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想什么?”君霆宇揽过她的身子,真想用力的摇晃她,看能不能把她失了的魂摇回来。

“没——”她笑着应道。

笑,那该死的淡淡的笑,那该死的云淡风轻,那该死的‘没’。

“冷——凉——烟——”男人用着力气,咬着牙,一个字一顿的低声唤道。

“恩?”她无辜的看向他,似乎不解他为什么突然这般凝重的喊她。

该死的无辜——

男人心底再次大喊道,只是那声音就算是激荡无比,就算是硝烟弥漫,却都只是在自己的心里,在那没有声线的胸腔震荡,激扬,蔓延,灼烧…

“怎么了?”凉烟看见面前的男人那异常黯然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你的脸色很难看,不舒服么?”

手轻轻的抚上男人略带凉意的额头,再摸摸自己,“不发烧啊…”

“该死——”男人终于发出了声,“你的手怎么还是捂不热。”

听到那句如雷轰鸣般咆哮的“该死——”凉烟以为他在为夏默的事情而咒骂她,没想到接踵而来的竟是“她的手怎么捂不热”。

先是惊讶,然后声音很轻很轻,却带着一股平时没有的柔情,“我的体制天生如此。”

依旧是淡然如水般的声音,却有着什么不同,也许只是不再那么飘渺,也许…

“那怎么不和我说?”仿佛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男人的脸绷的死紧。

“不碍事的。”她继续笑,月牙般弯弯的眼睛煞是好看。

“胡说——”他喝斥。

“体制不好才更要调理怎么能够放着,什么叫不碍事,看你这手冰凉,还有——”说着抬起凉烟的腿,帮她把鞋袜脱掉,抚上女人小巧的玉足,眉宇愈加纠结,“脚也这么凉,真是…真是…”男人竟然结巴了起来,似乎是被气的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凉烟此刻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早已经被男人脱掉鞋袜的这一举动弄得羞涩不已,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眼中充满惊诧还有脸颊那来不及躲藏的红潮。

男人似乎是被刚刚的愤怒镇住了,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等到静下来,感受着女人玉足上的冰凉和凉烟眼里那难得一见的娇羞,整个身子都冒着火,情潮来得汹涌而澎湃。

他定定的注视着她,手轻轻的在她的玉足上摩挲,慢慢的把身子前倾。

“小烟——”他轻唤。

“不要这样…..明天还有竞标….”凉烟往后倾。

男人此刻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只想迅速的扑向面前的女人,他继续前倾。

凉烟清晰的看到了君霆宇眼中的情欲,脚上覆盖着的那张大手此刻更觉炙热,像是能冒出火般,灼烧着她脚上的肌肤,然后一路蔓延,遍布全身。

他再次向前,大手放开了凉烟的小脚,改为女人已经有些炙热的身子。

窗外风呼呼的刮着,雨水不停的拍打着窗棂,发出类似鼓点的嗒嗒声响,屋内一片火热。

又是一个不眠夜——

今夜花盛开。

今夜鸟鸣寂。

今夜…

今夜…

——情滋生。

第二天凉烟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不禁怨怪的看了一眼旁边还在熟睡的男人,在接触那一张脸的时候消失了,所有的怨怪都在看了那张毫无防备,纯净如婴孩般的脸时静止了。

“原来他的睫毛这么长…”

小手有些调皮的的摸上那支起的睫毛,想要丈量一下它的长度。

却被男人突然睁开的眼睛吓到,下意识的要收回手,却已经迟了,男人的大手紧紧的握住女人伸出的小手,“早啊!”慵懒的嗓音配着刚起时那有些惺忪的眼睛,别有一般滋味。

这时候的君霆宇好性感…

凉烟在心里吃惊的想,眼神移开,不敢再碰上面前这个充满了致命诱惑力的俊脸。

“怎么,刚刚想偷袭我么?”君霆宇抓过她的手放在脸边轻轻摩挲。

“我没有…”声音细弱如蚊。

“那是——”眼带笑容的目光不缓不慢,带着慵懒的投向凉烟。

“没什么,该起来了,今天下午还竞标展的终选——啊——”话没说完,内男人突然按倒在床上。

“这个时候,不该给你的丈夫一个早安吻么,我亲爱的夫人——”说着大嘴覆上,新生的胡茬细细摩挲。

好痒,好痒…

【皇室竞标展上的“痛”】

穿戴完毕,吃了早餐,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下午终选的时候。

凉烟和君霆宇拿着和这次竞标有关系的一些东西上了丹麦皇室分派的车到了竞标展现场。

“小烟——”白紫晴笑着冲走过来的凉烟打着招呼。

“紫晴,你们来的真早。”

“呵呵,反正没事干就不如早些过来,倒是你,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么?”说着用手背去触碰凉烟的额头,却恰巧看到凉烟脖颈隐约透漏出来的几颗草莓,清了清嗓子,“呵呵,不热,没什么事——”

凉烟有些尴尬的躲避白紫晴投过来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的眼神里蕴含着太多的东西,刚刚那一瞥似乎有着惊诧,感伤,遗憾,难过,还有…高兴。

“烟儿——”夏默从后面走了上来,轻轻的唤道,直到听见旁边女人的轻咳似乎才看到一旁静立着的白紫晴。有些歉然的点头致意,“紫晴。”虽然是简单的名称,但是前后唤起的嗓音却大不相同。

“夏默…”凉烟低声应道,视线却始终向远处望去,不敢与男人那过于澄澈的双眸相碰。

“夏总裁,别来无恙啊。”这时君霆宇走了过来顺势揽住一旁的凉烟。

“君总裁真是好忘性,我们昨天才刚刚见过。”说话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定定的看着搭在凉烟腰际的手。

“真是抱歉,本人一向只记得一些重要的人事,至于不重要的么....呵呵,当然我不是说夏总裁不重要,堂堂风华集团的首席CEO怎么会不重要呢?”君霆宇眼中带着讥讽是那么明显。

“还只怕我这风华财团也入不了君总裁您的眼呵——”夏默也笑,那双漂亮的双眼中同样挂着嘲讽与炙艳般的愤怒。

凉烟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挑衅话语,只觉得气氛越来越僵,火药味越来越浓。而她也越来越为难。

好在这个时候终选即将开始,台上传来那熟悉的甜美嗓音。

“各位还请坐好,今天下午的终选马上就要开始,选的规则现在我在这里做下详细的介绍。首先请大家在交上来的样品上选一个你认为的最大优势做下阐述,会选出五个,最后这五个之中请选位代表作为这个样品的模特穿上后在台前展示,最后再由设计者对整套服装做介绍。而评选人之前已经告诉大家了,就是我们丹麦的皇储查理肯斯殿下。现在请大家上台一一介绍,王子正在后台,为避免大家的紧张和一些其他的因素,第一轮就先不露面,还请大家见谅。好了现在按照当初宣布入围选手的序号开始,第一个是斯登财团——”

这一大段冗长的介绍打断了正在对峙中的两个男人,他们分别坐在了座位上,但是两个人的气氛仍旧很是紧绷,坐在中间的凉烟的滋味可想而知。

“我认为我们的这个设计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它的open性,适合的人群很广,皇室中我觉得不论是公主还是王妃穿着同一款的样式都没有什么问题,既不会稚嫩也不会觉得过于成熟,反而咸淡皆宜。”上台的人凉烟认识,也是业内很有名的一名设计师,并且很年轻,是位有潜力的人。不过这件衣服在凉烟看来,绝对可以称得上精品,只是对于皇室来说并不适合,皇室的着装不应该讲究所谓的咸淡合宜,就算是淡雅的衣服也要用高贵来突出不然王者的气派,皇室的威严便要受损,就像是每个皇家的建筑都是极奢华之能事的道理一样。皇室有皇室的基调和规则。

所以这件衣服她并不看好,只是个人眼光不同,对于坐在台后的那位肯斯王子,凉烟实在不够了解,他的喜好和眼光她自然也不是很清楚。

“我们加勒斯设计的这件盛放的牡丹花是很有考究的。牡丹在我们中国是大富大贵的象征,历代的君王后都对其极为喜爱,更是象征了地位高崇之人的福气,所以在这件具有典型的欧式宫廷晚宴装的前端绣上我们国家皇室的代表之花牡丹更是意蕴深远,彰显得当。”男人的声音洪亮悦耳甚是好听。不禁让人有点听的痴迷。

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真正令凉烟觉得痴迷的是这件衣服。当它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亮,那朵牡丹的绣法是….是失传多年的繁华双龙按底纹针的绣法,这个他是什么人?或者说他的师父是何人?

不只是凉烟惊呆了,旁边的柳成云还有白紫晴也同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此时大厅内私语不断,想必是内行人都因为这样精巧的针法再现而变的有些躁动。

君霆宇和夏默还有这里面的很多人都只是幕后出钱投资的大老板,是商人,他们呢只懂得挣钱,只懂得那个方案能为他们赚取更多的暴利,哪块地皮的潜在力更大,而这些所谓的阵法,服装本身的一些东西在他们眼前则变得微乎其微。

似乎察觉到凉烟眼中的变化,夏默微微侧过头看向她,上男人身材天生的优势就比女人高出很多,所以夏默这个角度刚好是侧俯视凉烟的脖颈。目光所落之处和刚刚的白紫晴所看到的地方一处。

瞬间,痛开始蔓延,昂扬的身子像是痉挛一般缩成一团,有什么正在从心口漫出,一点一点的却带着不可动摇,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到来。

“Seven,你怎么了?”柳成云面带关切压低嗓音轻声问着他。

“我没事。”摇摇头,绷的死紧的脸部线条勉强的裂开一个笑。

“你的笑很丑——”柳成云难得幽默的刷它。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死命硬撑的男人他就会觉得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

也许都来自同样的爱,同样想要割舍却无法割舍的爱,同样感受着爱的无奈与心痛。

所以每次,他都会为他心疼,就像是为他自己那深深压在心中苦涩的感觉一样。

“你的也好不到——”夏默本想学他幽默的反讽回去,没想到却被这突来的痛痛到无法言语,转过身,死命的要紧牙关,不让呻吟的声音迸出,双手在身侧握成拳,死死的握住,甚至有及其细微的吱嘎的关节声从手中传出。

【查理肯斯王子竟然是——!】

痛,如针扎一般遍布全身不可抑止,那种滋味就像是很多虫蚁啃噬一般,一点一点的蔓延。

凉烟似乎也有所察觉,侧过身子看向夏默,“你….不舒服么?”声音虽然很轻却蕴含着浓浓的关心。

“没有。”夏默摇头,说着还不忘回给它一个安心的笑容。

君霆宇听到两个人说话很不满意的揽过凉烟,沉着一张脸,眼中冒着火定定的看着她,大手攀上她纤弱的肩,掌下的力道已经明显表示了他的不悦。

“风华——”这时候甜美的声音再次在台前响起,轮到风华上台做解说,没想到走上去的竟然是同坐在贵宾席位上的风顷。

而接下来的一番演说更是让大家没有想到。

不论是从设计,新意,还有那番演讲都毫无挑剔,整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这是个人是个很强劲的对手。

凉烟脑海中顿时升起这样一股念头。

“看来风华这次的准备真是下足看了血本啊。”君霆宇面带微笑的看向夏默,那笑看似温和,细细打量下却发现那里面其实藏了一把锋利的刀。

字字逼人。

“不劳君总裁挂心。”夏默咬着牙,硬是顶着痛强说道,但就是这几个字想要气息平稳的说下来都很是困难,要不是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在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倒下,无论如何都不能显示出软弱的一面。

他恐怕早就通到双腿跪屈在地上了。

意念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它的力量有的时候大到惊人。

无论如何呵…

脑海中繁复想起,硬逼着他撑下去。不能倒,不能倒在这里,不能倒在他和她的面前。

于是,男人坐的笔直,尽管拳头已经握的生疼。

尽管…..

尽管…

至于大家来说很快,因为有时间限制每个人讲说的时候不超过五分钟。但是至于夏默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久远。等到全部演说完毕,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全场也出现了沸腾的局面。对于这个柳成云和凉烟,都身为凡尔卡的得意门生自是没有什么问题,在他们上台的时候都能够引起台下的阵阵掌声。

只是不知道那个肯斯王子是否满意了。

其实有的时候这样的竞标展并不是很公平,先不说就一个人来作为评委,这样所有的东西都是以这个人的喜好为依据,而另一方面来说,这位王子在服装方面的造诣到底有多少更是没有人知道,大家都只是说这位王子爱好服装,很擅长,但是实际上呢,实际上是不是真的行家没有人知道,所以无论底下的反响如何心里都还是没有底的。

“接下来来宣布进入到下一环节的入选名单。”美丽的女人冲大家点头微笑,待底下都足够平静后,缓缓开口,“风华,LBLA,腾宇RND,商榷。恭喜以下被点到名字的五个公司,你们的作品将进入下一场评选,其他的各位很抱歉,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而接下来的这五位公司的最终讲说和展示时间将延后一个小时在偏厅进行,请各公司的代表做好准备。”

听到名单的宣布,凉烟很自然的看向君霆宇,两个人的眼中都有着无法言表的高兴。

夏默这个时候再也挺不住了,斗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

只好在大家都欢庆没有人注意的时候默默的走掉了。

临走的时候发了一条短信给风顷,“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Seven.”

此刻白紫晴则扬高头看向一旁的柳成云,眼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开心。

但是这样的目光却是柳成云所承受不了的,略微偏过头,目光落在远处,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有苦涩蔓延上心头。

这样的味道,真的…..好涩。

很快的,便有礼仪小姐走了过来,带他们来到了偏厅,所谓的偏厅,只是在面积上小了一些,但是其富丽堂皇的程度和外面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比及。

到了里面,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是在陆续做着最后的准备。

过了不久,有人高声喊查理。肯斯王子驾到。

大门被人从两旁拉开,凉烟他们都自动的站了起来,刚好分立于两旁。先是穿着丹麦皇家军装的几个人走了进来,很威严的样子,身姿挺拔立于一旁。

每个人都凝神屏息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热爱服装设计的王子到底是什么摸样,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其身影。直到大家都站立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子骨似乎不是很健壮,有些瘦削和单薄。头发是金棕色,身着皇家外交时候穿的正装,手腕处带着的是有名的劳力士镶钻腕表,但是唯一不同的是上面有着丹麦皇冠的图腾,看来应该是单独订做的,非常别致的样式。而最最显眼的不是他的着装很别的什么而是男人胸怀佩戴的项链,项链的样式很奇特,是不规则的形状,而样式非常简单,只是通体似乎都是由黄金做的,看起来很是豪华高贵,彰显了皇室的威严。

但是有一点是大家想不透的,就是这个肯斯。王子竟然带着面具,没有任何图案只是粉刷了一层类似金粉的东西在上面,但是恰好遮住了男人的半张脸。只露出了下颚和嘴。

真是神秘——

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是如此的想法,不光是如此,还有着更多的好奇与不解。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是很不礼貌的,就今天在这里的每个人的身份而言面对这样无理的事情心里多少都会有点不舒服。

“肯斯王子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其中一个很有名的女设计师讪笑着说道。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声音似乎有些沙哑,但是不是本身的沙哑,倒像是感冒后所发出的那种声音,不,不是感冒后,是伪装后的声音。很矫揉造作的感觉。

此刻大家的心情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满头雾水。

“现在大家开始吧。”

没有多余的解释,这位王子就直接让大家开始展示。而自己则坐在了主座位上,示意大家开始。

旁边的人待王子说完这句话,走上前,“第一个是风华,然后是LBLA,腾宇,RND,商榷。现在按排名顺序开始进行。”

风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对这个王子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的脸上却明显不若刚刚那般坦然自若,似乎在为着什么事情而担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凉烟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个男人不见了。现在的心里同样充满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怎么会不见了呢??

依照她对他的了解,都已经到了这了,不可能会选择避而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