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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变?

不是都说狗血能让妖魔鬼怪现形的吗?

怎么还没现形?

见卞惊寒微微拧了眉,管深连忙上前,冷声喝彩珠:“你发什么疯?”

彩珠自是不甘心,扑通一声再次跪到地上:“肯定是狗血不够多,或者.....或者她的法力太强了,王爷一定要相信奴婢,她真的是妖,她肯定是妖,昨夜,昨夜......昨夜奴婢亲眼看到她变身,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而且她跟奴婢亲口承认的,她说她自己是妖,她还说,她之所以受那么重的伤不死,也是因为她是妖,根本死不了,还有......还有,她说,她才进王府一月时间,就深得老将军的喜爱和......和王爷的另眼相待,也是因为她是妖,妖对付男人有的是手段,老将军跟王爷是被她迷住了......”

彩珠的话未说完,就被“啪”的一声打断,是卞惊寒实在听不下去了,将手里的那张纸,重重拍在桌案上的声音。

正文 第099章 说这张礼单吗

见卞惊寒如此,弦音适时出了声。

当然,是很急、很委屈、很莫名、也很不可思议地出了声。

“彩珠姐姐,诬陷人不带这样的吧?你也真是想象力丰富,妖?我这样的小孩儿都不信的东西也能被你想出来。我要真是如你所说,是只妖就好了,还法力太强呢,法力太强,我会在皇宫里擅闯禁园被抓?我会差点丢了小命?我会来三王府当下人,我会乖乖站在这里任你泼狗血?”

“你昨夜可不是这样说的!”彩珠有些气急败坏。

弦音也是气得不轻:“昨夜?我正要说呢,昨夜我何时见过你?见都没有见过,又何来变大变小、还说一些连我这种小孩子都觉得滑稽可笑的话?”

彩珠忽然就笑了。

“看吧,自己不打自招了吧?你既然没见过我,怎么会有我画押的那张东西呢?”

彩珠边质问,边伸手一指,直直指着被卞惊寒拍在桌上的那张纸。

管深汗。

卞惊澜终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然后,就干脆移了卞惊寒的手,将那张纸拿起来,反过来字朝外展示给彩珠看。

“你是说这张礼单吗?”

礼单?

彩珠呼吸一滞,愕然睁大眼睛。

隔得不远,白纸黑字依稀入眼,可不就是礼单。

怎么会是礼单?

她侧首,难以置信看向弦音,很懵。

而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卞惊寒忽然冷声开了口:“首先,本王并没有拿到什么你画押的任何东西,其次,本王也从来都不相信这世上有妖,唯有一点,本王甚是疑惑,你是如何知道垫脚石下面的泥土被人掏空了?这个消息本王可是严密封锁的!”

“奴婢......”彩珠脑子一嗡,瞬时一片空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奴婢是......奴婢是瞎说的,不对,是她说的,是她告诉奴婢的。”

彩珠指着弦音,面薄如纸,眸色猩红,“她昨夜写在一张纸上的,她让奴婢在上面画押时奴婢看到的......”

也就是这时,她忽然惊觉过来,自己或许是被死丫头摆了一道。

不,不是或许,是一定!

“王爷,请你一定要相信奴婢,不管她是妖,不是妖,都是她陷害奴婢,她昨夜的的确确去奴婢厢房......”

“我几时去了你厢房?”弦音也有些气急败坏。

“戌时,对,就是戌时的时候。”彩珠一脸笃定。

她记得,她熄灯准备睡觉前看了时漏的,那时刚戌时,而这个死丫头走的时候,也跟她说了的,说,已经戌时末了,让她早点休息什么的,她走后,她也看了时漏,的确是戌时末,所以,就是那个时辰。

“戌时?”弦音听完就摇头了,摇头轻笑,一副觉得彩珠很不可理喻的样子。

“昨夜晚膳过后我就跟上屋抽梯和笑里藏刀她们在厢房里吃东西唠嗑,一直唠到亥时,她们才回房睡觉,我如何去得了你的厢房?如若不信,可以传她们两人过来一问。”

说完,弦音就转眸看向管深,略略一颔首:“有劳管家大人。”

一副完全问心无愧的模样。

正文 第100章 你这个小贱人(1更)

管深征询的目光看向卞惊寒,见卞惊寒没有做声,也未有反应,心中略一沉吟,便转身下楼。

不多时,上屋抽梯跟笑里藏刀就被带了上来。

看到弦音从头到脚,浑身是血,且地上也是一大摊血,两人吓得不轻,甚至忘了行礼,就惊呼上前:“借魂,你怎么了?”

弦音连忙解释:“是狗的血。”

见两人一脸惊错,她才意识到因为说得急,说得太不明不白,有自骂之嫌,“嗨”了声,补充道:“我没事,我是被人泼了狗血。”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却还都是一脸莫名和紧张,不知她为何狗血淋头,又为何突然唤她们两人前来。

“见过三王爷,十一王爷。”

二人行礼,被卞惊寒扬手止了,直接开门见山:“昨夜戌时你们在哪里?”

戌时?

两人互相看了看,便异口同声道:“我们在借魂的房里。”

“几时散的?”

“亥时。”两人再次齐声。

“王爷,不要相信她们,她们就是一伙儿的,明显统一了口径,不然怎会连想都不想一下,就回得如此爽快和一致?”彩珠还在垂死挣扎。

两人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一听彩珠这话就是诬陷她们,岂能服气?上屋抽梯属于比较沉不住的性子,当即就反驳了。

“那是因为昨夜的事印象太深刻了,借魂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我们晚膳过后就去了,离开前我们看了时漏的,见已到亥时才回房睡觉的,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彩珠轻嗤,“这岂不是越说越蹊跷吗?一个小小的婢女,一个月的月钱有多少?何况她还一次月钱都没有拿到,她哪里来的银子买那么多好吃的?”

见彩珠一副死磕到底的姿态,弦音便上前一步开了口。

“首先,那些吃食,是我请副将出府帮我买的,你是不是也要说,副将跟我们也是一伙儿的,串了口供?另外,虽然我的确还没有拿到月钱,但是,我昨日却是发了一笔小财,在医馆,一个神经病将我认错成了别人,硬塞给一袋银子,王爷和管家大人当时也在场,是知晓此事的,难道他们跟我也是一伙儿的?”

听到“神经病”三个字的时候,管深嘴角抽了抽,抬眼偷偷睨了睨自家主子神色,见对方依旧面沉如水,恍若未闻,他便也让自己心下释然。

弦音的声音还在继续:“再者,你说我昨夜写了张什么纸的,我本是字都不识,这几日幸得王爷相授,腹中墨水有几斤几两,王爷心中有数,我是能写长篇大论的人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诬我、害我、置我于死地?”

弦音连连逼问,彩珠被逼得一时哑了口,跌坐在自己的腿上。

几时受过这种气和憋屈,还是被一个小屁孩?从来都是她整下人,今日竟被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玩弄于鼓掌之中,还被整得这般惨,她只觉得一团火从心底往上一窜,将她整个人都燃了起来。

“你这个小贱人!”她猛地从地上起身,朝弦音扑了过去。

正文 第101章 过来听实话的(2更)

众人大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家以为弦音铁定会被她扑到的时候,坐于书桌前的男人蓦地墨袖一扬,一股外力甩出,直接击在彩珠的面门上,将她甩出老远,跌伏在地板上,“噗”的一口鲜血张嘴喷出来。

上屋抽梯跟笑里藏刀都吓住。

弦音亦是后怕地攥了自己的袖边,她转眸看向堪堪收回掌风的卞惊寒,一颗瞬间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安定。

卞惊澜啧啧摇了摇头:“真没想到罪魁祸首是她,那她应该还有同伙吧?水下伤人的肯定是另一人,两人相互配合才......”

“奴婢没有......”彩珠哑声将卞惊澜的话打断,“奴婢只是.....只是害她落水,其余的事......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毫不知情......”

卞惊寒冷哼:“终于承认是你害聂弦音落水的了?你害人落水,还来反咬一口,如此心机、如此谎话连篇,如何让本王再信你?”

说完,便沉声吩咐管深:“将人带下去严加看管!另外,去查一查王婶孙女的那套衣服,看是什么毒?搜查彩珠的房间,彻查她平素都跟哪些人接触,本王就不信揪不出那人!”

“是!”管深领命上前,拽起彩珠。

“王爷,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只是让她落水而已,别的事,真的跟奴婢无关啊,王爷......王爷......”

被管深强行拖了下去,老远还能听到彩珠声嘶力竭的声音传来。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书房里有片刻的静谧。

卞惊寒自座位上起身,吩咐上屋抽梯和笑里藏刀二人:“你们两个将这里收拾一下。”

末了,又转眸瞥了浑身是血、狼狈至极的弦音一眼,俊眉微蹙:“你,去收拾一下自己。”

最后看向卞惊澜:“我们换个地方商量礼单?”

“好。”

**

因为要一直护着背上的伤,等弦音洗完头、洗完澡、洗完衣服,整个收拾干净已是晌午了。

正拿着洗好的衣服在致远院的院子里晾,便看到卞惊寒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想他应该是来找老将军的,而彩珠的事自己终究有些心虚,弦音略一背过身去,假装撸着竹竿上衣衫的褶皱,只当没看到。

刚想着撸两下就回房,一双黑面云头靴和墨袍袍角入眼,她一怔,抬眸,便看到卞惊寒竟已行至近前。

“过来。”也未等她行礼,卞惊寒瞥了她一眼,转身,带头走在前面。

弦音站在那里愣了一瞬,才拾步跟上去,心里面开始打起了鼓。

卞惊寒将她带回到了她的厢房,径直走到房中的桌边,一撩衣摆坐下,然后徐徐抬眸看向她。

看得她心里一阵发瘆,长睫颤了颤,她连忙笑眯眯上前,将桌上昨夜还未吃完的果脯蜜饯、瓜子糕点什么的,朝他面前移了移。

“王爷若不嫌弃,就请用点......”

“本王是过来听实话的。”弦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启唇,不徐不疾的声音打断。

弦音心口一撞,果然是为彩珠一事而来,佯装没懂,“什么?”

“以本王对彩珠的了解,她虽嚣张鲁莽,却也断不会做出如此失心疯的事,必事出有因,说吧。”

正文 第102章 七窍玲珑(3更)

弦音微微抿了唇。

果然骗不了这个男人!

所幸她早有防备。

略一沉吟,她抬起头,“不知王爷所说的‘她断不会做出如此失心疯的事’是指她今日反咬我一口之事,还是指那日陷害我落水一事?”

“泼你狗血之事。”卞惊寒答。

弦音汗了汗。

当两个王爷的面,且在那般华贵的书房,这样泼,还说她是妖,的确有些疯狂。

反正她已想好说辞。

稍在心里做了些整理,她便开了口:“不错,是我故意引她自曝的。”

“你如何知道是她?”卞惊寒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弦音眼波微闪,真诚回道:“我也并不确定是她,但是,我一直怀疑她,赏花会前日,我在厨房帮忙,我看到是她给王婶送的花童服,赏花会当日,也是她提出由我接替花童,最重要的,她平时对我恨之入骨。王爷不知道,那日在书房,我背上的衣服不是破了吗?躺地上,王爷用自己外袍给我盖住,她跟管家大人正好上来看到,王爷是没看到她当时的那个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所以,我怀疑是她,但是又没有证据,而且......”

弦音顿了顿,抬眼瞅了瞅卞惊寒,才接着道:“而且,上次佩丫那件事明明是她所为,王爷却偏袒了她,此次我更不敢贸然行动,便想着利用人做贼心虚的心里吓一吓她,指不定她一害怕,就自吐真相了。”

卞惊寒面色如常,并未因她说偏袒而有什么不悦,修长的手指随随拿起果盘里的一个苹果把玩。

“如何吓?”问她。

“影子,我故意趁她熄了灯,在她门外敲门,又不说话,然后......然后就踩上高跷,让自己的影子一下子变得高大,再又下来,让自己影子变小,吓她。”

“踩高跷?”卞惊寒拿苹果的手微微一顿,扬目。

弦音点头。

黑曜般的凤目凝着她,眸色深邃如潭,偏生弦音又唯独读不出他的心里,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是信了还是不信,心里擂着小鼓。

“那她说的那张纸呢?谁写的?”好一会儿,他又问。

见那个问题终于过去,弦音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请副将出府帮我买吃食的时候,顺便请人帮我代笔的,若王爷不信,可以将副将叫来一问。”

卞惊寒嗤了一声:“小小年纪,七窍玲珑,计划周全、步步为营,将所有的说辞和证人都考虑得天衣无缝,是么。”

见他声音略沉,面部线条轮廓也明显冷硬了几分,弦音低了头,不做声。

“早上本王已说过,垫脚石底下被人掏空,这条消息是严密封锁了的,你如何知道?”

“我并不知,”弦音摇头否认,“我的那张纸上也并未写这个,是彩珠她一时情急自己说出来的,纸还在我身上的,王爷可以看的。”

边说,边自袖中掏出那张纸,双手递上。

卞惊寒只垂目扫了一眼,并未接,大概是知道,既然她敢拿出来给他看,自然就是如她所说。

“所以,关于时辰你们也是商量好了的,让她们给你做戌时不在场的证明?”

“不是不是,”将纸张收回,弦音连忙否认,“她们并未做伪证,此事跟她们无关,她们也只是被我骗了而已,我见她们两人的房间没有时漏,我的房间里有,而且时漏的沙是铁砂,便事先调到了亥时,用吸铁石吸住,其实当时还是戌时,是我误导她们已经到亥时了,她们便回房休息了。”

见卞惊寒眸光凝落在她的脸上,薄唇越抿越紧,弦音说完,赶紧识趣地垂下小脑袋。

良久的静谧。

忽然“嘭”的一声,卞惊寒一掌拍在桌上,起身站起。

弦音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王府的事本王自会去查、自会处理,不需要你耍这些小聪明!若再有下次,要不给本王滚,要不,死!”

正文 第103章 气死姐了(4更)

卞惊寒走了好久,弦音才回过神。

见桌上的蜜饯果脯、瓜子糕点被他那一掌震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弦音鼓着腮帮子,愤愤收拾。

不需要我耍这些小聪明,那干吗早上在听雨轩的时候不揭穿我?

直接揭穿我好了!

继续包庇彩珠好了!

反正皇帝给的三日之期已经过了两日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要不给本王滚,要不,死!

成天就死死死死死!

哼!

哼哼!

弦音气得也一掌拍在桌上,一时激动忘了自己背上的伤,痛得她冷汗一冒、龇牙咧嘴。

“啊啊啊,气死姐了!”

**

翌日清晨,按照惯例,弦音还是去了听雨轩,因为没有接到不用学识字的通知。

可,让她意外的是,卞惊寒竟然不在,二楼一个人都没有。

也不知卞惊寒是有事去忙了,还是因为彩珠的事在生气,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便有些悻悻然地下了楼。

刚出听雨轩的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女。

确切地说,是三男两女,太子卞惊卓、七王爷卞惊书、管深,女的貌似是八公主卞鸾,赏花会的时候她见过。

只有一人她不识,也是一年轻女子,着一套杏色衣裙,虽料子看着也华贵,却明显素净许多,妆容发饰也很简单,却也因此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几人在说话。

“王爷外出了,几位要不先去前厅稍候。”管深陪着小心。

“嗯,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了,”说话的是那清丽女子,“早上的时候,我说很想吃长待弄一家早点铺的小笼包,我们小时候经常吃的,多年未去了,也不知还在不在?他恐下人找不到那家,便自己亲自去了。”

“襄韵,三哥对你可真好,”八公主卞鸾笑着挽了她的胳膊,“我可从来没见三哥对哪个女人那么好过。”

清丽女子顿时红了脸,嗔道:“公主莫要笑话我,那是因为我跟王爷很长时间未见了,他当我是客。”

一个抬眸见卞惊卓和卞惊书背在背上的东西,清丽女子惊喜道:“太子殿下和七王爷可是去打高脚球?我都两年未打了,可能已经不会了。”

卞惊书球瘾大得很,听她如此说,连忙建议道:“三哥这院子大,要不,我们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