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玥很慌张地一转头,生怕被云飞认出来。云飞却没有看她,而是径直来到了穆言前面。

云飞先向伊顿王子问好:“伊顿王子。”之后,又看向穆言道:“穆兄,你的功夫,我很是钦佩。改日若有时间,还请到舍下一聚。”

穆言也笑道:“云公子客气,云公子的文才武功,在下也仰慕得紧。”

云飞的目光又瞟到了琴玥身上,琴玥一惊,连忙低下头。云飞却没有太过追究。穆言又笑道:“云公子若是无事,在下先行告辞了。”

云飞也一拱手道:“请!”

琴玥赶紧跟着穆言走了。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云飞也觉得这人好生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琴玥的换装还是很成功的,首先她穿了一身草原武士服,其次她脸色蜡黄,怎么看也和那位冰肌玉骨的未央公主不同。当然,最具有欺骗性的是她唇上那两撇小胡子,再加上有些凌乱的发型,整个一粗豪汉子,哪里像是娇滴滴的美人?

出了朱雀门,琴玥望着高高的宫墙出了口气。车子一路缓缓走到了质子府前,停了下来。伊顿王子前呼后拥,进了质子府。穆言却跳了下来,对琴玥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琴玥连忙拜下:“多谢相助。”

穆言一笑:“不客气。”

琴玥想想,忽然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戒指:“这是你上次丢在天香楼上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还你,就一直带在身边。”

穆言看着那枚戒指,又看看琴玥,笑道:“这戒指就当我送你的吧。如果你今后遇到什么麻烦,拿着它去找金帐汗国的人,他们都会帮你的。”

琴玥摇头道:“如果是这么贵重的戒指,我就更不能收了。”

穆言笑道:“拿着吧。我们既是朋友,就不该讲这些贵贱的俗务。何况…”他说着,从怀里掏出琴玥方才递给他擦汗用的手帕:“我也不是白拿的。这方丝帕,送给我可好?”

既然穆言开口要了,琴玥自然不敢反对:“如此,便谢谢了。”

琴玥低着头,想了想又问:“能否借我一匹马?”

穆言笑道:“当然可以。”说着,对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吩咐:“给这位兄台一匹好马。”

那位侍卫动作倒挺快,刚吩咐完,不久就牵了一匹黑马来。

琴玥摸摸马儿光滑的毛发,马儿轻轻摇了摇头。琴玥赞道:“这马真好!”

“哦?”穆言笑道,“你还会相马?”

“我娘告诉我怎么相马,不过,我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实践。我外公,我外公…”琴玥没有再说下去了,她只是轻轻捋着马儿的毛,若有所思。

“它叫黑夜,今年四岁了。”穆言也拍拍马儿健硕的躯干,“黑夜,你要乖乖的,听话。”

马儿摇摇头,嘴里呼噜了两下,也不知是否听懂。

琴玥跨上黑马:“明早必当送还。告辞。”

穆言也挥手作别:“再见。”

琴玥一样马鞭:“驾!”马儿前蹄高扬,不久便冲了出去。

穆言默默地看着夕阳下她的背影,越行越远,身影渐渐没入茫茫的暮色,不可辨识。穆言拿起她的手帕轻轻一闻,上面还带着她的淡淡香气。宝贝似的将手帕叠好,又放回怀中。

到了城门口,守卫正要换班,眼见着城门就要关了。琴玥一声长喝:“慢些关门!”

守卫一愣,速度慢了两拍。守卫虽在许卓然的车内见过琴玥一面,然而一则当时时间短暂未曾看清,二则此时琴玥换装,也认不出来她的样貌。

琴玥下马,按例搜查了一番,没找出什么破绽,琴玥又翻身上马,刚骑了没多久,发现身后的城门重重合上。

好险,她按着自己的心房,庆幸自己终于没有误了时间。

可是真的该高兴么?

宇文潇还被迫留在宫里,庆祝他的十七岁生辰呢!

五十四、公子,放尊重些

当琴玥赶到西山宸枫馆时,太阳的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在西边的群山之中。宸枫馆院门紧闭,琴玥略整了整衣冠,上前叩门。

等了一会儿,一位守门人开了半边门,探出脑袋,是个新面孔。琴玥赶紧上前:“请问黄潇黄公子在么?”

那人十分干脆地道:“没有这个人。”说罢,就要合上门。

“这是怎么回事?”琴玥一下子傻眼了,她一下子冲了上去:“等等,是黄公子约我在这里见面的。乞巧之日,我也在这里见过他,我还在里面留宿过。”

“胡叔,是不是有人过来?”远远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她找错人了。”这位叫胡叔的人平静的道,接着关上门。

门在她眼前轰然关闭。琴玥瞪大眼睛,一瞬间她有种很穿越的感觉。如果说没有黄潇这个人,那七夕之夜我们又怎么会在这里相见?他又怎么会在八月十六的晚上让自己来这里?

辛苦出宫,是为了见他一面,同时跟他说以后再也不能见面的话。可是面都没有见上,甚至被告之: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这个人。这算是什么?

是梦么?但梦为何又如此真实?

难道是我记错了地方?可是这里方圆十里,并无人家啊?

终究是不甘心,琴玥犹豫了半晌,还是准备舍弃大家闺秀的礼仪举止。上前敲门:“咚咚。”

门一下子打开,那位胡叔又探出脑袋,看见琴玥,一脸的不耐烦:“怎么又是你?说了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琴玥问:“这里是西山宸枫馆么?”

胡叔脸上厌恶之色更炽:“你既然知道这里是西山宸枫馆,就应该知道这里不是你随便闯的地方。”说罢,又要关门。

琴玥上前,拦住门:“请等一等。可是七夕那晚我就是在这里,当时我昏迷不醒,是黄公子救的我。”

“怎么还来?别逼我报官!”见琴玥赖着不走,胡叔也置了气。

“黄公子!我是凌月!黄公子,你在里面么?”生平第一次,琴玥为了见一个人如此不顾形象。事后回想起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胡叔见赶不走琴玥,回头喝道:“你们几个,过来,把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关起来打一顿,明早见官!”

琴玥一急,声音愈发的大:“黄公子,我是凌月!黄公子!”

忽然,从内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慢着。”

那几位五大三粗的侍从们真就停手,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脚步声近了,不一会儿,从门里探出一个脑袋来,是紫萱。琴玥长出了口气,正准备和她说话,谁料紫萱上下看了她几眼,道:“不认识,赶他走。”

几个侍从答应着上前,琴玥急了,上前一把拉住紫萱的衣袖:“紫萱姑娘。”

紫萱却很厌恶地甩开了琴玥的手:“这位公子,请您放尊重些!”

“呃?”琴玥瞪大了眼睛,她想到了症结所在,一把撤去唇上的假须:“紫萱姑娘,是我,我是凌月。”

“嗯?”紫萱回头,觉得她的声音很是熟悉。再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来:“凌姑娘,怎么是你?”

“姑娘?”周围几位人面面相觑。怎么看,眼前这个小个子也就是个穿着蛮子服装,黑不溜秋的少年。

琴玥一吐舌头:“换装从家里溜了出来,差点被关在门外。”

紫萱笑着请琴玥进门:“凌姑娘,你这身装扮,若不仔细看当真认不出来。里面请!”

琴玥进门,跟着紫萱到了厅内,一位垂髫的小丫鬟过来奉上一杯茶。紫萱瞅了琴玥半晌,忽然吃吃笑道:“凌姑娘,您还是换上一身衣服吧,这样看着怪怪的。”

琴玥一愣:“有么?”往身上看了两眼,同意她的观点:“的确有些怪。”

紫萱笑道:“凌姑娘,跟我来,先换上一套女装。至于这身…我等会让下人收拾好,姑娘走的时候再换上吧。”

琴玥点头,紫萱带着她去了内室,正是她上次住的那间。一位小丫头把一身新衣服递上,还想帮她换,琴玥一挥手:“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换就成。”

紫萱等在门外,胡叔走来,压低声音问:“紫萱姑娘,四殿下什么时候来?”

紫萱道:“不知道。四殿下让我先来这里等,宴席一完他就会立即过来。”

“她说的那位‘黄公子’,可是四殿下?”

“正是。”

“这位姑娘,”胡叔说着,往里间努努嘴:“这位姑娘就是四殿下要见的人么?”

紫萱眯着眼睛道:“也许,用不了多久,你我就得改称她为‘小主’了。”

“不是吧?就她?”胡叔瞪大了眼睛。怎么看,这位凌姑娘也不过就是位黄瘦的小姑娘,怎么看也配不上名动京华的逍遥王!

“还有,她怎么叫四殿下‘黄公子’呢?”

“有些缘故…”

刚说着,琴玥在里面轻声道:“好了。”接着门帘一响,一位白衣女子走了出来。

胡叔瞪大了眼睛。

谁说她面色蜡黄?明明是冰肌玉骨!

谁说她身子瘦弱?明明是袅娜倩丽!

谁说她不过是草原蛮子?明明是颇知礼仪的豪门千金!

谁说她丑?那美人又在哪里?

谁说…

紫萱也笑道:“凌姑娘,跟我来吧。”

“嗯。”琴玥答应一声,语气回复了原有的自信与气度。胡叔默默地看着琴玥远去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五十五、一笑倾城倾天下

朝霞馆内,觥筹交错。

昭宁喝了酒,脸兀自红红的,又满上一杯,脚步飘摇地走到宇文潇面前:“四哥,喝!”

宇文潇抢过酒杯,温言道:“昭宁,别喝了。”

昭宁豪放地搂着他的肩膀:“怕什么?又没有蛮子了!”她手一指,绕场一圈:“你看你看,这里坐的,都是我们晟国的,谁不认识我?谁不知道我的秉性?”

“昭宁,你是该收敛些了。”走过来的是宇文朗。他笑着举起杯子:“四弟,你又长了一岁。”

“皇兄,我能不能早些回去…”想了半晌,宇文潇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现在还早,走什么走?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们兄弟正应该好好喝一杯。”宇文朗红光满面,举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宇文护也摇摇摆摆走过来,笑道:“是啊老四,你也老大不小了。二哥,是不是也该给他说一家姑娘去?”

“哦,对,说起姑娘,来人啊。”宇文朗开始招呼,“有酒岂能无歌舞助兴?今日刚好来了四位美人,让她们上来表演表演吧。”

“不用了,皇兄,我想早些回去歇息。明日还要上朝呢。”想到宸枫馆佳人有约,宇文潇就想逃。

“四哥,那么早回去干嘛?坐着喝杯酒,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昭宁按下了他。

宇文朗一声令下,当下便出来四位袅娜女子,正是金帐汗国进贡的四人。

四人穿红着绿,盈盈拜下,声音端得是清脆不已:“拜见皇上、三殿下、四殿下、昭宁郡主、各位娘娘。”五皇子宇文彦因为明日太傅要查书,只得先回宫温习功课。而丽妃和柔妃在婉然在座,丽妃对新来的这些威胁有些看不惯,而柔妃却依然仪态万方地笑着,丝毫不以为意。要想夺得帝王宠,不仅是靠脸蛋家世就够了,对皇帝脾性的把握、对后妃的笼络、对朝纲大事的知晓,还有对新来嫔妃的适度威仪与控制…后宫的学问很大,而她自信自己能够吃得开。

所谓一笑倾城倾天下,无非是昏君庸主所为之事。柔妃自信,自己嫁的,是不世明君。

不过,一贯聪明的柔妃,却不记得“世事难料”的话。最善变的,从来都是人心。

表演开始了。一位穿白衣的女子抚琴,一位穿绿衣的女子吹箫,一位穿蓝衣的女子弹琵琶,当中独舞的却是一位穿着黄色舞衣的女子——没有人穿红色,红色绝对是金帐汗国的禁忌,因为某个人爱穿红衣的缘故。

丝竹声响起,曲调悠扬,黄衣女子缓缓下场,随着音乐缓缓舞动起来。

低眉,扭腰,旋转,几个起落,黄衣女子有如花间飞舞的粉蝶,穿梭往来。一颦,一笑,一嗔,一喜,婉转流波,极尽妩媚。一双大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只一笑,便让人觉得满含春情。而音乐声也随之忽高忽低,或急或缓。抚琴的白衣女子高雅自得,弹琵琶的蓝衣女子黯然神伤,吹箫的绿衣女子眼睛清亮,与独舞的黄衣女子交相呼应,看得人目不转睛,精彩纷呈!

一曲方罢,四位女子放下手中行头,齐齐站在场内,莺声燕语道:“拜见皇上。”

宇文朗笑道:“不必多礼。”他招呼着那位抚琴的白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女子袅娜上前,盈盈拜倒:“启禀皇上,小女名叫含雪。”

“含雪是么?”宇文朗淡淡笑道,“名字好,琴弹得也好。”

其他三位女子无不羡慕地看着含雪的背影,明眼人一听便知,她要飞黄腾达了。

不过昭宁不屑地一撇嘴:“没有皇嫂弹得好!”

“皇嫂?”宇文朗颇有兴致地看了看柔妃和丽妃,又看了看其他宫妃,“朕怎么不知道,有人弹得一手好琴?”

昭宁撇撇嘴道:“皇兄当然不知,你又没有见过皇后!”

提到皇后,众人脸色皆是一滞。宇文朗脸色沉了下来:“昭宁,说些什么?”

不过,宇文护也凑了上来,轻轻一笑,语气混迷不已:“啊,我也有幸听过,当真不错。”

“哦?”昭宁来了兴致,“什么时候?”

宇文护一手支起下巴,脸上又是迷离的笑容,看上去妖媚不已:“怎么?你忘了,上次我找美人找到了坤宁宫,在门外听到了皇后的琴声。当真是融情入曲,十分引人啊!只是可惜,说话声却如此…”

“什么啊,”昭宁眼睛一斜,面色红如朝霞,一看便知是醉了,“那是因为是和你说话。皇嫂她,捏着鼻子粗着嗓子说了半晌,才唬住你。她根本不想见你。”

“哦?”宇文护更是来了兴致,“皇后娘娘她为什么不想见本皇子?”

“那是因为…”

“昭宁!”宇文朗沉声道,“今儿是老四的生辰,别说那些没用的。”

“什么没用?”昭宁似乎是酒气上头,眉毛一扬,眼中全是执念,“也就皇兄如此轻慢她。她不就是曌国公主么?她的国家对不起你,可她并没有对不起你!”

“昭宁!”宇文朗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你醉了。”

五十六、当众调戏

“我没醉!”昭宁也站了起来,针锋相对地道,“我清醒得很!因为她姓琴?因为她是曌国人?皇兄,你不喜欢曌国人可以不娶,为什么娶过来之后还如此对她?”

“昭宁!”宇文朗捏紧了拳头,“朕的家务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眼见宇文朗发怒,朝霞馆内寂寂无声。宇文潇上前劝道:“昭宁,你少说两句。”

柔妃也上前,拉住昭宁的手:“郡主,今天是四殿下的好日子,别动气。”

没成想昭宁却一把惯开了柔妃的手道:“柔妃娘娘,且先别说我,还是管好你的宝贝弟弟吧!皇嫂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不行!如果不是皇嫂,我早就被你弟弟许卓然打死了!皇嫂这样为我,我昭宁一辈子都记得!”

现场没人理解她话中的意思,因为没人猜出琴玥身为皇后也与昭宁一块出宫疯玩。但是,琴玥与昭宁的交情,昭宁对许卓然的厌恶,都是真真的。

柔妃闻言,不仅自己老大没趣,而且还被昭宁训了一顿,心里十分不舒。她终究还是有涵养的,脸色变得十分委屈,眼泪似在眼眶里转了转,低着头退了下去,不说话。

宇文朗看到柔妃的模样,怒道:“昭宁!道歉!”

昭宁眼睛一瞪:“我没错!我说的是实话!”

宇文朗当下气结,瞪着昭宁看了许久,昭宁昂然不拒。宇文朗于是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直接转身走人!

宇文朗走后,所有人还呆呆站在原地。丽妃因为柔妃劝架不成反被骂,心上一喜,也摇曳生姿地跟在宇文朗后面退了席。柔妃犹豫半晌,跟身后的宇文潇与宇文护道别之后,便也急匆匆地赶上二人的脚步。

而昭宁呢?喝醉酒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看着眼前讨人厌的丽妃和柔妃走后,她兴致更高,自己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倒在宇文潇身上道:“四哥!我们喝酒!”

宇文潇苦笑着把她的身子掰开,昭宁倒下呼呼大睡。宇文潇又向身边的宇文护道:“三哥,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宇文护却没有理他,而是饶有兴致地走下场,在那位跳舞的黄衣女子面前停下,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浅浅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宇文朗与昭宁的争执,几位新来的女子都是大气不敢出,纷纷垂着头,肃然而立。

黄衣女子一抬头,便对上了宇文护那双妖媚至极的眼瞳。眼前的美貌男子淡然微笑,面上却泛着一抹懒散的释然,很吸引人。不知为何,看到宇文护的笑脸,她心头忽然有一块地方,缓缓融化。

“你叫什么名字?”以为黄衣女子听不懂中原话,宇文护又说了一遍。

“小女名秋叶。”她一张嫩脸已是红透,一双大眼睛微微上挑,看着宇文护的脸庞。眉梢眼角,全是引人的意思。

“秋叶?好名字。”宇文护笑意更浓,手指却放开了她的下巴,卷上了她长长的耳鬓。然后,脸上一歪,又是一股邪魅至极的笑容,脸庞缓缓向她的脸靠近。

呃?看到宇文护如此豪放地调戏女人的手法,不仅是他面前的秋叶,还有她身边的另外两名女子也愣住了。草原上的人性格豪爽,若是哪家小伙子看上了一位姑娘,在她面前大献殷勤、在她家门口大唱情歌的事也很常见。不过…这么无所谓地当众相吻,对她来说还是生平第一次吧。想到这里,秋叶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不禁呼吸急促,闭上了眼睛。

然而,宇文护却在离她的红唇还有半寸之处停住了。秋叶缓缓张开眼睫,就看见宇文护静静地看着自己,眼睛里的笑意渐渐扩散:“你穿红衣比较好看。”

红衣?秋叶的眼眸中瞬间闪现出一抹错愕。然后她瞪大了眼睛,发现眼前的宇文护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衣,笑得高深莫测。

“你,你是?”秋叶不顾形象地指着宇文护的鼻子,瞠目结舌。

“美人,你既然嫁过来,就要记得,自己已经是晟国人了,已经和那些茹毛饮血、穿着皮裘的野蛮人不一样了。懂么?”宇文护笑意更浓,“如果你还不懂该怎么做,可以去找皇后多谈谈,她在这方面做的很不错。”

“你,你这疯子!”秋叶瞪大了眼睛,愤怒地骂。

“这个称呼,你不是第一个说的。”宇文护笑得云淡风轻。

“三哥,我真要走了。”尴尬地观看了宇文护半天的调戏,宇文潇看着外面高升的月亮,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宇文护懒懒一抬手:“你去吧。”

宇文潇听到宇文护的话,当真觉得如蒙大赦,一拱手,就要往门口奔去。然而到了门口,却有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宫女急急闯进来。这一下刚好与宇文潇撞在一起。宇文潇还好,而那宫女却是被撞得倒在地上,嘴唇一咬,似是很疼,却没有吱声。

旁边的侍卫看到了,连忙把这绿衣宫女拎了起来:“你是哪个宫的?竟敢撞着四殿下!”

五十七、皇后失踪

绿衣宫女瑟缩地站在一旁,宇文潇连忙温言道:“不碍事的,放了她吧。”话音刚落,那侍卫很狗腿地放开了她,一脸媚笑地看着宇文潇。

绿衣宫女来不及道谢,却是一脸忧郁地往里闯,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人。当她看到醉倒的昭宁之后,再也忍不住向她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