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鲜血涌出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矜持、所有的抱负,所有地尊严,都不复存在了。痛完之后,全身沸腾地热气也随之汩汩流出,伤口热辣辣的。力道仿佛被抽空,琴玥无力地倒在地上,后背靠着墙。她眼睛里地疯狂已经缓缓退去,如同高涨的潮水回归大海一般,清明的意识又重新占据了身体。

这感觉,真像服用五石散,在抽搐般的疼痛中飘飘欲仙。至极的幸福就是这样的么?明明知道这是变态的欢欣,却是没有办法摆脱开来。

“你?!…”宇文护心疼地看着屋内倒在地上流血不止的琴玥,想要进来。

“不要过来…”琴玥眼眸中的光芒刀锋一般划过站在铁栏杆之外一脸焦急的宇文护,用满是鲜血的左手撑着墙,倔强地依靠自己的力量,缓缓站了起来。

“你的手…”

琴玥的右手握着一块碎瓷片----是的,就是她打破水杯之后的碎瓷片。而她的左臂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从绽开的皮肉中汩汩流出,她白色的亵衣上全是血,鲜红的血。

不只她的衣服,她的脸上、地上、墙上、床上…大朵大朵妖冶的血花四处绽放。看得出来,她为了停止自己身体里的欲望,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

而且现在,血还在流!

“你的手怎么了?让我看看!”宇文护让侍从打开牢门,闯了进来。

“不许过来!”琴玥眼睛里的疯狂,已经被满脸的红色血光取而代之,她神色坚决地道:“我能撑过今晚。你说过,要是我靠自己的意志撑过今晚,就会放我走!”

宇文护的瞳孔瞬间放大: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考虑得了那么多。

“你得先止住血!”

“不许过来!”琴玥靠着墙,“我说过我一定要撑过今晚,你不能不讲信用!”虽然手在疼,伤口在流血,可是可笑的是,闻到宇文护身上的男子气息,被疼痛压制下的欲望又开始爆发出来。如果宇文护以治伤的名义接近她的话,一切就全完了!

宇文护摇摇头:“不行!不管怎样,你的伤…啊!”

琴玥居然拿着那块碎瓷片,抵在她修长的脖颈之上:“如果你再向前迈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她真的想去死!

“不,不要!”宇文护想要阻拦她,稍稍前进了几许。没有半份迟疑,琴玥将碎瓷片划过脖颈,白皙的肌肤上立即出现了一道鲜红的伤口!

“下一次再前进,这道伤口将会深达两寸,足以致命!”琴玥目光灼灼,手紧紧捏着那块染血的碎瓷片。

“你!----你这又是何苦!”宇文护完全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他看着琴玥一脸坚毅的模样,心中千回百转。

九、女人的尊严

“想要靠这些卑劣的药物,让我成为你的禁脔,门都没有!”琴玥声调忽然拔高,目光炯炯有神:“你这种人----你这种人,我宁死,我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宁死也不会屈服?!

宇文护瞪大了双眼,胸口如受重击。他平素自称风流潇洒,女人缘好到令他烦心的地步。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不顺从他的女人,他觉得有趣,似乎无聊的生活中多了这么一个有趣的玩物。于是他开始追寻琴玥的脚步,在夕颜堂发现了她的踪迹之后,竟然为她搜遍后宫。就算是为了侦查后宫势力吧,难道在这其中,真的没有找到她之后的快感么?

谁知那晚之后,她真的消失了。就算是翻遍后宫,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宇文护不死心,可是也没有办法。

遇到秋叶之后,他忽然觉得秋叶和她很像----倒不是说两人长得相似,而是感觉。她和秋叶都是讨厌自己的人,她和秋叶都是不愿皇宠的人,她和秋叶都是喜欢安静的人,她喜欢夕颜堂,秋叶也是。有时候,他会把秋叶当成她的替代,挑逗她,看她出丑,自己觉得很有趣。

没想到她居然会为了救秋叶,再次现身。下春药是自己和她开的玩笑,宇文护真的很想看看,琴玥慌乱起来是什么样的人,抛开冷静的外表,当内心的激情被火点燃的那一刻,又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可是,如今…

“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像你的那群侍妾一样!”琴玥不退反进,用染满鲜血的左手拍着胸膛,眼睛灼灼发光:“我有尊严!尊严!”

“你!…”宇文护居然在她的威压之下退了小半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若是一开始遇见她是因为她的笑容而迷恋,夕颜堂再见之时是被她地哭泣所吸引。而如今…

如今就是真的被震撼了!

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女人,可远观不可亵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许久。宇文护长叹了口气。转身出门:“我知道了。”说完。他抛来一只小瓶子:“这里面是止血药。你既然不用我代劳。就自己来吧。”

宇文护又命令身后地侍女们:“好好看紧了这位姑娘。把屋子里的碎瓷片都收走!尖锐的东西都拿走,连桌椅床的尖角处都给我拿剑削平了!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们是问!”

“是。殿下。”侍女们哆哆嗦嗦跪了下来。

宇文护再看了一眼站得直直,一脸戒备状的琴玥,眼中虽有不舍,却叹了口气,远离了水牢:这样的女人,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真是毕生难求啊!

而宇文护走后,琴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眼中的光芒一瞬间开始涣散,血流的太多,她没有了挣扎的力气。然而,心中的欲望还在存续。并且渐渐习惯了身体的疼痛,更加铺天盖地地袭来。

也许,下一次,我就该这样结束自己的命。琴玥苦笑:母亲,不是女儿不想活着。实在是…这样屈辱的求生,还不如痛快的死去。

母亲…您会原谅女儿的任性吧?

朝霞馆。

昭宁郡主的驸马已经选出来了,那就是云天扬的四子云飞。这次的晚宴就是为了云飞而特意准备的。

其实这比试根本没有悬念,云飞是云家四公子,武艺超凡;云飞又考上了今科进士,即使是测试诗赋经义,他也不会落于下乘。云飞原来欠缺的,只有必胜的信念。而这个信念,琴玥帮助他完成了。

昭宁出人意料地没有来参加这次的宴会。也许是出于害羞…毕竟此刻面对云飞的意义不同。过去可以依恋地叫“云四哥”,现在呢?“夫君”?昭宁就算平素再大胆,毕竟也是女孩子家。在这个状态之下,她是不敢露面的。

宇文朗也邀请伊顿王子来助兴。宇文朗坐在正中君位之上,他地左手边坐的是伊顿王子,之后是五皇子宇文彦。右边第一位坐着云飞,之后才是宇文潇----毕竟,这场晚宴,是为了云飞而设的。

宇文朗举着酒杯道:“伊顿王子。这次宴请是为了小妹昭宁未来的夫婿云飞,是个大喜的日子,想请你来聚聚。”

伊顿王子看看云飞,大笑道:“原来是云公子!上回云公子和我的侍卫穆言打成平手。比试真是十分精彩!郡主选择云公子为驸马,真是慧眼识英雄啊!”

宇文朗笑道:“伊顿王子真是太谦虚了。”

伊顿王子笑道:“这次小王过来,备了一份薄礼,还请郡主与云公子笑纳。穆言,呈上来!”

穆言听到吩咐便出席,指挥身后的侍从:“把礼物抬上来!”

八个侍从手捧着礼盒走进殿内,在宇文朗前跪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宇文朗笑着摆摆手:“平身。”

侍从们放下礼物,又退了回去。宇文朗笑道:“王子,你太客气了。”

伊顿王子很知心地笑道:“我们草原人最敬重英雄,云公子是云大将军的后人,为人又真诚豪爽,我们最是欣赏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宇文朗笑着点点头,一回头,见云飞呆呆地坐着,不笑也不说话,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不相关似地。宇文潇发现了宇文朗微皱着眉头,连忙用胳膊肘推一推云飞。云飞惊觉,一抬头看见宇文朗正盯着自己,眼睛有些恍惚地道:“皇上恕罪,微臣想起她想的入神,就…”

她?哪个她?云飞自觉说漏嘴了,捂着嘴,一脸惊恐,连忙从位子上起来,走到座位边跪下道:“皇上恕罪!”

“云四哥想的是昭宁姐姐吧?”宇文彦“童言无忌”,把大家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云飞额角流汗,哪里还敢说别的?只能不断点头。

“哈哈哈,想不到云公子如此深情,郡主真的选了个好夫婿!”伊顿王子大笑,宇文朗也跟着笑了起来。宇文潇看着云飞,一脸欣慰。昭宁妹妹真的有了个好归宿呢。

“报!----”正在这时,忽然一声禀报声打断了厅内的和谐气氛。宇文朗朗声道:“宣!”

殿外匆匆跑进一个蓝衣侍卫,到了殿前,那人跪下道:“启禀皇上,金帐汗国大汗狼主病危。”

“什么?!父汗他?”还没等宇文朗反应过来,伊顿王子抢先站了起来,一脸慌张。宇文朗凝重地问:“消息属实?”

蓝衣侍卫点头道:“千真万确。”

“陛下!”伊顿王子“霍”的转身,跪下,还没说话,便见宇文朗点点头。

“朕明白,”宇文朗一脸严肃,“伊顿王子,你可以收拾行装,先回金帐汗国。”

“谢陛下隆恩!”伊顿王子一脸感激。

“谢陛下隆恩!”伊顿王子地侍从们也全都跪下谢恩。

朱雀门。

远远地有一队人在行进。当中的十六人抬大轿之中,传出一声叹息:“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这样…真是让我措手不及。”

“是在说马上就要回去的事么?”轿边,一位人高马大的健壮男子问道,是穆言。

“是啊。”伊顿王子叹了口气。

“王子请放心,虽然有些仓促…属下已经准备妥当。”穆言眉头一皱,但是拳头却握的紧紧的。

“其实回不回还不是一样。父汗病重的消息才传来,只怕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回去了又能如何?也争不过那两个…”伊顿王子又是叹了口气。

穆言道:“殿下担心的有点早了。大王子与您交情不算差,还是会留给您一定的份额;二王子一直重病在身,一出生便被送到青阳山上修行,平时也是清心寡欲,从不参与国事,值得注意的就只有三王子了…”

伊顿王子道:“也对,那么今晚就开始行动吧!”

“知道了,我马上吩咐下去。”穆言点头车队继续前行,到了门口,若是仔细看,队伍里少了一个人。不过,这些侍卫是不知道了的,开宫门,让车队缓缓出去,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十、生死之间

“啊啊…”琴玥缩在角落,在半梦半醒之间继续抗争着。

血流的太多,意识已经开始有些不清醒了。抹了药,伤口已经止血,伤口处的肌肤凉凉的,很是舒服。这种些微的凉意稍稍冲淡了心头的欲念,她一时间觉得飘飘然,身轻如燕;一时间又觉得如坠地狱,四肢发沉。这一晚之中,天堂之美与地狱之恶全都体会到了,人生不过如此。

真是霸道的药,就算对人体没有副作用,但是这份药力,也足以摧毁人的意志。

她很明白,无论是强逼还是自己主动,只要宇文护再次接近她,她就算万般不愿意,也只能毫不犹豫的扑向他。意识已经涣散,斗争也不再激烈,就算想要阻止宇文护的爱抚,她也再没那个力气了。至于说寻死…碎瓷片没有了,桌脚也被削去。就连咬舌自尽或是撞柱自杀的力气,也不复存在。

哼,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拼死抗争?若是最后还是不幸委身于宇文护,那么之前的坚持与抗争,不就成了一场笑话?

活着,真不如死了。

忽然,安静的牢狱之外传来了一点响动,像是有个人轻声走了过来。说实话,要不是琴玥学过武功,五感比一般人敏锐,可能还真发现不了。

琴玥全身的气势都张开来:是他么?是宇文护么?

那人走到离牢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琴玥能够感觉到,他一定是往屋里窥伺,想看看自己的狼狈样吧!也许,他还在看看,自己是否忍不住了扑上去,成为欲望的奴隶,在身体的放纵中迷失沉沦。

怎么能让他如意!

琴玥忍住身体的悸动。和牢外那人耗着。过了许久,还不见他动静,琴玥不禁哼了一声:“哼,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看我的笑话么?”

“你…注意到我了?”回答她的却不是宇文护的声音。琴玥一惊,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属于宇文护地贴身侍卫黑鹰的么?他来这里干什么?监视自己?

“是宇文护派你来地?”琴玥地声音冷冷地。

“你…是个妨碍。”黑鹰冷冷地道。“他的雄心,他地计划,会被你毁掉的。”

怎么?黑鹰是来干什么的?琴玥自然是知道。宇文护待她与对待别的女人决然不同。难不成这个黑鹰是想…

“你想,杀了我是么?”琴玥目光如炬,直直盯着他看。

沉默。

许久,黑鹰冷冷道:“我知道你是个宁死不屈的人。不过很抱歉,这个乾坤和合散的药效尚未达到最大。”

“什么?没有达到最大?”开什么玩笑。那之前撕心裂肺地冲动,又是怎么回事?

“三更时分。三更时分,到时候只要宇文护一出现。凭你是大罗神仙,也抵抗不了这种诱惑。”黑鹰平素惜字如金,今天算是他说的最多的一天。

琴玥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心中升起一抹无奈感。哼哼,早就是…这个结局么?

“不过,你可以选择死。这样,至少能保存你的尊严。”黑鹰冷冷地道。

“你要杀我么?”琴玥平静地注视着黑鹰。这一次,她面临死亡,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惧,还有一丝的期待。

又是沉默。

许久,黑鹰才憋出一句话来:“床下有道暗门,拉开它,下面就是金水溪。这里的水流湍急,掉下去的话,一定没命。”

静默无声,当琴玥意识到的时候,黑鹰已经走远了。

而皇宫的另一边,坤宁宫里急成一团----皇后不见了。

“寒霜。怎么办?娘娘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到底她去了哪里!”赤霞一脸忧郁地问。

“翠屏、小德子,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寒霜拧着眉头,手帕早被揉搓的不成型了。

“当时有一帮太监经过---也许是故意来找我们的。娘娘害怕她和云公子商议地事情被发现,便命令我和翠屏去应付那群太监,她和云公子分开从另一边走。可是,当我们应付完那些太监再往回找娘娘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夕颜堂了。我和翠屏还以为娘娘自己先回来了,于是便返回坤宁宫。谁知…”小德子说着。急的快哭了。

“哭也不济事,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吧!”寒霜眉头深锁。

“什么办法?娘娘在宫里算是人生地不熟。可以去哪?从坤宁宫到夕颜堂的沿路,我们都搜查了好几遍了,都没有娘娘的踪影。下午的时候,我们害怕那些太监真的把娘娘抓了起来,还特意以坤宁宫的名义去看了看由于今天不慎犯事宫女,都没有娘娘不是?”赤霞急的全身冒汗,脸上红扑扑地,来回走来走去。

“可是娘娘她会到哪里去呢!”小德子也激动起来,大问道。

坤宁宫了一片沉默。是啊,在宫里,琴玥谁也不认识,根本无处可逃。

“广遥宫…是的,广遥宫!”忽然,寒霜想起了之前在夕颜堂偶遇秋叶与绿荷,当时因为琴玥冒认是“寒霜”,而把寒霜介绍成“翠屏”,还闹了不少笑话。直到现在,寒霜还和惊异于琴玥与秋叶、绿荷之间的友情。不过,如果说琴玥在这宫殿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话,也就只有她们所在的广遥宫了。

“寒霜,你说的是真的么?”赤霞一把揪住寒霜的袖子,一脸焦急地问。

寒霜笃定地点点头:“我想是的,娘娘她,认识从金帐汗国来的秋叶姑娘和绿荷姑娘,我上次和娘娘出门地时候在夕颜堂与她们偶遇,娘娘还很和气地与她们打招呼。我记得娘娘说过,她们住在广遥宫。”

“广遥宫…”赤霞有些沉吟。

“可是,广遥宫是个很大的地方。我们怎么找她们?”翠屏也担心地问。

“总之有一线生机,我们就应该去试试。娘娘这么晚都没有回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小德子道。

寒霜点点头:“小德子说的对,我们必须去广遥宫。这样,我去广遥宫,小德子,你留在这里。赤霞…”

“我和你一起去,”赤霞道,“你不认识路,但是我知道在哪里。”

寒霜道:“好,那就这样。我和赤霞去广遥宫,小德子留在这里等消息。翠屏再去夕颜堂看看,也许娘娘被什么困住了。”

大家点头,分头行动。寒霜抢先一步走到门口,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咚咚”。

而正在这时,天空中忽然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烟火,霎时间照亮寂寂夜空,火树银花,甚是好看。

小德子连忙去开门,闯进来两个宫女,一位穿黄衣,一位穿绿衣,小德子却不认得。

还没等小德子问询,那位绿衣宫女倒是先呜的一声哭了起来。黄衣宫女道:“救救寒霜姐姐!”

“啊?”坤宁宫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寒霜不就好好站在她们身后么?这时,寒霜一脸凝重地走了过来,看到她们,连忙问:“秋叶、绿荷,怎么了?”

“寒霜姐姐,寒霜姐姐为了救我,独自一人去了三皇子宇文护的宫殿!”

一席话说的众人尽皆愕然。来报信的是秋叶和绿荷,她们口中的那位“寒霜”为了救人去了宇文护的宫殿。什么也不用说了,那位“寒霜”自然是琴玥无遗,而琴玥与宇文护的纠葛,所有坤宁宫的人都知道。

“快,带我去!”寒霜知道事态紧急,连忙拉着秋叶的手说。三人跑出几步,却见赤霞仍然待在后面。寒霜便问:“赤霞,怎么了?”

“啊,能不能让她跟你一起去呢?”赤霞指着翠屏道:“她不是很会说话,万一让她单独去别的地方找,可能会不太顺畅,还是我去吧!你说呢?”

“我没问题。”翠屏点点头。

寒霜也点头道:“那好,我们走!”说完,拉着翠屏,与秋叶、绿荷一起出门。

而赤霞,看着秋叶和绿荷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回想起刚才天空中消散的礼花的方向,她回头向小德子道:“我也去了。”

十一、迷乱之夜

夕颜堂。

宇文潇正在散步。他极少来夕颜堂,方才在朝霞馆听恍惚中的云飞念叨起了这个地方,路经御花园之时,他便存了个心,撇下紫萱,独自来这里逛逛。

夕颜堂人迹罕至,宇文潇一路上拨开荆棘与杂草,绕到九曲长廊上。

他喜欢水,太液池又是宫内水源汇集之处。在九曲长廊上缓缓走来,微风拂柳,花香四溢,太液池波光粼粼,天空上峨眉月弯弯,月明星稀。

想不到宫内还有这等好景致,宇文潇闭上眼,嗅着花香,觉得自己飘飘然似乎要飞去。

他睁开眼,缓缓望向一池碧波。

忽然,他发现近水处有个东西,沉沉浮浮的。夜晚暮色深沉,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觉得体积较大,从远处看来,倒像是一个人的模样。宇文潇连忙跑过去看,只见近水芦苇处有一人随水而流,死死抱着一块木头。

救人如救火,他急忙下水去,把那人拖到岸边。那人趴在地上,看打扮倒是一副宫女的模样。只是她身上只穿了亵衣亵裤,似乎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白衣上血迹斑斑的。即使被流水冲走一大部分,还是能看出血色晕染后的效果来。

“喂喂,你是谁,快醒醒!”宇文潇推搡着那人。没动静。“该不会是死了吧?”宇文潇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想试探她的鼻息。

她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宇文潇震惊了。居然是她!那个让他梦萦魂牵的女人!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宫里?她不是应该早就嫁人了么?

可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宇文潇马上伸手朝琴玥的鼻下探去,虽然还有浅浅地鼻息,但呼吸极是不稳定,嘴唇已经有些青紫,面上也全无血色。

宇文潇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血痕,左臂上也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其他的小伤更是不计其数。

怎么回事?是意外?还是有人想要伤害她?

她没死!可是她身受重伤!

“凌姑娘!凌姑娘!”宇文潇大声喊,琴玥没有反应。

宇文潇慌了,真的慌了。

本以为今生都无缘再见,没想到再见却会是这样的场景!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琴玥,宇文潇真的有失却一切的痛苦!

“醒来啊!你一定要醒来!求求你!”

时间紧迫。宇文潇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把解开了她亵衣上的几个扣子,以便使她呼吸通畅。随后将左手掌平放在她柔软的胸膛上,右手握拳,锤击左手背数次。然后一手托住她的下颌,使头部充分后仰,另一手捏住她的琼鼻,深吸一口气,将口中地气息紧对着她温软的朱唇吹进去!

“咳咳----”琴玥终于开始吐出一口浊水。宇文潇心里一松。还好,她活过来了。

如此数次,眼见着琴玥肚腹中的水都吐出来。宇文潇这才长出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岸边,用两手撑着地,身子因为过分疲乏已经完全瘫软了。

许久,宇文潇清醒后有些意识。方才地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刚才自己的左手似乎按在她翘挺的玉峰上,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那种柔软丰腴的触觉让他心悸不已。哦,对了,我好像还,还亲了她?!

“轰----”刚才救人如救火,也就没有存在什么亵玩的意思。可是事后一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浑身都似酥软了。

他转身看了看身边昏迷不醒的琴玥。她只穿了亵衣,白色的衣服泡了水,紧紧贴在婉约的身上。在皎洁地月光之下变得透明,使人一眼就能看出身体流畅的曲线。乌黑柔亮的发丝结成一缕一缕的,顺顺地贴在身上。脸上兀自挂着晶亮的水珠,幽幽的透着股清香。扣子恰到好处被解开了两三颗,其内隐隐有跃跃欲试的饱满,却恰好“尤抱琵琶半遮面”。一阵馨香袅袅散开,是她身上的香味。好美…

宇文潇知道不该,可是还是忍不住想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她地眼,这个今生最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