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闭眼,咬牙道:“你们的头发和眼睛颜色都不同,不可能还有性子还有体温,这一切一切都不同!”

百里初却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懒洋洋地将自己银色的长发甩到了身后:“头发可以染,眼睛不过是因为一些长期的药物还有修习某些内力,会改变色泽,至于性子你可知道本朝皇子的名字一向都是双字的,本宫在皇室玉碟上的全名是什么?”

秋叶白看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是什么?”

她想起来,没错,皇子们的名字都是双字——百里凌宇,百里凌云。

百里初看着她,露出一个诡谲的微笑,一字一顿地道:“百里——初泽,本宫的全名是百里初泽。”

------题外话------

==请继续,努力补充完毕,明天的章节更精彩哦,很多谜底即将迅速揭晓,完整的小剧场已经如约放出

第十六章 从前有座山

“百里初泽?”秋叶白仿佛有些不能理解百里初说出来的话一般,困难地重复,手上的长枪微微地轻颤。

百里初看着她,微微地勾起嫣红的唇角,有些讥诮地道:“初为元,初次,开元之意,泽为润泽之意,泽被天下,幸驭苍生,这就是我和元泽名字的由来。”

他顿了顿,懒懒地拨了下散落下来的银丝:“不过,本宫还是比较喜欢百里初这个名儿。”

那是他给自己起的名,这么多年来,宫里的大部分人大概也没有几个记得他的本命了。

秋叶白闭了闭眼,身子有点摇晃。

是的,元泽,元泽,就是初泽的意思,她没有注意到或者是她早就注意到了,却不愿意承认?

百里初漆黑诡谲的妖眸微微眯起,指尖轻轻地抚摸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金色长枪,似笑非笑地道:“小白,小白,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本宫从在淮南后期的时间里就不曾太刻意掩饰去一切痕迹,你我亲密若斯,你和元泽相伴日久,你那么聪明又敏锐的人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么?”

秋叶白闭着眼,手上握着的长枪轻轻地颤抖了起来。

是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百里初和元泽是不同的,眼神不同,气息不同,性子更是不同,这一切都做不得假,但是

难道她没有发现元泽和百里初的容貌相似?没有发现他们的身体线条、骨骼构架如此相似,没有发行元泽在的时候,百里初就不在?

还是没有发现百里初总能在某些微妙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出现,没有发现他似乎总对她的事情了若指掌?

秋叶白扶着额头自嘲地一笑,不,她不蠢,如果她一直没有发现,就如百里初说的一样,只是身为藏剑阁主的她,竟不知何时变成了这种自欺欺人的人!

“小白,小白,本宫知道你喜欢阿泽,但是阿泽那样的人,他根本帮不了你,只有本宫才能让你实现你的愿望,在宫里的这些日子,你还看不明白?”百里初看着那长枪,修白的指尖温柔而着迷地抚过她手上的长枪。

那充满了诱惑的嗓音和他温情脉脉的动作,简直让秋叶白觉得他是在爱抚自己一般,简直不能忍受,她一抖长枪,一点都不客气地敲在他的手腕上,将他的手一下子敲开。

“元泽呢,元泽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她没有猜错,百里初和元泽这种一人拥有两面性子的人,就是所谓的双重人格,精神分裂之后的衍生物。

百里初,果然不正常,或者说百里皇族这些人都不正常!

但是,她现在就想知道元泽是不是也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也跟着百里初一样,将她当成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握在手心玩弄。

秋叶白手背泛出青筋,眸光锐利而冰冷地看着百里初。

“啧,真是粗鲁的家伙。”百里初轻嗤了一声,轻抚摸了下自己被拍疼的手背,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看你那样子,还真是在那家伙身上上心了,不过你放心,阿泽那个白痴,他只能感受本宫的情绪,他明白你是本宫看上的人,他以为他在帮着我,他以为他可以清心寡欲,但今儿看来,他也没有他想象暗中那么清高脱俗。”

百里初诡眸暧昧地在秋叶白的身上停了停,那种如有实质的目光,让秋叶白有一种仿佛自己一丝不挂被他目光触摸的错觉,她微微颦眉,退了一步。

百里初却慢慢地朝着秋叶白走去,声音低柔幽凉:“或者说,他根本不敢面对他的私心,从小到大,若是本宫中意的,不过是他心底最隐秘的呼唤和需求,既然他不敢要,也不能要,那就由本宫来要。”

那绵延的诡谲钟声和百里初幽冷额声音让秋叶白只觉得自己头晕脑胀,看着百里初一步步逼迫过来,让她下意识地一步步地后退,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拿着长枪直接往百里初的脖子上一戳,咬牙道:“你站住!”

“你很怕我么?”百里初停了脚步,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地看着她。

只在腰间围着床单的百里初,露出精壮优美的胸膛和结实修长的腰肢,随意地散落着头发,手臂上扣着华丽的莲花宝石蛇环,愈发地显得美艳而诡吊,浑身散发着充满侵略性的非人而诱惑的气息。

秋叶白看着便觉得眼前有点发直,口干舌燥,手脚莫名的发软,几乎连手上的长枪都拿不住,她闭了闭眼,忽然抬手一挥手上的长矛就将那不远处的黄金吊钟直接敲了个粉碎,那妖异绵长的钟声陡然一窒,她方才呼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神和混乱的气血内息稳定下来,她已经隐隐地察觉这声阵也许是直接针对真言宫人的,或者说就是直接针对元泽的,因此元泽直接面对那些声阵的冲击,所以受到的影响最大。

但是这种声阵还是会影响到身在阵内的她,否则不会让她只觉得气血翻腾,难以冷静下来。

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初似乎一点没有受影响,但是照着自己的这种情况,根本没有法子应付面前的男人。

尤其对方本身修习的功法,似乎本身就带着魅术。

好容易内息略微平复了下来,秋叶白才握紧了自己手上的长枪,冷冷地看着他道:“百里初,你最好现在不要随便靠近我,否则我怕我手上的枪会不长眼,元泽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和他之间的那些传闻如果是障眼法的话,那真言宫和你的明光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她才问完,那幽幽渺渺的诡异钟声又再次响了起来,她原本强行平复下的气息的丹田,一下子又内息翻腾起来,她一惊,腿脚发麻,脚下一个踉跄,踩中了方才打翻的木鱼,差点就要

摔倒忽然被人一把扶住了纤细的腰肢,而与此同时,百里初诡谲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啧,小白,你腿软的样子,真是可怜兮兮的,让人食指大动。”百里初魔魅的声音在她耳边亲昵地响了起来,他一点都不客气地咬住她柔软的的耳朵轻舔噬咬。

秋叶白背脊一阵战栗,浑身发麻,她抬起手肘就朝百里初撞了过去,却被百里初轻易地直接抬手一挡,一折,直接握住,她眸光一冷,抬脚又朝着他的下身撞去。

百里初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直接抬腿夹住了她的小腿,同时大腿一顶直接嵌入她的腿间,制住她下一步的反抗。

秋叶白被他这么方扣着,光洁的背部贴在他性感诱人的胸膛之上,肌肤相亲的触感和腿间威胁性的顶撞让她微微倒抽一口气,不敢动弹。“啧,本宫的心可是非常脆弱的,经不得吓,小白,你再这么粗暴地话,万一本宫不小心把前尘旧事都忘了,可怎么好?”

百里初爱怜地轻吻她柔软的脸颊,只是声音和动作形成诡异的反差,异常的冰冷和不耐烦。

她闭了闭眼,想避开他的亲吻,只是却避无可避,只能喑哑着嗓音冷道:“百里初,你是不是疯了,拿你自己的事儿来威胁我?”

“嗯,那有用么?”百里初懒洋洋地道。

秋叶白顿住,咬牙切齿地道:“好,你放开我,我保证不揍你。”

“本宫觉得这样是极好,不必了。”百里轻笑,随后扣住她的手向后一翻,抚上身后的一尊华丽冰冷的佛像。

“你感觉到了么?”

他突如其来的转换话题让秋叶白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楞了一下:“你。”

“专心一点。”百里初淡淡地道,指尖在她雪白结实的小腹上一扣。

秋叶白腿儿瞬间又一软,她闭上眼,勉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去感受手下冰凉的佛像,她这么一动手就感觉出问题了。

那佛像竟然在有规律的震颤。

“这是音律?!”秋叶白忍不住一惊。

百里初幽幽地在她耳边道:“没错,你以为打碎了那些钟鼓木鱼,就能让音阵停下来么,呵呵。”“这是一种极为精妙的布置,在房间里的许多角落精心布置上能发声,和共鸣的乐器,甚至连地下也有相应的布置,只要这个房间里还有金属的器物,那个布阵的人就能通过外来之声控制音阵,令金属之物共鸣,而一旦中了音阵的人,是不能随意地踏出音阵的,否则便会气血逆流,内出血而亡。”

秋叶白闻言,不免一惊,这种音阵,如果放在她的前生来看,非常像次声波,遇见次声波的人,确实非死即伤,但这个音阵的布置者却更不简单。

“没有破解的方法么?”她沉吟道。

百里初凉薄地道:“当然有,触发音阵的人呢,要么依照布音阵幕后之人的意志在音阵内完成她想要你做的事,要么杀了布阵之人。”

秋叶白闻言,忽然想起方才那一场温柔而激烈缠绵,不免不自在起来,好在百里初是从背后扣住她,看不见她的面容,她强让自己的注意力在正事之上,不要被那些诡音影响。

“但若是有心人想要利用音阵控制人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比如弑君篡位呢?”

百里初闻言,笑了起来,有些讥诮地道:“小白,你要知道,能用音杀人是最简单的,但用音控人却并不那么简单了,首先音阵要结合奇门遁甲进行布置,然后此人还需要擅长音律,一点点失误便错之毫厘谬之千里,能用音阵布置着让人被控制颠鸾倒凤,已经是极为不易,不知道要钻研多少年,第二,更何况这布阵之人原本就是个心性淫荡的妖人,她更擅长这种事儿。”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再说了弑君篡位这么简单的事儿,对于真言宫而言,根本不需要用到音阵势。”

弑君篡位是——简单的事?

秋叶白忍不住微微地眯起眼,眸子里闪过了锐利的冷光,这真言宫倒是越来越让她刮目相看。

不知道真言宫到底是怎么掌控次声的,竟然还能利用这种次声去控制人,甚至调动人的神智和气血,世间之事果然太多不可解释之处,真言宫的神秘和邪异让秋叶白再一次感觉到了异样危险。

她眼底闪过冰冷的杀意,真言宫一定会是未来路上最大的障碍,或者说死敌人。

“啧,小白,你杀气腾腾的样子,真让人看着欢喜。”百里初似乎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杀气,轻笑着低头又咬了一口她白玉似的耳朵。

“耳根子那么软,可一点和你那犟脾气一点都不同。”

秋叶白被他一番折腾,脸红的快滴血了,强忍拿手里的金枪倒戳死身后之人的冲动,低声怒道:“百里初,说正事儿。”

这些死敌里面最难杀掉的一定还有身后这个魔物。

百里初懒懒地道:“想要知道什么,总要拿点儿别的什么来换,小白,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罢。”

秋叶白一僵,强自忍耐下怒气:“你亲也亲了,咬也咬了,那现在可以说了么?”

百里初点点头,凉薄地道:“看在小白你如此可怜又可人地哀求着本宫的份上,本宫也不好太拒绝。”

秋叶白:“。”

她真的好想戳死身后这个无耻的疯子,真的好想!好想!

每次和这个混账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自制力和忍耐就像被狗啃光了一眼,只想使用暴力!

百里初似乎感觉到了她忍耐的怒气,一抬手一抬手,打了个响指,这一次,所有的烛火忽然又全部都熄灭了,房间内迅速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梭然一惊,百里初却往背后墙上的佛像一靠,幽幽地道:“不必担忧,本宫只是觉得元泽的故事比较合适在黑暗里说,虽然他看起来干净又纯白。”

秋叶白安静了下去,听他说话。

虽然百里初就坐在她的身后,但是他幽凉的声音在黑暗中仿佛来自极为遥远的虚空,黑暗如流水一般淌开来。

连着那些幽诡的钟鸣之声都变的虚无而幽远,她缓缓地放松了紧张的心,静静地听着。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美丽的庙宇,庙里有一个小和尚。”百里初缓缓地道。

秋叶白想,这个故事的开头怎么那么耳熟,不过,这个小和尚应该就是元泽了罢,她聚精会神起来。

百里初继续幽幽地道:“小和尚孤苦伶仃,不知道父母是谁,他被人放在了那一座庙宇之前,被一个老和尚捡了,于是和他的师傅相依为命,日升月落的时候,老和尚都会给小和尚讲一个故事。”

“阿泽,是孤儿?”秋叶白觉得这个故事听起来似乎有些凄凉,元泽的童年原来竟是孤儿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个故事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她还没有多想,百里初又继续道:“小和尚每天都重复地听着老和尚说那一个故事,他期盼着老和尚能告诉他,他的爹娘在哪里,于是老和尚说。”

秋叶白微微紧张了起来,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百里初似乎察觉到了秋叶白的紧张,沉重地道:“于是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一座美丽的庙宇庙,庙里有一个小和尚。”

“百里初,你他娘的想吃屎!”秋叶白脸色阴沉地从牙缝里挤出尖利的声音,伸出手一点不客气地往后在他腰肢上狠狠地一扭。

她实在没法维持自己的风度了,忍不住爆了粗话。

百里初终于忍不住,把脸埋在她纤细的脖子上闷笑,同时哀哀地轻唤:“你轻点,轻点,捏坏了,本宫可是很脆弱的。”

秋叶白一脸狰狞地使劲捏他的腰:“捏死你这个混蛋才好!”

居然耍她!

百里初这个疯子,实在是让人不可捉摸,这些日子,一到了这种黑暗的地方,他就轻浮放荡得更平日里那种阴沉幽诡又傲慢的样子全不同,让她想掐死他。

他拉下她的柔荑,反手搁在自己光裸性感的胸膛上,凑在她耳边笑:“还是你不喜欢这个故事,那本宫继续说,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许多猴子,其中一只小名儿叫孙悟空,这是个石头里出来的猴子,可是最有能耐的,降妖伏魔,打出个天下太平。”

秋叶白这个时候脸色已经可以用煞白和震惊来形容了,她勉力维持着自己声音听起来不要太过吃惊:“是谁,是谁告诉你这个故事的?”

这个故事如此的耳熟,耳熟到让她只觉得过往遥远的前生仿佛就一下子近在眼前,让她几乎神思恍惚。

百里初轻嗤了一声:“没有听过吗,没有听过也不奇怪,这是宫里小戏里唱的故事,传说来开国元宸皇后的手笔。”

秋叶白心中一颤,元宸皇后她忽然想起百里初洗手的那种酒,或者说酒精。

她试探着道:“你洗手常用的那种酒。”

百里初淡淡地道:“没错,也是元宸皇后的小手笔,可以怯除皮肤上肮脏的毒素。”

秋叶白沉默了下去,这是一个在史书满是毁誉参半的女子,前朝的传奇灭国贵女,帝国的开国皇后。

她安静地存在着这个时空,这个王朝的顶端,却似乎除了这些小小的细节,并没有太多带有属于后来世界和时空的痕迹,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快什么历史的进程,只是安分守己地如寻常的贵族的幸运女子一般地相夫教子。

唯独她出力最大的便是提高了行商者们的地位,并且影响着真武大帝对帝国的统治,让帝国的民风更为开放包容,虽然女子仍旧不能如后世一般和男子平起平坐,但是女子已经得以入学,得以合离再嫁,得以为低微的文官,甚至,得以行商。

这些东西,也许看似寻常,但是却已经是悄无声息地巨大进步,这个卓越的女子,并不是只有狠毒的名声,她在用着属于她的智慧在男权社会中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进行着变革,又不会如变法一般引起男权的巨大反弹。

这是一个睿智的女子。

秋叶白心中轻叹,同时忽然发现,自己被某人带得又离题千里了,便冷淡地道:“殿下要是只打算来给我讲这些小戏或者历史的话,就让我走。”

百里初摇摇头:“真是个没耐心的家伙。”

他懒洋洋地伸手穿过她柔软的长发:“这个故事是真的,离上京不远的秋山猎场不过是秋山的一小部分,那里有绵延的山脉,前朝的皇族和本朝的皇族不少陵墓都在上面,所以上面自然有着不少祠庙,小和尚确实从在襁褓之中就被人送到了庙里,最初,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他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小沙弥,只是他。”

他顿了顿,轻笑:“他后来知道了自己的爹是谁,不过如果可以,他会宁愿自己一辈子都是一个没有爹娘的人。”

秋叶白顿了顿,道:“他爹对他不好么?”

百里初轻嗤:“不,如果从寻常的定义上看,他爹对他很好,非常好,他爹这辈子就爱过一个女人,就是他娘,只可惜他的母亲不过是他爹的一个小妾,他是一个庶出的孩子,但是他爹想把一切都给他,并且希望他能成为这个家族的继承人,只是他爹没有问过他想不想,所以在小和尚全无准备的时候,他爹就指望着他能为这个日益堕落和的家族带来新的转机。”

她心中一动,忽然若有所悟地道:“这位‘家主’痴情是痴情,不过也未必全然只是为了痴情罢。”

看样子,这位爹,就是皇帝陛下了,不过不得不说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里缠绵病榻的皇帝陛下不但是个痴情种子,费尽心思地想将帝位传给元泽。

“小白,你很聪明。”百里初顿了顿,随后一边把玩她的手,一边讥诮地道:“他是一个疯狂的男人,一名实实在在的冷酷的家主,他不甘心自己的家业一直被他的母亲,也就是小和尚的祖母和她的家族操控在手里,所以费了不少心思让小和尚去了一个地方,他要让这个孩子潜伏在那个地方以便洞悉他母亲家族大权在握的秘密,只是他根本不知道他是将那个孩子——送进了地狱。”

“当然,也许他并不是全然不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否则怎么会一点都不曾犹豫地将小和尚送走,他不过是在赌。”百里初轻笑:“那个男人是幸运的,他赢了”

秋叶白感觉到身后的人阴冷的的气息,她迟疑了片刻,还是道:“然后呢?”

百里初笑了起来:“呵呵然后那个小和尚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他就在那个地狱里活了下来,只是他不是作为一个人活下来罢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秋叶白沉默了一下:“那个父亲知道你的存在么?”

百里初轻笑了起来:“当然,他想不知道也很难,本宫一回宫就给他带了一份大礼呢。”

他的声音在空旷黑暗的声音里漂浮着,有一种渗人的味道。

“什么大礼?”秋叶白留意到了百里初从这里开始自称‘本宫’,而不是用第三人称——小和尚,她敏感地觉得自己会听见不愉快的答案,却不能不问。

百里初忽然伸手从她的头顶缓缓地抚向她纤细的颈项,温情脉脉地道:“本宫送了他一百零八颗人头,全部都是当初本宫身边的人、他身边的女人、还有本宫亲爱的祖母和祖母家身边许多人,都装在盛满了鲜花的黄金盒子里,摆满了他的宫殿,宣告他的另外一个儿子回来了,你不知道他看见满宫殿的美丽人头,高兴得都不会说话了,呵呵。”

秋叶白沉默着,只觉得空气里只有他阴冷又温柔的笑声,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也许是黑暗给了人太多的想象空间,所以在那一瞬间,她仿佛感受到了皇帝站在满宫满室内的人头之中,看见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朝着他露出悚然阴冷的笑容那一瞬间的恐怖感。

“百里初,你的心生病了,你可知道?”许久,她轻声地叹息。

正常人干不出这种事。

闻言,百里初仿佛似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忍不住低低地笑:“哈哈病了,本宫么,就算是,小白,你有药么,寻常人知道了,可都是说本宫中邪了,就是本宫的父皇可也是打算招来道士为本宫驱邪,可惜那道士实在太丑了,本宫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的头也装进那些盒子里送到了父皇的寝宫里,让父皇也一同欣赏。”

秋叶白没有说话,双重人格即使在后世的医学上也是精神分裂的一种,是病,也不是病,存在着相当大的争议。

她亦不打算去跟百里初去解释这些,他理解不了,而这个时代只会将这种事情解释为中邪。

她沉默了一会,忽然道:“初殿下,你觉得自己残忍么?”

秋叶白问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平淡,仿佛只是在问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问题,没有任何指责。

百里初停在她喉咙上的指尖微微地放松了下来,他轻描淡写地道:“残忍?那些人在为某些人做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了刀尖上走,迟早有一日摔下来,碰在断头刀上的时候,更何况在真言宫十多年,从来就没有人教过我什么叫做慈悲,在黑暗里,要生存下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亦没有时间去学什么叫慈悲,暗夜里活着的玩意儿,只忙着两件事——要么死,要么吃。”

秋叶白一愣,什么叫要么吃,要么死?

百里初似乎察觉秋叶白的疑惑,轻笑了起来,手指在她光洁的腰肢上掠过,缓缓上移,又被她的柔荑一把扣住,黑暗之中,他似乎能看见她懊恼的样子,似笑非笑地:“不明白么,阿泽不想吃,但是又想活下去,所以本宫就醒了,替他吃,替他一个个地吃,好好地活着,活到重见天日的那一日。”

秋叶白听着他轻描淡写又不清不楚的描述,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在发抖,还是他的手在发抖,她忽然想起了在船上的那个冰冷的夜晚,元泽在月下,或者说百里初在月下告诉她的事情。

她敏感地察觉到了那一段才是关键,她轻声道:“授香仪式是什么?”

百里初闻言,轻笑了起来:“敏感的小白,你的问题真是太多了,本宫已经回答了你想要知道的问题,你还想要再问的话,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秋叶白有些警惕,但却还是问:“什么代价?”

“譬如。”他轻笑,扣住她的脸颊向后抬起,低头温柔地吻住她的嘴唇,同时扯开她的被单,一点不客气地俯下身子压了上去,猛然地占有她,同时将她的尖叫吞了下去。

“这样。”

------题外话------

==哦~呵呵呵,要不要初殿下的小剧场?月票在哪里

第十七章 用膳时间到,生人回避

“呜呜呜!”

房间里响起女子的呜咽声,随后又被什么东西牢牢的堵住,黑暗中有修长的黑影伏在女子纤细的身躯之上,如暗夜里的强悍的掠食者抓住了觊觎已久的猎物,残酷地撕裂与啃食。

挣脱不了,逃离不开。

女子破碎的呜咽和魔物的喘息交织成令人战栗的幽幽诡曲,妖异而暧昧。

黑暗之中,陡然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死死地握住一把金色的长枪,雪白的手背上泛起纤细的青筋,带着绝望而倔强的气息,仿佛挣扎着试图反抗,亦或逃离,但是下一刻,另外一只修长苍白得手忽然伸出来覆盖在她的手背之上,慢慢地扣紧,将她的手和长枪都握在手中,一点点,一点点地拖进黑暗之中。

仿佛蜘蛛捕获了猎物,缓缓地将对方拖入网里,将毒液注入猎物的身体,看着猎物僵硬、溶解,随后拆食入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再无分离,生死相依,永世不得超生。

夜色深沉,鬼门开,用膳时间到,生人回避。

神殿附近的宫殿之中,所有的钟声戛然而止,原本毫无表情、双目失神靠在柱子边的雪奴,陡然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个寒战,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眸慢慢聚焦。

“国师!”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和她一样穿着白色兜衣的侍女正在她面前,低头微笑地看着她:“雪奴,该醒了。”

雪奴一愣,陡然才回忆起所有的事情,自己方才似在燃灯师太近乎疯狂地敲击着一尊小鸣钟的时候晕了过去,或者说失了神智。

她立刻看向前方,果然燃灯师太已经一脸疲色地坐在了蒲团之上,刚才那名唤醒自己的侍女正走了过去给燃灯师太倒水。

雪奴看着燃灯师太,迟疑了片刻,再看了看漏课钟,显示已经是子时三刻。

她想起神殿之中,国师正在进行的‘仪式’,立刻赶紧起身看向燃灯师太:“宫主,国师那边是不是。”

“自然是成了的,本宫主的靡音阵自然是无往不利!”燃灯师太虽然极为疲惫,脸色都变得苍白,但是却依旧掩盖不去她面容上的得意之色。

“成了?!”雪奴瞬间心情极为复杂,脸上闪过嫉恨又忧伤的神色,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气力,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容貌和身段都不如自己的风奴会得到国师的临幸,甚至得到国师的孩子?

她眼底渐渐地凝聚了怨恨的光芒,伸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襟。

燃灯师太似乎察觉了雪奴的不对,她淡淡地道:“这一次是便宜了风奴那个丫头,但是她毕竟是出身杜家,在太后眼前,只这一层你都是比不得的,但是风奴为人谨慎小心,颜色也不如你,国师就算临幸她,也不过是因为本宫主的音阵,但是你却不一样,你和国师情分不同,上一回,你是太心急了些,今后有的是机会,等你成了国师的枕边人,风奴又算什么不过”

雪奴闻言,眼前一亮,道:“不过什么,宫主明示。”

燃灯师太含笑:“没有什么,你是本宫主一手栽培的人,本宫自然是信任你的,只要你明白只有本宫主才能让你得到国师,成为神殿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主子。”

雪奴没有半分迟疑,立刻恭恭敬敬地对着燃灯师太磕了三个响头:“宫主但有什么交代,只管吩咐就是,雪奴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承蒙宫主恩泽,自然是供奉宫主为主,您才是上古真佛转身。”

雪奴的识趣让燃灯师太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妖诡的光芒来。

沙漏不断地滴落着沙子,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

月亮渐渐地西斜,夜晚似到了尽头,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神殿里头亦是一片漆黑,仿佛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后殿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一道修长慵懒的人影款步而出,幽冷的月光落在他银色的长发和肌理分明,修长性感的身躯之上,仿佛在他皮肤之上镀上一层柔和朦胧的银色光晕,愈发地显得那身躯无线条无一处不精致得恰到好处,让他看起来仿佛月神降落人间。

但是

一白知道,那不是什么神,就算是神,也是食人灭天的妖神。

“殿下。”一白挥了挥手,让周围的鹤卫退下,从暗影之中走了出来,朝着百里初拱了拱手。

而另外边长廊之上,双白正捧着一席绣着华丽龙纹的黑色云锦纱袍走了过来,为百里初披上。

“嗯。”

百里初让双白伺候着他披上袍子,摆了摆手,示意双白只需要为他披上袍子,不必仔细打理,随后便走到了长廊之上,随意地寻了一个位子坐下,懒洋洋地靠着柱子吩咐:“一会去准备热水。”

双白点点头:“是,一会热水到了,属下亲自送药和进房间去伺候秋大人。”

他一看殿下那副餍足的样子,又是折腾了这么久的时间才出来,房间里连一点人声都没有,就知道殿下初次开荤,只怕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节制,秋叶白一定被折腾惨了。

他到底和秋叶白有些家学渊源,如今看着堂堂藏剑阁主就这么被殿下设计占了,心中多少有些感慨,总觉得秋叶白那样的人,根本就不是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想来那人一定很是不甘心。

百里初忽然一掀融薄精致的眼皮看向双白:“怎么,双白很为小白惋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