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单手撑着自己的头,眉头挑起,还不看他?手握着她的,丝丝的温度从她的掌心传递进他的掌心当中,林漫的背微微的对着他,整个人都在他的怀内,微润的红色渐渐的从脸颊上褪去,一丝一丝的退开,面色终于恢复平常,呼吸回到了平稳,她动了动手指,勾勾他的,心满意足的闭着眼睛。

秦商躺下,扯过来被子盖过她的肩膀,屋子里多少还是有些冷的,怕她着凉。

“礼物还满意吗?”

他自认这份礼物送的敲到好处,自带多功能,又兼具欣赏功能,多好,再也找不出来这样的好礼物了。

“晚饭是和杨瑞一起吃的?”他笑眯眯的问了出口。

杨瑞坐在家里狠狠打了一个喷嚏,觉得后背冒凉风,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背,哪里吹来的风?阴风阵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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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命运如此

是,可问题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漫笑着看向秦商:“是,你看见我了?”

可时间上似乎说不过去,那个时候秦商应该没有从高速下来呢。

“我当时人在高速,怎么可能看见你。”唇角那抹戏谑的笑容一闪一闪的。

“噢。”

那是怎么知道的?

秦商回来几天基本还是维持忙碌的状态,他忙些什么林漫现在顾及不上,她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几乎T城的报纸都在铺天盖地的报道一件灭门惨案,死者的各种信息慢慢的进入大众的视野当中,有人坚守底线有人为了销量为了点击为了自己的野心欲望将底线踩在脚下,女死者生前的照片被直面放到了网上。

事情的大概已经非常的清楚清晰,抢劫空房,见到女主人的性感照片后改变了注意,蹲守家中,将女主人夫妇残忍的杀害,中间发生过的一切太过于惨烈,四名犯人绑着死者的丈夫情况下对女死者进行了LJ,足足八个小时,尸检的结果让人忍俊不住想要大骂一声,人都已经被折腾散架子了,即便这样也没有留所谓的一个全尸,身上某部位发现了牙签,兽欲以后将死者以及死者丈夫残忍杀害抛尸。

警察追查了很久,案发后第四天将三名凶手捉拿归案,另有一名犯人在逃。

“我能接触一下他们吗?”

“不能拍照。”

林漫推门进去,见到了其中的一名罪犯,大概二十五六岁上下的样子,脸上有着那种特有经常熬夜才有的涣散感,手被扣着,身上穿着囚服。

“为什么拿了钱以后不离开?”

那人低着头。

“问你呢,为什么?”

那人抬头对上林漫的视线,那双眼中污浊无比,这一张脸让林漫印象无比深刻,就是这样的一张脸,毁了一个家。

“没有为什么,当时脑子不清醒了。”

没有为什么,当时欲望冲上了大脑,控制了大脑,想那样做就那样做了,过程他得到了快乐,在那个人的丈夫面前几个人都得到了快乐,他后悔的就是,不杀人的话,是不是就不会闹的这样大了?

女人嘛,用来做什么的?

“如果是你的亲人,你的妹妹,被人这样…”

“那我就杀了他。”

林漫缓缓抬起头:“原来你这样的人也知道这是畜生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

里面的犯人闹腾的很厉害,警察请林漫和她的同事出来,犯人的情绪很激动,不方便接着做采访了。

“他会被判死刑吗?”

警察点头,罪名已经足够了。

“死的时候可以拍吗?”

警察摇头,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林漫上了车,拉上车门,同事还在说着人渣,里面的人就是人渣,这样的人枪毙都是便宜了,应该有更严重的惩罚,比如五马分尸,这样想来还是过去的刑法更好一些,不配做人就不给你做人的尊重。

5号东海卫视的新闻要上天了。

新闻当中竟然将三名已经被抓捕的罪犯一名在逃罪犯的照片无马赛克的直接播放了出去,以及当时采访的现场。

“马上把林漫给我叫进来…”啪的一声,报纸摔在桌子上,领导扯着自己的领带。

为什么什么东西敏感,你偏要去碰触?

都是怎么审核的?这样的新闻是怎么播报出去的?每一关都是干什么吃的?人呢?当时都集体失明了吗?

吕文看了新闻,电视当中正在插播广告,她恨得牙根都痒痒,就是因为这样的人多了社会才会乱套的,没有钱就去抢,你抢钱就抢钱吧,怎么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怕报应吗?

应该千刀万剐的。

当天的新闻受害者一家没有出现一张照片,甚至就连基本的信息都忽略简单化。

电视镜头当中,林漫端坐在主播台上,面色冷静,她的声音如同她这个人此刻一样,声音就像是冰,更加像是一把剑。

“林漫,上头找…”

麻烦来了。

果然台里立即召开了会议,针对今天的新闻事故,身为一个媒体人,什么都做什么不能做,不清楚吗?这虽然不是林漫一个人出的问题,但现在需要杀鸡儆猴。

林漫端坐在桌子上的沿线边角,她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支笔,面前摆着一个本子,也不知道上面都写了什么,前面的领导持续的发飙,大家这个月的奖金都泡汤了,一个人失误全体受害。

“就是要重重的罚才能让你们记牢…”

天真不天真?拿着那点正义感来作祟?你当别的记者别的电视台,别的报纸都是死的?人家不能报为什么你报?就非要这样的特立独行?惹祸头子。

同事一个一个的低着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可领到已经气到头顶冒烟,你如果在没有任何的表示,这…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人这么齐?”

“台长…”

领到气的胸口还在起伏不定,简直就是乱来。

“林漫,你跟我来。”程诺的视线越过长长的会议桌,直达林漫的头顶,和负责人交代了几句,事情也不见得就有那么糟糕,这点事情压下来就是了,他的声音与他的人完全一致,尾调不急不慢。

林漫进了程诺的办公室,这也是第一次进。

台长就是不一样,办公室真大,最直观的感受嘛。

程诺将外套挂在椅背上,坐了下来,后背贴在椅背上。

“你倒是有良心。”

“怎么罚我都认了。”即便再也爬不上主播台她也认了。

“出去吧。”程诺头也没有抬。

林漫拧眉,什么意思?叫她进来就为了说这句话?

林漫转身,手刚刚要碰触到门的扶手,程诺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林漫,你这辈子发达不了,你也嫁不了富豪。”

林漫带上门,将程诺的脸隔绝在门板的那头。

林小漫这一天写了很多的检查,很多人跟着她受牵连,她能对自己说无愧于心,对同事呢?

“安啦,早就做好准备了,换一种方法去想,你觉得这不是搏出位的最好方式吗?”

其实新闻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没人清楚,现在的规矩只是前人制定了一些,后人沿着走过去,慢慢的扩充而已,他们就是力气大了,扩充大了,有什么好道歉的。

别人安慰她,她倒是觉得更加内疚了。

也许她不应该做这份工作,真的不应该,有些对自身产生了怀疑。

午饭也没怎么吃,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难得的消停,就她自己,趴在桌子上。

她林漫今天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搏出位吗?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林漫伸手去接。

“…有时间吗?中午一起吃顿饭?”

“我刚刚已经吃过了,吃不下了,饱了。”被训饱了。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转换,她林漫足够的好,从小到大接受到的都是表扬,围绕她的不管是来自自家还是旁人,永远都是夸赞,毕业了她的生活就来了一个天翻地覆的大转变。

“我还没有吃呢。”秦商道。

下雪了。

窗外飘着雪花,不是很大,一片一片的从天空中落下,漫漫拿着电话望着窗外,她现在真的谁都不想见,也不想吃饭,很饱。

“秦商,我想一个人待会。”

她不需要安慰,她没有错。

有个人撑着伞,慢慢走近她的视野当中,他穿着雪地靴对着她摆着手,单单一人一伞风光无限。

“下来吧。”

在附近,秦商点了一份餐,他可能是真的没有吃饭,勺子挖着米饭粒送入口中,吃得很香。

“被处分了?因为那新闻?”

“可是你看了会觉得很痛快对不对…”林漫似乎是想说服秦商更加像是想急于说服自己,她讲的很多,都是她一个人再说,偶尔秦商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的心安稳下来,她的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也许是做错了吧,大家的反应都是这样的大。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

“秦商…”林漫将脸埋进桌子,她的声音闷闷的,别惯着她了,不然早晚她还得惹祸:“你不要无条件的站在我的一侧。”

“做不下去了,我养你。”

漫漫的头在桌子上撞了几下,她好像撞晕过去算了,抬起头,脑门有些红红的,这是刚刚撞桌子所留下来的痕迹,秦商弯着眼睛,伸出手点着她的红脑门。

“我养你。”

林漫突然对着他笑了笑,她觉得自己没心没肺,她刚刚犯了错,可能算是大错吧,她现在竟然还在沉沦在秦商的眼光里?有什么要紧的,她脸皮一贯的厚,错都错了,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曾经发出来过质疑,为什么每一次有人受害,铺天盖地的都是受害者的各种报道而非是犯人的报道呢?

她做到了。

“我得回台里了。”林漫站起身,从一侧弯腰,捧着秦商的脸,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当事人又回到了台里,一反之前的颓靡姿态,领导说错她就认错,低着头,拿出来认错的态度,可哪方面不一样了领导也说不好,已经播出去了现在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了,怪只能怪审核的,这次不让他们掉层皮,他们就永远不会长记性,拿着工资都跑台里吃喝玩乐来了是吧?

“你暂时停职…”

领导的话还没说完,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负气的接起,过了一会儿,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林漫。

“写检查吗?我回去就写。”漫漫主动接道,写多少分?

她写这些东西还是比较有速度的。

“林漫…”领导咬着牙齿,林漫无辜的看过来,怎么了?

“你出去吧。”

谢清韵关掉手机视频,她冷笑着,林漫现在怎么也搏出位呢?看来东海卫视为了林漫可没下心思,这样的招数也想得出来,真是低级的很。

什么样的人去什么样的电视台,也是对的。

“清韵,看东海卫视的新闻了吗?”

“看了。”

“真是乱来。”

下午相关会议,在会上东海卫视就被单独提了出来溜溜,参加会议的高层也是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你要检查我们递检查,你要认错的态度,我们给态度,来之前台里就给了底气,A富商又在他们台砸了很多的钱。

外界怎么说怎么批评,这点声浪还不至于林漫就被冷藏了,即便曾经有谁真的打算杀鸡儆猴,可林漫有个好婆婆。

商女士当天晚上请了一位贵客,大家吃吃饭,喝喝酒,不谈工作,只谈风月。

点到即止,才是最高的境界。

吃过饭,她依旧没有表明她今天做东家的意图,倒是对方笑了笑,是他忍不住,他先说好了。

“秦商结婚了,怎么也没宴客?”

“小夫妻不喜欢张扬。”商女士淡淡道。

“你这个儿媳妇挺有魄力的,事情不算大…”也就是破了一点规矩,规矩要看当事人怎么样去看,有人说不好自然就会有人说好,如果是为了这个儿媳妇,他觉得商女士就没必要了,小事一桩而已。

还不用她亲自出马。

商女士微微的侧着头,她的眼睛在夜景当中仿佛会说话一样,那里面都是星星点点,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她年纪小,没有分寸,嘴笨脑子不灵活…”

这维护之意可见,话全部都是反着说的,对方听过不禁一笑,这孩子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气?还是家庭背景特别的过硬?竟然让商女士对她如此维护?

他都好奇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机会的,带出来让我们瞧瞧。”

“有机会的吧,小姑娘和我不一样,我满身的铜臭。”

“你如果满身的铜臭,那我们满身的都是什么?”

商女士亲自送客人上了车,车子离开,助理为商女士披上外套,怕老板着凉。

“林漫的事情其实也不算是大。”现在就出面说情,是不是有些过早了?如果以后还闯祸呢?

商女士披着外套,她看着星空,夜晚的星空不美,沉沉的黑仿佛是开幕之前拉了幕帘的屏幕一般,看不出来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