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了随行的兰竹和冬雨,锦溪几经犹豫,才开口问道:“这几日,二爷都跟你们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二爷有没有生我的气?”

蔚景一怔,没想到她特意将她喊住,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锦溪有多好面子,她很清楚,可是,为了一个男人,她竟然丢下面子来问一个她平素讨厌的敌人。

没有用大哥大嫂,用的你们,没有用本宫,用的是我,跟刚刚飞扬跋扈、惺惺作态的女子完全判若两人。

蔚景忽然觉得,她也不过是红尘中为情所困的可怜人而已。

而凌澜对锦溪…

有几分真心她不清楚,毕竟娶她也并非他所愿,是锦弦强意安排过来的棋子。

想了想,蔚景道:“这几日我都在养伤,二爷一直跟相爷一起,我没见提起公主的事,二爷应该不会生公主的气。”

这种问题,让她一个局外人怎么回答,说生气也不是,说没生气也不是,毕竟不是当事人,所以,她只能模棱两可。

那一刻,她竟不忍心伤她。

厢房里,水汽氤氲,浓浓地花香味从屏风后传来。

并拢手指舀起水,撒到光洁的肩头,女人的一张脸被热气熏的泛着粉红。

今夜他回来了。

不知道会不

会…

心中胀满期待,同时也有些埋怨。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本也新婚不久,又刚刚小别,不应该是浓情蜜意吗?

可他回府后竟然连厢房都没进,连跟她话都没说上两句,就去了书房,然后跟夜逐寒商量什么事情,商量到现在。

两个相国而已,竟然比她的皇兄还忙!

应该是忙吧?

不是因为生她气、故意避开她,不想见她吧?

毕竟她接二连三地做错事。

先是因为发簪大闹铃铛的冷宫,后又怀疑夜逐寒是女人,做出下红殇的蠢笨之事。

他生她的气也是正常的。

只是,象征性的气气就好了,总不至于一直不理她吧,毕竟她是女人嘛,一个大男人总归要让着她些吧,而且,她还是公主不是吗?

刚才也不知自己哪根神经搭错,竟然跑去问那个讨厌的女人,夜逐曦生气了吗?

那个女人现在肯定很得意吧?

什么叫“我没见提起公主的事,二爷应该不会生公主的气”?

应该?

她什么身份?竟然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

早知道不问她了,后悔死了。

想着,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锦溪又叫秋蝉在浴桶中添了一些热水。

手指都有些发皱了,男人却仍然没有回来。

她只好穿了衣服,焚了一些她从宫里带来的香料。

房间里香味弥漫,她的头发都干了,门口却仍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瞥了眼沙漏,她终是忍不住披上衣服,出了门。

孩纸们莫急哈,会有两三章过度铺垫,然后,迎来一个小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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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132】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

主仆两人在厨房门口站定。

夜已深,厨房里漆黑一片,冬雨先推门而入,吹了火折子将几处的灯台都一一掌起来,厨房里一片亮堂,锦溪才拾步走了进去。

“公主旁边坐着吧,汤羹让奴婢来做就行。祜”

锦溪回头瞟了一眼门外,更深夜静,也无人会来,便“嗯”了一声,走到一旁的桌案边盈盈坐下电。

“康叔说二爷平时最喜银杞明目汤,就做那个好了。”

冬雨颔首,遂卷起袖管忙碌了起来。

锦溪抿了抿唇,伸手探进水袖的同时,又侧首瞟了一眼门外,眸光微微一闪。

蔚景一袭洁白的寝衣,端坐在铜镜前,抬手一一拆掉头上的发饰,顿时,满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一直垂顺至纤细的腰间。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忽然想笑,幸亏有个顶替她的皇后蔚卿时不时在面前晃晃,不然,长此以往,她想,或许她连自己长成什么样子都忘了。

起身,走到桌案边,准备捻灭烛火上床,门却忽然“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阵夜风卷入,烛火一晃,她抬眸望去,就看到男人白衣胜雪,从外面进来,并返身将房门带上。

她一怔,“你…还没回房吗?”

男人没有吭声,径直走到她对面的桌旁边坐下来,抬眸看着她。

见他如此,蔚景心中越发疑惑,微微拧了秀眉:“怎么了?”

男人依旧不说话,面沉如水、没有任何表情。

蔚景眉心皱得更紧了些:“锦溪一直在等你,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

男人终于出声,将她的话打断。

蔚景一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男人的意思是,他现在穿的是夜逐曦的衣袍,这几日都是鹜颜穿成这样,夜逐曦跟夜逐寒是一模一样的脸,他这样进来,又没说话,又没表情,她如何确定就是他是吗?

“你无聊不无聊?”

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蔚景摇摇头,只觉得不可理喻。

深更半夜跑过来玩深沉,就是试探她认不认得出来。

“我当然知道是你,你第一次扮作夜逐曦,不对,应该说,我第一次见夜逐曦,那时进宫参加宫宴,我不是就知道是你吗?回来就揭穿了你。”

“是哦,”男人似乎恍悟一般,点了点头,黑眸映着烛火,荧荧光亮一闪一闪,如同秋日潋滟的湖光,“我扮了很多年,从来没有人识出来,你是火眼金睛吗?”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只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暧昧。

再瞧男人唇角一抹微弧浅浅,她忽然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

遂沉了脸:“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男人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我过来给你换药。”

又一个瓷瓶。

蔚景目光瞟向上面的图案,似乎跟她的那三个又都不一样。

“不用了,夜里兰竹已经替我换好药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房去吧,锦溪真的在等着你。”

目光从小瓷瓶上移开,她看向男人,只见男人眸光倏地一敛,黑眸中所有的光亮瞬间消匿不见,修长的五指一收,攥紧手中瓷瓶,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好!”

末了,就拾步往外走,动作快得惊人,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蔚景怔了怔,目光散落在烛台摇曳的火光上,只觉得那轻飘飘的一个‘好’字就像是重锤,沉沉落在心坎上,滋味不明。

这厢,男人已经疾步走到门口,伸手拉开了房门。

一阵夜风再次卷入,蔚景打了一个寒颤,

tang目光依旧在跳动得更厉害的烛火上没有移开。

“砰”的一声,门关上。

屋里瞬间静谧下来。

蔚景一屁股坐向软凳。

还未来得及失神,就蓦地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

她一震,愕然转眸,似雪白衣入眼,男人已经站在她面前。

蔚景怔了怔,又看向门口。

门紧闭。

原来,他,并未离开。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沉声打断:“放心,等我检查完你的伤口,我自会回房陪锦溪,不用你操心。”

蔚景眉心微微一蹙,男人已经伸手将她寝衣的领口拉开。

身上陡然一凉,蔚景大惊,欲抬手阻止,男人冷声呵止:“别动!”

她一震,不知是感觉到了他的怒火,还是怕牵扯到自己的伤口,她真的依言不动了。

只是,她现在的样子….

开襟的寝衣本就只有腰间一条罗带束缚,经过男人一拉,罗带几乎散开,右边的领口又一直被拉到肩膀的下面,所以,她只着一件肚兜的身子就完全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她脸上一热,僵硬着身子:“凌澜,这样…不好。”

男人鼻子里冷嗤一声,“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还怕什么不好。”

蔚景一怔,男人修长的手指已经开始解她肩上的绷带。

她忽然觉得很受伤。

什么叫‘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还怕什么不好?’

那些‘能做的不能做的’又不是她要做的。

心头微燥:“还是不要检查了吧?我说了,兰竹已经上过药了,没必要再拆开,等会儿还要再包…”

“兰竹懂医吗?”

男人略沉的声音再一次将她打断。

蔚景一噎,还未回应,男人的下一句话又接着丢了过来。

“想我早点回去陪锦溪,你就少废话!”

蔚景心头一撞,终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屋里寂了下来。

当绷带解开,当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入眼,男人眸光一敛,俊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他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小心翼翼地洒在伤口上。

感觉到手下女子被药粉蛰痛得一颤,男人的手顿住,凤眸目光凝落在女子因为隐忍微微绷住的侧脸上,好一会儿,见女子稍稍缓和,才继续手中动作。

夜,出奇的静。

似乎只能听到墙角的更漏“沙沙沙”的细响,以及两人的心跳,一下一下。

男人炙热的呼吸打在她颈脖处的肌肤上,蔚景微微僵硬着身子,强自忍着那一股酥麻轻醉的微痒。

橘色的烛光氤氲,将屋里的一切笼上一层淡黄色的光晕,蔚景竟生出一丝恍惚来。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药终于上好,伤口也包扎好。

男人修长的手指将绷带的尽头娴熟地打了一个活结,正欲将垮到手肘的寝衣替她拉上,门口骤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两人一震,循声望去。

只见大门被撞得洞开,门口,主仆三人的身影赫现。

“你们在做什么?”

最前面的女子一袭洁白中衣,面色比衣白,怒气满盈地看着屋里的两人,牙齿在抖、唇瓣在抖,身子也在抖。

蔚景瞳孔一敛,大惊,边上的男人反应比她快,大手已快速将她的衣领拉上,并替她拢好。

女子嘶声又质问了一遍。

蔚景脑子一嗡。

完了。

今天真是悲催,素子本来不舒服,十点钟更新三千字,就休息了,结果红袖抽风更新竟然失败,要不是好基友发现,今天就断更鸟,哎~~另外,今天欠下的,明天会八千字补回来哈,孩纸们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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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133】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补16日第二更,17日还有更)

女子嘶声又质问了一遍。

蔚景脑子一嗡祜。

完了电。

小叔和大嫂。

如此深更半夜,如此衣衫不整,如此行为动作…

就算说是给她上药,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不是不相信,是正常的小叔和大嫂也绝对不会这样上药吧?

她看向身侧的男人,男人面沉如水,大手自她拢好的领口上拿开,徐徐抬起眼梢,朝门口主仆三人看过去。

“你这个狐.媚子!”锦溪骤然尖叫一声冲进屋,扬起的手就直直朝坐在桌边的蔚景脸上抽过来。

耳光声没有响起,因为腕已被人握住。

锦溪难以置信地看向握住她手腕的男人,气得一张小脸五官都挪了位,“你,你…”

男人用力将她的手甩开,锦溪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门口的秋蝉冬雨连忙冲过来将她扶住,“公主…”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锦溪没有理会二人,杏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

男人张嘴,正欲说话,门口骤然传来另一道男人的声音。

“发生了何事?”

屋里几人皆是一震,齐齐转头望去。

男人白衣如雪动,从门口翩跹而入。

夜逐曦!

又一个夜逐曦!

蔚景一震、凌澜眸光微微一闪、锦溪露出惊错愕然的表情。

只一瞬,蔚景就明白了过来,是鹜颜救场来了。

来得可真及时啊。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鹜颜缓步走了进来,疑惑地看着屋内几人,在看到凌澜时,更是一脸吃惊:“大哥今夜怎么也穿….”

“穿白色是吗?”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澜接了过去,“难得穿白色,只想尝试一下,我想在夜里,又在自己厢房里不出门,应该惹不出什么乌龙,谁知…”

凌澜转眸看向锦溪,话故意没有说完,鹜颜便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锦溪。

锦溪脸色一白,“二爷......我......”

“如此深夜,公主来大哥房里做什么?”鹜颜皱眉,面色清冷、声音冷冽。

锦溪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底的委屈往上一涌,瞬间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