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意外。

看着她那有些愕然的表情,他笑了,然后抬手放在她肩上,说,“走,送你上去。”

电梯里,两人本是肩并肩站着,快到的时候,她突然挽住了他的胳膊,侧过脸去看他,“今晚吃的什么菜?”

“杭州菜。”

“吃了几碗饭?”

“三碗。”

“吹。”

两人笑着走出电梯。

到了门口,她拿钥匙开门,他才问,“乔念怎么了?”

天蓝叹气,“算了你别跟我提他,头疼。”

开了门,她要进去,郭启垣却拉住了她,“今晚我要回去。”

她转头,笑,“是怕我妈妈明早又来查房?”

他挑眉,松开她又将手揣回原处,“嗯,我确实怕了。”

她笑出声来,他才说,“没有,我这身好像穿了三四天了,再不换都该被全公司的人议论了。”

“是哦,都有味道了。”她凑过去假意闻了一下,皱起了鼻子。

“天蓝?”

“啊?”

“你心里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我的哦?”

“…”

她往屋里看了一眼,问他,“你要不吃点宵夜再走?给你煮面?”

他往前走了半步,轻轻揽住她的身子,“以后多的机会给我煮面,现在啊,就当给你放放假。郭太太。”

“臭。”她的拳挥在他胸口,张开手指,抓紧他的衣襟。

“再臭我也是你的。”他说。

她抓得更紧了。另一只手,还拎着包的那只手,环在了他的后腰。

想要坚定的说“是”,可,莫名的难以启齿。

等到他放开他伸手撩起她的额发吻上去的时候,她突然说,“郭启垣你这辈子说过最认真的话是什么?”

他一顿,微皱眉,不解的看着她。

半晌,她笑着摇摇头,“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着玩儿玩儿。”

说完她跟他挥挥手,说你快回去吧。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安抚似的吻了一下,转身进屋。

刚扔掉了鞋子,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爱你。我说过最认真的话,是我爱你。”

她全身僵硬。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凝固了,挥散不开,她试图挣扎着分辨那团凝固的东西是什么,许久之后确定,那就是先前不敢启齿的那份坚定——

她转过了身去。

眼睛里像是被人浇了一片辣椒油,火辣火辣熏得好疼,她想叫一声他的名字。

郭启垣。

启垣。

张了张嘴没有喊得出声,就见他笑着跟她说,“晚安。”

他又吻了她,“天蓝晚安。”乔念签完字将手里的一叠资料扔给一旁的助理,在她出去之前随口说了句,“给我开一下电视。”

女助理点头,“是,乔总。”

对面的液晶电视一会儿便有了声音传过来,然后他挥挥手,头也没抬的说,“你出去吧。”

助理走了之后他点了烟,走到沙发前坐下。

撩了撩裤腿,他闲闲的将两条长腿翘起来。

手里拿着遥控器将电视频道按了个遍,最后回到整点新闻来。

画面停顿在一所酒店门口。那是今天下午一场慈善拍卖的现场。

现场的记者在解说,说这场拍卖都吸引了谁谁谁,谁谁又大手笔特意要将一大笔钱以这种方式捐给慈善机构…听闻了其中一个名字,他眯着眼将手里的雪茄叼在嘴角。

深深的吸了一口,末了,吐出去。

镜头对准了刚停在酒店门口的一辆黑色商务车上——

门开了,司机先下车。

跟着便是那个再熟悉不过了的男人,他站在车门口等待着车里的人,良久,一双做工精良的皮鞋踩在了地面上。

记者一窝蜂上去的声音,很刺耳。

郭董事长,什么愿意致使您亲自出席这场义卖?

乔念,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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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家,今天真是太太太不好意思了!!!!

我悔过~~~~~~

140 不过是烟花与恩客的关系(8000字啊有木有!!)

更新时间:2012-12-2 8:44:08 本章字数:8841

记者一窝蜂上去的声音,很刺耳。

郭董事长,什么原因致使您亲自出席这场义卖?

乔念,轻笑。

眼睛一刻不离开屏幕,手里的烟狠狠戳进了烟灰缸…

郭正宏衣冠整洁的走在儿子和司机以及身后保安围城的人墙里,面色温和却没有一点笑意渖。

面对记者的提问他没有任何的回应,最多只是偶尔点一下头。郭启垣一手扶着他的手臂,一手推阻一潮一潮不肯罢休而涌过来的记者,冷清着一张脸,嘴里在说,请让让。

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单从目光里那与生俱来的骄傲疏离就能判断得出来,这定是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两个人。

保安和随从淹没了那对父子的身影,可是背后还有人在不停的追文各种问题代。

那个虚伪的男人,在外界的眼中一直都是做尽了善事不求回报的大善人,可是,他配么?

瘾君子!

乔念关掉了电视站起身来,抿紧了唇,理了理西装前襟之后走到办公桌前。

他拿起了电话。

助理接了起来,他只说了两个字,“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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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揣着车钥匙缓缓的走向电梯口,脑子里全都是一小时后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那场对峙的画面。

要说的那些话,他不知已经在心里重复过了多少遍。记得很劳,很深。

甚至,他也都能猜到那个人在面对他的时候该会是怎么样一张脸,那表情,一定是狼狈而可笑…

眼前数字一轮轮的变换,电梯终于停在了这层楼。

门开了,他刚要抬脚进去,却看见王永琛和两个男人一起站在了他的面前。

陈律师陆律师,他认识。

没有一点惊讶,在伤害了乔乔之后他就能猜到事情会发展到眼前这番局面。

王叔叔他,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他望着王永琛笑,依旧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他说,“哟,你还真没走啊。”

王永琛最见不得他这样。

跟混混有什么区别?就差染发打耳洞戴耳环了!

“十分钟后开董事会。”

“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事。”

乔念从他身边越过,一进去就按了负二楼的按钮。

王永琛伸手挡住门,“你不出席就当你自动放弃表决权。”

他笑笑,无所谓的轻摇头,“行。只要你喜欢,我手上所有乔家的一切都给你。”

反正,从来也都不属于我。

说完他掀开了王永琛的手,眼睛盯着那一列列数字,胡乱的按下去。

王永琛定定的站在那里,不再拦他。

电梯门合上之前,听他说,“告诉她,我就是混蛋。”

看着视线里他的脸渐渐被挡住,最后一刻王永琛再次伸手,“乔念”二字刚出口,那扇门紧紧关上。

身后的人在问他,“王先生,事情还要继续吗?”

他摇头。

不需要了,根本就不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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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闪光灯一刻不停落下的光影,郭启垣看着台上司仪身旁放着的那个青花瓷盘,听他解说了一阵,轻轻偏了下头低声问父亲,“是真为了捐钱,还是本来就喜欢这些玩意儿?”

郭正宏抿着唇笑,转过头就看见儿子嘴边儿那抹颇有些戏谑的弧度。

他没有回答。

郭启垣坐了一会儿便跟身侧的老陈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转回视线继续看向台上。

郭正宏看了他一眼,说,“也别太刻意,做给人看没意思…暗地里来。”

“知道。”

应了一声之后,感觉到裤兜里手机在震动。他摸出来看,然后莞尔。

郭正宏看着他,不由得也将目光放在他手机上。他不经意的抬了下头看见了父亲那神态,笑了。

“天蓝?”

“是。”

“晚上有约会?”

把手机放回去,他撇了下唇,“说…跟她一起回家。”

郭正宏看见他眼里那就快要溢出来的快乐,缓缓的转开了脸,心里,有些难以言明的滋味。

陈善本以高价拍得那件瓷器,以郭正宏的名义。

司仪宣布的时候,他站起身来面对镜头。

掌声很热烈,都是献给这个远近闻名的慈善家。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犹如晴天里的一声响雷,将这会场的和谐炸得粉碎——

“听说,郭董事长从二十几年前就开始接触慈善事业,请问,是出于什么原因让您有此作为?”

所有人都转身看向进门处,那里,站着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就这样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中缓缓的走向前台,走向那对父子所在的地方。

他边走边说,“数据显示,光是由您个人名义捐赠的款项加起来就已经超过了九位数,当然,骏科名义的还不包括在内。”

郭正宏在乔念出现之后,那张脸就在一点点的变得苍白。乔念在他身边站定,脸上那笑意逐渐消失,他说,“我想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为什么…您会有此番作为。”

声音不大,却字字落在郭正宏的心里,那种感觉,就仿佛有人拿了图钉一颗颗往墙上摁一样。

他就是那堵墙。不坚固的,摇摇欲坠。

有些站不稳,却知道自己不会就此倒下,因为身后,还有启垣那坚固的手臂。

全场鸦雀无声,就连八卦记者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震得没了任何动静。

郭启垣一头雾水,拧紧了眉盯着他。知道这种场合不能有任何过激的行为,纵然再火大也不得发作。

他迅速的扫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叫他,乔念你来了就来了发什么神经!

乔念不看他。

先前一脸的柔和到这会儿已经变得异常尖锐而阴冷,郭启垣看着他那腮边渐渐暴起的青筋,隐隐有了要带父亲离开的念头。

他的手环在父亲身后,这就准备撤离。

可乔念突然又开了口,咬牙切齿的,任何人听了也都会觉得那是字字带着仇恨,“郭正宏,当着现场所有的媒体,你老老实实的说清楚,做这么多善事,是不是因为以前造孽太多怕到最后老死的时候没人给你送终!”

郭正宏闭了眼,身子微颤。

郭启垣松开父亲猛的看向他,濒临爆发的边缘却还是压着嗓音,“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还是说你知道自己干尽了龌龊事想要做些什么来填补你人性里最缺失的那一块?”

“乔念你不要太过分!”

郭启垣一把拽过他把他拉到了一边,陈善本和随后赶来的保安拦住了蜂拥而至已经开始拍照的记者,乔念嘴里还没完,“郭正宏你这个败类就算你拿你的命去抵债你这辈子都休想逃得过世人的谴责,你记住啊,上不去天堂下不去地狱…”

郭正宏被一大堆人护着送出了会场上了车,乔念想要挣脱郭启垣的手追过去,他死死扣着他不让他得逞,并对陈善本说让他先送董事长回去。

乔念一直在挣扎,可哪里是郭启垣的对手,慌乱中他蓦的停止了动作,定定的盯着郭启垣那张脸。

突然间他有一种在照镜子的错觉,然后,想起有一次温佳璐指着杂志上那张男人脸说,你看,你和他长得很像…

他甩了甩头,再次看着眼前这男人,心里的不甘和苦涩有如泉涌。

郭启垣见他一下子安静得有些不正常,本想骂他,一时也开不了口,只低低的叫他,“乔念?”

他不吭声,咬紧了牙关胸口一上一下猛呼吸的样子像极了困兽。

郭启垣松了手,却依旧审视着他。

思绪一下子拉回五分钟前,细细的想着从他出现时的各种反常以及对父亲说的那些犀利不堪的说辞,他感到背后有了凉意。

.

郭正宏闭着眼靠在车里的皮垫子上,外面是记者的喊声和时而有谁的手拍在车窗上的声音。

他沉沉喘息,一手放在胸口,久久无法睁眼。

陈善本在前面问他,“董事长,我们是这就回去,还是,等小郭先生。”

他摇头,艰涩的咽了咽喉咙里的唾液,极缓慢的睁眼,“善本,药。”

十几颗不同颜色的药片药丸摊在陈善本的掌心里,郭正宏伸过手去示意全给他,陈善本皱紧了眉,不得不照做。

就着水一口咽下,他竟笑了下,然后说,“别用这张脸对着我,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董事长…”

“记住,别让启垣知道。”

待他气息平稳了一点,他说,“去,让乔念上车来。”

陈善本不解,坐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