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来,并不是要抓你们。”宣喑坐在靠椅上,回眼看醉,“是岳轻弦告诉我你们在这里的。”

醉半垂了眼,手指似是有心,又似无意一般地揉着迎舞的头发。迎舞暗底里扯他的衣摆,脑子里却转个不停,轻弦终是担心洛奇,而除了凤宣喑,他又无人可托。托给宣喑也很危险,但他至少对迎舞有心。轻弦真是的,因为担心洛奇,能利用的人全利用上了!

“这里毕竟是华阳,如果你们与华阳弟子冲突,难保麻烦。有我在,至少可以帮你们回旋。”宣喑面色微微苍白,眼神却投到未知之地,“我曾经答应放你们,就不反悔。你们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这一路上,你们有没有听过孤檀忧刹母的消息?”醉静了一下,忽然低语。

这话一出,宣喑微微面上有些变色。不仅是他,百枯等人的表情更是有些抽搐起来。百枯盯着醉,有些不敢相信的低语:“你,你说她,她又出来了?”

“害怕了?”醉唇角戏谑的一勾,**动人媚色,“这次居然不露声色,长记性了?真是怪!”醉说着,伸手抱起迎舞向外走去:“你们愿意跟就跟吧,又不关我们地事。”言下之意,你留下来是自愿地,我可没欠你人情!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六十七章夜凝深,意浓长

这小镇只得一条大街,姓王的这家是镇上的首富,在镇上也算是显眼。之前镇上人们一见街头攀花茎,一个个皆吓得肝胆俱裂,像是家贫无牵的,立时便抱头鼠窜。倒是像这种大门大户的,嘴杂心乱,一时间倒没那么利索。

浮风与刺靡不得入林,一早便相中王家的大宅,哪里由得他们躲闪,几下子便将他们强行驱个干净。镇上别家大户一见,再不敢耽搁,更不敢再收拾筹谋,一两个时辰之内,便走个干净!

这镇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药店茶楼,估衣器皿等铺面也皆是齐全。虽然精致华美不及,但至少也可当个不错的据点。

现在北地魔宗一带,情况不知如何。但看朗繁栖如此快速前来,可见冥界的重视程度。如果夜魔罗一直不肯归冥,北方虚空会越来越大。虽然蔓延至南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但如今朗繁栖一去,若再来的直接乱开虚空,到时南北相合,真就分不清哪个是冥府,哪个是人间了!

迎舞坐在王家大宅内苑的大厅里,宣喑换了一件青色的素袍,散着腰带坐在她的身边不远处。他的面色有些微微泛白,略是佝歪着身体。迎舞托着腮偷瞄了他一眼,他也是血肉之躯,就算妖比人类痊愈要快上许多倍,但此时他必也是疼痛非常的。

其实,她一直在受他的恩惠,从最初一直到现在,金羽衣,百花凝露,以及不止一次的奋不顾身。他是妖盟四主之一,他的利益与羽光休戚相关。但是,他一直尽力从中回旋,争取给她更多的生存机会。

宣喑注意到她的眼神,轻笑了一下:“你用不着觉得欠我,其实.......”他话刚起个头。忽然他眼一睨,话峰一转,连声音里都挟些了绵意,“为了你,刀山油锅,死都可以。更何况一点小小的伤。你可千万不要担心,看你的样子,我实在很心疼呀!”

迎舞一愣,看他眼角**一点妖冶,跟嘴唇略扬出弧度,偏是病歪歪的往那一靠,依旧是一副风骚相!配让他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加上那又嗲又肉麻地语气,迎舞只能无语。她是不知道他在这世上活了多久。但他此时的表现,根本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

很快,她听到醉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宣喑就是感觉到他的气息。故意说这些来气他,这法子本来就只有幼稚的小孩子才会用吧?迎舞回过头,正看到醉打院廊一闪而入,他地眼**碎芒一般的光,让他的黑眼珠此时有如水波乱漾。他二话不说,一步便迈了过来。迎舞隐隐觉得有些不好,他的气息凝出一股让她都能感觉到的寒意。

还不待她堆出笑来打打圆场,醉已经一把抄起她的腰将她搂立了起来,另一只手扶正她的颊。然后便极快的吻上她的嘴唇!这一系列地动作简直一气呵成,迎舞只觉得他秀美的容颜在她眼前放大,紧接着便被他的气息裹满全身。他地唇微微的带着凉意,却是极其柔软,像是花瓣一样,让她霎时有些晕眩。

凤宣喑气得伤口快爆了,他的身体猛的一崩,紧着便是一阵大大小小声的咳嗽。

昏昏沉沉之间。她有些叹息。她是不知道醉在这世上活了多久。但他此时地表现。与凤宣喑一样。根本是两个幼稚地小孩子!

是夜。众人皆早早歇了。宣喑不仅是因有伤。更因他之前连番赶路。身体与精神皆处在紧崩地状态。醉等人更不消说。醉回去之时便觉得气促血滞。这种是凝血地先罩。月亦是受了强震。最后与朗繁栖生拼魂力。肩锁被她催木而拿之时。冥气相冲而突罩。让他胸前血肉模糊。手臂上。腰间。背上。更有许许多多勒痕。有些。甚至深达透骨!若非是他冥隐气纯粹而厚重。此时他早就粉身碎骨了。

比起他来。洛奇地擦伤而勒伤根本不算什么。夜意心见血而汲。洛奇深知这点。所以她一见夜意心失控。便极是小心。怕被夜意心一刀而入死成那个样子。好在有迎舞。利用金羽衣包住夜意心。最多是她魂力乱散之时。把洛奇弄得东倒西歪。乱摔乱蹭。即使有割勒之伤。也不是直接自刀而创。但她地伤让月痛。月自己地伤觉不出疼痛来。倒是她地伤让他疼痛。是心痛!

所以。从他地角度而言。无论怎么样。都要先医治她地伤痛。治好她地伤痛。也就是治好自己地心痛!比起那不痛地伤而言。更是紧迫了千百倍。

洛奇一样是心痛。他这伤不同于华阳真经所灼。真经所伤。灼魂焚血。他血迹斑斑掩不住。却不肯让她看。急地洛奇揪着他直想骂人!两人没回王家大宅。而是直接在药铺里宿了。现在既然满镇地都跑光了。月也不愿意再跟他们挤一处。这里地条件自是不如那大宅子好。但没有那一大帮人去分洛奇地注意力。才是他最最喜欢地!

现在伤者最大。他怎么说怎么是。洛奇是半点意见都没有。月终于又学会了一样。借着伤患提高自己地地位。他突然有些窃喜。他一受伤。她就对他特别好。特别听话。特别老实!简直把他奉若神明。让他获得极大地满足感。巴不得伤就此好不了。

洛奇虽然也担心迎舞,现在凤宣喑来了,她更有些担心,生怕宣喑对迎舞又起什么非份之想。但担心归担心,这会子月一副快要凝血假死过去的样子,让她根本不可能分出太多精力来。只得顺着他的意,却是不知,某人心花放,灿烂无比!

夜渐渐深浓,醉慢慢活动手指,以缓解滞气地不适。屋内没有灯火,唯有一丝月色绣茜纱窗而入,**一点朦胧地白。迎舞此时睡得正酣,每当他看着她坦然而眠,每一晚都比前一晚安睡的时间长一些,就会让他从心底觉得安慰,继而便能获得平静。他能了解她这些点滴地变化,让他无眠的夜里,也并不是孤清。

他轻抚她的面,细瓷一般的柔滑,暖玉一般的细腻,血脉静静,随着她呼吸起伏之间,平静的温暖。他拨开她颊边的碎发,替她掖好被角。她**芬芳的气息,像是欲绽的花朵,她静静安睡的容颜,柔软又细腻的肌肤,以及肌肤之下纤细的脉络,脉络之中浓冽的血滴。自内而外,自外而内,每一样对他而言都是诱惑,特别是现在,渴血的本能在挑战他的意志。

他慢慢站起身,面容依旧美好有如水晶,看不出任何波澜,更没有狰狞的表情。他刚出了房门,便听到屋顶上有极细的轻呼声,像是猫儿惬意的低唔。暗夜,总有一些生物是不睡的!

“凤宣喑让你看着我?”醉轻哼一声,并不抬头,听觉耳畔微微风动。醉微一侧脸,便对上百枯那张微圆的脸,以及脸上那对在黑夜里显得极黑又亮的大眼,她仰着脸看他,面上**一丝柔媚的笑容:“如果你想找些食粮,我们可以同行。”

“你是猫妖,我是血族,我们的口味有些不太一样。”醉戏笑一声,月色下他的脸莹白如玉,微惨却格外的妖艳,“告诉凤宣喑,如果他往这屋里一步,我让他死的难看。”说着,他不理会百枯,径自往外走去。这镇上的人都跑光了,这会子也是一个麻烦。

百枯看着他衣袂翩然,足不沾地一般而去。他说孤檀忧刹母又跑出来了,这话让他们心下都发沉。上一次,孤檀是在距雷云不远被擒获的,她与羽光和华阳有深仇大恨,此次再归,定会再搅个翻天覆地。

魔宗那里此时已经让冥界大开虚空,孤檀跑出来,肯定不会再回北方以借玄冰之力。她南来是必然的,还有一点就是,她也许会找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子民。宣喑要百枯看着他,并不是想监视他的行动,而是不想再让羽光遭逢之前的大劫。他已经借翎羽传信回雷云,让兄弟们多加小心。另一方面,跟着醉,若是孤檀与醉相见,就要第一时间在华阳收拾她!

百枯还有自己的想法,就是关于血族的力量,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但血族的发展速度实在惊人。如果与他同盟,不知道能否让姬荣一族,更上层楼!计字数分割线

这两天实在太累了,今天就先写到这里,明天我会多写一些。现在书评区那里,JM们一进来看到的是热评区,要点到最新评论那一栏就和以前一样了^

这个月我出差会比较频密,所以我无法保证天天都更新。但我会尽量在字数上保证,所以请大家放心,这个月的更新,在字数基本上会和日更时差不多。抱抱!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六十八章暗夜之拥

孤云城在三吉镇东北十五里,三吉镇逃跑的镇民,此时皆聚于孤云城。醉到的时候,远远见那里灯火通明,城池上兵甲不断游走。想是三吉镇的事孤云城城主已经经由那些镇民得知了。孤云城的城主是华阳弟子,他一方面要保证这一带的安全,有妖为患当然要替百姓出面清剿。但当下是非常时期,因战乱引至华阳境内一些蛰伏的妖怪也开始活动频密。

此事他需要先行查探再作计较,孤云城与三吉镇离的十分近,一时不防,妖物逃窜至此便会生出更大的乱子。所以,他一方面收留了三吉而来的镇民,安置他们之后。另一方面,则加强了孤云城的戒备。同时派出属下前往三吉镇一带探看。

醉倒不担心三吉镇那里,凤宣喑是以相助华阳为名来的,他先去了华阳山,在那里得到华阳的允可,才会在华阳四下活动。若是碰上孤云城的人,他也有法子应付,虽然他没权利驱逐三吉镇的人,但冥界欲来在先,也是一个不得以保护人口的办法。华阳即便知晓,也不会太过责难他。况且他的身份在那摆着,华阳犯不上为了小小三吉镇,在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与凤宣喑作对。

但现在,孤云城戒备森严,醉已经感觉到内有隐灼之气,想是当中必有不下二三十的华阳弟子。一般兵马他是不放在眼里,这里的华阳弟子想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高手,否则以天灼之力俱感冥寒,暗夜之下,醉也掩不得形。但醉知道,若是进了城,在这种草木皆兵的情况,难保会被人发觉。他不过是来觅食,并不想惹事。

他在城外兜了一圈,这境况。当然没人敢夜半出城。若是平时,他拿牲畜来凑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他血滞加重,必得人血才能沸顶。看来真是要等到早上了!

城外官道两旁,种了不少小叶桉,形成两片人工林。想是成林已经数年。树身高直,叶冠略稀,**清淡芬芳的气息。这一带桉树不少,之前三吉镇的林中也有许多,不过那里并非人工而种,不如这里的齐整。醉歪倚着,借这些树挡住不时兜转的灯火之光。饥饿的感觉于他而言,已经不算陌生。他的忍耐力要比一般嗜血地妖怪更加强悍,他能存生至此。光凭力量不够的,要比别人更加能忍耐,才能帮助他渡过最绝望和最艰难的时光。

他的眼瞳已经微微起了红星。觉感已经无限放大。所以,当身后极细小的悉索声响起的时候,他几乎在那声音刚一响起,便有如鬼魅一般追逐。

极小地声音,像风掠过叶片,或者是夜里凝霜而成露滴。但在他听来,却是如此清晰。可以把声音与气息都压制得如此完美,像是大自然里任何点滴的动静,完全不会引致生物的怀疑。能做到这一点的,这世上并不多。就算鬼魂,它们也会因出现而影响周围气流的动向。即使是自然之灵的风,它们成魂之后亦会形成不同的气场。更何况当那些灵,成为有血有肉的实体,再能做到这一步,就难上加难。

他可以感觉到,不仅是因为饥饿让他更敏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与她,有同血之根!孤檀忧刹母,她真的在这里!

醉踏进林地深处,每一棵树都有着相同地间距,挺拔的姿态有如复沓。复沓,血族发展族人,也是如此,复制一样,让他们的血。如出一辄!

他看着倚树而立地红衣女子。红色的衣衫,纱罗迭织之间。在这暗夜之中,灼艳如血。长发绾束蝶髻,发尾飘摇如春天的细雨。眼如黑晶,瞳心是一点鲜红,光是这双眼睛,就足以让人惊心动魄。有时净澈如水,有时浓冽似酒,有时焚灼像火,有时渺远若星。她美的不真实,只因这双眼,聚齐无数灵魂光华,璀灿的让一切都黯淡。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美丽地生物。但都与她不同。她是鲜血之上绽放地红莲。她地笑容里包含所有人地梦想。曾经。也有他地!

当年岁成为无意义地数字累加地时候。他也就慢慢淡忘了年华地更替。但他依旧记得那曾经地片断。火红地枫林。红衣地女人。触目都是让人焚烧地红。然后。血地腥浓。渐渐变成他无法舍弃地甜美。她成就了他曾经地梦想。让他将她放在心中地神龛里膜拜。她给了那个孤苦无依。快要死去地千陨第二次生命。并给他无限美丽地生命之火。血族地力量!

“千陨。”她地声音依旧。像是魔笛。更像轻歌。她地面上没有沧桑。永远如同春日鼎盛。第一次怒绽地花朵。鲜血在她体内发芽。掩去所有腥腐之气。成为美丽而强大地灵魂之力。让她越来越娇艳。越来越华丽。

她看着他越走越近。眼中**一丝亮彩。让她地面容更美好起来。她踮起脚尖。伸手去抚他地脸颊。像是当年一样。她喜欢美丽地东西。越美丽。越吸引。

“我初见地时候。在东涯望海川。那里离韶光山很近。夕阳之时。五彩流光。落霞美景。堪称当世之绝!”醉忽然伸手。一推她地腰。让她背靠着他。他搂住她。弯下头颈。在她耳畔轻语。她喉间发出一声轻呓。抬头依旧轻抚他地颊:“千陨。你饿了。血滞凝涩。你受伤了?”

他并没有回答她地问题。只是继续说着:“韶光山被妖怪霸占。那段时间。有很多自外而来地妖怪欲征服那片土地。时而火灼。时而水淹。时而风啸云涌。时而草木疯长。美景成了残景。人类成了多余。尸体让土壤更丰沛。木妖让枫林常年如血鲜红。”

“嗯,那时我遇见你,奄奄一息。枫与落霞同醉,美丽的红色。你是枫妖的食物,被他卷入林中,他喜欢美丽的少年,除了你,还有好几个。”孤檀微微笑着。靠着他的胸膛,半眯着眼似快安睡,“你并不喜欢那段回忆,此时为何要说?”

“你说,你可以让我永生,让美貌可以永远与我同行。你可以给我力量。让我的鲜血可以滋养出忠仆,与我同魂的龙牙!世界在我眼中将会变个模样,我不需要再仰望,只要我想,便能践踏。”他呢喃,“我不想死,也不想再孱弱任人宰割,你成就了我的梦想。在我眼里,你比真神更值得景仰!你曾说过。要让血族,成为天下最强的一族,你说。这是你最大的梦想。”

“不错,想想我们曾经地日子,多么的自由与快活!枫妖死在你的手里,他吞下多少血,便回报你了多少血。我没有看错人,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好。所以我这一次,是来找你的,我们一起复仇,然后还像曾经那样…”她的眼微微睁大。感觉到他尖锐地牙刺进她的颈脉,但她的眼神却变得格外温柔。高抬手臂勾住他的后颈,将他的头更紧密的压在她的颈脖上。她了解他的寂寞与空虚,她的血,可以填补他内心地不安。这是同族之间表达情意的方法,而现在,他们是仅存的,相互依伴地。

夜魔罗当初打开忏悟道的虚空,给她冥罗玄冰的力量。同样的,在玄冰之中,她也将自己的魂力与冰体相融。彼此相汲,彼此成长。他并不是真心想让她自由,而她也并不是真心想俯于人下!她不会被天上地下任何一种生物操纵,更不会屈于任何力量之下。夺去她自由的,便要付出代价。残杀她的族人,更要血债血偿!这次出来,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恣意。而是先寻找醉的影踪。他是她的好帮手。一直都是。

“你做不到地。”醉吮去她颈间的血珠,慢慢松开牙齿。混有她魂力的鲜血,让他再次确认了她的内心。狂放不羁,自负自傲,恣意妄为就是她的本性。

他的眼瞳透出血光,**更灿灼的明亮,“你只是惧怕寂寞,当你胡乱发展族人,让敌人遍布世间的时候,血族曾经的壮大便成了可笑地假相,太多的仇恨让他们岌岌可危。力量的打压只能一时,内心的愤恨却无法熄灭。你亵渎了你的梦想,它无法再回到最初的轨道。你曾是我心中的真神,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我愿意姓孤檀,是因为,血族地力量给我重生,我将以血族地身份,在这世上留存恒久。让血族成为,最强大的一支。让天下任何生物,都不能轻视!”

“会有那一天地,将强横的妖怪异化成血族,将那华阳的弟子异化成血族,当他们心中的信仰崩溃,他们就会成为我们忠仆!血族的复兴,指日可待。这世上没什么力量,可以阻止我们。”她勾紧他的颈,“我的血可填补你内心的空虚,因为我们的想法,是完全一样的!”

“有你存在,便没有那一天。”他的声音有如梦幻,突然之间,她的身体猛的一悸,她慢慢的低头看。看到她的胸口,正穿出一只手!

五指有如勾爪,锐而森寒!他的左手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背后,穿透了她!沾满了鲜血,**甜美浓冽的芬芳。他再次贴紧她的颈,紧紧的拥抱她,尖锐的齿,再一次的扎进她的血管,带走她的血滴!

她的眼瞳猛缩,开始泛红。如血一般溢满整个眼珠,既而蔓至眼眶,全是鲜红!她没有挣扎,只是心中的悲哀在满溢。她亲手发展出来的族人,她在这世上仅存的同伴,却用她给与的力量,穿透她的身体!

“世上的力量不能阻止你,还有冥界的力量。当冥界的力量也不能阻止你,还会有天界的力量。就算三界的力量都不能阻止你,天与地的真神,可以将一切打碎而消除!就像,曾经万妖混战那样。让这个世界重来一次!”他微微呓语,右手紧紧箍住她,左手依旧在突穿她的身体,鲜红的,滚烫的热血,与人没什么不同。他的左手亦开始汲收她的血滴,像是毛孔都会呼吸一样收纳她的血。让那血,一滴也没有滴落在地面上。

她的眼微微睁大,忏悟道的魂音,第一次漫布她的神魂。她是血族地元祖。魂体合一的强大生物,就算轰天雷杀,四羽狱火,冥界强寒,终无法撕碎她。

他可以穿透她的身体,是因为。在他面前,她是毫不设防的。她甚至收敛了自己的戾气,满溢了自己的温情。唯有在他面前,在她仅存地同族面前,她才有这种安全的感觉。但现在,他在夺取她的力量,汲收她的鲜血,破败她的生命。但很奇怪,她并不觉得愤怒。只是觉得悲哀!

血族的悲哀,一直深埋在灵魂的深处。是寂寞,是空虚!而现在。她更深层面的悲哀被揭了出来,就是她所做的一切,都得不到任何地认同,包括她的同族,称她为神的千陨!

她突然笑出声来,容颜并不因创口地扩大而扭曲,反倒更加明艳起来:“我已经活的够久,这条命我从不吝惜。比起在忏悟道永无休止的关禁,我更愿意死在强敌的手里。让他们用力量让我心悦诚服!但可惜。没有人能做到。”她微微睨眼,手指轻抚他的脸,“你是我的杰作,死在你的手里,我很高兴,你想要我的力量?”

“你上了冥界黑册,他们对你的追擒永无止境。有你在,血族便不能容世,有你在。血族无法翻身。”醉地眼底亦全是浓红,浓红之下,这遍桉林有如火枫之地。曾经的回忆,满溢的悲哀,他的眼神,与她一样,“直到现在,我依旧以血族为荣。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你的梦想,仍然是我的梦想。只是现在。孤檀忧刹母。你已经成了这梦想最大的绊脚石!你和它不能共存,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把你的力量交给我!”

“不能共存?”她看着他地眼睛,血红的瞳,闪亮的光。她是血族的元祖,却成了血族最大的绊脚石!她做错了吗?她纵容同族有错吗?壮大,不是该多多发展吗?难道这也有错?

“不能共存,你存在,只会让血族无休止的逃亡。只会让血族淹没在仇恨里,血族的力量,永远会被嫉妒和憎恨。你已经不再是血族的图腾,你是血族没落的根源。”他看着她惨白脸,他地眼神变得清冷,一次又一次,逃离与追逐,诛杀又诛杀。血族将背负冥界黑册,一直厮杀到天地地尽头。她是一切的开始,也该从她这里结束。她依旧是赐与他重生地主,他心中与神比肩的强人。但是,她不是一个好的领袖,她无法让他看到光明!

“我说过,比起在忏悟道永无休止的关禁,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没有哪种力量可以令我心悦诚服,那么我宁愿是你陪我到最后!”她慢慢转过身,创口在她的动作下逐步的扩大,血在流失,面容白如玉,她伸手抱住他的颈,“千陨,记住你跟我说的话。”

他垂眼看着她,突然猛的抽出自己的左手,抚上她的面颊,他的眼眸清冷,浓冽的血色之下,是清冷的华光:“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安息吧!”

她的身体慢慢浮起烟雾,那是破败的灵魂裹着身体化成齑粉,她美丽的容颜,强悍的力量,不羁而狂放的个性,都融汇在她的灵魂里,渐成空中即逝的烟,迷散而失的尘,亦成他心中烙印!

强大如她,像她所言,这世上可赢她的人寥寥,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袁天浩,将她一手送进冥府的华阳之尊。恨则恨,但当中快意,唯有她能明了!她活的太寂寞,找不到心的归属,她不反抗的原因,是她知道自己的错误,却已经不能回头!

安息吧!醉眯眼看着这烟雾,看着她从他怀中消失,最后,只剩衣衫以及她所配带的珠环!于那一团东西之中,还有一个红色的晶石,有如一滴血泪,暗夜幽然的光辉。他弯腰拾起这小小的晶体,转身向林外走去。

她的血在他体内流淌,灵魂的力量随血慢转,滞气已经散了,让他的面容,**妖艳的淡淡晕红。他已经不需要再寻找食物了,他该回去了。

他回到镇上的时候,天色还没亮。有纷踏的马蹄声传来,他掠起,随便藏在一条小巷里。这镇上冥气未散,将他最好的掩藏。

两匹高头大马。马蹄踏在石道之上,不疾不徐。马背上端坐两个青衣男子,且行且语:“想不到冥界之人居然来此,孤檀忧刹母又来华阳作乱。华阳山为登天之路,华阳为天界辖地,冥界遣人前来。冥气让天界感知,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来!”一个年轻的声音哼着,随即一个略老些的低沉出声:“先回报城主,速致信华阳山再说吧。凤宣喑纵属下驱逐镇人,就算来不及通知,也该翎信报上一声,当这里是羽光不成?”

“回去看城主的意思吧,听闻他将凤羽嫡系留在华阳山,帮我们擒拿魔宗地人。也算是相助这意了。”年轻的接着开

“谁知是相助,还是趁乱抢势呢?”低沉的声音不清不楚的应了一句,马儿已经渐远去。醉待他们气息全无。这才慢踱了出来。凤宣喑虽然是妖怪,但这些年来,各自为势,几番交唔纵横之间,也懂得一些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道理。

这会子对着华阳的探子把月和醉揭出来,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把孤檀忧刹母这个大麻烦扔出去,才能让华阳更多地与他同仇敌忾。况且冥界的高阶在华阳出现,就是无视当初三界并存的定例。凤宣喑之前帮他们将朗繁栖驱走,所以现在需要强援,将矛盾转嫁给天界对他更有好处!他不但不笨,他可精明的很!

醉踱回到王家大宅,四周一片静谧,若不是他在镇口碰到那两个华阳弟子离开,这里简直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连姬荣百枯都不在,不知道窜到哪里觅食去了。

他回到东厢,迎舞已经醒了。她此时换了一身浅藕色的袍裙。正坐在厢阁临窗的桌边烹茶。他一步走过去,也不招呼,径自把她手边的杯拿走:“一早起来,空着肚子喝什么茶?”

“我不是要喝,只是起来无事,又不想动静过大扰人清梦。这茶先沏出色来,一会饮来正是合适。”她笑笑,并不介意他的动作,看他坐在桌对面。只顾目不转睛盯着她看。不由的偏了头看他。“你好些了么?”

他听得她问,遂低声应着:“你怕我滥杀无辜?”

“这岂是光怕便能避免地?”她笑得狡猾。眼儿弯弯,“索性我当个睁眼瞎子,眼不见不烦罢了!”

她见他眉头微蹙,手指轻轻点着桌子,显是对她的回答很是不满。她半扬着头,笑意**三分诡滑和七分柔媚,让他一下鬼般的窜过来,一把捞住她,伸手便往怀里摁。她低唔了一声,知道适可而止,轻声说着:“好啦,你便是出去觅食,也不见得就杀人了。况且此时,你更不会杀人,增加不必要地仇恨!”

他挟着她,低头看她的脸,忽然贴过来,用极低的声音说:“我真的杀了。”

“啊?”迎舞微怔,看他微微扬着嘴唇,**一丝似是而非的诡笑,让他的眼,格外的华彩动人。以至她受了他的诱惑一般,心突然开始狂跳起来,他的表情,让她猛然心底窜出一个念头来。

“你紧张什么?”他看着她额间微微泌汗,心跳得极快,似是又要失常一般。让他不由地微松了手,把她抱坐在他的怀里。

“你杀谁了?”她稳了稳神,看他的表情更加的诡异起来,让她不由的攥紧他肩上的衣,“她真的来找你了?”

“嗯,当初她从忏悟道出来。我告诉她,我放弃千陨这个名字,改名千波醉的时候。她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醉抱紧她,“她这次来找我,就是准备死在我地手上。”

“她成全你了。”迎舞心里生出悲意来,在这一刻,她似是有些了解,孤檀忧刹母的怆痛。

“是我成全了她。”醉将下颌放在她的肩上,似梦似醒一般的呓语,“我并没有放弃孤檩千陨这个身份,我只是放弃再追随她,她只会把血族带进恶梦里。”

“她有极度自由的个性,你欣赏她这点,又痛恨这一点。她汇集了你爱与恨的所有…”她的话说了一半,忽然让他一勒,生生的止住。

醉微笑,既而眼眸微凝:“搞清楚,没到爱那么浓烈,也没到恨那么深刻。总归是比较特别,是她把我从人类变成血族,但同样的,也是她一手葬送了血族。但是,当她来找我地时候,我曾经有短暂地动摇,她是血族的元祖!但是,她觉悟了,虽然晚了,但她就是这样地人,一旦认定,便不后悔。她推了我一把,用她的言语,让我再不犹豫。她说她要将华阳弟子全部变成血族,将羽光嗜血的妖怪如法炮制。试图用力量摧毁他们的信仰!她告诉我,要么杀了她,要么,她还会这样做。她控制不住,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恣意妄为,不管什么天地之道!所以…我成全了她,也成全了我自己!”

她看着他半晌,忽然问他:“你感觉到有人偷听我们说话么?”

“嗯?”他微是一怔,略摇了下头。

“确定吗?”她声音细细的,此时在他听来有点赖赖的味道。

“差不多吧。”出门之前,他还不敢这般笃定,但现在他可以,他的体内,充盈了孤檀忧刹母的血,亦满载了她的力量。

“我现在也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他抱紧她,“先让他们草木皆兵一阵再说吧。”

“哦。”她轻应了一声,没错,现在说出来只会让羽光和华阳把矛头全都对准他。不但没好处,反倒让他成为众矢之地。

两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放明。稀疏的鸟啼声响声,召示着又一个清晨的来临。他们一直没再说话,他低头看她,见她又有些恹恹的样子,低哼着:“再睡会吧?还早呢。”

“不了,要不我去做饭吧?这里东西挺多的,还有不少好材料呢!”她支起身子,揉了揉眼睛,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许去!我又吃不得,做了便宜哪个?”醉的小孩子脾气又犯了,让迎舞微怔,不由的又想起傍晚他和凤宣喑的幼稚举动。

她推他一下:“我做了等洛奇来吃行了吧?”

“那就去找他们,在那里做来吃。反正不能便宜某只!”醉说着站起身来,他居然用“只”!让迎舞实在哭笑不得。

“月呆在药铺不肯回来,就是不愿意我们给他添堵,你还过去找他。岂不是让他给你难看?”迎舞挣扎着欲下地,他死搂着不让,两下就挣得她气喘吁吁。

“自己招了吧?”醉似笑非笑,勒着她往床边去,“我要睡觉了,你陪我眯一会再。”

“我刚醒呀!”迎舞低呼着,“你也不像要困的样子。”

“不管,就当提前过血族生活了。最好睡成黑白颠倒,跟我的作息一样才好呢!”醉说着,抱着她往床上一滚,扯着被子一窝,外衣也不脱,躺着便不动了。

她看着他牵唇闭目的样子,他杀了孤檀忧刹母,得到她的力量。但迎舞明白,他内心纠缠复杂,并没有快意。从情感之上,孤檀给了他新生。但从理智上,她并不是一个适合的领路人。他需要平静,以安抚情感与理智的冲撞,而这一点,恰是迎舞可以做到。

她不再动了,窝在他的怀里,亦是慢慢闭上眼睛。她起得极早,其实就是想调整自己的作息,用缓进的方式,慢慢与他一致!

第三卷神魔归位第六十九章轻弦急归

迎舞是被一阵嘈杂之音弄醒的,这镇上就他们几个人了,所以一有动静,就算离的远,也格外的明显。她睁开眼,醉倚在她边上,一双眼极亮的,虽然早醒了。

倒不是他们所住这个小院里乱,而是外头,有来来往往的声音,隐隐还有马嘶之音。像是来了不少人的样子!她心下有些紧,昨天醉没回来之前,孤云城派了两个人来查问。这里是华阳的地方,一个镇的人都让他们赶跑了,而且这个镇是依孤云城而生的。所以有事情,必是向那里去。城主派人来查问,自然是正常。现在又一阵熙攘,难不成是城主派兵过来了?如此,醉和月藏在这里实危险的紧。

她一这般想,忍不住抬头看醉的表情,正与他的目光相对。他微牵唇笑了一下,表情闲适非常,不用说话,迎舞已经明白。他现在显然对自己匿气的能力格外的自信,就算真有兵甲进驻到这个院里来,他也有法子眼皮底下溜之大吉。

“孤云城主亲自来了,让凤宣喑去孤云城。”醉交握着十指,低声说,“凤宣喑跟过来,也是有好处的。”

迎舞看他的表情,微嗔了一下。她明白他的意思,凤宣喑是凤羽的宗主,现在来助华阳,华阳一方面感激,但一方面也心有介蒂。宣喑这次深入西南临海一带,虽然他没带多少人来,但华阳难免不是很放心。现在他把三吉镇的人全都轰跑了,理由是很充份,冥界的人来了,为了镇人的安全,让他们先去孤云城暂避。但还是让华阳的不满,所以城主听了消息,便亲自前来,以宣喑在羽光的身份,他亲自来是必然的。醉笃定是因为,城主前来。必不会带大量高手,一副杀气腾腾要拿人的样子。肯定会圆滑一些,做个态度。只消他呆在屋里不出去,把气息匿到最低,便不会让人发现。

“宣喑如果去了华阳,这里会让孤云城接管。”迎舞轻吁了一口气。好在当时月和洛奇回去的晚,由浮风和刺靡出面打发这些人。不然的话,华阳若是听闻魔宗又有人前来,定要来此席卷了。

“他不会去地。”醉睨了一眼窗外,“你没觉得,今日的天,比昨日又昏了些么?鸟鸣声也更稀少了。便是啼音,都是焦躁不安的。”

听他这么说,迎舞略支了肘向外看。她看不出所以然。但心下不安。朗繁栖走了,但冥界对他们的位置了若指掌。再来的,必不会如朗繁栖这般。还顾念这世间生灵。

有时她真的觉得,他们都活在一个没有希望地世界里。所谓天地的真神,其实是最无情,最冷漠的。看着世人挣扎,看着灵魂呼号,看着他们绝望堕落。

但有时她看着洛奇的眼睛,却又觉得这世间是充满希望的。至少这世上还有温情,还有友谊,还有爱。这些东西还未完全泯灭。还存在着,那说明还是有希望的,虽然很渺茫。

两人静静的,都没再说话。过了许久,外头又是一阵纷踏,夹杂着不清不楚的笑音,然后一切就又静了下来。他们听得扉门微响,外头传来一个静静的女子声音:“他们走了,你们出来吃东西吧。”是刺靡地声音。她言语刚尽,已经没了声息,想是转身走的极快。

两人到了外头偏阁里。见桌上已经摆满了饭食。宣喑正在桌边坐着。倚墙一溜椅上坐着浮风和百枯几个。偏阁边上就是堂室。迎舞瞥见那里椅子间地小几上还摆着茶。想是刚才孤云城主一行人便在那里坐着言谈。

“他居然没留一兵一卒在这里?”醉眉眼不抬。声音却有些微奇。居然就这样把这个镇让凤宣喑盘距?若是他祸害了。还得安民。这成本开销可不小。孤云城主居然这么大方。

“镇里没有。可能都在外头。”凤宣喑甩了甩袖子。一日地工夫。他地气色竟是好了大半。只是神情微微有些泛冷。“他说早上接了报。华阳地问题已经解决了。要打发我们走呢!”宣喑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醉。“挡箭牌我当不了几日了。”宣喑明白地很。若不是他在这里打圆场。哪有这样地便宜?

迎舞听了一凛。问题解决了?难道说娑纱凝夕已经让擒到了?当她听了这个男人地故事。心下不由有些凄然。

“你们魔宗地夕君死了。找到地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难怪一直隐匿。完全没有任何气息可寻。”凤宣喑淡淡地开口。瞥见迎舞地神情。“他在华阳也害了不少人了。如此死了。也算是便宜。”

“听说他以前是三圣门地。却亲自领兵去年把三圣门灭了。”百枯一副饶有兴致地说。“真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嫌杀不够本。三圣门地残余寻求华阳地保护。他转脸就追来了!他不是冲着华阳。倒是一副要把三圣门斩草除根地样子。倒是这性子。我颇欣赏。”

“我想是他得偿所愿,没必要再活下去了。”迎舞突然开

宣喑微怔了一下,得偿所愿!这四个字让他有些怆然。他向着迎舞伸手示意:“不说这些,都申时了,你也该吃些东西。”

申时了?迎舞一愣,想不到又睡了这么久。她看着桌上的饭菜,忽然心下一动:“也不知道洛奇他们吃了没,不如给他们送些去?”

“那两个活宝还能饿着,今天一早已经离开药铺跑到酒馆去了!”百枯突然扬着眉毛笑起来,“这镇上都没人了,他们这会子该跑到金铺或者估衣铺去了!”有时觉得,像他们这样也不错,好像天塌地陷也不关他们的事一样。冥界这次明明就是冲着寂隐月来地,这种时候,该人多势众才相对安全。但那寂隐月就偏不跟他们在一处!

迎舞见她半是调笑的腔调,不由的也是一笑。遂坐了下去,看着宣喑:“你今天好些了吧?”

这问候的话来的有些晚,但宣喑还是淡淡一笑:“差不多了。”醉哼了一声,并不言语,径自坐在迎舞边上。一副纵是老子不吃,也要在这里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