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柜子,拿出自己的大包,略一扫,不禁涩笑,自己可真是两手空空,把来时的几套运动服,一股脑塞在包里,柜子底下是自己好久不用的笔电,也提在手上,回身看到床头柜上iphone4,退出自己的电话卡,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原来的破山寨,塞到里头,开机。

直接给娟子打了过去:

“娟子,是我,时萧,你在家吗,嗯!我去你那儿,现在...... ”

撂了电话,时萧提着行李下楼,走到玄关处,回头扫了一眼,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转身碰上门,走了。

叶驰在会馆睡了一夜,一早起来,本来想着回家去看看小丫头,顺便琢磨,自己是不是态度再软些,好好哄哄她,没准小丫头就不生气了,真他妈够憋屈的,自己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偏他就是放不开她,如今让他放手,除非死,死都不成,叶驰心里想啊,就是死,骨灰我也得和小丫头混一块埋。

所以说时萧想的太简单了,当初谁让她偏招上叶驰的。

难得聚在一起,叶驰被那三个架着去了郊外,打小白球。叶驰又想,给时萧点冷静的时间,没准就想开了。

叶驰觉得小丫头虽说不见得爱他,可这心里也是有他的,这一点,叶驰很笃定。

小丫头虽说时常和他憋着劲儿使性子,可也有顺毛的时候,有的时候动起情来,在他身下,柔成一汪春水,能溺毙了他,小手在他背后像只小猫一样,挠了一道,又一道,嘴里哼唧着,叫他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叫:

“叶 驰,叶 驰,叶 驰......”

听在叶驰耳朵里,真比天籁还动听,越发使出手段来亲她,深入她,缠着她,一起飞升,一起沉沦。

那些个夜里,叶驰觉得小丫头心里是有他的,心里是在乎他的。

其实说穿了,即便小丫头心里没他,也别想离开他,在他好不容易动了凡心之后,她想拍拍屁股走,世上有这好事不。

叶驰忍着不给她打电话,他等着小丫头冷静下来,等着小丫头想明白了,等着小丫头记起他的好来。

那里想到,他娶的就是个小白眼狼,时萧压根就想不到他的好,这时候满脑子都是那晚上的屈辱恐惧,她一时一刻都不留恋,恨不得,立马就和叶驰一拍两散才好。

娟子蓬头垢面打着哈气开了门,看到时萧这么一副模样,一时还真有些恍惚起来,难道时光倒流了,这打扮,这意思,简直就是以前那个萧子,哪里是后来被叶驰宠着的娇贵小妇人。

仿佛一瞬间被照妖镜打回了原型,而且,憔悴,这两个字,娟子真是好久不曾在时萧身上看到过了,确切的说,在许明彰出国之后,几乎再没见过,如今重新回到她身上。

“出了什么事?”

娟子帮她把行李提进来直接问。

时萧咬咬嘴唇:

“娟子,你要暂时收留我一阵,我要离婚了”

“离婚”

娟子不禁傻了,半响才说:

“怎么,叶驰提出来的,他喜新厌旧,找别的女人了”

时萧摇摇头:

“是我要离婚,我不和他过了,娟子,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你别问了,我累死了,我去睡会儿,浑身难受,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不舒服”

说完,直接进了另一间房里。

娟子愣了好半天,也没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时萧的脸色,的确不好看,小脸苍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娟子扒拉扒拉头发,想着等时萧歇过来,再仔细问她。

娟子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中午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下午五点多回来,刚出了电梯,拐进楼道,就看见叶驰站在她门口,一脸暴怒的砸门,那模样,像是一只被触怒了的雄狮,张牙舞爪的,哪里还有平时的风度儒雅。

娟子还真有点害怕,这样的叶驰,这样砸门,屋里的时萧就是睡神转世,也肯定睡不着了,可就是不开门,看起来真出事了。

娟子悄悄退后几步,到了电梯间,一个电话打到左宏那里。

十分钟后,左宏来了,锁匠也来了。

叶驰心里本来想的好好的,给时萧时间冷静冷静,回家来两人再好好谈谈,大不了他赔礼道歉,写个保证书啥的,事情就过去了,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

可谁知,下午四点到家一看,得,小丫头倒真惹气,收拾的干干净净走了,看到鞋柜上那串钥匙,叶驰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腾一下又烧了上来。

这丫头这是下决心要和他分了,拉开柜子,里面凡是他买给她的衣裳,一件都没带走,甚至手机,首饰,鞋子,原封不动都还在那里,一点都不沾他叶驰的便宜,分的这个清楚明白。

叶驰那气的,扬手把手机摔在墙上,转身就出去了。

小丫头能去哪儿,他很清楚,想就这样走,也得问问他答不答应。

三十回

时萧最恨什么,最恨威胁,四年前,许明彰的妈妈用这招逼得她失去了她的爱情。四年后,叶驰用同样的手段,逼的她不得不跟他回家。

家,在时萧心里,也许一开始以为自己就是个过客,可也曾一度觉得,这里会是自己的家。

家是什么,记得看过一本小说里说过,家是彼此的真诚相待,家是白头偕老的慢慢旅程。家是人生的驿站,也是我们避风的港湾。

叶驰曾经给她带来丝丝缕缕的温暖,几乎捂热了她一颗冷了数年的心,可他现在威胁她,用娟子威胁她。

若说时萧最在意的人,除了父母,就是娟子了,对于叶驰的卑劣,时萧也有了新的认识。或许他们这类人习惯威胁,因为威胁有用,手里握着滔天的权势,可以使她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就范。

在叶驰俯在她耳边,含着轻笑威胁她的时候,时萧忽然就明白过来,她想离婚根本做不到,只要叶驰不放手,这辈子,她都要和他拴在一起。

识人不清,时萧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怎么会认为和叶驰能好离好散呢,这简直是妄想。

时萧直直盯着车窗外,早春的黄昏,远处树上的一抹新绿,仿佛轻轻蘸黏在枝桠上一般,朦朦胧胧清清淡淡的,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晦涩的湿润,和渐次染上的昏暗,正如她的人生一般,几乎望不见前路。

时萧其实猜的不错,叶驰习惯威胁,甚至喜欢威胁,因为威胁,使得一切事情简单明了,什么是卑劣,在叶驰的字典里,只要能最快达到目的,卑劣根本习以为常。

他精准的捏住了时萧的七寸。叶驰也许比时萧还了解她自己,这丫头是个冷淡凉薄的性子,就看他这样揣在怀里,搁在心尖子上,捂了这么久,她依旧说走就走,就能知道。

可虽凉薄,骨子里却又是重情的,只要你有本事扎进她心里,也许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重情重义,如娟子,如那个见鬼的许明彰。

叶驰略略侧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窗外拂进的徐徐微风,吹动她脸颊边上的细细柔柔的头发,露出剔透白皙的耳朵,像只小巧精致的元宝一样。

这里是她的敏感带,叶驰非常清楚,每当他含弄,或是舔舐它,她都止不住动情,动情了,就会顺着他,由着他折腾,那时的萧萧,令叶驰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

可那是欲,叶驰调回目光,眼底流露出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黯淡,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那不过是欲。

以前的叶驰,乐此不疲追求的东西,可现在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想要爱,想要时萧的爱,想要时萧胸腔那颗心里,刻上他的名字,只刻上他的名字,她要爱他,她必须爱他。

叶驰这个人有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生意上如此的,爱情更要如此。

车子滑进车位,熄火,叶驰还没拔钥匙,时萧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叶驰也不管她,只要跟着他回家来,一切都好说。

时萧的东西依旧仍在了娟子那里。时萧先一步上了电梯,叶驰拎着钥匙到的时候,她已经上去了,叶驰不禁摇摇头,这是还跟他别扭呢。

叶驰也不生气,不着急了,不急不缓的上了电梯。

电梯门一开,就看见时萧站在门一边,低着头,长发披散而下,遮住了她的小脸,看不见神情,背后倚着墙,脚下一下一下踢着地上的大理石,像个玩够了回家,却发现忘了带钥匙的孩子,让大人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叶驰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并没有开门,而是两手捧着她头,抬起来,用了些力气,小丫头还跟他别着劲儿呢。

被他不容拒绝的捧着脸,时萧不得不和他对视,顶上的灯光有些昏暗,高大的叶驰俯下头来,脸隐在一片灯影里,只看得清他的眼睛,深邃如冬夜的苍穹,沉暗难测。

两人离得很近,他呼出的热气拂在时萧鼻翼间,都带着独属于他的霸道气息。

时萧无奈,闭上眼睛,不看他。叶驰却低低笑了,俯头,唇就贴在了那片整整想念了一日夜的温软上。

他并没有急躁,而是轻缓的落下一吻,又一吻......如蜻蜓点水,温馨轻柔.

时萧却止不住有几分恐惧的颤栗,对叶驰的亲近,她已经有种本能的抵触,那夜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可反抗会带来什么,时萧更害怕。

时萧紧紧闭着眼,任他的吻,一下一下的落下,感觉他停下了,好半响没动静,时萧才试着睁开眼睛,正对上叶驰直直望着她的眸光,仿佛像一个俘虏般被他抓住,一动都动不了。

叶驰望了她很久,久到顶上的声控灯都熄了,依旧望着她,随着他开口说话,楼道里的灯重新亮起:

“萧萧你赢不了我,知道吗,从小到大,就没人能赢过我叶驰,你现在才后悔,不觉得晚了吗,当初你既然招惹了我,你既然嫁了我,那么你这辈子就是我的,我叶驰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同一个床,死同一个椁,所以那些别的想头,趁早歇了吧,没用。”

叶驰放开她,从口袋里提溜出她的那把门钥匙,抓过她的手放在她掌心:

“现在,开门,我们回家。”

说实话,时萧真想把手里的钥匙扔在他脸上,这个男人无耻,卑劣,霸道,根本不知道尊重别人的意愿,别人的想法,就按照他自己的意思为所欲为。

可偏偏时萧很清楚,叶驰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这辈子都要和他拴在一起,除非他先烦了,他先厌了,否则就别想离婚。

时萧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中的怒火在瞳仁里跳跃,使得她周身瞬间染上一股鲜活,明媚而鲜活。

叶驰笑了,把她圈在自己怀里,握住她的手把钥匙插进锁眼里,开门,拥着她走了进去。

屋里有些狼藉,玄关处鞋柜上摆的一盆绿色植物摔在地上,花盆碎裂,根和泥土分开,散的满地都是。

叶驰一弯腰抱起她迈了过去:

“一会儿我收拾”

时萧挣扎两下,叶驰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低头凑近她似笑非笑的道:

“你要是再动,我可真忍不住了”

时萧敏感的感觉到,他抵住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瞬间坚硬起来,时萧咬咬唇,垂眸,不看他。

这个男人从来不会隐藏欲望,而且只要他想,就必须要。时萧已经非常清楚这点,可目前来说,时萧对这件事,有着下意识的抵触和阴影。

叶驰也清楚这点,他这一路上想了,小丫头毕竟和他过去的那些女人不同,她几乎是生长在真空中的玫瑰,没经过任何风霜,即便前面有个许明彰,可她跟他的时候是第一次,她的青涩,他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出来。

那天晚上他是真气疯了,被嫉妒啃噬的疯了,他那时就想,原来她不只属于自己,怀里身下的这具身体,还曾经属于过别的男人,他们也许亲吻,也许爱抚,更或许…

叶驰不傻,就这么个凉薄的小东西,能这么久都没忘了一个男人,那么他们曾经有多亲密,不用想,也能猜到,虽然守住了最后一道关,可其他的亲密的事,估计也少不了,毕竟他们当时相爱。

相爱啊!这是叶驰最受不了的,这个凉薄的小东西,也曾经爱过,也许现在心里还没放下。许明彰就更不用说了,只要看见他望着时萧的眼睛,就能知道他有多爱,多放不开。

嫉妒掩盖下,其实叶驰也有些害怕,两人如果两情相悦,他算什么,他夹在中间算什,萧萧可是他媳妇,管他妈许明彰个屌事。

所以他要查,他要把他们两人过去的点点滴滴查个一清二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叶驰信奉这句话,而且他也非常想知道,既然许明彰现在放不下,当初为什么分开,中间他们有四年的时间不是吗。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小丫头,显然那夜的粗暴,给小丫头留下了后遗症,若说叶驰后悔过什么,那么这真算人生第一件。

如果知道小丫头事后如此不能释怀,当初就是气死了,也要忍着。

叶驰心里叹口气,把时萧放在大床上,摸摸她的头: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先洗澡,我下去做饭,还有鸡汤,我给你下完银丝面吃好不好。”

时萧望着这样的叶驰,一时都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这个男人,放□段的时候,可以低到尘埃里,可强硬起来......

时萧心中一凛,她不能心软,别开头,看向窗外,窗外已是万家灯火。

三十一回

许明彰整整想了两天两夜,都没想明白.时萧醉后,含着怨,隐着怒,冲他大吼:

“你回来干什么,都四年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语气中的埋怨,那样清晰可辨,那样理直气壮。

萧子从来不是这样的人,只要她不占理的事情,她至多就会垂着头不说话,或是像个耍赖的小动物般,巴着他的胳膊,不停摇晃着认错。

但若是她有理的事情,她比谁都强硬,倔强,像头倔驴。

现在想来,四年前的事情,真是有很多都说不通。

父母一向对他的抱着很大期望,这个许明彰很清楚,他们希望他出国,希望他镀金回来,直接进入公安局,一路顺风顺水下去,这本无可厚非。

没认识时萧之前,许明彰也觉得挺好,比起一般需要自己奋斗的同龄人,他也曾非常庆幸。毕竟除去自身的能力,一个好家世,能有更多更好的机会,至少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少了许多打击和失败。

许明彰不矫情,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优势,并且把这种优势运用的更加自如,可时萧。

时萧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毫无预兆的冲进了他按部就班的人生里,瞬间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可是她教会了他真正的快乐,让许明彰恍然,原来世上,还有更美丽更珍贵的东西。

爱情有多瑰丽,许明彰后来在外国想过千万次,他愿意用他所有的时间,重新去换回那一年多的时光,她的笑,她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第一次吻她的激动。

人生第一次去主动规划未来,把父母的期望置于脑后,只为了他们两个的人生,未来。

许明彰其实也是了解他父母的,知道他和时萧在一起,将来必然会有一场激烈的家庭革命。许明彰甚至想好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时萧,即使天平那端的砝码是他父母。

他魔怔了,当时他和陆严私底下这么说过,陆严说,他魔怔了,爱到入了魔,可他甘于沉沦,只要怀里抱着萧子,哪里他都敢去,什么困难他都不惧不怕。

他甚至从进了大四就开始打工,和千万个大学生一样,凭借自己的双手赚钱,存钱,他的能力从来不差,他炒股,从小到大,一点点积累。

其实大四毕业的时候,许明彰手里的钱,完全可以买下一间小房子了,他心里有一个蓝图,那样一点点的去实现,稳扎稳打。

他计划萧子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们就去领证,不管他父母反对与否,他这辈子就是萧子了,接受了最好,不接受也只能是她。

虽然计划的很好,可许明彰始终也没带着时萧回过家,见过他父母,他心里还是怕的,他怕他的父母带给她伤害,在自己还没有能力护着她的时候,他害怕,他心疼,他不舍,他的萧子该是永远迷糊,永远快乐的,不该为了这些事忧愁。

许明彰想着过一阵子,再过一阵子,这一拖,就拖到了两人分手,毫无预兆的劈腿,分手,现在想起来,一切仿佛太不合理,太不对劲儿。

当时自己万念俱灰,竟然忽略了最基本的事情。不行,他要弄清楚,他不相信他的萧子是个那样浅薄的女人,他不信。

于是他这回直接去找蒋进,他知道蒋进,如今在C大当教授,他听几个校友略说过这件事。

蒋进并不难找,即使周日,学生都放假的日子,找个路过的大学生一问,都能很详尽热情的给他指路。

许明彰从来不会小看蒋进的魅力,当初在A大的时候,蒋进就是个人尽皆知的人物,也因此最后败在他手里,许明彰才觉得合理,时萧移情别恋,对象如果是蒋进的话,许明彰才会相信。

蒋进住在专门给教职工提供的公寓里,两房一厅的格局,干净清爽。对于许明彰的突然造访,蒋进表现的并不意外,甚至有那么几分,他来晚了的意思。

蒋进在敞开式的小厨房里,泡茶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打量背对他坐在沙发上的许明彰,同样是A大的风云人物,蒋进对许明彰不算陌生,即使他升入了研究生,商院的许明彰,他也时有耳闻。

他帅气俊朗,能力卓绝,家世优渥….几乎都是赞誉之词,或者这里头也有嫉妒。

后来听说最多的就是他的恋情,完全可媲美灰姑娘,在A大里流传甚广,究其原因,大约是太过梦幻浪漫而不真实,仿佛童话,不同的是,童话里的结局都是美好的,而他们却以悲剧落幕。

如今这个时代,男女分分合合,其实也真不算什么大事,偏这两个人这样较真,时光匆匆划过去四年了,现在才想起来问他,蒋进不禁叹息,恐怕晚了吧。

蒋进把一套通透的水晶茶具端过来的时候,即便许明彰现在没心思欣赏,也盯了很久,晶莹通透,毫无杂色,能清楚看见里面翠青的茶汤和随着茶汤任意舒展的芽叶。

端起一杯浅浅抿了一口,味醇美,许明彰不禁赞了声:

“信阳毛尖,果然好茶”

蒋进看着他笑了,笑的很淡:

“果然你还是喜欢喝茶,时萧那丫头每次都嫌弃我的咖啡,说中国人就得喝茶”

许明彰不禁一愣,这话是他曾经的口头禅。

那时候萧子最喜欢可乐,无冬历夏,一瓶冰镇的可乐,一下就灌下去大半瓶,又没节制的吃冰激凌,一开始两人刚交往,许明彰恨不得事事都宠着她,特意在超市里买来大通大桶的冰激凌,把他们那里的小冰箱,堆得满满当当的。

她就最乐意来找他,不用打电话发短信,每天一下课,就会自己跑过来,捧着冰激凌大吃特吃,他和陆严就在一边看着她吃。

吃满意了,三人就下楼去吃饭,时萧最喜欢他们楼下拐角处的一家拉面馆,又嗜辣如命,放了几大勺辣椒,牛肉汤里都是红彤彤的,才西里呼噜吃下去,吃的满头大汗,直吸气,嘴唇都辣的红红的,晚上看电影的时候,许明彰抱着她亲吻,嘴里都是辣辣的味道,却清甜醇香。

后来她一个月的那几天,肚子疼起来,腰都直不起来,趴在他的单人床上直哼哼,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他吓坏了,要带她去医院,她死活不去,那时候许明彰哪儿拧得过她,只得上网查了,才知道,吃太多凉的辣的,容易这样。

从哪时起,许明彰就严格控制她的饮食,太辣的不能吃,凉的也不能吃太多,定时定量,为了这个,萧子没少和他打架,后来他教她喝茶,她渐渐也喜欢上了茶,可乐、冰激凌这些就渐渐放下了。

从哪儿以后,许明彰算是总结出了经验,你要是管她,就不能用强硬手段,你越强硬,她越抵触。

蒋进放下手里的杯,望着有些发愣的许明彰:

“你找我来,是为了时萧的事情,那好我告诉你,你也早该知道了,四年前......”

许明彰从蒋进那里冲出来得时候,眼眶通红,浑身勃然的怒气和悔恨,悔恨愤怒,还有心疼,那种挖心挖肺的疼,原来这才是真相,原来这才是当年她执意分手的原因。

他娇气迷糊的萧子,当时该怎样忍受着这些,和他提出分手,他的萧子,受过怎样的侮辱威胁,而那份侮辱威胁,却是来自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