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牺牲的总是她。李墨翰愧意存在着,从她背后搂住她,低头深深地埋进她青丝里面:“小雅,我们争取过年回国。”

到了夜晚十一二点,运输安夏颖的车,秘密抵达李宅。

钟尚尧进到安夏颖的屋里后,走到床边。

脸虽苍白,但安夏颖的眼珠睁得大大的,看着他走近来,墨色没有光的瞳孔照着他的影子,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尚尧。”

对这个女人的感情,从一开始,就说不上喜欢,一直只是觉得合适,直到母亲的死,令他大彻大悟。自从兄长去世后,自己再没有能从家人里面得到温暖,活在一个残酷的世界里面,连带把自己都变得残酷了。只有母亲死的那刹那,他才忽然明白到自己执意安知雅和她女儿的原因,他心底里实际上还在贪图一份温暖。然,都迟了,伴随母亲的死说的那句遗言,把他的一切希望都给毁了。

他恨她,恨她把他妈妈害死了,即使他知道他妈妈有罪,也不该是这样凄凉的死在自己家里人手中的死法。

激烈的、复杂的、错综的感情浑浊成一团团火焰,在他瞳仁里面闪烁。

当他走到最近的距离,她清楚地望到他眼中的火焰时,她猛地打了个惊颤,口齿里抖动:“你爱我的,对吗?”

他静静伫立在她面前,是站了有一阵子,让人感觉到屋里的空气都冷成了冰,平平的声色吐了出来:“你,恨我父亲吗?”

猛地吸两口大气,安夏颖胸头剧烈起伏着:“我,你,你父亲——”

“我父亲想把你弄死,不是吗?”

她的眼珠子转了两圈,想努力地要把他的影子抓回眼里:“是,是的。可这是我情愿的,他不要我拖累你。我没有想到能活下来。”

闭上眼,捏紧的拳头,指节泛白,冷冷的一丝笑在嘴角里溢出:“你,死到临头,还要对我说谎。”

“是,是真的。”她眼里闪着光。

或许在往常,她一点点的泪都能让他心软,不,他每想到以前她的谎言自己都如此轻信,愤怒再度把他的眼染红了。于是,他是忽然沉静下来,静得可怕,甚至搬了张椅子坐在她床头,冷冰冰的眼珠子像个法官盯着她:“你说你没有撒过谎,那你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把安知雅当妹妹看吗?”

心头委实地被挨了下,她的眼珠往四下翻转,似乎想找寻这里是哪里的痕迹。

“不用看了,你猜的都没有错。”

她转回来的眼,像他射出刺目凶猛的光:“你明明知道,她对我妈妈和我哥哥都做了什么!”

“你也明明知道,你们一家都对她和她的家人做过了什么。”

他从容、冷静的音色,让她像坠落悬崖一般,抬起的手,想摸到他的头发,却被他一侧脸,触摸不及永远地掉了下来。

他站了起来,好像什么都不用说了一样,背对她,陈述他与她之间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变过的关系:“你没有爱过我,我也没有爱过你。”

见着他永不回头往前走,她愤怒地叫了出来:“你不想从我口里得到情报吗?”

“如果你知道悔过,自然谁来问你你都会说。如果你不知道悔改,谁来问你你都不会说的。”

“那你故意来见我做什么?想来看我这个落魄的下场吗?”

“不是,我只是来确定你恨不恨我父亲罢了。现在看来,恐怕这毒,还不是我爸下的。”道完这句,开门,出去,嘭关上门,一气呵成,毫无犹豫。

望着他消失在门口,喉咙翻滚的液体几乎是要堵住她的呼吸,她激烈地喘息,有那么一刻,她的确是希望自己就此死了算了。因为她母亲,她哥哥都进了监狱,永无出头之日。她在这个世界里孤零零的,不知道往哪里走,哪里都得不到温暖。

然而,很快有人冲进来,用尖锐的吸器吸走痰液,用东西撬开她的口,让她想死又不能死。

一个优雅冷质的声音在黑暗里浮现,在她听来就是个魔鬼:“不要让她死,她的生死以后将由我们决定。”

——婚后强爱——

沙特阿拉伯

黑夜里沙漠的星辰,犹如女王的钻石一般,硕大而璀璨。

阿源骑着骆驼,在帐篷外周近的沙漠里兜了一圈,若不是冬天的缘故,他是很想躺在沙地里望星星。

艾哈德走出帐篷,跑到他面前,牵住骆驼的绳子,要他下来:“我父亲找你。”

如今谁都知道,首富阿勒突然变成喜欢上了这个中国来的小伙子,只要有空下来,总会找上阿源杀上几盘棋子。

撇一下嘴巴,阿源知道阿勒打什么主意,是想让他免费为阿勒的公司出谋划策罢了。不过,这同样有利于他与阿勒的进一步谈判。

跳下骆驼,阿源掀开帘帐进去,独坐学着佛家打禅的阿勒睁开眼,对他目光咄咄地问道:“我听艾哈德说,你要飞去美国。”

“是的。”在这首富的阿拉伯王子面前,阿源一点都没有客气,拎了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先倒杯水喝。

“突然想回去的原因是什么?”阿勒问,应说语气里带了极不甘心,“你不是在这里的任务未能完成吗?”

狡猾的阿拉伯人,会让他想起同样阴险狡诈的阿里巴巴,阿源嘟着嘴唇,眉毛扬一扬:“我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完成了吗?你还没有觐见我们的国王陛下?你还没有劝服我?”

“你们又不是小孩子,给你们糖吃或是用鞭子打你们一顿,你们就能听我的话。我只要把话带到,把事情说清楚,你们如果是大人,是明事理的,能分轻重的,当然能做出合适的决定。”两手插着发白的牛仔裤口袋,眼睛盯着露出拖鞋外的白袜子,阿源一如既往的风格,说起话来,像是孩子气,却都是不争的事实。

一只手撑起下巴的胡茬,阿勒眯着眼,发觉眼前这孩子益发讨他欢喜,虽然言行举止全都带着一种与规矩的王室格格不入的率性,真是怪了,按理说,他以前有多讨厌这孩子。

“说实话吧,你回去的原因是什么?”阿勒像抚摩猫须的猫儿磨蹭自己的下巴,嘴角带了丝狡猾的,“想家了?想家里人了?”

阿源嘟嘟嘴,不想理他这个故意的挑问:“你应该听艾哈德说过,我是个经常流浪的人。再说了,你们阿拉伯人,不是很喜欢流浪吗?”

“好吧。”阿勒一拍大腿,好像猜中了般喊道,“我想你是为了女人回去的。不要怀疑我这么想,因为艾哈德为了友情帮你的女人,向我母亲借的宝石项链。”

听到他这话,阿源不客气地抱起双手,像帝王一般的气势俯瞰这位阿拉伯王子:“我说,你只是这点见识?如果你只是这点见识的话,我觉得我是白来这一趟了。”

阿勒毫不在意地笑着:“那个女人看来很不一般,不然不会让你说出这样的话。”

阿源霍的沉下脸:“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国人是什么想法,但对我们来说,我们是豁出了性命在做这些事情。”

这是阿勒第一次见到这个平常像孩子一般的中国小伙子露出这样深沉的神态,惊讶的时候,陷入了沉思:“你知道的,我们的国王也很犹豫,他必须考虑到长期与美方的关系。”

“美方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同时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是谁都知道的。如果你们非要等,可以等,等到美国人被对方先反咬一口的时候。”

阿勒一震,抬眼看着他。

阿源笑眯起眼:“怎么?珍珠港事件,不是美国人的真实写照吗?”

阿勒的两只手交搓起来,明显开始在思考他的问题。

掀开帐幕走出去,阿源嘴角一勾:“阿勒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的国王也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一旦美方被咬一口,第一时间会找谁开刀。而你们身边,现在就存着这样一颗定时炸弹。”

“不会的,珍珠会爆炸的时候,美方都没有——”

“那是你们高估了珍珠会的价值。里面死的人,说不定有很多是美国人希望死掉的人。所以,接下来发生的,肯定是会的,我和我的人,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一阵飓风刮过,阿勒像是被冻醒般,定睛一看时,那个始终穿着拖鞋的中国小伙子,以他自己独特的步伐,迈向星光铺设的大道,星光披在他身上,宛如是天神般发着光。这一晚,阿勒迷煞了眼睛。

第二天,在阿源飞走后,阿勒亲自送儿子艾哈德搭上前往美国的飞机。

李家长媳 第一百五十五章

圣诞节前夕,李墨翰专程陪老婆孩子在纽约城内逛逛街。

小丫头如今不像初到城市的孩子了,对四周围的东西都不见得出奇。

“弯弯,近来是不是奶奶常带你去上街了?”李墨翰摸着小丫头的头问。

“奶奶和爷爷都没有空,是天使带了我去看高大的圣诞树,还有恩涛、月煌他们两个。”小丫头现在谨慎了,在提起路米和恩涛小朋友的同时,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小心翼翼观察父母的神色。

女儿身边的男士诸多,李墨翰心中感慨无限:他这做爸爸的,根本没有做足瘾。

与老婆商量:“回去后,我请个长假,先带弯弯去玩。”

安知雅对玩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小丫头两只眼兴奋地闪光,她这做妈的当然是:“你安排吧。”

“爸爸会带我去哪里玩呢?”小丫头好奇地先一探究竟,“路米说好了,会在我生日那天带我去迪士尼。如果我不喜欢迪士尼,我要去哪里他都带我去。”

做爸爸的恩咳咳,装出爸爸的气派:“爸爸先对弯弯保密,带弯弯去的地方,肯定是其他人想不到的。”

举起两只小手指,V,小丫头:“耶!”

做父母的面面相觑,觉得女儿变了很多,若是以前,绝不会比出这样的动作来。路米这个洋气的保镖,对小丫头的影响不是普通的大。

“瞧吧。我都说了女大不中留。”看着小丫头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李墨翰再度向老婆感慨。

安知雅感到肚子里的孩子像是踢了下,明显是嫌做爸爸的偏心。她皱皱眉,总觉得这孩子若是出生,定是个不省心的,可能比小丫头更古灵精怪。

一家三口是逛到了家小教堂。

这是一间非常小的教堂,推开木门进去,只见教堂里只有五六排的座位,立在中间的神堂也很小,供奉的基督神像挂在十字架上,左右几面彩色玻璃窗,贴的是基督与圣母玛利亚的故事。

因为圣诞节降临,小教堂里做了一点节庆的装扮,比如在门口的地方,弄些张灯结彩。

安知雅一家进去的时候,教堂里像是没有人,出奇的安静。

小丫头蹦蹦跳跳到达第一排座位,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呢大衣长相俊美的男人,小嘴唇缩圆:“咦。比舅舅帅。”

“小妹妹的名字是叫做弯弯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李墨翰夫妇同走到女儿身边,看清楚了男人的五官,李墨翰眼睛眯眯,微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吉斯少爷。”

吉斯面对他们夫妇站了起来,优雅充满贵族气派的笑容,对向小丫头:“你们的女儿,今天见到,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天使,像只红色的精灵。”

被一个帅哥夸自己好可爱,小丫头裂起小兔牙,笑得无比灿烂:“大哥哥长得很漂亮,像电影明星。”

听着他们一大一小互夸,李墨翰夫妇面对面有点囧。

吉斯果断地被小丫头的话逗乐了,一阵阵愉快的音色飞扬在教堂里面,然后摸摸自己口袋里,惋惜地说:“早知道我该带糖果出来的。”

“大哥哥如果想送弯弯东西,不能送糖果。”小丫头道。

“为什么?”吉斯眨着优雅的墨瞳,问。

在小丫头眼里,这个漂亮的大哥哥眨眼睛的时候,多像电影里面邪恶美丽的恶魔天使,看得一丝痴了起来,说:“吃糖果容易蛀牙。蛀牙很可怕的,我妈妈都很怕蛀牙。”

果断迅速地拿手捂住女儿的嘴巴,安知雅还从未这样在外面的人面前丢过脸。

李墨翰生怕妻子恼起来对女儿动手,马上把小丫头抱进自己怀里,教育:“妈妈那不是害怕蛀牙。”

“那是什么?”小丫头眨巴下眼珠后,灵光一闪,小手指举起来,“妈妈是怕牙医。”

教育失败!李墨翰拿手撑住额头,在妻子的眼光杀来之前,先举手投降。

在旁边听着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对话的吉斯,笑个不停。

小丫头在爸爸怀里对大哥哥眨一下眼珠,笑嘻嘻的:“大哥哥笑的时候,更漂亮了,好像天使。”

感情这丫头是专门在逗吉斯少爷笑的。

收住笑声的吉斯,一张像是糅合了两个世界美得不能用天使与恶魔划分的俊颜,微妙地展现出魅力而神秘的微笑,狭长的眼尾甚至像是带了些阴森,朝小丫头单膝跪了下来,戴着黑手套的右手像变戏法往自己胸前一摸,拳头收紧放到小丫头面前,五指慢慢展开。

“喔——”小丫头讶异地张开小口,看着对方宛如黑色绒布上的掌心里呈现出的一颗美轮美奂的蓝色宝石。

安知雅眸色缩紧:这绝不是一颗普通的钻石,因为它像是未经雕琢,在表面有未除的青苔和黑泥。

“吉斯少爷。”在见吉斯要把宝石放到女儿手里时,李墨翰出声,“这东西太贵重,送小孩子不合适。”

“不要担心,李少主。这东西不贵重的,你别看它像宝石,它其实不是宝石,只是像玻璃的一种物质。给弯弯当玩具玩,刚好。”说着,吉斯不容分说,打开小丫头的小指头,把宝石放进小丫头的掌心里。

小丫头忐忑地望望爸爸妈妈。

“弯弯喜欢吗?”李墨翰眸中神色变幻,问女儿。

小手指在蓝宝石表面上摸了又摸,感觉一股凉凉像是沁入到掌心里头,小嘴唇:“喔。爸爸,它像玻璃珠。”

站起来的吉斯,手掌在丫头头顶上揉揉,笑道:“李少主,就这样吧。”

“谢谢,吉斯少爷。”李墨翰道,语气里不见得女儿收了这礼物他会有多高兴。

看小丫头坐到了板凳上玩宝石,安知雅问起:“吉斯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间小教堂很安静。我每次来纽约城里办事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静思。”吉斯环顾教堂四周,墨黑悠长的眸光像是穿越了时空,“可能李少夫人与李少主不知道,这家教堂曾经是一对恋人相遇并且相爱上的地方。”

李墨翰含眸,安知雅随吉斯的话望过去,仿佛能看见一男一女在门口相遇的场景。虽然幻想的情景不是很清晰,但似乎能看得到那个男人,有着蒲迪森老爷的影子,又有吉斯的影子。

过了一刻钟后,他们和吉斯分别。

小丫头向漂亮大哥哥的背影招招手再见以后,埋头又是钻研大哥哥送自己的蓝宝石。

“弯弯。”做妈妈的告诉丫头,“不可以玩物丧志,知道吗?”

抬起小脑袋瓜,向母亲表示困惑:“什么叫玩物丧志?”

“就是喜欢玩某样东西以后,不爱学习了。”说到这里,做爸爸做妈妈的同时想起了小丫头的功课问题。

自从来到李家后,一开始是由李家老祖宗安排小丫头的功课,后来搬到小公寓,由奶奶苗雨清来安排小丫头下一步的功课。现在,苗雨清和老祖宗都没有空,自然而然,小丫头的功课任务,落到了保镖保姆老师集一身的路米身上了。

“不会的。路米告诉我,愈会玩的孩子功课会愈好,愈聪明。”小丫头拿路米老师的话振振有词。

做爸爸的一听事态严重,问:“他每天只和你玩。你的英文算数语文,学得怎样了?你不怕等你回学校后,又是倒数第一。”

小丫头对对指头,小脸蛋忒无辜:“可是曾家兄弟说,我的英文我的算数,都比以前进步很大。路米天天唱英文歌给我听,和我一块比赛玩算术题,要我教他念古诗。”

可见,路米老师下足很大的功夫。

李墨翰夫妇各自陷入了沉思:难道路米对小丫头是真格的?

不可能!

李墨翰第一个摇摇头:能被择中做十圣心老大的弟弟的太太,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

安知雅即使是丈夫不说,光看路米和Aida的架势,都知道那绝不是普通的家世。何况小丫头曾从Aida手里得过一件价值连城的披风。

相比父母陷入困局的神色,小丫头浑然不觉,只是继续埋头玩着蓝宝石。

——婚后强爱——

李氏集团年终股东大会,在李家一间连锁酒店召开。

为此,安知雅陪同老公,与老祖宗、公公婆婆等,在大会召开的前一天,先入住酒店。

一早,安知雅喝了杯牛奶,与莫女士一块核定最终要呈交给股东大会的公司财务报告。

去外面不知哪里转了一圈回来的李墨翰,贴着老婆鬓发亲了下,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眸子微沉,安知雅摆手:“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对方出的招数是不是与我们想的一样。”

莫女士听她这么一说,补充道:“今天我过来的时候,看见有几家银行的董事都来了。包括摩根大通和花旗,以及英国的。”

“这并不奇怪。”安知雅淡道,“他们每年的年尾都要来李家的股东大会看一看的,毕竟,也算是李家的负债人,债主始终是要定期查看欠债人的状况。”

莫女士知道她说的都没错,笑说:“安总总是能出人意料,听安总这一说,好像安总已经参加过多年的股东大会,在李家工作了数年。”

“到哪里工作都一样。”接过丈夫递来的水杯,安知雅眉头都不皱一下,吞了几颗营养药片。这两天,怀孕让她脚半夜喜欢抽筋。

莫女士看着挺感慨的:人家都说做阔太太衣食无忧,但是,像安知雅这种,每天无时无刻要分担夫家内外的事物,忙得不可分身,还不如不享这个福。幸好有这个体贴的老公李墨翰在。不然她都要劝安知雅早点脱身这个泥沼。

现在,哪怕她这个外人,都察觉到,李家可能要经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劫难。能不能逃得过,她没有半点把握的预料。

察觉到莫女士情绪上微妙的波动,安知雅搁下手中的报表,吩咐:“照这个版本发放给有需要的股东。”

莫女士点了头,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出去干活。

安知雅一边看她张罗东西,一边像闲谈似地说:“我和老祖宗提起了,如果公司平安度过这个年关,我要在这个位置卸任的话,会推举你来顶我这个位置,这样你会得到公司赠送予你的相应股份。”

被这个消息惊到了,莫女士回头看着她:“安总,我怕以我能力不足以承担如此大的重任。而且李家是家族企业,不是李家的人来担任这样一个重大职务的话。”

“你有个女儿是不是?”安知雅指尖轻轻敲打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