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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刚刚说的石头,很多石头。”弦音认真回道。

对方黑布下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再没有其他的吗?”

弦音偏头,小脸满是疑惑:“应该还有其他的吗?”

黑衣人终是有些愠怒了:“你别跟我装,没时间了,我都跟你说了,我是自己人,否则我吃饱了撑着给你送银子来,又怎么会知道你落水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主子专门派我前来,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单独见你,你若再不说,可别怪到时主子追究,这锅我可不替你背!”

黑衣人愤愤说完,又咄咄朝弦音面前逼近了两步。

弦音动了动唇,黑衣人以为她要开口告诉他答案,正心中一喜,却见她突然扯开了嗓子大叫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黑衣人一怔,不意她会如此,正犹豫着该如何对她之际,门“嘭”的一声被人自外面撞开。

黑衣如墨动,两抹身影一前一后冲了进来。

是卞惊寒和管深。

“什么人?”卞惊寒声冷如冰。

管深更是“唰”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

黑衣人见状,脚尖一点,飞身而起,自洞开的窗户跃出。

管深提剑追了出去。

而卞惊寒则是快步行至弦音跟前,问她:“你没事吧?”

弦音面色苍白地看着他,看着他俊美如俦、英气无双的脸,摇摇头。

正文 第091章 这样有意思吗

“真的没事?”卞惊寒凝眸于她的脸上。

她再度摇了摇头,没做声。

卞惊寒又问:“方才那黑衣人意欲何为?是想劫财吗?还是试图绑架你拐卖孩童?”

“不是劫财,”弦音依旧是摇头,有气无力回道:“不仅没劫财,还吃饱了撑着给我送财来了。”

边说,边从袖袋里掏出钱袋,朝卞惊寒晃了一下,却也只晃了一下,就生怕他抢去了似的,拢回进袖中。

“给你送财?”卞惊寒微微眯了眸子,“为何给你送财?”

“因为他是神经病啊!”原本怏怏的弦音顿时义愤填膺起来。

“突然冲进来,莫名其妙跟我说了一大堆,说跟我是自己人,还说什么他的主子让他来跟我接头,问我昨日在湖底可曾发现了什么?谁跟那种神经病是自己人啊?想必他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精神也不正常,就是痴傻,有病!”

卞惊寒嘴角抽抽。

抬手摸了摸鼻尖,他又问她:“那你可跟他说,你看到了什么?”

“说了呀,说我看到了鱼、贝壳、珊瑚水草,还有石头,再还有......”弦音突然踮起脚尖,凑到卞惊寒面前,小声道:“再还有一个关乎三王爷命运的铜箱子。”

卞惊寒眼波轻敛,并未有过多反应,无震惊,无愠怒,只垂目看向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忽而也微低了头,凑到她的耳边:“你不会。”

弦音长睫颤了颤,退了回去,“不会什么?”

“不会说最后那句。”卞惊寒低醇的嗓音很笃定。

尼玛,既然知道本小姐不会,做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

这样很好玩吗?

弦音差点就愤然出口了,想了想,终是强行咽了回去。

是的,方才那黑衣人是卞惊寒的人。

这点是她从黑衣人的眼里读出来的。

当然,读出来的并不止这些,从跟黑衣人的对手中,她一直读他的心里,几乎已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卞惊寒怀疑她是太子府、或者哪个王府的人,而昨日落水是她自己故意所为,目的就是为了打探湖底的东西,然后趁赏花会皇帝和所有人都在,将那东西公诸于众。

所以,今日故意派个黑衣人前来,假意跟她接头,诱她上钩自爆。

尼玛,幸亏她会读心术,不然,她还真会以为自己这幅身子的原主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呢。

如此一想,难怪呢。

难怪那日在水下,卞惊寒点了她昏穴,她还以为是怕她醒着上岸,会瞎说自己的背是被他所伤,却原来还怕她说出水下有铜箱子啊。

麻麻地,她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啊,有必要防贼一般防着她吗?

防着也就算了,至于要这样挖空心思试探吗?

上次怀疑她是皇帝的人,一个试探差点要了她的小命,这次她都伤得差点没命,又怀疑她是他府的人,那么下次呢?

下次又会怀疑她是谁?又会如何变着法地横加试探?

她真的想骂人了。

不,方才在从黑衣人眼中得知他是卞惊寒的人的那一刻,她甚至想杀人。

有意思吗?

这样有意思吗?

她觉得他.妈.的特别没意思!

“王爷说得很对,我什么都没说,毕竟拿了王爷的封口费不是。”

弦音说完,觉得心很累,转身想回边上的椅子坐一会儿,可能久站的缘故,又加上有些心不在焉,脚下忽的一软,她一个趔趄,眼见着要摔倒,她本能地伸手去抓边上可以依附的东西。

她抓住卞惊寒手臂的同时,卞惊寒的大掌也揽上她的腰。

正文 第092章 借手臂扶一下

管深走到门口便看到这样的情景,一下子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了。

见小丫头已经看到了自己,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孩子,就算搂搂抱抱,也算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便举步走了进去。

“咳咳,”禀报之前却还是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王爷。”

卞惊寒垂目瞥了一眼弦音抓着他臂腕的手,大掌松了她的后腰,转身看向管深:“怎样?”

“属下无能,让对方跑了。”

弦音轻嗤:“跑了才正常。”

话落,见管深愕然抬头看着她,就连卞惊寒也侧首瞥向她,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遂指了指窗口,“方才他离开之时,那般快如闪电,定然身手不凡,跑了难道不正常吗?”

如此一反问,倒搞得主仆二人有些哑口。

两人对视了一眼,卞惊寒先出了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定要给本王继续追查,看到底是何许人?另外,箱子放湖底已经不安全了,得重新找个地方。”

管深颔首领命:“是!”

弦音没做声,说实在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她只服这主仆二人。

如此装模作样地唱双簧,她都替他们累得慌。

“回府吧。”卞惊寒侧首,是跟弦音说的。

弦音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一个抬眸便看到管深目光落在她抓着卞惊寒的手臂上,与此同时,她也读到了一条心里。

———王爷那里受了伤,竟被那丫头这般抓着......

弦音心念一动。

受了伤是吗?

五指一收,她更紧地抓住了他,一只手还不够,她两只手上。

一双手紧紧攥着卞惊寒的腕,她皱眉微微喘息道:“我背上的伤口好痛,能不能.....能不能借王爷的手臂扶一下?”

卞惊寒黑眸微动,还未出声,管深已先开了口:“我来搀你吧。”

说完,便大步过来。

弦音自是不让,紧紧攥着卞惊寒的手臂不放,头摇得就像是拨浪鼓一样:“你连个神经病都抓不住,我不要你扶!”

管深:“......”

卞惊寒:“......”

两人无语,弦音心里其实也是汗哒哒。

一时想不到好的理由,情急之下,只好使性子耍无赖了。

反正她还是个孩子,耍点无赖是天性,反正他们刚刚如此试探捉弄了她一番,她表现良好,而他们的良心大概、也许、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容忍吧......

管深担忧地看向卞惊寒,正准备直接说他手臂上的伤,卞惊寒已先一步淡声逸出四字:“无碍,走吧。”

管深便不好再提。

弦音心里就乐了,其实吧,有伤就说有伤嘛,说出来她就不好故意攥了,偏生这男人又傲娇又装.逼,那便受着吧。

边缓缓走着,边暗暗使力于十指上,几乎将自己整个身子的重量都依附在了他的这只手臂上,弦音顿时觉得憋在心里的那股气总算顺了不少。

痛不痛?定然是痛的。

而且想想,自己还白白得了一袋银子不是。

所以,以后,只要不牵扯人身安全的,类似这种的试探来得更猛烈些吧!

正文 第093章 果然是这女人

大概是受伤的手臂当真是被她攥痛了,又或许是怕府里的人看到会跌他一个王爷的份儿,反正马车在王府门口一停下来,他就先下了马车,然后径直拾阶而上,生怕她提出再要搀扶她一样。

弦音挑挑眉,也不放心上,反正她气儿早已顺了。

跟管深一起,刚进府门,碰到了彩珠,彩珠冷瞥了她一眼,就换了张笑脸跟管深打招呼,“管家忙回来了?”

这不废话吗?

弦音心里冷嗤,也懒得理她,继续往前走,忽然想起一件事,脚步一顿。

对了,今日从黑衣人的心里她得知,昨日湖边的那块垫脚石是被人做过手脚的。

而昨日点名让她去顶替王婶孙女的人就是彩珠!

回头,她看向彩珠,彩珠正在跟管深打招呼,自是没想这件事,她便也看不出什么。

抿唇略一思忖,她跟管深开口道:“管家大人,我现在能去鸢尾园看看害我坠湖的那块垫脚石吗?”

果然,管深还没做出反应,彩珠就微微变了脸,她一瞬不瞬凝进彩珠的眼。

当彩珠所有的慌乱和心思都尽收眼底,弦音瞳孔一敛。

妈蛋,果然是她!

果然是这女人!

果然是这个女人故意害她,想置她于死地!

心中的那口气差点一下子没提上来,她抓紧了胸口的衣襟,微微喘息着,恨不得直接上前就撕了这个歹毒的女人。

却终是忍住了。

她没有证据,上次佩丫的事就是一个教训,她必须从长计议,想一个好的办法,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管深并不知她心思,自是说可以,鸢尾园又不是禁园。

弦音却是不好意思地一笑:“算了,我伤口疼得厉害,暂时就不去了。”

回了致远院,第一件事便是关门换新的姨妈布。

这件事真是虐,换掉的姨妈布白日她都不敢洗、也不敢晾,只有晚上偷偷洗了,偷偷晾在房间里,想想就悲催。

换好姨妈布,第二件事便是数钱,将钱袋里的银子倒出来,她认认真真数了两遍。

三十两,整整三十两银子。

尼玛,原来,先拿三文铜钱打发她,是为了后面用这三十两来诱.惑她,看她会不会见利忘义呀。

现在应该不会再怀疑她了吧?

皇帝的人已经排除,其他府里的人如今也排除了不是吗?

不管怎么说,今天收获大大的,有三十两三文入账,还有,装银子的钱袋似乎也不错,想来是刻意挑过的,没有任何图案符号,但是为了显示对方主人的身份,却是用的极好的材料,且做工也甚是精良。

她都悦而纳之了。

将银子装进钱袋,藏到橱子里的几套婢女服下面,然后就静心做第三件事了。

第三件事就是如何收拾彩珠。

想了几套方案,又都觉不妥,被自己一个一个否定,这次,她必须考虑周全,彻底将她拿下。

那个女人太歹毒了,也太疯狂了,竟然都无视祈福落水会给三王府带来什么麻烦,而一心只想她死,可见她对她的恨意有多深。

这次不好好教训她,以后这种事情肯定还会发生。

一直到掌灯时分,她还在想。

看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她忽然眸光一亮。

正文 第094章 已经到亥时了

用过晚膳,弦音便唤了上屋抽梯和笑里藏刀来房里唠嗑。

看到桌上琳琅满目的吃食,有果脯蜜饯、有瓜子松仁、还有水果糕点,两人眼睛都亮了。

“哇,借魂,哪里弄来这么多好吃的?”

“这还用问,肯定是王爷赏赐的呀。”

“他?”弦音呲牙“嘁”了一声,“他有那么大方?再说了,我将花童祈福搞砸了,没惩罚我就不错了,还赏赐,想得美。”

“那哪里来的?”

“我给银子给副将,让他出府帮我买的。”

“你自己花银子买的?”两人甚是惊讶。

“是啊,”弦音点头,边说,边拉了两人围桌坐下,“我入三王府时间并不长,却是受伤不断,一直都是麻烦你们在照顾我,所以,今日得了些银两,便想着买些吃食感谢感谢你们。”

两人搞得有些难为情了。

“难得你小小年纪,就懂得如此感恩,其实,我们也只是举手之劳,都是下人,谁没个小病小痛的,互相帮衬是应该。”

“就是就是,若伤的是我们,你也会照顾我们不是。”

“嗯,”弦音笑着点头,指了指桌上,“吃吧,放开肚子吃。”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这个好吃。”

“我喜欢蜜饯。”

三人边吃边聊,开心惬意得很。

“对了,借魂,方才你说今日得了些银两,如何得的?三王府发月钱的日子不是还没到吗?”

弦音磕着瓜子,一粒接一粒,咔擦咔擦的,“就是今日不是去医馆换药吗?然后碰到一神经病,就是疯傻之人,他认错人了,不知将我认成了谁,硬塞给我一些银子。”

“还有这等好事?”

“是啊,这么好的事怎么不落在我头上?”

“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是真的,借魂的后福来了。”

“那我是不是也要先去大难一下,才能碰到这样的事?”

“算了吧,别一大难就呜呼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哈哈,你这个乌鸦嘴。”

三人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