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小叔去巴黎时就不能好好的给他打个电话呢。

他也恼自己的没用,凌家现在就剩下他一个大男人,凌家那么大家用却让七十多岁的爷爷亲自出去顶着、扛着,他一点用都派不是,永远都只能站在背后被人保护,他真的没用…好没用…。

傅青槐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他苍白的身影倒映在橘色的地板上,压抑的哭声抽噎,闷闷的回荡。

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安慰,自己的心似乎也不会比他好多少。

她之前是很恨凌牧潇,她就等着他回来把婚离了,可没想到他却出了意外,甚至有可能会再也回不来了。

一个人的生命就真的那么脆弱吗,他们相恋一年多,结婚三个月,夫妻一场,曾经爱到极致…。

她悲哀伤心的转身,回到卧室里,看到两人的结婚照,他抱着她微笑,终于泪流了满面。

早上起来,她发现自己的眼睛是肿的,陶梨打电话过来问道:“凌牧潇有音讯了吗”?

“警察还在继续打捞”,傅青槐呆呆的看着墙上的电视机说。

“啊!那不是…”,陶梨嘎然止声。

“可能…真的不在了吧”,傅青槐声音低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桃子,你说人的生命怎么会那么脆弱呢”。

陶梨叹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再看看吧,凌家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你不会想留下来陪他们共度难关吧”?陶梨说道:“你都是要和凌牧潇要离婚的人了,何况之前他的家人还那样待你,难不成因为凌牧潇的失踪他们会对你不一样点,你别傻了”。

“桃子,不管怎么说他和我始终是夫妻一场,我已经不想再去计较那些了”。

“我只能说,你真傻”。

结束了这场短暂的谈话,傅青槐似乎连胸口的肋骨也隐隐感觉作疼。

梳洗完后带上门出来时,隔壁的房间有不愉快的争执声传来,她走近些,是凌音雨的声音,“…爸去了北京,这个时候只有谦瑞才坐得住公司,他您不派他上还能指望谁”。

“不是还有茂沣吗,他已经成年了,让他去…”。

“妈,您在开玩笑嘛,茂沣他才十九岁,他学的也不是管理的专业,再过半个月又要开学了,你让他去追女孩子、去玩还行,让他管理公司不是在儿戏吗”,凌音雨激动的道:“我知道您嫌谦瑞是外人,可他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女婿,矜矜业业的为凌家工作了这么多年,难道您还怕他抢走凌家的家业不成”。

“不是妈不信他,而是你爸当年订下的规矩不能放权给外姓人”,凌老太太微弱的却不失严厉的说。

“现在是非常情况,您认为公司的那群股东会信任一个十九岁未经世事的学生吗”。

“音雨,我才醒来,你就急着让你丈夫坐上代理总裁的位置,你弟弟才出事多久啊,你也不怕我和你爸寒了心”,凌老太太哑声怒斥,“我告诉你,意大利那边必须去个人,那个人就是高谦瑞,直到牧潇的事确定下来,就算是死也要见尸”。

老人家说的似乎很激动,里面只听凌茂沣不停的安抚声,“奶奶,您冷静点,我听您的,我会看好公司的”。

“好啦,妈,我不说了,我这也是担心公司…”。

傅青槐没再听下去,悄悄走下楼,过了五六分钟,凌茂沣和凌音雨相继从楼上走下来,一个是俊秀白皙的脸蜡黄憔悴,眼睛下面浓浓的黑眼圈,里面满眼血丝,充斥着茫然。

而凌音雨则是一脸的烦躁和不甘,看到傅青槐时冷冷的甩过一句话:“你怎么还在这,现在牧潇都不在了还留在我们凌家干什么,等着分财产啊”。

“小姑…”,凌茂沣皱眉沉声,“不许你胡说,小叔他肯定会没事的”。

“你就护着她吧,反正现在在你心里就只有这个小婶了,我这小姑早不被你当回事了”,凌音雨气呼呼的说完后就走了。

凌茂沣望着大门口,脸上掠过丝疲惫,傅青槐看着他,这个曾经充满朝气阳光的少年好像在几日之间快速的枯萎,她知道他前几天去欧洲那边,时差颠倒,估计晚上也是很少睡觉的,一大早起来还得面对这么多糟糕的事情。

凌老爷子不在,让他一个人扛起整间大公司换谁都会害怕。

“小少爷,你先坐下,吃点早餐吧”,张婶把早餐端上来,心疼的说,“你可不能倒啊,老太太和老爷子就剩您一个宝贝孙子了啊”。“张婶,我真的不行”,凌茂沣无精打采的坐下,咬了口煎鸡蛋,食之无味,“我做不来的,我从来没接触过工作上的事…”。

张婶复杂的看了眼傅青槐,见对方只低头吃早餐,才小声劝道:“小少爷,这些话您可不能跟老太太和老爷子说,免得让他们更担心失望,你那小姑夫妻俩觊觎公司很久了,现在你小叔出了事,你小姑只想着把你姑父扶上去继承凌家的家业,以前就为了这事私下吵过几回,只是你不知道,你以为等你真的长大了还能拿得回凌氏吗,老太太和老爷子早就看透了这点,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让你去公司”。

凌茂沣呆了呆,他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不却不知这样的和睦下是家人辛辛苦苦给自己营造的一个良好环境。

原来活的最轻松的一直是他。

傅青槐突然有点疼惜他了,他毕竟还那么小,不谙世事,大学本该是最轻松自在的时候,却不得不面对公司、家庭的事上。

唇齿微微蠕动,外面忽然传来汽车声。

张婶往外看了看,“呀,是陈秘书来了”。

凌茂沣立刻四口做两口将面条给狼吞虎咽了,上楼换了身稍微正式的长裤衬衫和陈秘书一道离开了。

听到车子远去的声音,傅青槐才把手里的筷子搁下,张婶拿着电话的线朝她小声道:“老爷的电话,让您接”。

她愣了愣,起身过去,接过,“爸…有事吗”。

“哎,青槐”,凌旭的音色苍老,“早上走的太急,本来想跟你聊聊的,昨晚你妈说的话别放心里去,她也是伤心过度了,毕竟她已经失去两个儿子了”。

后悔爱过你

-1617:11:273126

“嗯,我能理解”,傅青槐低声说。

“能理解就好”,凌旭继续道:“我现在人在北京,大概要忙上三四天来回来,总公司里面的事都交由了茂沣负责,这孩子从前没受过什么挫折,心思单纯,承受能力不强,我知道他一直都很信任你这个小婶,希望这阵子能多多鼓励鼓励他”。

“好”,傅青槐也猜到了些许,凌旭果然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给她的,不过她想凌茂沣还需要她的鼓励吗。

从他回来到今天,在凌家见过好几次面,也没见他单独看过一眼自己。

酒店那次恐怕早厌恶了自己吧妍。

唉,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该想的应该是凌牧潇的事…。

入了夜,三菜两汤铺张在餐桌上,张婶挂掉电话,回头说道:“陈秘书来电说,小少爷晚上陪李经理他们吃饭,会晚点回来”筱。

凌老太太颔首,一张老脸在几日之间好像老到了八十多岁,傅青槐心生怜悯,起身为她盛了碗汤。

凌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本就悲伤过度的心情更加没了胃口吃饭,只勉强吃了两口便将碗重重一放,拄着拐杖上楼去了。

傅青槐一个人平静的吃完饭,又把碗收拾洗干净了。

到了深夜十一点多钟,花园外传来车声,她起身,就见陈秘书扶着醉醺醺的凌茂沣从外面走进来,满身酒气,站都站不稳。

凌老太太听到动静也下了楼,见状,着急心疼的问:“陈秘书,不是出去吃饭吗,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唉,今天是小少爷第一次去公司主持会议,那群股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嘴上笑呵呵的,到了晚上吃饭时一个接一个的敬小少爷,他也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应酬,后来又去KTV,才会醉成这样,他们就是存心想看小少爷出洋相”,陈秘书沉沉的说。

“赵董和徐董也都没帮他吗”?凌老太太气呼呼的问。

“徐董还是说了两句话,但是赵董不但没帮忙,反而在旁边凑热闹…”。

“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想牧潇在的时候,对他们个个照顾有加,现在有难了就只顾着自己利益了”,凌老太太气的直抖拐杖,张婶怕她站不稳,连连为她顺气。

“你别管我,你快帮着陈秘书扶沣儿上楼,替他换掉衣服擦擦身子”,凌老太太推开她,担忧的指着孙子。

傅青槐在一边看着陈秘书扶着凌茂沣回房,她在门口看到凌茂沣吐得满地都是,秀气俊美的脸皱的紧紧,十分痛苦,那一声一声作呕声牵的人心里紧紧的。

不一会儿,满房的酒气,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张婶开了空调,又帮他换了身睡衣,他这才舒适些,眉头稍颀,脑袋深陷在被窝里,鼻子、嘴唇都是红彤彤的,额前的刘海盖住额头,睡梦中像个忧伤的孩子。

张婶叹了口气,准备离开时才发现傅青槐还站在房间里,她愕然劝道:“傅小姐,很晚了,你也回房早点睡吧”。

傅青槐伫立了会儿后缓缓点了点头。

翌日,她七点钟就起来了,正好碰上张婶端着醒酒汤上楼。

“给我吧,你去做早餐”,傅青槐心中一动,脱口道。

张婶怔了怔,随即欣慰的递给她。

傅青槐敲门进去时,凌茂沣正赤着上身背对她坐在床边上,光脚踩在毛地毯上,背脊微弯,双手撑在茂密的短发里,背部肌肤细腻如美玉。

她看的一怔,听他沙哑虚弱的道:“张婶,我好累哦,昨天虽然只做了一天,可我发现我真的做不来,昨天开会他们说的好多话我都听不明白,我好像也说错了很多话,大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很厉害,直到昨天进了公司我才发现自己其实好差劲…”。

“无论是谁才去一个新的陌生环境都会这样,何况你才出学校进的是一个跨国集团,里面的人诡秘多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疲于应付”,傅青槐轻启喉咙。

不该出现的女声将他惊得立刻站起来,错愕的看着背后安静站立的女人,她宛若黑曜石的温柔瞳孔一下子撞入他的视线,让他昏昏沉沉的脑袋激灵的被敲了一棒似得。

自从那次在她公寓里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视着对方。

她脚穿凉拖鞋,露出白皙的小脚趾,下身七分长贴身牛仔裤,上身白色的镂空小罩衫,平时总戴着的古板眼镜也取下来了,带上了隐形眼镜,他发现她最近一日比一日出落的好看了,是因为和明添谈恋爱了吗。

清晨的空气中很安静,半响,凌茂沣才收回自己的思绪,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汤上,“你是来送汤的吗,放边上吧,我换好衣服就下去”。

说完,他走到衣柜前,“哗”的将柜门一腿,露出里面一排排夏装,苦恼的皱眉。

傅青槐放下碗,走过去,眼尖的取出里面一件白色碎花衬衣,“穿这件吧,下身配深蓝色九分长裤”。

他看了阵,嘴唇里冷冷的丢出一句话,“不喜欢”。

然后另外取出了一身衣服走进了更衣室。

她苦笑,重新将衣服挂回去,忽然想起了那次他和佟静在商场替自己选买了件衣服,他期盼着自己能穿上,可是自己当时的表情和他现在差不多。

她突然能理解他当时的感受了,看来,他果真是讨厌上她了,只是才发现,原来当曾经那个温柔亲切的大男孩冷漠的看待她时,会那么的不舒服…。

八点左右,陈秘书像昨日一样来接他时,傅青槐才在客厅里说道:“今天让我和茂沣一快去公司吧,毕竟我也还是牧潇的妻子”。

“你”?凌老太太惊讶的拧眉望向陈秘书,见对方沉吟许久后轻轻颔首,才应允了,“也好,那你就去看看吧”。

“不行”,凌茂沣却是激烈反对。

“为什么”?凌老太太不解的视线扫了他一眼后,柔声笑道:“你昨天不是说自己不行吗,有个人帮帮你还不好”。

“她也什么都不懂,根本帮不到我”,凌茂沣连早餐也不吃了,唇抿的如同刀一样锋利的往外走。

傅青槐跟着走了出去,坐到了奔驰的前排。

凌茂沣见状情绪激动的道:“我说过不用你去”。

傅青槐被他脸上的厌色震得心冷了冷,“公司就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是你小叔的妻子难道连去自己丈夫公司的权利都没有嘛”。

“还没离婚就跟外面的男人在外面鬼混,你还有把自己当成我小叔的妻子吗,你不配”,凌茂沣冷怒着眼,那张漂亮的唇齿里吐出来的字最是无情。

傅青槐手心一僵,轻轻扯唇,“你不就是恨我跟明添鬼混却没有接受你的感情吗”。

“你胡说”,凌茂沣唰的从皮椅里坐起来,搁在席上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表情也是慌乱的,“总之你在明添家里过夜是事实”。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知道”,傅青槐冷冷道:“你也没有资格说我,你自己问问你趁我喝醉了酒的时候又做了什么”。

凌茂沣精致的脸色倏然惨白,薄唇困难的张了张,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他痛苦的垂首抱住自己的头,“对,我是无耻,我不但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还为了一个不值得我喜欢的人和小叔翻脸吵架,我对不起小叔,我禽兽不如,狼心狗肺”。

傅青槐眸子里的温度转黯,心里泛起阵阵苦涩。

原来在他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仅仅就是因为喜欢过他就这般的诋毁自己,他就真的这么后悔…。

也罢,其实也不能怪他,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开门进来的驾驶位的陈秘书看到车里的情景时微微一怔,“这是怎么了,沣少爷…”?

“没事,开车吧”,傅青槐淡哑的声音望向窗外。

今日一更。。。

困兽

-171:00:263130

奔驰停在凌氏集团的广场上时,附近的广场商厦和摩天大楼都是凌氏下面开发的产业,对于一家跨国公司,凌氏也有着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背景和财富,据说凌氏祖先是乾隆下面的三品大官,后来清朝政府日益腐败,凌氏子孙在广州一带也发展的顺风顺水,到如今,凌氏下面涉足矿产、房地产、金融、贸易业,俨然发展成为中国首屈一指的大企业,更是C市的龙头领军企业的代表。

到达目的地,凌茂沣当先一人快步下了车往公司里走。

陈秘书愣了愣,不是说凌茂沣和这个小婶的关系很好吗,怎么看着很恶劣的样子,来的路上两人是一句话都不说的。

傅青槐始终沉默的跟在他后头,她从前来凌氏的次数大概五个手指头就数的清。

走进总裁办公室还是上次来的模样,黑白简单风格,一张书桌,中间一排书柜隔开了另一边的洽谈室妾。

书桌上还放着凌牧潇的相框,里面的他西装笔挺,锐利逼人的视线充满了龙头企业该有的气魄。

那熟悉的眉眼、冷峻的薄唇、刚毅的轮廓…。

五一不曾被她亲吻过,曾经她和他是最亲密的夫妻,如今…甓。

她手指轻轻的抚摸上照片。

站在一边的凌茂沣看着她痴痴望着照片的模样,被牵扯的胸口一紧,冲上前去,夺走相册,“你没有资格”。

他眼神冷漠似冰,傅青槐感到一阵气血翻涌,如果别人指责她无所谓,可这个人是她,是他亲眼看到当初她受了多少委屈,是他说要保护她,为自己心疼。

她冷冷盯着他,用明亮深黑的眼睛好像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

起初他还能与她正视,逐渐的,他开始不自然、懊恼惭愧的避开视线,坐到皮椅里,把照片放进抽屉里。

“哟,这不是青槐吗”,门口,忽然传来男人低沉的讶异声。

傅青槐回过头去,一个四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从容的踱进来,她识得他,从前和凌牧潇结婚时还是他主持的,也是凌氏的股东之一,“赵董…”。

“好久没见着你这小丫头了”,赵董甚是熟络的指着她意味深长的笑道:“上回凌总和那容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都担心着你,唉,我还劝过,让凌总多珍惜你,少跟那狐狸猸子来往,这不,闹出后面那一大串事情出来,搞得公司名誉受损,一波又一波的事情发生”。

提及从前的事,傅青槐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感觉跟吃了死苍蝇似得,“现在牧潇出了这么大事,从前的事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了,我唯一希望的是他能平安回来”。

“我也希望他能平安回来,那孩子,我看着长大的,谁晓得,年纪轻轻的就…唉…”,赵董连拍了两下自己脑袋,“瞧我这性子,又说了那些不吉利的话了”。

凌茂沣昨天领教了赵董这人的圆滑,忍无可忍,僵硬的问:“赵叔,您这么早就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这小子…非得有事才能来找你吗”,赵董满脸带笑,似乎连责备都是宠溺的,“昨晚你喝了那么多酒,我还担心你这小家伙估计是爬不起床的”。

“为了公司,我就算再不舒服也得来”,凌茂沣想起昨晚这个赵董怂恿别人灌自己喝酒的事时,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

“好小子,你爷爷和你小叔要是在的话听到你这番话肯定很欣慰”,赵董满脸暂赏的拍着他肩膀,“其实我来也是为了子公司的事,K市名车行的总经理人选该订下来了,综合部的贺仁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够聪明果断,上回你小叔还跟我提过选他做总经理的事”。

“是吗”?一旁的陈秘书故作讶异的道:“我常年跟在凌总身边,怎么没听说过”。

“陈秘书,你这什么意思,是不信我了是吗”?赵董佛然不悦的反问。

“那倒没,就是惊讶随口一说罢了”,陈秘书淡淡的瞟向凌茂沣,“沣少爷,我也是听说过这贺仁确实是个人才,不过事关重大,还是先和其它几位董事商量下巴”。

凌茂沣连忙挣开胳膊上拍着的手,抿了抿薄唇,连连颔首,“嗯,对,赵叔,您说的我都知道了,您让我好好想想”。

“这事还要想吗,要不是你小叔当时临时出差去了巴黎,这会儿早定下来了,那边名车行没个带头人物,下星期就要举行开业典礼了,再不下通知怎么行”,赵董不悦的道:“赵叔是看你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特意提点你的,公司里面人际关系复杂,免得你听某些人的闲言琐语做了错误的决定,你知道吗”。

“那真是谢谢赵叔了”,凌茂沣扯唇,笑的很勉强。

“你要真想些赵叔就把这事定了”,赵董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下面的那些个人居心叵测,都是不好对付的角色,老爷子这几年身体又不好,我这是怕你吃亏啊,你啊,快点把贺仁调过去,先整顿好那边的新公司再说”。

“赵叔,我昨晚酒喝了很多,现在人还是很不舒服,等我先休息下好吗”,凌茂沣揉着脑袋虚弱无力的说。

赵董满面含笑的眼底掠过丝淡淡的阴厉,兀自笑呵呵的点头,“好,那赵叔就不打搅你了,回头给我个准信”。

等送走了赵董,陈秘书把门关上回头愤愤的道:“这个赵董,借着从前凌总的名义越来越过分了,这个贺仁根本就是他的亲戚,凌总早就知道了这事,一直没同意,他倒好,凌总才出事,立马就打着幌子来逼你了”。

“那陈秘书,我该怎么办”?凌茂沣无助的眼神茫然的看着他,“干脆就跟徐叔说让他反对派贺仁过去的事,你说过的公司里只有徐叔治得了赵叔吗”?

“我的沣少爷,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陈秘书满脸的忧愁,“你别看徐董表面上是站在您这边帮衬着您的,他也是只笑面虎,而且他背地里和你姑父走的很近,谁知道他到底是站哪边的”。

凌茂沣一阵头昏脑涨,感觉自己闷涨的头真又开始疼了,偏偏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敲门了,这回又换成了常务副总,个个都是老谋深算的人,就算是谈笑风生、低声下气也能把一个不谙世事男孩逼的额头冒汗。傅青槐在旁边看了一个上午,看到他隐忍、尴尬却只能极力撑下去的模样时,心里跟拧揪起来似得,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他便是一个人沉默的坐在办公室里,低着头,蝶翼一般弯弯的长睫毛无助的颤抖着。

她叫他去吃饭也不理会,等她吃完饭上来时,却不见了他的踪影,“茂沣呢”?

“去了对面的壁球馆”,陈秘书摇头叹气。

傅青槐过去时,就见他在球场里拿着拍子狠命的打来打去,每一次都像在用力的发泄,“啪”的打在墙上,又弹回来,他跑过去一拍子甩过去,又以雷霆般的速度弹回来,“砰”的撞在他额头上。

他闷痛的掉在地上,恶狠狠的将拍子摔出去,眼睛通红,“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小叔失踪了,奶奶生病了,爷爷又要高血压,我却一点忙都忙不上,连公司的事也处理不好”。

“不要这样,你已经尽力了”,傅青槐快步走过去,伸手去触碰他被球砸伤的额头。

他却一把摔开,嘶吼,“不要碰我”。

冷不丁的手“啪”的打在她手背上,火辣辣的疼意袭来,傅青槐怔愣的看着他。

他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眸子里闪过丝懊恼,但很快又垂下眸去,哑哑的道:“让我安静会儿”。

他背影寥落、孤单,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不久以前的自己,她忽然有点能理解他当时所说的可怜而又心痛的感觉,原来竟是这样,原来怜一个人时心是会疼的,她手指轻轻轻轻碰上他发梢,“其实…你给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你们公司的那些人连我都应付不来,何况是你,没有经验,这并不能说你不行,没用,人都是经历过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今日一更。。。。

失态

-188:47:093212

他狰狞的面容逐渐褪去,静静的抬头,望进她眸色深处。

傅青槐被他看得呼吸微窒,壁球馆里的半边壁灯照落下来,他细嫩的肌肤犹如细瓷,连一个多余的毛孔都是没有的,黑曜石的双眼折射出熠熠的光泽,细碎的厉害遮在额头上,让人心漏跳了半拍。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精致的男孩呢。

覆在他头上的力道落下去,绒细的短发落入她手心,她猝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惊得欲抽回手。

他忽然抓住她,睫毛垂落下去,望着地面,脑袋靠在她手臂上,“让我靠一会儿,好吗”姝?

声音轻柔的像在叹息,她僵硬的滞住身子,任他依靠着。

壁球馆的地板上,倒映出两人朦胧重叠的影子。

周围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忽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剧。

她低头一看,见他俊脸贴着自己胳膊,嘴唇紧抿,鼻腔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长长的睫毛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细腻根根清楚。

她轻轻的挪动了下手臂,他无意识的滑落进她怀里,脑袋压在她饱满的胸口,呼吸隔着薄薄的衣衫往里喷。

她脸不禁一热,低头看着他依靠在自己怀里时,感觉很微妙…,甚至有种想用手拥住他的冲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而过,许是夏天燥热的天气,她也开始有了睡意,原本只打算眯会儿眼睛,不想真睡了过去。

等睡的舒服时,脑袋一偏,感觉脸下软软的。

她迷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躺在球馆里VIP房间的沙发上。

她连忙坐起来往外走,门口的服务生见到她笑道:“傅小姐,您睡醒了,是凌少爷抱您进来的,他先回公司了”。

“噢,谢谢啊”,傅青槐窘迫极了,真没想到自己就那么睡过去了。

回到凌氏,外面的助理告诉她凌茂沣正在开会,她在办公室里坐到四点钟才见陈秘书打着哈哈从外面进来。

“小少爷,你刚才糊弄人的表现连我都不得不夸你了,弄得赵董和徐董狗咬狗,你谁也不用得罪了”。

“不过我想赵叔那人不会算了的,晚上和孙局长的生日宴本来是他和我去的,现在把他们俩得罪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连孙局长的模样都没见过,应该很大年纪了吧,我最怕应付那些年纪大的人…”,凌茂沣声音里充满了苦恼。

“这个吗…我会…”,陈秘皱眉,正好看到傅青槐,眼睛一亮,“对了,就让傅小姐跟你一块去,她是傅台长的千金,今晚傅台长肯定也会去的,有她在孙局长不会为难你的”。

傅青槐听了,正思索着以前好像这孙局长好像还来过傅家打牌,傅志行和他关系是不错,不过她实在不想见到傅志行那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