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上官昊一点都不害臊的摆出一副老人的样子,冷淡地道:“宓儿虽然看起来很是柔弱,但绝少生病,结果见了几位之后就病倒了,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宓儿那么的不顺心,险些伤了我上官家的子嗣!”

“我想可能是我们来得突然了些,大少奶奶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某些事情,心绪不宁,才会有那样的事情吧!”钟擎风早就觉得上官昊父子会维护晏宓儿,而见到两人之后,更明白晏宓儿在上官家不一样的地位,哪里还会配合着杨睿枫挤兑人,顺势道,一边説,还一边小心的给杨睿枫递眼色,要他不要一意孤行。

“心绪不宁?我看未必!”杨睿枫可一点都不想顺着钟擎风的话説下去,反而笑着道:“我看大少奶奶一定是在思索给母妃准备怎样的见面礼而伤脑吧!其实大可不必这样!母妃从来就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要你的心意到了,也就够了!”

“我説过了,我不会与钟家人以及贵妃娘娘再扯上什么关系,王爷下午的时候难道没有听清楚吗?”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杨睿枫,他以为自己会因为上官昊父子在场就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吗?那是那样的话,自己才真的会让人失望呢!

“大少奶奶难道真的要做那种欺师灭祖、被人唾骂的人吗?”杨睿枫虽然不能确定晏宓儿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但她这样的表现还是让他十分意外,但也就只是微微一怔,就十分尖锐的反问道,既然她都不顾自己的面子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给留颜面。

“欺师灭祖?”晏宓儿冷冷的笑了起来道:“不遵父命的人不是我而另有其人,这个人到底是何人大家心里都应该有数才是!我不过是遵循了先外祖父已经被逐出钟家的事实,没有在无依无靠的时候祈求钟家的照拂,也不愿再安乐之后承受钟家的利用而已。唔~我这样似乎并不算是合格的上官家的大少奶奶,上官家虽然是世家,但也算是江湖人,江湖中人讲究的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先母当年被人挟持,用性命相逼的仇怨我好像都忘了!”

杨睿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官昊就和上官珏交换了一个满是笑意的眼神,要是宓儿想要报那陈年的恩怨他们可是一点都不反对。

“这是上官家大少奶奶该説的话吗?”杨睿枫疾首痛心的看着晏宓儿,叹息道:“母妃一直説姨母是如何的深明大义,是如何的热爱家人,和她又是如何的亲密,没有想到她的女儿却是这副模样,要是母妃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很失望的!”

“她伤心失望就对了!”晏宓儿冷冷的看着他,再冷冷的看了看除了一开始説了两句话之后就不发一言的钟家兄妹,更冷的道:“本来以为可以掌握的棋子无法掌握利用了,贵妃娘娘自然会伤心失望!瑞王爷,虽然您不但脸皮厚,似乎还有耳聋之症,但是我不介意再説一遍,我不是您可以利用的棋子,还请死了那种痴心妄想吧!”‘

“这话説得好!”上官珏立刻给予妻子强有力的支持,笑着道:“上官家的人从来就不是能够被人利用的棋子,宓儿这句话深得我心!”

“你......”杨睿枫似乎是被气到了,但他拼命的示意钟擎风的眼神还是被上官昊三人看得清清楚楚,他不过是词穷了而已。

“我想大少奶奶是误会了!”这个时候钟擎风也不能独善其身了,他不顾钟映溪的眼色,微微一笑道:“我们不远千里来到栗州抱着的是一颗赤诚之心,想的是让叔祖父一家不要留有什么遗憾,没有想到会被大少奶奶这般的误会。您现在的上官家的大少奶奶,自然没有必要顾及钟家,更没有必要认钟家的这门亲戚,我们也不会奢求,只希望大少奶奶他日有困难的时候别忘了,钟家也是您的娘家,虽然不一定能够帮您做所有您想做的事情,但只要钟家力所能及的,一定会帮您的。”

晏宓儿没有説话,而上官珏则冷冷地道:“这一点不用钟大少爷担忧,宓儿是我的妻子,她有什么事情自然会由我这个丈夫去做,没有必要劳烦钟家......不过话又説回来了,连上官家大少奶奶都棘手,做不到的事情,区区一个钟家就能做到吗?钟大少爷是将上官家看得太低还是将钟家看得太高了呢?我真的是很好奇!”

“我看钟家是自视过高了点!”上官昊冷冷的看着钟擎风,淡淡的提醒道:“听説钟家现在自负是文史第一,不知道儒林兄知道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

钟擎风脸色一白,钟映溪还是一副天真的笑着道:“上官伯父和姐夫这是説什么呢,钟家哪里敢称文史第一啊!就连崔家都自谦説文不过尔尔,还有什么人敢那样信口开河。大哥不过是觉得姐姐孤单单的一个人,想要给姐姐一些鼓励和安慰,让她知道钟家会是她的后盾而已,没有其他的心思!”

“最好是没有!”上官珏冷冷的看着钟映溪,忽然皱紧了眉头,道:“钟姑娘怎么无缘无故的称宓儿为姐姐,我和钟姑娘申明一下,宓儿姓晏不姓钟,不要随便这么套近乎。”

“我是......”钟映溪笑容微微一凝,但立刻就想要为自己辩解。

“再説,想姑娘这般没有接受邀请,更没有自投拜帖,就擅自到素无交情的人家攀扯什么的,怎么有资格和宓儿以姐妹自称,平白无故的坏了宓儿的名声。”上官珏嫌恶的看着钟映溪,道:“姑娘家家,还是不要随便这样抛头露面的好吧,否则的话,哪里还能嫁得出去啊!”

晏宓儿轻轻地咬着舌尖,不让自己喷笑出来,有了上官珏的这种评价,钟映溪别説是想要嫁得更好,就算是想要像以前都不大可能了!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可!”上官昊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冷冷地道:“宓儿的态度很明确,不想和那种攀附的趋炎附势之辈有任何瓜葛,更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利用上官家的桥梁,钟家以前和宓儿视同陌路,现在也一样,我希望不要有任何的借题发挥,説些什么误导人的谣言出来。宓儿的态度就算上官家的态度,我不希望三位在栗州久留,更不希望你们再通过任何的渠道打扰宓儿和上官家,如果你们不愿意接受的话,我只想説一句,上官家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

“上官家主这是在威胁吗?”杨睿枫几乎要疯狂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护着晏宓儿,更没有想到上官昊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不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吗?

“是!”上官昊很直接承认道:“瑞王爷可以不理会上官家的威胁,但是后果会怎么,请自己考虑!来人,送客!”

没有等三个人再有什么反应,在就等在一旁的下人毫不客气的直接将三人强行的“请”除了上官家,他们站稳脚跟后,看到了不远处一位正在奋笔疾书的逸史先生......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接踵而至的麻烦

“父亲,就这样让他们离开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上官珏很不满意上官昊的做法,在他看来要将这几个人狠狠地收拾一顿,然后让他们狼狈的、灰溜溜的离开,永生永世不敢踏入栗洲半步,以后见到上官家的人都退避三尺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得罪了上官家的人会有两种下场,一种是立刻就遭到惩罚,就如你想做的那样,快意畅快的狠狠地收拾他们,另一种则不一样,我们可以让他们慢慢的失去他们最心爱的东西,让他们慢慢的挣扎。”上官昊对家人是宽容的、放纵的,有的时候甚至有些软弱,但是对上官家以外的人则严苛和冷酷,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你的意思是将瑞王和钟家这么多年来的经营慢慢的、一点一滴的蚕食?”上官珏露出微笑,对于钟家和那个自以为高贵的瑞王这样的结局比直接让他去死还要难过。

“上官家不牵扯官场,这是多年以来的规矩,我也看不上区区一个钟家和瑞王的势力,不过我相信有人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上官昊摇摇头,上官家不涉足官场,这不仅仅是因为祖训,更重要的是上官家的人都知道“顾此失彼”的道理,想要像慕容家那样,在江湖和朝堂之上都拥有一定的实力,对上官家而言并不见得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一旦那样做了,要么会影响上官家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实力,要不人就会引起其他世家的不满和同仇敌忾,对上官家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我明白了,我明日一早就会修书给慕容伯父,崔伯父和嬴伯父,我想他们都很愿意出这个头!”上官珏会意的点头,朝堂之上的主力一直就是李王两家,但是崔家、嬴家、慕容家和拓拔家可从来就不愿意将朝堂变成李王两家的天下,他们在朝堂之上的争斗从来就没有断过,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很愿意给瑞王一个好看,顺便瓜分钟家的实力。要是上官家的资料没有错的话,瑞王是王家扶持的,而钟家和李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是因为两家都想将拥立之功归给自己,两个家族内部也有分歧的话,还真是有可能让他们成功变天。

“这就对了!”上官昊点点头,上官家立足江湖,以后也就只会在江湖发展,他自然是希望慕容家和拓拔家更多的关注朝堂之上的变化,将江湖更多的空间让出来了。

晏宓儿掩口而笑,这父子俩还真是很像,不过相比之下上官珏还是比不上上官昊老谋深算就是了,只是不知道铭儿长大以后会不会更厉害呢?

上官珏才将几封信写好,交给砚香让他吩咐人送过出去,上官懿却带了老祖宗的命令,让上官昊带上官珏夫妻和小铭儿即刻起程进玉擎山庄,有要紧的事情和他们商议,不得延缓。

上官昊父子皱着眉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老祖宗这般的着急和慎重,而宓儿眉头皱得紧紧的,忽然想起来那天颇为不祥的预感,难道是厣王也来了吗?

她没有露出任何的声色来,很小心的将藏得很隐秘,就连上官珏都没有发现的几样东西随身带在了怀里,在皇甫悦萼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中上了马车,驶向了玉擎山方向。

“老祖,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上官昊虽然很吃惊老祖居然在正堂见自己和上官珏夫妻(小铭儿已经山庄就被几个半大小子哄着玩去了),但脸上却是一点都没有显露出不适应的神色来。

“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祖的脸上是不能够得到任何信息的,他看起来一点异常都没有,只是微笑着看着几个人道:“昨天一早,玉擎山庄就来了几位贵客,他们与我和众位长老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希望我们能够理解他们,为他们做主。这件事与宓儿关系密切,所以也就将宓儿一起叫过来了。”

晏宓儿只是朝着老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会洗耳恭听,然后就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了,她与老祖打过数次的交道,知道这位老人家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充满的好感,相信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他就算不会偏向自己,但也一安会给自己机会和时间,心里自然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至于是什么事情,还是将贵客们请进来,让他们自己说比较合适吧!”老祖见了晏宓儿的笑容之后,也回了一个善意的眼神给她,但是没有和她特意的说什么话,而是直接开始了正题。

“有请贵客!”长在正堂之外的人立刻高声道,三人都忍不住的将目光投向门口,想要知道所谓的贵客是什么人。

“老祖!”六长老看着晏宓儿已经显怀的身子,带了些请求的道:“大少奶奶已经有了身孕,就这样立在堂上也很劳累,还请老祖给她赐一个座位。”

“是啊,是啊!”陶长老立刻应和着道:“珏儿媳妇,你过来陶爷爷这里坐!”

“你给我消停一些!”老祖扫了陶长老一眼,让他悻悻的住了嘴之后,道:“家主,你们三位都入座吧!”

“谢老祖!”上官昊立刻谢了座,然后三人立刻坐下,上官珏担心的看了晏宓儿一眼,却见她回了一个让自己安心的微笑,知道她并不担心畏惧,他也就放心了下来。

他们刚刚一落座,三个男人就进了正堂,上官昊父子一起皱眉——虽然不知道那对模样有五成相似的俊逸父子是什么人,但是和他们一起进来的人却在熟悉不过了,那痴肥的身形,脸上讨好的笑容,还有乱转的眼珠都是那么的熟悉,正是晏宓儿几年都没有见过面的父亲晏老爷。小铭儿出生的那年年底晏老爷倒是来过栗州,晏家的七姑娘嫁给了栗州王家的庶子为正妻,晏宓儿也就礼貌性的和他见了一面,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不过,他是怎么出现在玉擎山庄的?而那对父子又是什么人?

晏宓儿见到三人的时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对父子定然就是以前的厣王,现在的逍遥侯父子,但是她不明白的是晏老爷为什么会和他们混在了一起,难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了吗?晏宓儿有些苦涩的想道。

“这位是逍遥侯杨穆霖杨侯爷,这位是侯爷的长子杨瑞楠小侯爷,另外的这一位不用我说,你们应该也很熟悉了,是宓儿的父亲晏富贵晏老爷。”老祖简单的道:“他们三位昨天一早联袂前来,对老夫和众位长老说了一件事情,想要老夫等人为他们做主!”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上官珏冷冷的看了一眼看起来十分激动的逍遥侯杨穆霖,他正一脸激动,双眼含泪的看着宓儿,那样子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说有多么的情真意切就有多么的情真意切,让上官珏忍不住的冒起了鸡皮疙瘩,而晏宓儿似乎没有看到一样,只是眉头微微的有些皱起,专心的看着晏老爷。

“宓儿~”没有等老祖说什么,杨穆霖就用饱含深情的语气唤着晏宓儿,那语气中包含了无数的感情,深切的让晏宓儿也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将目光转向这个将母亲的命运改变的男人。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还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称呼我的闺名,这对我而言是一种不尊重!”晏宓儿冷冷的看着他,比见到钟擎风等人还要恶心的感觉涌上头来。

“宓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我也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抱怨我,我不求你的原谅,只要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你幸福的生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杨穆霖的热情一点都没有被晏宓儿的冷言冷语给驱散,相反他似乎更热情了,不过他的语气中更多了一些愧疚和淡淡的萧瑟,如果堂上的人不是老奸巨猾的人物还真的可能会出现几个同情他的人,但现在,所有的人(除了他身边的两个)都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老祖,看样子您召见宓儿定然与这位杨侯爷有关了,宓儿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还请老祖赐告!”宓儿更是冷冷的将目光转了开来,毕恭毕敬的对老祖道,连话都不想与他讲的样子,表现了自己的不屑和厌恶。

“杨侯爷带着杨小侯爷到山庄对老夫和众人说了一件埋藏于心的大事,他说宓儿你是他和钟雪晴的女儿,他现在身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希望能够在生前了却心愿,让宓儿认祖归宗。”老祖的话让晏宓儿紧紧地皱紧了眉头,她不意外杨穆霖又想要同自己套近乎,母亲说过,香姨极有可能就是他的“眼睛”,自己的一举一动定然是在他的眼底的,那么现在确实是一个大好的机会——皇帝似乎有些不对劲了,瑞王到处拉拢势力想要变天,太子的地位虽然稳固,但也不会轻视瑞王,形势对他来说很好。铭儿已经确定了上官家继承人的地位,自己在上官家站稳不说,还有了身孕,现在不冒出来的话,就不是他的风格了。但是,他怎么能够说出这样荒谬的谎言,不但对自己是一种侮辱,对已经去世的母亲更是一种亵渎。

上官昊和上官珏都紧紧的皱紧眉头,看着在一旁有些唯唯诺诺的晏老爷,再看看一脸深情和歉意的杨穆霖,以及神色不明,却用异样眼神看着宓儿的杨瑞楠,他们都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比钟擎风他们难对付的多,只是…宓儿可能是他的女儿吗?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声情并茂的倾述

“身患绝症?”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满脸期盼的杨穆霖,淡淡笑着道:“你要是能够拿出足以让殷叔叔动心的东西,殷叔叔或许愿意救你一命,至于我…不是大夫,没有高超的医术,恐怕是救不了你了!”

杨穆霖显然没有想到晏宓儿会避重就轻的选择这个话题,但他脸上的深情并没有出现呆滞,而是更多了些愧疚和伤感,哀切的道:“我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认你让你心里难过,也知道你这些年来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为父的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陷入到皇室的情扎之中,要是皇上知道雪晴当年没有与我完全断绝了关系,知道你是我的女儿的话,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为了让你母亲能够平静的生活,更为了让你能够拥有一个安乐平和的成长环境,我只能忍着伤痛,每次都远远的看着你…天知道,我每一次都想将你抱在怀里,让世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宝贝女儿,但是我不能,我不能啊…”

看着满脸的伤心、愧疚、甚至已经开始出现泪光的杨穆霖,晏宓儿心里一阵恶心,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冷冷的,一点都没有改变。

“父亲,您就不要这么自责了,妹妹一定能够理解您的苦心的!”杨瑞楠搀扶着似乎浑身无力的杨穆霖,看着晏宓儿道:“妹妹定然继承了雪姨的聪慧明理,一定能够明白您的苦衷,也一定会愿意接受您的。”

谁理他们的自说自话!晏宓儿一点都不动心,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晏老爷,而晏老爷接触到宓儿的目光时脸上立刻露出一丝讨好而略带心虚的表情,微微的退了一步,手似乎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身上的某个地方,呵呵的笑道:“宓儿,你别这样看着我…呵呵~”

晏宓儿心里微微一怔,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晏老爷有这样的神态,她原本以为杨穆霖是抓住了晏老爷的什么痛脚或者用什么手段威胁他,但看起来不像,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晏老爷这么心甘情愿的和杨穆霖父子混在一起呢?

“妹妹没有看到父亲已经伤心成这个样子了吗?”杨瑞楠脸上带了点淡淡的不满,眉头微微皱起,道:“你和那个不相干的人罗嗦什么,还不过来看看父亲!”

“小侯爷是吧!”晏宓儿微微的扫了一眼明显摆出冷眼旁观神色的众长老,冷冷的看着杨瑞楠,道:“小侯爷是这般没有脑子的人吗?冷不丁的冒出一个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的人说你的父亲,你就会哭着喊着的冲上去认他?真正是笑话!”

“你觉得父亲有必要冒认你吗?”杨瑞楠眉头越皱越深,看着晏宓儿的眼神不光是不满更带了些恼怒,道:“堂堂的逍遥侯有必要冒认你吗?或者你觉得一个商贾之女比侯爷的贵女更值得人尊敬?”

“显然是有必要的!”晏宓儿冷冷的看着他们,一点都没有被他的眼神给吓到,而是极苏讽刺的道:“要是没有那个必要的话您和您尊贵的父亲会出现在这里吗?”

杨瑞楠被晏宓儿的话狠狠地一噎,准备好的台词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而杨穆霖苦涩的一笑,摇头道:“楠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妹妹呢?为父从来就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又怎么能够奢求一见之后就能让宓儿认同呢?”

“可是父亲…”杨瑞楠被噎住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不用杨穆霖提醒就已经回过神来,闻言转向杨穆霖,道:“儿子只是想到您身患绝症就…”

看着这对父子一唱一和的在那里上演感人肺腑的戏码,晏宓儿忍不住的直冒酸水,很久没有的恶心感觉上来了,要不是碍于在场的老祖和长老们,她极有可能忍不住的吐了出来,而她的脸色让一直关注他的上官珏察觉了,上官珏关心的问:“宓儿,你怎么了?”

“有些恶心,想吐!”晏宓儿苦着脸,皱着眉的样子逗笑了老祖,他心里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忍不住的摇着摇头。

“不行了…”宓儿终于是忍不住了,也不管一堂的人都在看着她,捂着嘴巴就飞奔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一堂人,听着她在堂外传来的大吐特吐的声响,众人眼底都浮起浓浓的笑意,他们都没有想到宓儿见到这么“感人肺腑的”、“忍不住落泪的”场面会有这样的反应,正入戏的那父子俩更是吃惊的不得了。

“对不起,宓儿失礼了!”等到将胃里的东西吐完了,简单的漱口后,宓儿有气无力的进来,满是歉意的向众人道歉。

“你怀着孩子,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老祖很“善解人意”的将宓儿的反应归结到了“孕吐”上,让杨家父子没有那么尴尬,而晏宓儿没有错过晏老爷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宓儿精神实在是不佳,不能陪着老祖和众位长老看戏,这件事情还是及早解决的比较好!”晏宓儿实在是不想再见到那父子两人的“深情”演出,那对她而言是一种折磨,她希望能够速战速决,道:“还请老祖和各位长老允许宓儿自己问侯爷父子一些问题!”

“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由宓儿亲自处理,我们也就只能做旁观者和中证人,宓儿只管问就是了!”老祖点点头,而他发话了,自然没有任何的人会提出反对意见。

“谢老祖!”宓儿谢过老祖后,转向杨穆霖父子,只见杨穆霖正用那种“深情的”、“充满了慈父色彩的”、“又是内疚又是伤感的”、“想要亲近又有些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见了杨穆霖本人,宓儿终于明白了,母亲当年为什么会被他骗得很惨了,母亲当年年幼,不能准确的判断固然是一个方面,而眼前这人高超的表演技术何尝不是另外的一个方面。

再看看脸上带了些不满和亲近的杨瑞楠,这对父子的演技还真的是炉火纯青,如果自己没有母亲的那封遗书,没有因为瑞王一行的到来仔细了解了当年的真相,还真的有可能被这父子两人给骗了过去。

“我想请问侯爷,您说您身患绝症,患的是什么绝症?是不是与尊夫人一样,说是缠绵病床,却能够稳稳当当的再活二十多年的绝症呢?”宓儿可没有忘记曹嗣仪说过,当年的厣王妃也是身患“绝症”,总是说将不久于人世,结果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杨穆霖也被噎位了,但是他苦苦的一笑,道:“我知道宓儿心里安然有很多的怨气,但是你不应该这样问话,伤了为父的心是小事,让别人说你没有孝心就不好了!”

“侯爷避重就轻的功夫真是厉害啊!”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杨穆霖,这么说来,他所谓的绝症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看来他就是比钟擎风的人高明,他们为什么就没有想到用某某人已经病入膏肓,希望见自己最后一面的理由骗一骗自己呢?

“你什么时候‘确认’我‘可能’是您的女儿的?”晏宓儿再一次冷冷的问:“是现在还是以前?”

“其实你母亲刚刚怀上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杨穆霖很痛苦的看着晏宓儿,眼中泪光闪闪,道:“当年我好不容易躲过了皇上派了监视我的眼线,与你母亲私下见了面,我们多年没有见面,一见之下情不自禁的就…后来,你母亲有了你,但那个时候我身边充满了皇帝的人,为子你和你母亲的安危,我不得不打消了将你们母女接在身边的念头,只能在远处看着你们。我和你母亲曾经有过约定,说是这一辈子都不认你,不要让你背上私生女的名声,更不能让你进入皇帝的视线,我们担心他会不择手段的想要置你于死地…”

“父亲,您不要说了!”杨瑞楠扶着泣不成声,已经说不下去的杨穆霖,用一双控诉的眼睛瞪着晏宓儿,道:“父亲之前一直不敢认你,为的是给你一个平安的成长环境,但是父亲无时无刻的不在挂念着你和你的母亲。每逢你们母女的生辰,父亲总会对月遥思…纵使他已经想你们想的要发疯,都不愿意让你们暴露在危险之中。你怎么都不明白父亲的苦心呢?”

“我是铁石心肠,自然是明白不了的!”晏宓儿没有被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给打动,而是冷冷地道:“既然是为了我好,既然约定了一辈子不认我,为什么忽然冒出来打扰我的生活?你们不知道我现在生活的很好,很幸福、很快乐吗?为什么要出现,是为了破坏我的安宁生活还是怎样?”

“你这个不孝…”杨瑞楠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杨穆霖立刻阻拦住她,摇头苦笑道:“楠儿,不准对妹妹大声呵斥,是我对不起她,她无法接受,不能立刻原谅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要在对妹妹这样的话就给我回去!”

“父亲~”杨瑞楠气呼呼的住了口,却被杨穆霖忽然冷下来的神色止住了满腹的委屈(如果他有的话),忿忿的住了口。

“宓儿,其实在我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将有不久于人世的时候就很想认您回身边,但是我没有轻举妄动,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和上官珏成婚,我不想因为你的身世影响你在上官家的地位,更不想因为你的身世给你带来无妄之灾。”杨穆霖不是钟擎风等人,算计了那么多年,自然不容易出现纰漏,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为父的没有想到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肯放过你,皇帝指使太子派来刺客刺杀你,钟贵妃指使钟家过来拉拢你…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我也不想让你一辈子都被蒙蔽,所以就来了。

为父的不奢望你能够立刻接受,只希望你能够了解事实真相,能够在为父的有生之年叫一声父亲…”

“口说无凭,我需要证据!”晏宓儿从来就不是能够被轻易打动的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的又看了一眼仿佛事不关已的晏老爷,而晏老爷忍不住的又后退了一步,手再一次紧紧的捂住了身上的某个地方,呵呵的陪着笑脸…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认了?

二‘你和你母亲一样心思细腻!”杨穆霖一点为难的神色都没有,微微的笑着道:“她也是个凡事需要确凿证据的人!”

晏宓儿一语不发的看着他,等候他的解释和出示证据,而杨穆霖也没有迟疑,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一个首饰盒,里面有一套首饰,微笑着道:“这套首饰是你外祖母当年为你母亲准备的嫁妆,找的是盛京最有名的首饰匠铺打造的,虽然没有内造的那么珍贵,但一般人不一定就能弄得到。你母亲在生了你之后,就将这套首饰派人送给了我,为的就是能够让我有一个念想,更为了在你出嫁的时候,我能够亲手为你戴上这一套首饰…”

那是一套红玉的金饰,一只红玉的古朴手镯上用浮雕的手法雕刻了一只飞翔的凤凰,一对造型优美的飞凤衔玉金耳环,再加上一只飞凤造型的金钗,凤凰口中同样衔了一块红玉,双翅微微颤动,眼珠也镶上了米粒大小的红玉,那是一套晏宓儿极为眼熟的首饰。

“这套首饰你母亲留下来的秦嬷嬷和香菱都不陌生,她们应该都知道这套首饰的含义!”杨穆霖将首饰拿在手里展示给宓儿观看,然后道:“当年我与你母亲会面的时候,香菱随侍在一旁,你也可以问一问她,是不是有那么一回事情!”

“秦嬷嬷和那个香菱我已经让上官迩从莲花庵带过来了!”老祖淡淡地道,杨穆霖昨日就说过这样的一番说辞,那个时候他就派了上官迩将两个人从莲花庵接了过来,但是没有与杨穆霖见过面,而他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将她们安顿好,然后派人好生看管起来而已。

“还请老祖命人将秦嬷嬷和香姨带过来!”晏宓儿心里微微的一沉,难道秦嬷嬷也…她实在是不愿意相信会有那样的事情。

“嗯!”老祖微微一点头,立刻有人会意的出去了,很快,秦嬷嬷和香菱就被人请到了堂上,秦嬷嬷见了杨穆霖三人后怒视一眼,毫不犹疑的站在了晏宓儿身边,而香菱则老老实实的站在堂上,没有靠近任何人,但也没有对任何人有疏远的表现。

“秦嬷嬷,香姨,你们看看杨侯爷手上的东西是否认识!”晏宓儿声音放缓了很多,脸上也带了微笑,她对秦嬷嬷的反应很满意。

“那是晴姑娘的东西!”香菱看了~眼就很肯定的道:“这是当年夫人在盛京的时候专门为晴姑娘打造的,请的是最好的工匠,是专门为晴姑娘出嫁而制的,我见姑娘带过几次。”

“看起来像是晴姑娘的东西!”秦嬷嬷看了一眼,然后道:“姑娘九岁那年,老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一块上好的红玉料子,就用那块料子做了一对手镯,一只给了夫人,另外一只则是为晴姑娘准备的嫁妆。剩下的料子雕了一些玉佩,还在打造的凤钗和耳环上也镶了红玉。姑娘很喜欢,但也就只带过一次,就是在她大婚的时候。杨侯爷这一套看起来倒是很像姑娘所有的那套首饰,但是,老奴相信,这绝对不是姑娘的那套东西!”

杨穆霖微微一笑,道:“这套首饰是雪晴在宓儿刚刚出生不久就让人送给了我,嬷嬷自然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晴姑娘送给你的?”秦嬷嬷冷冷的看着他,道:“姑娘就算是将这东西融了,砸了也绝对不会送给你,何况那个时候,姑娘以为你已经遭了报应,死无全尸了,怎么可能将东西送给你?你还是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坏了晴姑娘的名誉!”

“秦嬷嬷~”香菱脸色难堪的看着秦嬷嬷,诺诺的道:“这套首饰是晴姑娘让我送给王爷的,说是让王爷见物如见人,还说希望有一天,王爷能够亲手将这些东西交给少奶奶…”

“胡说!这绝对不可能!”秦嬷嬷坚定的道:“晴姑娘对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深恶痛绝,离开盛京的时候用了那么多的心思,费了那么多的心血,更在老爷夫人面前发誓,说永远不与这个将他们一家害到那般境地的畜生再有任何的关联。晴姑娘怎么可能与他再有什么联系,又怎么可能将夫人为她准备的东西给这个畜生!一定是你这贱婢受了他的蛊惑,所以才在这里胡乱的说话的!”

“秦嬷嬷,你怎么还不明白呢?”香菱哀叹着道:“晴姑娘将这套首饰交给王爷,为的就是让王爷和少奶奶父女有相认的一天…”

“闭嘴!”秦嬷嬷怒不可遏的训斥着,道:“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你是在污蔑晴姑娘不守妇道,水性杨花!你这是在说大少奶奶出身不清不白,是个人人可以唾弃的私生女儿…香菱,就你这些胡言乱语,就足于将你乱棍打死了!大少奶奶,这等恶奴必须严惩,将她活活打死是最好的办法!”

“秦嬷嬷这是想要怂恿宓儿杀人灭口吗?”杨穆霖没有为香菱求情,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质问着,而秦嬷嬷更被气得眼睛都红了。

“嬷嬷,不要着急!”晏宓儿拍拍秦嬷嬷的手,道:“这位杨侯爷说他身患绝症,希望在临死前认会自己的女儿,也就是我,而他手里的首饰是证据之一,香姨就是证人了。”

“少奶奶,那首饰不足为证!”秦嬷嬷反驳道:“知道那首饰的人可不少,先不说那首饰有可能是找当初给晴姑娘制首饰的人再次仿造的,就算是真的也不见得就能够做什么证据。

香菱在晴姑娘身边侍候了那么多年,她完全有可能在晴姑娘去世的时候,趁着大家都慌乱的时候将东西给藏了起来,一套死物,一个背主的贱婢,能说明什么东西!要说证人,老奴看着晴姑娘出生长大,也悲伤地送晴姑娘离开人世,我最能证明晴姑娘的清白。离开盛京之后,她绝对没有再与眼前这个衣冠禽兽有任何的联系,这个人与钟家的人一样,不过是见到您现在风光了,想要利用您,不同的是,这人用的手段更卑劣,更恶心而已!”

这话说得好!晏宓儿看着秦嬷嬷,心里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一个,她微微一笑,道:“杨侯爷,我想我的怀疑已经被秦嬷嬷说出来了,您的证物和证人不足取信于人,也算是没有用了,不知道杨侯爷还有什么证据没有?”

“我知道秦嬷嬷对我有成见,但是没有想到成见会这么深!”杨穆霖苦笑,然后深深的朝秦嬷嬷一鞠躬,道:“嬷嬷,如果在下昔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请你看在雪晴和宓儿的面子上原谅一些…”

“我呸!”秦嬷嬷一点都不领情的“呸”了一声,道:“你还敢提晴姑娘,你利用晴姑娘掩饰你的狼子野心,害得晴姑娘背上了‘倾国祸水’的名声,让老爷被自己的父亲赶出家族,让晴姑娘一家迫不得已的背井离乡…现在,你还想害晴姑娘唯一的骨肉吗?”

“嬷嬷,他害不到我的!”晏宓儿担忧的看着秦嬷嬷激动的样子,宽慰道:“我是上官家的少奶奶,身后自然有上官家护着,他是不会害到我的。你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秦嬷嬷不愿离开,但是还是被晏宓儿示意的人扶了出去,她离开前不安和关心的眼神让宓儿心里暖暖的,秦嬷嬷中就是没有背叛母亲的信任。

“杨侯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晏宓儿着杨穆霖,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好吧!香菱的话不足以为凭,那么晏老爷的话呢?”杨穆霖一点都不意外秦嬷嬷的表现,秦嬷嬷对钟雪晴一家算是死忠,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够说服她为自己作证,也曾经一再的让香菱找机会除了这个隐患,但不知道是因为香菱办事不力还是因为秦嬷嬷实在是太过小心,难以对付,留下了这个隐患。但是,他的准备是相当充足的,他对晏老爷一拱手,道:“现在就只能请晏老爷说明真相了!”

“宓儿啊,侯爷说的都是真的,你还是听从侯爷的话,认了他吧!”晏老爷干巴巴的看着宓儿,但是当宓儿的眼神专注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却心虚的偏移了眼神。

“您再说一遍!”晏宓儿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的,在她嫁给上官珏的前夕,晏老爷让她感受到了从来就有没有过的父女之情,母亲在信里说他会是自己最坚实的后盾,自己怀着珏儿,吐得晕头转向的时候是他的一封信和夹带的菜谱让自己有了胃口,缓解了强烈的反应…虽然没有与他有更多更亲热的联系,但是她已经相信了母亲说的话,坚信他会是一个好父亲,而现在,他居然让自己相信杨穆霖的话!

“宓儿啊,我知道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情,但是有的时候事情就是会出人意料的!”晏老爷陪着笑脸,晏宓儿这个时候恨不得手上有一根鞭子,能够将他的笑容给扯下来,然后丢在地上狠狠地践踏…

“宓儿现在相信了吗?”杨穆霖很满意晏老爷的说辞,也很满意晏宓儿如遭雷击的神色,脸上还是那副亲切虚伪的笑容,还是那样的善解人意,道:“宓儿还需要什么强有力的证据吗?”

“是啊!是啊!”晏老爷急切的道:“如果宓儿不相信的话可以滴血认亲的!”

滴血认亲都出来了!晏宓儿坚信自己绝对不是杨穆霖的女儿,要不然母亲一定会在信上说明这件事情,要不然自己手上就不会有与杨穆霖展示的、一模一样的红玉首饰,但是晏老爷的话让她的心彻底冰冷,她看着杨稽霖,在深深地看着晏老爷,心里哀戚的道:“母亲,你还是认错人了!”

“宓儿~”晏老爷很有些担心的看着晏宓儿,他眼底的关心一点都没有虚伪的成分,晏宓儿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字一顿的道:“滴血认亲就没有必要了,既然证据确凿,那么,杨侯爷所说的我认了!”

认了?就这么就认了?老祖忍不住的皱紧了眉头,长老们也都吃惊的看着晏宓儿,上官珏更是惊讶的站立起来,都没有想到晏宓儿会这么简单的就认贼作父。

杨穆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晏宓儿比当年的钟雪晴可厉害的太多了,不过好在她就如调查所言,很重情义,终于是松口了,只要她认自己为父,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孝女”

“宓儿~”杨穆霖满脸激动的推开杨瑞楠的搀扶,朝着晏宓儿就要扑过去,当堂就想表演一场父女相拥而泣的戏码,而晏宓儿冷冷的看着他,毫不意外的看着上官珏抢先一步拦住他,珏怎么可能让那么恶心的人碰到自己呢!

“老祖,宓儿想请问老祖一个问题!”晏宓儿很规矩的跪在老祖面前,脸上没有了冷冰的表情,而是换上了庄严肃穆的神色。

“你说吧!”老祖有些意兴阑珊的道,晏宓儿之前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让他很是满意,但是现在…明明有办法回避,为什么她却那么轻易的就承认了呢?

“杨侯爷证据确凿,宓儿不能不认,但是要孝顺一个对宓儿从来就没有经过半点义务、忽然之间冒出来的‘父亲’宓儿实在是腻味和恶心,宓儿宁愿背上不孝之名,也不愿意与这种被秦嬷嬷斥为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有任何的牵连。”晏宓儿十分的认真,而她的问题则让老祖精神一振:“宓儿想请问老祖,如果宓儿不孝与这个‘父亲’的话,上官家是否能够容纳宓儿?”

“宓儿这是什么话!”老祖是什么人,立刻明白宓儿想说什么了,微微一笑,道:“你是珏儿的正室,是上官家的媳妇,在你嫁给珏儿的以后就只是上官家的人,孝顺娘家之人本是应该的事情,但当夫家和娘家不能兼顾的时候,自然是要顾着夫家了!”

晏宓儿微微的露出笑容,道:“那宓儿就放心了!”

“宓儿,你这是什么话!”杨穆霖万万没有想到,都已经顺利的进行到了这个地步,晏宓儿都已经松口认了他,却忽然来个“宁做不孝之人”,要是那样的话,他还有必要认这个“女儿”吗?

“人话!”晏宓儿朝老祖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冷冷地道:“要不然杨侯爷怎么能够听得懂呢?”

“我就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杨穆霖哀伤的道:“什么叫做宁愿不背上不孝之名,也不愿意和为父的有任何牵连…你这样做就不担心伤了老父的心吗?咳咳~”

“要是这样做能够让您伤心的话我会更高兴!”晏宓儿冷淡的看着杨穆霖,道:“不管您的证据是不是很充分,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只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您是为了利用我、利用上官家才冒出来的,我不会让您利用,不管您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是一样。”

“宓儿,你怎么能够这样想呢?”杨穆霖悲痛欲绝的看着晏宓儿,大有晏宓儿再说下去就要被气死的趋势。

见势不妙的杨瑞楠立刻上前扶着杨穆霖,神色严峻的办斥道:“宓儿,你怎么能够对父亲这样说话,你想把父亲给气死啊!还不给父亲认错道歉!”

“要是能够把他就这样气死倒是一件好事!”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杨瑞楠,一点都不客气的道:“我连这个刚刚认了的,父亲,都可以‘忤逆不孝’对你就更不会客气了,你最好还是管好你的嘴巴,不要说什么让我不高兴的话!”

“你…”杨瑞楠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冷冷地道:“如果让你不高兴了,你想怎样?”

“杨小侯爷,虽然说杨侯爷已经被皇室除了名,但是据说除名的只有他一人,你的名字可还在皇室的族谱上啊!”晏宓儿忽然绽颜一笑,犹如百花齐放一般,让杨瑞楠有一种炫目的感觉。

“不错!”杨瑞楠知道这件事情对上官家这样的势力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没有隐瞒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线希望,父亲也不会谋划了十多年,想要利用这对还有利用价值的母女,更不会在知道她已经在上官家站稳脚跟后就发动所有的计划了!

“都说皇家无情,要是杨小侯爷再说井么让我觉得不中听的话,我可是要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皇家无父子,什么又叫做皇家无亲情了!”晏宓儿一点都不含糊的威胁着,话都说到这一个地步了,杨瑞楠就算是个傻子也都明白了。

“宓儿,你…”杨穆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晏宓儿,他心里很是吃惊,她为了秦嬷嬷和香菱甘愿自杀的气度到哪里去了,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的无情了?

“晏老爷没有告诉你我的性格吗?他应该很明白我的性情才是!”晏宓儿冷冷的看着杨穆霖,道:“晏老爷养了我十七年,我都没有对他言听计从过,对你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会有恭敬就怪了,晏老爷你说是不是啊!”

“这个…”晏老爷还是呵呵的陪着笑脸,有些难为情的道:“侯爷莫要见怪,宓儿从小就和我不亲近,对我自然也就没有多少的尊敬了。这一点,香菱姑娘很清楚,想必她和您已经说过了,所以我就没多加说明了…”

杨穆霖恨不得一把掐死眼前的这个胖子,但是他不能那么做,只是微微苦笑着道:“宓儿,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够用他来比较呢?”

“我一直以为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晏宓儿直接将杨穆霖的话给堵死了,冷冷地道:“就算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你是,那又怎么样?他起码养育了我,而你呢?除了在应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应该消失的时候却又出现之外,还做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