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你怎么这样称呼…..竟然叫我张小姐…真是太见外了….”女人娇媚的说着,手指还不停的在男人的下腹画着圈圈。

“我让你说你都做了什么你可知道?”男人突然大喝道,整个身子散发着一凌厉的气势。

“我….我只不过是推到了那个贱….”在说到‘贱’字的时候,男人大手迅速的握住她不规矩的手。

“痛…好痛….真的好痛…..快放手…你弄痛我了….”

“你也知道痛--?”说着一把推开她,力道过猛,女人狼狈的摔倒在地,不解的看着站着挺立,样貌不凡的男人。

“宇…..宇…..你这是…..?”

“我这是?你也有脸问?你伤我的老婆,害死我的孩子,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可是那个贱女人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有染….那个孩子也许只是个孽…”

最后那个“种”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男人一巴掌扇了过去。

“我从来不扇女人,但是你--我却不得不扇。”

“君霆宇…..你竟然敢打我….我….我告诉你我们张氏不会罢休的…”

啪--

又一巴掌扇了上去。

“你--”

又是一个巴掌。

接连几个狠厉的巴掌扇在女人的脸上,发出清脆震耳的响声。

女人捂着脸,发出嚎啕的大哭声,嘴里不停有咒骂声出来,很多佣人都吓傻了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这突发的情景。

“那个…..君总…你这样扇下去….我们小姐….”在男人那双充满了滔天的怒火与仇恨的双眸下声音越来越小,瑟缩的退到了一旁,不再出声。

一个小时过去了,女人的脸已经肿了。头发散乱,跪坐在地上,嘴角甚至带着血,不时发出悲鸣声…..

让人看了好生可怜。

张老闻讯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略微发福的身子急忙挡在孙女的身前,手中拄着的龙头拐杖气的不停的敲打地面发出嗒嗒嗒的响声。

“君总裁你不觉得你做的有点过分了么?”好半晌男人才缓和住了怒气,皱着两条剑眉,横肉挂在脸上抑制不住的颤动,手紧紧握着拐杖,气色发青,看来正在忍耐着巨大的怒意。

“哦--不知张老所谓的过分何来之有?”面对商场上的不倒泰山之一的人称张老的老人,君霆宇仍是不亢不卑的说道。

“爷爷…..爷爷….”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女人现在的脸已经肿成面包,似乎只能反复说着爷爷….爷爷几个字,泪水啪嗒啪嗒不停的落下,哪里还有刚刚的傲气在。

“你放心,我张振东的名字可不是白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说着抬起头,双目炯炯的看着对面得君霆宇,“我本来看你是个可造之材,与你父辈又都交好,君氏和张氏也可谓是世代之交,我孙女对你也是一往情深,现在你竟然跑到我家里来殴打我的孙女,你认错不?”说着大喝一声,龙头拐杖狠狠的向地面砸去,“说--你错没?”

老人不愧是叱诧商场几十年,这一时的气势倒也充满了威严,双目透着星火,有些发白的头发上闪着光辉,剑眉横扫,高高在上的架势不由自生。

“错--?哈哈…..张老,对您我一向敬佩,只是我要问问,你孙女侮辱我妻,对其施行暴行,并且踹其肚子终至流产,现在我的老婆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精神痛苦和难以无法挽回的伤害我倒要问问你,该如何处置?”

君霆宇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神色严肃,浓眉上挑,双手紧紧握成拳,声音洪亮,一番质问掷地有声,只是在尾端却露了真情而显得有些苍凉。

“一个女人罢了。”老者不以为然的说道。

“一个女人?好,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那是我们君家的血脉,是我们君氏未来的继承人,您的孙女杀了他,又该如何处置?”

“这点我很抱歉…而我今晚也正打算带着她去你们君家赔礼,只是你这样闯入我家打我孙女,真是太不像话了….”老人敲了一下地面,那一脸横肉在阳光下颤颤发威。

“抱歉?哈--一条生命你一句抱歉就解决了,那好,那我就叫人把你的孙女给毁了再来负荆请罪怎么样?”

“你敢--?”老人气的双手发颤,抖抖索索的指着他,“你敢--今天你若是不向我孙女道歉,我就….”

“你就怎么的,恩?”他慢慢的逼近他,直到老人的面前,低下头,双目中带着嗜血的光芒定定的看着他,“说啊--你就怎么样?”

“我会中止和君氏的一切合作。”老人大喊着说道。

“好…..很好….”君霆宇连鼓着掌,“你不是要中止一切和君氏的合作么?我求之不得,今天君氏对HUNG项目的投资资金将全部抽回,所有与张氏有关的合作将全部中止,还有一切想要投资张氏财团的人,将成为我君霆宇和整个腾宇乃至整个君氏财团的敌人。”

“你…..你不敢这样的…这样的话…你们的损失是巨大的…君老爷子不会同意的。”

“我们损失是巨大的,但是你们张氏却将会面临着破产的局面,至于我的爷爷会不会同意就不劳您操心了,除非他不想要我这个孙子,否者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老人气的直发抖但是看到面前的男人,目光如炬,面上带着狰狞的笑,仿佛来自地狱复仇的修罗,要用鲜血来祭奠才肯罢休。

毕竟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是认真的,什么只是威胁,还是能够分辨的清的,面前的君霆宇那双含怒的眼中带着的是一种毁灭的味道,他刚刚的那一番话是认真的。

但是傲气不使他退步,他也无法看着自己的孙女再被人当着他的面欺负,只好挺直腰杆,敲着手上的拐杖,“破产?哈哈…我张振东也不是轻易就能够被扳到的,想我当年叱诧商界的时候你只不过还是个吃奶的娃,这几年我早有意往欧美市场发展,那面也早已经打通脉络,我想你君氏再厉害,到时候也是元气大伤,又如何有能力去阻止在欧美发展的HUNG?你还是太嫩了,哈哈哈哈….”说着豪迈的大笑了起来。

“那再加上我们风华财团呢--”一道俊朗的声音插了进来,须臾,男人挺拔的身姿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人一双虎眸严厉的扫过紧跟着上来的管家。

“老爷子是他…是他按完门铃硬冲了上来的…..我们拦不住啊….”

“行了,你下去吧--”说着转向来人,“这位不是风华财团的夏总么?幸会幸会。”老人伸出手,一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夏默挑起眉,并没有回应,冷着声看向已经站在一旁的女人。

“是她伤害了烟儿?”

“这个是在下的孙女…呵呵…..不知夏总…..”

“我问你是她伤害了烟儿?说--”夏默一把扯过老人的领子,像是拎只斗败的公鸡一样轻松。

“你…..放开我爷爷….”女人虽挨了打,却仍旧不改泼辣本色,倒也不是怕事的主。

啪--

夏默松开老人,向叫嚣的女人走去。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不要做出什么事….不然….”

没有了所谓的不然…女人已经瘫倒在地上,闭上了双眼,昏了过去。

“你们两个--”一项威风惯了的老人此刻也软了脚,看到面前的两位和他们所代表的势力,他已经知道张氏将要毁在他的手里了,想着想着不禁老泪纵横。

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人去顾及他。

两个同样出色的人相视而战。

浑身都充满了无法阻挡的怒气和不共戴天的仇恨。

“君霆宇你给我出来--”说着转过身率先向外面走去。

男人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那对祖孙俩早已经成了秋天的落叶般,凋零在这豪华奢侈的张家豪宅中,至于这样的繁华景象还能够持续多久,想必是气数快尽了。

【君霆宇,我恨你】

风很大,带着针扎般的疼痛吹拂向站立的两个人。

却没有人有任何的感觉,仿佛那只不过是微风拂面一般,这一刻他们只想把对面的人撕成肉酱,滚滚的气血翻腾,映着天上的流云,还有两个或深或浅的身影。夏默走上前那双漂亮的双眸隐含着滔天的怒火,“君霆宇——你真该死——”

“你没有权利在这里和我说这些。”他冲他回了过去。

“没有——哈哈,我不管什么有没有对烟儿不利的人我都不会放过——而你——而你竟然把她害的这么惨?”

“不是我害的——”说着走向前,拽住夏默的衣领,一字一句的带着可怕而低沉的声重复着,“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害,的——”

“放开我——”说着甩开男人的手,夏默神色哀伤的看着他,“不是你害的?若不是你,那个女人怎么会去找烟儿?若不是你,烟儿怎么会受这么多罪?最可恨的是你竟然当时为什么不去阻止这一切?为什么不保护住烟儿?为什么啊?你说啊你——”

“我说——好——那我就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们本来已经很好了——偏偏你硬是要插—进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恨你——要不是你那天和她在一起,要不是让我看到你们两个交叠在地上的亲密身影,要不是我在门外独守了一夜,要不是她回来口口声声的仍在掩饰着你,这一切,要不是因为有你,我们早就幸福的在一起吃着美食,看着影碟,手牵着手漫步在街头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夏默——”君霆宇双眼已经泛红,抡起拳头直冲着夏默的面门就是一拳。

立刻男人的脸上已经带了血,鼻血顺着引力往下淌,夏默伸出手,擦过他,阴沉的脸上突然带着笑。

先是隐忍而哀伤然后慢慢的变得豪放而爽朗。

“哈哈哈…..君霆宇你在怀疑什么?你在怀疑烟儿么?还是说你在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你的?那个晚上….是啊……那个晚上真的很美丽啊……..”

突然,笑声停住了,男人迅速的挥出手,“不过——这一拳我仍是要还你,尽管你真是愚蠢的可怜——”

“我才不可怜,可怜的是你——是你——堂堂风华的总裁竟然追在别人的老婆身后,你看你多么像一条狗。”

“君霆宇你不要欺人太甚——”说着冲上前,两个人扭打成一团,都像是发了疯的野兽,完全是拿命在拼。

由于两个人挑的是比较偏僻的地方,没有引起大面积的恐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也都只是看热闹的一般回头望望,在唏嘘中离去。

于是太阳落了下去,月亮慢慢的升了起来,两个身影仍旧紧紧的纠缠在一起,难以分开。

直到最后双方都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剧烈的喘着气。

身上全部都挂了彩,血到处都是,眼中久久都还有着那嗜血的光芒和暴戾的寒气。

“再来啊——”夏默低喊着。

“好啊——”说着作势要站起来,却已经没了多余的力气。

“你来——”换成君霆宇冲夏默喊着。

夏默艰难的用手撑着地,却发现左面的肋骨已经断了两根,愤恨的看向一旁趴在地上的男人,“你下手可真狠——”

“彼此彼此——”

“君霆宇如果你我不是这样的身份或许可以成为朋友….”夏默抬起头看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轻轻的说道。

“这个世上从来都不存在也许。”他说的斩钉截铁。

“所以我们是敌人.。”夏默看向他,目光澄净,而这句话也说的异常坚定,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一般。

夜晚的和风划过长空,发出瑟瑟的声响,偶有几声蝉鸣显得异常聒噪,打破了这幽幽长夜的寂寥和宁静。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打败的——”君霆宇咬着牙,一张脸已经被打的面目全非。

“我也是——总有一天我会把烟儿夺回来。”

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还爱她了…

没有人…

男人拿起电话,迅速的拨了一组号码,“是我,马上过来接我。”说完切掉电话。

同样利索的动作发生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两个人竟是这般的相像。

很快在偏僻的郊野上,两辆同样华丽奢侈的车子由两头相对驶来。霓虹路灯下渐渐的停息。

车门打了开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

“君总——”

“夏总——”

看到趴在地上一脸狼狈,沾满血迹的脸,都不禁惊呼出声。

“天啊——君总您这是怎么了?”

“夏总裁您没事吧??”

说着急忙的扶起倒在地上的男人,各自搀扶着自己家的总裁向路旁停着的两台豪华的车子走去。

临上车前,两个人都下意识的回过头,望向对方。

然后又迅速别开头上了车,眼看着车门快要关上了。

“君霆宇——”一道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风的瑟索声,格外清晰。

男人看着他,浓眉微挑。

“不管你信不信,那一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说完毅然决然地上了车。

黑色的宝马迅速掉头,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向远处驶去,越来越远,直到没有踪迹。

君霆宇静静的站着,一手扶在车门,一手垂在两侧,眼神空落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君总…..您不进来么…?”

没有说话,径直转过身,上了车。

“是要医院么,总裁?”司机小声的询问着,生怕惊扰到男人。

没有回话…

很静,车里除了喘气声便再也听不到其他。

好久过后…

“去那里。”

司机没有问‘那里’是哪里。毕竟在总裁身边干了这么多年了,没有几下子揣摩上司的本领早就回家吃自己了。

他打了一下方向盘,“好。”点头回道。

终于结束了绕圈子的行驶方法向着明确的目标全速驶去。“总裁——还是我扶您吧。”

“放手——”

“可是您这样会摔倒的…”

“放手——”说着一道凌厉的眼神射向一旁的男人。

“那…总裁您要多注意…我在车里等您….”

挥挥手,君霆宇扶着墙,大喘着气向楼上走去。

步履艰难,刚刚和夏默打架的时候,膝盖有被弄伤,现在没走一步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不大一会功夫,汗水就已经浸透了整个身子。

尽管如此,他仍旧咬着牙,硬撑着一步一步往上走。

终于,当整个人面临虚脱的时候,当巨大的痛已经达到一定程度,当这个痛已经远远战胜了即将虚脱的昏眩感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那扇门。

可是当一切就在眼前,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这扇门的后面,只要他敲开这扇门就能够看到的时候,反倒犹豫了,双手仿佛被什么钉住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不管你信不信…..那一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