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又小声说,“哥哥,你若是舍不得我,以后就每一年都去京城住几个月,反正咱们花家多的是人,不止安字辈的兄弟们,还有花离花容都长大了,可以顶事儿了。”

“嗯。”花灼难得不与她唱反调,“只要你好了,别说几个月,我一直去京城住着也行。”

花颜却摇头,“不行,还有太祖母和祖父、祖母、父母亲人呢,到时候他们不止想我,还想你了。”

花灼失笑,“你就不会每年回来临安住两个月看他们?”

“也是啊。”花颜又笑了,“我从伤了本源灵力后,脑子好像越来越笨了。难道我的聪明劲儿要被上天收回了?”话落,她又细声细气地说,“我这副身子,不知道能不能……”

“别胡扯。”花灼打断她的话,“一定会好的。”

花颜住了嘴,打起精神,也难得不与花灼唱反调,“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夏缘跟在花灼身后,看着走在前面的花灼和她背上的花颜,亲眼看着花颜似越来越没精神,心不由得提着,小声喊,“师傅……”

天不绝知道夏缘要说什么,对她摇摇头。

夏泽也敏感地察觉到了,伸手拽住夏缘的袖子,“姐姐,颜姐姐好像……要不我们别上山了,你与姐夫说,折回去吧。”

夏缘咬唇,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花灼。”

花灼脚步顿住,转身看夏缘,“怎么了?”

夏缘看着他后背上的花颜,这么片刻的功夫,她似已脱力得昏沉,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脑袋枕在花灼的背上,勉力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让自己从他身上滑下去。

她张了张嘴,“花颜她……”

花灼自然感觉到了,闻言抿唇,“没事。”话落,对花颜说,“困了就睡,到了我喊你。你要记住,你若死了,云迟来了临安,看到是你的尸体,他也不用回去了。背后之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杀了你们俩,怕是会仰天大笑。”

花颜倔强地小声说,“才不让他得逞,做梦。”

花灼笑着道,“嗯,所以,你最好心里有数。”话落,示意夏缘稍安勿躁,背着花颜继续转身向山上走去。

夏缘不再说话。

一行人默默无声地跟在花灼身后。

一个时辰后,上了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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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一更)

云雾山遍布云雾,但空气却不是让人难受的瘴气,而是十分清新空灵。

山顶上的雾气不比上一次花颜带着云迟上来时稀薄,今日雾气十分浓郁,观景亭、月老庙、凤凰树的周围,都弥散着浓浓云雾。

凤凰树上挂着的红布条,隐隐约约几乎都看不清。

“咦?这里竟然有一株凤凰木。”五皇子凑近看了看,惊讶地出声。

花离小声说,“这株凤凰木怕比东宫的那株凤凰木要久远的多,长了千年了。”

五皇子伸手比划了一下,“怕是要几个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的确像是长了千年的凤凰木,东宫的那株凤凰木不过百年而已。”他说着,仰头去看,依稀透过上面的灯盏泛出的灯光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他睁大了眼睛,“四嫂,上面有四哥和你的名字,咦?这笔迹像是四哥的。”

众人闻言凑到了五皇子身边,果然看到了云迟和花颜的名字。

花灼伸手拍拍花颜,“妹妹,到了。”

花颜费力地抬起眼皮,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起她带着云迟登上云雾山,那时,他就站在这里,说求他们生生世世相许,举案齐眉,白头偕老。然后,他就进了月老庙。

她仰起头,目光看向月老庙,看了一会儿,又移向凤凰木,对花灼说,“哥哥,放我下来,我自己上去。”

花灼蹙眉,“你自己能上去吗?”

花颜颔首,“能的。”

花灼放开了花颜。

花颜身子一软,几乎站不稳要栽倒,就在花灼伸手要扶时,她扶住了凤凰木的树干,对他摇摇头。

花灼撤回了手,对她嘱咐,“当心些。”

花颜点头,仰望着头顶上的凤凰木,那一盏长明灯,高高地挂在树梢,她如今没有本源灵力,也没有武功内力,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上不去这株凤凰木摘下这盏长明灯的。

不过,她也不想上去了。

于是,她低头弯身捡起了地上的一颗石子,对身旁的人说,“你们都躲开些。”

众人意会,都躲得远了些。

花颜攥了攥石子,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一甩手腕,石子准确无误地向那盏长明灯抛去,几乎在一瞬间,听到了“啪”地一声擦裂的声响,挂着长明灯的线绳被石子尖锐的那一端斩断,长明灯没了依仗,从树梢上坠下,拴在长明灯上的红绸也没了依仗飘飘荡荡地落下。

花颜伸手,从无数飘落的红绸中接了唯一写了笔迹的那一条红绸,云迟用随身携带的羽毛笔写的“云迟花颜”名字的红绸。

就在她接到这条红绸的一瞬间,长明灯“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燃了四百年的长明灯灭熄灭,完好了四百年的长明灯盏应声而碎。

花颜亲手挂的长明灯,由花家人世代添灯油让其长明不灭的长明灯,亲手被花颜在今日熄灭打破。

花颜攥着红绸,靠着凤凰木的树干上,心中一阵气血翻涌,眼前瞬间黑了黑,又白了白,天地一阵星辰斗转,她心口压着的高山重石似一瞬间坍塌滚落,她心底蓦地一松。

是那种真真正正的空空荡荡的一松。

紧接着,她一阵天旋地转,彻底地身子软倒在凤凰木树下,失去了意识。

花灼瞬间冲上了前,伸手抱起了花颜,大声喊,“妹妹!”

“花颜。”夏缘也吓坏了,随后冲上前,急迫地喊了一声。

“四嫂!”

“太子妃!”

“十七姐姐!”

一众人都惊醒过来,纷纷冲上前。

天不绝落后了一步,看着围上前的人,大喊了一声,“都躲开,我看看她。”

众人连忙慌乱地躲开,让出一条路来。

天不绝上前,伸手给花颜把脉,他手碰到花颜的手骨,一股彻骨的寒意似从她脉搏处迸发而出,将他冻的浑身一个激灵,手猛地嗦了回去。

“师傅?”夏缘惨白着脸看着天不绝。

天不绝搓了搓手,定了定神,咬牙按到了花颜的脉搏处,手一下子感觉被她从脉搏处透出的冰寒冻成了冰棍,他强忍着在她脉搏处停留了一息功夫,才受不住地撤回了手,将手递给花灼,“快,用你的回春术,给我暖暖手,否则老夫这一只手一定会废掉。”

花灼二话不说,便催动灵力,包裹住了天不绝的手,浓浓的青雾笼罩了片刻,天不绝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好了。”

花灼撤回手,动用微薄的灵力,对他并无多大影响,只略微的不适,便看着天不绝问,“妹妹如何?”

天不绝后怕地说,“邪门的很,这丫头体内好像突然住了一座冰山,不过不是绝脉之像,如今说不准是什么情况,不过应该没有性命危险。”

花灼松了一口气。

夏缘立即说,“我来把脉试试。”

天不绝立即拦住了她,“死丫头,难道你还信不过师傅?你也想被冻废了手再让花灼动用灵力伤身?”

夏缘自然信得过天不绝的,闻言撤回了手,对天不绝问,“师傅,如今花颜的脉碰不到吗?”

“嗯,碰不到。”天不绝道,“最好也别挪动她,她身体突然出现这等状况,必有异处,她本就不同于寻常人,我们等等再说。”

夏缘看向花灼。

花灼点点头,她抱着花颜,倒没感觉到她身上的冰寒,他也想弄清楚她身体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于是,抱着她靠着树干坐下,手搭在了她脉搏处。

他手刚触到她的脉搏,一阵凛冽的冰寒之气瞬间通过他手指血液快速地冻僵了他的手,这冰寒之气十分霸道厉害,他瞬间抽回了手,对自己的手用了个回春术。

“怎么样?是不是冻死个人?”天不绝对花灼问。

花灼点头,面色奇异,“不错,他奇经八脉似都布满了冰寒之气,这倒像是……”

“像什么?”天不绝问。

花灼摇摇头,“不好说,她不是一直想要提前功法大成,想十八岁之前要个孩子吗?也许,如今正是时机,她灵术本源空荡无存,体内功法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似突破了瓶颈迷障,好笑要提前大成了。”

夏缘睁大了眼睛。

天不绝也睁大了眼睛。

一众人都看着花灼怀里的花颜,她安静地躺在花灼的怀里,似静静地睡着了。唯眉心处似笼了一层寒雾,让她整个人的脸色如冰色。

天不绝立即说,“怪哉,这倒是好事儿了。”

“嗯。”花灼点头,不确定地说,“也许因祸得福也说不定。”

天不绝忍不住搓手,对花灼说,“我还想再探探她的脉,这臭丫头身体里有太多的秘密,我恨不得给她解开。”

“你解不开。”花灼摆手,“不要白费力气了,免得我还要救你这双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手。”

天不绝闻言遂放弃,纳闷地说,“她刚刚都做什么了?”话落,他看向四周围着的人,“她也没做什么吧?就是打碎了那盏灯盏而已。”

花离在一旁补充,“不止打碎了长明灯,还接住了那红绸。”

天不绝闻言看向花颜的手,她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一条写了“云迟花颜”名字的红绸,他稀奇地啧啧道,“这被打碎的长明灯和她手里的红绸有什么玄妙不成?为何她突然变成了这般模样了?”

花灼道,“也许与心结有关,她结了四百年的心结,今日堪破了,才会如此。”

“不破不立?”天不绝问。

花灼颔首,“大抵如此。”

天不绝道,“待她醒来,我要仔细地问问她。”话落,又问,“你说如今我们说话,她有意识吗?听得见吗?”

花灼低头看花颜,她睫毛都不颤一下,似昏睡的很沉,怕是没意识。

天不绝见花灼不答,一屁股坐下身,摆手,“大家都别站着干等着了,都找个地儿坐吧!我看她这样怕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众人对看一眼,都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夏缘挨着花灼看着花颜,小声说,“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要个孩子,看太子殿下治理天下,四海升平。若真如你所说,如今功法因祸得福大成,那么,她与太子殿下大婚后,估计很快就能有孩子。”

“想什么呢?她这副身体,寒气这么盛,能有孕不易,就算有孕,怀胎十月能保胎更是不易。”天不绝道。

夏缘想想也对,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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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也是2018年的最后一天,大家一直心心念念的三更,我在感冒下,咬咬牙,写了出来。

所以,今天有三更!鼓掌!

多谢大家这一年来锲而不舍坚韧不拔无坚不摧风雨无阻地支持花颜策,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你们的爱是我更文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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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提前祝大家新年好运气,来年万事顺,群么么,么么么么~

第八十六章(二更)

一行人上云雾山时,不到晌午,因为花颜昏迷后,不敢挪动她,陪着她围坐在了凤凰木下,这一坐,就到了傍晚十分。

云雾山常年云雾,虽不寒冷,但到夜晚时,湿气却十分的重。

花灼见花颜到傍晚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对众人摆手,“花离,你带着所有人先回花家。”

花离看向众人。

夏泽当先摇头,“我要在这里等着颜姐姐醒来。”

“我也等着四嫂醒来。”五皇子道。

程子笑也表态,“左右无事,我也等着太子妃醒来。”

“他怕是今夜也不会醒来。”花灼道,“都陪着做什么?若她醒来,我第一时间让人给你们传回消息。”

“我、夏缘留下,其余人都回去。”天不绝大手一挥,“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她没有性命危险,何必都跟着苦等?”话落,他一指夏泽,“尤其是你,身子骨还没好利落,正在调理期间,难道你想让你姐姐隔三差五给你费心思换药方子的心血白费?你想你咬着牙喝的那些苦药汤子都白喝了不成?听话!”

夏泽没了话,乖乖地站起身。

程子笑和五皇子对看一眼,也站起了身。

花离领着几人下山,他也不想走,但是花灼有命,他只能一步三回头,想着快把几人送回去,赶紧再折返来云雾山等着花颜醒来。

一行人离开后,只剩下了花灼、花颜、天不绝、夏缘四人。

夏缘道,“不知道花颜能不能在太子殿下来临安前醒过来。”

“太子殿下刚起程不过两日,沿途大雪,到临安估计还需要四五日。”花灼低头看着花颜,“四五日不算短,她总能醒来了。”

天不绝也点头,“能醒来了,她惦记着大婚,舍不得不醒。”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晚饭由暗卫从山下带上山。深夜时,花颜依旧没醒来,因她身体古怪,也不敢挪动她,三人便这样守了她一夜。

幸好三人都是有武功之人,云雾山更是云族起源地,所以,对花灼身体没多少影响,而夏缘和天不绝身体底子好,倒也不觉得难熬。

第二日,花颜依旧沉沉地昏睡着。

花离昨日送了夏泽五皇子程子笑三人回去,今日一早迫不及待地又上了云雾山,与他一同上山的人还有刚从北地回来的花容。

二人是半大少年,脚步轻快,天还没亮就到了山顶,找到了凤凰木下。

花灼抱着花颜浅眠了一觉,天未亮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花离和花容,他扬眉,温声问,“花容回来了?”

“嗯,回公子,我回来了。”花容点头见礼,看向他怀里的花颜,“十七姐姐还没醒来?可还好?”

“没有性命之忧。”花灼说着,伸手给花颜把脉,脉象依旧冰寒彻骨,他立即撤回了手。问花容,“你自己回来的?北地如今情形如何了?”

花容立即说,“十七哥哥离开鱼丘县后,我一直在鱼丘县一带赈灾,后来打理妥当鱼丘县的事儿后,听闻了北安城的事儿,便赶去北安城,我赶去后,公子和十七姐姐已离开了北安城,十六哥哥和十七哥哥带着人挖掘埋在山里地下的东西,已有了进展,完成了一半,我待在北安城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