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不再多说,想着他跟着去也好,进了北安城后,也许今夜就找个地方在北安城不出来了,直接打上几大世家的门,以程家为首。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给云迟写信,信中自然说了她与苏子斩调派太祖暗卫、十三星魂、花家所有在北地的暗线一夜之间铲除了北地以程家、苏家、怀王府为首的十大世家精锐暗卫风灵卫、烈焰卫、踪轻卫等,斩断了十大世家手中最厉害的剑。

同时,又郑重地说了后梁皇室暗卫梅花印现世之事,一个月前,她让花灼查了,如今仍没消息,本来她打算暂且还不让他担着此事,待哥哥查出来再说,但如今哥哥依旧没消息,她觉得事态已十分严重,不能再瞒着他了,让他做些准备。

然后又提了她打算的接下来的计划。

信写完后,她用蜡封好,命人送了出去。

采青掐着点儿醒来,看看天色,对花颜问,“太子妃,咱们出发进城吗?”

“嗯,收拾一下,走吧。”花颜点头,“接下来几日,就在北安城内落脚了。”

采青颔首,连忙下去收拾了。

五皇子和程子笑自然要跟着,二人在听到动静后,也赶紧醒了。

一行人收拾妥当,离开了这处农庄,前往北安城。

二十里的路很快,没多久,就来到了北安城下。

北安城虽然加派了两成守城重兵,但并未封锁城门,天一亮,城门就开了,只不过排查十分严格。

但守城的其中一个头目却是花家的暗线,所以,花颜一行人进城十分容易,只那人列行检查意思了一番。

程子笑见畅通无阻地进了北安城,分外感慨,北安城的十大世家自诩将北安城联手遮盖的如铜墙铁壁,但是在花家人的眼里,却是纸糊的。

若说南楚云家是明皇,那么花家便是当之无愧的暗帝。

皇权朝廷在明处,反而更容易被算计,但是花家在暗处,藏得深看不见摸不着甚至碰不到,可想而知,何其可怕。

他忽然想着若是太子云迟不是喜欢临安花颜,皇家若是知道花家有如此厉害,不知道还能不能容得下?

不过如今这般能容,一是云迟深爱花颜,二便是他的海涵度量了吧。

南楚的历代帝王,的的确确都是有度量能容人的人,否则,天下也不会诸多世家盘根错节的网,把持了朝野上下,密不透风,使得寒门学子没有出头之日。朝政朝局也不会如今日这般,世家在内里腐蚀,朝局也跟着被沾染得腐了。

他思量着,车马已经来到了一处背静的街道,有一个老仆打开门,将一行人迎了进去。

花颜下了车后,看了看时间,正好午时二刻,他对众人道,“我与子斩去见人,你们先歇着。”

“不能一起去?”程子笑问。

花颜看向程子笑,笑道,“你想跟着也行。”话落,扫见五皇子,见他也有这个意思,想着他是云迟让来跟着历练的,便笑道,“小五若是想去,也一起吧。”

五皇子立即点头,“多谢四嫂。”

这些日子,他跟在花颜身边,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了她的手段本事,学到的东西比他以前十几年学到的都多。

第八十九章(一更)

花颜本来打算自己见苏轻枫和苏轻眠的,没想到苏子斩要见,程子笑也要跟着,五皇子也有想法,于是,拖拖拉拉地带了好几个尾巴。

她暗中好笑地想着这阵仗未免有点儿大,可别吓坏了那两个公子。

她带着一行人出了从后门走出,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落脚的院子背后就是沿街的江湖茶馆。

江湖茶馆不大,但里面来来往往的客流量却是不小。百姓们闲来无事时,都喜欢来江湖茶馆喝茶听书。这里的茶不是上好的茶,水也不是上好的泉水,说书先生也不讲大是大非的朝事儿,只讲些市井故事奇闻传记或者江湖游侠的人事八卦。

是个真真正正闲情逸致的小地方。

消费不高,三教九流的人常来常往,想打听点儿什么小事小情儿,这里却是消息最灵通。只要花二两银子给小伙计,十有八九就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不过这样的地方,上九流人物极少有人踏进来,那些人皆是贵族,出入仆婢成群,高车贵马,对这等小地方看不上眼,觉得来了有失身份。但下九流人物爱来,喝茶吃点心或者点两盘小菜喝两壶小酒,永远不失热闹。

花家在花颜没被云迟选中为太子妃时,从不沾惹上九流人物,不沾染官场和皇权。但是下九流人物的场所,却都躲不开花家的手笔和影子。

天下熙熙攘攘,贵族能有多少?寻常老百姓却是一抓一大把,花家早已经把自己融入了三教九流的寻常老百姓里头。

花家的立世之道,便是这样的大隐隐于市。

花颜、苏子斩、程子笑、五皇子四人进了江湖茶馆时,无人易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黑三正忙着给人上茶,抬眼见到花颜,“哎呦”了一声,立马放下手里的茶盏,匆匆跑了出来,站在她面前,打了个手礼,小声问,“少主,您怎么就这样大明大摆地来了?如今非常时期,好歹易个容啊。”

花颜微笑,“不用,我就怕人不认识我。”

黑三挤挤眼睛,“这话怎么说?您来北地,不是秘密而来吗?”

花颜浅笑,“是啊。不过碍不着我能否大明大摆地坐在这喝茶,秘密这种东西,就算北地人尽皆知,传不出北地,也是秘密不是?”

黑三点头,“倒是这个理。”话落,他嘿嘿一笑,“天字一号房,苏家那两位公子已经来了。您请。”说完,又对花颜身后的程子笑见礼,恭恭敬敬,“子斩公子。”

苏子斩面容温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黑三带着四人上了天字一号房。

程子笑和五皇子在苏子斩身后,齐齐地想着花家真是拿苏子斩当自家人啊,这般的区别对待,这般做派见礼,显然在花家,苏子斩的话语权,怕是等同于花颜了。

人比人真是不能比!

花颜一行人上了天字一号房,并没有引起江湖茶馆里面坐着听书喝茶聊天的人注意,这里面客流来往虽都是三教九流人物,但往常也是人人衣着光鲜,对比来看,几人样貌虽好,但穿着却过于朴素了些。

天字一号房内,苏轻眠和苏轻枫早早就来了,已等候了三盏茶时候。

二人囫囵地睡了一觉,总算是养回了几分精神,但对比在临安时,今次要见花颜,却多了几分紧张,猜测着花颜为何要见他们的同时,心下有些没底。

黑三推开房门,侧身给花颜让道。

花颜一脚踏进门槛,人未到声先闻,浅浅含笑,声音如流淌着的小溪泉水,让屋中等得悬着心的人如一条暖流淌过,“三公子、四公子,好久不见。”

苏轻枫和苏轻眠闻声腾地站了起来,齐齐看向门口。

花颜一如他们在临安见时的模样,浅碧色衣裙,绫罗不奢华,朴素淡雅至极,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明媚夺目的,在这深秋即将入冬的天气里,如那悬在天边的阳光,破除了他们心里的乌云,一下子似乎清风朗日了。

他们提着心的在见了这样的她,似乎一下子落到了实处,齐齐拱手见礼。苏轻枫喊的依然是“太子妃”,苏轻眠称呼的依然是“姑娘”。

花颜仔细打量了一眼苏轻枫和苏轻眠,目光在对着苏轻眠时笑容更深些,“两位公子不必多礼。”话落,她迈进门槛,侧身回头,给二人介绍她后面的三人,“苏子斩、五皇子,程七公子我就不必介绍了吧?想必两位识得他。”

苏轻枫和苏轻眠一惊,没想到不止花颜要见他们,竟然还有苏子斩和五皇子。

二人齐齐看向花颜身后的苏子斩,他随着她身后迈进门槛,没有锦绣华裳,没有红衣裹身,一身素服长衫,半丝不华贵,若不是他们见过他的画像,在画像上看过他的容貌,几乎认不出这就是天下闻名的子斩公子,真真是素雅至极。

若非他长身玉立,一身尊华的气度,就算是一模一样的容貌,他们也不敢认。

二人惊诧地打量着苏子斩,见他进得门后,对二人懒懒一瞥,这一眼,颇有些冷清。虽然同姓苏,北地苏家与京城武威侯府同宗同族,但二人此时见他,真是觉得自己与之天差地别,似是两个苏。

二人心下顿时一激灵,连忙见礼,“子斩公子!”

苏子斩连个嘴角也未扯一下,清冷的声音透着疏离淡漠,“两位好大的面子。”

二人身子一僵,不由得揣测他这句话的含义。

花颜白了苏子斩一眼,“他们二人是个老实人,你吓他们做什么?”

苏子斩周身凉意一收,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二人与他打了个照面,便被他周身气压罩得有些喘不过气了,暗暗想着不愧是传闻中人见人怕的修罗。不敢再看苏子斩,复又看向五皇子,连忙见礼,“五皇子。”

五皇子周身没有苏子斩那般生人勿进冷得人憋着气压冰冻三尺的气场,十分温润和气,见二人对他打量见礼,微微一笑,“免礼。”

二人松了一口气,看向程子笑,勉强微笑着称呼了一句,“程七兄。”

程子笑在苏子斩和五皇子身后,自带三分魅惑五分风流,此时“嗤”地一笑,迈进门槛,一把勾住苏轻眠的肩膀,“苏家还没倒台完蛋吧?你们俩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鬼德行?”

苏轻眠嘴一扁,见程子笑过得似是很好,没被人杀了,且还堂而皇之地回了北安城,还是跟在花颜身边回来的。他顿时闷闷地说,“快完蛋了。”

程子笑又嗤笑一声,“出息。”

苏轻眠被他连笑两声,也没发脾气,“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我研究的那事物也没人欣赏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不过北地的生意我一点儿都不剩了,回来也没用,欣赏不来你的事物了。”程子笑故意地说。

苏轻眠脸色一黯,有些失望,但还是说,“你人没事儿,能回来就好了。”

程子笑眼珠子一转,松开他肩膀,感慨说,“离开北安城几个月,还真是怀念你这副天真的脸孔啊。”话落,将他一推,笑着说,“你那物事儿如今我虽欣赏不来了,但太子妃兴许能欣赏得来,你不妨和她说说。”

苏轻眠被程子笑推的脑袋一晕,转头晕乎乎地看着花颜,不明其意。

花颜看着程子笑与苏轻眠笑谈,她认识程子笑时日也不短了,这个家伙也算得上是个冷心冷肺的冷清人,难得见他与谁这般勾肩搭背过,苏轻眠这小公子的确让人看着纯真讨喜。

她笑着招手,“三公子、四公子坐吧!午时快过了,我们边吃饭边谈。”话落,对黑三吩咐,“弄一桌酒菜来。”

黑三正等着花颜吩咐,闻言应是,立即去了。

苏轻枫拉了晕乎乎的苏轻眠一把落座。

花颜笑着问苏轻眠,“什么物事儿?说说。”

她知道北地苏家三公子善兵谋之术,北地苏家四公子善机巧之术。这也是她今日找上他们的最大的理由。朝廷缺人才,是用人之际,世家子弟虽大多被养的废物无用,但也有极少数是好的,是家里的清流。就比如程顾之、苏轻枫、苏轻眠。

第九十章(二更)

苏轻枫善兵谋之术在人眼里是个正经的才华,但苏轻眠善机巧之术在人眼里就是荒废正事属于旁门左道的玩物丧志了。

不过在她看来,机巧之术可是门不简单的大学问。

苏轻眠本来还晕乎着,听见花颜的问话,顿时回了神,眼睛亮起来,“姑娘真要听我研究的物事儿?”

“嗯,真要听。”花颜浅笑,一本正经,是摆开要认真听的架势。

苏轻眠整个清秀的脸顿时泛光地说,“我研究的事物叫飞人战机。”

“哦?”花颜顿时笑了,“怎么个飞人战机?听着这名字新鲜得很。”

苏轻眠立即比划起来,“就是这么大,利用斗篷、木架、蒸汽瓶、铁丝、银枪做成的事物,用的时候,要选一面山头,等大风时,载着人从山头冲下去,就能飞起来。”

花颜闻言顿觉新鲜,“哦?能飞多远?多高?多久?”

苏子斩本来也只是随意对陪花颜过来见见这二人,他早先没拿北地的这些世家子弟当回事儿,早觉得已经被各大家族教导的污了心蒙了肺,但花颜说服程子笑,程子笑从凤城回到北安城就帮了花家暗线一个大忙,让他彻底地改观了,诚如花颜所说,这北地还是有能得用的人的,不能一刀子都当白菜切了。

如今他听苏轻眠说起这个新鲜东西,也来了兴趣,认真听着。

五皇子也正了正身子,露出惊讶感兴趣的神色,似也好奇什么东西能飞起来。

程子笑倒是没多少讶异,他自小生在北地长在北地,但鲜少有真的朋友,苏轻眠纯善真诚讨喜,性子真实,与他算是和得来的为数不多的那一个人。自然时常能听他描述些异想天开再去付诸实践的东西。

他如今说的研究的这个事物,他在两年前就对他说过。

苏轻眠眼睛更亮,“我前些日子找了一座不太大的小山头,那时秋风刚起,还没如今这深秋的风刮的烈,只飞了一座山头。”话落,他比划,“飞起来时,比山头要高些,也算是半空中了,大概有半里地。若是山头更高些,风更大些,估计还能飞的更远,两三里地没问题的。”

花颜真正来了兴趣,“这可是个好东西。”

苏轻眠顿时整个人都鲜活了,一改紧张低迷,声音也激动地大了,“是吧?姑娘也觉得是个好东西是不是?我研究着玩的。”

“玩?”花颜笑了,偏头看了苏子斩一眼。

苏子斩眼神闪了闪。

花颜知道他与她想到一处去了,这样的东西,若是真如苏轻眠所说,那么用在军队上,搞突袭偷袭,可是有大用处的。可不只是一个小玩意儿这么简单。

苏轻眠不明白花颜心里的想法,只听她说一个“玩”字便笑了,以为受她笑话了,顿时脸一红,声音也小了,挠挠头,低低地说,“我爹说我玩物丧志,如今也被姑娘笑话了。”

花颜抿着嘴笑,“若是玩物丧志能玩出在天上飞的东西,可是大本事了,你爹这般说你,是他没眼光。”话落,认真地说,“我没笑话你,你这个东西,改日给我看看,我兴许很有用。”

苏轻眠睁大眼睛,“真的吗?”

花颜笑着点头,“自然是真的。”

苏轻眠顿时高兴起来,连来见花颜的目的都忘了,立即重重地点头,“我明天就拿来给你看。”

花颜浅笑,“不急。”

苏轻枫看着花颜,从她的神色中,没分辨出什么,但他本就是聪明人,学的又是兵谋之术,也想到了些心思,同时又暗想着太子妃对四弟却是很和善,这跟他讨喜的性子有关。

二人说话间,黑三带着人端了饭菜来,顿时天字一号房宽敞的房里一阵酒菜飘香。

菜是北安城的特色菜,也是江湖茶馆里鲜少外泄侍候人的私房菜,酒是上等的好酒,虽不及苏子斩的醉红颜,但也是千金一壶的春闺醉,茶也是上等的鸿鹄锦,入口唇齿留香,回味绵长。

酒菜一上来,花颜方觉饿死了,早上她起来,心里一心高兴,没吃多少,这时招呼众人拿筷子,同时随意地笑着说,“在我面前,没那么多规矩,大家随意。”

黑三下去,房门关上,外面留了守门的人,屋内大家都拿起了筷子。

早先的话告一段落,花颜就着北安城的美食美酒菜色口味风俗与苏轻枫和苏轻眠聊了起来。大多时候是苏轻眠在与花颜说,苏轻枫只搭一两句,苏子斩偶尔会说一句,五皇子不了解北地,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听的津津有味,同时觉得四嫂真厉害,真是走过许多地方,风土人情民俗百味被她能随口说出来,听着就令人心敬心折。程子笑也不怎么开口,做好了今日是作陪来的模样。

虽有酒助味,但花颜怕把二人灌醉里,今日这话就不好谈了。所以,也不劝谁喝酒,只自己一壶又一壶地一边说着话喝了两三壶,而别人也只两三杯而已。

苏子斩依旧在喝着天不绝给他开的调理的药方子,不能饮酒,花颜在拿起筷子时,顺便就将放在他面前的酒壶挪到了她面前,摆明了不给他沾染一丝半点儿。

苏子斩开始只蹙了蹙眉,见她没多时便就着谈论两三壶酒下去了,还要再去抓酒壶,抬手挡住了她,“行了,你不是来喝酒谈天的,喝醉了没人敢背你回去。”

他这话一出,与花颜谈论的苏轻眠顿时憋回了要说的话。

花颜无语地偏头看着苏子斩,“什么叫没人敢背我回去?”

苏子斩冷哼一声,“你自己知道,你的身份,还要别人说明白吗?”

以前他背负她夜行三十里山路,那时是她一心想悔婚,不想做太子妃。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她不再是以前的花颜,他也不是当初的苏子斩了。

花颜闻言揉揉眉心,暗叹苏子斩明明与云迟不对付啊,可是论帮云迟看着她这一点来说,他如今可真是尽职尽责啊,也不见二人书信来往一封,北地之事,都是她来做这个中间人传递消息,但偏偏,他如今就真处处向着他。

她头疼得很地看着他。

苏子斩冷着语气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子弱得很,身子不太好,就要少喝些酒。待以后身子好了,我酿的酒你随便喝。”

花颜瞧着他,见他半丝不让,坚决不让她再碰酒的模样,不过管着她比骂她红着眼睛想掐死她要好,他与云迟没变成生死仇敌也真是更好极了。

她笑了笑,妥协,“罢了罢了,听你的,不喝就不喝了,虽然我不会喝醉,用不着谁背。”

话语说完,她又暗暗地给自己在心下补充了一句,若是云迟在这,她就是装醉又何妨?有他背嘛,可是如今,他不在,的确也没人敢,她也不敢让谁背了。

苏轻眠看着苏子斩竟然管花颜,且十分强硬,睁大了眼睛。

他这一双眼睛极漂亮,清清亮亮的,带着一丝潺潺流水的清澈,这样清澈的眼神,在污浊的世家里,真是太少见了。

花颜从第一眼见苏轻眠时,就对这个小公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好感,的确是个讨喜的性子,尤其是这双眼睛,让她觉得值得相交。

她抬手,难得逗趣地在苏轻眠眼前晃了晃,逗他,“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你同宗同族的这个苏家哥哥太凶了?跟山上的恶老虎没二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