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还是她的真实身份?”

“Both,ofcourse!”

“我也不确定,也许他什么都不清楚,也许他也见到了这么一个人,只是瞒住我,不让我知道。”

“什么东西啊!”何薰火大地把叉子往盘里一扔,“都死了多久了还冤魂不散呐!”

乐言拍拍她手背,“你别这么说。”

“我有说错吗?昨天是思思生日,也是那个康欣的忌日吧?穆皖南回家了吗?还是又买了花和酒去香山陪他那位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红颜知己了?这么一年又一年的深情戏码他演得不嫌烦啊,再不换个路数,他把你们这个家当什么了?”

乐言显得有点难过,“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他对康欣的感情那么深。”

何薰叹气,也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她只想让好朋友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并不是要揭她疮疤。

她拿出一个精美的发卡递给她,“喏,给思思的生日礼物,从欧洲带回来的。小姑娘开始懂得爱美了,要让她知道干妈出门旅行都记得她的生日呢!”

“谢谢,很漂亮,她一定喜欢。”

可爱的水晶发卡沉甸甸的,乐言忍不住越过喧嚣人群看向不远处的男人侧影。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天穆皖南回家却很早,甚至思思都是他亲自去幼儿园接回来的。

思思很高兴,她一进门就拉着她说个不停,“妈妈,今天爸爸去幼儿园接我了,我们老师都不认识他呢,还一直问他是谁。”

孩子当作新鲜事一样兴奋的,实际却是让人尴尬的事实。思思上幼儿园已经有一年了,爸爸还从来没去接送过她。

乐言笑笑,发觉思思手里还捧着一个眼熟的圆筒,问道:“宝贝拿着这个盒子干什么呀?”

“这个是做错事以后受惩罚的盒子呀,妈妈你忘啦?爸爸说他以前没去幼儿园接我,昨天晚上又回来晚了,所以投了钱进去呢,你看!”

思思献宝似的把盒子打开给她看,里面有硬币和零钞,最上面的两个五块钱应该是穆皖南刚刚投进去的。

这个盒子还是她在刚结婚的时候拿来的,她不喜欢争吵,更不喜欢冷战,两个人不管谁做错了事只要往盒子里投五块钱,积攒到一定的数目就出去吃一顿好的,家庭成员终将得到彼此的宽容和爱护。

穆皖南是说一不二的大男人,大概很少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几乎没有投过钱进去。后来思思大了,她用这个盒子来给孩子做奖惩,真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规矩。

她眼睛有些酸涩。

穆皖南从楼上下来看到她,只问:“怎么才回来?”

“下午到商场逛了逛,买了点东西。”

他瞥见她手中的礼盒,“是玩具?”

“嗯。”她把东西给思思,看小家伙欢天喜地的样子,心头笼罩的阴霾也散掉一些,“昨天你送她的故事书,跟以前买的重复了,我给她补上一份,这样她会开心一点。”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她。乐言觉得他大概又觉得她是在埋怨他,其实她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晚饭后,穆皖南照例到书房工作,乐言端了一碗甜汤给他。

“冰糖川贝炖雪梨,我知道你不喜欢川贝的味道,所以加了一点银耳进去又多放了冰糖。你多少吃一点,对嗓子好的。”

他有点惊讶。大概是昨晚淋到雨,他也是今早出门以后才感觉到嗓子不舒服的,渐渐咽痛加剧但并没有咳嗽,她居然就为他准备好了润肺去火的甜汤?

“今天电话里听到你声音不对劲,我就猜你应该是嗓子疼了。”她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今天在医院里…刚好医生过来,我才挂断了,不是有意的。”

意识到她在解释,穆皖南原本舒展的眉峰又重新隆高。

“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怎么炖的汤?”

“我打电话请周嫂帮我炖上的。”

“以后不用特地做这种事。”

他不太喜欢家里有太多人进进出出,所以家务事基本都是俞乐言亲力亲为。周嫂是穆家大宅那边的老佣人了,看着穆皖南他们兄弟几个长大的,思思刚出生那会儿虽然请了月嫂照顾,但因为是这辈儿的第一个孩子,长辈们看得跟眼珠子一样宝贵,才又派了周嫂来帮忙。思思渐渐大了,她也丢不开手了,隔三差五还是过来帮手,这也是家里长辈们的意思。

穆皖南对此一直都是不置可否的态度,今天却好像故意挑刺。

他和她还有以后吗?

“食补总好过吃药,周嫂的炖品做的不错,你和思思想吃什么可以直接跟她讲。”乐言抿了抿唇,“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

“等一下。”他叫住她,“今天去医院检查,结果都还好吗?”

她回身看着他,总觉得这才是谈话的重点。

作者有话要说:小鲜肉上司明天粗来~

虎狼药

她酝酿着该怎么开口,她也确实有事想问。

然而他却接着说:“昨天我喝多了一点,是不是弄伤你了?”

她有点意外,但很快就恍然大悟他问的是什么。

“噢,没有…我今天过去,只是体检。”

“就诊记录里显示医生给你开了药,你吃了吗?”

乐言心头一暖,“嗯,晚饭后已经吃过了。”

他居然留意到她取了药,还督促她服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是也算一种关心?

他微微偏头看着她颈部的皮肤,“这又是怎么回事,是我弄的?”

乐言抬手摸了摸脖子,回家卸下了丝巾,红疹自然就挡不住了。因为疹子很痒,她忍不住挠得狠了些,有的地方渗出血迹,的确像是被抓破的。

“这是过敏,昨天沾到了那些水彩颜料,所以起了疹子。医生给我开的药就是针对这个的,很快就会好。”

穆皖南蹙了蹙眉,“那药性会不会有冲突,你问过医生吗?”

乐言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据说事后避孕药副作用比较大,你有没有问医生能不能跟其他药物一起吃?”

事后避孕药?乐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原来他跟她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

他看到她变了脸色,深吸口气平静地说:“昨天是我的错,没有做措施。但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而且刚刚签了离婚协议,这个时候再有什么意外对谁都不好。”

以往他一直很自律,也很谨慎,措施一向是他来做,她以为那就是体贴。

可如今听他讲话,每一个字都懂,可连贯起来就像刺骨的寒风刮得她浑身由内而外的发冷。

大概是因为她脸色实在难看,穆皖南都怕她会随时晕倒在地。不管怎么说,她的不舒服还是与他有关,他记得她在他手心里涂颜料印在画纸上,早晨起来的时候沙发旁边的地毯也换掉了,昨晚肯定是遍地狼藉。

他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疹,“现在还疼不疼?”

他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她的皮肤,她就警醒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那样的敏捷,仿佛他手指上淬了毒。

其实他到底在意什么呢?是怕她疼怕她难受,还是指责她带着这种可疑的伤痕到处跑?

穆皖南僵了一下,收回徒劳的动作,声音带了点冷冷的讽刺,“你今天去找何薰,就是为了向她抱怨这样的事?我倒还不知道,原来她是你安插在公司里的眼线?”

乐言狠狠一震,知道他听见她们今天中午说的话了。“你别误会,那只是开玩笑时说的话,何薰的能力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误会她没有关系,要是影响到何薰的前途甚至害她丢了工作那她就罪过大了。

煮甜汤就是为了跟他解释这些?穆皖南看着她,自己的妻子看起来温良恭顺,他却觉得那都只是表象。她有隐藏起来的利爪,她在两个人的关系里不够坦诚,刚好他也一样。

“那就好,我以为你已经不记得签离婚协议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了。”

“你放心,我还没跟她说我们离婚的事。”

这不仅仅是为了他和公司的正面形象,更是为了思思。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们说好了不会将离婚的事公诸于众,包括家里人,孩子、长辈们,都要给他们一个准备和缓冲的过程。

乐言还是去药房买了药,明明是他不管不顾地对她做了过分的事,苦果却要由她来承担。

这样肆意伤害她,在他们的婚姻里不是第一次,但她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她本就体质偏寒,以前每次例假都痛得死去活来,生完思思以后情况改善了一点,可是吃了事后药那种疼痛又缠上来了,而且血量很大,才一天她就有些受不了,唇色都发白。

高寂云见她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怎么了,身体还没好?要不要再休半天假?”

周围几位女同事的目光又暧昧起来。乐言连忙站起来摇摇头,“不用了,大概吃坏东西了,肚子不太舒服,只是小事。”

她是还在试用期的新人,也的确不好这样接二连三的请假。

“噢,本来还打算中午叫上大伙儿一起吃中饭当是欢迎你的,看来也只能改期了。”

“不用这么客气的。”

“没事儿,这是欢迎新人的传统,我请客你怕什么。我本来是想难得那小子今天也要进办公室的,正好可以让你们熟悉熟悉,可惜了。”

乐言有点反应不及,“嗯?”

“你的带教律师池睿啊,他出完差该回来了,忘了?”高寂云边笑边抬手看了看表,“这小子,这个点儿了还不见影子,真不像话!”

这么快?她昨天听高寂云的意思以为至少要明天才能见到人,没想到今天就回来了。带教律师就相当于入行的老师,是要叫师父的人,她现在这个状态见老师可不行,而且她本来也是打算今天还要再去一趟医院的。

不能请假,就只能牺牲午餐的时间去了。

她乘电梯下楼,一时没注意直接坐到了地下车库层,只好走出来,到外面去拦车。

她今天非常失策地穿了一套浅色的套装,时时都在担忧后面会不会被血污弄脏。走在车库里没人的地方,恰好看到一辆跑车停在旁边,车窗的位置刚好可以借作镜子看一看,于是她在车窗前费劲地扭身。

车里的人好笑地盯了她半天了,等她露出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终于忍不住降下车窗问道:“这位大婶儿,你到底在看什么?”

乐言没想到车里有人,而且还是个年轻的男人,吓了一跳,继而脸颊涨红,“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有人,对不起。”

一紧张觉得小腹更疼了,她痛苦地咬紧牙赶紧往外走。

“身材还挺正的,怎么穿这么老气的套装?”车里的人嗤笑了一声,忽然恶作剧般想,她不会是借他的车窗看有没有侧漏吧?

遇到带血的女人最晦气,他试着启动车子想挪个位子,仪表盘上显示轮胎故障的灯居然亮了,他气得怪叫一声,狠狠一拳捶在方向盘上。

乐言赶到医院,还是黄医生接诊,给她重新配了药,语重心长道:“事后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你们虽然还年轻,也要注意啊!”

她连勉强微笑的力气都没有,看了看诊室周围,问道:“您的新助手…今天不上班?”

“你说康医生啊,她今天值下午的班,晚点才到。”

不在也好,她想,至少不用再被对方看见这副狼狈羸弱的样子。

乐言刚拿好药就接到电话,公司的座机号码,她以为是高寂云,没想到接起来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声音,火气大的不得了,“俞乐言是吧?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你不是我的律师助理么,怎么我人都站在这儿了还不见你半个影子?”

居然是池睿打来的?乐言打起精神道:“那个,你好…对不起,我现在在医院,马上就回来。”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你给我赶紧回来!你知不知道午休时间已经过了?你现在是在无故旷工!还有,谁让你动我的案卷了,你给我立马回来收拾好!”

他声音太大,乐言把电话从右耳换到左耳都仍觉得嗡嗡的。她不知道他怎么有这么大的火,案卷是高寂云给她的,她看完之后也整整齐齐整理好了。

不管怎么说,看来未来这位“师父”不是一位好相与的人物。

池睿挂断电话后乐不可支,坐在桌上问旁边的前台小姐和人事专员道:“怎么样,够威风吧?”

两个年轻女孩哧哧地笑,朝他竖起大拇指。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豪门阔太太啊?一点儿也不像,唯唯诺诺的没意思。老高安排她进来的?不会吧,不是他的style啊!还不如你们两个尖果儿漂亮呢!”

女人最喜欢从异性口中听到夸奖自己比同类漂亮,顿时有些飘飘然,“池律师,你不等她回来吗?”

“不等了,我还去修车呢!”他从桌上溜下来,拍了拍手边的案卷,“她回来了让她别动我桌上东西,把案卷拿她自个儿桌上去全部重新整理和补充录入系统。她要不乐意跑老高那儿撒娇诉苦,就说是我说的,不干趁早给她安排别人儿,我还不高兴伺候呢!”

说起来就火大,他向来都是单打独斗惯了,非给他安排个菜鸟不说,还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人。出差回来听到同事们议论她,好奇地拿过履历表看了看,居然就是在停车场遇见的那位。

第一次见面他的车就坏了,这还得了,一看就是八字不合,简直不能更倒霉!  

净身出户?

乐言没能见到池睿本人,他的下马威倒是领教到了,她又是当天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

回家之后想起来吃药,才发觉医生开的三种药里有一种怎么也找不到,可能是一时粗心落在诊室里了,她也没太在意。

穆皖南最近几天都回来的很早,大概是没能陪孩子过生日始终觉得有所亏欠,所以想要补偿。仔细想一想,从思思出生那年开始每次生日前后都是这样的,她居然那么迟钝,过了这么多年才发现。

以前思思小的时候,只要穆皖南在家里,她还是很喜欢缠着爸爸,偶尔可以玩骑大马、抛高高这样的游戏。大一点懂事之后碍于他的严肃,孩子自然而然还是更喜欢给了更多陪伴的温柔的妈妈,晚饭后也不去缠在书房里处理公事的爸爸了,拿了本故事书让乐言讲故事。

乐言尽管身体不舒服,但对孩子永远是最有耐性的。思思也很贴心,看到她腹部贴着暖宝宝知道她疼,就把小手也贴在她肚皮上。

故事讲到一半门铃响了,这个时间也想不出会是什么人到访,乐言站起来去开门,却怎么也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会是那位康医生。

“啊,还好,是这个地址没错。你好,穆太太,还记得我吗?”

她好像很喜欢穿红,上回见她是穿一条收腰包臀的红色连衣裙,今天是罩了一件红色的风衣,倒是跟照片里白栀子般的形象不太一样。

见乐言愣在那里,她晃了晃手中的药袋说:“今天您到医院去了吧?落下了这个,黄医生让我送过来,我也是根据病历记录里的地址找来的,还真怕弄错了。”

她神态坦然,仿佛在说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乐言进退维谷,的确,这样子不请人家进门实在太失礼了,可是要是穆皖南看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怎么想都是十足可怖,她只在照片中见过真容的人,本已去世多年的人,眼下正生灵活现地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口。

“谁来了?”不由她多想,穆皖南已经听到门铃从楼上下来了。

思思也跑过来,“妈妈,是谁呀?”

她有些无力地侧过身子,有些事迟早是要发生的,顺其自然就好,她是阻止不了的。

康医生走进来,笑眯眯地跟思思招手打过招呼,一仰起头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男人。她朝她微笑,熟稔得好像许久不见的故人知己。

果然,穆皖南脸上的惊愕是想掩饰都掩饰不了的,他的脚步像粘在原地一般动弹不了,手里拿着的烟盒却落在了地上。

乐言几乎从来没见过冷静自持的他这个样子。

他终于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手搭在楼梯扶手上,仿佛松手就无法撑住自己身体的重量。

他在家中另外两个人的注视中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声音沙哑却轻缓地说:“康欣…是不是你,你回来了?”

一旁的乐言搂紧怀中的思思,身体仍像受不了寒冷般倏倏发抖。

红衣女郎莞尔一笑,“我不叫康欣,我叫康宁。你认识我姐姐?”

“姐姐?”

“是啊,我有个孪生姐姐就叫康欣,应该就是你认识的那一个,要不然你怎么会把我们认错呢?”

穆皖南没再说话,俞乐言抬起头来,看到他眼里的热切和柔软,像一张绵密的网。

对方已经亲口否认了是康欣,可他仍旧这样看着她。

如果说爱情也有形态,就该是这样子了。她爱他十年,结婚五年,孩子四岁,爱过的日子不知千千万,一直就想要他的爱情,他却从来不肯给她,因为他早已给了别人,哪怕只是那个人的影子也没有关系。

人不能起死回生,但也许爱情可以。

后来他们又说了些什么,乐言都不太记得了。康宁并没有待太长时间,临走的时候她笑了笑,说道:“世界还真是小,拿到这个地址的时候我就觉得熟悉,在我读大学的这么几年,这个地址一直是我的紧急联系地址。”

乐言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褪尽了。原来不是巧合,她和她比谁都清楚,从医院里的偶遇开始,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是康宁有意而为之。

然而穆皖南只拿过车钥匙,对康宁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爸爸…”思思有些怯怯地叫住他,大概是出于本能吧,连她都知道只要走出这道门,爸爸可能就不再是属于她的了。

穆皖南还是走了,而且一整晚都没有回来。俞乐言安顿好思思睡下,就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直等,她也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但以为他至少还是会回来的,那至少他们还可以谈一谈。

最终她还是失望了,而且她也明白,在这桩婚姻里,她装傻装的太久,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何薰打开门,看着俞乐言手中的行囊张大嘴,“不会吧,你就这么点儿行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离婚就离婚吧,但也不至于让你净身出户吧?姓穆的是不是太过分啦?”

乐言放下东西,“还有两个行李箱,但我在你这里只是暂住,也没有必要全部搬过来啊!等找到了合适的房子,我会一起挪过去的。”

“还找什么呀,我这个阁楼还挺宽敞的,也不压抑,你就先住着呗!你啊,脱离社会太久了,不知世道艰难。现在合适的房子哪儿那么容易找啊,你说找个便宜点性价比高的,中介能把你忽悠到燕郊去,上班儿来回得五小时,你受得了吗?”

乐言低头笑笑,“那也得租啊,租个近点儿的呗,就跟你这里差不多的,租金贵点也不要紧。就像你说的,穆家不会让我净身出户啊,多少还会付点赡养费的。何况今后我有工作了,还能拿薪水。”

何薰嗤笑一声,“你那点起薪也不知够不够吃饭的,赡养费倒还有点指望。不过我这儿也不寒碜啊,也不收你房租,你干嘛非得再找房子啊?”

低着头收拾东西的俞乐言动作停了一下,“我想把思思接过来跟着我,那至少得有个独立的住处,小一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