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映竹进洗手间洗了冷水脸,心里总算平静了些,刚走进去,就听到医生问,"胃粘膜炎症很严重啊,最近的饮食正常吗?有没有吃什么刺激性的食物?"

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他轻皱着眉,拿着筷子,动作优雅地吃酸辣牛肉面的情景,若映竹心里顿时无比自责,他会变成这样,她多多少少也要负点责任吧?

原本正低下头的男人,无意中瞥见门口那一抹娇俏的身影,低低唤了一声,"过来。"

14甜吗甜吗

*

原本正低下头的男人,无意中瞥见门口那一抹娇俏的身影,低低唤了一声,"过来。"

若映竹犹豫着慢慢走过去,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被突然打断的医生尴尬地笑笑,"我不打扰了。"

门被轻轻关上,偌大的VIP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映竹低着头,看着浅色的灯光在地板上摇曳,余悸未消,心神飘忽,加上她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此刻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把车钥匙给我。"不一会儿,男人低沉冷静的声音响起,若映竹愣了一下,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发现指缝间露出一丝银色的光,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从一开始她就紧紧把他的钥匙握在手里。

他略显温凉的指尖无意中划过她的手背,像浸过冰水的初羽轻轻划过肌肤,若映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倏然一震,很快把手收回来。

她的躲闪裴澈看在眼里,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依然目光淡淡地看她,心底暗暗想,以后绝对不能让她再开车!纵然冷静自持如他,今晚在那种近乎不要命的狂奔乱撞中,也忍不住脊背生出凉意。

裴澈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又重新回过头看她,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现在太晚了,你要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提,若映竹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刚想开口,就被男人低沉的声音打断,"不如留下来吧。"

若映竹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浅色长沙发上,点了点头,"好。"

眼前男人的心思叵测都深深掩藏在淡漠的神色中,若映竹自然看不到灯光朦胧下他眼中的炙热,而且,她也是真的累了。

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躺下,若映竹轻轻闭上眼睛,心里颇为感慨地想,VIP病房果然待遇就是不一样。还记得以前外婆生病住了院,即使是单人病房,医院也只为陪房的家属准备了一把硬椅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几乎全身酸疼。

窗外月光清染,夜越深越静,她浅浅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娴静清丽的小脸上似乎带着笑,裴澈终于收回久久凝视的目光,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

裴澈向来浅眠,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睡得格外久,看了看时间,早上九点,于是迅速翻身下床洗漱。

刚翻开报纸,听到开门的声音,裴澈回过头,入目是一张带着嫣然笑意的小脸,脸颊红扑扑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浅蓝色的保温盒。

"这是什么?"裴澈看了一眼桌上依然冒着热气的粥,淡然挑了挑眉,故作平静地问道。

或许是下了车一路小跑过来的缘故,若映竹还有点喘,轻轻呼了一口气,"哦,这是山楂粥,医生昨晚说你只能吃流食……"

因为心怀歉疚,所以她一大早就起床,回到家里,特地煮了适合他吃的早餐,然后匆匆赶回医院。

裴澈开始拿起白瓷勺子喝起粥来,米粥熬得很烂,入口即化,淡淡的山楂香缠在舌尖,曼妙萦绕,胃部也开始升起一股暖意。

若映竹看他吃得很慢,犹豫着问出口,"不好吃吗?"

裴澈抬起头,心里了然她为什么这么问,嘴上却不点破,反而淡笑着问了一句,"你的厨艺好吗?"

"还可以吧。"很少看到他这样轻松的样子,若映竹心里流过一阵奇异的感受,耸耸肩,双颊染上绯红,极为谦虚地说,"几道家常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哦,那就好。"裴澈莫名其妙说了一句,又低下头喝了一口粥。一个厨艺"还可以"的人,竟然会忘记在一道简单的粥上放盐,很好,看来她的情绪已经开始受他影响。想着想着,嘴角微微弯起。

他低着头,若映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更是不懂他话里隐藏的深意,在离他较远的沙发上坐下,也开始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裴澈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而若映竹依然忙得不可开交,国际时装创意大赛作品的截止日期越来越近,而她手上还有另外一份设计稿没完成,真恨不得把一秒掰开来用。

记不清是第多少次被否定,若映竹瞪了那个重新低头认真工作的人一眼,干脆在办公室另一边的小沙发上坐下,继续修改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夜越来越深。

裴澈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角落里的清影,竟然难得地愣了一下,嘴角开始勾起一个弧度。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的办公室,如今突然多了一个人,居然没有任何的不适和违和,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若映竹看了看最后修好的作品,站起身,走了过去。

裴澈伸手接过,便低头细细看了起来,若映竹在身后揉了揉酸酸的腰,打了个小呵欠,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句,"走近一点。"

若映竹其实并没有听清他的话,只是下意识走上前,想听得更清楚。他突然放下手中的笔,看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问,"你真的确定,站那么远,能看得清?"

若映竹画了那么久的稿,的确视线有点模糊,于是又向前走了几步,裴澈看她一副迷茫的样子,不禁失笑,"到我后面来。"

若映竹已经困得无法思考,走到他身后,依然跟他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低下头,勉强睁大眼睛看被他的手压着的设计稿。

听了好一会儿,尽管若映竹已经在心里提醒了自己几千次,可是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往日从来没有过的低柔,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身后的人许久没有动静,突然,肩上一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裴澈微微侧过头,看到自己雪白的衬衫上几缕幽黑的发丝,眼神渐渐加深,鼻间闻到一股淡淡的发香,她的呼吸很轻,吐气如深谷幽兰。

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色,裴澈心里划过一丝名为心疼的情绪,看来真的是累到极点了吧,竟然站着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不过想想也是,设计师的工作本来就没有规律,为了一份设计稿熬个几天也是常有的事,加上前两天他住院,不想让自己的家人担心所以就没通知,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可是,他的心里也清楚,她这么做,并不是出于他想象中希望的那个原因,她只是,想弥补她的愧欠。

推开休息室的门,把怀里熟睡的人轻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腰间,裴澈也拉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床上的人儿,睡颜柔美,线条细腻柔和,卸下了平时的冷静,竟然多了几分孩子气,裴澈伸手把床头的台灯调暗,静静地坐在一边,慢慢看,细致地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身为设计总监,站在时尚前端,裴澈见过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女人,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的目光不自觉停驻,然后再也离不开。

不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却很耐看,独有自己的一番韵味,清秀的眉眼看起来极舒服,从来都是淡淡地笑,即使被他逼到极限,也只是默默忍受,然后又自信地把重新修改好的作品放到他面前,从容淡定,不卑不亢。

其实,对于一个新人而言,她已经足够优秀,只是,不知何时,当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是落在她所在的方向,当他隐隐察觉到自己失常的原因,他却只想对她更严厉。因为如果要和他站在一起,现在的她,还不够。

裴澈伸出手,在她白皙柔嫩的脸颊划过,轻轻叹了一口气,顺从自己的心,低头在她的发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他相信感觉的双向性,也知道她不可能对自己无动于衷。只是,要多长时间,这个故作冷静的傻瓜,才能看透他的心,顺便看懂自己的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甜吗,甜吗?这只是一个开始哦,收藏、撒花留言好不好嘛!

下一章结束回忆,以后准时十点更哦!

15确定关系

*

夏末,花开正浓,香满绿意的枝桠,时光欢快地在树阴下穿梭。

裴澈似乎很忙,若映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加上自己也很忙,渐渐地,就淡忘了那天早上在他的私人休息室醒来的事。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每次无意中看向他的办公室,若映竹总是感觉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受,是失望,是怅然若失,是……她不敢再想下去。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那么快见到他,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看着明姐手中两份几乎完全一样的设计定稿,若映竹几乎呼吸不过来,听着欧阳语宁言之凿凿,白皙的食指近在眼前,一口咬定,"你抄袭我!"

欧阳语宁的话声一落,明姐的目光也随之冷冷地落在她身上,若映竹从来不知道,当自己再一次,这般近距离地看着,那个人的女儿的时候,可以这样心如止水,声音平静,"你在心虚,欧阳小姐。"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在一开始就气急败坏地先跳出来。

有两个字若映竹说得特别重,那是早已被她掩埋在时光里的伤痛,现在提起来,只有淡淡的余味。她一直都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从知道自己只有外婆的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伤到她。

"心虚?"欧阳语宁精致的脸上带着冷笑,"我为什么要心虚,明明抄袭的人是你……"见若映竹没有反应,不由得心生愤怒,说出的话更是难听。

若映竹只是淡笑着,看着她修养尽失,气急败坏的模样,哪里还有上流千金的样子,心里默念着,"妈妈,或许你可以宽慰些了,那个人教出来的女儿,比不上您生的女儿。"

明姐把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一个纯粹性的撒泼,一个眼神中只有坦然,心中很快有数。

"身正不怕影斜,你们两人中必然有一个是见不得光的抄袭者,至于做没做过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明姐突然冷冷开口,看了她们一眼,继续说,"鉴于抄袭事件性质恶劣,一切都得等总监回来才能定夺。"

总监办公室。

裴澈目光深深地看着桌上相似度几乎接近百分之九十的设计稿,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抬头看了一眼,"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若映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淡然,"事实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我无话可说。"

事情不是她做的,她自然无愧于心,虽然涉世未深,却不代表一无所知,即使本身清白无暇,一旦被推到风口浪尖,尘世的浓墨还是会重重地泼上,而且,避无可避。

裴澈抬起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着,深深望进她纯净的眼底,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却发现只有一片坦然,于是久久地沉默了。

对于一个设计师而言,抄袭几乎可以说是一生中永远抹不去的污点,一旦被确认,必然在圈子里混不下去。若映竹心里清楚这一点,只是……

眼前男人的沉默,让她不确定了。她很清楚,只要他的一句话,几乎就可以判定她的生死,因为,没有人会去怀疑Van的权威。

若映竹的心直到此刻才微微慌乱,脑中浮现不久前,在明姐离开后,欧阳语宁双手环胸,冷冷的目光在她身上一瞥,很快下了结论:若映竹,你输定了!

是的了,谁抄谁,她们两个心知肚明。或许,她若映竹真的输定了,而且,就输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若映竹还记得,第一次在那家西餐厅见到他的时候,和他相对而坐的那个身穿浅蓝色雪纺纱裙、有着栗色卷发的女人,其实就是欧阳语宁。

若映竹越想心越冷,嘴角的笑却越来越苍白,或许,她若映竹可以无视明姐质疑的目光,可以坦然面对泼过来的脏水,她之前的所有努力,所有心血,终究抵不过欧阳语宁口中"和他二十几年的交情吧"?

可是,如果连Van工作室都无法还她一个清白,那么,即使再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若映竹低下头,眼底染上了淡漠疏离,声音平静得像深底的湖水,"如果你因为欧阳小姐而感到为难的话,我能理解……"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一阵巨大的声响,若映竹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桌上扔了断成两截的画笔,然后看到他站了起来,浑身散着冷冽,幽沉的眸底夹杂着不加掩饰的危险气息,几乎咬牙切齿的,"若映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为她为难?"

若映竹只知道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总是清清冷冷的,从来不知道他生起气来是这么可怕,脚步就不自觉往后退。

裴澈看她受惊的模样,心里一紧,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只是,她刚刚说的话,实在伤人。从知道出事的那一刻,他心里唯一想到的,只有她。他怕她,会伤心。只是,没有想到……

拿起那两份设计图,裴澈冷冷地扔下一句,"直到此刻,我才开始对你失望。你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

若映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门很大声地关上,声音刺得她的心发疼。

看着裴澈黑着脸从办公室出来,大家纷纷面面相觑,然后,就看到他拉着欧阳语宁,急急地就往外面走。

他的力气很大,欧阳语宁痛得几乎快哭出来了,"你干什么呀?"

裴澈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静自己的心情,一字一句,没有一丝温度,"从明天起,你可以不用再来了。"

"为、为什么啊?"欧阳语宁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到了,问得哆哆嗦嗦。

"语宁,这一次,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你,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欧阳语宁依然垂死挣扎,"证据呢?"

裴澈嘴角露出一个冷笑,声音更冷,"这段时间以来,我接触了她手中的每一份作品,她笔下的每一条线条,都几乎经过我的指点……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

欧阳语宁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背部抵在透着凉意的墙上,脸上惨白惨白的。

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抄袭,可是眼看着若映竹越来越得到大家的认同,她被父母娇纵惯了,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难以忍受的,是他总是不经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令她几乎嫉妒得发狂。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这一次的终级审核,她一点胜算都没有,所以不得以下……

"那件事情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只是,以后,你不得踏进Van工作室一步……"

身为设计师,他痛恨所谓的抄袭,然而,他终究还是无法狠心,就这样毁了一个年轻女孩子的人生。

"抄袭风波"让Van工作室低沉过一阵子,虽然上面没有给出明确的结果,但是只要看谁去谁留,就大概明了了。

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秋天,也如约而至。

美丽的秋日黄昏。若映竹捧着一杯热奶茶站在窗前,远眺着远处的丛林尽染,嘴角漾开一丝苦笑,下午的时候,明姐告诉她,之前那份原本要参赛却卷入抄袭风波的作品,让她获得了"国际时装创意大赛的新锐设计师"的大奖。

只是,得奖的喜悦没有淡化她心底的那份落寞,反而,让那消失了几乎一个多月的清俊轮廓越来越清晰……

若映竹喝了一口香浓的奶茶,舌尖却尝到淡淡的苦涩,轻轻叹了口气,原来他从始至终,一直选择相信她。

是她,一直不肯相信他。

*

庆功宴上,气氛和乐,只是,若映竹心里有着莫名的失落,只为那个,没有出现的男人。

此刻,他竟然如此真实地站在她面前,而且此刻两人以极其亲密的姿势相拥……

入秋的夜,染上了寒意,然而,若映竹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外套传过来,他炙热的眼神,像是要把她融化。

他刚刚是不是跟她说,若映竹,你也喜欢我。然后她不敢相信,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好像说,我不相信你这么聪明,会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所以……

若映竹慢慢抬起头,上方的男人在柔暗的紫色灯光下,轮廓柔和了不少,清新的气息,像清晨含苞欲放的花上沾着的露珠般,这种气息她并不陌生,那天早上从他休息室的床上醒来,鼻间闻到的,满满都是这种清冽的气息。

还记得白洁曾经跟她说过,那是他私人的休息室,从来都不允许外人进入,那么,那个时候,她对他而言,就已经是特别的了吗?

"所以,你的意思呢?"

不知道为什么,若映竹竟然从男人低低的嗓音中,听出了一丝隐隐的不确定。

平时那么清冷自傲的一个人,竟然……若映竹无法说清那时的感受,只是,心底深处的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嗯。"若映竹抬起头,脸颊上粉色的笑意浅浅,踮起脚尖,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覆在他的耳边,语调带着甜蜜的回忆的味道,"经鉴定,此男子风华正茂,宜室宜家,可占为己有。"

突如其来的喜悦如狂流的潮水涌上,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受,裴澈的思绪飘然,还没反应过来,她柔软的唇瓣就覆了上来……

她的动作实在过于青涩,不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来不知道这种唇舌交换的滋味是如此美好,只是凭着一种男性的本能,捧起她的脸,意犹未尽地加深了这个吻,动情的舌尖,开始撬开她的贝齿,一颗颗划过,几乎缠绵地扫尽了她甜美的每一个角落。

渐渐地,彼此的呼吸就乱了,若映竹的双颊涨得绯红,只有紧紧搂着他的手臂勉强撑着徐软的身子,听着他伏在自己的肩上低喘,顿时心跳如雷。

裴澈嘴角微扬,搂住她慢慢下滑的纤腰,声音也染上笑意,"走吧,我也还没吃饭。"

"嗯?"若映竹红着脸抬头看他,紫光流转的纯净眸底有着不解。

裴澈先稳住她的身子,帮她整理了刚刚被自己弄乱的衣服,"刚从机场赶过来的。"

只有他知道,放开手的刹那,掌心温热湿润,无意中泄露了他的紧张。

"哦。"若映竹心里漫开淡淡的甜蜜,未经思索就脱口而出问道,"你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啊?"

女孩子红唇轻启,低低的声音带着娇羞,裴澈有那么一刻的恍神,"前阵子我受邀到巴黎担任此次国际时装创意大赛的评审。"

原来是这样。

"那……"若映竹看他如此自然地牵起自己的手,犹豫着问了一句,"我们现在算是确定关系了吗?"

"你说呢?"男人唇边扬起宠溺的笑,不答反问。

"哦……”她俏皮地拉长了声音,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终于走在一起了,而我却在大姨妈的折磨中痛不欲生,真的受不住了,要去医院找医生看一下。

明天停更一天,抱歉。

16另有人选

*

裴澈去取车的间隙,若映竹就站在走廊下等他,低着头,红红的脸藏在迷离的夜色中。

不知何时,天竟然下起了微雨,若映竹仿佛受了什么蛊惑般,伸出手,掌心漫开一阵微凉,凉意入骨,她总算觉得此刻自己乱蹦的心跳有了真实的感觉。

白色的兰博基尼,沐着清雨,穿过浓浓的夜色,缓缓而至。

若映竹不禁笑笑吐了吐舌,幸好不是上次那辆车,否则的话,她心里会有阴影的。

车灯照出一段辉煌的路,若映竹眯了眯眼睛,驾驶座里的那个人面容渐渐清晰,她看了一眼橘色灯光中飘舞的细雨,把外衫的帽子套上,打开副驾驶座的门,迅速坐了进去。

一条柔软的白色毛巾立刻递了过来,若映竹转过头,说了声"谢谢",便接过去,开始擦不小心沾到脸上的水珠。

"想去吃什么?"男人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她好了,才缓缓发动车子。

"哦。"若映竹对他笑了笑,"随便啊。"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从餐厅出来,若映竹打了个呵欠,勉强打起精神,声音愉悦,"这家的菜好好吃。"

裴澈没忽略她眼底的疲累,拉了她的手裹紧在自己的手心里,"我送你回去吧。"

华景花园的停车场离若映竹的公寓还有一段距离,下车后,两人开始默契地沿着小路走。

这一场秋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在两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已悄然停歇。

空气清新馥郁,飘着淡淡的香味,眼看着路就快走到尽头,两人心底都有点旖旎和惋惜,毕竟从今晚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再也不一样了。

"你,要不要上去坐坐?"若映竹看了看他浅色外套上沾湿的一小片,担心他会着凉,于是开口问道。

男人正低着头,心里寻思着要找什么借口,才能光明正大上去,没想到她就先开口了,正中下怀,只是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声音也一贯的冷静,"好啊。"

裴澈大概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干净大方,心下暗暗赞赏,果然,是她的风格。

"你要喝点什么吗?"若映竹被他看得微窘,有点不自然地问。

"有咖啡吗?"裴澈在沙发上坐下,别有意味地欣赏她脸颊的那抹红,怎么以前的时候,就没发现她这么容易害羞呢?

"没有。"若映竹摇了摇头,她不太喜欢喝咖啡,所以家里一直都没准备,想了一会儿,她轻轻皱了皱眉,"而且,喝咖啡对你的胃不好。"

不过才刚开始,这么快就想管着他了?这个认知让裴澈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愉悦,薄唇微微抿起,"好,听你的,给我一杯白开水吧。"

若映竹虽然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奇怪,但并没有多想,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出来的时候,看到他正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若映竹脸上的绯色更明显了几分,"哦,那是我无聊时候画的。"

裴澈又看了一眼手上的花鸟画,笔法流畅,清新自然,连细节都处理得近乎完美,岂是她口中的"一时无聊"之作,然而,也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毕竟还是单身女孩子的家,裴澈也不便久待,坐了一会儿就决定离开了。若映竹把他送到门口,刚想转身,便被他突然扣住手拉了回来。

若映竹抬起头,看进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睛,浮动着一层淡淡的柔情,愣愣地看着他低头,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听到他低冽的嗓音,"相信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嗯。"若映竹有点羞怯地点点头,不敢再看他。

裴澈很快适应了新身份,开始一件一件地交待,"记得要把门窗锁好,晚上睡觉的时候……"

若映竹有点窘迫地打断他的话,"我睡觉很乖的,不会乱蹬被子。"

"我知道。"裴澈低低笑了出来,欣赏着她白嫩的肌肤上慢慢透出的粉红,我的意思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把手机放床边,辐射很大。"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睡觉很乖?那天晚上他几乎坐着守她到天明,一整晚她就只是乖乖抱着被子睡觉,手规规矩矩地放着,连翻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