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显示一份传了许久的资料接收不成功,陆青口气也有点不耐烦,"请问你是她的谁?麻烦打电话之前先问清楚,请假这么小的事情根本不归我管。"

看着床上酣睡的人儿,裴澈眸光极其柔和,脸色却在听到那样的话后沉了几分,语气比先前更冷了些,"我是裴澈。"

设计部部长陆青把手机拿远了点,看到来电人,顿时手有点不稳,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微微慌乱地开口,"裴、裴总经理。"

"陆部长,"裴澈声音染上了清冷的笑意,"不知道我替自己的妻子请假,可有什么问题?"

妻、妻子,若映竹?陆青顿时感觉眼前一黑,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没,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挂了电话,陆青瘫坐在椅子上,心情还平复不过来,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还记得上次她为了不让谣言影响设计部的形象,特地找过若映竹谈了一次,口气自然不会多好,当时那个女孩子只是神色淡淡,说自己会处理好事情,真是没想到……

原来竟然是堂堂正正的总经理夫人,MT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妻子。

69 苦尽甘来

两人一起去赴许教授六十大寿的宴席,若映竹坐在车上和老太太讲电话,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旁边原本认真开车的男人偶尔偏头看她一眼,嘴角微微弯起。

原来小镇最近办了一个"老年风采"的活动,老太太凭着优雅的气质和扎实的人际基础,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击败了她多年来的劲敌--赵老头儿,夺得了"最佳风采奖"。

若映竹听着妙趣横生的过程,又想到赵爷爷落败后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脸上一片嫣然的笑意,"外婆,恭喜恭喜!"

老太太兴奋的同时还不忘提醒自己的孙女,"对了,你要帮我好好谢谢阿澈啊,要不是他,我老太婆人生暮年,也不至于这么风光了一把。"

这次"老年风采"的活动,是MT集团策划并提供资金支持的,处处彩旗飘飘,横幅拉得长长的:"展现风采,您是那天边最美的一抹夕阳","温暖夕阳红,关*老人行"……琳琅满目,可是追根究底,还不是某人为了讨好自己老婆的杰作。

车里很静,老太太因为心情激动,声音也有些大,再看看旁边男人嘴角浮起若有似无的弧度,相信他也听到了,就不必转告了吧。若映竹心想。

不知不觉间,他又为她做了这么多,若映竹正沉默着,又听到老太太在那边说,"丫头啊,所谓高处不胜寒,自从出名后,如今的我比起往日越发寂寞了,你和阿澈什么时候生个软包子给我玩玩啊?"

若映竹忍不住一脸黑线,裴澈也听到了,抿唇微微笑了笑,手搭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说,"请转告外婆,我一定会……努力。"

轰一声,若映竹的脸瞬间燥热无比,连耳垂都红了个通透,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心里有点郁闷,怎么在外婆耳边,说这些这么羞人的啊?迅速找了个理由,挂断了和老太太的通话。

接下来,一路上,若映竹只是偏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裴澈知道她是害羞了,颇无奈又颇甜蜜地想,都这么久了,怎么脸皮还是这么薄呢?

宴席是在C市一家古色古香的酒楼办的,裴澈和若映竹到的时候,厅里已经来了好些人,除了许家的亲戚外,更多的是许教授的学生。

易无双原本和一个女孩子聊着天,见到若映竹,连招呼都没打,就急着跑过去,一如往日的热情,"阿七,你来了!"

若映竹快透不过气了,可是抱着她的人明显没有松手的意思,只能故技重施,伸手在她腰上拧了一下,可是易无双跟着纪某人到处大吃大喝,肚子上囤积了不少过冬的脂肪,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天然保护层,若映竹手都有点酸了,可她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只得闷闷作罢。

还是裴澈气场强大,不过是假意轻轻咳了一声,易无双忽然从梦中惊醒一般,看着眼前这个清俊的男人,眼睛瞪得老大,很快松开了手,举起五只小爪子,很淑女地打了招呼,"妹夫,你也来了?"

乍听这个称呼,若映竹想死的心都有了,忍不住看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不过她的担心好像都是多余的,只见裴澈神色自若波澜不惊,极绅士地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你好。"

原本遥不可及的高富帅,竟然在对自己笑,双双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不远处,和许教授夫妇聊天的某人看见那个小笨蛋眼里不断冒出的粉色泡泡,差点没把牙根咬断……

那个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孩子,想必就是那个笨蛋心心念着的若映竹了吧?一颦一笑间,难掩清丽淡雅气质,果真难得一见,只是,纪泽的目光在瞥见她旁边的男人时,倏然定住,他……准确地来说,Van为什么也来了这里?

察觉到探究的目光,裴澈也望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稀薄的空气中撞上,眼里迅速闪过一丝讶异,他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裴澈带着若映竹来到许教授跟前,献了贺礼,又说了些祝寿的吉利话,看着幸福甜蜜的夫妻两人,许教授脸上露出颇欣慰的笑容,想当初,在某种意义上而言,还是他撮合的呢!

许教授神秘兮兮地说有一样东西要亲自交给裴澈,里面的人大多是设计专业的学生,不是很熟,易无双的身影又遍寻不着,若映竹只能拿了一杯冰果汁,找了个清静的角落坐下。

此时,易无双正被纪某人差遣来差遣去,一下子是蛋糕的蜡烛不够,一下子是打火机找不到了……上蹿下跳,跑得她几乎腿软。

果汁已经喝了一大半,若映竹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又下雪了,雪花映着橘色的灯光,一片一片,铺在苍茫的大地上,寒风卷起了薄雪,袭来的,是尘封在心间的记忆。

记不清是多大的时候,那个美丽的晚上,也下了这样晶莹透亮的雪,火车在夜间穿行,她窝在妈妈怀里,指着窗外,小脸上一片稚气,"妈妈,下雪了!"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的妈妈笑得无比温柔,晃着她的小手,"雪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我的小七,长大后也做一个像雪一样纯净无暇、善良的女子,可好?"

自己是怎么回的,若映竹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她的妈妈嘴角那一抹轻柔的笑颜,却让她此生难忘,记忆中的妈妈,是很少笑的。

那个雪夜,是属于她和妈妈间最美丽的记忆,那个寒冷的晚上,妈妈炙热的体温,足够温暖她人生全部的岁月,这也是小小的她,对这个很少尽到母亲职责的女人,一直怨不起来的原因。

那一天晚上,她的妈妈,是要把她送回外公外婆家……

身边有人轻轻坐下,若映竹沉浸在浓浓的回忆中,以为只是落席的客人,也没有太过在意,许久之后,听到一个说不上陌生的声音,"你……还好吧?"

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若映竹有点尴尬,"陈师兄。"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

"你没事吧?"陈林关心地问。刚刚她低着头,虽然脸上的表情看不见,可是浑身散发着忧伤的气息,这也是他为什么忍不住过来的原因。

缘分难求,怀揣了四年的心愿破灭,以后只当个普通朋友,关心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我没事。"若映竹淡淡笑了笑,恢复了冷静的神情,礼貌又客气地说,"谢谢师兄关心。"

陈林心底涌起一股苦涩,嘴角扯开笑意,"没事就好,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他终究不是可以温暖她的那个人,那么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她的悲欢喜怒,早已是另一个男人的了,他又何必……自作多情,自讨没趣?

陈林走后,若映竹看着他的身影,久久地若有所思,感觉到旁边又有人坐了下来,是她熟悉的清冽气息,转过头,笑了笑,"你回来了。"

"嗯。"裴澈轻轻应了一声,拿起她放在桌上喝剩的果汁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许教授给了你什么东西啊?"若映竹摇了摇他的手,颇有兴趣地问。

"回家再给你看。"周围已经陆续有人落座,裴澈淡笑着,覆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席间,裴澈化身二十四孝老公的模范,平时很少沾油腻的他,竟然细细地剥了一碗油焖大虾,放到若映竹面前,又移开桌上的果汁,宠溺地"怪"她喝了太多冰的东西,这样对身体不好。

易无双坐在一边挤眉弄眼地笑,坐她旁边的男人虽然沉着一张脸,但还是把许多她*吃的东西夹到她碗里,若映竹心里有些了然,这个大概就是双双口中所谓的美术系辅导员纪泽了吧?

"呆着干什么,吃点东西啊。"男人低沉的声音让若映竹回过神,目光瞥见对面脸色不明的陈林时,她心想,终于知道这个男人今晚异常的原因了,不过,还真的是……幼稚。

散席后,车子往回家的方向开,路过一个灯火璀璨的大广场的时候,趁着夜色正好,若映竹便提议下去走走。

反正时间也不晚,裴澈自然答应了,但还是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才放下车,寒风阵阵地吹,两人手牵着手,雪面上留了深深浅浅的脚印。

"对了,那个纪泽,你之前认识他?"若映竹记得今晚他们有聊过天,印象中这个男人一向是生人勿近的,心里不禁有些好奇。

两人上了站台,男人紧紧把她拥在怀里,声音低冽醇厚,似乎带着隐隐戏谑的笑意,"老婆,你觉得在自己老公面前谈论另外一个男人,这,合适吗?"

是不是又被调戏了……若映竹用手捅了捅他的胸膛,"我只是觉得他好像对双双有意思,就问一下嘛。"

这倒是看出来了,怎么他当初对她有意思的时候就没看出来呢?

裴澈神色恢复了认真,"嗯,他是CK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大学的时候曾经是我的同学……"

而且,纪泽还是帕森斯设计学院知道他是Van的为数不多人之一,两人曾经惺惺相惜,一度交情颇深,今晚还是分离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原来是这样。若映竹点了点头,心想,那么双双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也算是一种幸运了吧?

易无双脚下踩着厚厚的积雪,倒退着往前走,靴子欢快地在雪上跳跃着,双手合十,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男人,语气有说不出的骄傲,"我跟你说啊,我这个妹夫,可厉害啦!不仅人长得帅,而且……"

脚下绊了一下,易无双摔在雪上,干脆就趴着不动了,纪泽无奈地走过去,一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双双扯着他胸前的衣服,因为激动,脸红红的,只是傻傻笑着,"听说他当初是带阿七的老师,后来两个人就不知道怎么好上了,我好羡慕阿七啊……"

纪泽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了,刚想开口,又突然被她打断,"纪泽,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也遇上一段浪漫的师生恋啊?"

不知怎么的,纪泽一听这个就一扫先前阴霾的心情,看来也不是真的那么笨啊,原来也感觉到了?所以,这是……在试探他?

他一路相随,知道她喜欢吃,带着她大街小巷满地跑,甚至应酬时也分心想着这家酒楼的菜不错,寻思哪天带她来吃……她傻里傻气地等着他的回答,纪泽觉得这一刻的心情颇微妙,似乎看到了不远处的曙光,又有一种苦尽甘来的快慰感……

俊逸的男子嘴角露出清淡的笑,低头拂去她发上的一朵白雪,声音温柔到极点地说了一句,"不可能吧。"

当系辅导员只是临时受人所托,这个学期结束后,纪泽就要回公司了,哪里有空陪她玩什么师生恋?

70番外慎买

入夜的繁华城市,是辉煌的灯火构筑的美丽谎言。

灯光流转,映得落地窗边男人修长的身影,越发孤单惨淡。

深蓝色的天空下,一星一月遥遥相望,裴澈微微抬起头,轻叹了一声,此刻C市还是白天吧,嘴角露出淡笑。

已到而立之年的男人,傲人的锋芒隐退,越发温润清和,成熟稳重。

接手MT集团已经有一段时间,依然还是忙得脱不开身,裴澈目光柔和地看着窗外的朗月,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好不好。

手机震了一下,裴澈偏头一看,是一个视频文件,点了开来。一张胖乎乎的小脸蛋挨着镜头,挤成了各种可*的形状,声音嗲嗲地喊,"爸爸,爸爸……"

裴澈温柔地笑看着视频里,他的妻子笑容温婉,他不过一岁多大的女儿天真可*,可是此刻,他们中间隔了世界上最宽阔的太平洋,还有日夜颠倒的时间……

"老公,"手机里他的妻子声音柔得滴水,"生日快乐。宝宝,我们给爸爸唱生日歌好不好?"

遗传了两人的基因,小丫头眉眼长得极漂亮,粉雕玉琢的模样,拍着手,开始唱起了歌,"猪、你……森日……快呢……"

小丫头就只会哼这一句,全首歌几乎没有一个音在调上,然而,就是这么一首不成调的歌,却让这个身在异国的年轻爸爸,眼眶温热。

没有人知道,当他错过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啼哭,错过了她人生中第一个初始的黎明……他的心里,对自己小小的女儿,有多大的亏欠。

如今,她已经学会叫他"爸爸",还唱歌祝他生日快乐,裴澈觉得心里的暖意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他微微侧过头,对着手机,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办公桌上的文件堆积如山,窗台上原本用来提神的黑咖啡失去了温度,里面的男人也早已失去了踪影。

从C市的白天开始算,回到家的时候,已接近半夜。

裴澈在楼下浴室泡了个澡,洗净了彻夜奔波赶回来的风尘仆仆,吹干头发,才轻手轻脚地推开楼上卧室的门。

橘色壁灯倾泻下轻柔的灯光,裴澈轻轻在床边坐下,静静看着白色大床上侧着同一个方向,胸背相贴安然睡着的妻子和小女儿,俊颜含着温暖的笑意。

裴澈心想,那些永远忙不完的工作,哪里比得上,此刻在他眼前的,他的全世界呢?

在床上躺下,裴澈侧过身,在沉睡的妻子光洁的额上落下疼惜的吻,眉目柔和,老婆,我回来了。

小丫头白天睡的时间长,此刻听到细微的动静,竟然微微睁开黑葡萄似的眼睛,在看清眼前的人时,惊喜地伸出白白短短的小手,温热的小身子贴了上去,"爸爸!"

"嘘。"裴澈笑着,宠溺地点了点她可*的小鼻子,压低声音说,"不要吵到妈妈。"

小丫头果然不说话了,乖乖地趴在自己许久未见的爸爸胸前,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小小的心里好烦好乱地想着啊,这个爸爸是不是真的呢?会不会等一下就消失啊?

骨碌碌的大眼睛一转,有了!小丫头拉起爸爸温厚的大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用自己的小手指扣住,然后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

裴澈对小丫头的行为有点不解,手刚一动就被她抓住,"爸爸,别动,遮亮亮。"

"好。"骨子里的血脉相连,小丫头对他这么依赖,裴澈的心早已柔软得一塌糊涂,"爸爸不动,帮你遮亮亮。”

*

新增番外《过节"日"之七夕情人节》

某天下午,若映竹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映着橘色夕阳柔光的英俊男人慢慢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带着宠溺,"醒了。"

若映竹轻轻点了点头,眉头轻蹙,低头一看,白皙的胸前到处是齿痕、指印,微微一动,双腿间的某处碾过阵阵不经意的酸疼--这一切,无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宣示着昨晚肉搏战的战况简直接近疯狂!

"昨晚……"若映竹咬着微肿的唇瓣,看着眼前一脸柔色的男人,又羞又气地开口,"我们竟然做了七次!"

七次啊!简直是极限了,两人几乎天亮才合眼,她也昏昏沉沉睡到了下午……

"嗯。"经过一夜极尽缠绵,精力极好的男人也睡到了大中午才起床,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薄唇贴上她的耳畔,声音极低地解释,"你忘了?昨天是七夕。"

七夕是最美好、最纯粹的中国传统情人节。

七夕,就要做七次?

若映竹很快跟上男人的逻辑,脸颊红红、心儿热热地想到了八月中秋、九月重阳、十月国庆、十一月……

作者有话要说:小丫头名字我想好了,先保密,嘿嘿!记得撒花花哦!

为了应七夕,特地加的小番外,以后不加了哦!

姑娘们快来帮阿七想想十月之后是什么捏?

看了七夕番外不撒花花,哼,画个圈圈主咒你们和鱼儿一样一个人过!

71 肉偿的方式

一轮朗月,几颗稀疏的星,隔着银河遥遥相对,仿佛是冬天最后一个晚上,连清风中飘着的莫名花香,也染了一丝清凉的美丽。

"风有点大了,我们回去吧。"他们站的地方偏角落,素淡的灯光把男人的俊脸映得比夜色还要妖娆,连低淳的声音,都飘散在风里。

"好啊!"若映竹巧笑嫣然,看着楼台下的积雪渐渐地深了,眼神澄净地看着他,"不过,你要背我下去。"

裴澈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深邃清亮的眸子里,浮动着一层温柔的光泽,放开她的身子,在原地蹲下`身。

若映竹从善如流地趴到他温厚的背上,手缠住他的脖子,把冻得微红的脸埋在他温热的脖子上,咯咯地偷笑,在他颈间留了阵阵濡湿的气息。

风有点大,她的发丝偶尔吹到他脖子上,有点酥`痒,他们此刻靠得是那样近,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他都能听到她胸腔的跳动,裴澈的眼底突然含了份情愫,眸色也越发深沉……

回到家,若映竹迅速脱下外套,抖落了些微未融化的雪花,室内的温度比外面高,那种雪融化在肌肤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她赶紧拿了衣服进浴室,放了满满一大缸的热气腾腾的水,享受着热水的润泽。

雾气氤氲间,浴室的门突然开了,若映竹回过头,先是惊呼"你进来干什么?",然后白皙的脸上渐渐地染了一层粉色,那个男人,竟然……在门口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正慢慢地朝她走过来。

瞬间水花四溅,浴缸很大,但是因为近在咫尺的男人,若映竹感觉到了阵阵压力,不断地往另一边缩,却被他拉了过去。

男人手里挤了些沐浴露,动作轻柔地往她身上抹,清朗的眉微微挑起,语气非常无辜地解释,"我没有想干什么,只是……"他开始气定神闲地跟她讲起节约用水的必要性,"你知道,C市的水资源比较匮乏,这么一大缸的热水需要消耗很多的能量……"

男人神色认真,似乎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要是在平时,若映竹绝对从心里相信他这话的真实性,可是……能不能先把不断在她胸前流连的手拿开?

谁知道他非但没有收敛,手反而慢慢往下,不知道是因为热水还是某种别的缘故,若映竹的脸越来越红,在他修长的指轻触过某个地方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嘤咛……

很快的,水光淋漓地流到了白色的地板上,薄雾弥漫间,露出了旖旎生动的春`色。

若映竹被他从浴室抱出来的时候,已经全身徐软,V型的睡衣口,被疼*过的痕迹清晰可见,身子刚碰到柔软的床,卷过被子,翻了个身,就想睡过去。

感觉到旁边陷了一大块下去,若映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幽幽睁开迷离的双眸,声音柔媚如水,"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许教授到底给了你什么东西啊?"弄得神秘兮兮的。

裴澈眉目沉静地看着她,想起许教授不久前交给他的"礼物",唇边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心想,还是暂时瞒着吧,到时候再给她一个惊喜。

"没什么,"裴澈柔声地哄着她,"我现在只能告诉你,那是对我而言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很重要很重要?"若映竹声音极轻地重复着他的话,心里越发好奇了,对这个清冷,仿佛什么东西都不在意的男人来说,有什么是需要他这样强调"很重要很重要"的?

可是,看着他微抿的唇,若映竹清楚他的性子,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嘟了嘟嘴,轻哼了一声,"说话不算数!"

在寿宴的时候,还说回家就告诉她呢!

她难得任性的话语,让裴澈听得心都酥了下来,男性的气息也多了几分温柔的味道,"嗯,我说话不算数,你可以罚我。"

"比如……"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往下,覆在他身下某个隆起的位置,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轻轻地揉了起来。

浓浓的睡意突然被吓得四处流窜,若映竹用另一只手掐了他的腰间几下,又羞又气地嚷着,"换个别的惩罚方式啦!"

"不行的哦!"男人突然倾身吻住了她嫣红的唇瓣,很不负责任地掰起了歪理,"我是受罚者,只接受肉偿的方式。"

……

若映竹被折腾得腰都快断了,雪肤上的痕迹更是比之前深了几分,可是在她体内伐跶的男人分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已经到过几次了,可他……就是怎么都不肯出来。

行程表上清楚地记录了明天晚上飞往美国的班机,所以今晚就是最后一夜了,想到以后有好几天都不能搂着这柔软温香的身子睡觉,男人撞击得越发用力了……

只怕再这么下去,天亮她都别想睡觉了,若映竹只能搂住他的脖子,伸出柔软的舌头,在他的喉结上舔了几下--这是他最敏感的地方,身下也配合着阵阵慢慢收缩,果然……

男人先是浑身一僵,然后紧紧扣住她的腰,终于缴械投降……似乎还不甘心地咬住她胸前的花蕊,大力吮吸,呼吸不稳地喊她"小妖精"。

第二天刚好是周日,若映竹一直睡到了下午,连身边的男人什么时候离开去了机场都一无所知。

裴澈走的那两天,若映竹也忙着画参加国际新概念设计大赛的作品,偶尔有闲暇时间,就回裴家吃顿饭,裴行之也一同回美国总部了,她和母女俩聊天,这样温馨的时光也别样惬意,夜深人静的时候,床的另一侧微凉的温度,还是会激起她无边的思念。

想到要一个人面对那个未知的可怕世界,欧阳语宁在XX医院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了进去。

阵阵难闻的气息让人想作呕,这是一家位于C市的小型医院,地址偏僻,可是奇怪的是,来的人竟然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一个人只身前来的。

欧阳语宁目光高傲地在那一个个脸色苍白的少女身上掠过,枯黄凌乱的长发,不知所措的面容,心里有点鄙夷地想,又是一个失足的女子,或许,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和她们携一个共同的目的前来。

慢慢地往里面走,一路上投来的眼光里,都带着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凄凄之感,欧阳语宁嘴角露出冷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们,她悬着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一个女人的伤痛,需要另外一个更不幸的女人来弥补。

只要手术结束,她欧阳语宁依然是安氏的千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这些衣着朴素的女人,她们有什么?从网上显示的资料来看,在这个繁华城市的角落,炙热窄小的出租屋里,她们只有一次次地怀孕,又一次次地堕胎……

这家医院规模虽小,但是流产手术是出了名的做得好,即使已经事先预约过,欧阳语宁还是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自己。

欧阳语宁进入手术准备间,换上了医院准备好的手术衣,平躺在手术台上,那些戴着口罩的护士把她的两腿分开,然后用带子固定在支架上,接好心电图、血压计等仪器,进行阴`道并消毒后检查后,才开始注射局部麻醉针。

那一刻,欧阳语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意识渐渐模糊,她周围的那些人,在口罩下掩去了真实的面目,她甚至都不认识他们……可是他们此刻却操纵着她的命运,另一方面,压抑太久的心似乎也找到了新的出口,或许,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就会拥有一个全新的人生……

等待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熬,仿佛秒针深入骨髓,每次跳跃,都会莫名牵动你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

银行的贷款迟迟批不下来,资金不足,那个项目就只能一直拖着,而如今公司的财务已经面临极大危机,欧阳明又去美国参加MT集体的股东会议了,安雅如失去了左膀右臂,顿感寸步难行。

安雅如眯了眼睛看着台下面面相觑的高层们,这些号称一个企业的精英骨干、灵魂人物们,个个目光退缩,于是咬牙切齿地放了狠话,"一个星期内要是拿不出解决方案,你们就等着回家吃自己吧!"

带着冲天的怒气踢开了办公室的门,安雅如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水也没平息心底的愤怒,照这样下去,安氏恐怕就撑不下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手机响了起来,安雅如见是一个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按掉,烦躁不堪地抓了抓头发,谁知道那电话竟然又响了一次,她接起,口气很不好地"喂"了一声。

那边似乎被吓了一跳,一会儿才说话,是个柔弱怯怯的女音,"请问您是欧阳语宁的家长吗?我是XX医院的实习护士,您的女儿在做流产手术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造成大出血……近来各大医院血库告急,而她的血型又很特殊,短时间内我们没有办法……"

那个小护士还说了什么,安雅如似乎已经听不进去了,脑海中一片窒息的空白,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浑身禁不住地发抖,"宁宁……"

像是冰针扎住心的疼痛,安雅如恍惚中,从那个护士最后的话里,隐隐想起了什么。

"请问欧阳小姐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如果有的话,请您让她/他立刻赶往我们医院,地址是……"

姐妹!!同血型的姐妹,安雅如仿佛找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慌乱地扶着桌子爬起来打开电脑,去找上次私家侦探给她传过来的关于若映竹的资料,上面有她的联系方式,可是心越慌,就越难找到。

视线已经被温热的泪珠重重隔住,她的女儿,如今尚在生死的关口无助徘徊,突然意识到某个可能性,安雅如心又凉了几分,那份资料,好像早就被她删除了……

此时是美国某个城市的半夜,开了几乎一天的繁琐会议,欧阳明疲倦不已,早早睡下,清脆悦耳的铃声刺破了夜的宁静,这是特地为她们母女两个设置的铃声,他瞬间惊醒。

听到那边语无伦次的声音……欧阳明不禁冷汗涔涔,疲惫的面容上弥漫着一种将受大难的颜色,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匆匆在睡衣上披了外套,心急如焚地打电话让随行秘书立刻订最早飞回C市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