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静挂了电话,脑子乱糟糟的,这些天事特别多,都凑在一块儿,弄得她心浮气躁的,抛开程朗不谈,吕天波和舒雅那档子事,就够她头疼了。

她和邵旻君就是在这间医院认识的,当时她还在实习。邵旻君的父亲因肝脏移植手术住进了RJ医院外科病房,床位护士便是余静。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世事无常,生命的脆弱,早上老人家还和她开玩笑要给她介绍对象,下午却再也没能走出手术室。邵旻君何尝不悲伤,但还得照顾母亲,处理父亲的身后事。她强打起精神,没人知道她心头压着的重担,没人能理解她内心的煎熬。只有余静稍微了解一点情况,主治医生连超是她的男友,原本打算邵父康复出院后就举行婚礼的,但现在……

后来,邵旻君平静地同连超分了手……

再后来,邵旻君嫁给了吕天波……

余静深深同情邵旻君的遭遇,她得尽快弄清楚这事,不能让她再伤心难过。

许嘉驰准时下班回家买菜做饭,自从结婚以后,他便养成习惯,宁可把工作带回去做也不在公司加班,就是不想余静饿着肚子等他。他利落地淘米下锅后,看看表,洗干净手,冲了一杯蜂蜜水放在桌上。

时间算得刚刚好,才做完这些,门口就传来悉悉索索翻找钥匙的声音。许嘉驰摇头微笑,余静就是这老毛病,包里装的东西太多太杂,每次找钥匙都得花上十来分钟。他打开门,将余静一把拽进来,笑着塞了样东西给她,去厨房盛饭端菜了。

余静捧着精美的包装盒,屁颠颠地跟去厨房,“是什么好东西?”

许嘉驰没回头,“打开不就知道了。”

按照余静对许嘉驰的了解,戒指、项链或者手链老三样,实在不会有太大惊喜,但这次她猜错了,盒子里装着的并不是昂贵的首饰,却是一个樱桃小丸子的挂件。她又蹦又跳,兴奋地在许嘉驰脸上亲了下,“老公,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许嘉驰回亲她一下,“昨晚看你在淘宝上搜来着,今天下班顺便买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余静晓得他为她花的心思。她童心未泯,对那些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连父母有时都吃不消她,只有许嘉驰肯包容,并且纵容她。她撅嘴,“淘宝上的质量比你买的这个可差多了。”

许嘉驰宠溺地揉她的头发,“你喜欢就好。”

余静腻在他怀里,心头暖暖的。

许嘉驰搂着她,柔软的发丝拂面,芳香袭人,他不觉心旌摇曳,找到余静的唇火辣辣地吻了下去。一时之间,满室春光旖旎。余静娇笑着推他,“饭菜都要凉了。”

“可我现在不想吃饭。”许嘉驰嘟嘴道。

“那你想吃什么?”余静说完这句就知道入了圈套,在许嘉驰胸口轻轻捶一拳。

许嘉驰握住她的手暧昧一笑,余静脸色绯红,迅速挣脱端起饭逃出厨房。

一顿饭吃得精彩无比,不是你喂我一口,我吃一半塞进你嘴里,便是耳鬓厮磨,情话绵绵,青菜豆腐堪比虾蟹鲜美,鱼肉更胜鱼翅熊掌。

余静一边嘴上说着:“再这样下去没几年我就成水桶腰了”,一边还舍不得放下筷子。

许嘉驰则眉开眼笑,“那敢情好,就没人会和我抢老婆了。”

余静“扑哧”笑出声,“我哪有那么抢手。”

“学校那个小男生,医院那个病人,还有……”许嘉驰神情可怜巴巴的。

余静忙用手堵上他的嘴,嗔道:“越说越离谱了。”

许嘉驰顺势含住她的食指,一寸一寸轻tian浅啄,余静心上仿佛有小蚂蚁爬过一般,脸涨的通红通红的,“讨厌。”声音柔媚,更添几分诱惑。许嘉驰顿时把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一抬手把筷子碰在了地上,也顾不上去捡,把余静搂进怀里,好好温存了一番。

余静轻轻喘息,语焉含糊,“等下……晚上……再……”

第九章 质问

“现在不就是晚上么?”许嘉驰知道她害羞,便故意逗她。

余静瞪他,“我说没到就没到。”

许嘉驰再次吻得她唇微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余静气呼呼地嘀咕,“你就知道欺负我。”

“嗯,”许嘉驰大方承认,“我就只欺负你一个人。”

一句话就让余静含羞带怯地投怀送抱,两人免不了又亲热了一回。

一晚上意乱情迷,余静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做,快睡着时,她终于想了起来,赶紧推了推许嘉驰,“我有事问你。”

“什么?”

余静斟酌着用词,“你们公司最近有财务上的问题么?”

“没听说啊。”

余静心里有了底,继续问:“吕天波今天是不是出差了?和舒雅一起去的?”

许嘉驰点点头。

“我就知道。”余静忿忿不平道。

“有什么问题?”作为吕天波的好朋友兼好下属,许嘉驰对他绝对信任和尊敬。虽然余静说得煞有其事,也分析得极有道理,他就是无法相信。

余静恨不得扯他的耳朵,“怎么没有问题,公司那么多人,吕天波为什么偏偏要和舒雅一起出差?”

“他俩经常一块儿出差,这么多年一贯如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静,你多虑了。”许嘉驰淡淡扫她一眼,“再说邵旻君都没怎么着,你管那闲事干嘛。”

女人的直觉告诉余静,绝不会如此简单,没有证据她本不想多说,但许嘉驰的态度让她难以接受,她一怒之下脱口而出,“许嘉驰我告诉你,如果没有最好,要是你帮着吕天波隐瞒伤害到旻君姐,我和你没完。”

许嘉驰脸色一沉,“小静你怎么回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余静说出口就知道这话太过分了,但她好面子,平日许嘉驰又总是让着她,她怎么都拉不下面皮跟他道歉,她咬着唇,不说话。

许嘉驰轻叹一声,抚了抚她的头顶,“好了好了,别让旁人的事影响我们的感情。”

余静顺杆而下,“嗯”,慢慢窝进许嘉驰温暖的胸膛。

很快她就陷入香甜梦境,许嘉驰却迟迟不能入眠,他缓缓起身,怕惊扰到余静,他连灯都没打开,替她掖好被角,他走进书房,从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一本陈旧的相册,翻开第一页,两名紧紧依偎在一起的青年男女,甜甜笑着,许嘉驰湿润了眼角,伸手轻柔摩挲过照片,嘴角弯起温柔的一抹笑意。

六月天就像娃娃的脸,中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却乌云密布。今天调休正在逛街的余静见势不妙,立刻躲进了一家冷饮店,刚坐下没几分钟,见门口走进一熟悉身影,慌得她连饮料都没拿直接从后门闪了。

她一路走一路生闷气,为什么要躲,为什么不敢见他。当年是他突然消失无踪,又是他先背弃了他们的爱情,难道她就不能开始新的生活?她越想越生自己的气,一脚将地上的碎石踢飞。

暴雨顷刻间倾盆而至,余静来不及多想,直接跑到附近的屋檐下躲雨,买到中意的漂亮衣服的好心情早被破坏,她还在后悔干嘛一遇上程朗就得落荒而逃,结果弄得自己如此的狼狈。

一阵喝彩声暂时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她顺着声音看过去,一墙之隔,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正冒雨在CAO场上踢球,尽管大雨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他们却毫不在乎,肆意欢呼,尽情欢笑,挥洒青春和热情。那种飞扬和自信的笑容,余静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她微微一笑,原来她竟不知不觉走到了XX高中,那个曾带给她无限欢乐和惆怅的地方。

这里并没有太大变化,CAO场上有块草坪依旧凹凸不平,那个生锈的篮球架还在原来的地方,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出,在护栏的另一侧,还有她当初刻上去的字。

余静突然有种跑过去瞧瞧的冲动,刚抬起脚,胳膊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拽住,“你疯了!”那声音带一点点强硬和一点儿怒气。

“你管得着吗?”余静不用抬头也知是谁,这人简直阴魂不散。

程朗把余静拉回屋檐下,“就算不想看见我,也不用糟蹋自己的身体。”

“我压根就没瞧见你,”余静张口反驳,事实也确实如此。

程朗淡淡笑了笑,不再同她争辩。

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下的征兆。

两人静静躲雨,谁都没再开口。

CAO场上的球赛还在进行,一名头戴鸭舌帽的男生漂亮的倒挂金钩破门得分,余静低声喝彩,程朗幽幽眸光落在她脸上,浅笑,“以前我踢球时,你也是这样为我呐喊助威的。”

余静没想到他会提到往事,一时愣住,良久,半眯起眼睛,低低回了句,“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程朗勉强笑了一下,“那些也许在你看来已经不重要的事。”

不重要么?余静单薄的身体在风中瑟缩了下,如果不重要,她为什么还放不下,为什么看到程朗会涌起复杂的情绪。

她曾经长期做一个梦,梦里面全是她和程朗重逢的情形,场景不同,时间不同,但无一例外的是,梦里的她体型发胖,不复往日娇艳,而程朗正相反,意气风发,风度翩翩。这个梦常年骚扰着她,直到她和许嘉驰结婚后,才逐渐不再为梦境所困扰。由此可见,她多么担心在他面前无地自容,多么不想让不好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她仰起头,望向他,那双眼睛漆黑深不见底,其实他不管容颜还是气质都没有很大变化,时间并不曾在他身上烙下痕迹,可她却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她突然笑起来,那些激情澎湃的年代真的离她太远了。

程朗眼神微微一动,“余静,我想问你个事。”

“问吧。”

“当初你为什么会放弃?”程朗看着她,面无表情,“就因为怕影响学习考不上大学?”

第十章 旧事

余静挑起唇角冷笑了下,“你这话真可笑。”

程朗疑惑着皱眉,“什么意思?”

“是你先放弃的,现在又来诋毁我,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余静心头压抑的火气,又开始燃烧。

程朗先是怔了怔,然后不怒反笑,“我没想到你会变得这样不可理喻。”

“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余静抢白,“倒打一耙这门课你学得相当出色。”

程朗远比她淡定,眼风淡淡扫过,“你觉得血口喷人有意思么?”

“你!”余静一阵语塞,只觉得和这人无法再交流,“你……神经病。”

程朗扬眉低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这一句骂人的话。”

余静被他气昏了头,抡起手袋就往他头上砸去,程朗并没有躲,就那样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女人的包里总是装有这样那样的东西,分开没多少分量,加在一起够呛,程朗硬生生挺了下来,余静傻了眼,“你干嘛不躲?”

程朗不答反问,“那你告诉我,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回信,也不肯接我的电话?”

“什么?”余静莫名其妙,“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看来你都忘记了。”程朗神色间似乎有些寂寥,“我几乎每两天寄一封信到你家里,可从来没收到你的回信。我只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你父母有没有责难你,没有别的意思,你根本不必用转学和搬家来避开我。”

余静惊得瞠目结舌,“什么信?我一封都没有收到过。”

程朗抓着她的胳膊,“怎么可能?”

有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逝,余静没能及时抓住。“我真的没有收到过信,也没有接到过你的电话。”

“我变换了各种声音打去你家,有几次还让别人帮我打,可每次你妈妈总说你不在,我想,大概是你不愿意接。”程朗也意识到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认真回忆了会,神情缓缓凉了几分,“难道……”

余静猛地抬头,从程朗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想的一样。她脑袋一片浑浊,心情更混乱了。

“余静……”

“你让我安静会!”余静抱住头,缓慢蹲下,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所想,那么当年的事,的确怪不到程朗的头上。

程朗陪她蹲下,重重叹声气。他一直不愿承认余静是个绝情的人,如今情况似乎越来越明朗化。“雨停了,”他淡淡道。

余静没什么反应,她心里乱得很。

“把手给我。”程朗嗓音轻柔。

“什么?”

程朗又重复了一遍,语速不急不缓。

余静茫然伸手,程朗一把拉起她“我们去学校看看。”余静下意识地抗拒,“不去。”

程朗没有放手,一丝笑意自眼底倾斜而出,“那你刚才想去哪里?”

余静不语。

程朗拉着她边走边说,“你还记得我俩那次逃课么?”

对于乖宝宝余静来说,那样的事太过惊世骇俗,这一生就这么一次,自然是记得的。那天她谎称肚子疼,程朗便自告奋勇送她去卫生室,他们躲开同学和老师,在校园里转悠了一下午,这是段难得也是难忘的经历,在这之后,他们俩的恋情曝光,各自被家长看管,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雨后一道五彩缤纷的彩虹出现在蔚蓝的天空中,空气格外清新宜人,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暖暖的午后。

程朗带着余静绕过CAO场,直接走到护栏这里,背靠在上面。

“哎,湿的。”

“不怕。”程朗无所谓地一笑。从前的运动服换成现在的西装笔挺,他还是那样不拘小节。

余静还是拿出纸巾略微擦了擦,才学着他的样子坐上去,两腿不雅观地晃悠着。一切似乎和从前一样,可一切又都改变了。

程朗扶着护栏一路摸去,余静隐约晓得他在做什么,但张了几次口,还是忍下没说。

“是这里了。”程朗惊喜道,“你过来看。”

当年刻上的字已然淡了几分,但还能勉强分辨得出。

余静,我喜欢你——那是程朗直白的表达。

而余静非酸溜溜地耍文艺腔: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记忆依旧清晰,仿若就发生在昨天,然物是人已非。

“余静。”

“别说话。”余静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此时此刻,除了沉默似乎没有更好的方法。

程朗紧抿着薄唇,无奈地又叹口气。

余静深深吸气,表情有些怅然,“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不管谁是谁非,都已经是过去式。”

程朗身体倏然绷紧,“如果我说我没有办法忘记,你会怎么样?”

“那你想怎样?”余静挑起眉看向他。

他想怎样?程朗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找寻余静多年,再见之时她是别人的妻子。如果是旁人,他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加入竞争的行列,可偏偏那个人是他的表兄。他干不出那样的混账事。

余静静静看着程朗,他的脸部线条俊朗坚毅,其实他最漂亮的地方是眼睛,时常带着笑意,然现在,他的笑容略带萧索,眼底写着深深的倦意和悲哀。她慢慢垂下眼睛,不敢再看。“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再次选择逃避,程朗如她意,未加阻拦。在没有见面之前,他有过各种揣测,也产生过怀疑,可今天把事情说开了,他也并没得到解脱。之前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找寻余静上,在没有找到之前是充满希望的,如今希望幻灭,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余静独自一人徘徊许久,思前想后,还是回了娘家。

余母见到女儿回来自然很高兴,指挥余父去买菜,自己拿了水果去切,余静忙说:“妈,不用忙,我坐一会就走。”

“说的什么话,”余母板起脸,“怎么,嫁了人连爸妈都不要了?”

余静最怕母亲生气,赶紧说:“我这不是怕累着您嘛。”说完,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好了,全是我的错,我留下来吃饭还不行吗?”

余母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这还差不多,打个电话叫嘉驰下班后直接过来。”

第十一章 信件

“谨遵太后娘娘懿旨。”余静扮着鬼脸打千作揖,惹得余母哈哈大笑。

趁着父母在厨房忙碌,余静悄悄溜进他们的卧房。

她知道母亲有一个长方形饼干筒,用来存放银行卡和一些重要的证件,也许她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余静先是翻了床头的两个柜子,没有。再打开衣橱一顿好找,仍旧没有。

她坐在床头思考:奇怪,会藏到哪里去呢。家里从来没有密码箱,也不会像某些有钱人那样造个暗室。她想了半天,依照母亲的习惯,一定是在看不见,但又绝对不会远离视线的地方。那么,她没有找过的地方只有……床底了。

她猛地站起,不再犹豫,掀开床板,伸手往里一摸,果然摸到一只匣子,用了点气力将之抽出来,还真是母亲宝贝了十几年的那只饼干筒。

打开筒盖,最上面是一本小小的相册。余静有些好奇,迫不及待地翻开,顿时明白为何母亲会收藏的如此妥帖。这本相册上只有一个人的照片,那就是余静的姐姐余洁,七年前死于一场交通意外。那年她刚从音乐学院毕业就被上海交响乐团聘用,正是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时候,她是父母的骄傲,余静的榜样,邻居羡慕的对象,没想到她的人生才开始便早早结束了。余父有严重的心脏病,因为大女儿的猝然离世几次发病,余母怕他再受刺激,就把余洁的东西包括衣服及日常用品都藏了起来,自己躲在人后抱着女儿的遗物默默垂泪。

余静同余洁感情很好,不像其他姐妹总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不休,她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余静从小就崇拜她,余洁又分外爱护妹妹,余家在居民楼是出了名的模范之家。

余洁刚出事那会,余静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她怕做梦梦不到姐姐,醒来会更加失望。有时候她甚至有个念头,如果可以,她愿意代替姐姐去死。

七年来,她竭尽全力地孝敬父母,但总觉得做得不够,她相信姐姐在世的话,一定会让父母过得更好更幸福。余洁从不违背父母的意愿,而她曾经同他们闹得那么僵,就某种程度而言,她不是个孝顺的女儿。

余静低低叹气,把照片暂时放到一边。在摸出几张存折和一个放着金器银饰的首饰盒后,她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厚厚的一叠信,用橡皮筋捆的整整齐齐的。余静手指缓慢抚过信封上熟悉的字体,心中五味杂陈。信都没有被拆过,余母虽然反对女儿早恋,但身为国家干部,毕竟干不出偷看别人信的事。

“小静,快去开门,好像是嘉驰来了。”余母在厨房吼了一声。

余静没时间再细看,随便抽出几封塞进包里,手忙脚乱地把每样东西归位,又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离开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