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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油的态度

华楠怒吼一声,双掌齐出,朝小沐窜去。小沐半躺在那湖边草地上,眼见他扑上来,竟一动不动。我与焦默看在眼中,只恨自己没有武功在身,急得同声大叫:“不要啊!”

千钧一发之际,身边突然人影一闪,迅速扑向华楠身后。华楠全力攻击,又怎会料到身后有人。在他的掌离小沐的面庞不足半米距离之处,身形猛地一顿,腿猛地被人抱住,生生拖了下来。我大张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趴在地上死死抱住华楠双脚的人,竟是杰森!他一直安静的呆在我身边扶着焦默,同我一起看着他们的打斗对话,没有多过半句嘴,这时居然会冲出去阻止华楠伤害小沐,这傻瓜不要命了么?

华楠气的回过身来,口中喝道:“滚开!”抬手便欲拍向杰森脑袋,我骇极狂叫:“华楠!”

那手顿了一顿,华楠听见我叫他名字,斜眼瞄向我的方向,阴恻恻地一笑:“你倒是认识我了。”我踉跄着冲了过去,拉住杰森的胳膊,将他拖起,全身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语不成句道:“你…你不…你不能乱杀人…你不能这么做!”

华楠鼻中冷哼:“挡我报仇者只管来送死!”

杰森皱着眉头,拍了拍身上的土,向华楠道:“这位先生,你没有弄清楚真相就要伤害别人是不对的,沐先生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你们之间有误会,彼此更应该沟通,也许,事情的真实情况并非你想的那样。”

华楠眯起眼睛看着杰森道:“你知不知什么叫盲犬乱吠?”

杰森不懂,茫然眨了眼睛看我,我听得这话蓦地愤怒了,盲犬乱吠!好生劝他,他竟侮辱杰森!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这口气,搀住杰森的胳膊向后退了两步,张口便道:“你长了双眼睛却辨不得是非,长了对耳朵却听不进良言,盲犬自是有一只,但绝不是我朋友!”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了,这样流利的辩驳之词是我谢三毛说出来的么?焦默在一旁嘶声叫道:“说的对!”

华楠眼中阴狠更甚之前,我瞧着他的神色,攥住杰森后腰的衣服将身子拼命的后缩,他…他不会连我们也不放过吧?此时小沐已从地上起身,面色苍白,嘴唇无一丝血色,手还捂着胸口,看来受伤不轻,他咳了两声轻道:“华楠,你不可伤我朋友,若你有气,只管朝我发了便是!”

华楠回身望向小沐,冷笑道:“我没有气,我只有恨!不管怎样,你对不起我姐在先,今日就休想脱身!”

小沐苦笑道:“若你执意认为我对不起梅儿,我也不再争辩,若你执意要与我动手,我也只好奉陪,不过,你能否告知我梅儿现在何处?”

华楠没有答话,伸手撕开了身上的女服,里面果然穿着黑色劲装,再将头上绾发的簪子拔掉,黑发长披而下,他没有如清朝普通人一样剃头,仍保留着明时满发,想是与他师傅在一起生活影响所至,更为他易容改装提供了方便。口中冷道:“你不会再有命见到她!”

他预备正式开打了,我看着他的动作,只感觉又害怕又无奈,害怕的是小沐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他,见他出手之快,力度之大便知他是抱了拼命的态度来的,无奈的是以我和杰森焦默的能力想阻止他是不可能的,小沐若是冤枉又何必一味忍让,只会让他更以为小沐心虚愧疚。

小沐从腰间拔出了佩剑,剑尖指地,轻声道:“来吧。”

月光湖畔,静旎夜景已完全被萧煞之气笼罩,风吹发动,一黑一白二人剑掌对恃,我与杰森早已退到一边,不敢再发一言,他们是必要打了么?我的腿脚发软,额上已渗出了汗。

华楠不看小沐,手缓缓抬至胸前,右脚一顿,即刻就要飞扑上前。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了急促马蹄奔踏的声音,我抬眼一望,西侧正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转瞬就奔到了我们跟前。马上之人正是吴狮子,他翻身下马,立刻大叫起来:“莫动手!小公爷,我找到了华兰!”

华楠神色大变,怒吼道:“你对我姐做了什么?”

吴狮子哇呀呀摇头:“不知好歹的小子!小公爷从未做过对不起你华家之事,还让我去寻你姐好生照顾,你竟想伤害他!”

小沐忙问狮子:“你如何找到,她现在哪里?”

狮子道:“在华家老宅找到的,我已将她接回府中。”

华楠爆喝一声,愤怒扑向狮子,“想要挟我?快将我姐放了!”

狮子抬手挡了他两招,晃着脑袋道:“你…你你个混蛋透顶的小贼,好心当成驴肝肺!”

小沐飞身拦在他二人中间,对华楠高声道:“勿再纠缠,我只想好好照顾梅儿,你若不信,可与我们一同回府,若我有伤害你姐姐,便任你杀剐!”

华楠停下身形,咬牙切齿道:“好!我现在就与你一起去,如果你不放我姐,我拼死也要掀了你沐王府!”

听到他的这句话,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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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轻功的轻功,骑马的骑马,待我与杰森走路回到府里,夜已深了,我累得不想动,但又忍不住想去看看那惹了风波的华兰究竟是何模样,杰森看完了比武,却对这恩怨之事不太感兴趣,我便与他道了晚安,自己去了正厅。

厅里灯火通明,只有四人。小沐、吴狮子、华楠,还有…华兰。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过沟通,目前的气氛看来,还比较和平,没有要再打架的迹象。

她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穿了件深蓝色褂裙,垂着脑袋,一言不发。我乍看她时就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她的头发居然和我一般长短,无法束髻,只好披散在耳朵两侧,可我是剪就成的这个清汤挂面头,而她的头发…却像是被人恶意破坏过,长短参差不齐,豁豁缺缺,发梢还有被烧焦的痕迹。那西安府通缉画像上的头发就是这样,小沐说过一枝梅便是华楠,难不成那受害丙见过的女子是她?

此刻小沐就蹲在她腿边,不住柔声道:“梅儿,梅儿?”

华兰听得他唤,将头埋得更低,头发全数披散在脸前。华楠状似非常不耐烦,一把扯起他姐道:“你是不是糊涂了?”

华兰被他拽得斜起身子,头发向后甩去,露出面容,也让我看见了个真切。除了下巴更尖之外,她的眉眼竟与华楠长得一模一样!这张脸,我一点也不陌生,第一次见到华楠时,他就是扮成这副模样,华兰的左脸,正是有那一块火烫刀剐般的伤痕。他们两人,莫不是龙凤双生子么?

华兰眼神惊怕,嘴里嗫嚅的发出声音,不晓得在说什么。

小沐忙扶住华兰,对华楠道:“莫扯她,你稍安勿躁,且坐下来听我解释。”

华楠哼了一声:“我姐现在神志不清,刚刚说的话不能做数!我们现在就走,你莫想脱开责任!”

吴狮子叫:“哇呀呀,你这个混蛋,华兰都说不关小公爷的事了,你还要纠缠!”

华楠怒道:“就算你没有悔婚,但你对我姐照顾不周,害她成了这样,这帐我要和你怎么算?”

小沐低道:“不错,我确有责任,那时只顾想着与吴三桂周旋,忽略了梅儿,她不告而别之后,我心急如焚,数度寻她未果,却不知她…她竟变成这般模样…”小沐说着便有些激动起来:“你怨的对,若不是我的忽略,若不是我没有好好照顾她,梅儿绝不会变成这样!”

他抬眼诚恳看向华楠道:“所以,请你们留下来,好好为梅儿治病,让她过些安稳的日子好么?”

华楠默然不语,双手抱臂,死死盯住小沐,半晌道:“若你要我原谅你,倒也并不难,只要…”

“只要什么?”狮子耐不住问出口来。

华楠冷笑一声:“只要你沐剑声遵守诺言,继续婚约娶了她!”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顿时凝滞。小沐沉默了,狮子头不摇了,我也惊住了,娶她么?让小沐娶华兰么?

没人说话,华楠身周的怒意再次升腾,脸上黑气越聚越浓,眼见就要爆发。一直垂着脑袋的华兰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华楠身边说了声:“阿楠走吧,莫再丢人了。”

她的声音很低很沙哑,但此刻夜静,厅内又无人说话,所以听得清清楚楚,华楠暴怒向她道:“丢人?那你又为何三番两次想要重回沐家?”

华兰不再说话,拉着华楠的手扯了两下,发现拽不动他,索性松了手,自己向厅外走去。

小沐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双手紧扶她的肩膀,轻声道:“莫要再走了,梅儿,你留下来罢,我娶你!”

华楠脸上神色蓦然放了松,老狮子皱起了浓眉,我呆如木鸡…难道这…这才是原本的剧情?他要娶的人是她?

华兰猛地抬头看向小沐,啜泣出声,口中乱道:“不不不,我…我不是要来逼你,是…是我对不起你…阿楠…我没与他说清楚,你莫怪他,我…我这就走…”

小沐摇了摇头,脸上的苦涩浓郁:“梅儿,不是你逼我,你本就该是我的妻。”

华兰惊惧的挣开小沐的手,后退几步叫道:“不不…我不是…我的脸…阿楠!”

华楠上前揽住她,无奈道:“今日暂不提了,我们先走。”

小沐仍拦住他们:“你们不能再回老宅,那处已荒了多年不能住人,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

华楠不语,华兰拼命摇头,小沐又道:“梅儿需要一个好大夫。”

终于,该走的都走了,由头至尾没人理我,我躲在旁边看了这由误会引起的一出戏,虽然其中的前因曲折我没弄明白,但结尾我却是看懂了,那就是华家姐弟将留在王府,小沐决定履行诺言娶了有婚约在先的姑娘,而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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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沐忙着为华家姐弟安排住处去了,吴狮子没走,坐在厅里不住的唉声叹气,一杯接一杯的喝茶。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也倒了一杯茶自饮起来。我细细的体味了一下内心的感受,好象没有什么痛苦不堪撕心裂肺又或者嫉妒愤恨的感觉,小沐要娶别的姑娘,我竟接受的很自然,不难过的原因,恐怕是…我还没爱上他。暗恋的火花还在磨着石头的阶段,已经被大雨浇泡汤了。

“谢姑娘,不去休息吗?”狮子开口与我说话。

我忙放下茶杯:“哦,一会儿就去。”

狮子点点头,又斟了一杯茶,却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犹豫又犹豫还是开口问道:“吴大叔,这个…这个华家和王府以前就是认识的么?”

狮子叹道:“是啊,许多年前沐王爷与华公是故友。往昔逝经年,今日竟…”

我暗示狮子:“原来是世交,不晓得华楠与沐公子又怎会如此生分,还要与他动手。”

狮子瞄我一眼,道:“谢姑娘有兴趣?”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本来我是不便打听这些私事,不过在西安府被误认,遭了华楠挟持,今日又看到这番情景,实在耐不住好奇了。”

狮子抿口茶水,道:“其实也并无出奇之处,于谢姑娘说说也无妨。”

我忙放下茶杯,专注了神情,恭听狮子叙述往事。

“当年,蒙自州土司沙定洲造反,迫使王爷离开云南,避难于西安府华家,我也一直随其左右。华公云桥是个好人,不仅收留王爷,还冒死替王爷送了多次书信,他二人于那时便成了生死之交。等来援兵后王爷大举反攻,灭了贼子,重振了沐王府的声势,王爷不忘华公救命之恩,邀其全家迁来云南居住,彼此走动照应也更方便。王妃与华夫人多时相处早成密友,还未有喜,便定好了婚约。”

“后来国运风云突变,吴三桂逆贼引满人入关,毁了我大明江山,吴三桂在缅迫杀永历皇帝时,王爷也不幸遇难,那时小公爷才将将三岁,小郡主还未出生。吴三桂这个狗贼,当千诛万剐也不解我心头之恨!”狮子提起吴三桂的弑主之仇就愤怒不已。

“华公听闻王爷罹难消息,痛哭不已,为王爷写了一篇悼念之文,未曾想这悼文在十二年之后,竟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收去告了官,说华公有反清复明之心,鞑子皇帝不辩是非,不问原因,竟直接判了华公抄家砍头。那时正有多人觊觎沐王府宝地,上书皇帝欲灭王府,王府那时情势危急自身难保,也无法顾及华家,华夫人将十三岁的华兰送到府中,托王妃照顾,自己回到华宅自杀殉夫而去。而华楠,却始终不知去向,直到最近方知他原是拜在了九难门下。”

狮子长叹一声:“唉,小公爷与华兰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甚厚,王妃临终也亲口定下了他们的亲事,孰料两年前,华兰竟不告而别,小公爷派人大江南北的寻她也未寻到,直到今日她才出现,那华楠竟说小公爷悔其姐婚约,简直是一派胡言,只有我知道,小公爷他一直对华兰有心,华兰出走,他…他心里苦啊。”

听到这里,我在慨叹之余终于有了浅浅的心酸,原来小沐心里是早有爱人了,见他今天对华兰紧张的表现,瞎子也能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一定是深厚的。幸亏我发现的早,不然还一味的向他赠送好感,恐怕是半分回报也得不到的。初恋…暗恋…我还是一样的倒霉。惆怅不是没有,好男人总是别人的,做为谢三毛这个名字的持有人,我应该将自知之明时刻挂在心中,端正打酱油的心态,才能避免自己受到伤害。

不过,小沐这样好的男人,华兰又为何要离他而去呢?

我开口再问:“吴大叔您可知华兰为何出走?”

狮子摇头:“不知,她走后两年再无消息,西安府我们也多次去寻过,谁也不曾想到竟被卖入了青楼。想是遭了歹人相骗。唉!”

华兰脸上的伤疤,烧焦的头发,黯然的神色,都表明了她这两年过得是什么日子,青楼勾栏院,弱女徒余泪,那个地方不是人呆的。

狮子又道:“华楠在西安府中伤了那么多人性命,小公爷道其定是为华兰报仇,不过究竟她遭遇何事,我们却不得而知了。”

遭遇何事?联想前后也不难猜出,华楠杀人必断其子孙根,必破坏其面容,这些人想必都对华兰做过恶事罢。只是他如何寻到华兰,那强奸…又到底是谁干的?

阿默的心思

对于这个年代,我只是个过客,这种心理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虽然有的时候会和杰森开开玩笑,说些永远留下来的话,那终究不过是玩笑罢了。

我幻想着自己能走上穿越定律之路,先遇见美男,再被美男爱上,最后收获美男,事实证明这个定律不是适用于所有穿越女的,尤其是叫谢三毛的穿越女。于是我郁闷了,几天精神不振,倒并不完全是因为小沐的心有所属,而是忽然觉得穿越之旅没意思起来,我不想出门看风景,在现代能看的山能游的水更多;不想品尝美食,在现代能吃到品种的更丰富;更不想遭遇离奇古怪的经历,没有那个胆子和智慧去应付。说到底,我的心思只有一个,找对象!听起来无耻了些,不过却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神仙欺骗了我,他说我会在这古代嫁出去,可我的最佳人选已经被人占了先,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又帅又善良的男人等着我?

其实也不是没有,又帅又善良的男人确实有一个,只不过从他身上更加验证了一句名言: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况且他是不是真爱我还不可定论,我宁愿相信他是闹着玩的,因为我不但接受不了和一个外国人谈恋爱,更接受不了穿越到古代来还和一个现代外国人谈恋爱。

此刻这个男人就坐在我的侧面,不时拿眼睛瞅瞅我,用一根自备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昨日他与我出去添置了几套衣服鞋子,一件白缎印花的,一件淡紫纯色的都是他为我挑的,清朝服饰与唐宋时期的服装不能相比,长裙罗裾是没有的,夏季便是这宽袖窄衫,冬季便是方袍加身,想穿出美感,除了自身条件外,还得靠衣服的颜色和花型。不能否认杰森很有眼光,至少我穿上那紫衫再从镜中看自己,真是多了几分古典的韵味。不戴眼镜已经很久了,头发也在慢慢的长长,虽然不能绾出好看的发型,至少可以梳的利落不再碎发零乱,我没有发现自己变成李嘉欣,当然也没有变得更丑,脸颊似乎瘦削了些,皮肤好象细白了些,这许是早睡早起,与花为伴的功劳。

“三三,你如果累了就告诉我。”

我站在牡丹园一处亭内,一手扶着亭柱,一手轻举胸前,眼睛眺望着远方,亭下流水潺潺,亭外花草遍开,紫衣美人配美景,若是有照相机,定能拍出好作品。可惜,杰森的DV电池已经被他挥霍光了,好不容易我来了兴致想拍张照,却无机器可用,杰森从大包里拿出笔,提议由他来给我画一张像,于是我就摆好了造型任他落笔,半小时该有了吧,他没画完,我只好还挺着,手举的已经有些酸了。

“谢姑娘,杰森公子。”小沐的声音,他进了亭子。

我忙放下胳膊招呼道:“沐公子。”

转过身一瞧,小沐不是一人,他身边还站了华楠。

这几日我几乎没有见过他,与他姐姐一样,吃住都有人伺候到了楼院里,根本不来饭厅用餐,更难得见他与小沐一同出现。今日他仍穿了黑衫,周身罩着阴凉气场。五官…透着一股妖美之气,没有疤痕的脸确实非常漂亮,星眉狐目,麟鼻红唇,皮肤白润光泽,与小沐站在一起,眉眼气质正是阳光配暗黑,完全南辕北辙,却都能打上十分,真真一双绝色美男。略微可惜的是华楠的这张脸雌雄莫辨,眼波淡扫而过,媚意不露自显,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了来,早先听长辈说过,男生女相的人,未必能享天年之福。这华家一对龙凤双生偏不凑巧让男孩子随了姑娘的相貌。

我吭哧了一阵,还是叫道:“华…华公子。”在他光辉的复仇史里,我被迫当了一次受害人,没有命根子让他切,不过也遭了次牢狱之灾,差点吓掉了魂,之后又对杰森不敬,还想动手伤人。我实在不想理他,不想靠近他,可此人现已成了我们米饭班主的小舅子,不管怎样,不打招呼总是不对的。

华楠眼光根本没有看我,一直落在亭外,鼻中哼了一声,算做答应。我心里嗤鼻,这人实在太没礼貌了,九难不是很严厉的一个人吗?怎么教出这么个徒弟。

杰森起身向他们点头,随即献宝似的举起手中的画纸递到小沐面前:“沐先生,你看三三是不是很漂亮?”

小沐接过画纸一瞧,立刻抿嘴笑了:“杰森公子好画功,画的是谢姑娘?真的如仙人般美丽。”

我还没看到那画,听到小沐赞扬也知杰森一定把我美化了不少,顿时羞红了脸,仙人般美丽,我能与神仙挂上钩吗?

华楠状似无意的偏了下头,看了一眼画纸,立刻嗤笑道:“沐剑声你倒是会夸人,可笑!”

小沐满脸无奈,杰森不明所以,我有些恼怒,可笑?我认识你吗,干吗要损我?你才真的可笑!

不去理他的难听话,我开心对小沐道:“给我看看。”

小沐将画纸递到我手里,我满怀期待的低头一瞅,惊地一屁股坐倒石凳上,这…杰森给我画的,是个背面?

我抖抖画纸,结巴道:“杰森…我…我要你给我画张像留念,你…”

杰森道:“不好看吗?我觉得很漂亮。”

我气:“你能认出这画上的人是谁吗?”

“是你啊,还能是谁?”

“背面你也能认出来?”

杰森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脸色铁青了,笑道:“不是背面啊,是侧面,三三你站的位置就是侧面对我啊。”

华楠在一边毫无顾忌的张狂大笑起来,笑得仰着脑袋甚是夸张,小沐尴尬的咳嗽掩饰。

我无语了,画中的景色画的倒很象样,亭外一花一草的纹路都描得那样清晰仔细,就是…画中人手扶亭柱侧身站着,没有五官,只有脸侧一个轮廓,你可以把她当做李嘉欣,可以当做七仙女,当然也可以当做谢三毛,反正你也看不出那到底是谁!

我将画纸折了几折,塞进了袖子,面无表情对杰森道:“谢谢你为我画画。”

杰森疑惑:“三三你不喜欢吗?不然你正面对我,我再为你画一张?”

我摇头:“不了,你也累了,改日有空再画好了。”我可没那力气再僵住半小时。

小沐向我笑道:“谢姑娘,你的头发长了不少。”

我摸摸脑后的小揪揪道:“是啊,心里无事,头发长的就是快。”

小沐笑道:“很快就可以挽成髻了。”

一丝酸意又冒出心尖,怀里还放着他送的玉兰簪子,勉强笑道:“到时便能用那簪子绾住了。”

小沐接道:“那时只道你散发不便,随意为你买了一支簪,不晓得合不合你心意。”

我忙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华楠在一边抱臂冷眼看着我俩,突然打断对话冲小沐道:“你这王府里倒也有几分景色可看。”

小沐道:“你若有兴趣,我带你多看几处,挑见喜欢的地方尽可随意住去。”

华楠冷笑道:“我住哪里都无所谓,关键是你打算何时娶我姐过门?”

小沐默然,神色似乎瞬间颓丧,缓缓坐下道:“非我不愿,可梅儿她总是放不下过往心结。”他抬起头望向华楠:“你知不知道究竟是何人骗了她?”

华楠眯起眼睛,我发现他很喜欢做这个表情,很阴险的,貌似准备算计人的表情。他淡淡说道:“她不说我又怎会知道?残害她的那几人也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迫她说出。”

小沐叹道:“你又何必伤那么多人性命,西安府被你搅的天翻地覆,百姓日日惶惶,唉!”

华楠眼中升腾起不快:“那你的意思是,即便你知晓了何人害我姐,也不会替她报仇?”

小沐道:“我绝非此意,只是梅儿身体大恙,若是我,定要先为她治病,再谈报仇之事不晚。”

华楠冷哼一声:“病自然要治,仇也一定要报,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我真应该将他们全部剁了喂狗!”

杰森在一边静听着他们的说话,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对着华楠道:“一枝梅原来是你!”

华楠看也不看他一眼,口道:“是我如何?”

杰森奇怪道:“我想问你,你是怎么奸杀男子的?”

我猛咳一声,用手捂住嘴巴,轻轻将身子转向外侧。华楠碰上直接的老外,我看他怎么回答。

“哼!”他又冷哼,却没有下文。

杰森又道:“华先生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吗?”

华楠道:“我为何要答?”

“因为你杀了人,导致三三被错认关进了牢房,在法庭上受审,被强迫验身,也被很多人误会,我觉得她也是这个案子受害人,既然真凶是你,我们有必要知道案情的真相。”

杰森啊,你怎么不去当律师的,我觉得你当律师比当建筑师来的合适。验身可没人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华楠嗤笑:“你们被抓是那太守有眼无珠,关我何事?”

杰森道:“这个我们不怪,不过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奸杀男子的。”

华楠站起身来一甩袖子:“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语毕便出了亭子,走过我身边,竟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与杰森面面相觑,脾气好大的家伙,杀了人还跟有理似的。

小沐叹气道:“莫问他了,他不愿提及此事,也是为了照顾梅儿的情绪。”

杰森耸耸肩膀道:“我只是好奇,他不想说我也没所谓,只是他随意伤害人的生命是不对的,应该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