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景笑看着小家伙。

童真真好,总是有着简单的快乐。

她忽然想起自己跟她这般大时候的样子。

虽然已是成人的心智,但是,因为是公主,且被父母庇佑得极好,所以,那日子过得就像是没有明天一样的随心惬意。

所以,沉痛的明天来了,她是那样的措手不及。

才短短两月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似乎身上的伤从未断过,不是今天这里,就是明天那里,一直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小姑姑,小姑姑…”

微微一怔,见小家伙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她才惊觉过来自己走神了,连忙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笑道:“走,我们去看花。”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手牵着手缓缓走在花园的花径中。

兰竹跟在后面,看着这个和谐的

tang画面,亦是不自觉地弯起了唇角。

缓缓前行中,她不经意地回过头,才猛地发现,男人竟然也在身后。

只是离得比较远,像是有意跟着她们,又像只是无意路过。

当然,她自是不会觉得是后者。

刚才在厢房门口,她就感觉到了,这个男人似乎有话要对她的主子说。

她也是从昨夜才开始伺候这个主子,除了觉得这个主子性格很好、对她不错以外,她对她的过去,以及跟这个男人的事,她完全不知,她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在缠云谷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知道,她的主子被镇山兽咬了,受了很重的伤,却还不忘,她在那里罚跪,跟庄主要下了她。

疑惑地瞟了男人一眼,她快步上前,追住一大一小二人,“夫人,相爷在后面。”

蔚景一怔,却没有回头,只是垂了垂眼帘,又牵着嫣儿继续往前走。

“嫣儿,知道那是什么花吗?”

蔚景随手指了指远处一大片白色海洋。

“知道,小叔叔跟嫣儿说过的,那个是琼花。”小家伙稚嫩童声一本正经。

“嫣儿真聪明!”

蔚景笑着侧身,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嫣儿的小鼻子,眼角余光朝后一瞥。

哪里有男人?

她一怔,转过身环视了一圈,亦是未见一丝凌澜的身影。

走了?

还是兰竹看错了?

略略怔忡了片刻,她也懒得理会,牵着嫣儿的手,往花园深处走。

要说这啸影山庄的花园真心一点都不差给皇宫的御花园。

这个季节御花园里有的,这里都有,御花园里没有的,这里也有。

许多漂亮的奇花异草,她以前见都没有见过。

整个花园里,姹紫嫣红、七彩绚烂,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萦过鼻端。

蔚景微微扬着脸,深深呼吸,感受着那知名的、不知名的花香入鼻,只觉得心旷神怡,似乎积郁在心底的阴霾也跟着去了不少。

隐约中,似乎有谁的目光深凝,她一震,陡然睁开眼睛,就蓦地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深瞳里。

男人一身明黄,就站在她对面的花径上,跟她只相隔中间一排矮花的距离。

他几时来的?竟悄无声息。

回头看看兰竹跟嫣儿正蹲着摘花,背对着这边,难怪也未察觉。

强自敛了心神,她轻垂了眉眼,对着对面的明黄身影微微一鞠:“鹜颜见过皇上!”

兰竹听到她的声音,愕然回头,看到锦弦,顿时脸色一变,手中摘好的花儿都没拿住,就连忙跪在地上。

边上的嫣儿却不知对方是谁,或者说,皇上是代表什么意思,就站在那里,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那个胸口绣着一条蟠龙的俊美男人。

锦弦抬起眼梢,睇了一眼兰竹和嫣儿,并未理会,又掠了一眼蔚景包扎得鼓鼓囊囊的肩头,凤眸深深最后落在蔚景的脸上。

“你的伤如何?”

蔚景心口一撞,为他的口气,也为那一个“你”字。

记得平素无论是在她面前,还在在众人面前,他都称她为夫人。

今日怎会突然用你?

而且,那口气。

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一颗心狂跳,她攥了攥手心,恭敬地颔首不抬:“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外伤,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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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129】这一次,她不会回去了

一颗心狂跳,她攥了攥手心,恭敬地颔首不抬:“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外伤,并无大碍。 ”

“嗯”男人鼻音微浓的应了一声,接着便没了声响悱。

也不走,就站在她对面。

一时间,有些冷场。

紧攥的手心有细密的冷汗冒出来,蔚景依旧保持着微微颔首的姿势,余光所及之处,是男人明黄的袍角,在春日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戽。

不知道男人意欲何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知道,这样沉沉的气氛,让人压抑得有些受不了,又静默了片刻,正欲张嘴想说告退,男人却又骤然开了口。

“右相应该已经跟夫人说了今日回朝的事吧?”

今日?这么快?

而且,对方又将“你”改回了“夫人”。

是她多心了吗?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一时脱口而已,并未过心?还是有意试探?

此时的她却也顾不上去想,因为她在想锦弦的问题,右相应该已经跟夫人说了今日回朝的事吧?

她是该回说了,还是没说?

事实上,她并不知道。

莫非刚才在房门口碰到凌澜,他就是过来跟她讲这件事?

那为何碰到她又不说话?

见她没有吭声,锦弦眸光微微一敛,继续道:

“朕已离朝两日,右相左相亦是,朝中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朕决定下午就回朝了,右相跟左相亦是跟朕一起回府,夫人的伤重,不宜舟车劳顿,亦可一人先留下,待伤愈再让右相来接,或者让庄主派人送夫人回去。”

细细咀嚼了一遍男人这段话,却依旧没能明白他的意思,或者出于什么心理?

忽然间有些想笑。

曾经跟这个男人交往的三年,想过会有今日吗?想过会对他的每一个举措每一句话,都细细地去揣摩,害怕中他圈套、害怕被他设计吗?

当然没有。

如果有,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水袖下的手更是用力地攥了又攥,牵扯到肩头上的伤口,蔚景痛得秀眉一蹙,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又恭敬地略略一鞠:“多谢皇上关心,鹜颜的伤在肩上,并不影响坐车和日常活动,鹜颜想跟相爷一起,他回府,鹜颜自是也回去。”

锦弦眼波一敛,黑眸深邃盯在她的脸上,看了片刻,唇角一勾,笑道:“如此当然最好不过。”

“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鹜颜就先告退了。”

眼角余光触及到男人唇边的绝艳笑容,蔚景心口一颤,不知为何,曾经觉得这个男人如此微微一笑,是那样俊美无俦,如今看来,却只觉得心里瘆得慌呢?

“嗯,去吧!”

男人点头,明黄衣袖轻扬,少有的温润模样。

其实,也不是少有,是他做了帝王以后鲜少这样,曾经,他对她一直温柔相对。

只不过,那三年如一日的温柔最终是一场笑话。

她已看透。

转身,离开的脚步有些迫不及待,谁知嫣儿那小家伙不知几时竟然站到了她的身后,她就直直撞在了嫣儿的身上。

嫣儿被撞得朝后倒去,她一惊,连忙伸手去拉,因为习惯了用右手,自然本能地就出了右臂,一抓一拉,险险将嫣儿拉住,自己受伤的肩却痛得钻心一般。

而此时脚下也不知突然踩到了什么,猛地一滑,她的身子就陡然失去了平衡,朝后倒去,她一骇,连忙松了嫣儿的手。

急速后仰的瞬间,她听到兰竹的惊呼,看到对面锦弦脸色一变、飞身而起。

终究,她没有倒在地上。

有人自后面揽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气息入鼻,她一怔,男人低沉的声音已响在头顶,“伤成这样,还不消停地四处乱跑,是不是嫌自己伤得还不够重?”

凌澜

tang揽住了她。

原来他在,原来兰竹没看错,是他。

一直在是吗?

为何又躲了起来?因为锦弦吗?

因为想要偷听她跟锦弦的对话吗?

因为想要看看她会不会在锦弦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是吗?

大掌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在她腰间的肌肤上,男人扣得有些紧,她皱眉,想要将他推开,眸底骤然映入明黄身影翩然落在面前,她抵触的手又不动声色地缩了回来。

肩上撕扯的剧痛还未散去,她靠在男人的怀里,攥紧了他的袍子,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皇上!”男人似乎才发现锦弦,脸色一变,抱着她作势就要行礼,却被锦弦抬手止了。

“你们早点收拾,用完午膳就出发!”

锦弦面色沉冷,凤眸扫了一下两人,就转身朝花园门口走去,在两人看不到的方向,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一直到那道明黄身影消失不见,蔚景才从凌澜的怀里微微挣脱出来。

许是见到她额头上的大汗,男人又作势想要上前,“你怎样?”

蔚景本能地后退了两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抬眸望过去,似乎看到了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慌痛。

慌痛?

她怎会想到这样的词?

自嘲地弯了弯唇,她微敛了眸光,强自忍住剧痛,道:“我没事。多谢相爷方才出手相救。”

凌澜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俊眉微微一拧:“蔚......鹜颜......”

“如果相爷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伤成这样,的确不应该如此不消停地四处乱跑。”

男人再次一怔,她却已经转身,牵了边上嫣儿的手,“嫣儿,小姑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嫣儿人小,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她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模样,也自是知道她不舒服,便连忙道:“好!”

蔚景牵着嫣儿往花园的门口走,兰竹再次疑惑地看了看奇怪的两人,跟了上去。

“下午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府,是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然自身后传来。

蔚景脚步一顿,只一瞬,却又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就像没听到一般。

虽是春日,可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烈,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啸影山庄的门口,五辆豪华精致的马车早早就停在那里等候,看马车的样式、看车身上的雕刻、看窗幔和门帘、看马鞍、看车夫的装扮,奢华大气、庄严肃穆,一看就知道来自皇家。

见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山庄里面出来,几个赶车的马车车夫连忙齐齐跪在地上。

众人走向马车,赵贤小跑着来到第二辆马车边,恭敬地撩开门帘。

锦弦却并没有上。

天子不上,边上的皇后便也不敢上,臣子们更是不会上。

赵贤与边上的禁卫统领叶炫互看了一眼,皆微微拧了眉。

也是,这啸影山庄也的确有些过分。

虽然历朝历代,啸影山庄不与朝廷沾边,可毕竟这次是人家帝王亲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山庄势力再大,这场面上的戏也应该做一做吧。

来的时候,还好,最起码亲自出来迎接了,这走,就不见影君傲的影子。

山庄倒是派了不少人出来送,可毕竟谁也代表不了庄主不是。

可是,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吧?

如果影君傲一直不来,是不是就一直这样耗着?

犹豫了许久,赵贤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皇上!”

锦弦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身形亦是没有动,黑眸微微掠过众人。

不仅影君傲没有来,有个女人似乎也没有来。

“上车吧!”唇角一弯,他躬身上了马车,又伸手将蔚卿牵了进去

鹜颜皱眉,看向身侧面沉如水的男人,“她不一起回去?”

凌澜微微垂了眸子,没有理她。

末了,又徐徐抬起眼梢朝山庄大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入眼一片空荡。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这一次,她不会回去了。

上午在花园里她跟锦弦说的话,说她会跟他一起,只是说给锦弦听的而已吧?

不然,为何出发前找不到她的人?

是躲起来了、不想见他是吗?

是怕他强行将她带走,是吗?

“走吧!”

前方,锦弦威严的声音透幔而出。

赵贤和叶炫上了第一辆马车,随行宫女上了最后一辆马车,鹜颜皱眉看了看凌澜,走到倒数第二辆马车边,弯腰打帘而入。

前面的马车开始缓缓行了起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凌澜缓缓将目光收回,也转身掀了马车的车帘,躬身而入,凉滑的帘幔从手心走过,垂放了下来,他在软垫上盘膝坐下。

车身轻晃,似乎也开始走了起来,他忽然觉得那车轮就像是碾压在心里面,很奇怪、很强烈的感觉,他眉心一皱,猛然喊住前面的车夫:“等等!”

声音刚落,马车亦是嘎然而停,他扬手,修长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撩开帘幔,起身正欲跳下车,就蓦地看到站在车旁边的那人。

他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