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京源微笑的放下手机,端起桌上的咖啡尝了口,蹙眉放下,然后按下内线,“许秘书,麻烦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到三分钟,许言言一身笔挺套装的出现在叶京源面前,只略微看了眼碟盘里的咖啡水渍,她便明白了大半。

“许秘书,我们公司是一家大规模的上市公司,我曾经严格规定过,凡是进公司的员工必须是有关金融相关方面的硕士生毕业,而且要有相关经验,特别是进秘书室的员工”,叶京源正色看向她,声音慢条斯理,可眼神却相当严肃,“可是刚才那个秘书行为丝毫不够稳练,胆小怯弱,人力资源部是怎么把她招进来的,而且你还把她安排进了秘书室”。

许言言低头,只有她知道三个老总中,叶京源看似最温和,可偏偏是对任何事都要求最严谨的,“她是技术部刘经理的表妹,刘经理跟人力资源部的经理打了招呼,我也没有办法”。

公司一贯最忌讳是让亲戚进公司,可往往任何一家公司都没办法避免这种问题,何况公司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好得罪任何人。

叶京源眸光转暗,“把工资结了,让她走吧”。

许言言愣住,“这…”。

“刘经理若是有什么问题,让他来跟我说”,叶京源沉稳持重的身子靠进座椅里。

“我知道了”,许言言点头便走了。

下了班后,叶京源开车路过一家蛋糕店时,想起明天的早餐,便停了车子。

“欢迎光临…”,推开蛋糕店的门,宛如泉水咚咚般清灵娇软的熟悉声音滑过耳畔,他抬起头,站在门口的服务员手穿着橙色的工作服,黑色缎发在后脑勺盘起,白而小巧的耳朵露在外面,饱满的唇呈荧光粉,樱花般的小脸上笑意吟吟,整个人透着一股清灵逼人的味道。

只是在看到他时,少女的脸上猛地涌起一层绯红的氤氲,似是窘迫。

“小羽…”,叶京源诧异了下,几乎疑心是相似的人。

“京源哥,好巧啊”,夏思羽干干的扯了扯略僵的嘴唇。

“你怎么跑蛋糕店来工作了”,叶京源定下心来,表情恢复了往日的温和,说实话,他挺惊讶的,据凌茂沣所说,夏思羽真的是十指未沾阳春水的,据说以前连暑假工都没做过。

“我为什么不能跑蛋糕店来打工”,夏思羽轻轻反问他。

“夏思羽,你还杵那聊天干什么”,收银台后忽然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厉喝:“客人都忙不过来,还不工作”。

“是”,夏思羽眸底飞快的划过丝尴尬,但很快笑吟吟的问道:“京源哥,你想要买点什么”?

叶京源眸色动了动,抬起脚步往里走,“你们这里哪种面包卖的好一点”?

“额…培根香葱面包今天买的人最多了”,夏思羽指着中间盘子里的一款面包说道:“还有核桃面包…吐司都买的不错”。

叶京源不动声色的指了指最远的一格面包说的,“那个叫什么名字”。

夏思羽探头望了望了面包格上面的字连忙道:“香蕉黄油烤吐司…”。

“你连面包名字都没记住”?叶京源偏头看着她。

夏思羽窘红了脸,“我才来第三天”。

叶京源笑笑,把她刚才说过的面包都夹了一样,然后再拿了包吐司结账。

送他到门口时,夏思羽小声道:“京源哥,你千万别把我在这打工的事告诉我爸妈”。

“好”,叶京源颔首,走出了店门,上车时,又忍不住回头望了那家蛋糕店一眼,先前那名中年妇女正站在夏思羽面前严厉的说着什么,她低着头,侧脸委屈。

他收回眸光,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幼稚。

在他眼里,夏思羽就是个幼稚的长不大的女孩。

回到家里,只有母亲袁佩湘一个人在家,看到他买的面包时,忍不住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你爸那人从来不吃这些的”。

“没事,明早我多吃点”,叶京源帮着母亲铺好碗筷,袁佩湘吃到一半,欲言又止的道:“今天我去学校的时候,就是那个胡教授,胡阿姨,你见过的吧,她有个侄女,在市政府上班,人挺漂亮的,也很孝顺,她说想跟你做个介绍…”。

“妈,你怎么又来了”,叶京源头疼道:“你儿子很老吗,还是条件很差,您就别三天两头跟我找相亲对象了”。

“京源,妈也是为你好啊”,袁佩湘叹气忧心的道:“你看和你玩的好的施帆和茂沣啊,婚也结了,这孩子也有了,就你,妈都没听过你有女朋友的事,平时你要是没应酬就是回家,要么就是和朋友在外面玩,你一个年级轻轻的男人也不知道多和外面的女孩子交流交流,有时候妈都在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儿”。

“妈…”,叶京源哭笑不得,“难道我出去花天酒地您就喜欢了,从小到大不是您教育我要是不喜欢那些女孩子就少去招惹吗”。

“你那时候是小吗,妈这不是怕耽误你学习吗”,袁佩湘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和丈夫管的太严了,毕竟她是大学教授,丈夫又是当官的,儿子自然得更谨慎管着,只是现在二十五了,没听说过他和哪个女人接触过,难免担心。

“妈,您放心,我要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不用您说我也会去追的,这只是缘分没到罢了”,叶京源安静的吃饭。

袁佩湘便好奇了,“那你跟妈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妈也好帮你去找啊”。

叶京源细想了下,“成熟点的,工作能干、精炼,人要聪明、独立,不要总是依赖老公,就算不是很漂亮也没关系”。

袁佩湘听了好半响似懂非懂,不过还好儿子能说得清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就放心,“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找个女强人”。

“也不是…”。

“妈会看着办的”,袁佩湘打断他的话。

叶京源笑了笑,便也没再跟母亲争执了。

第二日早上上半时又路过昨日那家蛋糕店,店门还没关,他想了下,还是停车再次走进店里。

“欢迎光临”,门口热情迎接的服务员换成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叶京源逡巡了圈,不见夏思羽踪影。

“昨天傍晚在这站岗的女生呢,还没上班吗”,叶京源问身边的服务员。

服务员想了半天,笑道:“您说的是夏思羽吗,她没做了”。

“没做了”?

“嗯,对,昨晚她跟老板娘吵了两句,然后就走了”,服务员说。

“谢谢”,叶京源走出蛋糕店时,暗暗叹气,真替凌茂沣担心啊,拿着个这样的妹妹。

到公司没多久,施帆就敲门进来了,灰头土脸的,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你妈又跟傅紫瑛吵架了”?叶京源一看他神情便猜出了大半,当初傅紫瑛要进门时,施帆他妈就坚决反对,只是怀孕了没办法,但结婚后,婆媳俩三天两头吵架。

“是啊,烦死了,我妈老挑刺,紫瑛那脾气又不肯退让一步”,施帆烦躁的拖了条椅子坐下。

叶京源笑笑没做声,有些家事还是少管的好。

“对了,昨天你叫人把刘经理的那个表妹给辞了”,施帆想起来问道。

“刘经理找你了”?叶京源盖下笔帽,停下手头的工作。

“是啊,今早一进门就被他缠着说了,我看他觉得很没面子,毕竟在公司劳苦功高,只不过是进个亲戚,其实你又何必那么较真呢,不喜欢把她安排到别的部门去就行了啊”,施帆说道。

“没有丝毫工作经验一进公司就被安排到了秘书部,你觉得刘经理只是想让他表妹进公司那么简单吗”?叶京源用平静的眼神传递了自己的意思。

施帆愣了下,笑道:“你的意思是…刘经理该不会想让她这表妹近水楼台先得月,掳了你这总裁的芳心吧”。

“不无可能”,叶京源耸肩。

施帆哈哈大笑,“说的也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单身了,再说你一向是我们三个中最聪明的,公司那些老滑头哪个不想把自己的女儿亲戚嫁给你,只不过刘经理不知道你一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幼稚的嫩草了”。

“笑完了吗”?叶京源悄悄手表,“没事的话回你办公室,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唉,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施帆双手交叉的枕着后脑勺走了。

过了两日,叶京源请几个老板在铂厅吃饭,进了大厅他便坐在沙发上休憩,等着得力秘书魏秋露去酒店前台大厅提前预约好的包厢。

等了半天,结果看到魏秋露和前台争吵起来。

“…我早上就跟你们预约的是临江的舒翠厅,你别拿其它厅来糊弄我,我们老板只坐临江的包厢…”。

“对不起,小姐,您订的房间确实是碧心厅”。

“这不可能,我在订电话里说的清清楚楚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在铂厅订包厢…”。

“秋露,怎么回事”?叶京源蹙眉走过去,看到和秘书争论的前台一愣,“小羽,你怎么又跑这来了”?

和前几天那身橙色的蛋糕店制服不同,今天的夏思羽又是一身红色的套装包裹着玲珑的身躯,里面白色的衬衫制服领口里露出洁白细长的颈子,和客人辩论的面红耳赤的脸有种怯弱无助的味道。

“叶总,你们认识”?魏秋露惊讶之余不忘警惕起来,“是这样的,早上我不是订了临江的包厢吗,还指明了是舒翠厅,可是我一来,他们预订的根本不是临江的,老板,您知道的,咱们每次都是来这吃饭,我从没定错过”。

叶京源淡淡颔首,魏秋露办事的工作效率他是知道的。

夏思羽见状急了,“早上不是我值班,也不是我接的预订电话,电脑上记录的只是你要订一个包厢,我也没办法啊”。

【京源番外】京源的刻薄

“夏思羽,你第一天来就跟我闯祸了”?一名三十五六的男子皱眉过来,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挂着酒店经理胸牌,可是当看到叶京源时,对方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殷勤的笑道:“叶总,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新来的,都怪我教导下面的人不利,回头我一定好好骂骂她们”。

叶京源余光看了眼满脸委屈的夏思羽一眼,清幽的眸微敛,喜怒不明,倒叫人摸不清楚情绪。

夏思羽虽然跟他自从凌茂沣那次婚礼后就没见过面了,但偶尔也会在MSN聊会儿,关系也还算好,他以为他会帮她说说两句好话,可是现在见他这模样心微微不安的发沉,甚至有点愤怒,“韦经理,这根本不关我的事,他们上午打电话预订的时候我都还没上班”。

旁边在酒店工作许久的老员工推了推她,示意她别说话了,她们太了解韦经理这个人的脾气了,非常爱面子,最嫉恨员工当众顶撞他,他说你错你就是错。

果然韦经理听了眼底的阴霾更重了,狠狠瞪了她眼,“夏思羽,别跟我废话,你马上跟我挪间临江的包厢出来”棼。

“今晚订临江包厢的人都是酒店的VIP贵宾客户”,夏思羽闷闷的说。

VIP客户能得罪吗,那不是得罪了上帝,韦经理再看叶京源迟迟不说话,知道他不肯退让,只好讨好的道:“叶总,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确实是我们酒店的人失职,临江的包厢虽然没有了,要不我帮您安排一间朝着后面花园的包厢,另外今晚您所有的酒菜钱打七折您看行吗”?

以铂宫菜色的奢华程度,七折确实已经是很大的折扣了待。

叶京源眉头这才动了动,笑容温和却慑人,“折扣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吃饭无非是吃个开心,不过韦经理,你们酒店好歹也是C城一流的酒店,这员工的管理还是多加强加强”。

说罢,意味深长的眼神扫了夏思羽一样。

她气的瞪红着黑葡萄似得大眼睛,两头细长的眉头颤抖着。

他这话一说,韦经理还会让她好受。

眼前的叶京源如此陌生,哪有以前那种和蔼可亲的大哥哥模样,想到这些日子她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经常被上司欺凌压迫,好不容易遇到个认识的人,连他也不帮自己。

他的不帮,简直比上司欺负她一百次一千次还要难受、发酸。

“吴娟,你带叶总他们去聚月厅”,韦经理继续下命令。

夏思羽望着叶京源走远的清俊背影,连头也不回,想起自己曾经还为他悸动过,一直把这个人小心翼翼的收藏在心里,如今感到自己的心也死了大半。

“夏思羽,你给我过来”,韦经理冷着脸朝她一吼,然后转头就走。

“不管韦经理说什么,你千万不要跟他顶嘴”,旁边的同事好心的提醒她一句。

夏思羽感激的点点头,默默的跟在韦经理后面,进了他办公室。

“把门带上”,韦经理阴冷的说。

她关上门,韦经理猛地将手机往桌上重重一放,“行啊,夏思羽,你怕是连我都不放眼里了”。

“韦经理,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并没有做错”,夏思羽被叶京源弄得感觉心里压了块大石头,还不是一般的委屈,明明是别的同事犯的错,为什么要怪到她头上。

“你没错,我告诉你,你错的多了”,韦经理突然起身,小小的眼睛阴测测的,“你身为前台,发现出了问题,不是急着解决,急着道歉,却是忙着推卸责任,你当着客人的面跟我争执,你让客人觉得我们酒店的员工一点服从规矩都没有,你没听到叶京源离开之前说的话吗,你才来第二天就敢这么放肆,我们酒店不需要你这种不听话的员工”。

夏思羽愕然,“韦经理,您想辞掉我”。

“辞都不用辞,你本来就是在试用期,我本来看你模样不错应该挺招客人喜欢的”,韦经理看着灯下肌肤如细瓷的年轻女孩,眸子突然有了异样的变化,嘴角牵出奇怪的笑容,语气顿了之余,他的手忽然搭上她肩膀,一张瘦猴子似得脸朝她凑过来,“不过…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留下”。

夏思羽只感觉那双手缓缓朝她背上摸过去,心里头好像有恶心的虫子爬过,她连忙愤怒的把他推开,破口大骂,“你个死流氓,一大把年纪了还吃嫩草,你要不要脸,恶不恶心”。

韦经理被骂的面红耳赤,气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在这一行干久了,这种事当然也不是第一回,就算不愿意,对方也顶多推开他,不敢多说,还敢骂他的却是头一回,“夏思羽,你说什么,你给我换了衣服马上滚,以后别想在这呆下去”。

“走就走,以为我稀罕,你这个死色鬼,长得丑就算了,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我多看你一眼就想吐”,夏思羽恶狠狠的把胸牌拽扔地上,挺着胸膛气昂昂的走出办公室。

换了衣服出来,走出酒店,隐忍在眼睛里的泪水却是夺眶而出。

这几天换了好几份工作,只是没想到工作是件那么辛苦的事。

从前她什么都不用做,没钱了就向家里伸手,没事的话就呼朋好友的办个party,完全是千金小姐的生活,她甚至认为赚钱是件很容易的事。

现在才明白,是父母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今晚竟然还遇到了一个动手动脚的臭经理。

从来没这么想过家,好想跟妈妈打电话,可是她不能回去,出来时,跟父母吵了架,他们说来没用,这辈子没出息,她就得证明自己有出息才能回去。

可是好辛苦,好累。

好想找个人陪着聊聊天,喝杯酒。

可是这又不是美国,都没什么朋友。

她无聊的在电话里翻了翻,最终停在“施帆”的名字上。

说起来她跟施帆还是蛮臭味相投的,她连忙拨过去。

“哟,丫头,来中国这么久可算想起我了”,施帆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回中国了,我哥告诉你的”,夏思羽哼唧道:“我心情不好,请我吃夜宵怎么样”。

“行啊,在哪,我去接你”。

夏思羽报了个地址,施帆很快就开着一辆***包的X6过来了,两人去了当地一家很有名气的龙虾店,点了四斤龙虾,两斤螃蟹,六瓶啤酒。

龙虾端上来的时候,一大盆,施帆才吃完饭没多久,打了个饱嗝,“我的妈呀,这一盆子你可得给我解决掉”。

“行啦,别啰嗦了,我三斤,你一斤”,夏思羽痛快的拿起一瓶啤酒直接就喝。

“别喝太多了,慢点醉了我难得扛你回去”,施帆在女人方面心有时候挺细的,而且他也了解夏思羽,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很敏感,比谁都脆弱,“哎,心情不好啊,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用得着离家出走吗”?

“谁离家出走了,我这是出来证明自己的你知道吗”,夏思羽睫毛一根一根的抖着,灯下,显得落寞,“我爸妈说我没用、不懂事,其实我也觉得我没用,有时候我也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什么都得靠家里,离了他们我就好像一个笨蛋一样”。

“你也不是没用啦,你看你会画画,会古筝、会吉他、会钢琴,还会那个什么法语,虽然说很多都是半吊子,但你也学了个百分之六十是不”,施帆忙道。

“有时候百分之六十就等于什么都不是”,夏思羽郁闷的狠狠灌了口啤酒,“我没有一样精通的”。

“你妈不是说要送你去欧洲学琴吗,等精通了,你还不是成了像你爸妈那样的名人了”。

“名人哪有那么好做”,夏思羽落寞道:“而且我没有那方面的天赋,我自己知道,我也不喜欢学,只是我爸是搞音乐的,所以我也被迫着学这些东西,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我不知道…”,嘟囔的口气无限迷茫。

施帆莫名的看着面前这个精致如樱花漂亮秀气的女孩子有点心疼,这本该是一个被男人呵护的娇娇小姐,“哎呀,其实女人也没必要那么强呢,以后嫁个好男人就成了,就算你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

夏思羽听了杏目一瞪,“人活在这世上就必须做出点有价值的意义出来,否则活着有什么意义,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依附男人的女人,这些女人简直丢了我们女人的脸”。

施帆讶异,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般,“哎,干脆…你去我们公司上班吧,虽然你没什么本事,但是可以做个文员或者前台什么的”。

“我才不要靠关系,我要靠自己真本事”,夏思羽拍着胸道,“而且我也不想跟叶京源一个公司,看到这个虚伪的臭男人就恶心”。

“哎,你以前不是挺喜欢跟他玩的吗,老是爱跟在他屁股后面京源哥京源哥的”,施帆挤眉弄眼打趣,弄得夏思羽满面通红。

“那是以前了,我今天都是被他害的才辞职的,你不知道多过分”,夏思羽悉数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我以前真是看错了他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差点被那个恶心的经理…揩油”。

“咳”,施帆闷了两口啤酒,小姑娘还挺记仇的,不过听她一说,那就更加要把她揽进公司了,不然小姑娘没点社会经验再加上长得又漂亮,说不准真会受到伤害,“我看京源不是那种人,他可能是想让你受不了委屈自动辞职回美国”。

“他这是在害我”,夏思羽现在正在气头上,抱胸哼道:“反正他以后再也不是我京源哥了”。

“那这样吧,我们公司正好少了个前台,以后你就在前台上班,基本上都不需要跟上面的人接触,而且前台关系到一个公司的形象,你的模样最适合了”,施帆保证道:“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跟我和京源的关系,这样成吗”?

“真的”?夏思羽扭捏道:“但是我听说你们公司要硕士文凭,我没有”。

“没关系,我帮你弄一个,你对外就说你二十四岁了,我们公司绝对能磨练到你”。

“施帆,太谢谢了,原来还是你最好”,夏思羽高兴的蹦起身给他一个熊抱。

附近桌的人都看过来,把施帆弄得满脸通红,这死丫头,又来美国那一套了。

酒店里。

叶京源和几个老板从楼上下来,看了眼前台,已经不见了夏思羽的踪影。

他走过去问了下,一名前台道:“和经理吵了架,被辞了”。

被辞了…。

叶京源哂笑,他就知道,以那丫头大小姐脾气哪受得了委屈。

不用多久,她估计就会吃不了苦回美国了。

这也是他先前不帮她的原因。

他就是让她知道在外面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二日周一,是例行的早会,施帆作为总经理却迟到了半个小时。

等会议一结束,叶京源便把他留了下来,“施帆,你现在毕竟是逸峰的总经理,我拜托你能不能做好带头工作,认真点,准时点,别让下面的人说三道四”。

“我是总经理,谁敢说三道四”,施帆双腿懒洋洋的搭在桌上打哈欠,“行啦,我也是早上不小心睡过头了,昨晚跟思羽那臭丫头喝酒喝得太多,闹得太晚了”。

“什么,你昨晚跟夏思羽在一起喝酒”?叶京源英俊的眉目沉沉的道:“人家一个女孩子家,你不制止她就算了,还带她去喝酒,你有没有搞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吗”。

“喂,你那么激动干嘛,能出什么事啊”,施帆好笑道:“我们只不过是吃夜宵的时候喝了几瓶啤酒,她酒量好的很,再说啦,哎,我说你,京源,你也太缺德了吧,昨天那事我可是都听她说了”。

“我是为她好,我这么做是希望她明白在外面并不是件简单的事,然后她就会回美国的”,叶京源淡淡道:“她那脾性你不知道吗,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她就适合谈谈琴,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然后继续过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生活,她根本没吃过苦”。

“京源,我觉得你并不了解她”,施帆皱眉不赞同的摇头,“你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个人跑中国来吗,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去欧洲学琴吗,你以为她是大小姐的脾气无理取闹”?

“难道不是”?叶京源线条柔和的脸有些刻薄,施帆第一次觉得。

“当然不是,她是个没吃过苦的大小姐,所以她才会出来找工作,锻炼自己,她怕成为你说的那种人,她只不过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她在迷茫,她在害怕,她只不过是通过这种方式想让自己变得坚强点”,施帆放下双腿起身道:“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经理借着开除她的机会想占她便宜,如果你稍微跟经理说两句,那个经理也不敢对她那样”。

叶京源微微讶异,想到韦经理那张丑陋的脸,不由得紧蹙起眉头,嘴上沉默了片刻,却道:“那正好,她更不敢出去工作了,也许明天就会回美国”。

“京源,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对思羽挺刻薄的”,施帆将西装撩到身后,插起摇杆,“你们以前关系不是挺不错啊,你像哥哥一样照顾她,她哪里惹到你了,我跟你说,你把她想的太脆弱了,她根本没有打算离开的念头,而且我也决定了,让她来我们公司上班”。

【京源番外】讨厌的人

叶京源黑眸骤然凌厉,“施帆,你别胡闹,公司聘人的要求清清楚楚,夏思羽她没有一项符合”。

“不符合又怎么了,我们不说谁知道”,施帆痞痞的道:“再说了她是帽子的妹妹,稍微通融下又怎么了,我知道你碍于前几天才把刘经理那个表妹弄走,怕难跟下面的人交代,你放心,我帮她弄个假文凭,由我跟人事部经理去打招呼,在公司我们就装作不认识她,行吗”?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施帆,我们这样纵容是害了她”,叶京源正色道:“她二十一岁,不小了,是时候面对问题了,她离开了父母的庇护,现在又由我们庇护,这样下去她一辈子都成长不起来,公司任何一个职位都不是儿戏,她做事马马虎虎出了错怎么办”。

“哎,你这话太矛盾了点吧”,施帆好笑道:“你先前说让她吃点苦好知难而退回美国早点找个人嫁了过千金小姐生活,现在又担心她成长不起来,奇了怪了,你啥时这么反反复复了”。

叶京源扯了扯胸前领带,一时也被他堵得无语,本也觉得很正常,可悲他一说,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奇怪棼。

施帆古怪的凑近身体,笑眯眯的,“哎,说起来那丫头以前每次跟你见面都挺黏你的,好像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别说以你的聪明没发现”。

“你知道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一样,而且我一向不赞同娶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做老婆”,叶京源蹙眉模样淡淡的,“保不准是娶了半个女儿回家,到时候生了孩子后,我还得照顾两个孩子”。

施帆想想那副模样便哂笑,“我说你也想得太远了吧,放心啦,她就算之前对你有那么点意思,估计昨晚过后也没了,她对你挺大成见的,总之,这事交给我办”担。

“反正我是说不过你,不过若是以后她做了什么错事,我找你麻烦”,叶京源严肃的盯了他眼,转身拿上笔记本离开了办公室。

下午夏思羽来公司报名时,施帆已经很人事部经理打好了招呼,黄经理让助手带他熟悉了下环境,第二天八点半准时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