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瘪着嘴,唉,大夫难当啊!

外头人催了,刘豹对蔡琰笑了笑,只能出去。军医也不想在帐篷里呆,也就跟着出去了。

“你那天跟大夫说什么了?”蔡琰不问不代表不知道,素儿那天追出去,好一会儿才回来,眼睛还是红的,今天就换了药,想是逼迫人家了。

“这种人不逼不行。”素儿笑笑,看药喝完了,忙拿了一只果脯放在了她的嘴里。

“若是能治,他自然会治,逼有何用,弄不好弄巧成拙。都快做人家媳妇了,别再冲动了。”蔡琰擦擦嘴,躺好。

素儿看边上也没外人想劝蔡琰改了回家的主意。可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也许应该去和少单于谈谈。让大姑爷来接,这一路上,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就算没事,大小姐已经嫁了,羊家还有老老小小,谁能真的像少单于这么伺候小姐?

老夫人手上虽有几个钱,可是哪经得起小姐这身子的折腾?小姐心里只怕也清楚得很,只是不愿麻烦外人罢了。可是现在小姐不是阏氏了吗?由刘豹养着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当然,若是刘豹听到这话,估计会郁闷吧,即使他也是这么想的。

晚上的篝火晚会,顺便让阿蒙成亲,蔡琰还是靠坐在刘豹的怀里,坐在帐篷的外的长几前。这比早上舒服,因为不算正式,大家都跪坐在厚毛毡上,不用太顾忌礼仪。

当然,在晚会开场之前,刘豹和蔡琰还是有自己的表演赛:拜月仪式。这次蔡琰就有经验了,不用猜,下午刘豹就告诉她了礼仪和服饰的要求,她规矩的跟着做即可。当然也不是她在做,跪拜是两个粗壮的女奴扶着她,等礼成了,刘豹自然过来抱她回坐位坐好,接受各人的敬酒。

早上拜过日祭过草原上的鬼神,现在拜完了月,接受了众人的朝贺,刘豹轻轻松了一口气,瞥了蔡琰一眼。她应该不知道,当长老举杯过来,她象征性的从自己碗中抿一口马奶酒时,就表示,她已经得到了长老们的认可,而她也接受了他们的效忠,正式成为冒顿部落的嫡阏氏了。

而蔡琰却还是以为她是在参加素儿的婚礼,她代表着娘家,所以才会接受长老们的礼敬。而为了刘豹和素儿的面子,她再辛苦也得撑着,不能让分坐两边长老们觉得自己不知礼。

刘豹默默的看了一眼长老们,他发现有趣的是,每位长老边上除了各自的夫人之外,竟然都不约而同的带上一位少女。他笑着与每一人举杯,但左手一直把蔡琰揽在怀中。

蔡琰却懒得注意这些,她专心的看着青年男女载歌载舞,眼中竟然有了些羡慕的意味。

“想跳舞?”刘豹看到了,轻轻的问道。

“不是,有点后悔了,身体好时我太懒,什么也不想干,现在动不了,才知道原来自己错过了。”蔡琰笑笑,有点遗憾。

“过些日子就好了,我派人去中原请名医了,咱们不让那半瓢水治了,越治越差。”刘豹搂紧她,努力的笑着。他们这样低头窃窃私语,让长老他们看来,倒真是恩爱得紧。

“那还不如送我回姐夫那儿,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蔡琰有点不自然了,现在她和刘豹似乎太亲近了,刚刚靠着他是没法子,素儿和阿蒙要来行礼,她只着靠着刘豹来支撑自己。而现在是整个的被包在他的怀中。

刘豹并没发觉什么,只听到她说她要回羊家。心里猛的一跳,马上定了定神,是啊,这才是蔡琰,什么时候都对自己的处境有清晰的判断,然后做出她认为正确的决定。

“路上多不安全,再说,这样送你回去,你姐姐、姐夫怎么想?董祀还不得带人过来杀了我?”刘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反对,只能柔声劝着。

蔡琰倒是听进去了,路上这么不安全,难道让刘豹派兵护送?不是给刘豹更大的麻烦?再想想董祀,是啊,董祀,若是他知道自己失踪,只怕真的会疯掉。

“我好不了,这么不死不活的拖时间罢了。再说也是我自己的问题,谁让自己没事自杀玩。你救了我,却不能让你背上沉重的负担不是?那以后谁还敢做好人?”蔡琰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左右都不行,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刘豹没做声,他明白了蔡琰的意思,在她看来,她宁可回去拖累母亲、姐姐、甚至于董祀,也不愿在这里拖累自己。

“让董祀问曹操借兵来接你?然后把你带回他为你盖的山庄之中,反正他喜欢你,你这样正好,就再也逃不掉了,永远在他的怀抱之中。”这么说时,刘豹颇有些怒气了。

蔡琰想了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反驳刘豹。她知道,刘豹和自己一样了解董祀,也许这样也不错。若是自己永远这样了,善良的董祀一定马上放下妒嫉,一心一意的照顾自己。也许还会因此而更加宠爱自己,因为自己真的逃不掉了,只能全心全意的依赖于他。

刘豹看她的样子更怒了,心里却也明白,在蔡琰心里董祀本就比自己亲近,他们青梅竹马,而和自己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现在能跟自己说这些,已经算是当他是朋友了。

“喜欢草原吗?”刘豹调整了一下蔡琰的身体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挑了个安全的话题来说,其实他并不是为了问这个,只是这个姿势让长老们看来就更暧昧了。

她没注意长老们错鄂的表情,还有夫人们那些许僵硬的脸。舒服的靠着,还能轻松的跟他说话,倒也不错。

“喜欢,好像第一次是地方让我觉得安心。”蔡琰淡淡的笑着,和中原的群雄争霸比起来,草原就显得和平、安宁多了。

刘豹没想到蔡琰会说喜欢,他以为,蔡琰也许会因为给自己面子而说不错,自己好趁机拉着她聊聊草原、聊风俗、聊打猎…然后以她不懂草原为由,拼命挽留她在这里住下,改变看法…

他这么想其实也没错,很少会有中原的女子会喜欢草原的,素儿是因为喜欢阿蒙,才会有这样的选择,而且她也从没有说过喜欢。蔡琰是自己强带来的,没想到她却真的流露出欢喜的样子,并且说喜欢,说这里让她安心。这让刘豹很激动,想把她留下的心也就更盛了。

忍不住低头吻吻她的脸颊,蔡琰的脸一下子如火烧一般,连耳朵都透出了粉红,刘豹笑了,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当帮我忙好了,不然长老们会逼我娶那些女孩的。”

蔡琰马上想到了长老边上那几位少女了,借着余光瞟向两边,果然,少女们已经愤然离席,夫人们都一脸寒霜。长老们则一个个板着如刀刻一般的脸孔,嘴巴抿得都看不见了。

她微笑起来,平常自己不会这么迟钝的,是啊,把女儿嫁给单于,不就是跟所有封建王朝,掌握实权的大臣要把女儿配给皇帝是一样的,以实现利益的结合为第一要务,万一将来真的生下儿子,也就更好了。

“不喜欢?都很漂亮啊。”细想想,刚刚那些女孩也来给自己敬过酒,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懂,只是微笑喝了,什么态也没表。

刘豹心说没你漂亮,可是他可不是傻子,他可不会此时吓走蔡琰,他要织一张大大的网,把蔡琰密密的网罗入自己的怀中。

第9章 合作

“娶谁?”刘豹对她眨着眼睛。

蔡琰点点头,嫡妻只有一位,加两位平妻,就是史说的三妻。这里有四位,谁高谁下?谁落选?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也不选。谁也不得罪,所以他带着自己过来参加赛马会。想到这儿,也就释然了。

“想不想像素儿他们那样成亲?”那边开始闹洞房了,传来阵阵的欢呼声。刘豹考虑到自己若是抱着蔡琰过去,只怕别人也放不开,便只受了礼就算完了,由着阿蒙的亲属与回来的那些同袍们去闹个够吧。

刘豹扶正蔡琰,让她能看到不远处那顶泛着红光的小帐篷。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幸福的味道,蔡琰微笑起来,但并没有说话。

“如果你给我做嫡妻,那么我就可以一次娶四个,她们不分大小。如何?”他看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

蔡琰认真的想了想,倒是好主意,“只是问题是我不是匈奴人,你们的大单于肯吗?”

“你肯答应?”刘豹眼睛里闪着让人捉摸不定的光芒。

“这是你的条件吗?”蔡琰笑了笑,想想,“谢谢你,我知道你可怜我,却也真的了解我。你知道,如果不让我为你做点什么,我不可能留下安享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若是挂个妻子的牌子能为你挡风遮雨,那么我愿意。况且,我真的喜欢这里,我想留下。”

刘豹深深的看着她,她同意是因为她喜欢这里,而自己的提议正好给了她一个留下的理由,可是她却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留下。

“我明天派人给羊家送信,告诉他们你嫁给我了,让他们别担心你了。”刘豹轻轻的撩开她散开的一缕发丝。

“也好!”蔡琰点点头,总得跟家人说一声,再说,难不成真的让董祀疯了一般的去找自己?让母亲日夜担心?

入夜,蔡琰吃过药后便昏昏入睡,素儿今天不可能过来,带来的女奴只能按素儿先前的吩咐来伺候。只是她不懂匈奴语,于是她默默的接受。

朦胧间听到帐外有人说话,只不过说的是匈奴语,她听不懂,也懒得听,不过听上去好像是刘豹的声音。晚上他送自己进来之后,陪了自己一会就被人叫出去了。怎么还没睡?模糊的想着,声音却没了,一阵冷风吹过,有人进帐篷了。她只能睁眼,进来的是刘豹。

女奴看到他行了礼,赶紧跑了出去。刘豹坐到榻边的地毡上,头靠着榻上厚厚的羊毛褥子,一侧头就能看到蔡琰的脸。

“喝多了?”蔡琰闻到了马奶酒的味道,懒懒的问道,心想就算是他说他喝多了,自己也站不起来给他打水。

“没有,他们让我去别的帐篷睡,我没去。”刘豹呵呵的一笑,那傻笑的样子,看来真是喝多了。

蔡琰也笑了,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另一个帐篷里应该还有人在等着,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吗?倒是有趣,这个部落都是他的,那么女奴自然也是他的,他想去哪个帐篷,有着绝对的自由。

先是四大长老的女儿,现在又是女奴,哈哈,看来自己将来面对的可是一整个后宫。

“为了给我留面子?”蔡琰想想拿他打着趣,怎么说,自己也是他未来的‘嫡妻’,若是此时他钻了别人的帐篷,是绝对的不给自己面子,况且还有四大长老盯着呢。

“是啊!我很乖吧!”刘豹又呵呵的傻笑起来,侧过脸,对着她一脸讨好。

蔡琰笑了起来,不疑有它,再次闭上眼,在她看来,自己半死不活的,已经没有了再被人议论贞节的价值。更何况,估计此时也没人认为自己与刘豹之间是清白的了。

素儿一早就赶着过来了,虽是新娘子,可是也知道,这次带的女奴并不能做多大的指望。结果和阿蒙一进帐,便看到少单于睡在蔡琰的身边,两人共盖一张细毯,蔡琰像平时一样平躺着,而少单于把头搁在蔡琰的肩窝中,几乎是半趴在蔡琰的身上。

“站门口做什么,冷风都进来了。”看来蔡琰早就醒了。

素儿抿嘴笑着,拉着愣头愣脑的阿蒙进去。进去了,却什么也没法做,刘豹还在睡,而他压着蔡琰,自己也没法给蔡琰洗濑。

蔡琰睁着眼,无力的看着她,素儿只好跪坐下来,好与她平视。

“幸福吗?”蔡琰看着满脸红晕的素儿,不用问也知道结果,这多好,她现在觉得幸福。

“少主昨喝了很多吗?”阿蒙在帐篷里转了一圈,觉得有点气闷,于是找点话说。蔡琰是穿着中衣,而少主却连外衣都没脱,而且还穿着靴子。

“可能吧!阿蒙,把他扔下去,我手麻了。”蔡琰其实早就想把他推下去了,只是自己没力,看来残废也不好当,万一这位兽性大发,自己绝对没有自保的能力。

唉!蔡琰其实一夜无眠,刘豹醉了,爬上榻,抱着她嘟嘟囔的说了好些话,而最重要的一句是,她早就是嫡阏氏了。

蔡琰不是傻子,这一句就足够了。

大把的宫廷赏赐,素儿在内宅的说一不二,还有带她来赛马会,是啊,自己真是笨,他那天让自己来时,就已经说过,这里的长老想见见他们。那天他一直用的是复数,可是自己却傻呼呼的不去想。是不去想,还是不愿想?明明舍不得,却不得不把她树在台上,只是因为早就是了,他故意的吗?或者他在将计就计?

阿蒙倒是听话,把刘豹提起,轻轻的放到了地毯上,并且很有爱的给他找了条毯子盖上。蔡琰低头看着原来早就是丈夫的男人,满心的疑问,却不知道从哪里开问。

素儿则是满心欢喜的,看小姐和少单于这样,必是把事情说开了,乐乐呵可的把阿蒙赶了出去,叫进女奴帮着蔡琰洗濑,更衣。

一切弄好了,素儿给蔡琰换上一件银底素花的袍子,配上首饰,端起铜镜给蔡琰看看。

“今儿还有事?”蔡琰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上绑着银牌,脖子上挂着银项圈,倒真和电视中的番邦太后似的,这是见客要穿的。

第10章 新身份的感觉

“做得好!”刘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侧躺着赞赏的看着蔡琰,顺便慵懒的夸奖了素儿一下。

“怕那些夫人们求见?”蔡琰看他的样子便猜测道。

“嗯,你是女主人,他们自然要来求见你,探个口风,你打扮好了,就躺着,无论他们说什么你就笑,不要回答。”刘豹懒洋洋的说道。

“我又不懂匈奴话,自然不好回答什么。”蔡琰似并没有放在心上,靠上大大的靠枕,想像着难不成真的跟电视剧中那样,一群贵妇坐在下头,然后自己威风八面的坐在上头,怎么想自己也达不到孝庄老太后那种风度与机智,更何况她还语言不通,不能让这些贵妇们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素儿,帮我把这些脱了。”

“为什么小姐!”素儿看刚刚单于与小姐对谈的样子,看来小姐对自己的身份有了认识,现在正在进入角色中,心里不由得高兴起来,这样,小姐就不会再说要走的话了。

“先脱!”蔡琰急急的说着,素儿慌忙给她取了首饰,弄平头发,再把罩衣脱了,扶着蔡琰平躺下来。脸上却还有些脂粉,素儿正欲替她抹了,却又被拦住。

“这个留着。”蔡琰笑着。

刘豹伏地闷闷的大笑着,看来已经知道了蔡琰的打算,并且十分赞赏她的决定一般。

吃过早饭,刘豹被长老们请过去议事,他走之前对蔡琰打了个让人玩味的眼神。果然没一会儿,女奴在外请示,长老夫人们带着小姐求见。

素儿忙让人请,一边招呼长老夫人们坐,一边叫女奴和自己一起吃力的扶蔡琰坐起,垫上靠枕。于是长老夫人们一进帐篷就看到,嫡阏氏被下人推起,粗壮的女奴熟练的在榻上放着大大的靠枕,嫡阏氏无力的再被人放到枕上,长发显得有些凌乱,她的近侍轻柔的给她理顺了,才回身退到一边。

蔡琰的真容终于呈现在夫人小姐们的面前,夫人们忙拉着各自的女儿,向蔡琰行礼,蔡琰虚弱的动动嘴,抬抬手。

“各位夫人小姐请起!阏氏赐坐。”素儿看了蔡琰一眼,忙替她说道,并且亲手接过女奴送上的茶点放到两边的茶几上,赔着笑脸,“真对不住,阏氏身染沉疴,昨日又受了凉,请各位夫人切莫见怪。”

“哪里话,就是看阏氏昨日精神不好,特来探望的!”大长老夫人忙客气一下,怎么说也阏氏身边的人,自不敢马胡,但马上就把女儿拉起,推上前来。“哦,这是小女顿珠,顿珠快给阏氏见礼。”

就算不懂匈奴语,这也太明显了。蔡琰心里微微的叹息了一声,长老他们还真是心急,但面上还是一丝不乱,微笑一下,动动手指。素儿会意,拿出首饰匣子,放到蔡琰面前,蔡琰指了对宝石耳坠儿。素儿包起递给了顿珠。

“阏氏很喜欢顿珠小姐,这耳坠虽不值钱,却也是在宫中大单于阏氏亲自赏下的。”素儿笑容可掬,但似有若无的点明了东西的出处,让长老夫人们知道,这坐着的可是大单于亲自册封的护于嫡阏氏。

顿珠自然受宠若惊。虽然早上进来她并不愿意,谁没看见头天晚上小单于与阏氏之间旁若无人的恩爱,她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原先少单于未归之前,她也是这部落里说一不二的小公主啊,自不屑去与人为妾,但此时看看通透的耳坠儿时,想起了少单于的另一个身份,他是大单于亲封的护于啊!一国之王储,若是将来真的有登基的一天,自己也是阏氏。

再说走近看清了嫡阏氏虚弱成这个样子,脸上明显是带着妆的,若是不化妆,那她的脸色还能见人吗?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动动指头还会发抖。

看来真的像父亲说的,这嫡阏氏虽然出身高贵,又有册封,可是活不了多少日子,就算能活,也生不了嫡子,那么自己虽嫁为侧室,只要能生下长子,便能扬眉吐气。

其它三位夫人与小姐也都存的是一样的心思,虽说是嫡阏氏深受单于的宠爱,可身子不争气是事实,为了传承,他们必要选一侧室,那么怎么也不能让其它的三人占了先。

现在得出了与顿珠一样的结论后,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争先恐后的向蔡琰介绍起自己的女儿来,最后四位夫人自己就先吵作了一团,即使是蔡琰一句也听不懂,也能看明白这是在相互揭短,而四位小姐冷冷对视,没有加入战团,看来这四位比起他们的母亲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蔡琰看吵得差不多了,撑着坐起,似乎想要来制止,一下子气没转上来,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素儿忙扑了过去,急急的叫了起来,“阏氏、阏氏…快,叫军医进来。”

四位夫人不吵了,看那架式似乎也吓到了,但又有些期待,真的一下子过去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随军医进来的还有刘豹,黑着脸,不怒而威,军医给蔡琰号了好一会儿脉,才慢慢的起身,扫了一屋子的夫人、小姐。

“单于,阏氏只是一时急气攻心,暂无大碍。”

“素儿,阏氏为什么会生气?”刘豹虎着脸沉声问着素儿,可是眼睛却盯着四位夫人。

“奴婢不知,才儿还好好的,夫人们带着小姐们来请安,阏氏挺高兴的,各位小姐都各得赏赐,也不知道怎么了,夫人们竟然自己就吵起来了,阏氏想劝又没有力气,一下子就这样了。”素儿说得无比的委曲。

刘豹扫视了她们一眼,大长老夫人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忙躬身赔罪,“是老妇人无知,请单于见谅,老妇人这就带女离开。阏氏,有空再让顿珠来陪您。”

说完便拉着女儿逃开了;其它人一看,也马上道歉逃走,王帐里终于安静下来。

“快点学匈奴语吧,这么装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军医坐在了地上,刚刚还真的以为她又晕了,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的新药出了什么事,结果慌忙的过来号脉,却发现应该晕倒的人正在对自己眨着眼。本也是喜欢恶搞的人,马上也就明白了态势,于是顺势演了一场戏,等人走了,他才抱怨到。

素儿抿嘴笑着,蔡琰倒是一派轻松,虽然吵闹,却并不无聊。趁着机会把四女倒是认真的看清楚了,觉得有点可惜。如果真像刘豹说的全娶回去,四人必成水火,却也能相互制约着。

刘豹不会让她们四人谁有机会生下长子。所以这四位必然成为长老与刘豹之间权利争夺的牺牲品。

“累不累?”刘豹坐到她的身边。

“估计现在外面会期待我还能活多久,好让出位置。”蔡琰苦笑着,能当着自己面吵闹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自己是不是听见了,看来真的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他们对嫡阏氏的位置似乎已经志在必得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刘豹拍拍她的手。

以后几天,再来人探望,蔡琰一律不见,当然,素儿会偶尔的揎一条缝给他们窥视,可怜的嫡阏氏面色如纸,气若游丝。不禁让外面的人咬牙切齿,即使这般,这位就是不咽气。

刘豹至那天起便在她帐里睡了,可是蔡琰一次也没问过嫡阏氏的事,也许她是在等待着刘豹自己跟她解释。而刘豹始终没再提及,似乎觉得既然她已经认同了,于是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大夫到了,明天咱们回城了。”刘豹脱了靴子钻进薄毯中,看得出他很高兴,等了这么久,人终于来了。

“派人去泰山了吗?”蔡琰不关心那个,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了,军医的医术不错,只是人有些不着调罢了,若是军医搞不定,自己也就不用再受一次罪了。她更关心泰山那边的回话,希望能快点找到娘他们,也好让他们放心。

“嗯,是可靠的人。”刘豹侧过身来看着她,“怎么啦?大夫来了不开心?”

“怎么会,只是怕再失望,其实这些日子看来,除了四肢无力,其它的倒还好,我本就懒得很,这样也不觉得闷。”她闭上眼,淡淡的说道。

她前世时听过一个中医教授的讲座,大意就是很多慢性病不治比治好,因为慢性病是根本就没法治的。不治也许慢慢的拖着不会更坏,而治了,也许就是越来越糟,最后难以收拾。原本没放在心上,这些日子看来就好像真的是这样,只是自杀,越治成残废。

“琰儿!”刘豹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蔡琰怔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睁开眼,侧头看着他,刘豹在微笑。

“怎么拉?”蔡琰也回以微笑,知道他是自己的丈夫,她就表现得很淡然了,没有之前朋友的坦然、亲昵,多了一份从容、淡定。

“没事,想叫你,然后很得意,这次你不会再板着脸叫我刘先生,逼我叫你卫夫人。”

“我也不喜欢他们叫我琰夫人,听着有点怪。”她回避了刘豹的目光,不禁会想他是不是想拔出仲道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第11章 初夜

“叫阏氏好了,我跟他们说。你也是,学几句匈奴话吧!总要应酬的。”刘豹也不在意,只要不叫卫夫人就成。突然为自己这么想而傻笑起来,原来自己真的一直介意。仲道死后,他越来越不愿意叫她卫夫人,而在后来,他什么也不叫,原来现在在那么早之前,自己就对她有了好感。

他现在很满足,蔡琰从容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做得很好,让他消除了怕蔡琰误解的担心。为什么怕蔡琰误解?还是自己做贼心虚?将错就错的骗蔡琰来赛马会,装醉的告诉蔡琰,她早就是自己的嫡阏氏,这几天本来惴惴不安的怕她会有过激的反应,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关心则乱。

他喜欢这样蔡琰,从第一次认识她起,她就是这样,很快认清形式,再做最正确的选择。即使已经是残疾的她,却也没有丧失她的理性。真是太好了,和聪明的女子在一起就是舒服。

“嗯。”她答应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这几天已经在跟素儿学了,一些简单的问候语已经会听会说了。但要学会,只怕还要些时日。

因为手脚都无力,她一直只能平躺,想自己翻身都不易,就像是全身都瘫痪了一样。军医换了新药,她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体实际上已经没事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四肢,她想不通,为什么身体没事,而四肢却依然无法承重?

正在蔡琰脑中胡思乱想中,身下钻入了一只大手,把她环住,轻轻的一带,她翻入了刘豹的怀抱。这几天刘豹一直在亲近她,他喜欢抱着自己,就像仲道一样,但像现在这样她整个的包入怀中,让两人面对面的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倒还是第一次。

刘豹亲吻着她的下巴、脖子,身体的热力透过薄薄的中衣传递到蔡琰的身上。

“我可能生不了孩子。”蔡琰伏在刘豹的怀里,感受着刘豹的心跳与气息,还有他唇齿之间带给她的战栗。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避开他的亲吻,低声喘息的说道。

这几天刘豹一直腻在自己身边,她是女人,在仲道身边那半年,她很清楚要求欢的男人什么样。刘豹要她,不仅仅只是要自己帮助他,他也是男人,他不介意他的床上多一个选择,那么她是不是应该先把两人之间的问题说清楚呢?她是嫡阏氏,刘豹应该还是希望长子由自己所出,但她却没有多大的信心。

正吸吮着蔡琰肩胛的刘豹怔了一下,他真没想那么多,没想到她此时会提到孩子!他们的孩子,是啊,他想要和蔡琰的孩子,而现在,轻轻的摸摸她无力垂在自己颈边的手臂,她四肢都有感觉,能活动,可是就是无力,很难想像手足不能使力的蔡琰生孩子。

“别怕,明儿咱们再问问大夫。”他不愿意为不能确定的事来判断,轻轻的翻了个身,把蔡琰压在身下,他从蔡琰的话中没有听出拒绝,这让他勇气倍增,但他还是想亲口听她说要自己,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这王帐是我父亲的。”

蔡琰这些天一直住在里面,她当然知道这是单于的王帐,为什么他此时特意告诉自己?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是浓浓的情欲,他不是仲道,仲道入夜后也常会这样看着自己,也会这样把她压在身下亲吻爱抚,可从不触及底线,但刘豹不同,他不会,他目标明确。刚刚的激情亲吻不是邀约吗?一定要这样确定一下?

“没在帐篷里睡过,就不算是匈奴的媳妇。”刘豹声音有些沙哑,他白天有隐晦的问过军医,此时的蔡琰能像正常的女子那样吗?军医斜视了他好久,瞅得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浑蛋了,蔡琰可是连坐着都要人扶着,而自己却想那事,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结果军医慢慢悠悠的说,琰夫人只是四肢无力,无法坐立罢了,其它的倒没什么影响。刘豹一阵狂喜,这几天蔡琰并不排斥自己与她亲近,她应该也不会介意自己更进一步。

蔡琰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说,男人来至金星,女人来自火星。他们大脑的结构永远不同,所以不要试图跟他们讲道理,或者说让他们理解什么。

“什么不说话?”刘豹觉得蔡琰沉默得让他觉得不舒服。此情此景中,她怎么还能这么冷静的看着自己。

“说什么?”蔡琰真是无语,这时非要自己说愿君采撷?她受的可是传统教育,没那个胆子。她的手又没力,不能用行动说话。再说,事实上,她也的确是第一次,说不怕是骗人的。可是不能不说,此情此景真是很让人迷惑。

刘豹英俊的脸就在眼前,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若是别人,蔡琰会觉得恶心,可是此时,她却觉得有些情动。是啊,她想要,四肢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她需要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还活着,还是个女人。

刘豹已经一手托着她的腰,让她能贴紧自己,他喜欢现在蔡琰眼里那点羞涩与惶恐,她可是为过人妻的,没想到她却还能保存着这份纯真。

“随便,比如说让我轻点。”刘豹不禁想逗逗她了。

“你会吗?”蔡琰眉毛一挑,自己哀求了,他就会怜香惜玉?只怕会诱发他的兽性吧!

刘豹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你轻视我!”

“我腿没力,手也是。”蔡琰努力的抬起手,哆嗦的轻轻的捧住了他的脸。

刘豹俯身吻住了她的唇,蔡琰的手臂向上,环住了刘豹的脖子,手指交叉扣住,无力的挂在了刘豹的脖子上。

刘豹可是个中高手,他相信这是害羞的蔡琰能给自己最大的暗示了。她没力气,手指交叉不过是为了扣住不用使力了,她应该不愿意像个木头一样躺在自己的身下,而她会随着自己的起浮而随之律动,真是个聪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