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杰有点不知所措了,他一直都在说,这怎么可以?我怎么能接受你这样贵重的礼物呢?真的不行!

而美涛嫣然一笑说,“远杰哥哥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我们都是亲戚,而且我觉得…”她有点支吾了,“我觉得你很理解我,你说的话我也感觉很温暖,这就可以了,金钱真的不算什么的,心,心里有才是最重要的,是不是?”她说着,那眼睛就朝安远杰闪着光,把安远杰的心闪得乱七八糟的。

倒是他的妈妈很爽快,一直都劝自己的儿子,“远杰,既然是你美涛妹妹的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以后对她好一点不就行了,再说这样你们联系起来也方便啊。”

安远杰想再说什么,但美涛已经坐上了出租车,她摇下了窗子对安远杰说,“哥,给我电话哦,别忘记了。”

车子绝尘而去,安远杰却楞在了当场。

“傻儿子,你有福气了,妈妈都不用帮你了,这个美涛啊看上你了。”他的妈妈美得嘴都合不上了。

安远杰一声不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只觉得自己是惶恐的,自己已然有了爱的女人了,她也深爱着自己,这不是一年两的事情了,可现在忽然就闯进来的这个美涛,以强大的物质诱惑让安远杰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回家的路上,他走着,心情很复杂,看看这街上的人有象自己一样走路的,有骑自行车的,有开着轿车的,也有坐车的,都是一样的人,可境遇却是这样的不同。自己也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怎么就该一辈子都弯着腰,低头做人呢?做个人上人有什么不好?芸芸众生里,有多少人在追逐着名利,在妄想着有那么一天自己可以乘风破浪,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现在,就象妈妈说的那样,这是个机会,美涛对自己真的是个机会,如果自己把握了,那么前程就一定是锦绣的,可初夏怎么办?自己是欠了他们家的,而且在认识他们的人心里,自己与初夏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余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时天已经渐渐地有点黑了,远处的一切都在朦胧起来,路灯亮了的时候,那夜空上星星就在调皮地眨着眼睛,象是在对安远杰说,你要怎么办?做个负心人,被很多人辱骂么?怎么样?你想做这样的人么?

安远杰心乱了,他真的觉得自己不能那样放下初夏,她是那么的爱自己,把所有的情感都给了自己,而自己…

从安远杰见了妈妈,认识了那个美涛以后,他就沉浸在了懊恼里,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抉择了,他想追求自己想要的那种奢华的生活,可又担心初夏一家是不会那么罢休的,他们一家都为自己付出了很多,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自己真的要做一个被人憎恶的陈世美么?

手机的事情安远杰没有敢告诉初夏,他也没给美涛打过电话,只是美涛一直在给他发信息,问他为什么不理她?当初夏告诉了安远杰说是自己的父母要为他们操办婚事的时候,安远杰的阵脚一下就乱了,他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他心里是矛盾的,噩梦也一个接一个的做,不是因为抛弃了初夏被人在街上痛打,就是因为娶了初夏以后,两个人无法生活下去,沦落到去城里要饭的地步…

几日,只几日,安远杰就感觉到了一种深刻的煎熬,所以早上初夏要他陪自己去城里的时候,他撒谎了,说自己头疼,他的心里实在是抑郁,不知道怎么样面对现在的一切,选择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艰难。他一方面想要过那种富足的生活,可另一方面还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的虚荣,想在初夏以及众人的心里依然是那个老实的安远杰,但这两全的事情真的可以么?

第九章 我对不起初夏

第九章 我对不起初夏

就在安远杰在屋子里左右徘徊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街上一阵喧闹,接着就有人在喊,哎呀,老黄家的牛惊了,快让开!

一阵很急促的脚步声。

蓦地就有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喊叫着,“我的孩子啊,小强,谁来救救我的小强啊!”于是,又是一阵尖叫。

安远杰迅速地打开了门,奔到了街上,他看见就在离自己家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男孩正在玩着石子,他是隔壁家天明伯的小孙子强儿,只有4岁。而这时一头健壮的牛正在朝这孩子冲了过来,可小强儿却一点也没意识到一种巨大的危险正在朝自己袭来。就在50米外的他的妈妈已经傻了,边朝这边跑,边哭喊着,街上一时所有的人都朝这孩子奔了过来。

说是迟,那是快,安远杰几步就窜到了小强的身边,就在这几步里他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包在了小强的身上,他心里很清楚那牛之所以朝小强冲了过来,一定是看见他身上穿的这件小小的红色衣裳。

但安远杰还是稍微慢了一点,他与那牛擦肩而过,那牛狠狠地就一脚踹在了安远杰的两腿之间,一种揪心的疼迅速地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他紧紧地抱住了孩子,急忙就跳了出去。而那牛也在这时被主人制服了,就站在一边,瞪着个大牛眼,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小强的妈妈一把把孩子从安远杰的怀里抱了过来,把那自己的脸贴在孩子的脸上,泪就下来了,刚才那一幕简直就是断肠的一幕,若不是安远杰出现的快,这孩子这会儿也许就完了。

“谢谢你啊,远杰啊!你可救了我们一家了啊!”天明伯拉着安远杰的手,就摇晃着,老泪就在眼里。

安远杰很想说,没什么,这都是我该做的。可是他喊不出来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腿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一波一波得象是一把刀子在无情地割离着自己腿上的肉与骨头,缓缓地他捂着自己的下身,就蹲在了地上,汗水也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

“怎么?怎么了?远杰?”周围的邻居都问着。

安远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坏了,这是伤着命根子了么?那可怎么好啊?”天明伯说话的声音都抖了。

“哎呀,这可真是的,他再有几天就要结婚了,这要是伤着那儿了,这婚可怎么结?初夏这不是一辈子要…”接着就有人在议论了,但他没好意思说出来,说是初夏要守一辈子的活寡。

这话安远杰听见了,他一个愣怔,怎么?伤了下体就不用结婚了么?是啊,伤了那儿结婚有什么意义,那不是害了一个女人么?那疼在延续着,他的脑子也在回转着。

“快找车送医院吧。”有人在说。

“对,赶紧送医院。”接着就有人跑去找初夏的父母了。

“不用了,我想回家。”安远杰慢慢地想站起来,但他试了几次都不行,于是天明伯就和另外一个人把他架了起来,一步一挪地送回了家,就从门口到家这几步,也把安远杰疼得是满头的大汗,哧牙裂嘴的。

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身后就有人小声说,“这下可完了,眼睁睁地这爷们是废了,看来啊,这婚是结不成了。唉!”

“是啊,可怜啊!”有人就附和着。

安远杰被弄到了炕上,刚躺下不久,初夏的父母就赶来了,他们的脸上都是焦灼,这可怎么好?这是怎么回事?这婚期就在眼前了,怎么还能伤到了命根子了?

“远杰啊,是真的伤着那儿了么?”初夏的父亲问。

安远杰低着头,不说话。

“你倒是说啊,到底伤哪儿了?”初夏的老爸急了,这可关系到女儿一生的幸福啊!

安远杰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已经是满面的泪水了,他说,“叔,婶子,我对不起初夏啊!对不起她啊!”说着就开始呜呜大哭。

“完了,完了!”初夏的父亲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嘴里不停地絮叨着。

“那我们还是到医院看看吧,也许不是呢?”初夏的妈妈也落泪了,自己的女儿对这远杰可是铁了心的,现在他弄伤了自己,虽说是做了好事了,可酿成这恶劣的后果难道要自己的女儿承担么?这可不是一天,一月,一年的事,这是一辈子啊!天啊,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啊,怎么就这样对待我们的初夏啊!

“叔,婶子,不用去了,我的身体我还不知道么?我只是觉得…觉得太对不起初夏了,初夏啊!”说着,安远杰就又痛哭起来。

屋子里的人没有不掉泪的,这真是老天不照应啊,好好的一个青年,好好的一段姻缘,这可怎么维持好呢?初夏呢?初夏呢?她哪里去了?有人就在问了。

“我那可怜的女儿去了城里了,说是买结婚用的物件,这会儿还没回来呢?这要是回来了,看到远杰这样,她可怎么活啊!”初夏的妈妈哽咽着。

安远杰的头深深地低下了,现在在所有的人的心里,他就是一个倒霉蛋,一个想做好事却害了自己的倒霉蛋,救了一个孩子的命,可搭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这种付出值得么?很多人在心里问着,可事实已然这样了,再怎么样的琢磨那也是与事无补的!

第十章 4月15号那天

第十章 4月15号那天

初夏一直记得4月15号那天她是在傍晚的时候坐车回来的,两只手里都提着买来的东西,她心情很好,在城里逛了一天,还给安远杰买了一件名牌的体恤,价格虽然说是令人咋舌的,但无论颜色与质地都是上好的,这就是品牌的好处,也就叫做是物有所值吧。

初夏没有回家,直接就来到了安远杰的家里。

刚进院子她有点纳闷,怎么院子里的灯大开着,而且屋子里好象很多人说话的样子,不知道怎么了,初夏的心里多了几丝的慌乱,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么?在进屋子的时候,她看见了妈妈正在厨房那里站着,“妈。”初夏喊了一声。

“恩,夏儿你回来了。”妈妈应了一声,但好象鼻音很重,是哭了么?初夏猜想。

“妈,你怎么在这儿,我爸呢?”

“他也在,在屋子里呢。”

“也在?”初夏更有点不解了,平日里安远杰都是到她们家的,自己的父母是很少一起来到他的家里的,这次是怎么了?

难道是远杰有什么事?他今天早上说自己头疼!初夏顾不得问自己的妈妈,把手里的东西撂在了院子里就跑进了屋里。

屋里人真的不少,有金利叔,天明伯…

“远杰?远杰?”初夏喊着。

安远杰抬起了头,勉强朝初夏笑了笑,“初夏,你回来了。”他是斜倚在炕头的被子上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神情也无精打采的。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初夏下意识地看看屋子里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刘老太太过世了以后,家里很少有这样多的人。

“夏儿,远杰受伤了。”初夏的爸爸在一边说了一句。

“受伤了?伤着哪儿了?远杰,我看看你伤着哪儿了?”说着初夏就摸摸安远杰的头,看看胳膊,又看了看腿,象是都很好的样子啊。

“初夏,我不能和你结婚了。”安远杰说这话的时候痛苦地把眼睛闭上了,有一滴泪就在他眼睛的缝隙里溢 了出来。

“你说什么啊?爸,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就不能结婚了么?这是谁规定的?我可以等他伤好了再结婚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初夏有点懵了。

“夏儿,你不知道的,他伤了不该伤的地方了?”初夏的妈妈这时进来了。

“妈,什么是不该伤的地方啊?这怎么回事啊?”初夏靠近了炕边,握着了安远杰的手,摇晃着说,“远杰,你说啊,你说啊!”

安远杰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伤,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受了伤了就不能结婚了,他只是闭上了眼睛,默默地被初夏摇晃着,脸上的神情悲伤而绝望。

初夏的妈妈把自己的女儿拉到了院子里,就在院子里那盏并不很亮的灯下,初夏妈妈小声地把安远杰伤在那里告诉了初夏。一刹那初夏目瞪口呆。院子里那灯光也在这时忽然就亮得耀眼,恍惚一道说不清来历的白光,呼啸着就飞过了初夏的头上,她有点感觉无力了,院子里的一切都好象在晃动着了。

“夏儿,夏儿,你要想清楚啊,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初夏的妈看着自己女儿那一脸的茫然心痛难抑。

初夏呆呆地伫立着,天地一下就在她面前虚无了,这是谁在捉弄我么?她仰天质问,可是没有谁能回答她。

“夏儿,你要怎么办啊?”

初夏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忽然就笑了,说,“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今生就注定是远杰的新娘,再怎么样我也要与他结婚,我可以的。”

“什么?”

初夏没有再理会妈妈,接着就进了屋子了,顺手也把自己给远杰买的东西拎了进来,她把那件名牌的体恤拿出来对安远杰说,“远杰,你看,这颜色怎么样?好看吧?我逛了几条街才买到的,结婚的那天你穿着一定很好看。”

“结婚?”屋子里的人都惊讶了。

“恩,结婚,我与远杰的婚期不变,就4月18日。”初夏微笑着,看着安远杰,一瞬间她的美丽象是一道光环就罩在了这个房间里,若是此刻为初夏披上婚纱,那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初夏,你疯了么?你这是干什么?可怜我么?”安远杰瞪着眼睛朝初夏喊着。

“远杰,我没疯,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的。”初夏依然是微笑着的。

“初夏,你这不是爱我,你这是折磨我,你想让我生不如死啊!”安远杰痛苦地摇着自己的头,忽然他把自己的头就朝墙壁上狠狠地撞了上去,边撞边喊,“既然你想让生不如死,那倒不如我现在就死去了吧。”

只几下,墙壁上就有了血丝沾染了。

初夏吓坏了,尖叫着去拉安远杰,众人也七手八脚地帮忙把安远杰摁住了。

“远杰,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我好怕啊!”初夏哭了,哭得那么伤心,真的是命运捉弄人啊,早晨的时候,他们还是两个怀揣着甜蜜梦想的情侣,到了晚上就都变了,变得竟然连在一起生活都是奢望的了。

“初夏,我不能给你幸福,已经是很痛苦的了,你还要让我时时地面对着你,憎恨自己么?”安远杰望着初夏一字一句地说着,那止不住的泪滴落了下来。

初夏急忙去为他擦拭着眼泪,认识他这样久都没见过他流泪,他现在的心情该是多么的难过啊!

“远杰,我真的可以的,真的,只要与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幸福,你就不要这样了,好不好?”初夏握住了安远杰的手,恳求着。

“可是你考虑到我的感受么?我是个男人啊,我却给不了我爱的女人快乐与幸福,我会怎么样?怎么样啊?你要是执意要和我结婚,那么我就死在你面前。”说着,安远杰就再次地把头猛地撞去了墙上。

众人又是一惊,赶紧给拉住了。

初夏一把就抱住了安远杰,哭喊着,“远杰,你不要这样了,我不逼你了,我再也不逼你了,只要你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两个人抱在一起,哭泣声弥散在了屋子里。

屋里其他人也都在唏嘘着,看着这一对真诚相爱的恋人,谁的心不疼啊,这老天怎么就不睁眼呢?

第十一章 你嫁给别人吧

第十一章 你嫁给别人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这紧紧依偎的两个人。

默默地夜色在延伸,伤感也在弥漫,在初夏的心里,这黑暗里的一切是那么的压抑,就好象是被谁狠狠地勒紧了自己的脖子,那无法呼吸的痛苦就那么折磨着自己。

“远杰,还疼么?”初夏轻声地问。

“恩。”安远杰应着,灯光下他眼里的混乱比身上的疼痛更甚。

“你真的不想和我在一起么?”

“我想,你知道的,很想,可是,你懂我现在的心么?它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伤感,我恨自己,可我也不后悔,我一个人的幸福换来了一个孩子的生命,你能说这不值得么?”安远杰说着,泪就在眼里了。

初夏的泪也闪着光,星儿一样。

这是多么沉重的一幕,泪眼相看,只能分,不能近,这是谁与谁的残忍?又是谁给谁的伤悲?初夏的心都疼得难以再呼吸了,可她依然不想离开,她知道只要自己一离开,那这就是一生的诀别了,安远杰是个有尊严的男子,在自己的心里,他一直都是的,他是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想牵累别人,可是他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感受呢?没有了远杰,自己要怎么办?这一生自己早就想好了要与他在一起的,可现在自己却要被迫离开!

“初夏,你结婚吧。”安远杰在灯光下的眼睛很亮,也很真。

“远杰,你同意和我结婚了么?好的,好的,我愿意。”喜悦一下就盈上了初夏的心。

“唉!初夏,不是和我,你和别人结婚吧,只有看着你结婚了,我才能安心,就算是死了也可以安稳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和别人结婚?不!不!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之外的别人结婚,不要!你不娶我,我宁可一辈子都不嫁!”初夏摆着手,不断地朝后退着,她不理解安远杰了,他为什么就这样狠,这样逼迫自己,难道自己不打扰他,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也不可以么?

“初夏,我希望你幸福,也一直都想给你幸福,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我希望别人代替我让你幸福,这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了,你就不能成全我么?”

“我怎么成全你?怎么成全你啊?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结婚,就是成全你么?你考虑到我的感受么?我是个人,不是件东西,说给谁就给谁啊!”初夏哭了,很伤心地哭了,远杰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这样狠心,他是知道的,自己非他不嫁啊!

“初夏,我知道这样做你很痛苦,可我呢?我已然不能做一个真正的男人了,难道还要让我注视着自己爱的女人不幸福么?那我还不如死去了呢。”安远杰的脸上表情呈现出扭曲的痛苦,他不住地摇着头,象是傻了一样。

“远杰,远杰,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初夏奔过来,搂住了他,泪水纷纷。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好一会儿,安远杰问,“初夏,你爱我么?”

“恩。”

“那你知道我爱你么?”

“恩。”泪就在嘴边流淌着,初夏的心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她感到了眩晕,屋子里的一切都在渐渐地模糊。

“初夏,我是多么的想与你在一起啊,我有多想你是知道的,可是我不能给你幸福,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死啊,比死都难受啊!”安远杰开始捶胸顿足。

“别!你别!远杰。”初夏没有力气说更多的话,她只是用那无力的眼神在制止着安远杰自己对自己的折磨。

“初夏,你听我的吧,结婚吧,和爱你的男人结婚,他会让你幸福的,我知道的。”安远杰在说这话的时候,初夏感到自己已经死去了,只是一丝魂灵在倾听着他的劝解。

初夏很想说,不!我不能那样!但她无法说出口了,她的心里满满的悲伤,那重得和石头一样的负荷,让她连呼吸都不能了。

“初夏,你答应我吧,好么?让我放心,让我知道你在替着我感受幸福,这就足够了!”安远杰的吻没有任何温度,冷冷地落在了初夏的唇上,初夏颤抖着,在安远杰近乎哀求的眼神里,点下了头。

她爱他,那种彻骨的爱,她不能忍受他一点点的失望,既然他说的,只要自己幸福了,他就幸福了,那么自己就舍弃了自己了吧,为了他的幸福答应他的要求,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可必须是自己要接受的,谁叫自己是这样的爱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也是那样的爱着自己,要怨也只能怨老天不长眼,离散了自己与自己的爱!这一生,自己的最爱!

初夏与安远杰两个人相拥着,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安远杰对初夏说,“初夏,你去把陈以南叫来。”

“为什么?叫他?”初夏心里掠过深深的不安。

“初夏,你答应我的,不是么?听话,你去把他叫来,我要为你安排好一切,看着你幸福地生活。”安远杰笑着,尽管眼睛是蓄满的泪水。

初夏的头沉下了,她真的很想问问安远杰,你把自己的女人推向别的男人,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幸福?可是你觉得我会幸福么?但是她没问,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灰一片了,就算问出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了,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安远杰是铁了心了,那么自己也铁了心地嫁给别人吧!

初夏在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安远杰一眼,她在妄想着他能喊住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他在开玩笑,没有所谓的受伤,也没有他昨天说的要自己嫁给别的男人。但安远杰象是一座雕塑一样在炕上,面上毫无表情,眼睛也没有看初夏,象是定定地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初夏一跺脚,几步就出了安远杰的家。

就这样,第二天陈以南就托媒人去了初夏家里提亲了,初夏的父母很是慌乱地答应了,他们在征求初夏的意见的时候,初夏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什么也不说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望着女儿的背影,初夏妈的眼泪就又涌了上来,唉!女儿命苦啊!

在4月18日那天,初夏嫁给了陈以南。

第十二章 远杰,你哪里去了?

第十二章 远杰,你哪里去了?

初夏就这样默默地在心里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心头满是幽怨与惆怅。她知道自己无法放下对安远杰的爱,那爱已经走了很久了,走进了自己心灵的深处了,可是造化却在一瞬间就夺去了自己拥有他的权力,这是自己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么?还是这一生注定就要黯然神伤?

初夏想了一路也没给自己理出一个头绪。

他们在夕阳未落下的时候回到了家,在门口就遇到了素珍婶,她正在街上与金利叔闲聊着,看见陈以南与初夏回来,金利叔马上就说,“怎么?小子,这今天的小酒喝的不错啊?看那小脸红扑扑的。”

陈以南也呵呵一笑,“当然了,金利,这下你又眼馋了吧?”

初夏低头笑笑,说了一句,“妈,我们回来了。”然后就走进了院子里。

“恩,你妈,你爸都好吧?没请他们到我们家来坐么?”素珍婶子也跟着儿媳妇进了门。

“恩,都好,他们说会来的。”初夏回着。

说着话,几个人就进了屋。

初夏默默地回了西屋她与陈以南的房间,背影看起来有些疲惫。陈以南注视着她走了进去,心里隐隐地就多了些担忧,初夏真的很不开心,这不是一个新娘子该有的品质,自己一直在尽力地迎合她,希望她能做个绽颜欢笑的美丽佳人,但这不是自己有心就可以的,初夏的郁闷在心里,她自己不想对别人倾诉,不想走出那失落的阴影,那是谁也帮不上的。现在就是陈以南做得再好,甚至把自己的心扒出来给她看,她也是不能释然自己过往的那段殇的。

可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象原来一样的快乐呢?初夏,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陈以南在心里喊着,但进了屋的初夏是怎么也听不到的。

晚上的时候,初夏依然是早早地躺下了,她悄然无声地躺在那里,眼睛闭着,神色很安然,好象是在沉默着等待一切要到来的,无论是伤抑或是痛。

月色就那么轻柔地包裹着她,象是一位怜爱天使在拥着自己的孩子,初夏在月光里的神情是平静的,可是在陈以南的眼里,她是那么的美,美得有点凄凉。陈以南站在床边,有几次真的很想对初夏说,你冷么?我抱抱你好么?但他无法说出口,他知道初夏是在以沉默抗拒着命运,也抗拒着自己。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动作都会在她这一生的旅程里添加伤感,这是陈以南不愿意的,他是爱初夏的,很深,很久,但他也知道爱是两个人的事情,若是初夏不爱,那自己就是把心胸磅礴成海洋,她也是视而不见的。

陈以南伸手把初夏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嘴里轻轻说,“夜晚凉,要盖好。”

初夏依然没有动,静静地。

但陈以南知道她并没有睡,这样的夜晚她怎么睡得着,那么睡不着的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是关于那个叫安远杰的男人么?他真的就如初夏心里想的那么的好么?初夏,他的一切你真的都看清楚了么?难道我就永远也走不进你的心里了么?不管怎样的努力?陈以南的心情有点郁闷了,他越是想尊重初夏,就越是觉得自己很难,他也是个男人,夜夜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艰难?

最终在夜已深沉的时候,陈以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躺在了初夏的身边。他的身子一动不动,可他的心一直在诉说着,对着初夏倾诉自己的爱与真诚,默默地祈祷着,有那么一天,自己的天使可以懂得自己的心,接受自己的爱,让自己真正地与她携手风雨,给她一个完美的世界。

夜,平静地走着,它淡然的神色遮掩了这世间很多的故事,也许,是已经演绎过的,也许,是正在上演的,节节委婉,处处真情。

初夏新婚的日子一直很安宁,她事先预想的那一幕被迫的缠绵并没有出现,陈以南一味地关心她,宠着她,没有给她施加任何的心理压力。想想他这样的做,应该是很委屈的,可他却什么也不说,神情也不表现烦躁。初夏心里对他深有感激,尽管她知道陈以南是无辜的,是安远杰硬把自己与他拉在了一起,但陈以南是喜欢自己的她早就知道。初夏想,也许正是因为了这份喜欢,他才能这样的理解自己,包容自己吧,就如自己为了安远杰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一样吧。

爱,这东西很神奇,总是让人欲罢不能,无法用正常的心理去理解爱情的意义。

几天没见到安远杰了,初夏曾找借口说要回自己的妈妈家,趁机就走过安远杰的家门口,但她看到的依然是那把陈旧了的锁锁住了那扇门。

每每看到她都是心生幽怨,远杰啊,你去了哪里了?我答应了你嫁给了以南,你不是说了,要在旁边看着我过幸福的生活么?我做到了自己承诺的,那么你呢?你是想躲开我么?你怎么就忍心?怎么就那么狠心?

初夏的心情一天一天的郁闷,而那扇门后已然没有了一个英俊的男人,一个自己心上印痕深刻的男人了!

后来,初夏还是没沉住气,她问了安远杰的邻居天明伯了,说是,明伯,你看到远杰去哪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