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颔首,“路上可顺利?”

“我随着几名小叫花子一起,做叫花子打扮,一路顺利。”花容道。

花灼点头,“嗯,很是机灵,可以独当一面了。”

花容得了花灼的表扬,眉眼露出欢喜之色,得意地看了身旁的花离一眼。

花离扁扁嘴,不服气地说,“你能干行了吧?公子就是不交给我差事儿,若是交给我,我也能办好。”

花容对他说,“公子是在打磨你的性子,谁让你泥鳅似的跳脱不老实了?把你放出去万一惹祸怎么办?岂不是还得让家里人给你擦屁股。”

花离挠挠头,“我也没你说的这么差吧!这半年我可是老老实实练武学习理事了,什么都没干。回头咱们俩比试比试,你不见得能打得过我了。”

花容点头,“行,等十七姐姐醒来后,我跟你打。”

二人痛快地说定后,都围着花灼坐下。

花灼对二人道,“太子殿下快来了,还有许多事情没准备,既然你们俩都可以独当一面了,那么就现在回去替我处理些事情。”话落,伸手入怀,将一本册子递给二人,“这里面有部署和方案,你们分头行事,三日后,准备妥当。”

花容伸手接过,翻开查看。

花离也凑过头去看,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大婚的布置准备。从一应所用到人手安排,事无巨细。

花离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他是个贪玩的性子,天生就的,即便被花灼拘着磨性子,但本性的东西也磨不没,他试探地小声问,“需要准备这么多吗?我一直跟在公子身边,没见公子什么时候弄了这个册子啊?”

花灼瞥了他一眼,答非所问地道,“你是想留在花家?还是跟随花颜进京?”

花离挠挠头,小心翼翼地说,“我听公子安排。”

花灼道,“就拿这个试炼,你若是办的好,我准许你外出游历三年,既不待在临安,也不进京,如何?”

花离眼睛一亮,“公子当真?”

“当真。”花灼点头。

花离一把夺过了册子,仰首挺胸地保证,“公子放心,我与花容一定做好,一定让十七姐姐大婚不出半丝纰漏。”

花灼“嗯”了一声,摆摆手,“现在就去安排吧。”

花离点头,看向花容,花容没意见,小声问花灼,“公子,十七姐姐这样子,能大婚吗?”

“能,你们只管去安排。”花灼道。

花容不再多言,果断地与花离一起站起身,下了山顶。

夏缘见二人离去,对花灼道,“你不是早先打断让他们二人共同守着临安吗?怎么如今改主意让花离外出游历了?”

花灼道,“花容性子稳,适合守,花离性子活泛,适合打探消息。从今以后,我们临安花家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固守临安了,四方消息,八方动静,都要知道。他们二人配合好的话,将来可攻守兼备,使得临安无忧。”

夏缘点头,感叹,“本来还是两个孩子,便早早地接起重任了。”

花灼失笑,“我与妹妹接起临安的重担时,比他们还小,十六和十七被妹妹重用时,也比他们小,若是天下太平,花家不掺和皇权,他们再养几年也没关系,但如今时势不同,他们自然必须要立起来,论年岁来说,也够了。”

“倒也是。”夏缘颔首,“花颜进京入东宫要带进京城一批人,花家还要留下一批人看守。背后之人至今没查出来,怕是阴谋诡计还有很多,将来一旦乱起,不能无人可用。”

“嗯。”花灼点头,“乱是可以预见的,就看合东宫与花家之力,能不能力挽狂澜了。”话落,低头看花颜,“大婚这一路定然不平静,怕是血雨腥风,她若是不好起来,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夏缘也看向花颜,又问向天不绝,“师傅,你觉得花颜何时能醒?我看她这副模样,怕是三五日也很难醒。”

天不绝摇头,“你现在就趴在她耳边对她说,就说云迟来迎亲了,她再不醒来,就误了婚期了。”

夏缘顿时表情有些难以形容,“师傅是让我骗花颜?”

“难道任由她这么睡着,我们等的起,但是,万一她把自己冻死怎么办?”天不绝道,“奇经八脉都是寒气,怕是在体内结成冰了,万一花灼推测的不对,不是功法大成,而是走火入魔冰封了心脉,那么,可想而知,会有什么后果,怕是渐渐地成了一座冰雕,千百年也不化的那种……”

夏缘闻言面色一变,白了脸,“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你是学医的人,一切皆有可能。”天不绝胡子翘了翘。

夏缘看向花灼。

花灼脸色也微变,他忽然也觉得天不绝说的对,万一不是他说的因祸得福呢?这么冰寒的气息,能将天不绝与他的手在把脉时冻麻,更何况她自己本身?她没有半点儿灵力,本源灵力已经耗尽,突然由心底迸发的这冰寒之气,拿什么抵抗?

他当即果断地喊花颜,“妹妹,醒醒,太子殿下来迎亲了,你再不醒来,会误了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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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也是2018年的最后一天,大家一直心心念念的三更,我在感冒下,咬咬牙,写了出来。

所以,今天有三更!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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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三更)

花灼喊了几次,花颜都没有动静,似没了意识,什么也听不进去。

夏缘也急了,也在一旁喊花颜。

就连天不绝都愈发地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跟着说了些刺激花颜的话。

但是不管三人说什么,花颜依旧静静地沉沉的,纹丝不动,睫毛都不颤一下,眉心越来越浓的冰雾,渐渐地,已不止脉搏和眉心处透出冰寒之气,身体各处也渐渐地开始有冰寒之气外溢,周身被冰寒之气笼罩,抱着他的花灼,也感受到了透骨的冰寒,似要将他冻僵。

天不绝大叫了一声,“不好,花灼,你快催动灵力,试试帮她。”

“师傅你个乌鸦嘴。”夏缘急的要哭了。

天不绝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花灼催动灵力,将手掌覆在她眉心处,却猛地被一股冰寒的气墙阻隔了回来,他的手一瞬间发出刺骨的寒麻,他咬牙忍着继续,却抵不过花颜体内强大的寒气,阻挡不住地通过他的手串入她身体。

“不行,快撤手。”天不绝又大叫了一声。

花灼连忙撤回,短短时间,汗湿脊背,脸色微微苍白。

夏缘急着问,“师傅,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天不绝站起身,来回走溜溜,“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夏缘立即说,“难得就这样任由她将自己冻住吗?”

“也不见准,她寒气如今在外溢……”天不绝犹豫,拿不准地说,“也许不会到最坏的地步……”

花灼道,“我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快速地结冰。”花灼抿唇,“这不是好事儿,如今连我都碰不了,若是再没法子,她怕是不止会将自己冻住,也会把这云雾山顶一起冻住。”

夏缘浑身发软,对天不绝说,“师傅,你身上的药呢?都拿出来,不管什么药,都给她吃下。”

天不绝无奈地说,“病急乱投医,那些药岂能压制得住她体内的冰寒?根本就不会管用……”

“总要试试。”夏缘急了,“快拿出来。”

天不绝点头,将怀中的瓶瓶罐罐都掏了出来递给夏缘。

夏缘也顾不得如今花颜的身体糟蹋好药,便打开瓶塞,往花颜的嘴里塞,可是她刚碰触到花颜的唇,指尖就瞬间被冻麻了,钻心的冰冻的疼如冰箭穿骨一般的寒意,她手中的药攥不住落地,她也忍不住“啊”地惊呼了一声。

花灼当即出手对她的手用了回春术,夏缘的手才恢复了知觉,惊魂未定地看着花颜。

花灼摇头,“药没用的。”

夏缘喃喃道,“那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看着她出事儿。”

花灼白着脸皱眉看着花颜,短短时间,她衣服已结了一层冰霜,而他的衣服也被她沾染,同样结了一层冰霜,他若是再抱她一刻,他毫不怀疑自己也会跟着花颜冻成冰人。

他沉默片刻,果断地对夏缘和天不绝说,“你们走,现在立即下山,传令花家在外的所有人都回临安,封闭临安大门,自此与世隔绝,花家人守好临安,三十年内,不准踏出临安之地。”

夏缘睁大眼睛看着花灼,一时没了声。

天不绝脱口问,“你要做什么?”

花灼闭了闭眼,“如今没有法子了,我不能把妹妹扔在这里,我陪着她一起,我们本来就是一母同胞,你们走,我会将这座山布置阵法,封了山,再不准人上来。”

“我不走!”夏缘冲过去,紧紧地保住花灼,“自小我们三人一起长大,生死也要在一起。”话落,对天不绝说,“师傅走吧!”

天不绝看着抱在一起三人,“我老头子一条命,也不值什么钱,陪着你们一起好了。”

花灼摇头,“夏缘若陪着,便陪着好了,她总归是我认定的人,生死一起,倒也可原。你不行,你必须下山,将我的命令传下去。”

天不绝看着他问,“那太子殿下呢?他如今在来临安迎亲的路上。”

花灼道,“你下了山后,将我的命令传下去,然后,去路上接应太子,他对你应该不设防,你敲晕他,对他施针,让他失忆。若是南楚江山有运数,只要他活着,就能救了南楚江山,若是南楚江山没气运,他与妹妹死生不能一起,也是他们的命。”

天不绝道,“也许再等等,还有什么法子……”

花灼脸上已布满了一层冰霜,他的手臂已冻僵,夏缘也跟着冻的说不出话来,他摇头,“没有法子了,我的灵力面对她,毫无用处,也许,这云雾山与这凤凰木下,就是她注定为自己缔造的坟墓,四百年前,在这里燃了长明灯,四百年后,死在这里。”

天不绝没了话。

花灼道,“赶紧走!我要启动灵术封了这方圆十里的山,你再不走,我便没力气动手了。”

天不绝猛地一跺脚,咬牙,“好,我这就走。”

花灼艰难地伸手入怀,将一块令牌扔给他,又动手以灵术在他身上的衣袍上写了遗书,然后猛地一挥手,将天不绝给瞬间掀出了十几丈远。

天不绝手里攥着令牌,眼前冒金星许久,才一咬牙,拿着令牌头也不回地冲下了山。

他离开后,花灼启动云族禁术,动手设阵法。

“住手!”远处传来一声大喝,“灼儿住手!”

花灼听到祖父熟悉的声音,手一顿。

天不绝正要冲下山,也听到了,闻言转了道向着声音来源跑去。

祖父的声音从很远传来,天不绝凭着方向,一口气跑了两里地,才看到了一行人匆匆奔着凤凰木而来,有花家祖父,与陪着祖父找千年老山参的花家暗卫,一行人气喘吁吁。

祖父手里是空的,跟随他的暗卫手也是空的,没看到千年老山参,天不绝激动的心情一下子丧了脸,停住了脚步。

祖父看到天不绝,立即说,“颜丫头是不是出了事儿,灼儿是不是要启动禁术封山?我感觉到了。”

他因在距离凤凰木五里地内,所以,清晰地感受到了山间的变化。

天不绝点头,顾不得什么,一把拽了花家祖父,“快,一边走一边说。”说着,他拉着花家祖父往凤凰木处奔,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一边将花颜的情况和花灼的命令与他说了。

他说完了,也回到了凤凰木下。

花家祖父听得明白,来到凤凰木下后,看着花灼、花颜、夏缘三人,顾不得多说什么,对举着手势暂停的花灼说,“快,灼儿,带着你妹妹,东南方十里处,今日突然现出了花家禁地,那里面有历代先祖临终留下的灵力,也许能救你妹妹。”

花灼一听,当即催动灵力,咬牙抱着花颜站了起来,幸好冰寒只冻麻了他抱着花颜的一只手臂与上半个身子,他两条腿还未冻麻,他当即二话不说,飞身而起,抱着花颜向东南十里处奔去。

夏缘没有灵力护体,已冻的走不了路,只能对暗卫说,“快,带着我跟去,死我也要与他们死在一起。”

花家祖父看着夏缘的模样,连忙上前,伸手给她把脉,当即说,“追什么追?你如今很危险,我没有灵力,救不了你,现在我就让人送你回花家,让你公爹救你,他虽受我影响,也没多少传承灵力,但救你足够了。”说着,也不顾夏缘反对,当即喊了一名暗卫,“快,护送少夫人回花家,不得耽误。”

“是。”有暗卫立即上前,带着夏缘冲下了山。

夏缘反抗不了,心急之下,晕厥了过去。

花家祖父在命人将夏缘送回花家后,对天不绝说,“走,你跟着我,咱们一起追去看看。”

天不绝点头,有花家祖父在,他似乎也找到了主心骨,心中期盼着花家的禁地真有用,那样的话,花颜和花灼都不用死了,他费心培养的好徒弟也不用死了,花家不必召回所有人封了临安彻底隐世了,他也不用做那缺德事儿为了救云迟为了救南楚将云迟施针弄失忆了。

二人不再耽搁,当即追在了花灼身后,向东南十里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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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一更)

花灼带着花颜来到东南十里处,果然见到了云雾笼罩霞光普照的一处山坳。

传言,花家的禁地设了上百禁制,需用花家嫡系一脉传承的血液启动开灵术,方才能进入禁地。但在四百年前,禁地在云雾山消失了,四百年来,花家子孙无一人进入到禁地里。

他来到近前,抱着花颜,当即咬破了食指,以血引来启动开灵术,就在这同时,忽然从禁地内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将他怀里的花颜吸了进去,他一惊,开灵术中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股吸力瞬间变成了推力,顷刻间将他弹出了几丈外。

只听“咔嚓”一声,似什么开启,又“咔嚓”一声,似什么关闭了。

花灼被推的眼冒金星,身子晃了晃,才勉强站稳,抬眼,他怀中已轻,花颜已被夺走,而他的面前,哪里还有什么霞光和山坳?而是满是云雾笼罩,雾蒙蒙的,与云雾山的任何一处没有不同,他的眼前,已不见了禁地。

他皱眉,算计着刚刚被推开的位置,猛地踏足冲上前,可是什么都没有,他也畅通无阻,但是四周都是雾,不见阻隔,也不见禁地,不见霞光,更是不见花颜的影子。

“花颜!”花灼大喊了一声。

他的声音十分清晰地响彻在云雾山里,没有回答声,四周静静的。

他又沿着方才的位置转了几圈,可是除了云雾,什么都没有。

诚如这四百年里,花家人时常踏上云雾山,几乎吧云雾山的每一处都踏遍了,也没有找到禁地,诚如他在数月前,花颜进京后,他翻遍了云雾山,什么也没翻到。

他想起祖父说,今日禁地突然出现,如今又突然在他面前夺走了花颜关闭,显然,今日的禁地是为了花颜而出现,如今也是为了她而关闭。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在原地,细细地观察查找,可是过了许久,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祖父、天不绝,一众暗卫已来到,见到了花灼,暗卫们立即见礼,“公子!”

花灼转过身,看着众人。

花家祖父“咦?”了一声,“没有找到禁地吗?我们都看到禁地明明就是在这里的?灼儿,怎么回事儿?你妹妹呢?”

花灼脸色苍白,简短地说,“我见到了禁地,刚要开启开灵术,有一股吸力从禁地里传出吸走了妹妹,弹开了我,等我再想动作,禁地已在原地消失了。”

花家祖父惊异,“竟有这等事儿?”

天不绝立即说,“找了没有?”

“找了,就是消失不见了。”花灼冷静地猜测道,“大约是隐藏了,我灵术不够,不能窥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