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多久的”,凌茂沣见她没有受到刺激松了口气,“那天早上看到你吓得摔倒在地上,我自己也怕的要命,你不要感动,那些事毕竟是因我而起,却让你受到了伤害,你啊,没怪我就谢天谢地了”。

“都过去了,尚子轩跟我说他并不觉得可怕,所有人都站在我这边,今天晚上在剧组我们拍戏也拍的挺开心的”,傅青槐嘴角扬起,“以前是我自己太害怕,太脆弱了,我总觉得别人会用异样同情和厌恶的眼神看我,虽然现在也有,但是大家的目光都是在鼓励我,而且我听说高瑞谦终于受到报应了,你应该也很高兴吧”。

“是啊,高兴的我好几天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凌茂沣微笑的切着餐盘里的小羊排,“快吃吧,吃的饱饱的好睡觉”。

“我不能吃太多了,今天明添都说我胖了”,傅青槐张嘴吃着他喂过来的羊肉道。

“明添”?

“他这几天来了法国,今天坐飞机来柏林看我,不过吃了晚饭就走了”,傅青槐说道,“他那个人啊,又恶毒的打击了我一番”。

“说你胖了”?凌茂沣笑着抿唇,“他倒是说得直接啊”。

“什么,我真的胖了”?傅青槐垮下脸。

“是有点,你现在坐在我膝盖上,都快把我腿坐断了”,凌茂沣黑眸里满是打趣的笑意。

她惨叫了声,瞪着他,沐浴过后的小脸泛着晶莹剔透的粉色,迷人极了。

凌茂沣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我不在你过得挺不错啊”。

“每次跟着剧组那些人都吃的很荤腥,不行了,我好想我妈做的炖汤”,傅青槐光想想便觉得嘴馋了。

“炖汤是没有,不过可以暂时喝碗海鲜汤”,凌茂沣盛了碗汤,陪着她一起吃了夜宵,便亲自将她抱上床。

“哎哟,我家的小猪又胖了几十斤,再这么胖下去老公都快抱不起了”,凌茂沣故意喘着气摔倒在床上,两人一起滚进被窝里。

“凌茂沣,你好啊,竟然这样说我,看我不压死你”,傅青槐爬起来蹦到他腰上。

“哇…我肠子都差点被你挤出来了”,凌茂沣继续装惨叫。

“好啊,还敢戏弄我”,傅青槐故作生气的在他身上又蹭又用力的往下坐,一副誓要把他压垮的气势,却不知她每一次起伏都坐在他腰上,薄薄的布料摩擦间,突然感觉他下面有根棍子似的东西顶住了她,身下男人的眼神也有了变化。

她脸一热,身体也莫名的有了些渴望,红着一张脸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水媚的双眼仿佛在安静的说着邀请。

凌茂沣本来想安心工作的,可瞧见她这副模样,再加上这一个多月来不曾沾荤,立时便起了强烈的反应,拉着她身子往前一扯,迅速的吻住那张不久前才深情吻过的小嘴,这一吻便如小火点燃了大山。

“乖,我时间有限”,凌茂沣粗粝的大手解开她睡衣,两手与食指托住她的丰满,粗鲁而又霸道的打着圈圈。

她雪白的身子不一会儿便染上了娇嫩的艳红。

凌茂沣快速的撕开酒店避、孕套戴上,便将蓄势待发的昂扬气势汹汹的抵触着她柔嫩处,一口气攻入久未探访过的密地。

“啊…”,一切来得太过快速,她还是感到了一丝疼痛。

“疼吗”?凌茂沣滚烫的黑眸凝视着她脆弱的脸颊。

“虽然有点疼,但是能跟你这样在一起,再疼都是甘之如饴”,傅青槐纤细的手臂用力抱紧他,将腰肢朝他递送上去。

“你啊,迟早会叫我疯掉的”,凌茂沣大手托住她,窄臀一前一后在她身上摆动,直到一同奔赴了那激流漫天袭来的那一刻…。

“安心睡吧,我去工作了”,事后,凌茂沣拿被子掖好她身子,免得她感冒。

“沣…”,她带着魅音的嗓子轻喃的唤着他名字,虽然才爱过,也很累,但是分别太久了,想要汲取着他的呼吸睡,但又怕他觉得自己太粘人。

凌茂沣摸了摸她微烫的脸,“我去把电脑搬过来,坐在床上工作”。

“好”,她笑起来。

他搬过电脑坐到她边上,无奈的笑道:“现在可以睡了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傅青槐好奇的问道。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凌茂沣调侃的挤眼,“分明就在说,阿沣,阿沣,别走,我舍不得你”。

“哪有,不许胡说”,傅青槐不好意思的将半边脸埋进被窝里,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

凌茂沣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被笑的无地自容,“阿沣,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黏人了”。

“没有啊,我们本来就这么久没见,我有时候也很想这么黏你,不过可恨的是我工作没忙完”,凌茂沣体贴的将她被子拉下去点,“别闷着了啊”。

她再不说话,只默不作声的转身将脸紧紧贴着他大腿,是真的累了,再加上他许久不再身边,很快便香甜的入睡了。

而他,一直在深夜之中忙碌,只是偶尔疲累了会看看身边让他心暖的妻子。

翌日醒转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很晚了,凌茂沣不在房间里。

她起床给他打电话,是他的助手接的。

番外(八)

“凌总和几个老总在谈合资的事情”,吉鲁客气礼貌的说道:“凌总说如果傅小姐您睡醒打电话过来的话,让我告诉您他谈完事情后就回酒店,您看会儿电视,我马上打电话让餐厅送早餐过去”。

“哦”,傅青槐看了看客厅的钟表,“你们早上几点出去的”。

“八点”。

昨晚她是将近五点才睡,那他岂不是根本没睡觉。

傅青槐说不出的心疼,“他大概几点结束”棼。

“还不清楚,看这情况可能要陪那几位老总吃中饭了”。

这趟过来果然是太匆忙了啊,若她没来的话或许他晚上还能早点忙完补回儿觉,她也得在下午四点坐飞机赶回柏林,晚上的拍戏她必须要参加。

“如果他中午还没谈完的话,那你午后打个电话给我,我去找你们”,傅青槐说道归。

吉鲁迟疑了下,“好吧,稍后我把详细地址发给您”。

早餐过去后没多久,吉鲁来电话说凌茂沣被那几位老总邀请吃中餐,脱不开身,傅青槐又是一个人解决的,酒店送来的中餐特别丰富,她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看着伦敦外面的街景出神。

才吃了早餐,中餐自是没胃口,再加上剧组里不停的来电,晚上有场重要戏拍,她必须得赶过去。

下午坐了车去凌茂沣这次来伦敦合作洽谈的公司,位于加顿路上,楼层不高,但是里面装潢富丽大气,门口也有保安把守,傅青槐没上去,在公司斜对面找了间咖啡厅坐等。

里面的布蕾不错,傅青槐吃了两个,透过窗外的玻璃恰好看到几个西装笔领的精英男子送凌茂沣和助理到大门口,几人握手告别。

她连忙结账过去,凌茂沣眼眶下略显疲倦,不过眉眼间难掩喜色,她也为他高兴,“看起来进展的挺顺利”?

“还没有”?凌茂沣揽着她坐进商务车里,“稍后他们公司还会派人前往洛杉矶做调查,几亿的合资案,人家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不过我看他们的样子我做的计划书他们应该挺满意的”。

他勾着唇,眸子熠熠,有种无法形容的炫然彩,傅青槐看的微微着迷,工作中的女人是美丽的,男人亦是会让人心动的。

“等好久了吧”,凌茂沣见她忽然看着自己不说话,微笑的让她靠在胸膛上,心里十分的愧疚,“早说了,让你别辛辛苦苦过来的”。

“是啊,我现在后悔了,主要是后悔打扰你工作了,昨晚要不是我突然过来,你肯定还能睡一会儿,你看你,现在皮肤好差”,傅青槐抬手心疼的摸着他脸颊,“后来你有没有睡一会儿”。

“没睡了,不过忙完后呢看到我心爱的老婆躺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累了”,凌茂沣微笑的抚摸着她腰肢。

傅青槐腻歪在他怀里,突然觉得自己大老远过来一个人吃早餐、一个人吃中餐都值了,“老公,你送我去机场吧,我得回柏林了”。

尽管等了他这么久,只让他送她去机场,可也值了。

“嗯”,凌茂沣低声应着,“我送你去柏林”。

“啊”?傅青槐呆了下,忙抬头,“不用了,待会儿你又要坐飞机回美国”。

“是啊,反正回美国,在哪上飞机都一样”,凌茂沣笑道。

“但是这样路程远一些啊”,而且坐飞机多累啊。

“远不了多少,我已经让吉鲁订好机票了”,凌茂沣捧起她的脸,一双幽眸眯笑着,“我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回柏林”。

“这没关系的…”。

“可我有关系,我很黏人的,你不知道吗”,凌茂沣低笑的堵住她唇,唇舌侵入,有些霸道,她后脑勺被压住,大手穿入青丝,缠绵揉弄,嘴唇也被她浸入,陶醉的占领她呼吸。

她被他吻得缺氧,大脑也逐渐混沌下来。

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暧昧的坐在他大腿上,旖旎的视线撇了眼前面的司机和助手,感觉很羞涩,小声的在他胸口抓了抓,“不要啦,有人在…”。

“有什么关系,又没做其它的”,凌茂沣握住她小手搭在脖子上,再次专心的辗转吻她两瓣朱唇。

起初她也很不好意思,后来挣扎了几次,他执意不放,渐渐的,反而被他吻得晕眩起来,勾翘着舌尖流连忘返…。

于是一路去机场的路上,两人都是这么亲热过去的。

登上飞机时,傅青槐嘴唇红的不可思议,麻麻的,甚至一点都不好意思跟吉鲁说话。

飞机上,两人也是坐在一块。

“阿沣,你要不要睡会儿”,傅青槐始终觉得他太累了,刚在飞机场见他又喝了杯咖啡。

“还不困,等我从柏林转机后再睡,现在哪舍得把这美好的时间浪费掉,哎,把你手机拿出来,上次咱们玩的那关保卫萝卜一直没过啦”,凌茂沣精神一副饱满的状态。

“我早过通关了”,傅青槐翻了翻眼皮,“那游戏我都玩腻了”。

凌茂沣愣了愣,“那现在你玩什么”?

“割绳子”。

“没听过”,凌茂沣拿过她手机,发现里面又下了好多新游戏。

“我们剧组好多年轻人,他们平时老趁休息的时候玩游戏,有时候我自己看着蛮有意思,我自己也跟着她们玩了”,傅青槐解释。

“我平时接触的都是些年纪大的人,有时候连看个手机都要戴老花眼镜”,凌茂沣嘟囔道:“明明我比你小,怎么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你看,我手机上就三个游戏,还是你给我下的,十一还老抱怨我手机没你好玩”。

傅青槐扑哧打趣,“难道连年轻靓丽的性感美女都没有吗”?

“有是有,不过我太忙了,每天连自己睡觉时间和陪你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精力再分给她们”,凌茂沣轻笑的睨了她眼,“还有她们不知道,我老婆经常都欲求不满,就差没跟我抱怨了”。

“你别污蔑我,瞎说”,傅青槐脸色立即变得酡红,羞愤的掐他胳膊,“谁欲求不满了,是你自己才对”。

“是吗”,凌茂沣似笑非笑的掀唇,“难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晚上你没有非常的寂寞,想我吗”。“我才没有”,傅青槐狠狠瞪了他眼后,低头戳着他的手机。

“真的没有”?凌茂沣暧昧兮兮的靠过来吹她耳垂,她哆嗦了下,面红耳赤的用肩肘抵开他。

“没有没有,凌茂沣,是你自己想我就算了,还说我”。

“我是有想你啊,有时候半夜三更在梦里和你做了些乱七八糟的事,然后就拿出上次跟你录的视频来看解寂寞”,凌茂沣惆怅的叹了口气。

傅青槐想起上次那样羞耻的视频被他拍下来不说,还天天被她拿来看,羞得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怎的,身体也有了莫名的变化。

她懊恼的想死,好吧,真应了女人三十如虎那句话,有时候晚上,她确实想他想的要命。

“那种视频…不许再看了”,她咬牙命令。

“不看怎么行,不看如何度过没你的慢慢长夜”,凌茂沣暧昧的咬了咬她耳唇。

她颤了下,只觉不能再跟他这么闹下去了,连忙气道:“不是你说有美女吗”?

“傻瓜,逗你的”,凌茂沣看着她红红的小巧耳朵轻笑起来,“我每天工作都忙不完,好不容易能休息的时候哪有力气跟女人折腾,昨晚那次还是我用尽了全身力气啦”。

“没一句正经话,不理你了”,傅青槐又甜又羞的扭转了下身子,“一起玩游戏吧,这关我过不了,我们一起想想”。

“嗯,好啊”,凌茂沣朝她坐近点,两人一起玩割绳子。

到柏林的时候,来接她的车子到了,他的飞机还要在一个小时以后,想到他又要坐十多个小时回去,傅青槐就觉得他好辛苦。

“别陪我等了,等月底我一定抽时间带十一来看你好吗”?凌茂沣把她推上车。

月底离现在还有十多天,可傅青槐一下子突然觉得很近了,“你说真的”?

“不骗老婆”,凌茂沣亲亲她额头,这才把她送走。

傅青槐看着车窗外的身形拉远,直到变成一个点,才收回视线,恋恋不舍的叹了口气,每一次离别都仿佛在心尖上扎一样。

晚上到拍摄现场,仍旧是有些抑郁。

“昨晚才见过朝思暮想的人应该高兴才对,怎么我看你反而无精打采的”,尚子轩端着咖啡走到她身边笑道。

“哪有朝思暮想了”,傅青槐脸热的说道。

“我是听说你昨晚大半夜的赶去伦敦见你老公了,这要不是朝思暮想,昨晚我们拍戏都累的要命,谁还有那份精神赶过去”,尚子轩笑道:“其实你既然这么爱又舍不得对方,为什么不干脆放弃事业专心致志的在家照顾孩子丈夫”。

“我有时候也想啊,不过我喜欢拍电影,而且…他也经常要出差,有时候他一走就是好几天,我一个人守着孩子在家也会很寂寞无聊”,傅青槐叹气,凌茂沣回中国的那几天就让她够受了,“还不如自己也出去工作,何况你要成天呆在家里,他看久了你迟早会觉得你平淡如水,慢慢腻烦了吧,女人偶尔也要在事业上有所成就,男人才会对你刮目相看,偶尔分开才会更懂得在一起有多可贵,尽管离别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说得对”,尚子轩赞许的扬眉,“既然这么想那是不是得快点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拍戏了”。

傅青槐抖擞起精神,反正再过十多天就能见到阿沣还有宝贝的十一了。

洛杉矶,正是气候温和最宜人的时候。

凌茂沣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讲电话,挺拔的上身穿着野性十足的黑色衬衫,胸前第一颗扣子没系,白色的长裤包裹住修长有力的腿,这样的身形,沐浴在阳光中,便宛如一道发光体。

“…这件事你们自己去解决,不要什么事都来问我,晚上我就要前往欧洲,这三天我不希望收到任何打搅…”。

“茂沣,行李收拾好,反正你们就去几天,我只给十一带了两套衣服”,佟静提着一个小箱子下楼,凌茂沣连忙收起电话走上去接过,“妈,您收好放上面就行了”。

“没事,我这口力气还是有的”,佟静笑道。

“妈,您真的不跟我去欧洲看青槐吗”?凌茂沣再次问道,“您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那飞机一坐就是十多个小时,我吃不消”,佟静忙摆手,“没事,反正她下个月也要回来了”。

凌茂沣见状也不再说了,“十一呢”?

“还在楼上跟他妈打电话呢,高兴地不得了”,佟静笑呵呵的说,“这不,也好久没见到他妈了”。

“我上楼去看看”,凌茂沣往楼上走,这时,手机又响起来,他隐隐有些不耐烦,从公司回来,没完没了的公事找过来,想歇口气都不行。

“京源,有事吗”?

“茂沣,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傅志行找到了…”。

“是吗,这不是个好消息吗”,凌茂沣顿觉一直压在心里头的那块大石总算落了地。

“只不过…他人已经死了”,叶京源低声说。

凌茂沣顿觉脑子微微发晕,厉声道:“怎么回事”?

“前两个月,天气寒冷,我也担心他可能会冻死去,所以我特意跟各个地方的警方打了声招呼,就在今早,我接到Y市警察局的来电,说是在Y市的桥下面发现了一个死掉的乞丐,我现在已经赶过来了,我看了遗体,确实是傅志行,警方说他可能脑袋曾经被人打伤,再加上前阵子天气寒冷生病未愈,久病成疾,身体衰弱,没饭吃,活活饿死了”。

“我马上过去,你再帮我仔细调查看看具体情况”,凌茂沣一个头两个大,连呼吸都变粗了。

“这事…你还要再瞒着青槐姐吗”?叶京源问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必须得说”。

“我知道了”,凌茂沣艰难的结束了这通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佟静听到他在接电话的时候就神情不对,“刚听你说要去哪,是不是公司有事,你还去欧洲吗”。“妈,我要跟您说件事”,凌茂沣复杂道:“但是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事”?佟静被他严肃的表情也弄得微微不安了,“该不会是青槐…”。

“不是不是,是傅志行死了”。

佟静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傅志行死了”,凌茂沣干巴巴的一口气把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还让人到处贴了寻人启事,打了广告,说我不追究了,可就是没他消息…”。

没等他说完,佟静身体就晃了晃,他赶紧扶着她坐下,“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佟静兀自呆坐了半响,才似回过神来,“行啦,我都知道了,这不关你的事,是那祸害狼心狗肺还想杀你,要是再重点,你这条命估计也没了,毕竟你是他女婿啊,他真是丧心病狂了,落得这个结果,也是报应啊”。

番外(九)

老人家兀自喋喋不休的说着,可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目光晶莹,凌茂沣知道佟静和傅青槐一样,其实都是心软的人。

傅志行再不好,也跟她几十年的夫妻一场,如今突然这么去了,会如此也在所难免。

“妈,要不要…告诉青槐…”,过了许久,凌茂沣才踟蹰的问道。

佟静擦了擦眼泪,想了想,“告诉他吧,毕竟是他父亲,工作虽然重要,可也得赶上送他一程”。

凌茂沣沉默的皱眉,佟静仿佛也没心情想太多,干坐着失神,似乎还没从这个突然的消息里回过神来棼。

凌茂沣只好拿上手机走到屋外鼓起勇气给傅青槐打电话。

“你怎么挑这个时间来电,马上就要拍戏了,我还有好多事情在忙”,傅青槐饱满的声音急切。

他蠕了蠕唇,做不得声大。

傅青槐感觉到不对劲,紧张的猜测道:“干嘛不说话,你该不会打电话要跟我说你工作临时有事,这次没时间过来吧,别啊,我每天都在盼着你带十一来看我”。

“青槐,我真的恐怕不能来了”,凌茂沣低哑的道:“我得回中国一趟,因为你爸去世了”。

电话那头各种吵闹的声音传过来,而她的声音却静了下去,过了好半天,傅青槐才重新开口,口气格外的平静,“怎么去世的”?

“这事还得年前说起,圣诞节前夕我不是回了趟中国吗,晚上我去你那睡的时候,结果碰上了你爸,他喝醉了酒,我们两个吵起来,他拿东西把我砸晕了过去,流了不少血,他可能以为杀人了,当夜就跑了,后来我让人到处找他,一直没消息,就在刚才京源跟我来消息说在Y市发现的桥底下发现了你爸的尸体”,凌茂沣忐忑不安的说,他就怕她会责怪自己隐瞒他。

“这么大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果然,听她冷冷的问道。

“一来我怕你担心,二来当时照片的事在国内传的沸沸扬扬,我不想你回来受到刺激,三来…我认为你回来也没什么用”,凌茂沣实话实说。

“所以你就可以自作主张把这么大的事瞒着我,她再怎么样也是我爸”。

“对不起…我等会儿订飞机回中国,你呢”。

“我待会儿向剧组请假”。

“…那我们在C城见,然后一块去Y市”?

“不用了,我下飞机直接坐的士过去就行了”。

没有“再见”的结束了这通不愉快的电话,凌茂沣沉重的揉揉眉心,回屋里对佟静道:“妈,您要跟我一块回中国吗”?

佟静几乎沉默了整整一分钟,才长叹的点头,“回去一趟吧”。

Y市,没有直达的飞机,凌茂沣带着佟静先从洛杉矶坐飞机到C城,然后又坐了三个小时的轿车才到Y市。

这座才新兴的工业小城市,从前还是个县,到近几年才改成市。

来的路并不好走,佟静晕车,半路吐了几次,凌茂沣只好让司机开慢点。

到警局时,

叶京源早就先在那等候了。

“法医给死者尸体做了检查,发现他脑子和身上都有瘀伤,怀疑被人打伤过,另外他死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胃饿的完全缩了,不过我没让法医做解剖,毕竟人已经去世了”,叶京源叹道:“而且警方打听过住在附近的居民,他们说大概是半个月前他就在那了,见过他的人说他神经兮兮的,脑子好像有问题,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有些人看他可怜给他饭吃,他也不知道要吃”。

“怪不得我们贴了那么多告示,他也不知道要回来,原来他是脑子出了问题”,凌茂沣感慨,“可是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脑子还挺好的”。

“可能是被人打伤的,他一个人流浪在外,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当然,如果你们想查的更清楚的话,可以对尸体进行解剖”,叶京源说。

“这事我没有权利做主”,凌茂沣看向佟静。

“解剖了又怎么样,解剖了就能查到打伤过他的凶手吗,也许是他自己摔伤的,也许他先打了别人,别人才会打他”,佟静兀自凄凉的道:“可他确实是饿死的,何必呢,弄得人死了身体都不完整,早点葬了吧,这也是报应啊,若他当初好好的做他的台长,在外面拈花惹草,多懂得体谅下女儿,又何至于弄得身无分文,罢了位置,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打人,这怪得了谁,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