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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到底该怎么办?该怎样跟他说?

一直处在一个焦虑的状态,午膳她都没有吃,上屋抽梯给她端过来,她又让她端走。

上屋抽梯以为她还在为昨日被彩珠诬陷破狗血的事不开心,坐在床边好一通劝慰。

她忽然想起那个叫襄韵的女子,便问了上屋抽梯,上屋抽告诉她,那女子是卞惊寒奶娘的女儿。

说,奶娘本来还有个儿子的,跟卞惊寒一般大,十岁那年不知得什么病暴毙了,奶娘受不住打击,大病一场,痊愈后身子就一直不好。

奶娘的丈夫是个镖师,长年出镖在外,这些年还带上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叫襄韵的女子一起出镖。卞惊寒见奶娘身子每况愈下,身边又没个人,便将其接到了三王府,住在如意院。

还有,这个奶娘不仅曾是卞惊寒的奶娘,也曾是八公主卞鸾的奶娘,卞惊寒跟她的儿子一样大,卞鸾跟她女儿,也就是那个叫襄韵的女子一般大。

如此弦音就懂了,难怪卞惊寒对那女子这般好,且卞惊卓、卞惊书以及卞鸾都跟她关系不错。

不过,她此刻也没有心思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上屋抽梯走后,她又开始冥思苦想,该如何跟卞惊寒解释。

她甚至搜肠刮肚去想以前学到的物理知识,关于光学的,关于成像的,想着怎样的物理现象下,人的影子会变大,可她就是个理科渣渣,学到的一点东西早还给老师了,根本想不出。

正当她在那里点着蜡烛,拿着白纸和小铜镜各种摆弄研究的时候,管深来了,面色有些凝重。

将几枚碎银子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这是你的月钱,收拾一下,带上那只猴子,走吧。”

正文 第109章 是铁了心(2更)

走?

弦音一震,愕然抬眸。

目光触及到管深的眼底,虽心下已经了然,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王爷的意思,我们做下人的,只是传达。”

“让我离开三王府吗?”弦音也不知道自己不死心什么。

管深微微低了头,“嗯。”

下一刻又抬起来,“这件事其实也怨我,如果我不多嘴说你会高跷,七王爷也不会非要你打高脚球,你就也不会穿帮,你......不该骗王爷的。”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连管深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带着一抹叹息。

他看得出,卞惊寒对这个丫头是有些特别的,不然,赏花会那日,不会亲自去湖底救她。

见过那铜箱子的人,都得死,她不仅没死,还被他想方设法保全了性命,虽说后来对她进行了一番试探,可依卞惊寒的性子,哪需要这么麻烦?如此做,不过是为自己留她性命寻份心安理得罢了。

还有这次,虽说彩珠迟早得除,但是,很明显,这次也是因为她。

他记得上次问过他,为何不借机除掉彩珠,他说,还不是时候,这才过去没一个月,就是时候了吗?

显然,是因为彩珠差点害死了她,他不想留彩珠,也因为她如此处心积虑地诱彩珠自爆,他只得顺水推舟。

还有薛贵。

培养一个人,且还是一个心腹,有多难,他清楚得很,但是,此次,他却牺牲了薛贵。

虽然这里的牺牲,并不是让薛贵去死,甚至可以说,还成全了薛贵的好事,但是,对于一个主子来说,他却等于彻底失去了一个自己亲手培养的可用之人。

一边大费力气地保全她,一边却又无情地赶她走,他想,这或许就跟早上在院子里,明明救下了快摔下高跷的她,却又故意任由她摔地上一样的道理吧?

说明这个男人对此次的欺骗有多在意、有多生气。

“王爷呢?”弦音脑子里很乱。

她想过卞惊寒会因此事为难她、惩罚她,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如此干脆,直接让她滚蛋。

“王爷进宫去了,你不用找他,他这个人你可能还不了解,一旦决定的事,就绝无更改的余地。还有,你也不要去麻烦老将军,毕竟这里是三王府,另外,你尽量快点,因为......”

管深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似是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来。

弦音看着他,当即就看出了那未完的话是什么。

卞惊寒说,让她快点滚蛋,希望回府不要再见到她。

弦音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受伤,也很憋屈,还很迷茫。

说实在的,如果是以前,离开就离开好了,她还可以想办法进别的王府,可是如今,经历了擅闯禁园那件事,又经历了上次祈福落水那件事,她已经是名声在外,哪个王府还会收留她?就算想进宫当个宫女,都不会要她。

可不入王府,不入皇宫,不找到那个梦里的女人,她就无法回去现代。

所以,除了三王府,她其实已经没有地儿可去。

而卞惊寒又是铁了心。

怎么办?

正文 第110章 我的苦衷(3更)

没有办法,只得收拾东西走人。

管深也是听吩咐办事,她不能让他为难,而且为难他也没用。

其实她也没什么好收拾,因为根本就没多少东西是她的。

将身上的婢女服换下,换上初进王府那日穿的那套自己的衣服,将卞惊寒的那件袍子和装银子的钱袋简单地打了个包袱背在身上,她就抱着姐姐出了门,既未去找冯老将军,也没有跟上屋抽梯和笑里藏刀、副将他们打招呼。

**

卞惊寒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

马车停稳,他从车中下来,刚顺着府门口的台阶拾阶而上,一道小身影不知从何处蹿出,飞快上前,直直拦住了他的去路。

对,就是弦音。

确切的说,是弦音抱着姐姐。

卞惊寒面无表情看着她,似是对她等在这里,对她的突然出现,丝毫不感到惊讶,就像是料到她会如此一般。

“管深没跟你说吗?”绕过她的身边,他继续顺着台阶而上,声音亦如他的面色和眸光一样淡漠。

说什么?说让她赶快滚,他回来不想看到她吗?

“我可以解释。”望着他的背影,弦音开口。

还以为他会置若罔闻、直接无视,谁知他竟停住了脚步,回身,然后扬目,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没做声,等着她说。

弦音抿了抿唇,“其实,我也并非有意欺骗王爷,我只是......只是有我的苦衷。”

男人微微挑了挑俊眉,依旧睇着她,意思是———何苦衷?

尼玛,能说的,就不叫苦衷了好吗?

“不管王爷相信不相信,我真的不是坏人,我也没有坏心,更不会对王爷不利,也不会背叛王爷,但是,那件事,就是影子变大变小吓彩珠那件事,我不知道该如何跟王爷讲,我实在是有不能说的原因,王爷能不要问、不要计较吗?”

弦音仰着小脸,巴巴望着原本就比她高很多,如今又站在高她两个台阶上的男人。

男人一声未吭,径直转身,继续拾阶而上。

靠,又这副德性!

弦音想骂人,也未多想,便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开了口。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都有自己的隐私,王爷也有的不是吗?做什么王爷就不能理解我呢?”

果然,男人再次停住了,再度转身。

所不同的,方才是面无表情,此时是眸色转寒。

“所以,你是在威胁本王?”

弦音呼吸一颤,连忙澄清:“王爷误会了,我说的只是那么个理儿。”

他的确误会了,她还不至于那么傻,利用知道他的秘密去威胁他,他是什么人,是会被威胁的人吗?

“那么,你是在教本王道理?”

弦音汗。

是不是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要挑一挑?

那她闭嘴。

不对,闭嘴不行啊。

果然,男人再次转过身,这一次弦音没再喊,他也未再停,墨袍轻荡,径直进了府门。

在弦音看不到的方向,男人眼梢一掠,度了个眼色给守在府门口的一个府卫。

府卫会意,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正文 第111章 人走了吧(4末)

看到卞惊寒,管深迎过来禀报。

“王爷回来了?”

“嗯。”

“宫里的事还顺利吗?”

卞惊寒脚步未停,又“嗯”了一声。

两人顺着九回长廊往前走,管深略一沉吟,又道:“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让那丫头走了。”

仍旧是一声“嗯。”

管深拿眼偷偷瞧他家王爷,也未瞧出分毫情绪和异样,便没再做声。

卞惊寒却忽的脚步停住,“彩珠可以处理了,给她一杯酒,或者一段白绫吧。”

管深怔了怔,有些意外。

虽然知道彩珠左右是死,却没想到这么快,毕竟目前的情况是,虽真相已白,可薛贵还在逃不是吗?

看来,这个男人说得没错,彩珠对于皇帝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棋子,既无用,便直接弃。

“是,奴才这就去办。”

**

将彩珠处死,以及后事都处理干净,天已经擦黑。

管深踏进云随院的时候,卞惊寒正在院中练剑,他站在旁边,等他最后一式舞完,收剑落鞘,这才上前。

伸手接了他递过来的佩剑,正准备跟他禀报彩珠的事,一个府卫急急奔了进来。

卞惊寒正准备净手,见到此人,便停了下来,微微拢了拢眉,先开了口:“什么情况?”

“启禀王爷,人不见了。”府卫气喘吁吁,看来是一路狂奔来的。

“什么人不见了?”管深听得一头雾水,也皱了眉。

“就是那丫头,那丫头走了,原本一直坐在府门口的台阶上的,属下......属下也按照王爷的吩咐一直盯着她的,就方才去如厕了一趟,也让另一个府卫看着的,等属下回来,那府卫说,小丫头走了。”

“走了?”卞惊寒眸光微微敛起。

管深懵了。

所以,他们现在说的是弦音那丫头?

那丫头没有离开,一直等在府门口,然后他家王爷吩咐这个府卫盯着那丫头,有任何动向及时来汇报,然后,现在小丫头走了,所以,他那么急着过来禀报?

可是......

他还是有点懵。

“可看到往哪个方向走了?”卞惊寒问府卫。

府卫摇摇头,“可能看天黑了吧,去附近哪里投店去了,又或者去买吃的去了。”

卞惊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扬扬袖示意府卫退下去,“再有什么情况立即过来禀报!”

“是!”府卫领命而去。

卞惊寒躬身净手,管深连忙帮他舀水,心下好奇,便忍不住问出了声:“恕奴才斗胆,不是王爷让那丫头走的吗?”

“本王只是想给她点教训,逼她说实话。”

管深汗。

大汗啊。

“所以,王爷并没有真要赶她走?”

“当然,保全她,本王可是花了不少力气,还未将她培养出来为本王所用,怎的可能就随便放她走?本王不过是想,小孩子嘛,给她点颜色,吓唬吓唬,总能让她说实话,谁曾想,她竟这点耐性都没有。”

管深:“......”

既然是这种想法,那王爷您老人家可以先给我说的呀,还让我把话说得那般冷酷无情、无转圜的余地。

现在好了,人走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派人去找吗?”

“找什么找!就这点耐性,也培养不出什么来,反正,虽不能为本王所用,从三王府出去的人,别的府也不会用。”

正文 第112章 王爷轻点(1更)

管深便不再做声了。

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既然不用找,那做什么还要府卫有什么情况立即前来禀报呢?

还有,这个男人一直说培养,可他就看到他教她识几个字而已,这也叫培养?

待卞惊寒净完手,管深将铜盆里的水泼掉,蓦地想起一事:“王爷,彩珠是这云随院的大婢女,如今被处死,那这云随院得再提一个大婢女起来,王爷看,是素芳呢,还是佩丫?按照资历,应该是轮到素芳了,但是佩丫似乎更老实听话一些......”

“这种小事也要问本王吗?”卞惊寒放下撩起的衣袖,瞥了他一眼,转身,朝厢房的方向走。

“是,那奴才就自己做主了。”

刚准备喊个婢女过来将铜盆、锦帕之类的东西收拾掉,前方卞惊寒蓦地停了下来,回头问他:“佩丫是不是就是上次那丫头救下的那个婢女?”

管深怔了怔,不意他突然问这个问题。

“回王爷,是的。”

回完,就等着对方指示,却又发现对方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转身走了,留下他一人站在那里懵逼了好一会儿。

所以,这个男人的意思是,佩丫做大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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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惊寒走到半路,遇到婢女素芳,素芳垂眸颔首,盈盈一欠身,对他毕恭毕敬行礼:“王爷,厨房的晚膳做好了,请问王爷是现在用吗?”

“暂时不用。”卞惊寒脚步未停。

素芳眼睫颤了颤,“是。”

再抬头抬眼,卞惊寒已经走了老远。

望着他的背影,她都禁不住心跳踉跄起来,虽然她知道,方才这个男人或许看都未看她,就如同那日在听雨轩,她特意梳妆了一番、戴着崭新的簪花给他上茶时一样,他正眼都未瞧她一下,但她今日不气。

因为她心里高兴。

彩珠终于死了,那个成日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的彩珠终于死了,终于轮到她给这个男人传膳了,她终于离这个优秀尊贵的男人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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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厢房,卞惊寒将桌上的烛火捻亮,便脱了身上的袍子,这身是专门进宫面圣穿的,在府里,他还是习惯穿软袍。

本打算就只换外袍的,却发现中衣的左袖上一片湿润,他知道,是手臂上的伤还未好,方才练剑牵扯到了,造成了伤口出血。

皱眉,他将中衣里衣一起脱了。

就在他只着一条亵.裤,走到橱前拿衣服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异样,他眸光一敛,猛地回头。

便看到他的床榻底下,趴伏着一人一猴,而人正探着小脑袋痴痴怔怔地望着他。

大概是被他回头的动作惊得回过神,“啊”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然后又赶紧往床底里面爬。

卞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