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已经气得快说不出话了,终于一声咆哮:“我才不管你是怎么勾引我哥把你带回家的,但我们秦家可不是你这种人想来就来的地方,如果识相的话最好现在就滚,要不然以后缺胳膊少腿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一番话说得陆城瞠目结舌:“你是,秦臻的弟弟?”

也不怪他感到惊讶,要怪也只能怪秦臻这货实在是太过耀眼,对外但凡提到秦家,总是会说到他这么一个完美地如同怪物的存在,压根没多少人会留意到秦家的其他子嗣。

这么一想,似乎作为“秦臻的弟弟”这个身份,怎么看怎么辛酸,陆城看这位秦小弟的眼神里,顿时发自内心地多了一抹的怜悯。

少年眼见他的视线从惊诧渐渐带上了一丝可怜,心里也不由犯起了嘀咕,暗暗审视了一番自己这凶神恶煞的表演,自觉没找到什么太大的漏洞,顿时又将胸腔抬了抬:“知道怕了的话,还不快滚!”

这人年纪小小,气性倒是挺大,只不过这小纨绔的模样放在陆城眼里只觉得像是穿着戏服的小人,怎么看怎么好笑,桃花眼就不由饶有兴趣地弯了起来,促狭道:“你也说了是你哥把我带回来的,这来都来了,为什么要滚?”

少年被他这臭不要脸的态度一噎,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整个眼眶就这么不由地红了起来。

玩笑归玩笑,但对方好歹是秦家人,陆城还真有些怕真的把人给惹急了,忙把调侃的神态收了收,朝他招了招手道:“秦小弟,你来。”

其实他心里也感到奇了怪了,明明萧品央这位绝色大美人跟他一同来的秦家,这位小朋友不急哄哄地去驱逐那妖精,为什么偏偏要来他这“棒打鸳鸯”。难不成,他在外人的眼中,居然能比萧品央还要来得秀色可餐?

“谁是你小弟!”少年恶狠狠地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别别扭扭地走了过来,满是警惕的脸上仿佛写着“你想做什么”五个清晰的大字。

陆城低头看了下,自己还是穿着出门时的那套衣服,伸手摸索了一下就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只皱皱巴巴的千纸鹤。笑眯眯地递到了对方手里:“秦小弟啊,原本我想自己藏着的,既然你我这么投缘,这个就当见面礼了。”

这玩意还是那天他路过小笙房间时随手问他拿的,本是觉得看着挺精致,琢磨着改日拆开看看具体的折纸方法,今日这么一折腾,倒是用来借花献佛了。

“……”少年看着对方把这只皱巴巴的纸片塞进自己手里时,嘴角分明抽搐了一下。

陆城看着对方那张越看越和秦臻有几分神似的脸,展开了一抹和蔼可亲的笑容来:“既然我们都这么投缘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呀?要不,我总不能一直叫你秦小弟吧?”

“我说了,我不是你小弟!”少年忍无可忍地抡起拳头砸了过去,却是被陆城笑眯眯地接住了,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暴怒地吼道,“你别给我得意!我哥再宠你也有不在家的时候,到时候看我怎么弄死你!”

“哎哟,我好怕怕哦!”陆城大笑,只觉得从能从这张脸上看到这么多精彩绝伦的表情,稍作一番脑补,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乐事。

少年举起另一只手就要挥去,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仿佛顷刻间熄灭了他的气焰。

“阿授,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许这么任性胡闹。”

“哥……”少年的背脊分明地一僵,怯生生地转过头去,顿时从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变成了一只小心翼翼的羊羔。

陆城松开了握在掌心的那只小手,闻言眨了眨眼:“阿授?原来你叫阿授?哪个授?”

少年的脸色更黑了,咬牙道:“教授的授!”

片刻的寂静之后,陆城忽然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秦授?禽兽!哈哈哈,谁起的啊,哈哈哈哈,真是个好名字!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有毒!”

“……你丫闭嘴!”秦授气急败坏地就要再次爆发,却是被来人一把拉住了领口,终于装不下去温顺了,忍无可忍地咆哮道,“哥!你为了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对我!”

“给我回屋去。”秦臻神色平静。

“哥你……”秦授原本就微空的眼眶此时已经彻底湿了,指着陆城啜泣道,“他到底哪里好?”

“叫你回屋,没听到吗?”秦臻垂眸看着他。

“哥,你就给我一句话,你到底是要这个男人还是要我!”秦授的情绪到了极致,已经就差哭出声来了。

“……”

“行,我滚!我滚可以吧!”秦授吸了吸鼻尖,强忍着才没在陆城面前掉下眼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这才怒气冲冲地走出了房间,末了,还不忘重重地摔上房门以示自己的愤恨。

过了片刻之后,遥遥地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一个女仆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脸焦急道:“少爷,小少爷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秦臻觉得,自家弟弟对于言灵技能的精神力控制,恐怕确实需要好好加强一番了。

“唉。”陆城重重地叹了口气,万分情真意切地说道,“你对家弟管的有些太严了,小朋友嘛,总应该关爱为主,严格为辅的。”

话语之间,似乎半点没有自己作为做亏祸首的自觉。

家弟?

秦臻扫了他一眼。

…………

另一面,秦授揉着在楼梯口摔成八块的屁股回了房间,就把自己牢牢地繁琐在了里面,这时张开手掌,才发现里面那个已经被揉成一团的千纸鹤,顿时泄愤般地三两下拆了个干净。

正准备扔进垃圾桶,视线一扫,无意中发现了隐约的字迹,翻开来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上面清晰分明地写着一行字:哥哥,我喜欢你。

秦授感到自己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之余,只觉整个人都要爆炸了,特么连他自己都没跟自家兄长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好吗!这个死狐狸精,果然是可着心儿地勾引着大哥,居心叵测!

他把已经伸出的手再次收了回来,转身将千纸鹤藏进了抽屉,暗暗打定了主意,决定留下案底,日后再算总账。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讨好小舅子以后还想进家门?啧。

第17章

秦授的这么一搅合,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微妙了起来,陆城见秦臻一直这么看着自己也不说话,清了清嗓子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真像家弟说的那样,你看上我了?”

秦臻反问:“你觉得呢?”

陆城本是故意调侃,得到这样的答案,一时间反而有些拿捏不准了。但有之前关于钟晴和秦臻两人的暧昧印象先入为主,眼底戏谑的神情一闪而过,坐在床边伸手拉过秦臻的领带理了理,语调格外温柔地道:“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话落时,他可以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体一瞬间的僵硬,不知这人是想起了那晚在酒店的事来,只当是本能的抗拒,正想开口说什么,手腕却被一把反握住了。

从秦臻看他的视线中,可以发现一种审视。

“就算不喜欢我也不需要这么警惕吧,我又不会吃了你。”陆城一愣过后,对着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笑道,“其实我懂的,你不就是怕家弟看出你对萧品央存着的那心思,故意拿我来当一当挡箭牌的吗?都是自家兄弟,只要你开口,这忙我一定是会帮的,可别不好意思。”

“……”秦臻道,“现在这么浪,知不知道前晚在工地的时候,差点挂了?”

陆城的笑容顿住:“什么意思?”

秦臻道:“你家工地下面镇压了一只上古神兽,具体的,恐怕需要你回去问问陆老。”

“我擦嘞!真的有凤凰?”陆城下意识地爆了声粗,便见秦臻看他的视线愈发微妙了起来,而他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也愣了愣。

咦,明明上古神兽品种巨多,他怎么就这么下意识地认定了会是凤凰?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互相看着对方,沉静持续了很久之后,秦臻刚要开口,话语被楼下突然响起的一阵响亮的鸣笛声给打断了。

紧接着,秦授骂骂咧咧的声音从楼顶上的窗户传出:“吵什么吵!这里是私人住宅,谁特么在这里瞎按喇叭!”

话刚落,便见有一只花盆从窗外“嗖”地砸了出去,落地后一声巨大的声响,下面的人顿时也不悦地跳起脚来:“我擦嘞,哪来的臭小子,谋杀啊!”

秦授反唇相讥:“知道怕了还不快滚!”

陆城从窗口探出脑袋,抬头展开一抹和蔼的笑容:“秦小弟啊,世界如此美好,你却这么暴躁,这样可不好哦。”

秦授看着这张冷不丁出现的脸,表情顿时转化成了一股子浓浓的厌恶,手上抖了一抖才终于忍住没有抡起花盆继续砸去,“哼”了一声后,重重地甩上了窗户。

“这脾气,绝对是被你宠坏了。”陆城趴在窗口叹了口气,回头一脸认真地看着秦臻说道。

秦臻:“……谢谢提醒。”

楼下,贺启年穿着一身笔挺的正装正散散地靠在自己拉风的座驾旁,从头到尾地看完了好戏,这才意犹未尽地开口道:“陆城你醒了,那正好,看我带来了什么?”

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几个信封晃了晃。

陆城好奇道:“这啥呀?”

贺启年笑道:“艾森会所party的入场券,一票难求哦!”

陆城瞅了一眼对方胸前插着的那朵娇艳的玫瑰花,眼底露出了几分嫌弃:“这就是你穿着这一身充满招蜂引蝶气息的行头的原因?成天就知道去勾搭无知少女,能有哪天不发情的不?”

贺启年忿忿地淬了他一口:“你知道小爷我弄这些票子花了多大心思吗,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陈二那档子的事,你这是不准备追究了?你不想要的话,我正好拿去卖了换油钱。”

陆城闻言,眼睛不由亮了亮:“陈二也去?”

贺启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哟。”

其实别看贺启年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该靠谱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陆城在心里深感安慰地给他默默点了个赞,等看清楚他手上票子的数量后,不由问道:“不是说一票难求吗,你弄那么多来干嘛?”

“一人一张正好够数呀。”贺启年答着,一抬头恰好看到旁边房间的窗户推开,刚看到萧品央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整个语调顿时无比温柔了起来,“萧小姐,可否赏脸?”

萧品央拨了拨垂落在肩上的卷发,应道:“正好无聊,看看也好。”

四张票,四个人,那是不是意味着……陆城不由一头黑线地转过头去。

秦臻在他的注视下,开口道:“我也这么认为。”

陆城:“……呵呵。”

…………

夜晚的艾森会所,充满着一片纸醉金迷的氛围,弥漫的酒香漂浮在周围,仿佛稍微站上一会,就足够醉人。

陆城歪着身子靠在吧台旁,看着威士忌酒杯里剔透的冰块,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

老实说,他很是怀念当初自己和贺启年两人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佬生涯,至少,那个时候来自四面八方关注的重点起码还都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而此时此刻,旁边凭空多出的两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剥夺了他万众瞩目的专享权力。

萧品央就不用说了,一个之前能把古朴的长衫都穿出史诗级性感韵味的女人,换上这么一件黑色的长礼服之后能拥有多么巨大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从进入会所到现在,变着法的来攀谈的富家少爷不计其数,有部分被烟袋里的烟灰烫跑之后就识趣地不敢靠近了,但更多的是那些不畏险阻的真勇士,络绎不绝地排出了整整一条长队,从卡座上一直排到了门口,甚为壮观。

面对股子殷勤劲,最受刺激的无疑就是贺启年了,堂堂贺氏集团的小贺总就这么围在萧品央的跟前化身成了经纪人,把一个个热情四溢的追求者拦截地不亦乐乎,非但没有半句怨言,甚至还颇有乐在其中的感觉,似乎这样的身份一摆就足够高其他人一等似的。

贺少这么一转性,惊到了一片人的下巴,其中原本还存了心想勾引的女人们那些费尽心思的打扮就显得如此多余了,偏偏自身条件远不如人家诱人,又不能强行把贺启年往自己身边拉,于是充满怨恨的视线就如浪潮一般层层地往萧品央身上落去。

一边是炽热的殷勤视线,一边的愤恨的狠毒目光,在这样冰火两重天一般的交织下,偏偏这位萧大小姐依旧没事人般品着小酒抽着烟,半翘的二郎腿让整个身躯的曲线衬得愈发窈窕动人,于是如狼似虎的男人们更垂涎了,深闺怨妇般的女人们也就更加抓狂了。

这可真是一出好戏……陆城作为个局外人遥遥看着,啧啧称奇地摇了摇头,大有对人生百态的感慨。转身再看向另一边,心里原本的不痛快就更加膈应了。

秦臻和他并肩坐在吧台旁边,周身永远散发着的生人勿近气场,让这一块地和萧品央那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空空荡荡的环境,闲闲散散地饮酒,别说有人来找他攀谈了,就连平日里那些熟悉的狐朋狗友,因为这人在旁边,都缩着脑袋不敢找陆城鬼混了。

但这没人靠近也不代表着就真的无人关注,从四面八方飘来的视线虽然都是暗戳戳的偷窥,可是落在身上依旧可以感受到来自无数双眼睛的暗中打量。

原本,那些人看秦臻也就看了,偏偏还时不时把视线往陆城身上瞄,似乎在揣摩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一样,这种感觉就让人很不自在了。

而且,在这么多的视线当中,还有那么一抹近在咫尺的注视一瞬不瞬地锁在身上,警惕着他仿佛随时都可能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贺启年原本确实只弄了四张票来,结果秦家的这位小祖宗死活要一起来,不得已才又高价找黄牛多买了一张来。

陆城叹了口气,拿了一杯鸡尾酒递了过去,主动示好:“秦小弟,喝酒不?”

秦授坐在他和秦臻正当中的位置,始终牢牢地抓着他哥的袖子,见陆城突然招呼,眼里的敌意顿时更浓了:“不喝!”

陆城点了点头:“小朋友还没有未成年的话确实不应该喝酒,这点没错。”

说完,他刚要把杯子搁回去,手中却是忽然空了,一回头,只见已经被秦授抓在手中一仰头喝了个干净,末了,还挑衅般地倒了倒以示喝空:“说谁小朋友!看到没,我成年了!”

秦臻把空杯子取了回来,沉声道:“谁许你喝酒了?”

秦授神情委屈地向后缩了缩。

陆城调解道:“男孩子嘛,反正都成年了,偶尔喝点酒也没什么。”

秦臻看了他一眼:“那就交给你了。”

陆城:“?”

就在此时,秦授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陆城的鼻子大声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成天就想着勾引我哥,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喂喂喂,你这未免有些恩将仇报了吧?”陆城感受到了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注视过来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前一秒还对他怒目而视的秦授就这么忽然身子一歪,就整个人彻底地瘫倒在了他身上。

看着秦臻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的嘴角不由狠狠抽了抽。

万万没想到,在有生之年居然还真能碰到传说中的一杯倒?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上一章很多人在纠结提到的小笙是谁的问题,温馨提示:就是黄金海岸的时候,陆城问领班讨来的那个软软的小男孩哦!

第18章

陆城一边被秦授压着,一边又承受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低声议论,正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怨念,再一看秦臻那似乎心情颇好的模样,更感到气不打一处来。别问他是怎么看出秦臻心情不错的,要是此时看不到那张冰块脸上露齿的一笑,那完全就是他瞎!

别看秦臻平日里总是丧着一张脸,此时这幅唇角轻扬的模样看起来还着实很是人模人样,要换成平时,陆城估计还不介意多看上两眼,但眼前自己偏偏就是那个万众瞩目的角色,压根就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在堂堂陆少的为人处事中,第一条原则就是,吃亏的事是绝对不干的,就算非要吃,也不能他自己一个人干吃。

手上提着秦小弟,陆城扫了秦臻一眼,忽然抬高了音调:“亲爱的,家弟怎么就这样喝醉了呀?这样靠着我的手好酸啊,还不快过来帮我扶上一把?”

“哗”地一声,有那么几个正竖着耳朵偷听这边动静的人,身子一歪就直接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

秦臻:“……”

他手上抖了抖,终于还是非常隐忍地没有把酒杯朝那人欠扁的嘴脸上甩过去。

陆城把对方僵硬的表情看在眼里,心底止不住地大笑。这种业界精英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作派他确实是比不过,但要论起不要脸地恶心起人来,还真没几个能跟他陆少比得了的。

旁边有人已经开始议论开了:“前阵子,听说秦少应了这陆少的邀选择和陆氏集团合作就感到奇怪了,我就说吧,这两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又有人嘀咕道:“以前也没听说秦少好这一口啊,这好端端地居然和陆少就这么勾搭上了,真是一朵啥啥插在啥啥上了。”

旁边的人点头应是:“确实确实,陆少这种浪荡子,一起随便玩玩也就是了,秦少这样的男人,但愿不要真的太上心才好。”

一开始的话题走向让陆城颇感满意,但越往后听怎么就越感觉那么不对味了呢?他不由也感到有些郁闷,他平日里除了和贺启年鬼混之外好像也没对什么人做出劳什子薄情寡义的事来吧,怎么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成了这么个渣男典范了呢?

更何况……陆城暗暗地扫了秦臻一眼,心里腹诽,更何况,秦臻这家伙看起来是那种会容别人始乱终弃的男人吗?说到底还是表面功夫做得太好,让人们在他公众形象的骗局之下,忽略了藏在背后的那份阴险刻薄!

秦臻被他这么几眼瞟过,片刻间就看透这底下的心思,眼见对方还摆着这么一副“求搀扶”的姿势,把酒杯往桌上一搁,就站了起来。

陆城生怕他大庭广众之下恼羞成怒,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保持住安全距离之后,才又露出一抹恍然回神的神色来:“亲爱的真对不住,你一直强调要瞒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一时没注意就给忘了。”

周围再次一片哗然,看戏的众人更是啧啧称奇。实在是剧情扭转太快让他们猝不及防,没想到两人在一起,秦臻居然才是想要把关系藏着掖着的那个,这两人之间莫不是陆城反倒一直在委曲求全?

秦臻的眉头再次跳了两下,这幅表情在陆城的眼里,只惹得他想大笑,因为忍得太过艰难,难免使他现在的表情有些扭曲,好在还是强行把笑意憋了回去,没有露出太大马脚。

在他设定好的剧本中,秦臻现在无疑是进退两难的地步。

想要否认吧,那就是不愿公开只想地下情的渣男一号。不作澄清吧,那更是铁板铮铮地默认了。

至于要他直接开口承认?陆城在心中暗笑两声,要让秦臻这种五好青年沾上好男色的花边绯闻,而且对象还是这么他这么一个纨绔成性的浪荡子弟,绝对能让他感受到什么叫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谁知,等了半天没等来秦臻铁青的脸色,只看到那张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抬起,语调平静地道:“公开了也无所谓,不用内疚。”

陆城:“啥?”

秦臻扫视了一圈之后,无比的淡定从容:“当初你表白时候我就说过,如果你愿意,随时公布恋情都无所谓。”

陆城内心:“……我X!这特么剧本不对啊!”

秦臻走过来一手拎起不省人事的秦授,一边揽上陆城的肩膀,偏了偏头,朝一旁的服务员露出一抹微笑:“有包厢吗?”

“……啊,有,有!”服务员在这一笑下有些走神,反应过来后忙不迭递了一张房卡过来,“左边直走第二条走廊右拐就是。”

“谢谢。”秦臻朝他点了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架着两个人就这么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去,感受到来自陆城的挣扎,垂眸瞥了一眼后,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在他耳旁说道,“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尝试反抗。”

陆城:“……”

威胁!这尼玛完全是赤.裸裸的威胁!

旁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三人的背影从视野中消失,顿时面面相觑,半晌,终于彻底炸锅。

重磅消息,重磅消息!夭寿啦!秦氏和陆氏这两大巨头要联姻啦!

隔壁的卡座内,贺启年远远地目睹了全部的起承转折,半晌,才僵硬地转过头来看向萧品央,嘴角抽了抽:“虽然情难自禁我是能懂啦,但是,他们该不会忘记了今晚来这里的目的了吧?”

萧品央吸了一口烟,在一片缭绕的烟雾当中感慨道:“啧啧,问世间情为何物……”

…………

艾森会所的包厢套房内。

陆城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秦臻把秦授扔到沙发上之后,不徐不缓地解开了自己的领带,和外套一起吊到了衣架上,然后解开领口第一颗纽扣松了松气,取了一本杂志就翘着二郎腿坐在了落地窗旁的椅子上,慢悠悠地翻看着。

扫了眼杂志封面上婀娜多姿的泳装女郎,他的语调嘲讽:“哟,秦少真是好情调,特地带我来开了房间就是为了有空看这个?”

秦臻闻言,把杂志收了起来,抬起头看着他,嘴角扬起:“哦,难道陆少还希望我们之间能做点什么其他事吗?”

这话从内而外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暗示意味。

“……滚!”挖了个坑结果把自己给埋了的陆城差点掀桌,只感到自己真是脑子里哪根筋抽了,才会去招惹这个锱铢必较的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