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想不下去,眼睛里喷出要毁灭一切的血色光芒。

“好啦,你们俩不要胡乱猜测好吗”,叶京源瞪了眼施帆那张大嘴巴,“咱们说正事行吗,我收到消息,凌氏最近和顺远合作的投资沿江开发那个工程项目,顺远已经单方面决定撤资了”。

凌茂沣一愣,“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猜八成是高瑞谦那帮人在背后搞鬼”,叶京源拧眉道:“虽然还没上新闻,但是顺远的撤资,直接造成了凌氏起码有五个亿的资金链缺口,顺远连自身信用都不顾了,这完全就是一个布局,等着凌牧潇跳下去,我猜他现在应该挺着急的”。

明日继续。。。。。

我该拿你怎么办

2013-6-2116:50:015286

“我看未必”,凌茂沣沉吟的笑道:“我小叔那个人狡猾厉害的狠,这么多年高瑞谦在外面的小动作连我们这帮外人都在看在眼里,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你的意思是…”,叶京源眉头蹙起,“这是凌牧潇挖的一个陷阱,等着高瑞谦跳进去”?

“当年凌牧潇在国外飞机失事回来的时候屡次遭到人的追杀,我猜应该是高瑞谦派的人,当时还年轻,也没怀疑到那个点上去,后来仔细想想,一旦凌牧潇当年出事了,凌氏最大的得益者不是我,而是高瑞谦,自从那次后,我察觉凌牧潇开始暗地里偷偷架空了高瑞谦的职务,可惜四年前凌牧潇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离开了公司,又让高瑞谦在公司的地位重新做大”,凌茂沣轻敲着钢化桌面,“京源,这消息你打哪听来的”?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在凌氏高层工作”。

凌茂沣淡淡的勾了勾诡异的唇角,“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那咱们这回就坐回渔翁吧”缡。

顺远办公写字楼。

长达一个小时的“商榷”后,凌牧潇已然胜券在握的依靠在皮椅里,今天的他一身夏季修身的鱼鳞纹衬衫,浅色长裤,独树一帜的身形给人一种冷漠、不寒而栗的压迫力醢。

在这种严峻的气势中,顺远的赖总不知不觉额头渗出的热汗,“凌总,咱们再怎么说也是老合作伙伴了,有话好好商量,我看也快中午了,不如先去吃了午饭怎么样,正好上次有朋友送了我瓶五年的茅台…”?

“不用了,赖总,该说的我也说了,如果你还是不肯退让的话,我也只好将你们顺远以商业欺诈的罪名告上法庭”,凌牧潇高大的身躯慢慢站起来,“签订的合同上事无巨细的条条款款写的清清楚楚,到时候一切都不会再有商量的余地”。

“哎,别,唉,凌总,其实这纯粹是个误会”,赖总强笑着道:“我从来没有过撤资的打算,完全是我们顺远在上海那边的工程一笔资金周转没到位,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及跟你说,你放心,明天另一笔海外资金一到账,我马上就把那五亿补回去”。

凌牧潇却不言语,手指朝后面的人人微微抬了抬,一根烟落进他指缝间,有人躬身点火,这漫长的动作就像在挑战人的心里极限。

“凌总,如果你执意要追究的话,这事闹大了对你也没好处,沿河的那个工程马上开工在即,如果您要再找一个投资商,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找到的,何况现在这个社会,落井下石的人多得是”,赖总道。

“落井下石,赖总又何尝不是”,凌牧潇眉峰间尽是锐利的冷意,“既然要和解,赖总您始终得拿出点诚意来,毕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实在让我没什么信心再跟你合作下去,赖总是个明白人,一个公司的信誉度是堵不起的”。

赖总气的脸色发青,过了许久,招来身边的人耳语了两句,没多久,一份合同递交到他手上,“这是高瑞谦应承我的条件,白纸黑字都签好了的”。

“那好,希望赖总你能说话算话,明天那笔资金准时到账”,凌牧潇说完,不再看赖总发青的脸色,起身带着几个下属离去。

待上了车,肖堂才笑道:“赖总这回肯定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只有他们自己会在合同里钻漏子,却不知我们早就发现了”。

凌牧潇幽邃的笑了笑,车窗上,倒映出男人眼睛一闪即逝的阴霾。

回到凌氏,凌牧潇坐下不过片刻,总裁办公室的门就敲响了。

“进来”。

推开门,高瑞谦的身影便走了进来,一脸担忧的问道:“牧潇,听说你去顺远,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你觉得呢”?凌牧潇端坐在老板椅上,神色不明。

这让高瑞谦有些摸不准他心思,“赖总既然有这个胆子敢撤资,我看他十有八、九也做好了准备,唉,其实我早就劝过你了,让你不要花那么多公司资金全投在地产上,咱们在贸易行业做的好好的,你说这是何必呢”。

凌牧潇嘴角威严的抿着不语。

高瑞谦拖了条椅子坐下,“我今早和股东们商量了下,公司已经挪不出资金来开发了,股东们的意思是介意你能把沿河的那几块地全卖出去,两年前你是以二十八亿买了那块地,这几年那块地转手卖的话应该能卖个三十五亿不是问题”。

“四十亿”,凌牧潇眼睛眯了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你知道我这几年花了多少个亿在沿河的工程上吗,又是治水,建立绿化带、公园,还有商业街,整整十五亿,现在还有半年要完工了,你跟我说让我卖出去”?

“这个工程根本就个无底洞,我们大家也是为了公司好,舍轻避重,年底我们公司早就策划好要在国外创立一个基金协会,因为这个工程我们一拖再拖…”。

“到底是为了公司好,还是为你个人好,高瑞谦,你给我好好看看你出卖公司的证据”,凌牧潇拿起桌上的文件往他脸上砸过去,“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早和顺远、雷氏几个老总达成协议,就等着我卖掉这块地,到时候资金周转不灵,我肯定只能背叛以低价转手卖出去,到那时候雷氏的老总在跳出来接手,你可知道当年为了投下这个工程我花了多少金钱和功夫,你是我们凌家的人却一再帮着外人对付凌氏”。

高瑞谦神色惨白的捡起地上的文件,这正是他和顺远赖总私下签好的合约,怎么会落到凌牧潇手里。

“高瑞谦,我还没有蠢到不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当年我在国外飞机失事回来的路上被人追杀,还有四年前我孩子被绑走的事全都是你一手干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容冉之所以会知道孩子被绑架了也是你说的,如果不是你在背后挑拨容冉也不会发了疯一样烧了日桦山的别墅,全都是因为你,傅青槐才会差点被烧死,要不是那两年我为了陪傅青槐做治疗,你以为你有机会东山再起”,凌牧潇涌动着阴暗的眸起身走到他面前,为了今天,他布局了整整两年,为的是替傅青槐报仇,如果不是因为他,他和傅青槐也不会走到永远也没办法回头的地步。

“我承认这份文件上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你后面的可是冤枉我了”,高瑞谦着的露出恐慌的抓住他手臂,“牧潇,你可能不冤枉我,我是你姐夫,我之所以会和雷氏合伙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姐夫在外面欠高利贷两千万,你姐姐那个人你也知道,要是被她知道我借高利贷我会被她骂死去,我这都是没办法”。

“我不管你有没有欠高利贷,总之这件事我已经报警了,很快就会有警察带你去公安局接受调查,我给你时间请律师,咱们慢慢的玩”,凌牧潇残忍冷漠的将他往旁边一甩,然后转身按下内线,“叫保安进来,把高瑞谦给我赶出去”。

高瑞谦大慌,很快,两个保安就从外面进来把他架了出去。

“凌牧潇,这间公司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姐姐也有份”,高瑞谦怒嚷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凌牧潇将眼底一切的风云用眼帘覆盖住。

高瑞谦,高瑞谦…。

他可以容忍高瑞谦对自己做过的种种,甚至他的孩子,但是绝不能原谅因为他对傅青槐造成的伤害。

不到一个小时候,凌音雨就匆匆赶来了,收到消息的时候,她正在美容美发店里做头发,一听到高瑞谦被带去了警局调查,她也顾不得形象,顶着一般是卷的,另一边是直的发型便直冲凌氏总裁大楼了。

“凌牧潇,就算你姐夫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大家都是一家人,犯得着报警吗,你是不是也该顾忌下你姐姐我的感受”,凌音雨气愤的站在办公桌前吼道。

“姐,那你有顾忌我的感受吗”,凌牧潇忍着僵硬的脸色沉声道:“自从你嫁给高瑞谦后,你的眼里全部只有他,以前为了公司的职位和爸妈吵,现在是为了遗产闹,爸都还没去世,你作为女儿成天想着这种事就不怕爸妈寒心,你的眼里除了高瑞谦就没我们这群亲人”。

“爸妈一直都偏向着你,都是亲生骨肉,公司的股份你占大部分,我占小部分,就连当初凌茂沣的股份也全划进了你口袋,我争我吵,我有错吗,你扪心问问难道你对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是时刻提防着吗”,凌音雨骂红了眼睛,“你连给你姐夫提拔这个职务都吝啬的很,你对外人都比对我们这些亲人也好,我总算明白了,怪不得当年傅青槐宁可和凌茂沣好,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

凌牧潇脸上骤然荡起暗纹。

这几年,谁都知道傅青槐就是他心上面那根拔不出的针。

凌音雨被他盯得一悸,“凌牧潇,如果你今日不肯放过你姐夫,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从此以后和你断绝关系,永远不再往来”。

“姐,你只说我无情无义,那你呢,为了一个男人,不要弟弟,也不要父母”,凌牧潇忽的苦笑,“你有没有想过你口口声声说在乎你的那个男人究竟值不值得你做”。

“当然值得”,凌音雨哽咽道:“这么大把年纪了,一儿半女都没生的出来,可是你姐夫也从没嫌弃过我”。

“姐,他不是没有嫌弃过你,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他娶你也不过是因为你是凌氏的二小姐”,凌牧潇慢慢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他背着你早就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女人,不信你看”。

凌音雨错愕的接过,照片里,高瑞谦笑的很***的抱着一个女人又搂又亲。

布满妆容的脸蛋一下子惨无血色。

“姐,你现在还觉得为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凌牧潇悲悯的问道。

“你早就知道”?凌音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激动的摇着照片,“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我”。

“高瑞谦是个无言巧语的,如果我以前告诉你,你肯定会原谅他”,凌牧潇看着她淡淡的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我让你明白这些年你为这个男人做的有多不值”。

“别说的这么伟大,你不过是想趁这个机会彻底把他清扫出去,顺便也给我致命一击,狠狠报复我这个姐姐”,凌音雨冷笑的吼完后,红着眼眶连连后退了数步,猛地转身拿起照片跑了出去。

凌牧潇愣了愣,片刻后肖堂从外面走进来,他才立刻道:“你跟着我二姐,免得她出什么意外”。

“是”,肖堂立刻后,他转头望向外面黄昏的天色,火红的晚霞犹如一盘泼在天空的鲜血,犹如他此刻的心情。

收拾了东西,去了酒吧。

点了几杯酒,一直喝到深夜才出来。

午夜的时间是寂寞又孤独的。

寂寞…孤独…。

曾经的他从来不会觉得,可这些年总是一个人慢慢的走过来,婚姻失败,家庭破散,心里那块无法言说的空洞扩开的越来越大。

凌音雨骂他无情无义,她骂得对,要不是他无情无义,活该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妻子没了,姐姐也恨他了,凌茂沣一心想着报仇,也许…真的是报应。

醉了,车子已经是不能开了,随便拦了辆的士,司机问他去哪里。

他捂着额头,不想回家,家里冷冷清清的,凌老太太只会唠叨着老爷子的病情。

“景山壹号郡…”。

嘴里轻吐出早已熟悉的地形。

到了目的地,结了账,走下去,看了看前面的洋房,熟悉的楼层灯是熄的。

他坐到阶梯上,闻着夜晚的花香昏昏欲睡。

傅青槐停好车准备进单元楼时,看到的便是一抹笼罩在夜色中的人影靠在阶梯的墙壁上。

身影有些熟悉,她走的近些,竟是凌牧潇。

他全身泛着酒气,双腿直直的伸着,脸颊微微潮红,微微深陷的眉眼紧闭,薄唇微张着呼气,睫毛纤长,和以往冷峻严肃的模样不同,今夜的他面颊脆弱孤寂,略有几分孩子气。

她看的呆了足足一分钟,才重新抬步往楼梯上走,走了几步,回头看看依旧毫无动静的人影,暗自皱眉,犹豫了半响,回头拿起包往他身上拍过去,“要睡觉回家睡”。

男人身体动了动,凌牧潇眯起氤氲的眸抬起头来,看清楚她,嘴角扯出一抹柔和的笑容,“青槐…”。

手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酒劲还未散去,起来的颤颤巍巍,脑袋也往楼下栽去。

“你小心点”,傅青槐没好气的扶住他。

“青槐…,我想你”,凌牧潇张开怀抱搂住她,语气凄凉的呓语,“原谅我,回来我身边吧,我需要你”。

傅青槐心底泛过丝复杂,这么多年里,就算他无数次出现在她公司楼下,她家门口,但是他却从未说过这些话,她甚至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凌牧潇,这是他吗。

“凌牧潇,你喝醉了,回去”,傅青槐烦恼的推搡着。

“我一直在等你原谅我,这些年来,我心里也很痛苦,今晚我又想起了咱们俩以前很多事,青槐,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这辈子该拿你怎么办”,凌牧潇眼睛布满了深深的悲伤。

傅青槐一时愕住,挨的近了,忽见他眼角出生了丝丝皱纹。

她想起他似乎也有三十三岁了,不知不觉,他们亦都不年轻了。

也就在她失神的功夫,久违的唇轻轻的吻住了她。

明日继续。。。。

不安宁的清晨

2013-6-229:11:215256

傅青槐倒吸了口凉气。

又气又怒,为什么她这几天这么倒霉,先是凌茂沣,然后又是凌牧潇,好不容易才平复两年的日子一个个全冒了出来。

“凌牧潇,我早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好在他的吻不像凌茂沣那么蛮力,推开他,对方身子一弯,忽然倒在了她身上,芬芳的酒味自耳边传来。

她愣了愣,扶住他双肩摇了摇他肩膀,凌牧潇紧闭着眼睛,鼻尖里发出沉沉的呼吸声,嘴里梦呓似得喃喃,“别离开我…”。

“喂,你要睡觉回家睡”,傅青槐目瞪口呆的推了半天,对方一点醒转的迹象都没有缡。

天啊,这个醉鬼怎么会跑来她这。

傅青槐烦恼的抚额,“你别以为装醉我就不会让你走,你醉死都跟我没关系”。

厌恶的把他扶到原来坐着的位置,一坐下,凌牧潇四肢一蹬,身子往后抑,便睡在了阶梯上醢。

傅青槐呆了一阵,懊恼的骂了两句,最后还是扶着他往家里走。

一百几十斤的男人体魄全部压在她娇小的身体上,压得她走路都千斤重,好不容易撑到了家里,双手一掀,直接把他抛到了客房的床上。

“老婆…”,男人翻了个身,脸依着枕头,蹭了蹭,斧凿般的脸因为挤压再没有以往电视机里发号施令的威严,就像一个孩子,泄了防备,没有安全感…。

傅青槐暗自发酸,随即自嘲,真不知他这声老婆叫的是容冉还是自己。

不过不管他叫的是谁,她早就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了。

四年前,要不是因为他,不但软禁了自己,还叫人锁了她房间的门,大火来临的时候,她逃也逃不掉,当时眼睁睁的看着大火朝她身体席卷过来,那样的恐惧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脑海里再次窜过四年前的一幕,她脸自一白,不想再多看这个男人一眼回房睡了。

清晨七点,是佟静一贯醒来的时间,自从搬来这后,每天早上都习惯和邻居的几个老人家一块去前面的公园散会儿步。

换上鞋子准备出门时,忽见门口摆着一双男式的鞋子,她愣了下,心下一阵欣喜,难道女儿终于放下心头的疙瘩愿意接受其它男人了,顿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这几年,眼看着女儿年纪一天比一天大,如今还迈进了三十大关,她自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尤其是每当和附近的邻居出去散步时,别人总是问及她女儿,一听说三十岁都还没结婚,眼神就不一样了。

而她年纪大了,亦是羡慕人家儿孙满堂,但她又不好太过劝傅青槐,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女儿经过那样的灾难哪还有心思恋爱,如今终于肯再找男朋友了,老人家一阵欣慰。

待会儿得看看究竟是谁。

出去散了步,顺手把早餐也买了回来,有油条、豆浆、饺子、稀饭…。

洗完手,门铃就响了,她跑过去开门,首先闻到的便是一股难闻的酒味,傅志行面容邋遢的靠在门口,一见她,便摊开手,布满血红的眼睛翻了翻,“最近手头没钱了,再给点”。

佟静一看到他模样便知道肯定又是通宵出去打牌输光了,以前跟他结婚时就知道他有打牌的习惯,自从官位一倒,傅紫瑛母女卷着钱走了,傅志行每天不是打牌就是喝酒了,“我前两天才给了你两千,你又拿去打牌了,傅志行,我早说过让你别打了的”。

“别打牌,老子能干嘛,混吃等死啊”,傅志行凶狠的骂道:“两千块钱能干嘛,要不是老子手气好几把就输没了”。

“你还好意思说,那都是青槐给我买东西的私房钱我全拿来给你了”,佟静气的身体发抖,“你自己数数,这一个月里你要了多少回钱,再给你这么败下去,就算是开银行的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傅志行眯着眼哼哼的嗤笑,嘴角难看的抽搐,“一个电影公司的大老板,你别以为老子不看新闻的,听说她最近又拍了部新电影,赚大发了吧,赚那么多钱不给老子花给谁花”。

“这种话你还好意思说”,佟静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初离婚时,你是怎么让我娘俩尽身出户的,傅紫瑛母女俩卷着你钱跑了,你就想的起我们娘俩了,你自己问问,这几年青槐为你还了多少帐,她毕竟是个女人,你以为她扛着那么大间公司容易吗,我告诉你,她不欠你什么”。

“她不欠我”?傅志行瞳孔里涌上一股戾气,“要不是没有老子她能生出来,没有老子她能出国留学拍电影,现在发达了就忘了老子了,***,忘恩负义”。

“你老子已经完全不清醒了,我劝你酒醒了再来”,这样的争执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回,佟静心肝都气疼了,懒得与他争,甩手要关门。

“你敢关试试看”,傅志行凶狠的挡住,狰狞的吼道:“你今天要是不给老子钱,老子就闹得整栋楼都看看你们娘俩是什么东西”。

佟静素来习惯了他不要脸的性格,怕他闹得吵醒女儿,一来家里有客人,不希望对方知道青槐有个这样的父亲,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二来女儿最近工作太累,不能让她再为家里的事烦,当下吸了口气颤声问道:“你说吧,这回你又要多少”。

“一万”,傅志行满不在意的说。

“一万”?佟静瞪大眼,随即怒道:“你又欠钱了”。

“少罗嗦,快点给钱”,傅志行厚脸皮的挠了挠面颊。

佟静真恨不得往他脸上划两刀,她从来都没这么恨过一个人,“这个月我们已经给你了三万了,我不会再给你了,你给我滚,你最好早点死了”。

“妈的,你咒我死,我要死也要先杀了你们我再自杀,你给不给钱,不给老子把你家给砸了”,傅志行骂骂咧咧的扯住她胳膊。

“放开她…”,后面传来一声严寒的冷斥,一股力量冷不丁的将喝酒喝得消瘦的傅志行扯开。

“谁啊,找死吗”,傅志行踉跄站稳,横眉怒眼的瞪向后面敢朝自己动手的男人,但一看到男人足足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个子便软了腿。

精装的身子,T恤包裹住的上身隐约还能看得出是有肌肉的,小麦色的手臂一看便充满了力量。

一双凌厉的眼睛不怒自威,腿后面还站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正怯怯的看着他。

“伯母,你没事吧,他是什么人”,凌茂沣关切的走到佟静面前,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来得早。

佟静早气的面色通红,一看是凌茂沣,又是一阵旧怨涌上来,怎么她们母女俩命这么苦啊,一大早的,伤害过她们两母女的负心汉通通都找上门来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赶走傅志行要紧,“青槐她爸…”。

凌茂沣震惊的回头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身材消瘦的像皮包骨一样,脸上胡子拉渣,全是皱纹,牙齿枯黄,活生生一个流浪汉的模样,哪是以前风光无限的C城电视台长。

“你谁啊”,傅志行眯眼喷着酒气,“小子,看着眼熟哦,噢,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家那闺女新交的男人对不对,看你这身行头,有点钱啊,我告诉你,我是傅青槐他爸,你想要我女儿嫁给你就得…讨好我”,说完,食指和大拇指朝他搓了搓。

佟静已经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倒是凌茂沣从震惊中回过了神,继而怒不可遏,以前就知道傅志行对他们母女俩不好,如今几年不见,更加变本加厉了,“你不认识我了,伯父”?

嘴角勾起森然的笑意,朝他走进两步,“我,凌茂沣,你还记得吗,五年前把你打的躺进医院的凌茂沣”?

傅志行吓得腿一软,真没想到五年不见了,这小子竟长得这么结实魁梧了,“噢,原来是你啊,佟静,既然你有客人来了,那我改天再来找你”。

“哎,伯父,别急着走吗,看您一大把年纪了跑来跑去也不容易”,凌茂沣勾住他后衣襟,轻笑道:“您干脆就告诉我,这次来想做什么,嗯,要钱,所以连女儿都可以卖了”?

察觉到声音里的危险,傅志行强咧着嘴角嘿嘿的笑道:“伯父是没有办法啊,伯父欠了钱,不还的话会被打死,伯父这么大把年纪了,又没什么工作,只有靠这个女儿了”。

“傅志行,你干脆被打死算了”,佟静真心听不下去他厚颜无耻的话了,“青槐每个月给他好几万,你自己挣不到就算了,还大手大脚的赌博,一把输下来就是好几百、几千”。

凌茂沣阴沉沉的皱眉,“你说,你欠了多少钱”。

“两…万”,傅志行颤巍的伸出两只手。

“你刚才才说一万的”,佟静骂道。

“好,两万”,凌茂沣低头掏出支票,刷刷的写好顺便连同自己的名片也一块递给了他,“以后如果你要钱的话不要再来找她们,直接拿着这张名片来这个地址找我”。

傅志行一看名片,眼睛一亮,原来是投资公司的执行长,想不到这小子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出息了,看来自己以后打牌又不缺钱花了。

“好好,谢谢啊”,傅志行乐呵呵的捧着支票走了。

“你刚才不应该给他那么多钱钱的”,佟静生气的道:“他是在骗你,他就是个吸血鬼,一旦被他缠上了,他就会没完没了的吸你的钱”。

“没关系的,伯母,您现在身体还好吗”?凌茂沣微笑的一弯唇角,优雅贵气十足。

“拖你的福,差点死了”,佟静瞪了他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多少有些陌生,以前的凌茂沣模样清秀漂亮,如今的他完全长大成一个真正的男人,刚才她都差点没认出来。

凌茂沣表情一噎,身后的十一奶声奶气的走上前甜甜的笑道,“外婆,我是十一,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当然记得”,佟静态度来了一个八十度的转弯,笑盈盈的抱起孙子,“我的乖孙子,外婆这两天一直在想你,你看你这小眼睛,跟你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十一腆着脸嘿嘿的笑了笑,鼻子嗅了嗅,“外婆,我闻到了油条的香味,我还没吃早餐,肚子饿了”。

“你还没吃早餐吗,快快快,进来,你这小狗鼻子,油条的味道都能闻到”,佟静点了点他小额头,生恐饿着宝贝孙子一样,赶紧的抱着他往屋里走,似乎压根就忘了还有凌茂沣这个人。

凌茂沣也不生气,微笑的走进去关上门,换鞋子时发现旁边还摆着一双男士的鞋子时愣了那么几秒。

这时屋里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凌牧潇伸着懒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一个照面,彼此都愣了愣。

但很快,凌茂沣惊愣的眼睛里涌上幽暗冰凝的妒意,无意识的眯眸攥紧了拳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口口声声说当年凌牧潇强欺凌了她,她不是该对他嫉恶如仇吗,为何又会让凌牧潇住在她家里,看这清醒昨晚应该还是在这过得夜。

可恶,她对自己避之如蛇,明明凌牧潇做的比他更过分一百倍,一千倍,还是自己在她心里始终永远敌不过凌牧潇。

凌牧潇亦是一愣,没想到大清早的就见到了凌茂沣,说实话,昨晚他喝醉了,也不大记得,不过多少猜到是傅青槐把他扶进来的。

原以为她会把自己丢在外面,看来她对自己也没那么狠心。

只是凌茂沣也找来了,看来最近这段日子他似乎在傅青槐身上也下了功夫。

“凌牧潇——”,佟静看到他亦是吃了一惊,纵容抱着孙子面容也变得不由扭曲,难道昨晚来这过夜的男人是凌牧潇。

“你怎么还是冤魂不散,谁允许你在我们家过夜的”,佟静毫无形象的吼。

“外婆,我耳朵都要被你叫疼了”,十一揉着耳朵难受的嘟囔。

“噢,对不对对不起啊”,小孙子的话胜过一切,佟静赶紧收敛了面容柔声摸着小孙子,免得在宝贝孙子心里留下一个粗鲁的形象那就糟糕了。

听到那软蠕的孩童声,凌牧潇禁不止视线朝佟静的腿上望去,坐的是一个男孩,穿着套装的短衣短裤,头发理的是一个小小的西瓜头,柔软的发型贴着小脑袋瓜子,加上肉嘟嘟的小脸,可爱又不失帅气。

这不就是凌茂沣小时候的翻版模样吗。

他心里的肉像被人划开,鲜血淋漓的痛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