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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云臻让茴香在暗处紧盯着苏承宇的厢房,一旦有动静便向他禀报。茴香不敢违抗,只好照做,盯梢了一整日,临近傍晚时分,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苏承宇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方迅速离去。

茴香赶忙回去告诉了云臻。

云臻听罢,旋即跟上。茴香与茴碧两人原本也想跟着去的,不过云臻不愿,两人只好悻悻地留下。

苏承宇走出南风轩的后门。

云臻心中诧异了下,也随即跟上。只见苏承宇专往偏僻的地方行走,渐渐的,穿过一处树丛,人影很快便消失了。

云臻也匆匆穿过树丛。

未料脚步刚迈入树丛,便有一道黑影迅速窜出,正是苏承宇本人。云臻被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

“你…”

苏承宇低声喝斥:“你跟着我做什么?”

云臻下意识地便想说“脱你裤子”,不过在苏承宇青黑的面色之下,他咽下心里话,一本正经地道:“我见苏大哥你鬼鬼祟祟的,所以便想跟上来看看你要做什么。”

苏承宇道:“我出来散步消食,你莫要再跟着我。”

他走了五六步,又听到身后时轻时重的脚步声,如此蹩脚的跟踪委实让他头大,一时半会的也不想到该如何摆脱他,只好重重叹息一声,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刚好见到云臻像是受惊的鸟儿扑簌扑簌地往一边的树丛里钻。他的嘴角抖了下,道:“不要躲了,出来。”

云臻灰溜溜地走出,重咳一声,又道:“我只是觉得这边景色好看…”

苏承宇道:“你跟我一块去吧,不过你得应承我一事,到时候你就躲在树丛后,不许出声,也不许走出来。”

云臻的眼珠子转了转,应承道:“好,我一定乖乖地躲在后面,什么也不说。”

苏承宇叹了声。

“走吧。”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苏承宇拐出树丛,径直往御花园走去。到了御花园后,他又迈入小径,走了好一会,他方停下来。

云臻驻足望去,不远处正是寒秋湖。

兴许是入了深秋,寒秋湖上的水榭空无一人,颇为凄冷。苏承宇此时道:“你便在这里等着,莫要乱跑。”

云臻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苏承宇疾步走向水榭。云臻探头望去,恰好见到一抹月白身影。他揉了揉眼睛,半晌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是齐光身边的男人,路侍郎路离。

他不由一怔。

只见水榭里的两人相谈甚欢,连这边的云臻都能看到苏承宇脸上的笑意。他眉头一皱,心中忽有不悦,没由来的竟有几分厌恶路离了,总觉得贸然间多了个和他抢兄长的人。

而另外一边的苏承宇和路离很快也离开了水榭。

待路离一走,云臻便急匆匆地跑向苏承宇。他道:“你与路侍郎很熟?”

苏承宇边走边道:“不熟,只是托路侍郎办事而已。狩猎的日子将近,能去参加狩猎的名额有限,而今年陛下似乎也没有带人去的心思。路侍郎正得盛宠,有他在陛下耳边美言几句,捎上个人也并非难事。”

云臻却道:“你不过是陛□边陪膳的公子,而路离却是朝中官员,又是陛下的未婚夫婿。他凭什么帮你?”

苏承宇笑道:“你不懂的事情多了去,我在陛□边已有三年,虽说只是个陪膳的,但对于陛下的消息却是知道得最清楚的。”

云臻问:“你为何这么想去那个劳什子狩猎?”

苏承宇道:“每年狩猎乃我大周盛事之一,如此热闹若不能前去一观委实可惜。”

路离当夜便与齐光提起苏承宇一事。

齐光听了,微微一怔,道:“原来是他,今日江德忠还与寡人说见到你在寒秋湖上的水榭与人交谈,不过隔得远倒是看不清是谁。”

凝清池中水气氤氲,齐光掬了一捧水拍了拍脸蛋,方笑着道:“寡人倒是不知你与南风轩的公子如此要好,竟还会帮他美言几句。”

路离看了眼水底若隐若现的玉色肌肤,微微移开目光,说道:“以前苏承宇曾帮过我,我便帮他一回。”

齐光道:“既然看在你份上,便带上苏承宇吧,横竖也只多个人。”顿了下,她又道:“不过只带一人倒是有失偏颇,将云臻也带上吧,再去红袖阁也挑两个美人,刚好凑成两对。”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道:“前天阿清在你们户部上任了吧。”

路离说:“他适应得很好,本就有大才,时间一久怕是户部也留不住他。”

齐光看了眼路离,见他面色如常,方道:“其实都是寡人不好,当初意气用事之下耽误了他的前尘。不过如今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幸好他也不曾怨恨寡人。”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从凝清池中慢步走出。

路离拿来软巾,包裹住她□□的胴|体。脚尖踩在湿润的玉石地上,齐光一没留神便打滑了下,所幸路离在身侧,及时扶住了她。

如此一来,齐光也懒得走了,干脆圈住了路离的脖子,说:“寡人累了。”

路离低笑一声,横抱起齐光。

外头候着的宫人见状,纷纷垂下头。凝清池离承乾宫只有半刻钟的距离,长廊上宫灯莹莹,男子宽袍大袖,怀中女子墨发垂垂,宫灯摇曳,一地星光。

两日后,齐光一大早便起来了。

今日乃是狩猎的第一天,从宫里出发去不秋山也要一个时辰左右,往年都是天未亮便开始从宫中出发,今年亦是不例外。

齐光到达不秋山时,刚好到了辰时。

齐光下了马车。

早晨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一众文武百官已到,她第一眼便见到了路离站在众人之中,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又兴许是她心中有了牵挂,明明人这么多,但她依旧第一眼就见到了他。

她第二眼见到的是站在路离身后的周穆清。

因为逆着阳光,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她很快便移开了目光,落到了最前排的齐轩身上。她笑了笑,说道:“去年皇弟输给了寡人,今年可莫要再输了。”

齐轩敛眉道:“陛下箭术精湛,臣弟望尘莫及。”

齐光见状,也不多说了,随意地说了几句开场白,便命江德忠取来弓箭。她策马前行,恰好见到树上有一只鸟儿,随手便射了下来。

按照大周习俗,第一箭皆有皇帝射出,方算拉开了三天两夜的狩猎序幕。

每年的暖场都是文武百官比马术,夺魁之人便有赏赐。齐光不参与比马术,她与若干文官在终点处等着夺魁之人。

马术比赛开始的时候,齐光悠哉游哉地坐在食案前,慢悠悠地品尝着香茗。

江德忠笑吟吟地道:“陛下,奴才觉得路侍郎马术不错,今年拨得头筹的兴许是路侍郎。”

齐光瞥他一眼,却是笑道:“不会是他。”

江德忠一怔。

齐光又悠悠然地笑道:“是谁都不会是他。”她可没忘记他所说的那句——骑马本为趣事,能与心悦之人同骑,岂不胜过夺魁之喜?

璟衡此人,有时候是闷骚了一点,不过正合她心意。

江德忠又道:“陛下以为今年会是谁夺魁?”

齐光想了想,说道:“估摸着又是慕容澄吧。”她还未登基前,母亲每年举办的狩猎中,五回里头有三回都是慕容澄在马术比赛中夺魁的,她登基后的三年也几乎都是慕容澄包揽了头筹之名,想必这一次如无意外也应该是他了。

慕容澄赢了这么多年,好胜之心倒也从未减退过,且慕容澄是个好财之人,想到每年都要在狩猎中被慕容澄刮掉一大笔银子,她就心疼得很。

果不其然,齐光很快就见到了第一个到达终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澄。

她的心肝颤了颤。

“果真是慕容卿,慕容卿家宝刀未老呀。”

慕容澄骄傲地笑了笑,说道:“多谢陛下夸赞,老臣还能再赢十年。”

约摸小半个时辰,比赛的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以往齐光也不曾注意过路离是何时到达的,如今她一瞧,不由莞尔。

璟衡狡诈得很,混在一群人中间,相当低调,难怪前几年她没有注意到他。恰好此时,路离抬首,与她遥遥相望。

齐光见到他眼底的笑意,冷不丁的又想起那一句话——能与心悦之人同骑,岂不胜过夺魁之喜?

只不过此同骑非彼同骑。

齐光登时心痒痒的,看向慕容澄的目光也和蔼了几分。

“慕容卿家今年想要什么赏赐?”

齐光今年都让人将银子准备好了,就等慕容澄开口了。只听慕容澄开口说道:“陛下,老臣今年别无所求,只是今年小女已到适婚之龄,盼陛下能为小女指一门婚事。”

此话倒是出乎齐光的意料。

她看向女眷那边,慕容珰身姿娉婷,垂眸浅笑时让齐光都忍不住心动。她正想说“好”时,蓦然发现一事。

慕容珰满脸娇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齐光见到了自己的皇弟,齐轩。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的第二天!握拳!还有二十八天!

第三十章

慕容珰喜欢皇弟?

齐光揉揉眉心,这下可糟糕了。若是早说的话,她也愿成人之美。只是如今赐婚的圣旨都下来了,周如意与齐轩的婚事都准备得七七八八了,她总不可能贸然间就换了新娘子吧。这么一来,周家还不恨死她了。

她看了齐轩一眼。

齐轩眉眼低垂着,她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皇弟当真艳福不浅,慕容珰这样的大美人明知齐轩订婚了,还作如此要求,就不怕皇帝一时嫌麻烦索性将她给齐轩当小的?若非她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又对慕容珰颇有好感,不然这样的事情她还当真能做得出来。

慕容珰生得沉鱼落雁,让她当小的,齐光只觉可惜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先用“拖”字决为妙。她打哈哈地一笑,说道:“慕容卿家千金的婚事,寡人定会好好安排。”

话音落后,一直含情脉脉的慕容珰蓦然出列,盈盈一拜,声音好似黄莺出谷。

“陛下,臣女愿意侍候王爷与周姐姐。”

此话一出,齐光顿时觉得头疼。看来慕容珰是铁了心思要嫁给皇弟了。而此时慕容澄面色青黑地瞪着慕容珰,喝了一句:“胡闹!简直是胡闹!”

说着,慕容澄又对齐光说道:“小女一派胡言,还请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齐光又瞥齐轩一眼。

这一回,齐轩总算稍微抬起眼皮子,瞅了慕容珰一眼。慕容珰捕捉到这一眼,眼神格外恳切。这一切落入齐光眼底,齐光更是头疼。

她这皇弟也未免沉默了些,弄得她这个皇帝像是棒打鸳鸯的罪人。

她问:“皇弟,你意下如何?”

齐轩还是那一句。

“臣弟听陛下的。”

她揉揉眉心,又道:“罢了罢了,向来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既然寡人应承了慕容卿家,也必不食言。横竖珉王以后也要娶侧妃的,如今索性一起赐婚了,便在珉王与周如意完婚后再择日过门吧,陈立。”

“微臣在。”

“婚事等事宜便交由你负责,好好办。”

“是,微臣领旨。”

马术比赛过后,时间也到晌午了。

宫人早已在不秋山下扎好了营帐,帐子里的摆设与齐光的寝殿如出一辙。齐光回营帐歇息。江德忠一见齐光神色,便知皇帝心情不佳。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皇帝是为了慕容将军一事而不高兴。

他给齐光奉了杯茶后,悄悄地离开营帐,吩咐了身边的小内侍就把路离请来。如今路侍郎正得陛下恩宠,每次陛下见到路侍郎都满脸笑容的,这种情况让路侍郎来当哄陛下是最好不过了。

齐光喝了口茶,依旧面色不豫。

方才赐婚时,皇弟明明是欢喜的。他既然喜欢慕容珰,当初在赐婚的时候就该告诉她。她又非皇弟肚里的蛔虫,岂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齐光叹了声。

只要皇弟开口,她断不会不满足他的。这世间与她相依为命的亲人也只剩皇弟一人了。只可惜皇弟与自己不亲近,反倒是不如云臻。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江德忠的声音。

“路侍郎安好。”

随后是路离温和的声音:“陛下可在里头?”听到路离的声音,齐光心中的那丁点不悦也渐渐消散,笑意逐渐浮起,与掀帘而入的路离笑道:“寡人今日总算见识到璟衡的低调行事,若非寡人留了心思,估摸也注意不到你是何时归来。前几年你都用了这样的把戏吧。”

路离含笑说:“途中景色甚好,一时贪恋美景便跑得慢了些。”

齐光莞尔。

能在比赛中留意到周边景色,怕也只有璟衡一人。不过他越是特别,她便越是欣喜。兴许当真是入了心底,无论他做些什么,她都觉得极为赏心悦目。

“倘若你全力相拼,你能胜于慕容澄么?”

路离说:“陛下在为珉王之事而忧心?”

当真是一棵解语草,她的心思他总能猜透。她走到他跟前,仰起头,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捏了捏。路离面色不改,任由她蹂|躏。

齐光捏累了,才在他的嘴唇轻啄一下,沮丧地道:“都是璟衡不好,倘若璟衡胜了慕容澄,寡人如今也无需忧心了。”

路离笑道:“慕容姑娘想要嫁给珉王,这次不成总有下一次。”

听路离这么一说,齐光哼了两声,又道:“寡人自然看出来了,慕容澄分明就是在打皇弟的主意,方才还在寡人面前与慕容珰唱双簧,当寡人看不出来呢。不过寡人大度,懒得与他们计较。”

路离揽住她的腰肢。

“陛下当初给珉王赐婚,为何不挑慕容姑娘?陛下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她吗?”

齐光说道:“刚好当时阿清来见寡人,提起了周如意。听他语气,周如意似乎对皇弟颇为仰慕,后来召见了她,也觉得适合皇弟,索性便卖阿清一个面子。”她看了路离一眼,顿了顿,又说:“你也知,寡人对阿清有几分愧疚。”

所以只要周穆清提出来的要求,不是特别过分的,她基本上不会拒绝。

未料路离却是笑了声。

齐光问:“你笑什么?”

路离说道:“没有笑什么,只是觉得他走到今日委实不易。”他拍拍齐光的手,说道:“陛下之前不是一直苦恼该给珉王挑周姑娘还是慕容姑娘么?如今两个都成了陛下的弟媳,陛下也无需烦恼了。两位美人都成了陛下的自家人。”

“你说的有理。”

如此一想,她的心情果真好了不少。“也罢了,横竖她们嫁进去后就是皇弟的家事了,到时候两位美人在侧,皇弟也颇有艳福。”

她眨眨眼,笑嘻嘻地道:“璟衡可莫要忘了寡人的赌约,今天下午的狩猎,你若输了就得听寡人的。”前些时日她吩咐江德忠让内务府赶制的襦裙做好了,倘若路离穿上了,定能惊艳四方。

路离很是无奈,但瞧着齐光如此高兴,也不忍心多说什么,笑着道:“好。”

今早的马术比赛,云臻与苏承宇也有在一旁观看。比赛结束后,皇帝与一众朝臣共进午膳,云臻与苏承宇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苏承宇没想到自己会被安排和云臻同个营帐,一见到他如狼也的目光,苏承宇不禁心有余悸。

“苏大哥。”

苏承宇瞥他一眼:“又怎么了?”

云臻说道:“我看你今早没吃什么东西,午饭吃多点。”说着,云臻给他夹了一块竹笋,“我的侍婢做的清蒸竹笋味道一流,你多吃点。”

苏承宇也不知自己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

“我真不是你兄长。”

云臻说道:“那你脱裤子给我看。”

苏承宇默默地吃掉竹笋。

云臻又说道:“我母亲说我的兄长最喜欢吃竹笋了,我也跟我的兄长一样,一吃竹笋便停不下来。”说着,云臻不动声色地试探:“苏大哥,你知道素华池么?”

苏承宇一怔,眼神蓦然变得警惕,但仅仅一瞬间,又温和一笑:“不知道。”

云臻自然没有错过他方才的眼神。

骗人!他一定知道的!

“真的不知道?”

苏承宇说:“真的不知道。”顿了下,他忽然笑道:“不过我倒是曾经在记载大魏的野史中听过素华池三字,野史中记载素华池是许多年前大魏皇帝命人在宫城里建造的十里荷池,到了初夏,十里荷花次第绽开,飘向万里。只不过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素华池与我知道的是不是同个素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