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彰......”

胡军总觉得他这个笑,怎么瞧,怎么阴测测的。

三十四回

许明彰何尝不嫉妒,以前他筹谋的那些对未来的设想和计划,不管有多少种,每一种无一例外,里面的主角都是萧子,他的萧子,他的小女友,他的爱人,他的妻子,以及他孩子的母亲。

他甚至想过,当两人白发齿摇蹒跚而行的时候,他仍会搂着他的萧子看星星。然后,他要在她后面死去,这一点不容商量。

因为他的萧子是那么粗心,总是忘记吃饭,总是丢三落四,总是找不到钥匙。两人交往之后,只要是要紧的钥匙,时萧都习惯放在他这里一把备用,丢了,找不到了,上他这里要,他再去配两把预备着。

萧子丢东西的频率非常高,而且稀里糊涂的,记得有一次,他们几个不错的同学约好去郊外露营野餐,车站就在A大西门,许明彰租的房子楼下,许明彰和陆严要准备些吃的、用的、还有帐篷什么的杂物。这些东西别人都是女朋友的活,他和陆严指望萧子是不可能了。

于是许明彰就打电话让萧子自己过来,千叮咛万嘱咐,别忘记带东西,唠叨的陆严在一边直翻白眼。

在车站远远就瞧见,人时萧一身轻松的就来了,到了跟前,许明彰看了看她背后问:

“你的书包呢”

时萧这才向后看了看,挠挠自己的头:

“对哦,我的书包呢”

许明彰只得拉着她又回去拿书包,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许明彰那时候恨铁不成钢的点着她的额头说:

“你这个猪脑子,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

她的萧子这样糊涂,都没把自己丢了,反而是他弄丢了她,在她受了那么大委屈的时候,他走了,负气而走,却没认真想想,以萧子的性格,怎么会做出劈腿的事情,以萧子的糊涂,怎么会是虚荣浅薄的女子。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爱上的女孩啊,也许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了,他却把她弄丢了。

如今她的萧子身边站着另一个男人,名正言顺可以拥有她的男人,每每想到此,许明彰就忍不住嫉妒叶驰。

叶驰不爱萧子,许明彰心里笃定这一点,叶驰什么人,声名远播的浪子,女人之于他,可以说是过尽千帆。许明彰不是觉得萧子没有这等魅力,而是在他心里,叶驰远远配不上他的萧子。

他的萧子,干净澄澈,温柔时,如暮春的风,凛冽时,如严冬的雪,可爱时,如林中枝头翩然的云雀,迷糊的时候,又如远山近峰的雾霭,拨开云雾,就是一片碧色的蓝天。

而叶驰太花心,太世故,太霸道,他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何况萧子这样的人,她不善于去约束,不善于去应酬,她需要给她一方小天地,让她自由畅想,快乐生活。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爱叶驰。

平心静气,许明彰压抑着胸中的嫉火。来找叶驰,需要很大勇气,可他还是来了,站在叶驰这样一个成功的男人面前,不可讳言,许明彰有非常大的压力,陆严就说过,以叶驰这样的男人为对手,是人生之大不幸,无论情场,还是战场,叶驰都是王者,名副其实的王者。

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仿佛一只丛林中的黑豹,优雅深沉,蓄势待发,眸光却是阴鸷的,直直落在许明彰身上,没有客气虚伪的客套,也没有站起来寒暄的意思,就这样直直的望着许明彰,眼底或许也藏着审视度量等情绪,却藏的很深,对手轻易不会发现。

说句实在话,这还真是叶驰头一次正视许明彰,不是他狂妄,他和许明彰,虽勉强算是一个圈子里混的,可是却差着时代。用句如今最时兴的话说,他是70后,许明彰是80后,他们是个两个界限分明的时代,想法不同,观念也不一样,混不到一起。

这也是叶驰心里最在意的,他的小媳妇,也是80后的小丫头啊,也许在如今的社会里,他的小媳妇都能算轻熟女了,可在他眼里,她还是他的小媳妇,差了整整十岁的小媳妇,能不疼着,宠着,惯着吗。

他弟弟叶骋,玩笑的说过一句话:

“将来时萧要是给你生个丫头,我看你疼谁”

疼谁啊,两个一块疼呗,叶驰当时就想,要是有个萧萧一样的闺女,抱着,扛着,牵着手去上学,看着她慢慢长大,该是何等令人期待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个,叶驰突然迫切的想要个孩子,他和萧萧的孩子。

如今这个想法仿佛更加急迫,有个流着他和萧萧血的骨肉,他们就真正成了一个人,连着骨,牵着筋,这辈子都分不开。

可是突然就蹦出这么个混蛋许明彰来,他挺拔俊朗,出色年轻,最重要的是,他曾经拥有过萧萧长达两年的时间,如今还刻在他小媳妇的心里,拔不出来。

一想到此,叶驰就忍不住嫉妒,嫉妒的发疯,嫉妒的,恨不得拿把枪直接把这小子突突了,了事,嫉妒的,心肝肺都拧成了麻花,说不出又酸,又涩,又疼。

落地窗外透进的光线,落在许明彰的肩章上,泛起一阵灼亮的光芒,有些刺目,叶驰微微眯起眼。不得不说,他媳妇挑男人的目光真的不差,无论这个许明彰,还是那个蒋进,在如今的庸碌尘世中,都算是非常出类拔萃的男人。

蒋进,他适才只略略扫了眼照片,叶骋说的很精准,有那么股子风流名士的味道,说不出的潇洒倜傥。

而这个许明彰,叶驰很相信自己的眼光,这是个爷们,不是那种躲在父母余荫下的纨绔子弟,或是浑噩混日子的大少爷,从他骨子里迸发出的那股子清傲之气,令叶驰不禁有几分惺惺相惜。

如果没有萧萧的因素,他们也许会成为朋友也不一定,可是有她小媳妇在,两人都知道,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是朋友,只是敌人,情敌,虽不至于你死我活,却也差不离。

两个男人沉默对视着,好半响,许明彰才率先开口:

“我这人不善于拐弯抹角”

叶驰牵起嘴角笑了:

“正好,我也最喜欢直奔主题,请”

许明彰深深望着他,开门见山:

“我来是请你放开萧子”

“萧子?时萧?你说的是我的妻子”

叶驰的话铿锵有力,一句妻子,竟让许明彰眸中的光亮,瞬间暗淡了一半,好半响才道:

“她现在虽是你的妻子,可你不爱她,她也不爱你......”

叶驰蹭站了起来,身子驱前,靠近许明彰,颇为讽刺的看着他笑了,笑的异常阴沉:

“呵!呵!我不知道,现在咱市局经侦科管的这么宽了,连人家两口子爱不爱的事,都跟着掺和”

声音忽然一沉,压的低低的,却充满气势:

“你凭什么,嗯?许明彰,你凭什么,就凭你是萧萧的初恋情人,许明彰,你不觉得你非常可笑吗,初恋情人算个屁,你知道她的敏感带是哪儿里吗,你知道她最喜欢哪种做/爱姿势,你知道她身上有多少颗痣吗,你知道她□时候,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她最喜欢我亲她哪里吗…”

叶驰几乎说一句,许明彰的脸色就白一分,叶驰说完了,许明彰的脸色已经白的无一丝血色,额头的青筋欢快的蹦着,蹦的叶驰心里一阵酣畅淋漓,就他,和自己斗,再修炼八百年也不是个。

叶驰深谙攻心为上的道理,他要摧毁他的骄傲,他的笃定,他的笃定和骄傲,那么碍眼,他怎么就笃定,萧萧不爱自己,他怎么就笃定,自己不爱萧萧,爱不爱关他许明章个屌事,是打是闹,是疼是宠,都是他们两口子关起门来的事,和他许明彰没半点关系。

许明彰的确被叶驰打击到了,先前也想过,他不会对自己有好脸色,甚至以他的记录,说不准挥拳相向,而且许明彰很清楚,动文,动武,他都不是叶驰的个。

叶驰曾经是大院里的传奇人物,他和陆严少年时期的偶像。他心里唯一的砝码是爱,他爱萧子,萧子也爱他,可是他忽略了,他们中间隔了四年的时间,以及遥远的空间。

四年中,他们各在一方怨恨,委屈,思念,可是他没有勇气回来,错过了四年,萧子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曾经因为他的吻,睁大眼睛,不知道用鼻子呼吸,脸瘪的通红的小女生,看了电影,非要学着电影里的女主角,主动亲他的萧子,青涩,傻气,牙齿磕破了嘴唇,躺在他床上,咯咯笑的前仰后合的小女人,如今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身下…

许明彰紧紧握住拳,松了又握紧,握紧了又松开,好半天,才渐渐平息了情绪,这都是他的错,他有什么资格,让萧子为那样的他守身如玉,过去就过去了,他们或许还有未来,无数的未来,或许啊,只是叶驰能让他有这个或许吗。

叶驰真有些佩服起这小子了,沉稳,内敛,面对自己这样的刺激,依然能保持住理智,非常不容易。

叶驰琢磨着,如果两人掉个,他说不定毫不犹豫。一拳就过去了,管他妈的什么,揍不死丫挺的,不过要是换了他是许明彰,既然爱,四年前绝对不会放手,傻啊。

敢他妈给我劈腿,先废了那个男的,回来再收拾身边的丫头,看以后还敢给我整这些幺蛾子不。

可许明彰毕竟不是他叶驰啊,这也是两人最不同之处,许明彰的爱,一切建立在两情相悦上。而叶驰,只要我看上的,就是我的,即便现在不爱我,以后也必须爱我,并且只爱我才行。

三十五回

“小时,电话”

田大姐把话筒递了过来,时萧愣了一下,才接起。

“......是我”

听到话筒里传过来的声音,时萧细白的手指一紧,握着话筒,有些用力,指骨关节都有些微微的泛白,好半天才浅浅嗯了一声。

“出来,萧子,求你......”

时萧转过身,背对同事,不免有些微出神。

“出来,萧子,求你......”

这句话许明彰曾经说过,不知名的酸涩,悄悄涌上时萧心头,大学时候,有一次两人吵架,几天了,谁也不理谁,时萧都以为两人真完了的时候,那个寒冬的深夜,他打电话来:

“出来,萧子,求你”

时萧的心当时就软了,软成了水,再也硬不起来。

那是许明彰啊,清冷骄傲,非常目下无尘的许明彰,那样低姿态的求着她。

说真的,时萧当初阴差阳错,酒撞色心的,唐突了许校草,过后慌不择路的逃到娟子那里,眯了起来,逃避现实。

和娟子毕竟无话不谈,就磕磕巴巴的说了原委,娟子一听,当时一对明媚的大眼眨啊眨,说了句:

“真是暴殄天物,唐突佳人啊,唐突佳人”

感叹了两句,直接爬过来八卦:

“怎么样,许校草的吻技如何,你们是吸允式,螺旋式,真空式,还是深/喉,快告诉我,我真的真的非常好奇”

时萧当时一个头两个大,头一次知道,接吻还有这么多模式,还真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毫无印象,摇摇头说:

“不知道"

当时娟子那个表情,时萧很久都忘不了,极为搞笑.

逃了一天课,晚上偷偷摸摸回宿舍,刚到楼下,就看到立在花坛边的许明彰,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手里提着她的小外套。

稀里糊涂的,她就成了许明彰名正言顺的女友,后来娟子多次打听许明彰和她的接吻方式,锲而不舍的程度,媲美当初中国申奥。可时萧就是不说,为此,娟子挠心挠肺了很久,说她重色轻友,有了男人,忘了朋友。

其实时萧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许明彰的吻千变万化,有时会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说一句傻丫头,时萧就觉得自己像个孩子被他宠溺着。

有时候会揽着她的腰,碰碰她的唇,一触即开,如蜻蜓点水,蝴蝶振翅,令时萧痒痒的,从唇间一直痒到心里。

有时候他会撬开她的牙齿,舌尖钻进她嘴里,细细的吻她,不疾不徐,不快不慢,却令时萧忍不住浑身发热,闭上眼,仿佛能看见眼前翩然而飞的彩蝶,那么绚丽。

有时候他忍不住了,也会深深的吻她,含着勃发的激情和欲望,深深的吻她,吻的时萧头脑懵懵,不知今夕何夕。可最后时刻,他都会把持。

许明彰这个人,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他喜欢一切传统的东西,文化,思想,他曾经和时萧说过,我爱你,萧子,所以我会等待,等待名正言顺拥有的那一刻,就像我们两个一起种下的爱情之树,等着它长大,开花,结果。

那时候多傻,不知道一阵风过,就会摇落满树新开的花,花落了,哪还可能结果。

时萧还是来了,不是为了两人曾经美好的时光,而是她觉得该有个了断了,明明白白的了断。

她错了,一开始就错了,许明彰回来的时候,她就该直接和他说个清楚,当初义无反顾的选择和叶驰结婚,就是断了她和许明彰之间的一切可能。

说真的,时萧知道许明彰爱她,也许现在还爱着,可是他有洁癖,很深的洁癖,身体的洁癖,感情的洁癖,而自己和叶驰上床那一刻起,就明白,此生,她和许明彰只能是陌路,是遗憾。

所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时萧觉得命运对她还算宽容,失去了爱情,可她护住了爸妈,护住了她从小到大的家,她从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即使如今过了四年,她依然这样固执的坚持着。

再说,还有他的父母,时萧并不天真,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家庭,父母,工作,朋友,林林总总,凡尘俗世中,没有人能只靠着虚无缥缈的爱情过活。所以许明彰母亲用那样俯视而轻蔑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其实她心里就知道,她和许明彰走不下去了。

虽然痛,痛不欲生,可仍要分手,这些因素都除去,如今她还有个叶驰,虽然叶驰的霸道,令她几乎窒息,可她也有错在先,叶驰是她的丈夫,既然结了婚,对婚姻忠诚就是必须的,不管身体还是心。

她的心背叛在前,又和许明彰纠缠在后,她算怎么回事,自己都有些不齿,还有......

时萧轻轻抬手,下意识划过自己的小腹,这里也许有了一个小生命.她并不真的懵懂,她的大姨妈一向不准,可一错错过半个多月,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何况,恶心,呕吐,困倦,几乎所有怀孕初期的症状,她全都有,还有,直觉。

时萧直觉,一个生命悄悄在她肚子里安家落户了,属于她和叶驰的小生命,拥有她和叶驰骨肉的小生命,也许是个男孩子,有叶驰霸道不讲理的个性,也许是个女生,像她一样,迷糊的小女生。

她可以给她梳小辫,系蝴蝶结,牵着她的手,送她去上学,看着她一点一滴的长大,这些想法一钻进时萧心里,就如同扎了根一样,令时萧无暇再去顾及别的。

当你真拥有一个生命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到它是多么神圣,为了它,一个母亲可以失去一切,爱情仿佛也无关紧要了。

而且,叶驰啊!时萧微微叹息,这个男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一个家,她,叶驰,还有肚子里孩子,就像当初她爸妈和她,也许平淡,也许吵闹,可是一个家。

所以即使时萧心里还不能完全释怀,可时萧决定去忘记,努力放下。正如娟子说的,走过去,也许那边风景独好。

不管那边风景好不好,时萧首先要走过去,佛经上说,舍得,舍得,有舍有得,只有先舍,才会有得。

想到此,时萧心里忽然开朗起来,一念之间,面对许明彰,仿佛再也无悔无怨,心静,这一刻,她心静了。

许明彰近乎贪婪的望着对面的女孩,如今该称为女人了。她脸色有些苍白,几日不见罢了,仿佛消瘦了很多。

可是,比起四年后两人头一次重逢的那夜,今天的时萧,许明彰忽然感觉距离自己很远,远的,几乎遥不可及,远的,许明彰从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慌。

许明彰伸出手一把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有些说不出的急切,时萧怔了一下,微微挣脱开他的手,毫不回避的直接望着许明彰,目光清亮安定:

“明彰,四年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说穿了,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我都不怨她了,你又何必这样耿耿于怀,不管我们过去多么相爱,毕竟是错过了,如今我已经结婚,我想对我的婚姻负责,我想对我的丈夫忠诚,所以,明彰,咱们就做个了断吧,今后也不要见面了,对你我都好”

许明彰张开的手掌,渐渐握紧,目光灼痛的盯着时萧,好半响,才从手包里抽出那张报纸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这样的丈夫,怎配得到你的忠诚”

时萧目光落在桌子上,乌木的茶桌上,报纸头版的大照片,那样清晰。叶驰的笑容,封锦枫的笑容,他们暧昧的姿态。时萧顿时觉得脑袋嗡一下,看到照片的一瞬,她竟然感觉心头,微微刺痛了一下,虽然轻微,却不容忽视。

封锦枫,叶驰,时萧的手不由自主放在自己肚子上,望着桌上的照片愣愣发呆。感觉一阵恶心涌上来,捂着嘴站起来,冲了出去。

趴在洗手池上大吐特吐,吃的不多,也吐不出什么来,可就是一阵阵恶心,时萧按开水龙头,接了水漱口,用冷水洗了手脸,抬起头来,镜子中的女人憔悴不堪。

她从来也不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从来不想坚强,她只想做个最平凡的小女人,结婚生子,可是好难,真的好难。

抽出面纸,抹去了眼中渗出的泪,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才走出去。

这里是个休闲会馆,地方很大,装修的颇有特色,两边中西界限分明,走廊这边是完全西式的,弥漫着一股磨煮咖啡的香气,穿过走廊,那边就是古香古色的茶轩,以洗手间为界,一边是颇有欧式宫廷风格的壁画走廊,另一边是檀木香阁,八角宫灯。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无声无息,仿佛从古至今,从中至西的一条隧道,连接着空间时间。

时萧一出洗手间,就看见倚在墙上的许明彰,情绪明显有些烦躁不安,看见时萧出来,站直了身体,定定的望着她,好半天才艰涩的开口:

“你......是不是怀孕了?”

时萧还没来得及点头,眼睛里就盈满惶恐,许明彰身后,叶驰无声无息走了过来,阴郁的目光划过时萧,令时萧不由瑟缩着向后退了几步。

许明彰回头,叶驰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重拳,许明彰被打的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在地上,回过神,也一拳打了回去......

两个男人迅速扭打在一起,拳脚相搏,叶驰的身手不用说,许明彰也不算差,大学时期,时萧经常陪着他和陆严去练空手道,因此,即使面对叶驰,也不是白给的。

可如今,这个时候,两人都打蓝了眼,谁还记得什么招式,怎么狠,怎么来呗,都是拼了命一样。

惊恐过后,时萧有些发傻,不知道怎么叶驰来了,抬头,扫到后面站着的封锦枫和胡婷婷,还有封锦程,不觉恍然,封锦枫眼里的恶意那么昭然。

三十六回

封锦枫的第一家品牌概念店,正在这个休闲会馆对面,前不久开张。比起喧闹市商业区,封锦枫选中了这里,无疑是聪明的。

这里是城中一块特殊的区域,低调却奢华,除了对面的休闲会馆,那边不远处还有9号海鲜,在此吃饭休闲的,非富则贵。

封锦枫也不是为了赚钱,完全玩票兴致的,只是为了留在国内,找一个理所当然的借口。不然,爸妈一准会把她送回国外,而国外没有叶驰。

她承认自己嫉妒,嫉妒的发狂,每次看叶驰搂着、抱着、像呵护个宝贝似地,带着时萧出入,封锦枫就忍不住嫉妒,凭什么,她就有这样的好运气。

一开始,封锦枫以为叶驰不过新鲜,过不了几月,也许就厌了烦了,即便已经结婚,可结婚算得了什么,叶驰何曾在乎过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时萧一个小丫头,驯服不了叶驰这头猛兽,封锦枫虽一度灰心,可最后仍然笃定这一点,可笃定并不妨碍她嫉妒,和叶驰他们几个混到大,封锦枫也绝不是个良善之辈,逮到机会不用,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帮着胡婷婷配了几件最新款的衣服佩饰,听胡婷婷叨念她小情侣之间的琐事,封锦枫不禁莞尔:

“他从来不主动约我出去,出去了,除了看电影就是吃饭,这都多长时间了,连接吻都没有,更不要提别的......”

听到这里封锦枫不禁扑哧一声笑了,指了指那边的一双细跟的靴子交代一边的员工:

“给她配那双靴子”

回过身来歪歪头:

“你们不都是外国回来的,我以为你们早就上过床了,毕竟,那个许明彰自己在外头住不是吗,而且,你们又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

胡婷婷拨弄拨弄模特手包上的流苏撅撅嘴:

“有时候我真怀疑,他其实是披着帅哥皮的中年老头子,古板无趣,不解风情,或者他是个gay,他和陆严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我多多了,他甚至很少碰我,枫姐,你说一个男人连自己女朋友的手,主动碰这一下都不乐意,这算什么情侣吗.....”

后面的话,封锦枫并没有听进耳朵里,而是穿过明亮清透的落地橱窗,看着对面会馆的门口,一辆白色的宝马停在那里,名车自不是吸引封锦枫的主因,封锦枫在意的是从车上下来的男女,男的正是婷婷嘴里,正喋喋不休埋怨没时间赔她的许明彰,女的却是时萧。

两人虽一前一后进了会馆,看上去却古怪的暧昧,胡婷婷见自己说了好半天,封锦枫都不接话,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禁惊呼一声,磕磕巴巴的叫:

“那......那是......时萧和明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