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桐莞尔一笑:“就是比一般人都傻一些的意思呗。”

顾婉听了也笑了起来:“没错没错,我是没好意思这么说,你自己说的,可不赖我啊。”

说了一会儿话,崇敬侯和顾歙一同回来,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崇敬侯坐在了顾婉身旁就笑问:“聊什么呢,这么高兴,说来我们听听啊。”

这位崇敬侯的年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比顾婉还要小一些的样子,坐在顾婉身边,丝毫没有身为侯爷的架子,亲热的依靠着顾婉,就差把下巴搭到顾婉的肩膀上去了,顾婉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埋怨道:“不是让你别去踢蹴鞠吗?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崇敬侯嘿嘿一笑,接过顾婉的帕子就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傅新桐忽然想起来这位崇敬侯爷是哪位,便是那夫妻双双都因为抵御外族侵略而死在战场上,留下一府老弱,让儿子不过十三岁就袭了爵位的那个崇敬侯府了。

原来顾歙的堂姐嫁的便是这位小崇敬侯了,看他们相处的样子,便知道崇敬侯府如今谁在当家,顾婉是镇国公府的嫡出姑娘,必然能将崇敬侯府管的井井有条,让小崇敬侯真心敬服,看他们夫妻这样和睦,傅新桐看向了顾歙,只见顾歙正噙着笑看她,目光一对视,傅新桐就忍不住笑开了花,顾歙伸手在傅新桐的头发上抚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

傅新桐与顾歙一起吃完了席,听说吉时到了,就跟傅毓敏汇合,回到了喜房之中,见证了宋三公子与傅灵珊的掀盖头,喝交杯的时刻,宋子清与傅灵珊喝了交杯之后,便又急匆匆的随府里人出了喜房,出门送宾客去了,宋子清走了之后,原本围在喜房里的人也全都离开了,宋家有规矩,就算是大喜之日,也不能坏了规矩,一下子变得冷清的喜房,让傅灵珊现出了落寞之色。

也许比起这样的冷落来,像都家那样热闹的婚礼更叫人高兴一些吧。

傅新桐与傅毓敏过去扶着傅灵珊到梳妆台前,傅灵珊一直抓着傅毓敏和傅新桐的手,喜娘则在她身后替她卸妆,头上的黄金凤冠被摘了下来,发间的发饰就要跟着卸下来了。

“我们待会儿就要走了,我瞧姐夫一表人才,文质彬彬,与姐姐甚是相配,我在家里等你三日回门,咱们姐妹再好好说话。”

傅毓敏对傅灵珊安慰道。

傅灵珊看了两人一眼,哪里能在这个时候,诉说心里的委屈呢,原来这就是姑娘嫁人的感觉,从此以后,她就是宋家的人了,与生她养她的傅家隔了一层娘家关系,心里知道要坦然面对,但真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却忍不住的难受,也不知傅音渺嫁人的时候,有没有这种感觉,可是看都家的样子,想必一定会把傅音渺当做菩萨似的供着,又怎会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

傅灵珊正是敏感的时候,看着傅新桐的感觉都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因为她没有忘记,先前傅新桐在自己耳边说要悄悄偷东西给她吃的声音,别管她们从前有多不对盘,但是在这种时刻,会为自己着想的也就只有家里的姐妹,她一直听从母亲的吩咐,要学钻营人心的法子,可是这种法子真的能够让她一生过得好吗?

颇多感触,傅灵珊无奈别了傅新桐和傅毓敏,当喜房的门被关起来的时候,傅新桐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傅灵珊此刻的感觉,傅新桐能够感同身受,女人嫁人犹如第二次生命,嫁对了人,欢天喜地,不会觉得委屈,但如果嫁的人不对,那种铺天盖地的委屈感会从成亲第一天开始产生,令人难受。

三夫人费尽心机把傅灵珊嫁到了归宁侯府,为的是归宁侯府的门第,为的是宋三公子的前程,然而,她真的有为自己的女儿考虑过吗?傅灵珊这样的性格,在死气沉沉的归宁侯府里真的能够活的自在吗?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不在三夫人考虑的范围之内,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在她看来,她辛辛苦苦把女儿送进了一户高门大户,让别人全都为之羡慕,她做的不仅不是错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是让女儿一辈子荣华富贵的大好事。

傅新桐和傅毓敏被宋家的人送到门口,就看见顾歙的马车已经早早的守候在外,看见傅新桐,顾歙便笑了起来,他的笑温暖了这个寒冷的夜,让傅新桐漂泊惆怅的心找到了舒适的避风港,傅新桐裹着披风向他走去,她相信这个男人便是她今生的追求与依靠,他们已经蹉跎了一世,各自惨淡收场,那这一世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重复上一世的悲哀,不管前路如何,她都会牵着这一双手,永不放开。

***************

顾歙送傅新桐回了傅家,惯例与她一同下车,傅新桐邀请傅毓敏一同坐顾歙的马车,但被傅毓敏给拒绝了,顾歙送她到门口,说是顺便准备了些小礼物,要送给傅庆昭与萧氏,傅新桐知他是想与自己多呆会儿,心里甜蜜,手牵手就进了大门。

傅毓敏坐着宋家的马车也到了门口,刚下车就看见顾家的马车等候在外,顾歙与傅新桐并肩入门的场景,轻声冷哼一声,这个傅新桐真是好命,不用费任何力气就能够得到普通女孩子想要的一切,无论是财富还是婚姻,在傅新桐那里,全都是一帆风顺的。

当即想到自己下个月就要参加选秀,如果能被选入宫中,一朝侍寝,受到皇上喜爱,一个傅新桐又算得了什么,顾家再显赫,也显赫不过皇宫吧。

傅新桐带着顾歙去了商素院,傅庆昭与萧氏正坐着喝茶,瞧这样子应该刚回来没多久,瞧见两人相携而入,萧氏便迎上了笑脸,拉着两人坐了下来,又是送茶,又是送点心的,弄得傅新桐都有点别扭了,放下茶杯,对正在给两人摆放糕点的萧氏说道:

“娘,怎么我每次回来,你都不给我上茶上点心呢?你这心也太偏了吧。”

萧氏横了她一眼,还没说话,就听傅庆昭也煞有其事的点头:“说的没错,我回来也没给我上过点心。”

父女俩有志一同的看向了萧氏,弄得萧氏有点尴尬,轻拍了一下茶几,吓了顾歙一跳,萧氏又赶忙对他笑道:“别听他们胡说,你喝茶,吃点心。今日宴会中喝酒了吗?我叫人再给你上一碗醒酒的汤吧。”

说着萧氏就真的走到门外,喊来了芳冉,让她去端醒酒汤去了,傅庆昭这下就真委屈了:“夫人,我也喝酒了。”

“你又没喝多少,就那么两小杯,我喝也不会醉的。”

萧氏的话让傅庆昭跳了起来:“话不是这么说,我不管,我也要喝醒酒汤。”

傅庆昭今儿还真跟萧氏杠上了,丝毫不把顾歙当外人的样子,跟萧氏两人就在这么闹了起来,傅新桐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对顾歙解释道:

“你别介意,他们平时就这样拌嘴,不碍事的。”

顾歙哪里看不出来萧氏和傅庆昭的感情很和睦,与一般府邸的夫妻相处模式很不一样,但顾歙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更喜欢这样的相处,夫妻间本就该这样热热闹闹,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日子过得才叫滋润嘛。

放下茶杯,对傅新桐招了招手,轻声说道:“伯父伯母的感情和睦,咱们以后也得像他们才好。”

傅新桐脸上一红,横了顾歙一眼,唇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起,显然是对顾歙话语赞同的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明天继续。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两个孩子亲近的样子,让萧氏和傅庆昭也看在眼中,心中颇觉安慰,一开始两个孩子定亲的时候,他们曾经还很担心,毕竟两个孩子的身份有着差距,就算萧氏是公主,却也只是个没有封号的,而傅庆昭蛰伏十年,最近才刚刚开始崭露头角,不比顾家一门显赫,担心他们会有矛盾,但是现在看来,都是他们瞎操心,两个孩子好得很,而对于这个准女婿,傅庆昭那是一百二十分的满意,无论从人品还是才情上来说,全都是万中无一的,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想要和桐姐儿一起过日子的心,一个男人有没有心和女人好好过日子,是可以看出来的。

几人坐在一起闲聊了几句,傅庆昭就以下棋为由将顾歙给喊道书房去了,留下傅新桐跟萧氏在一起,嘟着嘴巴埋怨:“爹真是的,棋什么时候不能下,每回顾歙来,都要下棋,也不说留他多说说话。”

萧氏忍着笑:“下棋也就是留说话呀。只不过,不是留着和你说话罢了。”

傅新桐脸上一红,萧氏安慰:“行了,你爹有分寸的。正好你还没告诉我今儿宋家的事儿呢,珊姐儿的婚礼可热闹吗?”

傅新桐知道傅庆昭自有打算,总不会吃了顾歙的,无奈一叹:“热闹是热闹,但只是场面上的热闹,若论真心,可是不如音姐姐嫁的都家。宋家的规矩大的惊人,就是我第一回去都觉得拘束的很,珊姐姐今后也不知道要怎么熬呢。”

“什么熬不熬的,珊姐儿才成亲第一天,你就乌鸦嘴说不好听的,宋家原就是个规矩大的人家,成亲前珊姐儿就知道的,婚后只要她孝敬公婆,本分度日,没有其他人捣乱,想来宋家的规矩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萧氏的话让傅新桐有点不赞同:

“她又没有成过亲,她哪里知道成亲以后是什么结果呢,就是三夫人和老夫人一直在她耳边吹嘘,说宋家如何如何了得,门第如何如何显赫,小姑娘家家的,本就是虚荣的年纪,被家里人这么一说,其他就考虑不到了,我今日送嫁,将宋家的态度看在眼中,总是隔着一层的冰冷,一点也没有都家热情,对珊姐姐更是忽略,这才第一天就冷落她,今后还指望他们对她多好吗?要我说啊,珊姐姐今后一定会后悔,她的婚事,坏就坏在三夫人和老夫人身上了。”

萧氏看着傅新桐小嘴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最后也确实说到了关键处,萧氏也颇有感慨:

“唉,三夫人和老夫人一心把女儿嫁入高门,一开始就有些强求,把咱们家的姿态摆的特别低,又将宋家捧得特别高,才让宋家轻视,以至于怠慢珊姐儿。这种事情吧,真不能一味的强求,这个道理,你娘我就深有体会。”

萧氏说的很感慨,傅新桐一下就明白了萧氏的意思,因为萧氏刚进傅家门的时候,就是这样,把自己的姿态放的特别低,其实说起来,萧氏嫁给傅庆昭,根本就是低嫁,她就算没有封号,但公主的身份不容置疑,就算在傅家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老夫人也没处说理去,可萧氏进门以后,一味软弱,不顾身份,处处讨好老夫人段氏,让段氏觉得她是好欺负的,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把萧氏放在眼中,可劲儿欺负了。

“珊姐姐这亲事不能算赢,就看她今后在宋家能不能立起来了,也是要费一番艰辛的。”傅新桐将茶盖盖上,叹息道:“下个月就是宫里选秀的日子,敏姐儿那里看起来是铁了心要进宫了。也不知结果如何。”

傅毓敏现在就像是几个月前的傅灵珊,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满心满眼都是三夫人和老夫人对她的洗脑,以为只要进了宫去,那便是踏上了康庄大道,荣华之路,殊不知,宫中美人多如过江之卿,若非身份贵重,一入宫就有了恩宠,但凡被大浪淘沙淘走了的,不是在偏宫里蹉跎岁月,就是沦为宫女,伺候主子们一辈子。

三夫人目光短浅,把自己的女儿当做货品一般,只图眼前好看,不顾她们今后的生活。

“三夫人爱算计,总以为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中,珊姐儿在宋家的日子不好过,有一部分是来自宋家,可能还有一部分会是来自三夫人。”萧氏似乎知道些什么。

“这话怎么说?”傅新桐问。

萧氏凑过来,低声说:“你以为三夫人在宋家身上花了这么多银子,就能甘心罢休了吗?反正我是不相信的,以她的性格,定会让宋家再给她吐出来,还有就是勤哥儿,一心想要入吏部,三夫人定不会放过宋家这个机会。”

傅新桐奇怪的看着萧氏:“娘,怎么这些话不像是你说出来的呢?”瞬间反应过来:“爹告诉你的?”

“啧,娘在你眼里是有多笨?”萧氏横了傅新桐一眼,让傅新桐大为意外,只听萧氏又道:“不过这些确实是你爹说的,我原话搬过来告诉你的。”

傅新桐:…说了半天,本就不是你说的嘛。

腹诽了一句,傅新桐想起来三夫人的儿子傅勤,今年十八了,确实到了要成家立业的时候,但是傅新桐的印象中,这个傅勤并不如他的名字勤奋,傅星落在家的时候,他们俩在学堂里,都算是没有天分又不努力的类型,而现在傅星落勇敢的抛下京城的一切,选择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但傅勤却仍在京城过着相当安逸的太平日子,并且功不成名不就,就这样,他还想要进吏部,正经考功名出身的,都未必能如愿进的吏部,傅勤凭什么?

不过若是走宋家的路子,宋家的大老爷是吏部尚书,也就是傅灵珊的公爹,不得不说,三夫人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先是花尽一切代价,让傅灵珊嫁到宋家去,然后再利用这层关系,让宋家帮忙把自己的儿子傅勤弄到吏部,功名虽然考不上,但是走裙带关系也是一样的。

一时间,傅新桐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若说先前她还对傅灵珊的婚事还残存几分信心,在得知了三夫人的打算之后,这点信心也彻底没有了,傅灵珊也许现在还不知道,三夫人竭力让她嫁入宋家,几乎散尽了家财,并不是单单为了她的前程,她充其量就是个冲锋陷阵的士兵,为三夫人后面要实施的一系列动作打个头阵。

若在傅灵珊的婚事上,三夫人只是单纯的将姿态摆低,让宋家轻视倒还没什么,毕竟傅灵珊的性子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类型,总能凭着努力站起来的,可若是三夫人一个劲儿的拖后腿,让傅灵珊为了娘家屡屡求到宋家头上去,宋家就算是帮了她的忙,那今后傅灵珊在宋家的地位也难以伸张了。

所以,由此可见,三夫人让傅毓敏小小年纪就入宫选秀,为的也不会只是傅毓敏的‘远大前程’,她这是在用傅毓敏做赌博,若是傅毓敏争气,真的坐上了宠妃的位置,那接憧而来的好处便会源源不绝,宁氏是个贪心的女人,从她上一世的行为就能看出来,她占着萧氏的银钱,处处打压二房,傅庆昭被毁容,沦入商道,她非但不帮忙,还要榨干傅庆昭所赚的每一分钱,这样的黑心黑肠确实是世间罕见的。

这一世,有了傅新桐的周旋,宁氏不能像上一世那样作威作福了,傅家不受她的控制了,所以,她就把心思花到了自己的儿女身上,用儿女做她赌博的筹码,儿子也就罢了,成败都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于女儿就有点残忍了,毕竟是事关一辈子的事情。

“好了,咱们就不要操心别人的事情了,接下来的几个月,就该忙你们的婚事了。你是不是也该在绣房里好好的绣绣你的嫁衣枕被了?”

萧氏将话题引到了傅新桐身上,让傅新桐一愣:“嫁衣枕被?这些不都是找绣娘绣了吗?我的针线活儿,娘你又不是不知道,绣个鸳鸯能像旱鸭,这样的东西拿过去,不是丢了爹娘你们的脸面吗?”

傅新桐的厚颜让萧氏咋舌:“听听你这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跟顾家交代,云雁那么好的郎君,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这么个…”

萧氏都无法形容这个闺女是什么样,傅新桐却不以为意,还反过来安慰萧氏:

“哎呀,娘,您就别操心了。顾家的聘礼也收了,庚帖也换了,板上钉钉的事情,我都不嫌弃顾歙年纪大,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嫁给他,还要会绣什么花呀,他就躲在被子里偷着乐吧。”

傅新桐一边说话,萧氏的脸上却一阵红,一阵白,跟她眨了好几回眼睛,傅新桐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不知道傅庆昭和顾歙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外,看傅庆昭尴尬的样子,显然是听见了傅新桐先前说的那一番言论,反倒是站在傅庆昭身后的顾歙脸上仍旧笑眯眯的,看不出任何不高兴。

傅庆昭干咳一声:

“这个…”

他有心替女儿圆两句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埋怨似的瞪着傅新桐,恨不得用眼神把她给骂的无地自容,听听她那些话,是个好姑娘该说出口的吗?若是准女婿真的和她计较起来,这好事就变坏事了。傅庆昭发现,自己哪怕在朝堂之上滔滔不绝的侃论政事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萧氏见傅庆昭说不出话来,赶忙上前对顾歙笑道:“云雁不要介意,这疯丫头素来喜欢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顾歙上前对萧氏和傅庆昭做了个揖,来到傅新桐身旁,傅新桐笑的没心没肺,可把傅庆昭和萧氏给愁死了,闺女平日里看着挺聪明,可怎么关键时刻脑子就缺一根弦呢。

可接下来顾歙的话,却再一次刷新了傅庆昭和萧氏的底线:

“新桐说的对,我年纪比她大许多,她不嫌弃我就已经很好了,初定亲那会儿,我确实高兴的在被子里偷笑来着。”

傅庆昭和萧氏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歙:…孩子你是认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上街才能感受到一点年味,家里冷冷清清的,233333333

以下两篇文是近期要开的,本来说年前把天定福妻开出来的,但是年前事情太多了,花照还没写完,只能延后,大家可以先收一下。(*  ̄3)(ε ̄ *)

《天定福妻》简介:云相有女,名曰招福,没什么特别,就是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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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言预收:《旭日东升》,奇幻玄术的题材,有兴趣的可以收一下。男主叫陈旭,女主叫东升。

简介:

张东升想做个普通人,做梦都想。

然后她师父说:哦,那你就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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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第143章

傅灵珊的回门日,并没有比傅新桐预想的要好多少,傅灵珊虽然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华美的衣裳,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但是无论多么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了眼底的疲惫,双眸中略微残留的血丝说明这几日她过得并不是很好,宋子清随着她来到傅家,翩翩公子,礼节到位,然而话语中却不可避免的听到了些许生疏,外表看起来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但是说话做事的样子,比一些中年人都要迂腐正经。

傅新桐和萧氏坐在外间喝茶,陪宋家上门的女眷说话,傅新桐透过屏风看着傅灵珊,只见三夫人和傅毓敏围着她喜笑颜开,让她吃这个吃那个,傅灵珊似乎有话要说,但碍于宋子清在场不好多言,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抓着傅毓敏和三夫人的手,提出要去房里歇一歇。

宋子清似乎对傅灵珊主动要求去歇息的事情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傅庆业见他脸色有异,便提出让宋子清去他的书房里坐坐,说有几幅名家的画作可以鉴赏,待宋子清和傅庆业离开之后,三夫人才跟着傅灵珊问道:

“好好的歇什么?让子清怎么看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们面前告宋家的状呢,他们家就没照顾好你,让你累着了?”

傅灵珊看着宁氏,欲言又止,傅毓敏也跟着附和:

“姐,我看姐夫对你似乎有点意见,你可得注意着些,我下个月开始选秀,还指望你能让姐夫家替我说几句好话呢。”

傅毓敏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她下个月的选秀,一心做着美梦,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敏姐儿,别怪做姐姐的没提醒你,你可千万要想好了,入宫不是儿戏,到时候你若想出来可就难了。”傅灵珊本就精神不济,也不愿跟傅毓敏绕圈子说话,语气有点直,听得傅毓敏一愣,看了一眼三夫人,便退到一边,咕哝了一句:

“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呀。”

三夫人宁氏见傅灵珊脸色不对,终于想起来问问女儿的感受了。

“怎么着,宋家对你不好?”

傅灵珊先是倔强的抿嘴不言,可沉默片刻后,就再也忍不住,伏趴在茶案上哭了起来,她这一哭,三夫人才紧张的坐过去,傅灵珊一转身就投入了三夫人的怀里:

“娘,宋家欺负人。我嫁去三天,就没怎么合过眼,宋家的规矩太大了,我竟不知道,我嫁进去之后,就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府里随便什么下人都能来教我规矩,我坐着是错,站着是错,就连说话都是错,我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傅灵珊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外间的人却还是依稀能听见她说话,宋家随行的几个女眷听了之后,脸色立刻就变了,大夫人余氏赶忙打圆场,请诸位宋家的人喝茶,对萧氏使了个眼色,萧氏立刻会意,站起身往内室去,傅灵珊看见萧氏进来,便止了哭泣,萧氏上前对傅灵珊问了几句家常的话,然后才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再指了指外边儿,意思是让傅灵珊注意说话的意思。

傅灵珊知道自己说的话被外面宋家的人听见了,吓得花容失色,三夫人无奈横了傅灵珊一眼,起身去外面打招呼,放红封,说好话,才把这事儿给平息,请余氏带着宋家的人去花园里坐坐去,回到室内,傅新桐也跟着进来,傅新桐走到傅灵珊身边,给她递了方帕子,又给傅灵珊拿来了一盘她喜欢吃的花糕,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坐在傅灵珊的身边。

三夫人进门之后,不问缘由,就对傅灵珊压低了声音教训道:

“都嫁人了,说话就不知道有点分寸吗?明知道外面是宋家人在,还偏那样哭着说,你让宋家该怎么想你?”

傅灵珊觉得委屈极了,眼泪珠子瞬间就钻入了眼眶,豆大的泪珠子就这么掉了下来:“我说的是实话嘛,宋家就是欺负人,我不过刚嫁进去,他们家就这样对我,今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娘你不替我出头也就罢了,却还在这里教训我。”

三夫人怕她声音太大,被外面的人再听见,指着她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说不听了?这些话别再说了,宋家有宋家的规矩,你若不守规矩,就别怪人家这样对你。再说了,新媳妇进门受点委屈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你才刚进门,还没能融入宋家,只要假以时日,你好好的侍奉公婆,侍奉夫君,替宋家开枝散叶,生个一儿半女的出来,你的日子就能熬出头了。踏踏实实的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比你在这里说夫家的坏话,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傅灵珊心里本就烦闷,回娘家说说,其实也就是想宣泄宣泄心中的不满,三夫人只需轻言安慰几句,傅灵珊都会觉得心里好受些,可是,三夫人不仅对她不安慰,还说了这么多教训的话,好像她在宋家受到的冷遇,全都是她自己的原因,哭的更加大声了,萧氏上前安慰,傅灵珊不管不顾的投入了萧氏的怀里,萧氏将她搂在怀中,对三夫人说道:

“你就少说两句吧,孩子本就受了委屈,我看宋家确实规矩很大,她在家里哪里受过那样的规矩呢,一时难以接受很正常。”

萧氏的话听在此刻的傅灵珊耳中,竟比三夫人的话要中听千百倍,从前她总是说萧氏没用,性格软弱,对子女也管教不严,公主的出身又如何,还不是被她娘压了这么多年不敢出声,可是现在,傅灵珊却不那么想了,萧氏的性格给了子女最大程度的包容,正因为有她的包容,傅新桐和傅星落才能过的那样恣意,尽管傅灵珊不想承认,但是傅新桐小小年纪,便做出那样大的事业是毋庸置疑的,而傅星落也敢就这样抛开一切,离家参军去,为什么他们敢不顾一切做自己?还不正是因为父母的开明和大度嘛,让子女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无后顾之忧,因为在傅新桐和傅星落的眼中,父母不是他们的压力来源,而是强大的后盾。

三夫人见傅灵珊对萧氏目露感激,心中不喜,上前将傅灵珊从萧氏怀中拉了出来,蹙眉说道: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装什么好人?她在宋家受委屈,是她自己没本事,若她真有本事,就把公婆妯娌关系处好,把相公伺候好,我就不信,她若处处做的无可挑剔,宋家人还会为难她不成?其他的不论,就她这哭丧脸回门,夫家看了能喜欢吗?”

傅灵珊看着三夫人,眼泪掉的更厉害了,三夫人不肯她跟萧氏亲近,傅灵珊只好伏趴在软塌中央的矮桌上闷声哭泣,萧氏和傅新桐对看了一眼,傅新桐对萧氏招了招手,让萧氏从傅灵珊的身边起身,坐到一旁去,果然萧氏起身之后,三夫人就在那位置上坐下,将哭泣的傅灵珊给拉了起来,亲自替她抹了眼泪,柔声说道:

“好了好了,不哭了,娘知道你委屈,那么说是为了你好,你刚入宋家的门,难免会有不习惯的地方,可嫁都嫁了,就算不习惯也得忍着点,别发生一点事情就受不了,这才是成亲第三日回门,你和子清还有三百日,三千日的相处呢,若发生点事就要死要活的,日子还怎么过?爹娘还有哥哥,妹妹都指望着你呢。”

傅灵珊的眼泪被三夫人给抹去了,样子比先前进门的时候,还要憔悴的多,抬眼往一旁的萧氏和傅新桐看了看,两人因为三夫人的关系,也不好上前亲近,傅灵珊看着傅新桐依偎在萧氏身旁的样子,第一次对傅新桐产生了强烈的羡慕,这种有母相依的羡慕感觉,甚至超越了对傅新桐出身,本领和前程的羡慕,当时就算她听到傅新桐和承恩侯府定亲的时候,也只是叹一句她命好,不用做任何努力,就能得到别人梦中都难以企及的好事,可那种感叹丝毫都不如现在她有一个处处包容她的父母的羡慕。

“你妹妹下个月要选秀,到时候免不了要请宋家出面打点,你哥哥想要入吏部,也免不了要让归宁侯爷帮忙,到时候也要你去周旋,爹娘没什么本事,家里只能靠你,你肩上的担子很重,若不振作起来,我们可怎么办呢?”

三夫人的声音如今听在傅灵珊的耳中,是缥缈空灵的,这些话她已经听的不想再听了,从前还能骗自己,娘亲是为了自己好,是为了这个家好,费尽心力替自己谋了一个好亲事,尽管父母没有显赫的地位,但依旧能像高门之女般嫁入侯门,她以为是父母为了她好,可是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在她的父母眼中,所谓的嫁得好,只是看自己能给家里带来多大的利益,婚后过得好不好,受不受夫家爱戴,甚至夫妻是否美满,这些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只想是用这种联姻的方式,把自己当做一个连接高门大户的桥梁,让他们能够有理由,有名目的攀上高门大户,然后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利益,她就像是放在钱庄里的钱,多少都要让钱庄吐出点利息来才行。

这些道理她从前也有想过,但都被自己压了下去,天真的认为是自己多心了,直到现在嫁了过去,体会了个中滋味,才能彻底看清自己和他们的心。

深吸一口气,傅灵珊让自己振作起来,有这样不让人依靠的父母亲人在,她若自己不振作的话,那日子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三夫人见傅灵珊收起了眼泪,暗自舒了一口气,轻柔的抚在傅灵珊的背脊之上,口中说着迟来的安慰之言,但是这些话,傅灵珊已经丝毫都听不进去了,从进门开始,不过短短的两炷香时间,就已经让傅灵珊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看清了这个曾经她以为幸福美满的家,面对这样的家,傅灵珊知道,就算是自己把眼泪给哭干了也不会有什么用,他们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委屈去和宋家说理,反而只一味责怪她,既然这样,那她今后,就都不用在他们面前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嘀,六点起床打卡。

第144章

第144章

从三房院子走出来之后,萧氏就接连叹了好几口气,等到了商素院之后,傅新桐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娘,你这是做什么呀?老叹气的话要长皱纹的。”

萧氏听了傅新桐的话,又顺势叹了一口,傅新桐无奈,扶着她去了花园里坐下。

“唉,珊姐儿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性子要强,有点心眼儿,却也不算太坏,我希望她嫁的好点,日子过得舒坦些,可现在看来,宋家姑爷那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珊姐儿今后的日子只怕有点难呢。”

萧氏坐下后,就颇多感慨,傅新桐在她身旁坐下,伸手抚了抚放在石桌中央的那一株寒兰,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对萧氏说道:

“珊姐姐不是好欺负的,只要她不自暴自弃,就算是宋家,也不能奈何她的,怕只怕三叔和三婶总是逼她,让她在宋家不能很好的发挥,那时候日子确实有点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