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的婚事终于有了着落,韩卫忠红光满面,神采飞扬。进了许家,见这家人不卑不亢,礼节更重一分,“早该来拜访的。”

奈何他想人家不给这机会啊,不过女方合该骄矜一些,身为两个女儿父亲的韩卫忠能理解。

寒暄毕,韩家人落在客厅沙发。

许清嘉乖巧地端了茶出来。

霍燕岚隐晦的打量许家人,来之前韩东青大致和他们说过许家人口情况。许家老太太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不过精神挺好,人也笑呵呵的,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老太太。

再看许向华,相貌堂堂,目有精光,面对位高权重的韩卫忠依旧气定神闲,若非事先知情,谁能想到他是二道贩子出身。

视线一移,霍燕岚看见了许家康,一表人才,可也是经商的。再思及许清嘉,还是经商的。没有其他出路就罢了,可他们明明有着高学历,能够轻而易举地找到体面的工作,却都选择了下海,这是‘家学渊源’了。

“这些香榧是老家寄过来,是当年的新货。”秦慧如客气地把坚果盘往霍燕岚面前推了推。

霍燕岚拿了一颗在手里,“之前东子拿了几包回来,很香。”

秦慧如就笑,“这是老家那边最有名的一位老师傅炒出来的。”两人便慢慢说起话来。

夏莲适时的搭了两句。

温婉知性气质娴雅的秦慧如和夏莲,令霍燕岚眉头慢慢疏散开,又想不明白,母亲是京大教授,嫂子在央视工作,为什么许清嘉就是不走寻常路。

霍燕岚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低头逗弄小元宝,有小孩子在的场合,气氛肯定是热闹的。

与许向华说着话的韩卫忠见许清嘉离席准备饭菜,又说了几句话,正式切入主题——订婚日期。

韩卫忠先是表达了歉意,“东青十三要下部队,嘉嘉准备留学,出了正月,只怕两个孩子都凑不上时间。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咱们不如趁机把事情办了,”又道,“虽然时间紧,但是该有的礼数,我们家一样都不会少。”年前他们家就开始准备了。

既然已经松了口,许向华也不会在这上面矫情,弄得亲家成仇家,遂他道,“最近有什么好日子?”

闻言,韩东青不动声色的舒口气。

“初十怎么样?”似乎也知道有点着急,韩卫忠笑说,“能娶到嘉嘉这样的好姑娘,是我家东青的福气,可不得早点定下来。”

其实他们家差不多真是这么想的,过好年,韩东青二十八了,再不定下来,家里老太太怕是觉都要睡不香了。

许向华和秦慧如互相望望,老太太拿着许清嘉和韩东青的出生年月找人算过,算出来最近的一个好日子就是初十。

许向华有些无奈的想着,莫不是和韩家找的师傅是同一个。

孙秀花笑眯眯的点头,“初十是个好日子。”

日子,就这么定下了,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下午两点送走韩家人。

回到家里,韩老夫人一看孙子春意盎然的脸就知道事情成了,喜得合不拢嘴,高兴完了催着人赶紧去准备剩下的聘礼。

韩老夫人喜滋滋的说道,“今年旺咱们家,柠柠要结婚,东青要订婚,才开年就已经双喜临门,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好事等着咱们呢。”

说的旁人都笑起来。

初六是韩柠的婚礼,在皇庭酒店内举行,许清嘉随着韩东青赴宴,遇上了好久不见的韩檬。

打她去了鹏城,两人就没见过,回来后就要过年了,一堆的事,哪里碰的上。

见了面,韩檬就打趣许清嘉,“小六嫂,今天你真美。”

许清嘉白她一眼,“哪有你美。”

韩檬捂着嘴夸张的笑,“诶呀,不要这么夸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

许清嘉一幅受不了她的样子。

韩檬嘿嘿笑,抓着她的手腕摇了摇,“恭喜啊,终于和我哥修成正果了。”

“只是订婚。”许清嘉纠正,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没有法律效应的,离正果还有一步之遥。

韩檬挥挥手,“结婚早晚的事啊。”拢了拢五指,狞笑,“你以为能逃出我哥的五指山。”

“你才孙猴子呢。”许清嘉轻轻推了她一下,不想跟她纠缠这个不占优势的话题,转而问她,“你实习单位确定了吗?”

英语系大四上学期课依旧不少,所以下学期才正式开始实习,非常人道的让大家回家过个轻松年。

韩檬点下头,“定了。”

“哪里?”

韩檬,“旧金山领事馆。”又遗憾的摇了摇头,“和你想报的那个学校隔得有点远。”

许清嘉一怔,立时笑,“总比一个国内一个国外的近,咱们想见面也容易。”

韩檬也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望了望她,许清嘉欲言又止。

韩檬忽尔收了笑,扯了下窗台上的鲜花,“嘉嘉,我不甘心呢,哪怕是头破血流,我也得争取一次,为的是十几二十年后不后悔。”

许清嘉凝视她的眼睛,半响说不出话来,身处她这位置,似乎说什么都尴尬。

韩檬抬了抬下巴,“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跟我说加油就行。”

许清嘉举起拳头。

韩檬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笑容,握着拳头与她撞了撞。

许清嘉声音清晰,“加油。”她真心希望韩檬能成为晏洋的光,两个好朋友都能幸福。

转眼就到了初十,韩家按照京城礼数抬着聘礼登门,双鹅双酒、羊腿、肘子及龙凤饼、水晶糕还有各样喜点。又有四干果、四鲜果和四盒礼,礼盒里装的是给女方的金饰,里头的项链戒指耳环是许清嘉和韩东青一块去挑的,镯子则是韩老夫人给的翡翠金镯。

彩礼上,韩家事先和许家商量过,韩家知道韩东青不差钱,但是位置摆在那,太高调徒惹非议。

许向华表示理解,他们家不差这个彩礼钱,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遂商定10001,寓意万里挑一。

不想韩东青趁着帮忙送聘礼的堂兄弟们玩闹时,把许清嘉拉到一旁,递上一张银行卡和一本存折。

许清嘉望望卡和存折再看看韩东青,明知故问,“干嘛?”

“财政上交,密码是你的阴历生日加我的阴历生日。”韩东青格外有觉悟。

许清嘉想笑,绷住了,“这么自觉。”

韩东青握着许清嘉的手,把卡和存折放她手心里,“咱们家财政大权归你,鸿泰和贸易公司的分红会按季度打进这两个账户。”

“我看看有多少啊。”许清嘉打开存折,吹了一声口哨,“土豪,咱们交个朋友吧。”

“扯个证都行。”韩东青揶揄。

许清嘉傲娇的抬下巴,“富贵不能淫。”

韩东青揉了下她的脑袋,说正事,“你不是想做投资,这些钱你只管拿去用。”

许清嘉睨他一眼,“不怕被我亏光了。”

“亏了就亏了,千金博红颜一笑,物超所值。”完美扮演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

哪个姑娘不爱听甜言蜜语,许清嘉忍不住翘起嘴角,胸有成竹,“相信我,这绝对是你人生当中最成功的决定之一。”

韩东青爱极她这自信又骄傲的小模样,抚了抚她的脸颊,笑着道,“我最成功的决定难道不是追求你。”

许清嘉歪头思考,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旋即用赞叹的语气自吹自擂,“你真是太英明了!”

韩东青忍俊不禁,伸手将她圈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叹道,“总觉得跟做梦一样。”

许清嘉想了想,仰头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痛不痛?”

第235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

“嘉嘉, 小韩寄了包裹过来,在客厅里。”正在院子里浇花的蔡叔对刚下班的许清嘉说。

许清嘉应了一声, 把自行车停在车棚里。订婚之后没两天,韩东青便应召南下去了海南行政区,迄今已有一个月。

“奶奶。”许清嘉叫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孙秀花,“我爸妈他们还没回来?”

“还没呢, 你爸打电话回来说要跟人吃饭,不回来吃了。”孙秀花不大高兴的唠叨,“又要喝酒, 等他老了有他受的。”

许清嘉摸摸鼻子赔笑,国内酒桌文化源远流长,想谈生意不喝酒是不现实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许向华不再是初入商场的无名之辈,身家丰厚,旁人敬酒也会有所节制。

最近她爸忙的就是开超市的事情,今年两月份顺利拿下朝阳路上那个在建大型住宅区旁边的一块地。

许清嘉把包放在一边, 走向角落里的包裹, 鼓鼓囊囊的一个大袋子,打开一看都是那南边的特产, 椰子椰蓉椰糖等等。

“明天让蔡叔给阳阳送一些去。”小少年主动要求住校。家里想着住校可以培养自理能力, 又想他中考在即,遂点头应允。上个学期还能每周回来一趟, 这学期就可怜了, 半个月才放一次假, 中考生伤不起。

许清嘉扒拉着一个椰子,“再给二哥他们送一点。”

孙秀花立时扭过头来,喜滋滋道,“明天让他们过来吃晚饭,两天没见元宝了,也不知道胖点没有,明儿让老蔡接他来玩。”说起自己的小曾孙,老太太眼里的笑容几乎要满溢出来。

许清嘉哦了一声,就去打电话,“我问问二哥他们明天有没有空啊?”

许家康拿起边上的大哥大,“明天我和你嫂子都没事…下了班我们就过来…上次烧的捞豆腐不错…好,我挂了。”说罢挂上电话,继续面色凝重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垂眼看着桌上的文件袋,他牵牵嘴角,“谢了。”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以后有事你只管说。”

“这话说的见外了吧。”对面的男人也笑了笑。

应酬完,许家康回家,夏莲正抱着儿子在客厅里转悠,玉嫂弯着腰在茶几边泡奶粉。

“乖儿子,今天哭了几次?”许家康从夏莲怀里接过儿子,抱起来举了举高。

腾空的小元宝咧开嘴笑。

许家康稀罕地在胖儿子脸上重重亲了一口,闻着香喷喷的奶味,觉得胸中郁气顿时一扫而光。

夏莲试了试奶瓶的温度,示意许家康坐下。等许家康在沙发上坐好,便把奶瓶递给他。

“你看你看,眼睛都亮了。”许家康大笑,赶紧把奶瓶送到儿子嘴边。

小元宝咬着奶嘴就开始使劲的吸,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小手还试图去抓奶瓶,奈何穿得多,够不着。

逗得许家康和夏莲忍俊不禁。

“喝个奶,拳头都握起来了,怪不得都说使出吃奶的劲头。”许家康试着往外拔了拔奶瓶,还拔不出来。

夏莲也笑,“他力气大着呢。”冷不丁被他抓一把头发还怪疼的。

夫妻俩一边看着儿子喝奶一边闲话,一瓶奶喝完,小元宝也睡着了。

许家康例行嫌弃,“吃了就睡,睡醒就吃,你属猪的啊。”说话时还不忘把儿子竖着抱起来轻轻拍后背,动作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干的。

一刻钟后,奶嗝成功打出来,许家康才放心把小元宝送回婴儿房,留下玉嫂照看。

夏莲洗过澡出来,卧室里不见许家康,不经意间一扫,就见许家康站在阳台上,走近几步,竟发现他手指间夹着香烟,不由吃了一惊。

听到脚步声,许家康连忙把香烟在瓷砖上按灭,转过身。

“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吗?”他极少抽烟,在夏莲的印象,许家康抽烟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是她怀孕之后,一次都没撞见过,便是应酬时沾染上了烟味,回到家立刻换衣服。

“生意上的一点小麻烦,”许家康看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声,“又有人在模仿我们的设计,我和陈律师商量了下,准备起诉他们。”

夏莲不疑有他,柔声安慰,“去年底出台了几项新规定,对这一块管得严了。”

许家康揽着她的肩头进屋,“陈律师也说了,要是官司赢了,他们挣得那点都不够赔偿的,希望能够杀一儆百。”

夏莲便笑了笑,“那你也别担心了。”

许家康点头道好。

第二天许家康送夏莲去单位,然后开车前往师部。

许向军达到办公室也不久,听人报许家康找他,心下微微一惊,许家康从来没到单位来找过他,这一大早的,心里沉了沉,忙让他进来。

见许家康面色冷凝,许向军亦神色郑重。

“你自己看看吧。”许家康把手上的文件袋推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许向军眼皮一跳,按住滑过来的文件袋,打开绳扣,不一会儿,脸色变的凝重,慢慢的,一张脸逐渐阴沉,山雨欲来一般。

“事先说明,不是我故意要查她。是那个姓刘的得罪了我朋友,他想动手收拾,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到了这些东西,就给我提个醒。”许家康扯了下嘴角,那个女人倒是厉害,和那个姓刘的合伙倒卖钢铁。

“今年人大会议上,有代表针对‘官倒’现象开火了,这点你应该听说了,据我所知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你,”许家康抬眸看一眼脸色发青的许向军,“最好查查清楚,她还干了什么,赶紧把尾巴扫干净,万一撞到枪口上,你半辈子的名声都得折进去。”

许向军握着文件的手指发白,手背上青筋毕露,他阖了合眼,看向要笑不笑的许家康,面上发臊。

许家康一扯嘴角,一度他都想捅出去,让那个女人吃不了兜着走。可也只是想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说到底她是扯着他老子的大旗在做事,出了事,他老子也得吃挂落。

“我会尽快处理。”许向军已经敛起怒意,恢复平静。

许家康站了起来,“那我走了。”

许向军捏了捏眉心嗯了一声。

走出两步,许家康忽然又转过身来。

许向军疑惑的看着他。

许家康舌尖顶了顶牙齿,“钱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你想怎么用给谁用都可以。元宝有我,你不用想着给他存起来。”

钱够用的话,没人想去冒险。

论理,以他们夫妻的收入钱应该是够用的。两人的工资和各种补贴加起来近四百,去年首都居民平均工资也就121而已。

收入高,支出却少。房车部队配备,油费都不用自己出。家里头的大型电器都是四叔搬过去的,从冰箱彩电洗衣机再到空调都是市面上最时兴的款式。年轻人的那些时髦玩意儿,随身听手表山地车…四叔也会借着过年过节过生的理由送给两个小的。

关系不错的亲兄弟,没有一个吃香喝辣另一个吃糠咽菜的道理。况且,许向华也着实因为这个做师长的兄弟受过益,一些人看在许向军的面子上总会给他几分面子。

那就更不可能只顾着自己过好日子,许向华知道直接送钱许向军肯定不会要。东西却不打紧,亲兄弟犯不着这么见外。

如此一来,几乎没有什么要花大钱的地方,只需要负担吃喝的费用。

说到钱,许家康一直在给。从最开始一个月一百到现在一年一万,逢年过节再另外孝敬。

做了父亲之后,许家康忽然有些理解了许向军的左右为难,只是理解归理解,存在那么多年的隔阂却不可能轻易消失,他跟许向军亲近不起来。

感情上没法亲近,那就只能物质上尽孝,因此元宝出生后他就把孝敬又提高了一截,图个心安。

这么看来,不该差钱的,可文婷却做起了倒卖的勾当,想来她不满足于现状。可能他爸没把他给的那些钱交给她,不然不至于去捣鼓这些。

所以许家康才会说那句话,相当于让许向军把钱拿出来当家用。想想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要给那女人花,还真有些不得劲,可总比她瞎折腾连累她老子一块翻了船得好。

说罢,许家康转身径直离开办公室。

许向军颓然的往后一靠,面容萧瑟,目光复杂地盯着桌上资料。

夕阳西沉,许向军打发了警卫员,一个人回到家。

“诗诗今天不回来吃饭,和朋友去玩了。”文婷对刚进门的许向军道,说到一半,触到许向军冷凝的目光,后半截话不由自主的低了八度。

没来由的,文婷心里一突,“小孙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小孙是新来的警卫员。

许向军直直望着她,眼神冷冰冰的不带温度。

文婷忽然心悸,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下,不经意间留意到他手里的文件袋。

许向军掏出文件,用力抖了抖,“除了倒卖钢材,你还背着我做了什么?”

恍若一道惊雷打在文婷天灵盖上,震得她头晕目炫。文婷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可嘴里一片苦麻,一个字都倒不出来。

仅存的那点侥幸都烟消云散,许向军愤怒地把文件甩过去,呵斥,“你是不是疯了!”

轻薄的纸片打在脸上,刀子似的,文婷脸色立白,又涨成了红色,身体微微发抖。

许向军恼怒不可遏,“你说啊,你到底还干了什么?”

“没有了。”文婷闭了闭眼,脑门上冒出虚汗,一刻不停的流着。

许向军定定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怀疑。

他,不信她。

文婷身子一晃,手足发凉,艰涩开口,“真的没有了。”

许向军扯开风纪扣,“我会去查的。”满目失望的看着文婷,“家里是缺了你吃的,还是缺了你穿的,你要去做这种事。”

文婷受不住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被沙发一绊,跌坐进沙发里,犹在争辩,“又不是只有我在做这种事,做的人多了,比起他们,我做的根本不算什么。”

许向军气极反笑,“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我绝不允许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干违法乱纪的事。”

望着震怒的许向军,文婷脸上肌肉一条一条的颤动。

“事已至此,你还觉得我小题大做是不是。”许向军蓦然苦笑了一下。‘官倒’这个灰色行业的确大行其道,牵涉其中的干部及其家属不在少数。

文婷嘴角颤了颤,“我只是想给孩子们留些东西。”

“想挣钱那就去正正经经地做生意,做不做得来是一回事,试都不试只想着走旁门左道是另一回事。”许向军想起了当年,她接受不了家康,却不直接说出来,反而趁着他出去做任务的时候做小动作。这么些年下来,还以为她变了,可她依然如故,不走直道。

许向军深深的看一眼文婷,觉得她前所未有的陌生,语气变得更加肯定,“我们离婚吧。”

文婷不敢置信的看着许向军,只觉得一股血直冲脑门,大脑里的血管要爆裂开似的,嘶声道,“因为这件事,你就要和我离婚。”

文婷的眼睛倏尔变红,“老四和家康做生意的时候,我就不信没用你的关系,他们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难道是为我自己,我都是为了诗诗和小磊。都是姓许的,他们可以过挥金如土的日子,凭什么诗诗和小磊不可以,凭什么!”早年,他们过得还不如他们家,借着他们家的力飞黄腾达,出力的他们反倒还不如他们过得好。

望着充满不甘的文婷,许向军心底一片悲凉,嘴里彷佛被人塞了一把黄莲,“老四和家康从来没用我的关系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们有今天,也不是靠的我,我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你太瞧得起我了。”

老四乘的那趟风是江平业和白老先生的人脉,是他当年种下的善因结出的善果。家康也是沾了老四的光。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许向军忽然有点想笑,“你羡慕老四和家康的日子过的好,其实你也可以过这种日子的。只要你当年对家康好一些,家康肯定会报答你,他对老四两口子多孝顺,你也看见了。”

文婷如坠冰窖,脸上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许向军表情似哭似笑,“这些年家康每年给我的钱都有好几千,这两年一万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