“我倒觉得,如此的崔迎舞,比以往更动人!”他说着,便向外去了。倒把迎舞弄了一个大红脸,忙撇了他往屋里去。

醉与月此时正坐在桌边,洛奇的包袱就摆在桌上。月一见迎舞进来,便拎了包袱站起身:“我去给她。”他那副样子,让迎舞哪能伸得手去跟他抢,只得侧了身让他出去。这里面地方小,人一多更显得狭窄。迎舞瞧着他出去,微微叹了口气向着醉:“我怎么觉得他瞧我不顺眼?”

“你刚抱着他的女人跟人家说喜欢。他能瞧你顺眼才怪!”醉戏笑着,把迎舞噎得直瞪眼。醉微微收了笑,睨着外头说:“想不到冥界居然这么快便出来,我倒真想知道,夜魔罗究竟为冥界何物所化,值得他们如此兴师动众!”

“他们在太康直接破开虚空,擒拿夜魔罗。”醉眯了眼。“我总觉得月和以前不一样,但却说不上哪里有变化。不知冥界会不会追到这里来!”

“他们的目标既然是夜魔罗,自然这里是安全的。我倒是怕,华阳觉得轻弦背叛师门,会对他不利。”迎舞坐在凳上,“还有雨萱,她中了孤檀忧刹母的魅黑毒,你真地一点法子也没有?”

醉支了肘,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瞧着她:“你这般当着我的面关心他,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本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她突然一笑。站起身来,看醉面上微微一变,伸手便过来揪她。她一个躲不及便跌进他怀里。她挣扎着要起,便听他略低地声音响在耳畔:“你再说一次!”

“本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她扭过脸,一本正经的说,“把你放在心里!”

他眼瞳微微凝缩,伸手抱紧她:“再说一次。”

她面略红起来,看着他地黑眼珠:“我把你放在心里。”她的声音轻不可闻。屋内油灯昏暗,扑闪摇曳却让她更加妩媚。他牵起唇角,勾过她的颈,抱紧她:“寻得你爹,咱们再回来,这里最好不过了。“

她闭了眼,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月拎着包袱进了小厨房,见洛奇正趴在地上吹火筒。脸又让熏个乌漆麻黑。他伸手把她拎起来。洛奇一见是他,不由的向他身后看去。不待她开口。他上前一步,伸手去抹她脸上的灰:“这里实是住不下,去镇上看看有没别的落脚处吧?”

“可以,我们打地铺。”洛奇看着他微垂眼眸的样子,嘿嘿笑了两声,“你地臭毛病又犯了吧?大爷当惯了吧?月君?”

他哼了一声,伸手把她的脸捏来揉去,弄得她呲牙咧嘴:“本来就住不下。”他睨着眼看地上的盆,“这怎么洗澡?”

“我可以洗,先干搓,再拿水兜头一浇就好了。”洛奇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看他衣不沾尘的样子,“你衣服比我的干净,明儿找个当铺当了去。”她伸手扯着他的腰带,“这上头是珍珠,拆下来卖钱!咱们吃顿好的。”

“这里能有什么好的?”他略牵了下唇角,“我不打算让你在这干搓。”这词他听了就觉得别扭,崔迎舞乐此不疲,拿这个当乐趣,是她以前锦衣玉食,不知艰苦滋味。但洛奇不一样,她餐风露宿过,孤单飘零过,摸爬滚打过。他不打算让她再艰苦下去,没这个必要,他也不愿意!这与他是不是好洁没什么关系,他就是不愿意。

“好不容易碰上了,我想在这里陪她几日。”洛奇拉着他的腰带,略垂了眼说,“也不知能陪几日了。”

“那先找地方洗洗,你再回来陪。到时打地铺也行。”他忖了一下,终是退了一步。但实在不愿意让她在这里干搓。之前在小溪洼边,他知道她定会嫌水冷,不会下去洗地。她怕冷他又怎么会不知?只不过,他是想看她哇哇乱叫混赖的样子。每每她生龙活虎,闹嚷不绝的时候,他都会格外踏实。踏实,就是如此。他一向对吵闹地承受力低,但她的吵闹不一样,他听起来会很踏实!

他们赶了十几天的路,一路风驰电掣,只想越远越好。冥界于太康山破虚空而出,擒拿逃离的夜魔罗。虚空初开只在太康,很快便延至整个太康城。万鬼摄魂之阵,力弱无可能敌,灵魂被直接摄收而去。亏的他与轻弦和洛奇在一起,他们混和妖鬼与华阳真经的灼力混淆了冥界地视线。他们才有机会趁着夜魔罗与冥界相斗之际逃离。

但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如果冥界成功擒拿夜魔罗,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他的体内,亦有夜魔罗的魂力。他带着洛奇,不能再让她与自己一同下幽冥。轻弦说洛奇与岳家有血脉相亲,其父一定会保住她。说他与莫天慈有祖孙之系,天慈不会坐视不理。于此他没什么感觉,他认为莫天慈当年不会管他,今日更不会管他。更何况他寂隐月,从不寄望于他人。他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而洛奇,也唯有他来保护才可以。

他南来只是与北方离的远,越远越好,他不打算寻求华阳的保护。他只想带着洛奇飘洋过海,远离中土。若三界真是混乱,再远也无法逃脱,但至少,他还能有一段平静的时光。既然如此,他便要尽可能给她好的,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洛奇看着他的样子,知道这是他最大让步。和他谈条件她一向知道适可而止,他的偏执已经为她而改变了不少,但不能要求他太高!

“那一会还回来哦。”洛奇哼着,看他点头,拉了她便走。洛奇忙扯着脖子吼了一句:“小舞,我出去洗个澡就回来啊!你别锁门等着我啊!”

迎舞听了声音走出来,两人已经闪没影了,她倚着门框笑着。月是舍不得洛奇受罪地,之前在林子里估计也是小憩,让她跳到冷水里洗澡,不过是自己过嘴瘾罢了。比之以往像洛奇所说地,直接把她往湖里扔可大有不同。月,也慢慢懂得了更多呢!

今天是端午节,也是小鱼的生日,祝小鱼生日快乐,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五十七章意外的重遇,并肩的旅程(2)

轻弦带着雨萱回来的时候,见迎舞和醉已经将屋了摆了些饭食,用具谈不上精美,但都很是洁净。醉打猎,所以他们不愁吃不上肉。况且醉有好手艺,就算食料有限,他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轻弦和雨萱刚至小院,已经是阵阵飘香。醉和迎舞已经吃了晚饭,这些是为他们而准备的。雨萱于林中猎到一头不算小的野猪,她弃了庞大的身体部份,只卸了两条后腿回来,算是给他们添了储备。

“你们先吃吧,洛奇估计和月在镇上也会先吃一顿。便是没吃回来,我也给他们留了。”迎舞见二人进来,便招呼了一声。

“不必管我,轻弦吃就好。”雨萱抿着唇笑了一笑。醉微扫了一眼她的面,并不言语。但轻弦注意到他的眼神,自桌边坐上,低声道:“你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

听得他这般问,雨萱不由的低了头,睫毛将眸子掩了去。醉哼一声:“早在芫城的时候我已经说了,孤檀忧刹母是血族元祖,她所放的魅黑除她之外,再无人能解。除非她将命交给我,将魅黑毒顺其三经六脉导入,异化其体。否则,纵使冥隐气替她压制,终也是死路一条!况且时隔数月,魅黑毒本就是一种破败灵魂的毒蛊,她的五魂早已经不齐。”他瞄了一眼雨萱,坦言道,“她能撑到今天,其实已经与她自己是否意志强劲无关了。若非一个给她提供热血,一个用冥隐气压制其毒。她早就是血奴一名了!”

他的话让雨萱身体一抖,醉说的坦白,其实她也明白。岳轻弦不仅是良血,他根本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他不仅可以单独打开万罗剑阵,可以摧出轰天雷杀。他自从吸收枫的残力之后,力量已经上升到另一个境界。融于魂的极热,却毫不沸燥的纯净。没有一个血河的血可以比的上他!还有寂隐月,七君之中,他的冥隐最为纯正。可将杂气混水而成七莹石。力量与夜魔罗最为接近。这一段时间,其实已经不是她仅靠意志就能维持。而是要靠他们两个才能撑到今天!

“我不知道寂隐月还有多少耐性为她做这种无用功,你们或者该庆幸,他从洛奇那里得到情感,所以愿意为你们做一些对他根本没一点好处地事!”醉微哧了一声,“但他毕竟是个半调子,他的情绪一向不稳定。于魔宗地这许多年所养成的习惯无法磨灭,他避锋锐而南来。是他多年为魔宗征战而形成的本能。对方的实力,不是他硬拼就能取胜的。在这种情况之下,保存力量渐渐会占据他主要的意志。这点你们会最明白迎舞表情微微的一凛,她注意到雨萱在颤抖。醉地话太明白不过,月想保护的唯有洛奇。在不影响到这个大前提之前,他或者会因洛奇做一些无碍的付出。但当他认为再折损力量将这个前提有害的时候,他才不会管雨萱的死活!只是这话,难免太伤人。

“如今你还坚持不食腥膻已经毫无意义,一方面需要热血,另一方面又想保持自己纯净的木法。笑话!”醉的话让雨萱面色微微发青。他一针见血。虽然言语尖刻。却道出她的内心!她是淬练最纯净木法的藤妖,最强的招法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救人。当她连这点都无法保持地时候。她不知道她挣扎存活还有任何意义?所以,就算她像嗜血妖怪一样渴求鲜活的血液。她依旧孜孜不倦的练习曾经地木法,以此来提醒自己,她还是藤妖,并不是妖鬼!

纯净的木法不能让鲜血玷污,其实这几个月来。她的力量已经在消褪。续脉络丝已经达不到当初的效果!这种力量的减退就像濒死的绝望一般折磨她地心,她知道是魅黑毒的原因,这种渴血的毒素将她带到一个她无法承认,不能接受,却又无力抗拒的境地。

轻弦微眼睨着她,他知道她的挣扎。与他当初一样!不愿意承认妖鬼,不肯接受妖鬼。5Ccc.NEt但却无法忽视妖鬼亦有情深的一面!当在华阳山与月大战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开始对心中的坚持动摇。当见到鹤云灵魂的一霎,他内心亦开始崩塌。他坚持二十多年地信仰。一直至力于清除所有妖鬼地信念。在那一刻。经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所以他愿意将身体借给鹤云,帮助她离开镇魂狱。成全了她最后地愿念!成全了她的同时,亦成全了自己。他从废墟里站起来了,他明白,他所坚持的信仰并不是全错,只是有些偏执。

而如今,他想让雨萱也明白。自愿也好,被迫也好,成为妖鬼并非可耻。并不是向力量低头,并不是贪生怕死。妖鬼并非不可存在,妖鬼亦有真性情,妖鬼亦该受天恩地养。只是,他不能说。他要她自己了解,自己经历,自己决定。如此,才能更深刻!是有些残忍,但会帮助她更坚强。他无法护她一世,月亦不能。她是藤妖,但她亦可以不依附任何人而生存。他希望她有一天,可以自己站起来。

“没想到在这里可碰上你们。已经是你地运气。你自己决定吧!”醉最后低声说了一句。便站起身往小厨房走去。“那两条猪腿可以做成熏肉。我觉得还不错。”他说着回眼看了迎舞。却是难得牵起一个微笑。

“我想吃香肠。”迎舞偏要和他唱反调。“明天去买肠衣。灌香肠比较好。”

“那就剁成馅腌着。你明天自己灌去。”醉扯过她哼着。

“我不会。你灌。”迎舞被他拖得踉跄了两步。醉一到晚上就生龙活虎。两只眼睛惊人地亮。待他们出了门。轻弦这才轻声开口:“你不用在意他地话。自己决定就好。”

他淡淡地语气于她是一种安抚。她微抬了眼。踱到他地身边:“如果接受他地血。异化自己地身体。转练生法为杀法。短时间里。我亦不能达到高妙地境界。”

“以生法而言。你可以死木焕生。已经出神入化。算是生法之中第一等地高手。”轻弦笑笑。“但转练杀法。便要从头开始。基础你有。但需要时间淬练。便成了吊尾地低阶!”

“当初是你救了我地命,以血换取寂隐月出手相助。我曾经想用所学助你一臂之力,却不成想。一路都成了你的负累。生法已经渐渐力弱,不能再给你什么帮助。其实。。。。。。”雨萱坐在他地身边,喃喃的越说越轻。她竭力想让自己平静,却越加的有些难控情绪起来。

“朗雨萱。”他轻唤她的名字,“我当初救你,并非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强力的帮手。不过是想给一个,在绝境之中依旧不放弃的藤妖一个机会!我并不在意你是高阶还是低阶,招法是精妙还是粗糙。我也并不希望你在意别人的目光,更甚于你对自己价值地估量。如果没有生法,你就不是朗雨萱了么?妖鬼的身份。就否定了你的其它了?”

他微微的展眉,笑意轻浅却温暖:“我是岳轻弦,就算不是华阳弟子。没有华阳真经。或者我不能再入金绞盟,无法再被华阳承认。那我依旧是岳轻弦,与别人怎么看我,根本没有关系。我本不想劝你这些,我不希望你因我的意志而转移。你是藤妖,在这世间比我的年头更长。我没资格教导你。但你该明白,由藤化人的艰难,出魂而悟世的艰难,以及这许多年来,抵制血肉力量的诱惑,坚持以土精水元培其澈净的艰难。而这些,你不是为任何人做地,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你自己的心而已!”

她有些怔怔的看着他。看他线条分明地侧脸。微微牵动的唇,油灯昏暗的光影。却为他投出动人的晕色。明明灭灭之间,却是夺人神魂的动人!

她并不想成为他的负累,当他救她地时候,她已经想过,要竭尽所能的回报他的救命之恩。当初寂隐月肯出手相助,除了轻弦愿意以身替血河以外,还有就是她出神入化的焕木之法让月让步。这是她唯一仅有,可以给他帮助,以换取留在他身边机会。

当初洛奇可以一缕命魂不散,是她以续脉络丝让其脉络顺畅,从而让轻弦的热力可以一直顺达全身。那时她已经使用的很艰难,但她一直坚持。这是她唯一的,值得称道的力量,不让人看轻,亦有用处的力量。所以,纵使她渴血依旧,纵使她知道自己灵魂日益残破。她依旧坚持着曾经地习惯,以土精和水元尽量地清除体内血液的负力,让自己依旧可以使用续脉络丝,即便越来越弱,但她依旧可以使用。这项招法,已经成了她地信念,成了她的支撑。甚至已经超出她之前求生的渴望。

她也知道这是不堪一击,自欺欺人的。醉的话已经击碎她的构制的泡沫,让她知道自己的坚持实在可笑!她一直是以轻弦为榜样的,这个男人可以输,但从来不倒下。他的信念比任何人都坚定!他总能把她从濒临绝望之中拯救,让她想一直一直的跟随他!但是,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跟随的理由!而现在,她若转练杀法,异化身体。这个理由,便会烟消云散。他看出来了,便又给了她另一个理由。给她一个证明的机会,即便成为妖鬼,内心还是朗雨萱。如此,她便是值得他救助,值得他奉血,值得他认为她是可以存在的!

她慢慢伸出手去,拿了桌上的竹筷。在她手边不远处,有一盘山蘑炒鸡丝。她微微凝了眼眸,竭力让自己的手指不抖动,轻轻的挟了一块。然后慢慢放在嘴里咀嚼,细小的动作,却震出她的泪滴,一直落到桌上,晕开一小朵水花。

轻弦没有再说话,他拿起筷子跟她一道吃。人生就是如此,不如意十之**,但唯记一二便已经足矣。这一年多,他脚步遍及中土各地,兜兜转转几番浮沉。他亦动摇过,痛溃过,但创体满身之后,反倒觉得完满。如今,他又回到华阳,却有一种重生般的餮足。以往的轻弦固然光耀明媚。却不如现在这般坚定不移!

轻弦与迎舞坐在栅门外临巷的小阶上,看着月泄流光。将小巷都覆上一层银白。夜色已经渐深,月已经爬上中天。今天月朗星稀,看来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

雨萱终是决定接受醉的血,异化自己的身体。将魅黑完全引至六脉,随血而淌,以保住自己残余的魂力。月和洛奇还没回来,醉正在给雨萱换血。迎舞便和轻弦在门外等。轻弦嗅到那股血气,虽然很淡,却清晰。

“雨萱其实在意的,并不是当妖鬼。她中了魅黑之后,已经不能再成为妖怪了。她不过是想保有自己的力量,或者说,她想保有留在你身边的理由!”迎舞仰头看天,突然呢喃了一句,“轻弦。。。。。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微微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心明眼亮。”

“那是自然,经历地越多,也就越发不能胡涂。”迎舞歪着头。一点也不谦虚,“我还知道,你心中所爱呢!”

“哦?”轻弦一听她这般说,有些不自在起来,忍不住伸手摸鼻子。

“再面上无表示也没用,你肯跟着他们来这里。已经是最好的证明!”迎舞笑嘻嘻地说,“你该先去华阳山的,或者回播云城。纵然外面皆传,你岳轻弦已经反出华阳,投效魔宗。但以你的个性,必不会避而不见。更何况,已经如此接近!你不去的原因,不是你想逃避,而是你不放心洛奇!”

“我的确不放心。寂隐月吸收了夜魔罗一半的力量。冥界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能避而离开太康。正是因为冥隐与真经交错而出,让冥界一时难察。或者是冥界更想先擒拿夜魔罗!这个时候。我不能独自离开。”轻弦低语着。

“她是你地表妹,你们有血脉相亲。她更是你放在第一位的人,在这时,她比你父亲和师父更重要!”迎舞托着腮看着他,不待他分辩,接着补充道,“我说的是人,此时放在第一位的人,但并不代表,你会背弃你的信念!”

轻弦微微抽了一口气,亦笑眼弯弯起来,他看着迎舞:“我若当时便知你有这般心性,必会千方百计,丢了手中一应繁杂,也要先把你抓回来!”

迎舞一时发窘,脸不由的热烫起来,侧了眼不去看他:“你,你又开这玩笑作什么?”

“谁开玩笑,自是当真。”他笑着说,“纵不当夫妻,当个谋师,华阳也不会落此境地!”

迎舞吁了一口气,窘了一张脸,却拱了手:“抬爱了!”

她放了手,表情郑重起来,环着膝说:“这世上人人目的不同,看重的也不一样。我知你魔宗此行,定是加深你的信念。这是你心中最重要的,你师父没看错你,华阳值得托负给你!”

“没错,这世上,人人目地不同。人人都有私心,亦有私爱。于魔宗,见到郁天枫,得知那些过去。让我心中百转,却有一样。师父与父亲,为华阳所付出的,不仅是自己全部的心力,连同私爱亦也放弃!最终恨他们地,怪他们的,都是他们最亲近最爱的人。但华阳得此完整,人类得到更多的登天机会,妖怪不至坐大。他们的做法,有我不认同的地方。但我并不因此而否认他们地付出。往往人自私,最难伤害的自然是自己最亲的人,伤害他们,有如自伤。痛彻心扉的,唯有活着的,不被原谅的,不被理解的。但其实,最无私的是他们!”轻弦叹息,“放弃小爱而换得大局,将全部都尽付华阳。他们要的,并非是一世地英名,万世地敬仰,他们要的,只是平衡。”

“以往地我,只知练功行法。只知诛杀妖鬼,只知限拘妖怪。我听从他们的安排,当此当成理所当然,我自己心中未动,并无几多情怀。但如今不同,结识诸多妖鬼,知道他们并非一开始便是冷血冷心。与妖怪相处,亦知他们个中不易。寻得洛奇,了解情亦难舒,心怀抑压不放的苦楚。其实与你一样,个中经历,只为完整自己的生命!”他看着天上明月,“对,当我得知,我心中隐隐作恸,因一个女子而牵肠挂肚。纵世人皆死,亦想她生存。这种念头,私情滋长,几难自控。但也正是因此,知道当年父亲是如何的不容易,师父所下那决定之时又如何的痛彻!既然我自胎中,便以良药而培。自体融热于魂,年少真经便可得成。是他们悉心培养,我才有得今日。如今我更该投身于此,不负华阳。驻守天路,为天界平衡,不再如曾经般争强斗胜,只求强法傲世。而是尽我所能,让华阳之地,人类与妖怪,甚至妖鬼,皆能共处!”

“我早知你心中有宏图,必不会被俗情而扰。这也是我羡慕你的地方,你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迎舞看着他,忽然轻轻说着。

“可以避隐于世,过平静的日子。不以世间叨扰而忧烦,才是我该羡慕的地方。”他笑着,看她明眸皓齿,“千波醉是一个寂寞太久的人,而他自负自傲,所以他选择同伴的条件极端的苛刻。但他一旦选择,决不轻易更改。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亦敢于在你面前承认他软弱的一面。已经交托了他最大的信任,他值得你呵护。”

她并未向轻弦细述这阵子发生的事,但他亦心明眼亮,已经看得通透。让她的笑意,更是深浓:“你能超脱私情并凌于其上,以更豁达的心境去包容世人。将来,你必能成就于自己的天地!”

“借你吉言。”轻弦也向她拱手,微歪着头闪出一丝戏笑,难得**几分赖赖的样子。他微微眯了眼睛,如果月可以成功的躲开冥界的追讨,那么他也该回去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师父年纪大了,心力交悴,父亲亦已经苦持了多年。他该为他们分担的!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五十八章意外的重遇,并肩的旅程(3)

洛奇和月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迎舞在外头都快睡着了。轻弦把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让她半靠着打盹。他听得脚步声,捅醒了迎舞,两人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正看洛奇捧着一大包食物和月并肩走来。洛奇换了新的袍衫,是她随身带的,月光下瞧不分明是什么颜色,莹闪的绣花倒是格外亮。月依旧是一身白,但款式与他之前的略有不同。只是腰带上的坠脚没了,脱了几缕丝,倒像是生扯下来的。

洛奇一脸喜笑颜开,但月却是一脸不爽的样子。他原本就没什么表情,但此时面容发紧,一看就知道不太痛快。

“点心,明天当早饭吧。”洛奇一见他们在外面等,抓耳挠腮的把东西往轻弦怀里一扔。勾了迎舞的脖子,“干什么在外面等?我们认得路的。”

“也不是刻意等,醉在给雨萱换血,怕打扰了他们。”迎舞被她带着往里走。

“哦哦?那我们还进不进去?”洛奇一听,忙顿住脚步,一脸征询的意思。

“我说不用这么早回来吧?回来了也没地方!”月冷不丁冒出一句,他甚少搭茬,显然刚才洛奇搅得他不爽了。

迎舞看了一眼他的腰带,吞吐了一下说:“其实也不用卖什么东西,都尽够了!“他才不是因为这个。”洛奇叹了一口,撇了嘴说,“他非要在客栈里住,我不愿意!我答应你回来的嘛,你肯定会给我等门的。我哪能让你空等一宿。”

“你这是借口借口!”月闷哼了一声,突然长臂一伸,就要把洛奇往回扯。洛奇早有准备,一把抱住迎舞的腰。拖着她往后倒退了两步:“我就不去住,我就住这里!”

她那大嗓门在小院里震得嗡嗡的,迎舞耳根子直麻。挥着手说:“没事没事,住客栈也行。镇上有几家还是很不错的。”

“不住,我才不要住。”洛奇拖着她死不放手,不停的挤眉弄眼,搞得迎舞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轻弦摇头低笑,洛奇一回来,就像这里多了一百人一样。极热闹起来!

正闹着,屋门忽然一响,醉一步迈了出来。他手里还挟着雨萱,一时搭拉着头,不知是昏是醒。让众人一下静了下来。

“你们进去睡吧。我带她去林子。这里也没地方!”醉地话及时地把迎舞从洛奇地勒迫中解救出来。迎舞上前几步。刚想伸手托雨萱地头。醉一把握住她地手:“别看。明天就好了。”他厮摩了一下她地手背。“你不惯熬地。快去睡吧。外头凉地很!”说着。他便连挟带抱地把雨萱直接**去了。

轻弦侧身让他过去。触息觉得雨萱甚是凉冷。估计是血尽体寒。加上她原本就是藤妖所化。身体地温度比不得常人。虽然他不了解血族换血地过程。但想必对雨萱也是一种考验。但她毕竟是妖。体质比人要强地多。醉带她去林子也是对地。那里接土接木。对她有好处。

所以。他并未发表任何异议。径自让醉过去了。

少了两人。屋子就好分配多了。洛奇和迎舞睡土炕。轻弦和月在外面打地铺。洛奇也不管月是不是臭脸。反正直接就往炕上跳。之前迎舞已经铺好被褥。并且找出几床铺盖。就卷在炕头。直接交给轻弦便是。

迎舞除了外衫。和洛奇一道钻进被窝里。外头凉冷。迎舞刚才已经冻得有些麻。此时洛奇暖暖地往她边上一贴。让她不由自主地就往洛奇边上缩。

“你身体不好。还老晃荡着。回来又病了可怎么好?”洛奇伸手揽过她。半眯着眼。“小舞。我可真想你啊!”

“我也很想念你呀!等沿海大城开了城,你们跟我们一道走吧?若是找到我爹,咱们一起过!”迎舞窝在她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低语。

“好,好!”洛奇连连应着,忽然又顿了一下,她低闷了声,“不行,我们逃难的,不想连累你。”

“说什么傻话,就说定了。”迎舞笑笑,闭了眼,“快睡吧,很晚了。”

“哦。”洛奇乖乖应了一句,没一会工夫,迎舞已经听到她均匀的低沉的呼吸。她惊得直瞪眼,洛奇也睡得太快了。她看着洛奇的睡颜,让她的表情格外温柔起来。洛奇是太累了,虽然她没细说这几日的过程,但想必也过得是惊心动魄,不得一日地安宁。

洛奇侧翻个身,迷迷糊糊的伸手一抱,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触手不再是软绵绵的小巧灵珑,不但体型变了,而且手感也变了!她不由地睁了眼,脑子轰的一激,霎时醒转了过来。眼前是一具她再熟悉不过的胸膛,半散着衣襟,肌理分明的半隐半露。她吓傻般的略一抬眼,正触到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侧着身支着肘正瞅着她。

“哇!”她嗷了一声一个鲤鱼打挺,手肘撑处才让她注意到,这根本不是她昨天晚上睡地土炕。这是一张床!铺着厚厚的褥子,还围着帐,她本能的伸手一扒拉,被窝里还有一个已经熄了的手炉。

“鬼叫什么?”月不待她那个打挺挣起来,已经手快的一把勾住她,将她撂倒在他的怀里,“昨天趁你睡死了带过来的,这间比昨天洗澡的那间还好。”他见她醒了,眼睛一亮,虽然神情还是懒洋洋的,但手底下可没闲着。

“不行,说了不行地。”洛奇踹着腿挣扎着,脸已经飞速窜烧。她皱着眉头去掰他地手,她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昨天他就想,睡客栈是假,想折腾她是真!

“是谁说地,找到地方落了脚就可以。”他的声音闷闷的,伸手就把她的小衫往上撩,手指就跟长了眼一样。一下找到让她发软的部位。

“计划赶不上变化,你就不能忍忍呀?”洛奇吭哧着跟他较劲,她太了解他了。他起了性就不管不顾。她今天别想跟小舞说话了,老天啊,快来救救这个男人吧,下雹子戳破房顶砸醒他吧!

他搂过她,手覆上她地胸,两下她就软了:“不能,你不想在这里咱们就换地方。不然回去做也可以。我不在乎!”

她让他揉得连声音都有些变了,手指再使不上半分力。瞪着他喘个不停:“没,没你这样的。到,到时她,她。。

他看着她的表情,最爱看她这般明明罩上一团媚色,又挣扭不休地样子。让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便牵起一个弧度,他一笑,洛奇就有些傻眼了,开始风中凌乱天魔舞。她喉间发出一声低呻。看着他越贴越近,嘴唇就这样把她的呓唔声吞了进去,他纠缠她的舌。让她半点发不出声音来。他紧紧的抱住她,似要连他们之间的空气都要挤尽一般让她有些窒息,不由自主地让她去攀缠他的颈脖,去寻找一个依附。

这张床终是达到洛奇心目中压床板的要求,响了!而且,很响!让洛奇在迷乱灼烧之中恍恍惚惚的想着。压床板,还是床不响的好!的身影,她伸手摸洛奇躺过的身位,已经凉了。想是她已经离开了很久。

迎舞起了身看到轻弦才知道,洛奇昨天晚上睡得正沉的时候已经让寂隐月给抱走了。迎舞一向觉轻,他从她边上带走一个大活人她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但很快她就明白,月昨天晚上为什么一脸臭臭的样子。他是欲求不满,所以昨天他压根不可能睡得着!

一想这个,迎舞一时间也觉得很尴尬。轻弦笑笑。其实这段时间,一直是四人行。当然雨萱有时会化藤。但绝不可能给他们提供多少便利的条件。以月地性子,他昨天能把洛奇放回来睡半宿已经是他最大让步了,看来今天两人不到日落是不会回来的。

洛奇昨天拿回来不少点心,迎舞熬了点粥,和轻弦两人吃了早饭。此时天色尚早,外头才是蒙蒙亮。但醉和雨萱昨天一夜未归,也不知雨萱情况如何,所以吃了饭轻弦便起身往林中去,让迎舞在家里再睡一起。

这镇上的人较少愿意往那里深处走地,所以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安人之所。当初轻弦和月入了那片林,之所以决定在那歇歇脚,正是因在林中没有半点杂乱的气息。有野兽,但野兽比起心怀不轨的人而言却是安全了许多。

轻弦入了林,并未刻意藏匿自己的气息。还未走到昨天傍晚那个小湖的地界,已经听到悉索地脚步声,醉和雨萱正穿枝度叶的往这边来。

轻弦停了脚步,睨眼看他们渐行渐近。雨萱依然如故,没什么变化,只是面上时隐时聚的黑气已经散个干净,让她的面色透出一丝晶莹来。只是,她的眼珠,是红色的!确切的说,只是眼瞳。那红色的一点,衬在她碧绿眼眸的中心,像是花芯,更有如一滴鲜血。

“她此时并非是渴血,不过是异化地尾端,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好了。”醉看着轻弦地眼神,低声说着,“待她渴血之时,她整个眼都是红的。”“谢谢。”轻弦喃喃道,他发现雨萱一直盯着他看,不由地轻笑了一下,“怎么?”

“我可以看到你的脉络,老天呐!”雨萱嘴角抽搐着,“我实在不喜欢这红眼带来的视觉能力!”

“脉络?”轻弦抚了一下自己的颈,眼睛瞅向醉。

“不错,她现在虽不渴血,但异化的眼瞳还有些红。红瞳之下,所见的鲜活生物所裸露的地方,都会脉博清晰的暴露在她的视觉之下。”醉轻轻笑着,“每一根脉,哪里跳动,都精准无误!有如,一道美食!”

轻弦倒抽了一口气,看到雨萱正调开自己的视线。他盯着醉一会,突然低语:“血族的力量之源,我明白了!”

醉没有开口,轻弦不是笨蛋,的确如此。血族的力量之源,在于那双看清血脉的红眼。当血族渴血之时,这双眼睛便会将所有鲜活的脉力呈现给他们。无论是人,妖怪,妖鬼,甚至只是出魂尚未出人形的。只消有脉引脉动,都无法逃避他们视线。顺流逆流,皮肤已经无法再掩藏他们内里力量的根源。脉引会暴露他们所行的招法,蕴招的力点所在。血族以血为食,更从血中得到他们的秘密。

这是血族强大的原因,没有任何一种嗜血妖怪可以如此。就连同血之根的血罗刹也做不到!

“她并非真正的血族,真正的血族可以随心所欲。就算不渴血,在任何需要的时候都可以摧出红眼。并非是我有所保留,而是孤檀忧刹母的魅黑影响了她的力量。”醉说着便掠过他,“寂隐月呢?我想借他的冥隐气。”

“他和洛奇去镇上了。”轻弦低语了一句。

“又去镇上了?他当自己来玩的么?”醉诧然的回眸,看到轻弦的眼神,霎时明白了意思。他暗啐了一口,唯有此时,他才会羡慕他们一下!

迎舞瞪着面前一大碗浓浓的汤汁,抬眼看着醉的表情:“你一大早回来炖这个?干什么好端端的让我吃药?”

“补,纸灯笼!”醉咬牙切齿,“一滴也别给我剩下!”

“你,抽疯!”迎舞盯着这一大碗,趁轻弦和雨萱不注意,突然伸手狠狠的掐了醉一下。脸却霎时泛出艳红来。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五十九章逃!落荒而逃!

不知觉间,月等人已经在这镇上又住了三日光景。{这个镇为东西纵向的窄长条,西侧南北皆覆林,深处有矮山。这镇是东面十五里外的孤云城的附属镇,名三吉。距离临海一隅还有不下二百里。华阳地处西南,与羽光隔川河相分,华阳一地自空俯看便为一个长形拐棍状,以秋云,芫城为门,中间大湖双城为腰,播云,华阳山为

华阳山居正南,而临海一隅则有两座主要的海滨要城。分别为海云城和浮云城,二城相隔不到三十里,皆处南海西南海岸一带。因外海茫茫无际,比之中土大陆更为广阔,四方海域将中土围拱于中,海中更有深谷,暗山,峡坳,更有远岛无数。当中所育生灵,比之陆上只多不少,各中更有妖怪鬼魅不计。听闻深海之下,亦有水妖之宫殿,传言神乎其神,不过是无人所见。大陆之中,已经摧生妖物不下千百种,海中生鬼魅亦不算稀奇。

西南海域一带,一至冬日,便天阴风起,潮涌亦与平时有异。华阳为保沿海民生之安,为防那深海之底未知之妖,所以每年十一月至三月中旬。这四个多月为封海城季!海域封闭,渔民不出,以华阳从中调剂度日。城门关闭,一应外民皆不得入。并调派华阳高手弟子前往协防,以备不时之需。

也正是因此,醉不愿意生事,才与迎舞在这三吉镇暂时落脚。这里地处较远,又是深处华阳西南之境,之前魔宗与华阳争战,皆于华阳之外直至秋云,芫城一带。而孤檀于华阳肆虐,则是沿中线一路至湖畔双城直至华阳山一带。这里则皆都避开,并未受到太多战事叨扰。镇民大都附仰孤云城为生,镇东侧至孤云城一路。皆有稻田,鱼池,桑种。大都为孤云城富户或者属华阳官办。镇民代为栽种,养植以及提供劳力以获取相应物资。镇上仅有的几家客栈,食楼等,基本也是孤云城富户所办,金器古玩店铺在这里极少,除了几家外,实在是没人消费的起。当铺有一家。亦是孤云城大当铺的分号。

这镇上只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其它皆是不相同的小巷。迎舞和醉所住的房子,本是一间荒废弃置不用的小院,地方是镇上大街一户姓张地富户所有。家主张诚是个四十来岁的精壮汉子,是替孤云城收放租子的。现在自己也有二十来间房,手底下也有十来个家丁替他办事。当时由醉出面,与他租了这里。本来这间屋连院也是极小地,又没有井,离街也是很远,扎在巷里头极不便利。加上又废至已久。扔着也是扔着,放出去租人正好得些钱利。所以价格也算是很便宜,现在经由两人一收拾。也算是不错的安身之所。

现在在这住了快两个月,左右街坊皆知是一对少年夫妻,男的有点子武艺,敢入那鬼魅之林行猎。女的巧手能织,针凿功夫让人称道。

初时见他们衣衫华丽,容颜精琢。处处举止皆透着贵气,便知是大家子弟,并非一般小门小户之人。见二人眉目有情,温脉纤纤,便起些飞短流长。诸如家命不允,私奔而来。现下世道乱,这种事也不稀奇,不过于这镇上,倒是一件让人津津乐道的闲话。迎舞也不介意。越是这般猜度。他们越好掩藏。闲话说说也就没意思,自然就消停了。

只是现下。他们这里又迎来几个人。月自是不用说,他走到哪都是风景,这镇上哪曾见过这等人物,再加上一个轻弦。这里偏远,轻弦以往名头再响,在这里能见过他本人的也是有限。只是他风姿难掩,气度繁华。那雨萱碧发碧眼,一看便为异类。洛奇鬼马,能言善道,亦是能格外招引人目光的一个。

这镇上本来就闭涩,甚少见到什么格外出众地人物来。当初来了千波醉和迎舞,已经搅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迎舞早早把衣服处理了,一是不想再如此招摇,二是也想换些银钱。来一个天仙般的人已经让人惊叹流连,来一对便让人言论不绝。现在又来了一帮!搞的现在这里早早晚晚门口老有一些人穿来过去的,月那样的,就算他披个麻袋出去,照样能引得一大堆人来围观。让她和醉的平静,彻底玩完!

他们来的头一日还好些,是晚上来的,镇上人歇的早,倒没惹出什么事来。但寂隐月偏是往镇上逛,头天晚上带着洛奇去找地方洗澡,第二天又在客栈晃荡了一日。这下三逛两不逛便招蜂引蝶了。搞得镇上人人皆知,南里涡巷最把里的一间屋里,住着俊男和美女,大家没事就去过眼瘾吧!

迎舞早知道他们一来必会惹人目光,皮囊这东西,有时能给人带来便利,而更多地时候就是一种麻烦。而气质这东西,更是养成便蕴魂其中,风华风流非造作而出,而越是浑然如天成。更是容易引人颠三倒四!但迎舞没想到,居然能造成这样的轰动。每天都搞得这涡巷里万佛朝宗一样。

她一直觉得这镇上地人。因这世道不安。已经麻木。皆是胆小怕事。不愿冒头惹乱之流。但真是没想到啊!就差天天挤进门来了。那些左邻右舍自不必说。仗着之前与迎舞和醉相识便见天找茬往这里来。更有些八杆子打不着地。也要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这窜。她真是怕月哪天烦了。手里下没分寸。再闹出什么事来。到那时。他们别想等到开城往海域去了。开始她还想着编个借口打发这些无聊人士。别天天跟看稀有物种一样地凑过来。

之后连镇上镇长都得知了。六十多岁地老头居然也亲自跑来。他倒是找了个借口。说外来人口需要临时造册。要他们交待来历。将他们一众人都拉到镇上议事府去了。这招当初他对着迎舞和醉用过。当时他色眯眯地看着迎舞。他地婆娘就色眯眯地看着醉。引得醉当时就起了杀心。亏地迎舞死拉活拽地劝住他。说实是不能再没个落脚藏身之地。醉这才作罢。

现在那老头子故计重施。而且这次。镇上有点头脸地富户齐聚。迎舞这才有些慌了。恨不得能把他们化神奇为腐朽。但她又不能禁止月和轻弦就此不再出门。况且她这里地方地确是小。抛开雨萱不算。这小屋住五个人也实在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