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双白心中不祥感愈发厉害,往日里呈给主子的东西,他就没有不检查的,除了这一次,因为是秋大人送的东西,他估摸着殿下绝对不会喜欢别人先于他看到大人的手信,而且送东西来的人也说明了是礼物,那么他自然更不会去拆开,但是现在他后悔了,就该拆来看看。

百里初看着那腰牌,唇角的笑容淡了点,但还是伸手去把那腰牌翻了过来。

就是一块做工精致,但是普通的腰牌,上面缀着个编号——六十一。

双白和百里初看着这块令牌面色不一,尤其是双白,他看见数字就立刻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他们安插在藏剑阁焰部的人的腰牌!

秋叶白送这个东西过来,摆明了就是告诉他们,别瞎折腾,她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好事!

双白目光瞬间就有些发飘,他这回真是办事不利了!

百里初看着那令牌,唇角笑意瞬间便冷淡了下去,面无表情地用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敲着桌面,看不出什么来。

双白发飘的目光无意触及那块绸布上,瞬间呆了呆,片刻之后,他额头上马上就浸出汗来。

那个居然是那个东西!

而此时,百里初的目光也从令牌落到了那红色的绸布上,随后顿了顿,淡淡地道:“把那绸布展开来。”

双白沉默了一会,没动。

百里初冷嗤了一声,直接自己伸手各提着那绸布一抖,他瞬间一僵。

这会子两人都看出来兜袋是个什么东西了。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小太监尖利的唱喏声响起:“内阁户部、礼部、工部依诏参见殿下。”

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白领着数名内阁大臣推门而入,同时门外一阵冰凉的秋风也随之吹了进来。

“呼~。”

于是高贵冷艳的摄国‘公主’殿下手上拽着一条四四方方,做工极为精致的华美的亵裤迎风飘扬,因着风向是自外向内,所以华美精致的亵裤立时兜头朝着‘公主’殿下的头脸笼了个正着。

“。”

百里初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红,随后一阵熟悉的幽香就扑面而来。

而双白大惊,正打算伸手去赶紧把那亵裤抓过来,却不想亵裤一展之后,正面上绣着的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立刻就张扬地呈现了出来,瞬间让双白一呆。

亵裤左右两边各自绣了两个大大的“傻”,中间裤裆的部分则是胡乱地用毛笔沾着黄色的颜料画了个画了个鸡?!

嗯,鸟!

这只鸟‘正好’覆在自家殿下高挺的鼻梁上,凸得极具立体美感。

整个联一块就是——“傻鸟”!

一干大臣们哪里想到进门就看见这样‘’的场景,一向高高在上让人不敢直视的摄国殿下拽着个写着‘傻鸟’的男人大亵裤往头脸上套!

这莫非是最近新时兴的哪种妆头么?

或者是殿下已经饥渴若此,拿着哪位男宠的亵裤来以慰相思寂寞之情?

那他们岂不是撞破了殿下的隐秘情思,了不得!

一干内阁大臣们瞬间傻了眼,有那不识趣的,此刻竟忍不住“哈”地一声笑了出声。

这一笑,整个殿内的气氛立刻就僵冷了下去。

双白脸色惨白地赶紧伸手想去把自己殿下脸上的东西抓下来,但是百里初已经伸出手直接抓住了那亵裤一把扯了下来,因为抓着亵裤的手太用力,细致的手背骨节都泛出青白来。

而百里初的脸一露出,那阴冷森然的眸光慢悠悠地露出来,转向明光殿内,明光殿内所有人瞬间就觉得空气里的温度直线下降。

百里初身上那种黑暗森寒的气息仿佛迅速地从他所在的上首瞬间蔓延向整个内殿,光线都黯淡了下去,明明殿内已经上了银丝暖炭,但是所有人都觉得秋意寒凉,直灌心口。

而被百里初阴森暴虐的眼锋扫到的一干内阁大臣忽然齐刷刷地往左右两边一站,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不用小太监唱喏,直接恭恭敬敬地对着百里初行礼:“参见摄国殿下。”

他们这么一动作,好巧不巧地就把刚才那个发笑的大臣给露看了出来,正是工部尚书。

那工部尚书脸色惨白,双腿直哆嗦,心中把周围的全无同僚爱的同僚们给恶狠狠地诅咒了一遍!

摄国殿下的那个‘鬼公主’的外号是叫假的么?

他可不想如前任的工部尚书那样,因为试图‘刺杀’摄国殿下,而直接被控鹤监的鹤卫们当场诛杀。

但是周围的大臣们却都很乖觉地低着头,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且不说本来同僚就是用来出卖的!

何况这位不是自己找死么,主子让看见的,他们才看见,主子不让看见的,看见了也是没看见,才是好臣子,这位居然生怕主子不知道他看见了不该看见东西。

大殿内鸦雀无声,就是一白等人都毛骨悚然地偷偷闪躲在不起眼之处。

空气里只有偶尔的炭火爆开的声音。

百里初抓着手上的大亵裤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了半刻钟头,方才微微挑眉,幽幽轻轻地从精致的唇里吐出一句话:“都给本宫滚!”

只这一句话,一干内阁大臣们呆了片刻之后,皆齐齐再朝着百里初拜,随后提着官袍,溜了个无影无踪。

而工部尚书更是呆愣之后,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门。

速度之快,让一白都忍不住暗自咋舌,这工部的老头儿平日走一步喘三喘,这会子跟只老兔子似地,蹿得比谁都快啊!

不过

大臣们可以滚蛋,他们这些贴身近卫却没那么好命了。

一白默默地又往大柱子后站了站,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只是等他快靠到柱子后面的时候,忽觉身后有人,他一回头,才发现柱子之后隐隐地站了一溜十八司当值的鹤卫,众人极有默契地把黑色的披风盖了全身,完美地和大宫柱的阴影融为一体,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自家奉主。

一白看了看,发现似乎柱子之间的空隙不够,微微颦眉。

十八司的人沉默着眼神飘开,但都没有让他挤进来的打算,谁知道双白大人一个人是不是能完全承受主子的怒火?

一白转过身,然后默默地抬起大脚往站在身后的人脚上一踩,那鹤卫原本苍白的俊脸瞬间又白了白,下意识地哆嗦地退了一步,一白随后往后一跨,完美地把高大的身躯挤入了那个鹤卫让出来的空隙里。

一切都悄无声息地在角落完成。

而双白在殿上的角度正巧可以看见某个角落的小动作,心中暗恨,却也无法。

他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去:“殿殿下。”

“尖货儿,配得上本宫,嗯?”百里初抓着手上的那条亵裤,目光幽幽凉凉地看着双白。

“这。”双白干笑,妙目里闪过慌张,这就叫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那条亵裤他看得眼熟的原因就是,那亵裤正是自家惯常穿的料子和样式,如果他没有猜错,这条亵裤正是当初殿下在淮南送给秋大人的定情信物之一罢?

“奔波在外还记得本宫,嗯?”百里初唇角再次勾起笑意,不过这笑意怎么看怎么阴森。

下一秒,伴随着‘砰’地一声桌子被拍击的巨响,一道尖利得变形的声音瞬间响彻屋顶:“这难道不是那个混账混小小贱。”

还滞留在内殿不得也不敢离开的控鹤监鹤卫和伺候的小太监们皆齐齐地瑟缩了一下。

他们似乎还没有见过殿下这般连形象都没了的模样。

双白首当其冲,吓得连退三步,噤若寒蝉。

百里初似乎觉得小贱人这个词安在秋叶白身上,怎么都不合适,怎么怪异,又实在想不起到底要骂她什么,气得发抖的声音又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他想了半天,宫里的人骂人除了小贱人,就是混账,怎么都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恼恨和羞窘!

但是,到底到底

“小混贱贱混。”

“混账,秋大人就是个混账!”双白看着自家主子一张漂亮的脸蛋憋得发青,气得胸膛一上一下地,但是想了半天,愣是一句合适的骂人的话都憋不出来,越是憋不出来,越是恼火,他看着都担心自家殿下会不会气得厥过去,便赶紧接话。

“对混账东西,那个混账是在宣告她早就把本宫的手腕看透了,来示威么!”百里初实在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话了,还是忍气用了完全不能表达他愤窘心情的词语。

双白看着自家殿下,默默地感慨,不管是在真言宫还是在这宫中,谁敢,谁能在自家殿下身边骂那些市井粗言语?

但这会子要是换了秋叶白在这里,只怕什么精彩的词儿都出来了。

不过好在自家殿下的怒火到底投射在正确的人身上,而不是他这个倒霉的路人身上。

双白立刻继续祸水东引:“谁说不是呢,秋大人这般所为实在教人不齿!”

虽然是他们先派人半路上把那焰部其中一人敲晕了,然后易容潜伏进去的,但是这种殿下丢脸丢大发了的时候,就不是计较谁对谁错的时候。

“你闭嘴,最近本宫对你们太好了是不是,所以脑子也不灵光了!”百里初冷冷地瞥了双白一眼。

“还是你也想和本宫一样,脑门上挂着这破玩意儿,满上京地游逛去?”

双白一僵,但他是个通透人,否则也不会成为百里初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了,立刻就知道自己又拍马屁拍马腿上了。

自家殿下也是个极为护短的,秋叶白早就被他圈定在他的势力圈子里了,殿下怎么说,怎么折腾都是‘疼’是‘爱’,但是其他人多嘴,那就是要作死!

双白瞥见那亵裤上的鬼画符一样的字迹,立刻急中生智,咬牙挤出个温然笑意:“殿下,秋大人的这个礼物虽然过了点,但是好歹也是她亲手准备的,您可别看大人她嘴上不松口,但您看她走哪里都带着您的亵裤,这是何等深情?”

虽然他说完以后,也觉得自己是在胡诌,不过誰让秋叶白手里居然还真带着殿下的亵裤呢。

双白有些紧张地盯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就怕一会子自己殿下一个不悦,让自己也带着亵裤去上京周游,那这辈子他永远都在一白面前,不,在控鹤监的众人面前都不用做人了。

百里初拽着自己手里的亵裤,脸色变幻莫测,目光终于落定在了他手上那条亵裤上那鬼画符一样的大字上。

这东西看起来确实不像一个女孩儿能有的绣工,那么也只有那个不像女人的丫头才能弄出这东西,因为鸟儿太复杂,所以干脆就拿彩墨画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秋叶白在灯下,弄针舞笔细细折腾的模样,他心情似乎也变得不错。

好一会,百里初似乎平静了下来,方才弯起了唇角:“嗯,说来,这好歹还真是她亲手准备的。”

双白瞬间松了一口气,歪打正着。

百里初将手里的亵裤放在桌面上,指尖慢条斯理地抚摸过那上面丑丑的字,还有那不知道是鸡还是鸟儿的东西,有伸手轻抚自己的薄唇,似笑非笑地道:“她这两天就快回来了罢,既然本宫得了这么大的礼,若是不回赠,岂非显得有失礼数?”

双白看着自家殿下那上挑初近乎妩媚弧度的精致眼角,却莫名地感觉阴气幽幽自地底而来。

嗯,秋大人,您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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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的小小包子上吐下泻的,从昨天开始发高烧39度3,昨天伺候小包子睡了,然后赶出来的二更,今天回家都见小包子都吐了两回拉了一回了,体温倒是退了点,还好有点存稿君,既然答应了大家,会有二更,大家的热情和给的票都那么给力,3000票了,但我知这点优势在越靠月底就会越虚无,大家已经很支持我了,我肯定还有二更,不绝对会食言,现在伺候着小包子睡了,俺跑来发第一更,12点前还有一更,小白要回来了。

嗯,总之,在这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时候,真的很谢谢大家给我的月票支持,很暖心,谢谢。

第四十二章 相聚终有时 (二更求票)

京畿大营,东大营行走衙门

今日周围做买卖或者住着的百姓们都发现那原本戒备森严衙门里似乎异常的热闹,来来往往的人,除了不少原本穿着军士服装的士兵之外,还有大批不明身份人士拉着大批的马匹在京畿大营行走衙门外候着。

连带着衙门周围摊贩的买卖也好了不少,便有那八卦又好奇的忍不住探头探脑,但是但都被影壁挡了去。

“秋大人,您这就要走了么,本官还想着您难得来一趟,咱们这停县县郊区可是最合适打猎的。”行走衙门的院中,一名中年穿着武将官服的虬须大汉对着身边年轻公子一脸遗憾地道。

秋叶白看着他,微微一笑:“黄将军不要客气,下官是有要事在身停县靠近上京,您随时想要进京与下官一聚,都是容易事,何必急于一时。”

黄将军看着秋叶白谄媚一笑:“好,既然秋大人已经决定好了,那咱就先定了,过些日子本官回京叙职,定要与大人畅饮三大杯。”

秋叶白亦拱手微笑:“大人客气了,今日蒙将军款待,下官不胜荣幸,有机会自然要回敬大人!”

她的品阶虽然和这位黄将军同样是从二品,但是在军中从职的武官默定还是比非正经军职的武官要高一等,所以自称下官。

但是这位黄将军虽然看着憨厚,一副粗人模样,但是却很识相,一点不在她面前摆架子。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不过今日第一次见面,面上却似熟络模样。

秋叶白领着自己的人向大门外而去,黄将军则一路陪同,直到秋叶白和她的人都齐齐上了准备好的马匹之后,黄将军才拱手相送。

“一路顺风,秋提督。”

秋叶白目光掠过他身后不远处那一脸戚戚又仿佛欲言又止的肥龙及他身边跟着几人,只当做未曾看见给他们脸上的焦灼和失魂落魄,只向那黄将军一拱手:“就此别过。”

说罢,她一扯缰绳,马鞭清脆地在一甩,策马向城外飞驰而去,焰部的鬼面侍卫们一言不发地立刻跟上,随后便是大鼠领着的一干纨绔们。

大鼠冷冷地看了眼有些瑟缩的肥龙一干人等,轻蔑地‘呸’了一声,随后一扯缰绳,高声道:“弟兄们,咱们跟对了人,走!”

说罢也一夹马腹策马奔去,纨绔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忍耐的人,何况他们被憋得太久了,日子过得太憋屈,这会子见有扬眉吐气的机会自然各个都不会放过,皆朝着地上轻蔑地‘呸’了一声之后,才策马扬鞭离开。

这近两百口的口水倒也颇为壮观,恶心得那出来送行的黄将军一行人立刻都倒退数步。

看着一行人马全部远去之后,肥龙这边一行人都愈发地黯然,他瞥见黄将军这么一退,便快退到了自己身边,眼珠子一转,便挨了上去,嚅嗫道:“将军。”

黄将军感觉自己手边蹭着一团肥硕,一回头便看见肥龙那讨好的脸,他原本憨厚的面容上瞬间闪过厌恶与轻蔑:“你在这里做什么,还嫌不够给本将军丢脸么?”

都是这个蠢货,跟着秋叶白那么久,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今日有人给他通报了京城最新的消息,他这么一动手,不但没有任何功劳,得罪秋叶白,说不定还连老佛爷都得罪了!

一想到,他好不容易攀附了杜家才爬到今日的位置,却因为肥龙这个蠢货而功亏一篑,他心头就火大。

肥龙看着黄将军,瞬间不敢再多言,面色如土地站到了一边。

黄将军冷哼一声,拂袖离开,苏校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亦转身离去。

“肥龙大哥,咱们以后要怎么办?”看着衙门里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们,肥龙身边跟着的人忍不住低声问。

肥龙呆滞了片刻,茫然地看着天边,只觉得满心绝望又懊悔:“你问老子,老子问谁?”

大鼠看着身边奔驰着秀逸身影,忍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不住大声问:“大人,您到底是什么时候通知了京畿大营的人?”

京畿大营的人怎么会突然得到消息,知道秋叶白非但不是逃犯,而且官升三级?

想来定是秋大人早已着人通知了对方,为的就是后来这一出打脸的戏份。

秋叶白侧脸看着大鼠,一笑:“你们委屈了这么些日子,总要给有情有义的弟兄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不是?”

大鼠闻言,眉飞色舞地大笑:“那是,看着肥龙和京畿大营那些人卑躬屈膝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咱们大伙憋了那么久,今儿真是爽了个痛快!”

秋叶白看着他:“以后的日子,必定还有不痛快的时候,也许比前些日子更不痛快,你们怕不怕?”

说罢,她又道:“当然,也会有更多给别人找不痛快的时候。”

大鼠一眯老鼠眼,大声道:“咱们昨日不怕,今日不怕,明日更不怕,咱们的不痛快,总会全部都还给让那些给咱们不痛快的混蛋!”

秋叶白一边策马,一边转回头,唇角笑容也梭然上扬,露出爽朗的笑来:“好,咱们今日的不痛快,就是为了让别人明日更不痛快,呵呵!”

一干纨绔们听着,都齐齐地挥拳头,大笑了起来:“痛快!”

朗然的笑意不断地回荡在林间。

云县和停县相距并不算遥远,秋叶白诸人经过一下午的奔腾,到了入夜,便已经到云县的郊外。

而这一次,众人远远地就发现通往云县县城的路头一片灯火通明。

这般夜深人静的时候,这样的灯火自然是极为不正常,秋叶白一抬手,所有人都立刻停了下来,疑虑地看着前方那明亮之处。

“大人。”宝宝策马上前,正打算跟秋叶白请示让他前去探听消息,但是却忽然见前方的那些亮光移动了起来。

“是火把,那边的人马绝对不比咱们的人少。”一边的老常策马跟了过来,低声道。

他常年在军中,练就一双善于一眼探查人马追兵和伏兵的利眼。

秋叶白警惕地眯起眸子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火把,心中沉吟他们出现在停县的事情应该还没有传到云县才对,而且二县都分属于杜家势力范围和八皇子的,势力范围,消息更不会传的那么快。

难不成他们不小心撞上了云县京畿大营的人出来查什么东西,或者演习?

不过此时,并由不得他们犹豫,因为那些持着火把的人马已经迅速地逼近了,秋叶白眸光一冷,随后再次抬手:“散开,戒备!”

虽然这一次跟着她的焰部的人和纨绔们并没有一同配合训练过,但此时所有的人却仿佛配合过一般,迅速地散开,并且有武器的人全部都拔出了武器,没有武器地也迅速地折入树林之中寻找树枝或者石头当武器。

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谁也不知道这暗夜之中的不速之客到底是什么来头,有没有恶意。

不过当为首那一人率先持着火把靠近的时候,秋叶白忍不住再次眯起了眸子,那修挑的身形似乎有点眼熟呢。

那一骑率先奔腾而至,随着马蹄声哒哒作响,距离越来越近,秋叶白终于看清楚了火光之下面容,如此的俊秀而熟悉!

而那人也朝着秋叶白露出灿烂的笑容,朗盛道:“大人,别来无恙!”

秋叶白看着他和他身后那些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愈来愈清晰的熟悉面容,怔然之后,也露出了欣慰而快意的笑容来:“周宇!”

他黑了,瘦了,但是金光融融下,却愈发地显得英姿勃发。

黑暗的夜晚,终将会过去,而黎明亦会降临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

上京

深秋,晨光亮得越来越晚,天色刚蒙蒙亮,街道上还是一片寂静,司礼监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来,两名小太监提着扫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来清扫门前落叶。

一阵寒风梭然卷来,两人忍不住瑟缩着打了个抖。

“天越来越冷了,冬衣还没有发。”一名小太监忍不住低声抱怨

“是啊,瞅着这是要变天了呢。”一名小太监叹息了一声。

最近宫里不断地削减开支,摄国殿下有旨意,说是今年秋粮收得很不好,所以要削减一切不必要的开支,他们司礼监身为明光殿的对头,日子自然也很不好过。

正说话之间,忽然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地面上传来隆隆的震动声,让两名小太监瞬间吓了一跳,警惕地向声音来处看去,瞬间就看见不远处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席卷而来。

因为对方来势太快,等到两个小太监反应过来那是大批人马冲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要折回头去报信了,只眼看着对方冲到自己面前,方才翻身下马。

为首那人一个利落地下马,淡淡地扫了眼那两个小太监一眼:“开门!”

那两个小太监一惊:“你们。”

“嗯?”为首年轻俊逸的青年一抬手,手上精致华丽的提督令牌,立刻让两个小太监惊到了,马上点头哈腰,忙不迭地去开门。

秋叶白一收令牌,率先踏入了司礼监的大门。

小太监们都提着扫把躲开在一边,默默地看着那青色的背影领着大批人马鱼贯而入,他们呆愣地看着跟在对方身后那一片黑压压的人马,也见到不少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同样的面孔,但不同的却是那一身的气势,仿佛都换了一个人般。

其中一个小太监看着这一幕,抬头看了看天,默默地暗自道。

也许,真的要变天了。

天色还早,司礼监里许多人都还没有起来,秋叶白并便径自领着众人回了看风部。

众人看着看风部那焕然一新的样子,不免都是一怔。

秋叶白看着他们,转身一笑,比了个请的手势:“家园已缮,只候诸君来归。”

一干纨绔们皆怔怔然,随后莫名地红了眼。

“大人。”

大人,果然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们。

他们从来没有跟错过人!

等着众人都分别安顿好了之后,秋叶白才有些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些日子的连续奔波,实在是让她也觉得有些吃不消,只是京城中更有要事,耽搁不得,如今回到京城,她只想赶紧——埋头睡觉。

只是她才“吱呀”一声地关上门,就瞬间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

房内另有他人!

她瞬间警惕起来,手悄无声息地抚上自己的袖子里的袖底剑。

“回来了么。”一道幽幽凉凉的声音忽在她耳后响起,一双修长结实的手也不由分说地环上她纤细的腰肢。

“是你。”秋叶白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瞬间放松了下来,有些倦怠地揉了揉眉心:“大清早,不在明光殿睡觉跑我这里来作什么。”

身后的在她耳边懒懒地轻笑了起来:“本宫若说是想你,小白可信?”

------题外话------

现在是凌晨2点,终于把小包子又折腾睡了,小包子又开始烧起来,太小的包子太折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