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结婚也有些天了,顾墨笙身体健康又在盛年,对夫妻间的事算得上热衷。可是顾墨笙多少还顾忌着林嫮生年纪小又是刚结婚,并没有真的肆意而为,还留着点手。可今天叫林嫮生这小没良心的得意洋洋的模样刺激到肚肠根痒,有意给她一点难忘的记忆,所以比平时还热切主动,只一个深吻就叫林嫮生星眼朦胧。

等顾墨笙放开林嫮生的嘴唇时,她就只能大口喘气了。可还不等她喘匀气,顾墨笙已经抱着她交换了个位置,叫她匍在他身上,一手摩挲着她的后背讲:“好孩子,今天叫你在上面好不好?”

咦,这是什么意思?林嫮生双手按在顾墨笙胸膛上,半撑起身体奇怪地看着他。

林嫮生的眼睛,黑眼珠比一般人大一点,张大眼睛看人的时候尤其的无辜,无辜得叫人控制不住,顾墨笙抬起上身吻住了她的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林嫮生的意料,她甚至没想到夫妻间的亲密行为还能有这种方式进行,可是她的腰身叫顾墨笙捉住,根本避无可避,只好由着顾墨笙动作。

等云收雨住的时候,林嫮生已经软趴在顾墨笙的胸膛上,只剩下哼哼的力气,连一个指头也动不了。

顾墨笙吻了吻林嫮生汗湿的额头,抱着她翻了个身,安排她睡好,自己去冲完澡,拿了湿毛巾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睡着了,嫩红的嘴唇却是嘟得老高,简直好挂个油瓶,引得顾墨笙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乖乖。”自己披了睡袍到外间看文件。

翻过一份文件,顾墨笙就习惯性地抬头往卧室看,透过珠帘,看到林嫮生蜷着,睡得跟孩子一样香甜,他的嘴角就禁不住翘一翘,只要两个人同处一室,又何必在乎她有没有陪在身边呢?

等顾墨笙翻完文件,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他脱了睡袍轻手轻脚地上床,手一伸把滚在一边的林嫮生捞进怀里。

这一捞,林嫮生就开始哼,像要醒过来的样子。

顾墨笙就拍她,动作熟练得好象是做过千遍万遍:“好孩子,睡吧。”随着顾墨笙的动作,林嫮生往他怀了钻了钻,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林嫮生腰酸腿疼地在顾墨笙怀里醒过来,想起这个人昨天夜里做的那些事,又气又羞,恨不得咬他一口,可也知道顾墨笙身上肌肉硬,凭她是咬不动,掐不疼的,想了想,气呼呼地拉起他的手,在手指上用力咬了口:“坏人!”

其实在林嫮生张开眼的时候,顾墨笙已经醒了,看到林嫮生拉起自己的手,有意看她要做什么,等她一口咬下来,又是吃痛又是好笑,低头在她耳边问:“这次咬动了吗?”

林嫮生没提防顾墨笙会忽然和他说话,本能地一转头,嘴唇正好从顾墨笙脸颊上擦过。顾墨笙一手托住她后脑,不叫她有躲开的机会,吻了吻她才放开,又讲:“礼物今天补给我。”

林嫮生眨眼看了看顾墨笙,忽然笑了起来,凑过去在他鼻子上吻了下,又移到他唇上,含住了他的嘴唇,就在顾墨笙以为林嫮生要认真吻他的时候,一下退了回去,用毛毯裹住身子溜下床往外间跑。

就是屋内有暖气,也到底是十二月的天气,两场雪都下过两场了,叫林嫮生把羊毛毯扯掉,顾墨笙这样的体格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正要问林嫮生做什么,就看到她在茶几边翻看翻,很快包着毛毯往回跑。

等林嫮生跑进卧室,顾墨笙这才看清林嫮生手里举了支派克金笔,知道肯定是给自己的,摈不牢笑了起来。

林嫮生爬上床的时候,看见顾墨笙笑,就白了他眼,嘟了红唇讲:“谁讲我没给你买呀。”讲完就往顾墨笙手里一塞。

昨天林嫮生逛街时路过钢笔店,想到顾墨笙每天都离不开钢笔,所以挑了支金笔送给他。

因为给顾墨笙买了金笔,那公公顾云飞不好漏掉,到底顾云飞是一直支持他们的。既然买了顾云飞的,那田慧珠就不能漏掉。顾云飞和田慧珠都买了,还在乎顾玉笙吗?一样样买下来,就成了家里人人有份,皆大欢喜。

之所以昨天没拿出来,不过是想和顾墨笙开个玩笑,本来打算临睡前送给他的,可没想到顾墨笙居然连这样的醋都吃,反应的激烈程度超过了林嫮生的现象,折腾得她筋疲力尽不说,今天一张开眼还居然记着。

林嫮生想想就有气,戳着顾墨笙的心口讲:“你小气!”

看到金笔,顾墨笙就开心了,哪里还在乎什么小气不小气呢?何况还是林嫮生说的,所以好脾气地同意:“好,好,我小气。”

林嫮生哼了声:“不过,我的笔也不是白送的呀。”

顾墨笙看林嫮生把羊毛毯卷得牢牢的,一副要冷着他的样子,就上去拉开林嫮生裹在身上的毛毯:“乖,我也冷的,让我捂一捂。你说,怎么个不白送。”林嫮生的力气又怎么敌得过顾墨笙,几乎是被顾墨笙不费吹灰之力地扯开,将两个人都包了进去

林嫮生气势汹汹地讲:“以后只许用我送的笔,不然以后什么礼物也没有了!”

这要求听得顾墨笙心花怒放,答应得爽快得不得了,又得寸进尺地提出,他用笔的损耗率高,林嫮生要常送。

叫顾墨笙抱在怀里的林嫮生又是得意又是顽皮地讲:“那要看你对我好不好呀。”

顾墨笙吻着她的头发:“傻孩子,我怎么会对你不好呢?我要对你不好了,你会不理我的。”

林嫮生哼了声,又催顾墨笙起来回公司。顾墨笙充耳不闻地把抱人得紧了点:“再过些日子,我们回次大同,趁着祭祖,把你的名字写进族谱,记在我名字旁边,顾门林氏嫮生。”

林嫮生先是笑:“好的呀。”又把名字念了两遍,忽然不出声了,在顾墨笙低头看她的时候,林嫮生忽然说:“那你名字边是不是也有她?”

唐喜若,这个在林嫮生意识里被故意忽略掉的名字,第一次这样清晰地出现在面前。

“顾墨笙,我不高兴。”

第158章

顾墨笙是多么精明的人,都不用林嫮生讲明白就知道她不高兴在哪里,她到底还是对唐喜若是在意的。

顾墨笙翻身覆在林嫮生身上,轻轻啄着她的脸颊讲:“嫮生,我在你之前结过婚,有过妻子。在山西顾氏的族谱上,你不会是我唯一的妻子,唐喜若的名字势必也在我的名字旁边。这是你的遗憾,可也是我的愧疚,因为这个,嫮生,我这一世都是愧对你的。”

“嫮生,如果我早知道有一天我会遇到你,那么无论我母亲怎么逼迫,我都不会娶唐喜若,我也不会娶任何人,我会一直等着你。”

“可是嫮生,这个我没法预料,谁也没法预料,是不是?所以,这个过错,并不是出于我的主观意愿。”

“嫮生,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没有立场要求你对这件事持宽容的态度,因为以前的发生的事,我没有办法逆转。但是我可以保证,以后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人。”

“嫮生,我的好姑娘,自私一点说,你的不高兴让我很高兴,因为你的介意说明,你是把我放在你心里的。因为你心里有我,所以你才会介意。对我来说简直是福音。”

顾墨笙讲起情话来,简直是像在念诗,听在林嫮生耳中,又想笑又想哭,嘟了嘴唇讲:“油嘴滑舌,讲的话简直叫人没法信。”

顾墨笙在林嫮生唇上轻轻吻了下:“那也没办法,你已经嫁给我了。今生今世,只要我活着,你只能是顾林嫮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走。”他低下头认真地吻她,又说:“顾林嫮生,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林嫮生原本想起顾墨笙的名字旁边会有唐喜若的存在,心里像倒翻了五味瓶一样,现在叫顾墨笙一番表白,讲得气平了很多。只不过她是叫顾墨笙宠惯了,得寸进尺地哼哼唧唧:“只是重要呀。”

顾墨笙将她的头埋到心口:“那你听听,听到了吗?它是为你跳动的。”

林嫮生伸手环住顾墨笙劲瘦的腰身,把头埋在他赤luo的胸口:“花言巧语。”讲完这句,却是在顾墨笙心口上亲了下。

这一下刺激得顾墨笙浑身的肌肉绷紧,抱着她的手臂用力怀里收,叫她感受他勃发的热情,温柔地在她耳边问:“你这是引诱我吗?”

林嫮生转头迎向他嘴唇:“顾墨笙,以前的事算了,以后你只能是我的。”讲完重重地咬了口他的下唇,“我一个人的。”

这孩子。顾墨笙笑起来,手滑到林嫮生的后背,托着她的后腰,使她能迎接容纳他。这一次他的进入缓慢而坚定,同时看着林嫮生的眼睛讲:“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都是你一个人的。”

叫羊毛毯卷住的两个人能动的空间有限,也因为这样,林嫮生无处可避,连呼吸的节奏都叫顾墨笙夺去,只听他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讲:“我是你的,我是你的。”这声音轰隆隆地在她脑海里炸响,将她的理智和神智都炸得粉身碎骨。

等两个人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

林嫮生这才想到两个人连早饭也没下去吃。要是她一个人在楼上,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可顾墨笙也在,人家还能猜不到他们是在做什么吗?她迟钝地害羞起来,把整个人都卷在羊毛毯,只露出一点头发。

顾墨笙怕她气闷,强把她从羊毛毯里挖出来,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又一再保证肯定不会有人笑,才将她从羊毛毯里哄出来。

等到楼下吃饭的时候,林嫮生看到的是田慧珠笑成一条缝的眼睛。

田慧珠虽然觉着顾墨笙对林嫮生是太宝贝了点,简直是拿她当孩子纵容的。可是看着两个人要好到大白天也缠在一起,自然觉着抱孙有望,怎么能不满意呢?

所以看见林嫮生下来,还笑着讲:“快坐。我听亲家母说,你喜欢喝什么也不加的清鸡汤,就叫厨房里熬了,你试试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叫他们改。”

林家的鸡汤一直是慢火炖到皮酥肉烂,又一次次地撇去浮油,所以汤水看上去碧清。而厨房里送上来的鸡汤,虽然色黄味香,只是上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鸡油,而且碗拿在手里滚烫,汤面上一点热气也没有,林嫮生的胃口一下没了,不光没胃口,看着还有点反胃。

可是再怎么说也是田慧珠的一片好意,就是要提意见,也不好一口不喝,林嫮生拿汤匙撇了瞥浮油,舀了勺汤正要喝,叫顾墨笙把碗端了过去。

顾墨笙看到林嫮生微不可见都皱过眉头,晓得她不喜欢,又顾忌着田慧珠说是特地给她煮的,不好一口不动,所以由他来做这个凶人,从林嫮生面前端开碗,一面同管家讲:“少奶奶不喜欢油多,换一碗。”

田慧珠也看到林嫮生皱眉头,筷子停一停,眼睛摈不牢地往林嫮生腹部看,心里又默默地算了下日子,有些窃喜,难道是坐床喜?

想要问林嫮生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怕问得她不好意思了,自家儿子要不喜欢,只好忍耐。

忍到晚上顾云飞回来,悄悄地把林嫮生看见鸡汤皱眉头的话讲了,用探讨的口气问:“要不要请朱医生来给她看看?毕竟嫮生年纪小,不懂保养,墨笙又喜欢缠她,万一有个什么,后悔就晚了。”

暂时不要孩子的问题,顾墨笙倒是和顾云飞打过招呼的的,含蓄地说,刚刚结婚,还在适应期,过两年再要孩子比较好。

顾云飞领悟了顾墨笙话里的未尽之意,无非是有了孩子以后,夫妇亲近起来不方便,联系到顾墨笙素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结了婚,有这个想法也是很正常的。所以顾云飞也表示了理解,并且答应在田慧珠面前代为转圜。

至于孙子辈,顾云飞和田慧珠最大的不同是,对田慧珠来说,只有顾墨笙才是她嫡亲的儿子,所以盼望着早日顾墨笙和林嫮生能早日开花结果,她好有孙子抱。

而对顾云飞来说,无论是顾墨笙、顾云笙,甚至是死了顾碧笙都是他的儿子,早就有了孙子,所以早两年晚两年,对他来说区别不是很大。

听到田慧珠的话,顾云飞就为顾墨笙打圆场:“他们结婚才多久你就这样着急,万一验出没有,不是叫孩子们难堪吗?还有亲家,提亲的时候你我怎么答应的?什么都由墨笙和嫮生两个孩子自己做主,现在你这样催着,亲家怎么想?会不会以为你出尔反尔?”

提到亲家,田慧珠不自觉地想起了章丽娟,虽然两个人现在可以说句化干戈为玉帛,可是章丽娟的牙尖嘴利,叫田慧珠记忆深刻,知道自己在她面前绝对讨不了便宜。

如果林嫮生有了,那是皆大欢喜,如果没有,不要说儿子的面孔可能不好看,就是章丽娟扔几句话,也难应付,只好放弃了叫朱医生来诊断的念头。

可到底心里想得厉害,私下里同金玲讲:“我还不是为他们好吗?你们大少奶奶尽管是女大学生,可到底年轻,能懂什么!我不过是个小心无大错的意思,哪里是催他们,偏你们司令,还拿话来吓我。”

金玲就笑:“夫人,少奶奶不懂,大少爷还不懂吗?大少爷这样看重大少奶奶,再说照前清,大少爷的年纪都是能做祖父的,他肯定也急的,肯定上心的。”

田慧珠把林嫮生送她的那根牙雕水月观音握在手心,叹了口气:“希望菩萨保佑。”

可是观音菩萨到底没有保佑田慧珠,过了几天,林嫮生就有了换洗的消息,听得田慧珠愁眉不展。转头又安慰自家:马上要回大同老家了,万一有了也在娇嫩的时候,怎么经得起车马劳顿呢?万一出点事倒是不好了。等回来养养好,再怀一个也是一样的。

至于从大同回来,林嫮生就要回学校上学这件事叫田慧珠抛在了一边:尽管婚前是答应了叫林嫮生完成学业,可有了总归是要生下来的呀。

农历十二月十七,顾云飞带着田慧珠、顾墨笙林嫮生,和顾玉笙踏上了回乡的火车。

章丽娟和林开愚亲自到火车站送行。

虽然结婚后林嫮生看着是一副欢喜娇嫩的模样,又听说田慧珠待她和蔼可亲,可这是在上海。回到山西大同以后,万一田慧珠摆出婆婆面孔怎么办?万一顾家的亲眷们要拿老规矩对嫮生怎么办?可林嫮生这回去是开祠堂记名的,也不好拦着。

章丽娟只好把林嫮生拉到一边,细细叮嘱,叫她聪明一点,万一田慧珠为难她,万一顾家的亲眷们生事,自家不要出头,都交给顾墨笙,一面讲一面愁,愁得章丽娟都想跟着林嫮生回大同了。

而实际上,章丽娟算是杞人忧天了。

顾家在大同虽然宗亲多,可有顾墨笙态度鲜明的回护,倒也没什么人敢到林嫮生面前为难她,甚至到她面前提唐喜若的人也没有。至多讲一句,到底是上海来的娇小姐,顿顿要蒸米饭吃,顾墨笙还宠着她。

可再看看顾墨笙和她的年龄差,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从来老夫少妻,当丈夫的难免气弱一点。

第159章

顾墨笙的气弱还表现在他对大蒜居然碰也不碰。

山西人多少都有点吃大蒜的习惯,何况顾墨笙也不是从小就去了十里洋场的大上海,就在他前两年回大同时,虽然大蒜吃得不多,也没有一点不碰的意思,这次回来,竟然一枚也不动。所以尽管他公开的说法是在国外留学那几年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同时吃大蒜容易胃疼,所以索性不吃了,可是看看他那个漂亮洋气,娇滴滴的小妻子,大家心知肚明,还不是怕吃了大蒜之后,他新婚的妻子不喜欢不看叫他近身的缘故。

顾墨笙的同龄人们倒也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以顾墨笙的年纪能娶到林嫮生这样年轻漂亮的妻子,自然是要疼爱些,何况这位林小姐的出身也不差。可长一辈的男人们看着不免觉得顾墨笙堂堂顾氏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警备司令的儿子,连老婆也压不住,实在是没有规矩没有用。只不过碍着顾墨笙一副老婆大人的姿态,顾云飞又肯支持儿子,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而女眷们看到顾墨笙对林嫮生这样容让,多少有些羡慕嫉妒。不过再想想虽然是民国,没有继配的妻子要对前头原配执妾礼的规矩,可是在族谱上总归是原配在前,继配在后,名字的排位就要低上一头。这个娇里娇气的上海大小姐,这个亏是铁定吃了,倒是都心平气和起来,也肯拿笑脸来对林嫮生。

林嫮生叫林氏夫妇宠得娇气,和顾墨笙结婚后,顾墨笙又一向哄着她顺着她,养得更加任性一点,不过因为她天性伶俐,还是很能看风云气色的,总觉着顾氏族人待她的态度有些微妙。

林嫮生也有在顾墨笙面前旁敲侧击过,顾墨笙总是一副没事的态度,还好顾云笙一向敬重自家大哥,林嫮生就从顾云笙的妻子傅可君这里打听了一番,大概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当天晚上顾墨笙回房间,林嫮生就同他讲,如果他想吃大蒜,那也是没问题的,只要吃完刷个牙就好。

顾墨笙面孔上好象有些阴霾,拉着林嫮生坐在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讲:“是谁到你面前胡说的?”

林嫮生瞟他一眼,在他手掌心里划来划去,一边讲:“吃饭的时候,我看见有人要大蒜,还有爸爸也要了。”讲着又抬头看着顾墨笙,“我想你们是父子两个,习惯也不会相差很多,你不用为我改习惯的。”

虽然顾墨笙心里搁着事,可是听到林嫮生这个的说法,还是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笑。

顾墨笙不碰大蒜不完全是因为林嫮生的原因

首先顾墨笙留学德国的那几年,虽然偶尔也有大蒜作为香辛料来调味,但是大蒜味重,在社交场合中带口气总是不怎么雅观,所以这样的菜式并不多,所以顾墨笙渐渐地也不怎么碰了。

等回国接过公司以后,顾墨笙的交际应酬开始多了。因为交流的都是上层人士,所以要尽量避免有口气,顾墨笙也只有回家用晚餐时才偶尔吃上那么一次两次。等和林嫮生相爱之后,知道上海人是几乎不吃大蒜的,怕她不习惯气味,索性不碰了。

这其实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严格说起来,林嫮生只不过是最后一环,并不完全因为她。所以林嫮生这番话,顾墨笙听得格外心满意足,抱着她把原因交代了。

又关照林嫮生,叫她不用往心里去,也不用理别人说什么,哪怕他是因为他,也是夫妻间的私事,就是顾云飞和田慧珠也管不着,何况别人。

林嫮生这才明白前因后果,睇了顾墨笙一眼,嘀嘀咕咕地讲:“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呀。”

表情又是娇嗔又是甜蜜,看得顾墨笙低下头吻了吻林嫮生的头发:“不是,如果不是和你结婚,这这次回来,我肯定是会吃的。所以你还是有一定的责任,并不算你自作多情。”

林嫮生气得在顾墨笙胸口捶了两拳头:“既然这样,那你吃好了,不过吃了你去睡书房,那么臭,谁要和你睡一个房间。”

这得多怕大蒜味道,顾墨笙叫林嫮生说得大笑:“好了,好了,为了不睡书房,我保证不吃。”讲完又在她额头亲了亲,“傻孩子,你不喜欢的事我怎么会做呢?”

林嫮生看顾墨笙态度端正,这才满意,娇滴滴地哼了声:“你这人只会甜言蜜语。”

依照平时,顾墨笙肯定会再哄林嫮生几句,可今天他却是一声没出,只是把林嫮生紧紧地抱住了,林嫮生叫他抱得腰也有些疼,本能地挣了下,挣不动:“墨笙,你弄疼我了。”

顾墨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嫮生,是我对不起你,过两天要开祠堂的时候,你要受点委屈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嫮生猛地抬头看向顾墨笙。

顾墨笙叹口气,把林嫮生的头按向胸口,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我今天才知道,他们希望你给她敬柱香。”

这个她,不用点名林嫮生也知道是谁——顾墨笙的前妻唐喜若。

坦白地说,只要顾墨笙心的人是她,给唐喜若敬柱香对林嫮生来说,不是那么难接受的事。但是要紧的是这次开了头,以后呢?会不会以后每次回大同,他们都来这么一出?

更要紧的是顾墨笙到底又为她争取过没有?林嫮生抿着嘴唇不出声。

顾墨笙叹口气,抚摸着林嫮生的后背:“嫮生,我和父亲已经和族里的人交涉过了。你是新派的洋学生,而且我和你结婚时也答应过不叫你矮唐喜若一头,所以只有这一次,算是和她打个招呼,也算是给族里一个交代。”

“嫮生,我知道你这次受委屈,不过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

林嫮生嘟了嘴不出声。

顾墨笙都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开心,而他心里也憋着火,这不光是林嫮生受委屈,还有他本人叫那批老顽固胁迫。叫顾墨笙不喜欢的是,这些老顽固还以为这是为了他好,叫林嫮生认清她是填房继室的事实。

行为简直是越俎代庖,如果这次不是开祠堂记名,只是平时还乡祭祖,只凭这些乡老提出这个要求,他能带了林嫮生立刻就走,也不叫那些老顽固如意。可现在叫人捏着上族谱这个把柄,他们父子也不得不忍了。

知道林嫮生心里委屈,顾墨笙只好亲自向她赔情道歉.

林嫮生也知道不好完全怪顾墨笙,可她要表现得一些也不介意,顾家那些族人很难说会不会得寸进尺,而顾墨笙也会以为她对给唐喜若进香的事不在意,以后不会替她争取。所以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来,等顾墨笙放低身段哄了她好一会儿才拉住顾墨笙的领口,把他拉得和自己面对面:“只有这一次。”

看到林嫮生松口,顾墨笙算是如释重负,哪里还会计较林嫮生的态度算得上气势汹汹,捧着她的面孔哄她:“只有这次。”又一再保证如果下次再有这类事情发生,他也不会再留在大同,会带着她立刻离开,才算是把林嫮生哄得面孔上活络一点。

虽然顾氏那些乡老提出了要林嫮生给唐喜若进香的要求,可真到开祠堂那天,倒也没怎么为难她。等林嫮生给顾氏的列祖列祖磕过头后,只让她在唐喜若的灵前鞠了三个躬,把香插进灵牌前的香炉里就算是行过礼,接下去就是按照规矩把林嫮生的名字写进族谱。

顾墨笙的名字右边,原来已经写了唐喜若三个字,现在又把林嫮生的名字补在唐喜若的右边,还矮了一个字,也就是说,林嫮生和顾墨笙中间,还隔了唐喜若。

因为林嫮生给唐喜若上香,顾墨笙心里已经存了愧疚,再看到两个人的名字叫唐喜若分隔开,更是觉着对不起林嫮生,情不自禁地转头向林嫮生看过去,就看林嫮生垂着头,虽然看不清她的神情,可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所以一退出祠堂,顾墨笙伸手句把林嫮生的手拉住。叫顾墨笙扫文放心的是,林嫮生并没有做出甩开他手的举动,可也只是叫他拉着,一声不出。林嫮生越是柔顺,顾墨笙越是觉着她委屈了,私下里又抱着她道歉。

可叫顾墨笙没想到的是,林嫮生不但接受了他的歉意,还反过来用“成事不说,既往不咎”来宽慰他。

这更叫顾墨笙更觉得歉疚,就有了以后找个机会重修族谱,到时把唐喜若的名字抹掉的念头。总归他和唐喜若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拿掉她,也不是一些道理没有。只是这个念头,因为还没有实施的具体计划,顾墨笙也不好现在对林嫮生说。

记完名之后,顾云飞和顾墨笙在大同又盘桓了几天,这才带了全家回上海。

顾墨笙也知道林开愚夫妇不放心,所以回上海之后略做休整,当天就陪着林嫮生回了娘家。

第160章

虽然分别了一个月都不到,章丽娟还是拉着女儿的手把她上下认真看了看,一副怕她吃亏了的样子。

虽然过了年还算是冬天,林嫮生身上穿了件俄罗斯银狐长大衣,俄罗斯气候苦寒,所以毛量丰厚,黑白相间的针毛形成华美的银雾,衬得林嫮生雪白的面孔简直晶莹剔透,看着就叫人心情愉悦。

看到林嫮生的面色,章丽娟算是放了心,看顾墨笙也顺眼了点。在顾墨笙要照照老规矩磕头拜年的时候,叫林开愚搀了起来,还笑吟吟地讲:“现在新时代了,不作兴动不动就磕头的。”

章丽娟讲这句话纯粹是无心的,可听在顾墨笙耳朵里,不免想起林嫮生在大同被族人逼着给唐喜若上香的事,多少有些难为情,忍不住朝林嫮生看了过去。

顾墨笙想得到的,作为当事人的林嫮生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所以顾墨笙看过来的时候,皱皱鼻子,把面孔转了个向,摆出一副我在生气你的样子,却是抱着章丽娟的胳膊,嘀嘀咕咕地讲话,讲的是大同云冈石窟的佛,又比划给章丽娟看,叫顾墨笙哭笑不得。

等大家坐定以后,林嫮生和顾墨笙自然是一张沙发,顾墨笙一落座,她就往一边挪了挪,不肯和他挨着。看到林嫮生这样,顾墨笙轻轻咳了声,若无其事地往她身边靠了靠,叫林嫮生斜了眼倒是没再挪开只是把面孔转开了点。

章丽娟不晓得底细,只以为林嫮生在和顾墨笙耍孩子脾气,倒还多看了她两眼,又同顾墨笙讲,嫮生年纪小脾气娇,有时候是会任性一点,请顾墨笙多包容点。

顾墨笙心知肚明林嫮生是为什么,所以叫章丽娟的招呼打得面孔也有些红,一再表示林嫮生识大体懂事,并没有什么任性的地方需要他包容的。章丽娟看顾墨笙自己承认得诚恳,当然乘势收篷,招待了小夫妻俩吃过晚饭之后也就放他们回去了。

在回去的车子上,顾墨笙不顾林嫮生的反抗,强行拉着她的手,又为了唐喜若的事向她道歉。

林嫮生瞟了他眼,哼哼唧唧地讲:“我又没说什么呀,你这样讲,倒像我得理不饶人一样。”

顾墨笙把林嫮生的手握在掌心,转头看着她:“嫮生,要是你都是得理不饶人,还有谁是大方的呢?谢谢你没有在岳父岳母面前提起这件不愉快的事,你这么明理,更叫我愧疚。”讲完又转头看着林嫮生。

林嫮生乌溜溜的眼睛转啊转:“就这样几句啊。”一副既然我这么好,你还不多表扬我几句的模样,看得顾墨笙心里像是泡了温泉一样,要不是前头还有司机和警卫,大概会把她抱进怀里狠狠地亲吻。

叫林嫮生拿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顾墨笙怎么可能拒绝她的要求,把她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了下,轻轻地念:“Mine eye hath play'd the painter and hath stell'd,Thy beauty's form in table of my heart;My body is the frame wherein'tis he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