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他都以为自己的失误是决策性的,可当他一看宗政华居然娶的是那林姓官员的女儿,他才恍然大悟,从头至尾就是宗政华的阴谋!

不行,他的宗研集团不能就这么到别人手里!

宗政贤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到宗政天身边,那声音对宗政天来说仿佛天籁之音。

“我可以帮你。”

看着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沉寂的老二,宗政天突然推翻所有的认识,这样处变不惊的老二突然让他想到爷爷。

不过有道是合纵连横,怎么说宗政贤跟他也是一个父亲的,不管之前有多少郁结,总好过把整个企业白白拱手让给一个狗屁堂兄!

“老二,这边说…”

※※※

一个豪门的宴会就像是一场小型的商务磋商会,在这样的聚会里,每个人都合理的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去攀谈对自己有利的合作伙伴或是去拉一笔投资。

而无论这个世界变得多么势力,总是有活在状况之外的人,他们的恣意让忙着传教的上帝都羡慕不已,所以这也是叶安袭喜欢baby的地方。

这个女人身上没有任何上流社会的腐朽味道。

这样一天漫长的集会,宗政宇这样野的性子自是不能挺着陪一天的,黄昏的时候就约了朋友早早的去飙车了,看baby一身的赛车女的装扮,叶安袭本以为baby会陪他一起。

结果从她拉她来房上喝酒的一刻起,她就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死鸭子犟嘴的女人在用她的方式维持着最后的一丝倔强。

“不爱就别勉强自己了。”

秋夜的萧索,让叶安袭也变得感性起来,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个男人在戒烟,遂她也放下了手里的啤酒罐。

“爱又能怎么样呢?呵呵”

仰头喝了一口酒,在姐妹面前,情绪压抑到极致的钟席宝卸下所有的伪装,她不想再伪装强者,她承认她再次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她恨不得上前去质问那个男人!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为什么要在跟她发生了关系甚至再次许下承诺之后,又一如既往!

她承认她接受不了,她更接受不了竟还是一年前的那个女人!

看着baby的近乎癫狂的哭哭笑笑,叶安袭问了一个她自己从来不懂的一个问题。

“爱请是什么?”

“呵呵,爱情是一个蠢货明知道自己被人耍着还甘始如怡,那个人捅你一刀,你非但不想还击,津津有味的舔着伤口!无论你告诉自己多少次,不要去想他,脑子里都控制不住的全是那个人,下贱地回忆着两个人的种种,哈哈!”

baby对着天大声的骂着,自嘲的大笑之后,却是回过头去猛地抱着叶安袭嚎啕大哭。

呜呜…

baby恣意的宣泄着,可叶安袭此时脑子里却都是她的一番话。

宗政贤那样对待她之后,她承认自己心里没有一丝恨意,而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她做什么都会下意识的去想起这个男人,她以为这是习惯,如果不是,难道是爱么?

秋风,萧瑟,叶安袭,乱了…

待两个男人上了屋顶的时候,就看见这两个女人身后的一地啤酒罐子,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卓逸瞄了一眼身边安静如旧的好友,他突然跑到自己家住了一个星期,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身为兄弟的他看得出他的低落,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变成这幅样子。

只可惜,他现在自己的问题也是一头焦,没有时间去帮这个后知后觉的木头去理清思绪,只好暂时平均分工,自己的女人自己解决。

看着那两个烂醉如泥的女人。

“宗政,一人一个。”

78离婚,我不同意

在baby的胡乱叫嚷,连踢带打下,卓逸还是把这个酒量为零下的女人打包扛走了。

偌大的天台,四周的墙垣低矮,秋风扫落叶,月明星稀,静夜如是。

叶安袭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未转身,微风捎过来的空气中却很清楚的闻到了属于那个男人的味道。

当一个静默的空间只剩下两个人,总有一个要先划破沉寂。

“怎么不喝?”

一如既往的低沉与暗哑,宗政贤近身坐下,让她意外的是,竟没有一丝近似于刚刚卓逸身上那股子浓浓的酒味。

怎么不喝?她也不知道,她的习惯改变的岂止仅仅是饮酒。

“那你怎么不喝?”

轻风拂面,清灵安闲,看着仍是安静如旧的女人,原本就小巧的脸看上去瘦削了很多,心里顿时腾升一股熟悉的嗔怒。

看她穿的单薄,伸出手,想把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可脖颈间的丝巾被风吹开,那半隐半现的牙齿痕迹像是一个血盆大口般的嘲笑着他的愚蠢。

收回抬起至半空的手,起身,沉声。

“我先下去了。”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一个转身欲走,一个原地静止。

有一种人,像是患有感情拖延症,素日从不去理清自己的思绪,任其混乱,可一旦有堆积到最后的期限,也必须去面对和求证。

所以,第一次,叶安袭在意另外一个人的想法。

“宗政贤,为什么?”

踌躇,止步,双手插袋,没有回头,沉声,自嘲。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一周前的强占,一周的冷淡,这一切的一切在叶安袭的心里画了无数个问号,全无不悦是不可能的,宗政贤这样的反问让她心里所有类似于委屈的情绪全然吐出。

“貌似疯的是你,不是我。”

十指在口袋中双拳紧握,所有的愤怒并未随着时间消逝,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转身,对视,冷笑,阴鸷。

“呵呵,是么?”

看着这个说疯就疯的男人一个的解释没有,还在这里搞得好像她犯了什么不可理喻的错误一般,叶安袭骨子里的倔强全上来了。

好奇杀死猫,这句话有理,关于你宗政少爷,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麻烦,借过。”

看着这个女人慢慢一副厌恶的样子绕过自己,直接反应抓住她的手臂,终于沉不住气的说了出来。

“你打了避孕针。”

一句话让叶安袭一怔,他怎么知道?

从头到尾把他所有的异样行为逐一拼凑,她似乎找到了不正常的全部源头。

可知道了之后,非但没有一丝轻松,竟觉得空气中更为窒息,叶安袭异常淡漠的道。

“没有。”

只是轻轻两个字,却让宗政贤全身一僵。

没有?

一种难以言喻的翻涌的狂喜,猛的钳住她的双肩,眼睛锐利的一丝细节不肯放过的盯着叶安袭,生怕错过些什么可能意外的讯息。

无声而强烈的瞳眸代替想要出口的讯问,此时的宗政贤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实性。

“那天注射的人比较多,我没排上。”

虽然她只是因为单纯的不想打针而放弃,可莫名的,叶安袭就是不想让那双眼睛会为了她想生孩子而再次灼热。

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假如她打了那针避孕针,或是假如她也跟连璇颖一样不能生育,这个男人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么?

平静的脸,冷静的答案,像这个秋夜一样的没有温度。

误会解除,叶安袭真的没有打避孕针,可宗政贤呢?

高兴?激动?

不…

钳住她手臂的大手微微颤抖,因情绪激动而加剧明显的喉结,额头爆出的青筋,全身的细胞都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句回答而痉挛。

男人的情绪全部被叶安袭收入眼底,嘴角轻撩,讽刺不已,她发现自己突然很芥蒂这个男人的反应,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宗政贤,如果我不能生呢?”

这一刻,她竟任性的想知道,如果没有孩子,那她是什么?

越是理性的强者,对待感情就越是麻木的后知后觉,这一刻,宗政贤身体一紧,踌躇了…

“…”

借着秋风,轻撩嘴角,貌似今天的她也不正常了,轻轻挣脱他怔忡的手,径直离开。

一股大力将她还未迈出三步的身子猛地扯了回来,一瞬不瞬的被熟悉的炽烈包围。

唔…

急促的衔住那小小的冷冰冰的唇,宗政贤脑中一片空白,凭借本能的,不想让叶安袭离开。

顺其自然,揽住她的身子让其攀附他健壮的身体上,在铺天盖地的几乎让人窒息的狂肆激吻中,那一件件障碍物被慢慢剥落。

忘记温度,摒弃地点,呼吸急促,体温升高…

狂躁地将女人白嫩的双腿缠在自己腰上,在她浮动着水波的大眼睛注视下,男人那张千年不变的从容面孔,终于裂开了一丝细缝,那双一贯冰冷的黑眸竟释放出一种渴望归属的光芒,7天,竟像是七个世纪之久。

嗯…

一次比一次更加狂悍的索取,强烈的痉挛瞬间席卷了大脑最后的理智,除了原始的喘息和有节奏无章法的动作,甚至连一丝叫声都多余,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情绪如浮动的萍,隐隐约约却落不进心里…

除了疯狂,还是疯狂。

这是叶安袭此时此刻脑子里唯一还能使用的形容词。

唔…

当满满的温热再次不受控制得着陆在那处让男人熟悉的温暖港湾,这七天难以言喻的空虚让宗政贤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不想放手。

叶安袭精疲力竭的靠在宗政贤的肩膀上,脑子却没来由前所未有的冷静,满脑子都是baby的话。

爱情是一个蠢货明知道自己被人耍着还甘始如怡,那个人捅你一刀,你非但不想还击,津津有味的舔着伤口!无论你告诉自己多少次,不要去想他,脑子里都控制不住的全是那个人,下贱的回忆着两个人的种种。

她从来没有恨过宗政贤所作所为,就像在他那样对她之后,她却想得都是他的好与不好。

这是爱么?如果说是,那么他呢?

“宗政贤,你爱我么?”

全身一僵,肌肉一松,叶安袭的身子就从他的身上滑下,心的一窒让他无力支撑身上的女人。

爱?她是在向他索取承诺么?

这样的承诺他真的给予的起么?

腿间的酸麻,冷风激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拿出纸巾轻轻的擦掉了他留在她身上的灼热,可有些东西却像是留下了印记,任凭她如何忽略也完全无法抹去。

整理好了礼服裙,抬头看着轻皱眉头呆愣原地的宗政贤,叶安袭淡淡的道。“别为难,我无所谓。”

掩饰也好,口是心非也好,总之叶安袭想马上离开这里。

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宗政贤没有追出去,如果再没有确定之前,承诺他绝不会轻易给出。

她无所谓…

这样的一句话像是千百万只蚂蚁一样在一点点轻噬他的心…

叶安袭下去之后没返回宴会厅,直接回了家,这一晚,她吃了片安眠药,睡的极沉。

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着身边整洁如新的床单,宗政贤还是没有回来。

想起昨夜的种种,叶安袭觉得自己都像是被秋风沾染了寂寥,竟问了他那样的话。

就算生活中没有了任何一个人,日子还要正常的过。

看了一眼电话,有个未接来电,很意外,居然是雷婷,回拨。

“山姐,我怀孕了。”

即便隔着电话,叶安袭都被那千里之外的喜悦感染,雷婷的幸福就像是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

这样来自家庭的温暖,就算是重新让她恢复了完整无暇的脸都换不回来的。

这个因为她而毁了容的朋友,是叶安袭放在心里最珍视的一部分,今天下午没有课,索性去看看她,好像也有一段日子不见了。

也许是叶安袭最近的脑子真的有些懒得转动了,她竟也忘了雷婷还是太子帮的雷婷,她的老公冷然也是太子帮的二当家,所以这样的喜讯,她一定会遇到另一个人。

“叶小姐,二少怎么没一起来?”

挽着慕岩的左兰兰进了雷婷的家,看见叶安袭的第一句就暗喻了两层意思,第一,她是叶安袭,不是金小山,第二,她是宗政贤的老婆,已经是人妻了,这句话既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她身边的男人听的。

左兰兰的话惹得雷婷不悦至极,如果不是她是跟老大一起来的,她想立即那扫帚把她扫地出门。

轻拍了拍雷婷的手,淡淡的道。

“他今天有事,送我过来就走了。”

叶安袭是来看雷婷的,不想因为她而引发任何不快,况且,她也不想雷婷跟左兰兰结仇,如果她成为太子帮的主母,那这个女人的报复心,想必不会轻易放过雷婷。所以她只好拿宗政贤来挡。

“真羡慕你们夫妻的感情。”

左兰兰状似羡慕的说着,又紧收了环住慕岩的手臂,而被她像八爪鱼般附着的男人,一言不发,从进来起就一直盯着叶安袭,眉眼间尽是审视。

整个室内,5个活人,只有左兰兰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

“雷婷,也祝你幸福。”

雷婷的脸就是因为当年左兰兰设计金小山而毁的,那样一道疤让她不可能不恨她,就算对她的祝福都万分恶心,一言不发,回身握住老公的手。

却异样的发现向来冷漠的冷然手心竟都是汗,一张床上的两夫妻,哪怕是细微末节她也放在心上,尽管没有人发现,可她清楚的知道,她的老公很不对劲。

就像此时,一向懒得虚以委蛇的他竟客套的替她回了左兰兰的话。

“谢谢。”

雷婷看着自己的老公,眉眼间的不可置信全部隐藏在那到狰狞的疤下面…

没有人去分析这一幕,因为这一秒。

左兰兰身边的男人突然狠狠的甩掉那缠在身上的手,三步化作两步的拉起叶安袭,以不容拒绝的力度,旋风一般的带走了她。

徒留一室各种情绪的三人…

慕岩是地下社会的王者,他开车从来就不遵守那些地面上的规则,闯灯,压线,超速,银色流线型的跑车就像是在F1赛道上一般恣意的飞驰在H市的马路上。

怒气让脚下油门踩到最底,可叶安袭并不是会被迫接受所有人的恣意妄为和突来的情绪发泄。

“慕岩,停车。”

隐含的怒气让慕岩的脸涨的发红,额头的青筋都一突突的显现出来。

滋…

一脚猛的刹车,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刺耳至极。

可高性能的跑车却让系了安全带的叶安袭从始至终很平稳,粗噶沙哑的声音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小山,他欺负你?”

无论她与宗政贤是交集还是平行,永远都与别人无关,她更不想让慕岩来参与。

“他对我很好。”

慕岩转过身来,星眸微眯,一把扯下叶安袭脖颈间的那条绿色丝巾,清晰的牙齿印和泛着青紫的吻痕曝露在空气之下。

“shit!就是这样的好?”

从她刚一进门起,他无法不去注意她,每一处细节都没有放过,透过丝巾隐隐约约的看见可能的伤疤,他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人交给宗政贤,他就是这样履行承诺的!

紧攥着丝巾,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

滴滴的连续车鸣声,像是帮着这个不擅长发泄的男人宣泄着心底的心疼!

看着这个男人对自己深入骨髓的爱意,她竟没有丝毫的动容,是不是如她一般分的清楚的人,都是这般冷静,也都是这般无情。

突然想起昨天宗政贤的无声,是不是也是这般?

叶安袭不想跟任何人谈她和宗政贤的关系,适时的转移话题。

“我饿了,请你吃午饭。”

一个人如果毫无保留的爱上了一个即便不爱自己的人,注定会被操控和驾驭的死死的,即使慕岩有一千个一万个问题想问,也舍不得自己爱的女人饿上一分一毫。

暴怒的声音瞬间变得泄了气。

“想吃什么?”

似乎从再见面起就没有再跟小山单独吃过饭,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只是想看着她吃饭似乎都变得奢侈。

“川菜。”

叶安袭没有矫情,她是真的很想吃些酸辣的东西,只是想想,感觉舌底就分泌了口水。

麻的过瘾,辣的爽口,川菜的精髓就在于灵活多变,以味制胜,但万变不离其宗,麻,辣!

整整一盘子辣子鸡,叶安袭甚至连配菜的辣椒都没有放过,全员歼灭。

从坐下起,慕岩就基本没有动筷,他有咽喉炎,对辣的食物过敏,就这么看着金小山连着吃了两盘子的辣子鸡。

这样的狼吞虎咽,他甚至觉得比几年前那个常年饿肚子的小女孩还要饥饿,眉毛和额头都拧在一起,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

“他不给你饭吃?”

她觉得自己像是吃不够一般,她以前虽然喜欢吃辣的,不过从来没像现在这般,怎么吃都觉得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