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是没问题,可我没有衣服呀。”

“不是有毯子吗?裹着毯子画。”

弦音汗。

“哦,王爷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我边上裹一大毯子,王爷觉得这样画出来合适吗?那还不及父女呢。”

这次轮到卞惊寒汗了。

什么叫人模狗样的?

什么叫还不及父女?

“是不是有衣服你就恢复?”他问她。

“是!”

她回得斩钉截铁。

神医的都是男装,他不可能拿神医的给她,就算给她,她也有理由拒绝,两个大男人画什么同框像,让人看到,还以为他们跟卞惊书一样有断袖之癖呢。

桃红的衣服他也不会拿,因为桃红个子小,比她现在大不了多少,比她原本就小多了,衣服她没法穿。

谁知他点点头,说:“好。”

然后,就举步走到房中的橱柜前,拉门自里面取出一个包袱。

弦音以为他要拿自己的衣服给她,连忙补充:“我说的是女人的衣服哈,王爷的可不算,那么大,跟裹个毯子也没啥区别,我不穿。”

对方瞥了她一眼,没做声,大手兀自解开包袱,自里面拿出一套粉色的———纱裙。

对,纱裙!

弦音瞳孔一敛。

赫然是那日她穿着诱卞惊安的那套纱裙!

“王......王爷......在.....在哪里拿的?”她惊讶得话都说不利索。

“自是在你厢房里拿的,你放哪里,就是哪里。”

弦音汗。

“说话算话,现在可以恢复了吧?”

男人说完,蓦地扬臂,直接用掌风挥关上了厢房的门,然后,走到她面前,将那套纱裙放在还有些傻眼的她的手里。

唇角一勾:“请!”

弦音:“......”

弦音捧着纱裙站在那里郁闷了一会儿,主要是因为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好吧,既然有话在先,她便说到做到。

“王爷先出去一下。”

“连本王都要回避?”见她瞪着他,他挑挑眉,做出让步:“好好,本王背过身去。”

说完,他就真的转了身。

“不行,有人在,我发不了功。”

男人汗。

还发功呢。

“行,本王可以出去,但是,你得答应本王一个条件。”男人复又转过身来。

“什么条件?”

“本王要看你那日见卞惊安时的样子,所以,你不仅要穿上这套纱裙,连发髻妆容,都要跟那日一样。”

弦音:“......”

这个男人是个神吗?

连这个他也知道?

不过想想,他能找到她放在床底的纱裙,想来也应该是知道了这件事。

“那我还得回我的厢房去拿胭脂水粉。”

她并不是不愿意,她只是嫌麻烦,不过,要画像嘛,就像现代照相一样,让自己美美的,自然是最好。

“本王去帮你拿。”男人倒是不嫌麻烦,拾步就拉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将她的包袱放在桌上,再度出了门。

弦音又将窗门关上,这才开始脱衣服,恢复成原本的大小,穿好纱裙,然后,坐在铜镜前,给自己梳了个那天一样的飞天髻,再然后描眉擦粉涂唇脂。

某人也很君子,没有中途而入。

待她一切弄好,她便开了门。

卞惊寒本是背对着门口而立的,听到后面的动静,他转过身。

门开处,一袭粉色纱裙眉目如画的女子入眼,他眸光一敛,没有动。

虽然吕言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直用胭脂将自己的下巴和半边脸弄得红斑一片,但是,她真正的模样,他是见过的。

在仙居屋客栈,他帮她除身上醉梦蛊的时候,她痛得意识全无、浑身湿透,大汗将她脸上的胭脂洗掉了,他见过她真正的样子。

虽然当时她虚弱至极,脸上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但是,她还是美的,极美的。

然,饶是见过,面对眼前的女子,他还是被惊艳到了。

难怪......

他了解卞惊安,卞惊安虽风.流多情,却也心机颇深,他沾花惹草的,都是外面的女人,周遭的,他充其量调戏调戏婢女下人,换句话说,他并非会轻易挑事之人,也不是会轻易跟其他王爷对着干的人。

可是,他却是忍不住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步步紧逼卞惊书,想卞惊书让他遇到的那个女人出来表演,可见他对那个女人有多动心、有多垂涎。

2 第528章 剥你的皮(1更)

见他不做声,且脸色有些冷,弦音以为自己哪里不妥,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

虽然是纱裙,也只是为了增加飘逸感,丝毫都不透,里面有一层同色的打底呢,而且丝毫都不露,连领子都严严实实得很,她又疑惑抬眼看向男人。

“王爷......”

话刚出口,手腕已是一热,男人握了她的手,带着她进了屋,与此同时,另一手关上门。

长臂将她盈盈细腰一揽,捞向怀里,将她禁锢在自己面前。

“卞惊安那样的事以后不许做!”

灼热气息撩在她的脸上,男人声音不大,语气却是沉沉,是那种不容人质疑的口吻。

弦音眼睫颤了颤,“哦”了一声。

男人蹙眉,似是对她的这一回应并不满意,“你保证!”

弦音看着他,见他语气不善不说,还面色不善,便咬了一下唇,微微扬了扬手掌,做了一个发誓的姿势:“我保证。”

男人这才脸色转霁,手臂收了几分力,将她更紧地扣向自己,垂目看着她。

又不说话?

“王......”

“让本王看看你。”

他将她的声音打断,弦音便停了口。

男人凝眸,微微抿着薄唇。

其实,见过她不止一次,除了仙居屋那次,那夜,让素芳通房,最后用那只猴子将她引过来,自己假装中了毒,她恢复原本的模样给他解毒,她的脸上也没有涂胭脂弄丑。

只不过,那两次,第一次她被醉梦蛊摧残,正痛苦崩溃,且一直是阖着眼睛的,他没能细看;第二次她又紧张慌错,做贼一般,想速战速决,且轻易就撩起了他体内的火,他也顾不上细看。

原来,她长这样。

原来,她有着这样的......倾城之姿。

那一刻,他忽然又生出几分气来,卞惊安竟然比他还先看到她这个样子。

“以后你胆敢再做出以自己的美色去惑人这种事,本王就剥了你的皮。”

几分咬牙切齿,几分恶狠狠。

弦音眼帘又颤了颤,不意他说看看之后突然冒出的是这一句。

刚刚她不是已经保证过了吗?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上了?

见她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没有回应,他掐了一下她的腰:“听到没?”

弦音点点头,忽的又想起什么:“那现在算不算?”

其实,她是起了一丝坏心故意问的。

谁知男人反应快,且比她更坏。

唇角一勾:“那就要看你要不要来诱惑本王,若诱,便算,若没诱,自然就不算。”

弦音:“......”

撇撇嘴:“走,去画画吧。”

“等会儿。”男人长臂箍着她不放。

弦音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只知道他的大手好烫,烙在她的腰上,让她心跳都跟着失了节奏。

“本王是叫你聂弦音,还是吕言意呢?”男人双目炯亮,攫在她的脸上。

“聂弦音,”弦音不假思索道,“吕言意是我瞎编的。”

说完又觉不妥,“不对,就我们两人的时候,就叫我聂弦音,有外人在,还是吕言意,因为大小是两个人。”

“嗯。”男人甚是赞同地点点头,被她那句“有外人在”愉悦到了。

所以,他不是外人。

“聂弦音,你说,教你缩骨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因为担心你如此姿容,会成为红颜祸水,所以让你缩骨,不以真身示人?”

弦音汗。

她承认这幅身子的确够美,特别像现在这样化了妆,锦上添花,更是明艳动人,但是,也不至于到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的地步吧?

“我不知道,这些我都没有记忆,不记得了。”

但是,她敢肯定,绝对不可能是这种原因。

男人也没再多问。

“现在可以去画了吗?”弦音鼓鼓腮帮子,没有大鞋子,她现在可是还跻着一双小鞋呢,拔都没法拔上。

“嗯。”男人点点头,终于松了手臂放开她,却是换成牵着她的姿势,带她走回到桌边。

弦音便坐在他平素看书的那个位置。

他坐于对面,泼墨挥毫,在她原本画好的那张画上添加。

好在弦音是个坐得住的人,在现代写文码字的时候经常一坐坐几个小时,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什么姿势呢?

就是看对面的那个男人,看他大手握笔的稳重之姿,看他挥毫速描的潇洒之态,看他眉目低垂时的专注,看他不时抬眼看她时的缱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收了笔,“好了。”

弦音连忙起身,迫不及待地跑过去看。

眉目如画的女子入眼,弦音眸光一亮。

那眉眼、那神态、那眼角眉梢的风情......活灵活现,就像是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果然画功了得。

再看边上她画的男人,两人这样并排一起,丝毫看不出是分开画的,那一刻,她脑中想到“一对璧人”这样的形容。

“画得真好!”她不由地赞叹。

因为她是揆在桌面上,凑到他面前去看的,一个侧首,两人的唇差点就碰上。

她一怔,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粘稠,见他朝前微微一倾,她连忙将头转回,所以,他的唇没吻上她的唇,落在了她的脸上。

因为这个动作,弦音心念一动,又起了一丝玩心,伸手执过笔,开始在画上男人白璧无瑕的一侧脸颊上描画。

三下两下就画好了。

男人垂目望去。

赫然是一个唇印。

弦音收笔的同时,忽的侧首,以极快的速度在男人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便拿了那张画起身,动作都快得惊人。

“这幅画我拿了。”

将那幅画折了折,拢进袖中。

男人还怔在那一吻上。

弦音扭头看他,“噗”的就乐了。

因为她涂了红唇脂,果然在他的脸上就留下了唇印。

其实脸上有唇印也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但是,这个男人的脸上有唇印,就有些......

见她笑,男人就算没照镜子,自是也能猜到怎么回事,并未伸手去擦,而是伸手将她的胳膊一攥,将她拉坐到自己边上。

都不给弦音反应的的机会,大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2 第529章 有事要办(2更)

弦音呼吸一滞,完全猝不及防。

蹙眉,伸手大力一把将他推开。

这次轮到男人猝不及防了。

被迫推离,他微微喘息地看着她,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还以为怎么了,谁知下一瞬就看到她抬手,指腹擦上他的唇瓣,擦完,又拿起手背揩自己的唇。

揩完,垂目看了看手背上的唇脂,感觉应该唇上差不多没了,这才展臂缠上男人的颈脖:“这唇脂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吞入腹中恐对身体不好。”

男人:“......”

所以,她那么大力将他推开,就是为了先将唇上的红唇脂擦掉?

而且,对她擦完之后又主动勾上他的颈脖,他也很意外。

就像是受到了眸中鼓舞,他捧起她的脸,再次迫不及待地覆上她的唇瓣。

这一次,弦音没有推拒,也没有逃避,而是更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大方承接了他的这个吻。

不意她会如此,男人怔了一下,见她不仅如此,还积极给予了回应,他心魂俱颤,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加深了那个吻。

有了上几次经验,弦音比起最初的笨拙,也进步了不少。

可是,没多久,还是败下阵来,呼吸被对方夺走,只能气喘吁吁承受的份儿。

吻了很久,他似乎要将她口齿间的芬芳尽数汲干净,似乎恨不得将她胸腔里的呼吸都要全部夺去,她坐立不住,手臂箍不住他的颈脖,舌根都发麻了,窒息得厉害,整个人也软得厉害,他才缓缓将她放开。

两额相抵。

两人都粗噶着呼吸。

“卞惊寒......”她气喘吁吁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