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知道

tang那首藏中诗的意思是午时钟楼,为了万无一失,这次他没有委派他人,而是自己去了,谁知锦溪竟然后脚跟上了他,还粘着他、跟他纠缠了许久,直到他哄她说,自己其实是想去御花园给她摘木兰花给她惊喜的,让她先回未央宫等他,她才离开。

他去了钟楼,等了很久,他看到锦弦派的禁卫统领去了,一直没有看到那个接头的内奸出现,当然,更没有看到这个女人。

“你不信?”蔚景有些气苦无力。

“我必须信吗?”男人轻笑。

蔚景看着他,深潭玄黑的凤眸里哪有一丝笑意,她本想说,她还看到他跟锦溪在那里接吻呢,却终是没有说,只垂眸弯了弯唇,“罢了,事实胜于雄辩,等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现在我也不想多说。”

“那就别说。”男人声音清冷,拾步走到衣橱边,取了女人的亵裤、肚兜、袍子和裙裾,朝石床上一抛,衣服就散落在她的身上,“穿上,得赶快出去。”

蔚景一怔:“我们还在宫里?”

“不然你以为呢?”

她以为?

她以为已经出宫了。

宫里哪里来的这样的地方?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分明是一间密室。

在皇宫里造出这样一间密室本来就很奇怪,更奇怪的是,这间密室里竟然还有女人的衣衫。

伸手准备去拿肚兜,身上的被褥一下子滑了下去,她赤.裸的上半身就暴露在空气里,她一惊,连忙扯了薄被遮住胸口,触碰间,乳.头上传来一阵刺痛,她瞳孔一敛,垂眸,微微抬了薄被看过去,一侧的乳.头竟是破了皮,红肿了起来。

这个男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摧残她?

脸上一烫,她抬眸看向男人,却发现男人早已背对着她而立。

“今日之事,我只是救你!”

男人淡淡的声音徐徐传来,蔚景正在穿肚兜的手一顿,片刻,便弯了唇角:“我知道。”

她一直知道。

她还不至于自作多情到以为,他对她有意思,且不说,这样一个冷情凉薄的男人不会轻易对一个女人有意思,就算有,也不是她。

应该是这个密室的女主人吧?

衣橱里有男人的袍子和朝服,她可以理解,因为凌澜跟夜逐曦,需要经常变身,但是,女人的衣服呢?

为何会有女人的衣服?且里里外外,一应俱全。

这个女人是宫里人吗?

会是那夜杀全福夺名册的那个红衣女子吗?

正一边穿衣,一边愣愣想着,又骤闻男人的声音响起。

“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一意孤行,我不会拦你,也必不会再救你,你自生自灭!”

男人的话说得笃定决绝。

蔚景愕然抬头。

因男人背对着她而站,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凉薄和冰冷,她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不知为何,心头竟蔓过一丝钝感。

“反正你从不信我。”

望着他颀长俊逸的背影,她微微苦笑。

“我只信我自己。”

男人缓缓转过身,凤眸睥睨着她。

她怔了怔,也不想多说,收了目光,从床榻上下来,蓦地牵扯到下身那里,一阵撕裂的巨痛传来,她冷汗一冒,险些没站住,连忙伸手扶了床头。

刚堪堪站稳,就听到男人问:“你的鹜颜的面皮呢?”

孩纸们,昨天素子的朋友出了点事,素子去医院了,所以今天一早将更新补了,今天还有更新,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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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0】是来不及回,还是不敢回?

城楼上

男人一袭明黄,迎风而立,凤眸微微眯着,一瞬不瞬看着宫道上、花径中奔跑穿梭的身影,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皇宫的上空还笼罩着浓浓的黑烟,飘飘袅袅,直上青天,所幸火并不大,且已陆陆续续扑灭旄。

只是这场火…讴.

来得太过蹊跷了。

六房四宫所处的位子并不是挨在一起,几乎分布在整个皇宫,要让这不在同一个地方的十处同时起火,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

肯定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有目的、有组织的行动。

是什么呢?

他想了又想,今日也就两件大事,一件是选妃,一件是跟那个有名册的人接头。

第一件还没有开始,而且,纵火跟选妃,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第二件也等于没有开始,他派去的禁卫统领在钟楼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未见到那个接头的人出现。

他想,可能是因为宫里突发大火的缘故,对方谨慎,就没有露面,就像上次碧湖,半路杀出个落水的鹜颜一样,对方也没有现身。

这样也好,谨慎总归是对的。

只是,如此一来,那纵火之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疲惫地闭了闭眼,他抬手捏了捏有些隐痛的眉心,忽然,身后传来急遽的脚步声,以及女人焦急万分的声音。

“皇上,皇上,皇上没事吧?”

锦弦一怔,徐徐睁眸,他差点忘了,还将她留在龙吟宫的矮榻上呢。

回过身,女人已经上完石阶行至面前,一副风尘仆仆、担惊受怕的样子。

“皇上你没事吧?臣妾在下面四处都找不到皇上,臣妾担心死了….”女人直接扑入怀中。

锦弦怔了怔,“朕没事,你怎么也来了?”

不是中了媚香么。

心中疑惑,他垂眸,看向怀中女子,目光在她繁复华丽的凤袍上一顿,骤然,瞳孔一敛,他蓦地伸手将她的双肩扳起。

“你….”

蔚卿吃痛,被他的样子吓住,怔怔看着他:“怎么了?”

“你今日一直穿着这身衣袍?”

宫里都失火混乱成这个样子,她怎么还有时间和闲心去换衣服?

呼吸骤沉,他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蔚卿有些懵,也有些慌乱,莫非,她私自跟两个哥哥见面,他看到了?

心头狂跳,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她点点头,“是啊,臣妾今日一直穿这身凤袍,有什么不妥吗?”

锦弦脸色一变。

果然!

胃中有什么东西蓦地往上一涌,直直冲入喉中,他张嘴,一股腥甜喷溅而出,溅洒在他明黄的龙袍上和女子墨绿的凤袍上,殷红刺目。

蔚卿大骇,连忙伸手将他扶住:“皇上,皇上怎么了?”

侯在一旁的赵贤亦是大惊失色,快步上前,“皇上!”

“快宣太医!”蔚卿拧眉,沉声吩咐赵贤。

赵贤领命作势就要离开,却是被锦弦抬手止了,“不用…朕没事。”

他稳了稳身形,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龙纹的明黄锦帕,揩了揩唇角的血沫,眸色一点一点沉冷下去。

他知道,这一口血,不过是心火太旺所致,因为他中了媚香,而未行男女之事。

他一个有内力修为的人尚且如此,那么,那个女人呢?

所以,她跑不掉的。

五指骤然一收,手中明黄锦帕瞬间皱成一团变了形,他扬手一掷,转身,“走,回龙吟宫!”

话落,明黄一晃,他已是快步拾阶而下。

蔚卿看着那被风吹起,飘飘扬扬的锦帕怔了怔,水眸一转,睇向赵贤,“今儿个发生了什么吗?”

赵贤一怔,心想发生了什么,你当事人不清楚吗?可是

tang这种事,他如何好说?遂躬了躬身:“奴才也不知。”

末了,就连忙转身追随锦弦而去。

蔚卿又一个人愣了片刻,便也疾步下了城楼,追了上去。

龙吟宫三殿的门都是洞开。

锦弦眸光一敛,快步而入,穿过大殿、中殿,来到内殿。

内殿里,一片狼藉,女人已不知去向。

凌厉目光扫过屋内,香炉的镂空盖子是揭开的,置在边上,香炉里悄无声息,显然,媚香已被弄灭。

眸光一转,落向床榻边上的茶壶。

龙吟宫向来都是两个茶壶,一个盛热茶,一个盛凉茶,他跟那个女人纠缠时,女人已经摔碎了盛热茶的那个茶壶,他记得清清楚楚,凉茶的茶壶在桌案上。

如今却是在床榻边上。

他走的时候,女人已然没有了意识,又怎会自己灭了香,取了茶壶,所以,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来救是吗?

这样一想,困扰他半天的问题似乎就有了答案。

六房四宫的火,就是为了救这个女人而放,是吗?

目的就是为了调虎离山!

是了,就是这样!

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可是,他又不明白了,那个女人的目的何在?

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人在一起的情形,他得出一个认知。

那个女人应该很熟悉他,很熟悉蔚卿,也很熟悉宫里的一切,不然,不然,怎会连他都被蒙骗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刺杀?

显然不是!

因为她有机会的,却并没有刺杀的行动和迹象。

那,媚香是故意点的呢,还是不知那是媚香,失手点的呢?

显然是后者。

眼前又浮过女子粉面含春、眸光迷离的模样、红唇潋滟、哼哼唧唧,现在想想,竟是比平素蔚卿魅惑风情许多,当时,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是被媚香迷了神识是吗?

眸光一敛,他走向矮榻。

矮榻上软絮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他知道那是女子痛苦不堪地扭动身子所致,软枕上一大片濡湿,他一震,顿时明白过来了,为何茶壶会在床榻边上。

救人者想要让女人清醒用水淋她是吗?

可是,媚香岂是一壶水能淋清醒的?

锦弦唇角冷冷一勾,又转眸看向矮榻旁边的案几。

案几上,分类放着女人挑选过后的画轴。

他随手拿开一轴展开,看了看,见没有什么收获,又“啪”的一声合上,掷在案几上,就在他刚要转身的瞬间,案几底下一块薄如蝉翼的东西蓦地跃入眼帘。

他一震,定睛望去。

因为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富贵花开的地毡,五彩斑斓的颜色衬在下面,让这个东西,很不打眼,他看了半响,才认出该物。

赫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微震了一下,他却也并不惊奇。

毕竟今日那个女人就是顶着蔚卿,哦,不,实际上,应该说,顶着蔚景的脸出现的不是吗?

那么,人皮面具肯定是有的,而且,定然是蔚景的样子,是吗?

弯腰,他将面皮拾起。

面皮在他的掌心盈盈轻颤中,他看向上面的眉眼。

那眉,那眼….

分明不是蔚景!

他浑身一震。

而蔚卿跟赵贤一直站在内殿的门口看着男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敢擅入。

在看到男人忽然拾起一片面皮在手上时,蔚卿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疑惑上前。

站在锦

弦的边上,她同样细细端详那张面皮,看着看着,一个人的样子就蓦地跃入脑海,她一震,愕然抬眸。

“是右相夫人鹜颜!”

六房四宫的火终于被尽数扑灭,虽未引起什么大的事故,但是,有很多被烧坏的建筑却是需要重建和修葺的。

君王震怒,圣旨传下,任何人不得出宫,全部在未央宫前面集合。

不一会儿,未央宫前面就乌泱乌泱一片,人头攒动。

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参与了救火,所以,一眼望去,很多人衣衫凌乱、满面污垢,有的甚至衣袍都被烧去了半截。

那些参加选妃的秀女依旧排排站在那里,可是一个两个,却早已失了刚进宫时的那份雀跃,或惊慌或不解或迷茫或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文武百官和女眷各就各位,坐在自己的案几软座上。

宫女太监则全部站在一侧。

锦溪坐在相府的位子上,心急如焚,这眼瞅着大家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怎么就不见夜逐曦?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不仅不见他的身影,就连夜逐寒和鹜颜也是不知去向,整个相府这席,就只有她一人。

心里又忧又急,她不时探脑看向入口处。

不知过了多久以后,终于,一抹白衣身影映入眼底,正拨了入口的人群,往里面走入,她眸光一亮,起身奔了过去。

“二爷!”白衣男人正堪堪从人群后走出,她就直直扑了过去。

也不知是她用力过猛,还是对方骤不及防,男人竟是被撞得身形一踉,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身后站着有人,估计都可能摔倒了下去。

锦溪一惊,连忙上前将他的手臂拉住。

“二爷…”

锦溪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平素身手如此敏捷的一个人,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