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飞来的横祸啊!”天明伯说,“远杰真是个好人啊,他的心地怎么就那么善良呢?自己受伤了,却不连累任何人,我对小强的父母说了,小强大了一定要去报答他的,没有他也就没有了小强了。”老人说着泪就在眼里了。

初夏低下了头了,心里想着,是啊,他是个好人,可是这个好人怎么就能那么的扔下自己,不管不顾地消失呢?“可是,明伯,你知道他去哪里了么?”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还在牵挂着安远杰,因为在法律上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了,这要是说出去,是很不好听的,陈以南也会很难做人的。

“应该是你结婚的那天早上吧,我看见他托人叫来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就上车了,我问他要去那里?他说是腿疼要去医院看看,我说让我儿子陪他去吧,他说什么也不同意,就一个人坐车走了,再也没回来,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家呢,可就是没见他再出现过。唉!也不知道是不伤势很重?是住院了么?”老人不无担忧地说。

初夏的心再次地被提了起来,她回了娘家,对自己的爸爸说,“爸,你明天去趟城里吧。”

她爸爸问,去城里干吗?

初夏神色忧伤,说,“爸,远杰说是去医院,可是几天都没回来,我担心…”

“哎呀,我的女儿啊,这话你可千万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这要是让以南知道了,那会多生气,你不要忘记了,你已经是他的媳妇了。”初夏的妈妈赶紧朝门外看看,没谁进来,心里这才略略放下。

“我没对谁说,就是想让爸爸去找找看看。”

“唉!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医院,那怎么找啊?”初夏的父亲有点为难了。

“爸,求你了!”初夏的泪盈满了眼眶了。

看着女儿的样子,建兵叔赶紧说,“好了,我去,去找,你不要难过了,远杰是个好孩子,一定没有事的,我找到了他就把他带回来,他做不了我们家的女婿,那就做儿子吧,一辈子的。”

“恩,是啊,我们多个儿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爸说的是,你不要哭了,赶紧把眼泪擦干了,不要等以南找来的时候,看了多想。”说着初夏的妈妈就用手绢给自己的女儿擦着泪。

初夏笑了,她知道她不管怎么要求,自己的父母都会同意的,都会支持自己的,这期间的原因也简单,那就是父母对儿女的爱,无私而博大的爱。

第十三章 以南,谢谢你!

第十三章 以南,谢谢你!

初夏与陈以南新婚后在村子里住了些日子,陈以南的婚假时间也到了,于是他不得不回厂子里上班了,他是在城里的一家大型企业上班,厂里的效益很好,待遇也不错。永强叔与素珍婶子就这一个儿子,为了让儿子能彻底地跳出农门,他们把几十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又与亲戚朋友借了一点,在城里陈以南上班的附近给他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但房子所处的周围环境不错,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

为此村子里很多年轻人都羡慕陈以南,能在城里上班,又在城里有了房子,再也不用回乡下种地,这是一种多么伟大的跨越。

所以,在陈以南上班了以后,初夏也就随着他一起搬进了城里。

进了自己的家,初夏看到房子被简单地装修了,地板是白色的,那洁净的颜色把整个家都映照得很是明亮,墙上贴着粉色的壁纸,隐隐地带有同色的花纹,摸上去很有凹凸感。厨房也被整饰的很洁净,用具都是不锈钢的,在屋子里的阳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只一眼,初夏就喜欢上了这些厨房用品,她的眉眼里隐约地有了喜色。

她的这一变化没有逃过陈以南的眼睛,看到初夏笑了,陈以南忽然就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忍耐都是值得的,她初夏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是可以被感化的,只要自己做的好,再好,更好,那让她欢笑的那一天一定会来到的。

陈以南上班的时间,初夏就在家里收拾家,做饭,她做的饭总是花样翻新的,而且摆在盘子里都是很入眼的,好看也好吃。陈以南每每回到家来,闻到了屋子里那弥散着的饭菜的香气,他的心就忍不住歌唱,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个自己爱的女人,有双柔情的眼睛等候自己在夜晚的灯光下,这就是陈以南的幸福生活,他笑了,即使在梦里也是笑着的。

初夏也不再那么拘谨了,有时还与陈以南说说小时候的很多事,关于那村边的小河,关于小河边孩子们的愉悦,那都是美好的记忆就沉淀在了彼此的记忆里,多么好啊!但两个人都刻意地躲避着说起有关安远杰的话题,只要一接近有他的话题,两个人的语言就好象是磁带被卡壳了一样,酸涩与难堪是这个时候的情绪。

往往这样的谈话以后,是两个人的沉默。

在两个人的心里都是很清楚的,即使沉默一辈子,那个叫安远杰的男子还是曾经出现过的,他的形象是那么的鲜活,就在彼此的心里。

初夏不止一次地给自己的老爸打电话,问是不是找到了安远杰?但建兵叔都是很无奈地摇头,告诉自己的女儿,这个安远杰竟然一时间音信全无,每个医院他都去打听了,都说没有这样一个人去诊治过,一次也没有。

初夏有点傻眼了,远杰啊,你到底去了哪里了呢?你这样忽然地失踪就没想过我的感受么?你知道我在担心你么?为什么要这样绝情,连一点信息也不给我?我又做错了什么?命运这样捉弄我,而你这样令我忧心?

一个个夜里,初夏辗转难眠。

五月下旬的一天深夜,初夏刚朦朦胧胧地睡着了,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

陈以南披着衣服就起床了,接着就听见他的惊讶声,并连声在电话里说,“妈,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就回去。”

初夏一惊,半夜里这是谁?

“初夏,我要回乡下一趟,老岳父从山上不小心摔下来,受伤了。”陈以南边穿衣服,边急急地对初夏说。

“什么?我爸?”初夏猛地就坐了起来,“我也要去。”

“你就在家吧,我回去就行了。”陈以南已经穿好了衣服打开了门。

“不行,我不放心。”初夏几步奔到了门口,随手在衣架上抓起了一件外套就跟着出了门。

夜,很深,到处都是摸不透的黑。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陈以南用摩托车载着初夏,一阵急弛他们就朝乡下赶去。

等回到初夏家的时候,建兵叔已经是躺在了炕上,看上去有点神志不清了。村子里门诊的医生也来了,正在为他做救治,可是看起来效果不大。初夏妈在一边不停地哭,连连地呼喊着建兵叔的名字。

初夏看见了老爸满身是血的样子就吓哭了。

陈以南说,“不行,不能再等了,打电话叫急救车吧。”于是,他拨打了122电话。过了不一会儿,车就来了,邻居们七手八脚地把老人抬上了车,随车的医生立刻就对他展开了救治,急救车也是呼啸着朝城里的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以后,医生说,初夏爸因为失血过多,需要大量的输血,但当陈以南去了血库娶血的时候,却被告诉初夏爸是O型血,而医院血库里O型血存量不够。这可怎么办?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医院赶紧联系了附近几个医院的血库,说是他们那里还有点,只是因为现在是半夜,值班的人少,需要这边去人去取。

没办法,陈以南让初夏留在医院里陪着爸妈,自己出了医院打车就奔去了附近的医院。他从一个医院里拿了血跑回来,然后再去另外一个医院取了血,再回来,前前后后跑了大小几个医院,爬了不知道多少阶楼梯,汗就顺着他的脸流下来,他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已经失去了感觉,麻木得每走一步都沉重得象是被灌了铅石一样。

最后医生说血够用了,老人的生命也没有了问题了的时候,陈以南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脸上的汗已经冰冷了,他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紧紧地贴在了身上,此时被夜风一吹,周身都是凉凉的疼。他坐在那里,全身无力,眼睛里的光微弱得如就要熄灭了一样。

“以南,你怎么了?怎么了啊?”初夏一下就扑了过来,急急地喊着。

陈以南笑了笑,说,我没事!

“以南,以南!”初夏哭了,陈以南那苍白的脸色显示了他今天一晚上奔波的是多么的劳累,他不是用身体在跑,而是用意志,用爱,对亲人的爱!

“傻丫头你哭什么啊。”结婚后,第一次陈以南用手抚摩了一下初夏的头发,但很快地他就把手拿开了,他惧怕从初夏的眼睛看到失落,看到哀伤。

初夏一把把陈以南的手捧在了自己的手里,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嘴里一遍遍地叫着,“以南,以南,谢谢你!谢谢你!”

“别说傻话了,你的爸爸不也是我的么?你快去看看爸爸吧,不用管我,我歇息一下就好了。”陈以南的心忽地就被一股暖流融入了,他感觉初夏的脸颊是那么的细腻,柔滑,玉石一样。

初夏站起身来去了病房,但她回头看着陈以南的时候,陈以南竟然觉得她只那么一眼,自己眼前就有如闪过彩虹一样的斑斓,真是美妙极了。

第二天,初夏在陈以南的脚上看到了7。8个被磨起的水泡,都已经破碎了,渗出了丝丝的血迹。她哭了,孩子一样扑进陈以南的怀里哭了,一再地说,以南,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陈以南拍着她的后背象哄孩子一样,说着,乖啊!不哭!爸爸没事就好!

第十四章 生日那一晚

第十四章 生日那一晚

在建兵叔住院期间,陈以南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每天下了班就会来医院,晚上就让初夏与妈妈一起回家休息,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医院里,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陈以南没有在晚上睡过一个囫囵觉。同病房的人都问建兵叔,说是,这个孩子是你的儿子吧?

建兵叔就会说,“是啊,这半个儿子可比一个儿子强啊!”

众人一听,原来是女婿啊,都夸陈以南是个至情至性的男人,也说初夏是个有福气的女子,嫁给了这样一个知道疼人,又孝顺的好人。

每每大家这样说的时候,初夏就会很是羞涩,她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感激,看到陈以南眼里的都是血丝,只一个月他就瘦了,颧骨高高地挺起,神情也是疲惫的,初夏就觉得很对不起他,虽然两个人结婚已经几个月了,可是在事实上自己依然不是他的妻子,自己对他什么也没做过,可是能做的,应该做的,陈以南都做了,他的善良不是就一个人看见,而是让所有认识他的人感叹。初夏深深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在这一生里遇见安远杰与陈以南这样的好男人,自己应该感觉是幸福的。而自己能够幸福不正是安远杰想要的么?村里人都说安远杰是个顶好的大善人,他为了自己爱的女人能够与别的男人安心过日子,才悄然无声地消失的,这样的选择离开是痛苦的,可安远杰做到了,他的心是多么的美好啊!初夏也不止一次地想过,安远杰之所以不让自己找到他,一定是为了自己与陈以南的,他的背离是为了成全,不是么?一想到这儿,初夏就禁不住想落泪。

现在自己在陈以南的身边,感受得是更贴近的温暖,这是多么可贵的一种信任,陈以南是知道自己心上有别人的,可他以一种宽厚的包容在期待着自己能够接受他,给这末春的时光再添点灿烂,看看他每天辛苦地由厂子到医院风雨无阻的行程,初夏隐隐地有点心疼,一个人可以为了亲人的病痛坚持一时的尽孝,可若是长时间的操劳呢?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始终如一?

也许,正如妈妈说的对,陈以南是个好人,他爱自己的程度不比远杰少,只是自己一直没有走近他,没有想着要去理解他吧。

想起那句话,生活里是有美存在的,只是缺少发现!

一个月后,建兵叔的伤好了,出了院。陈以南又与初夏回乡下住了几天,天天观察老人的状态,直到建兵叔与建兵婶一直说,你爸都好了,你们就放心回城里吧,不要再忙活了,以南也着实累坏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

初夏这才与陈以南回了城里。

疲惫不堪的陈以南回到家以后,倒头就睡一直睡了两天两夜。初夏就那么坐在床边注释着他,他的脸颊消瘦,脸色也不好,眼睛深陷了下去,嘴边的胡子有几天没刮了,现在正如野草一样疯长着,这一切都显示着他是经过了怎么样的一场劳累?

初夏莫明地就落泪了,她不是为别的,只是觉得自从结婚以后自己表现的是多么的冷漠,面对自己的冷漠,陈以南该是怎么样的伤心,自己一味地沉浸在对安远杰的思念里,那里顾忌到了陈以南的感受?

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初夏一遍一遍地熬着粥,等待着陈以南醒来,那粥是粘稠的,也是甜美的,不光有米,有营养里面,还有初夏脉脉的深情与感激。

终于,陈以南醒了过来,他伸了个懒腰,忽然就看到了床边坐的初夏,眼睛红红的,象是哭过一样。

“初夏,怎么了?是不是老爸的伤?”他惊诧了。

初夏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哭啊?”陈以南不解,伸手给她把眼泪抹去了。

初夏依然没说话,只是眼泪落得就更快了,人也甚至是哽咽着的了。

“哎呀,初夏,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啊,你要急死我啊!”

初夏轻轻地偎进了他的怀里,全身颤抖着,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在陈以南的怀里落泪。

“你啊,就是傻孩子气,我不就是困了么?睡得多了一会儿,没事的,你不要多想,也不用担心,你看看我是个多么强壮的男人啊,这肌肉钢钢的!”说着,陈以南就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做了健美运动员的姿势。

看着他假装强大的样儿,初夏扑哧就笑了。

“看看,我的初夏笑起来有多么的美,我就喜欢看到你笑,你能天天都是开开心心的,不知道我这心里是多么的安稳。”陈以南抚摩着初夏的头发,很是温柔地说了这几句话。

初夏停止了哭泣,只是任凭陈以南拥揽着自己。

6月12日是初夏的生日,这一天的傍晚,陈以南下了班就拉着初夏出了门。

初夏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陈以南笑着说,“找个地方把你卖了!”但转而又俯在初夏的耳边说,“只是我很不舍得啊!”

初夏就打他,“讨厌!”

陈以南其实早在一家西餐厅里定了位置,带着初夏进了酒店门,上了电梯就奔去了20楼。这是一家巴西华侨开的西餐厅,环境装潢典雅而洋味十足。尽管服务的小姐们都是黄皮肤的中国人,但穿着的都是有异域风采的服装,见了初夏与陈以南进来都是微笑着说,您好!欢迎光临!初夏有点拘谨地紧拉着陈以南的手,她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之前与安远杰在一起的时候,好象都是自己在照顾他,他也一直很安然地享受着自己于他的爱心,彼此都习惯了。

坐到了座位上,服务员来在桌子上点了一支红蜡烛,烛光登时就映红了初夏的脸,这餐厅的上空是亮着灯的,但灯光并不明亮,是那种氤氲着的光。桌子上点了这枝蜡烛,初夏的眼前一下就清晰了起来,这时,她看见陈以南的手就伸在自己面前,他的手里有一只小小的锦盒,盒面是大红的,绒缎的,很精致,很小巧。

初夏疑惑地用眼神询问陈以南,这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陈以南微笑着,幸福地微笑着。

初夏接过了盒子,打开,立刻一种光芒就刺了她的眼睛,烛光里自己的眼前是一枚雪色的钻戒!它是白色的框架,最上面很是精巧地镶嵌了一枚钻石,钻石尽管不是很大,可是却很亮,宛若夜幕上那颗闪烁着的星星。

初夏呆了。

“初夏,我们的婚事办得很是急促,我没时间给你准备礼物,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把枚戒指送给你,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非常爱你,真的很想与你一起走过这漫漫人生,不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心上最美丽的新娘!初夏,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把这枚戒指戴在你的手上么?”耳边传来陈以南深情款款地表达。

这夜,这烛光,这韵致,这情意,此时都在初夏的心里回荡着,她落泪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了,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对自己这样的痴心,这是怎么样的金钱物质也换不来的,自己是何其的幸运!远杰,我感谢你,这一定是你在替我祈祷,所以我才能拥有这样丰盈的幸福!

缓缓地,初夏把手伸到了陈以南的面前,陈以南笑了,他拿起了那枚戒指,很轻柔地戴在了初夏的食指上。

顿时,餐厅里的烛光更曼妙了,顿时,两个人的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在音乐响起的时候,陈以南上台了,他随着音乐用很磁性的嗓音把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唱给了初夏,初夏就那么专注地聆听着,她知道陈以南唱得不仅仅是一首歌,更多的是他在倾诉,对自己倾诉他内心真诚的爱恋!

就在这一天晚上,初夏把自己给了陈以南。

就在陈以南进入自己的身体的时候,初夏在心里对着窗外的幽深暗夜喊了一声,远杰,我会幸福的,如你期望的那样,你也记得一定要好好的!陈以南是强健的,他积压了那么久的激情,在今夜被初夏的娇媚与温柔点燃了,那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快感象是潮水一样淹没了他,他以体贴与强壮在慢慢地引导着初夏,他深刻的给予让初夏在痛与快乐的交替里尽情地吟唱…

第十五章 平平淡淡才是真!

第十五章 平平淡淡才是真!

也许,普天下的婚姻都是一样的,不管之前是不是曾经海誓山盟过,一旦彼此给予了,这就是一个历史性的迈进,在婚姻里的两个人都就在心理上彼此接受,并心心念念了。初夏与陈以南的婚姻在她的生日以后,演变得更真实了。一日三餐都是初夏在料理着,而忙着上班的陈以南也似乎总是有用不完的力量,他的笑天天都挂在脸上,出门的时候,抱住了自己的初夏,是一个火热的吻,进门的时候拥住了自己的初夏,是一个轻轻的温柔,他自己都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的浪漫多情了,这改变来自于什么他不想细想,他只知道他的等待终于花开了,他的初夏终于接受了他,这比什么都好,这是他一直都盼望着。

随着夏季的到来,阳光逐渐地炙热了。

而初夏与陈以南的婚姻也在慢慢地走向了一个成熟而稳定的阶段。也许,很多婚姻都是这样吧,慢慢地走,边走边看,于是这围墙里的风情也在渐渐地显示出来,有花开,有风吹,当然,也是有雨季的,但不快都是暂时的,最终还会是在一个晚上或是一个吻后,双方释然,重归于好。

佛经上说,一切的真理都掩藏在平淡的生活里。很多人不明白,真理怎么会与平淡挂上钩,但实际上就是这样的,只有在平和的心态里,一个人的处事与思考才会是周详的,也才会是理性的。

平平淡淡才是真!这不光是用来在嘴上说,也是于每个人生活里品味出来的。

在这一个有爱,也有热情的夏季里,初夏尽力地做好陈以南的媳妇,两个人每每吃完了饭就会手牵着手,漫步在小区的花园里,那空气里都弥漫着馥郁的花香,那周围都是你说我笑的平常人,两个人并不怎么说话,可是就在彼此的手心里,总是有种异样在传递着,那就是关于婚姻的信任与承诺。偶尔他们也会相视一笑,就这样轻微的一个动作,已经诠释了所有关于生活的真章。

日子,象是海绵里的水,在一点点地积蓄,又一点点地被挤出,一样的水,只是这一出一进,滋味是炯异的。

在一天晚饭后,两个人没有出去,两个人搬了椅子坐在了阳台上。

这是个安然的夏之夜晚,白天里的喧嚣与燥热都不见了,有的只是一种清凉轻柔地走过心上,那徐徐而来的晚风,犹如情人的手慢慢的抚摩,远处是辽远的夜空,幽蓝色的,无限地伸展开去,那星儿就如谁的眼睛在对着人们眨巴着,有几分调皮也有几分神秘。

初夏的手被陈以南握着,“好小的手啊,我亲一下呗。”陈以南以一种顽皮的幽默说着。

“讨厌!”初夏笑了。

“恩,就讨厌,就讨厌,不对我老婆讨厌对谁讨厌!”

“以南,我…我有点事情要与你商量。”初夏用大眼睛注视着陈以南。

“哦?是不是想做妈妈了?要我给赐予你一粒种子么?”陈以南怪笑着,然后那嘴就凑了过来。

“讨厌!”初夏躲开了,“不要闹么?人家真的有事情要与你说。”

“恩,说吧,要我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是我的初夏想要的,我一定办到,要不现在我就上天给你摘一颗星怎么样?”陈以南依然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初夏有点不高兴了,小嘴嘟着。

“好了,我不乱说了,你说,我的皇后你说吧,什么大事?”

“以南,我想做点什么事情了,老是在家里坐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初夏从婚后就把厂子里的事辞了。

“怎么?你怕我养不起你么?”

“我有手有脚的干吗要你养啊,人家都是大款才养女人呢?怎么你是大款么?”初夏也逗他。

“我虽然身子不是大款的,可我这儿是啊!”陈以南说着就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这里,这里有磅礴的爱,那可不是一般的富有啊!都给你,我都给你还不行么?”

“真是叫你气死了,我说的是正事!”初夏让他弄得没办法。

“那你想做什么?要我找朋友帮忙再给你找份工作么?”陈以南不闹了,他也知道初夏是个闲不住的人,老是让她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我…我想去学学美容,你看怎么样?”初夏犹豫着,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什么?那可不行,你是我一个人的,要我看着你去给那些个臭男人按头摸脚的,我不同意,不同意,坚决不同意。”陈以南神色变了。

“你就傻吧,我说的美容是专给女人们服务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很多女人都注重起自己的仪表了,都想在青春流失的时候能紧紧地抓住点什么,都期望着让这青春的尾巴能够拉长点,再拉长点。我看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资料,我觉得是可行的,所以与你商量呢。”

“真的么?专为女士服务?”

“当然,在美容室的门口都会贴上一张‘男式止步’的条子的。”

“哦。那我看你得在脑门上贴一张‘我属于陈以南’的条子,那样我才放心。”陈以南又嬉笑上了。

“你就贫吧。”初夏笑了,“你到底是不是同意我去学习啊?”

“同意!我举双手双脚同意,只要我的初夏快乐,那么想做什么你就做去吧,我是你永远的坚强后盾,哭了,累了就来我这里靠靠,我就是那长城,屹立不倒!”陈以南一把把初夏拥进了怀里,嘴唇就印上了她的脸了。

“以南,你真好!”初夏其实很想说,以南,我有你,很幸福。可在一瞬间她停下了到了嘴边的这句话,只是因为她恍惚记得了这样的话她曾经对谁说过,那遥远的记忆似乎就在夜的那一边,很清晰地在上演着,只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就由天使落地成了凡人了,即使怎么样的向往,也无法张扬翅膀飞去夜的那边了,此刻自己的翅膀被一个人以深情收藏着,自己怎么也找不到了。

“只是,我妈妈那天打电话了,问你是不是…是不是…”陈以南没有说完这话,但意思初夏是明白的,老人们都是盼着自己已婚的儿女能早早地为自己生养一个可爱的小孙子的,含饴弄孙是他们在晚年生活的最大乐趣了。

“以南,我想趁着年轻做点自己的事情,你要支持我啊,我保证一切都会有的,孩子也会有的。”初夏回过头亲了一下陈以南的额头。

“可我不想等了,我现在就要种地了,我要播种了,现在就要!”陈以南说着就抱起初夏朝房间里走去。

初夏咯咯地边笑,边用手拍打着陈以南的后背。温馨一下就满了整个屋子,这个时候连月光都是甜美的,偷偷地走了进来,萦绕着这缠绵着的两个人!

第十六章 第一个做美容的顾客

第十六章 第一个做美容的顾客

和陈以南商量好了以后,初夏就去了一家美容学校,专心地学习了几个月的美容知识,而后又应聘到了一家美容院实习了半年多,对美容这一行逐渐地她在实践里熟悉了,也深有心得了,于是,她辞职了,开始谋划着自己的美容店了。

那些日子为了找店面,加盟美容机构,她没少在网上,在同行那里查询,好在天道酬勤,付出的努力总会有收获的,在第二年的春天,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家命名为“伊人美颜”的美容院开业了,店主人就是初夏。

初夏的店面在他们家所在的那小区的一个比较繁华的街道上,这小区的挺大的,住户也不少,小区的附近还有一所学校,几家工厂,每天人来人往的也很热闹。初夏把自己的店开在这里,也是考虑了很久的,她把自己的美容对象放在了那些在单位里做财务,做主管的女士身上,这些人大多都是从工作里磨练出来的,也一般都是年纪比较大一点的中年女性,她们在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多余的时间或者说富足的金钱,为自己着装,为自己的容颜费心,青春于是就一去不回了,这在她们现在看来,那就是遗憾,那就是叹息。所以,为了能够抓住那渐渐远去的青春的尾巴,她们是不遗余力的,而她们在事业上现有的成就,让她们在经济上是顽强独立的,并丰盈的,在他们看来若是能花上一点钱,再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那再怎么也是值得的。

当然,初夏很明白,那些女士们也很明白,即使再多的钱,就算是倾家荡产,她们也是买不会18岁的曼妙的,她们要的不过是一个寻找的过程,也许,只是一个享受的过程而已,至于收效,那要看一个人的心态,你若是面对着镜子喊三声,我很美丽,我很优秀,那相信无论镜子里的你,还是生活里的你,都是阳光的,自信的。

所以,初夏在美容学校里学到的知识是要自己怎么样以技术去帮女士们品味美,感觉自己的美,而在初夏自己心里看来,其实自己面对着前来的顾客,最重要的是让她们发现自己的美,相信自己的美,那才是一个女人真正美丽从容的真谛!

尽管初夏对于开店做了充分的准备,但真正开业了,现实与自己的想象还是有差距的。营业了半个多月,来的顾客不多,询问的也不多,倒是经常有一半个喝醉了酒的男人路过初夏的门口的时候,看见初夏如婷婷的莲一样站在那里,会淫笑着问,“小姐,有特殊服务么?”然后就呼哧呼哧地从嘴里朝外喷酒气。

一阵恶心就翻涌而来,初夏扭头回店,把一个“专为女士服务”的牌子挂在了门玻璃上,那酒鬼左看右看,等看清楚了的时候,就会白初夏一眼,嘴里嘟囔着,我的钱不好用么?清高什么?他妈的!

就这一闹,本来初夏的心情就不好,这下就更郁闷了。

陈以南下班回来的时候,初夏正坐在屋里生闷气呢,小脸绷着,眼睛里都是怒火。

“怎么了?老婆?”陈以南看着她,就问。

初夏没好气就把遇到了个醉鬼的事情说给他听了,陈以南一听就乐了,说,“你看看吧,当初我说写给条子贴在你脑门上,就说你是专署我的,你还不愿意,这不刚开业几天啊,就招狼来了。”

“讨厌!你还笑!”

“不笑?我为什么不笑?这说明我老婆漂亮啊,更证明我是个有眼光,有福气的男人,有这样漂亮的老婆我为什么不笑呢?”陈以南抱住了初夏,在她耳边轻声说,“初夏既然开店是你的心愿,那么你就好好的努力一把,实在不行,就是失败了也没什么的,我们又不会就此喝西北风了,不是还有我么?你啊,不用愁,就放心大胆地干,我支持你!永远地!”

“以南!”初夏用嗔怪的语气着他的名字,但心里的郁闷却消散了很多,是啊,以南说的对,人生重在一回搏,自己眼前有机会,有能力去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自己就好好的去做,不管成也好,败也好,付出过也就无缺憾了。

第二天,初夏就去印刷了一些广告,来到了工厂门口,十字路口,她还着重在学校的门口把自己的广告单推荐给那些老师们。现在的老师可不是过去的臭老九了,他们运用自己的知识培养新时代的英才,同样他们的辛苦也没白费,他们得到了社会的承认,同时国家也给了他们丰厚的薪金待遇,所以他们也会是美容的一种客源。

而且在这个广告里,初夏还承诺了说是可以免费为上门的顾客做一个月4次的皮肤保养,若是这一个月后,顾客感到对她的服务满意,美容的效果也明显,那么她们可以支付一年的美容费用,做“佳人美颜”的主顾。当然,若是不满意,那她们完全可以拍拍手走人,初夏不收分文的费用。

广告都派出去以后,初夏的心也是忐忑的,若是这样也没有人来光顾,那可怎么办啊?她在店里望着大街愁绪满怀的时候,陈以南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从初夏学了美容回来以后,做饭,洗衣服的事情陈以南就都包了,他说,做美容需要一双灵巧而柔滑的手,想想一个美容师没有把自己的手保护好,一双手变得和火柴棍一样,那她在顾客的脸上做护理,那就好象是拿了几枝树枝在别人的脸上瞎划拉,那生硬劲谁受的了。而这做家务是很容易把手给糟蹋了,于是,他笑嘻嘻地对初夏说,“唉!命苦啊!咱不做饭谁做饭呢?谁叫人家是鼎鼎的老板,而咱只是一个小工人呢?差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