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小楼听到吃的,早已笑得见牙不见眼:“好,我去叫油菜他们!”

说罢,立刻一溜烟地跑了。

周宇看着小楼的背影,忍不住摇头:“这么个轻浮的样子,怎么靠得住!”

秋叶白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轻浮,子非,你莫不是忘了当年那个躺在石头上赤着大腿勾引本副座的妖精了?”

周宇瞬间脸色涨得通红:“副座!”

一边的老常忍不住也低笑了起来,谁能想到当年的‘看风部一枝花’会变得这样的一本正经。

秋叶白几人说笑着准备出门,却不想门刚刚推开,便见门外站着一个领着,两个小太监的红衣大太监,手上把着个拂尘,见秋叶白一出来,他便眯起细长的眼:“陛下口谕,司礼监提督秋叶白接旨。”

秋叶白等人一愣,随后便立刻单膝触地:“吾皇万岁。”

“上谕,着司礼监提督秋叶白彻查兵部徇私舞弊,铸造劣等兵器一案,钦此。”

秋叶白虽然料定了必定是自己接了这个案子,却没有想到那口谕如此简单。

她还是恭恭敬敬地接了旨,随后起身客气地道:“公公传旨辛苦,不知公公可要留下喝茶。”

那红衣大太监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喝茶就不必了,秋大人进宫谢恩罢。”

秋叶白一愣,谢恩?

恩从何来?这查案算不得什么恩赏罢?

“怎么,大人不愿意?”那大太监忽然挑眉道。

秋叶白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随后,她便简单地吩咐了一下周宇:“你们自己用晚膳罢,不必等我。”

周宇等人莫不清楚怎么回事,便也只好点头应了。

秋叶白简单地收拾了一番,随后便跟着那大太监进宫。

一路上,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她沉默着并没有多问,自己要向谁谢恩,直到走上了熟悉地宫道,她就暗自地叹了一声。

嗯,这回,确实是正主儿宣召了!

大门处,双白早早地领着人撑了一把纯白的油纸伞在明光殿门外等着,见秋叶白过来,便示意身边的小太监上去伺候秋叶白扫去肩头上的碎雪。

双白撑着伞替她挡雪,妙目含笑道:“”殿下已经等了大人许久了。“

秋叶白笑了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默然。

她只觉得心中的情绪有些莫名地复杂,自己似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那人了。

双白领着她进了内殿,并没有跟着,而是让她独自进了内殿,内殿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窗边的榻上堆着厚厚的雪白柔软的狐狸皮,却并没有见人影。

秋叶白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却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紧张,只是环顾了下四周,便见着屏风后的一张小桌上搁着小炉子,边上则是放着一溜切好的新鲜小菜、笋片、菇类和削得薄如蝉翼的漂亮牛羊肉片,并着各色精致的调料碗。

她一看便知道这是要涮锅子了,不免喃喃自语:”这也算是默契么?“

不想他也想用涮锅子做晚膳。

”什么默契?“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吓得秋叶白一个激灵,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差点撞上那小桌子。

但是身后的人眼明手快一把勾住了她的腰肢往后一扯,她转了个儿,整个人都撞进他的怀里,也免去了把桌上精致锅菜全撞翻的‘悲剧’。

”仔细些。“那道幽幽凉凉的声音轻轻地在秋叶白头上响起。

秋叶白只觉得鼻尖被撞得有点酸软,才要说什么,却忽然整个一僵,只因为面前抬眼就是大片光洁裸露的性感男子胸膛,他身上披着松松的细茸袄子也不知道什么动物毛做的,泛着黑色的华美的暗光,极为柔软似一汪水松松地顺着他的身体而下,只在腰间松松地用一条腰带拢合在了一起。

那一线性感如山川起伏的肌理沟壑一路到脐下三分,风光毕现,甚至隐约可见不该看见的伟岸风景,秀色无边。

秋叶白呆滞地看片刻,瞬间觉得鼻尖一酸一热,然后

百里初挑眉:”你鼻子。“

”很好!“秋叶白瞬间捂住鼻子,干脆利落地打断百里初的话。

”你鼻子有。“

”没有。“秋叶白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随手用袖子一擦,再次打断他的话。

”你流鼻血了,别用袖子擦,好恶心。“百里初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颦眉,面前这厮真的是女人么?

”闭嘴,那不是鼻血,那是尿行不行!“秋叶白一边使劲地擦鼻血,羞耻感让她脑子一热背对着百里初胡乱地咆哮,她的身后瞬间一片安静。

秋叶白吼完之后,看着从门外送吃食进来的双白、一白等人震惊而诡谲的目光,她想了想,决定去死。

不知道双白手上的那一碟豆腐够不够硬,撞死在豆腐里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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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殿下的计划

不过最终秋叶白还是没有去死,而是面无表情地坐回了桌子前。

双白和一白等人干脆利落地上完了饭菜,目不斜视地转身就退了出去。

“人已经走了,擦一擦。”百里初看着她那故作镇静的模样,挑了下眉,递过去一块帕子。

她僵了僵,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有镜子么?”

百里初点点头,转身去榻上取了一面精致的西洋手镜给递给秋叶。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鼻子下飘荡着那一抹半干的血迹快蹭到耳垂的诡异模样,脸又绿了绿,方才一白和双白他们目不斜视是因为自己这个蠢样子会让他们忍不住笑罢!

她硬生生地压下摔了镜子,把所有看到她那蠢样子的人都捏死的恶念,索性对着镜子慢慢地、仔细地把自己脸上擦了一遍,确认干净了之后,才把镜子还给百里初,顺带把帕子胡乱地塞进一边的废纸篓里。

百里初看着秋叶白的那表情,心中暗暗觉颇是有趣,但也知道面前的小豹子脸皮薄,再撩拨下去,难保她直接就跑了,亦没有再去刻意撩拨她,只在她面前坐下,指着一盘子细腻的纹路如大理石一般的红嫩薄羊肉卷:“这是内蒙郡上供的羔羊,小厨房的师傅新宰了,取了最嫩的部位,肉质最是细腻,鲜嫩,可要试试?”

秋叶白见面前的人难得没有嘴上为难她,心中多少都松了点儿,便也立刻就坡下驴地应道:“嗯,也好。”

说罢,她便动了筷子默默地涮起了羊肉。

两人默默地用着桌上的东西,倒是一路无话,秋叶白是压根就不想说话,百里初则是奉行食不言,用餐的时候必定全神贯注的准则,只专注于优雅地肢解和食用他的食物。

直到桌上的东西都去了大半,秋叶白的胃也暖了不少,整个人也才跟着放松了下来,她才挺了挺自己的腰肢,顺带揉了揉腰眼,作为一个老饕餮客,自然习惯性地对美食做出点评:“嗯,今儿的羔羊肉和小牛肉味道都极好,片得薄厚适宜,入口正正合适,这师傅果真是好刀工。”

牛肉和羊肉的肉片片得太厚,不易涮熟,涮熟了便也老了,片得太薄,下锅子就缩得太小,不但可能会煮碎,而且入口之后口感也会不好。

百里初优雅地用帕子压了压唇角:“多谢夸奖。”

秋叶白闻言,不禁一愣:“是你亲自动手?”

百里初看着她,淡淡地道:“本宫比较善于处理和分解肉质。”

秋叶白:“看出来了。”

是肢解罢还好,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她可没兴趣听面前的魔美人来给她讲述他是怎么练就一手庖丁解牛的片肉好技法,索性换了话题:“殿下今日召我过来,就是为了试试今年新上供的牛羊肉么?”

百里初看着她,漆黑而线条迤丽的眸子挑了下眼尾:“听说你明日就要去京畿大营查案?”

秋叶白迟疑了片刻,还是说了老实话:“不,我是打算去查私铸兵器的地方,京畿大营那边我会让人易容替我去走一趟,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百里初搁下手里的帕子,一边起身到边上小台搁着的净手水晶盆里净手,一边看着她,弯起了唇角:“为什么要对本宫说实话?”

她一顿,随后淡然地道:“因为就算我不说实话,殿下也很快就会知道罢,何况我也没有必要瞒着殿下。”

他怎么说也算是她这一边的盟友,至少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百里初一边擦手,一边似笑非笑地道:“嗯,小白你变聪明了。”

秋叶白正想说什么,却发现百里初站着的地方离她不过是一步之遥,他还穿着那身袍子松松垮地半敞着,这一回她算是直接看得清清楚楚,他从结实点的胸膛到下风光毕现,里面根本就——一丝不挂。

她猛然别开脸,又觉得鼻尖发热,声音不自觉地发紧:“殿下,你袍子开了。”

就算是她和他早有过肌肤之亲,但是这般春色无边,她还是消受不起。

百里初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嗯,本宫沐浴完毕都是这么穿的。”

秋叶白盯着面前的小涮锅,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尖利起来:“殿下,来者是客,何况我终归是女子。”

这家伙难不成敢穿成这样召见大臣么,不过分明是欺负她罢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奇异的轻笑:“嗯,小白如此粗犷,本宫一时间忘了你是女子。”

秋叶白觉得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嘲笑,她忍不住转头就要讽刺回去:“是,我时常看着殿下的美貌,都忘了殿下是男。”

她一转头,后半句话便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百里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伏下身子,双臂半张撑在凳子和桌子上,那张略显苍白却漂亮到非人的面容正半悬在她面前不到三寸之处,一双漆黑无边的眸子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依旧是那种专注得让人战栗的、掠食者一般的目光。

让她莫名其妙地就觉得自己像是方才那被他含进嘴里的肉片。

她忍不住呼吸一窒,耳根发热,下意识地就起身,从他身边绕开:“殿下,你要是还没饱,就让人再上菜。”

别拿那种看盘子里的肉菜的目光盯着她。

百里初看着秋叶白闪开,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也不恼,直起了身子,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腰带,转身走到窗边的暖榻上懒洋洋地坐下,随手倒了一杯茶,示意她过来:“小白,来。”

秋叶白原不想靠过去,那个男人实在浑身上下都让她觉得不自在和危险,但是看着他抬眼朝自己笑的样子,他优美唇角那一抹的浅浅笑容,让她心中一顿,还是走了过去,接过可了他的杯子坐下。

“永宁宫的老太婆可为难你了?”百里初看着秋叶白难得温和顺他的意,唇角笑意渐深。

秋叶白捧着杯子的手一顿,随后抬头看着他,神色有点凉:“老佛爷为难我,不正是殿下的本意么?”

百里初闻言,挑了下眉,顺手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哦,此话怎讲?”

秋叶白见他一副‘无辜’的模样,心中便暗觉有气,她不客气地冷笑一声:“那些我和殿下同吃同住的消息虽然拦不住会传出去,但是秋家的人都被圈禁了,其他的王公贵族又有几个人能知道详情,这消息能传到永宁宫里这么快,而且有鼻子有眼的,不是殿下的手笔,又是谁的?”

她当时不曾细想,但是从宫里出来之后,和宝宝他们一合计,就发现了这里头似乎忽略了的这个问题。

百里初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百里初看着秋叶白的样子,轻笑了一下:“小白,你是在兴师问罪么?”

秋叶白冷冷地搁下杯子,别开脸:“不敢。”

如果不是她应对得当,只怕未必能全身而退。

不知为什么,一想起那日的险境也有百里初出手的这点,她心中就莫名地觉得一片寒凉,直入骨髓。

百里初也搁下杯子,倾身靠近秋叶白,白皙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掠过秋叶白的肩头:“小白,你在生本宫的气么?”

秋叶白僵着身子,冷笑:“微臣不敢。”

说罢,她便想要起身。

“是不敢,不是不会。”百里初手上微微用力,轻巧地将她按回榻上,随后伏在她肩头,幽幽轻笑:“小白,如今太后知道本宫属意于你,有意借你挑衅于她,那以后但凡本宫和你相会,便不必这般私下偷偷摸摸了的,不好么?”

秋叶白一愣,好一会,她才微微睁大了眼转头看向身边的百里初:“你是说你这么干,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见我?”

这是什么荒谬的理由?

但是

太后的反应确实是如此,那日定王借着百里初的名义来召见她,后来她出宫以后,董嬷嬷还特意着人过来司礼监走了一趟,确定她没少胳膊腿以后,还说了一番类似以后明光殿为难她的事儿不会少,要她谨慎应对的话!

“本宫想要和本宫的小白幽会,又免了永宁宫的人为难你,不好么?”百里初索性把下巴搁在秋叶白的肩头,一边握着她的柔荑把玩,一边淡淡地道。

他可是在为她着想,若不是顾忌着她不愿意将彼此关系挑明,他何至于这般兜圈子。

秋叶白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占便宜,脑子快速地将那日的事情回放了一遍,她一时间已不知道自己要有什么表情了。

“但是如果那日太后大怒,我又不曾化解得,岂非要少一层皮。”

“没有如果,这世上能让你少一层皮的只有本宫,谁都没资格动你。”百里初慵懒地道。

“永宁宫里有殿下的人?”她瞬间反应了过来,如果一切都是百里初的布局,那么他必定在永宁宫有他的人保证他的布局不会因为局势恶化破局。

虽然她一点都不觉得他有资格让她少一层皮的,但是这厮的霸道性子,诡异的思维方式,他在认定她是他的所有物的时候,确实不会让别人动她。

不过如果他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折腾得阖宫一干人在台上鸡飞狗跳,在那斗智斗勇各显神通,就是只是为了和名正言顺地召见她‘幽会’

“阖宫哪里没有本宫的人?”百里初轻描淡写地道。

秋叶白揉了揉眉心,她真是无言以对。

忽然觉得身后趴着的那只东西,果然是非人间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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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殿下&元泽

“你。”

秋叶白才一动,忽然感觉耳朵一热,她才后知后觉一把伸手捂住自己耳朵:“殿下,你做什么!”

百里初伏在她的肩头,看着她面色绯红扶住耳朵的模样,轻笑了起来:“小白说本宫在做什么?”

你在吃老子豆腐!

秋叶白心中忍不住暗自嘀咕,但是却还是忍耐着没有说出口,因为背后这只魔头绝对会直接实践一下什么叫‘吃豆腐’。

而他一直在她肩头伏着,让她颇觉得压力,眉目之间魅色天成,幽幽的暗香混合着男子的气息缭绕与在鼻息之间,隐约还能见一线玉色自他宽敞袍子领口而下,这般美色闻之、见之,心神摇荡,让她实在浑身不自在,索性直接就要起身:“殿下,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日还要早起。”

“小白。”百里初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只幽幽地叹了一声,单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秋叶白就顿觉得身上一软,整个人又坐回了榻上。

“你怕本宫?”百里初索性修臂半支着小桌,半侧了身子看向她。

秋叶白看着他逼迫过来的俊颜,还有那一双幽暗无边的魅眸,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她索性别开脸:“没有。”

“今晚留下来。”百里初指尖挑过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着他,声音幽幽沉沉,带着夜晚的气息。

秋叶白看着他子夜一般的眸子,褪去了那种掠夺者的光芒,只似隐约有流波暗浮,精致瑰丽的眉梢眼角都是若有若无地惑人气息,让人移不开眸子,只想醉在他眸子里一片无边的温柔暗夜里。

她咬了咬下唇,一丝痛感传开,才勉强让她移开眸子,无奈地叹了一声:“殿下,诱惑人是不对的。”

他的魅术已经登峰造极,她不是没有试过。

但是话音未落,他却忽然倾身,直接吻住她柔软的唇,将她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

那种魅香一涌而上,和着他凶猛凌冽的吻,几乎瞬间便将她的呼吸掠过殆尽,神智摧毁得只剩下一片空白。

间或能听见他在她唇间低低的呢喃——

“小白,小白。”

等到秋叶白脑子里终于清醒了一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上了他的大腿,一只手无力地揪住他垂落在胸前的乌发,一只手攀附在他性感的肩头,而百里初的黑色袍子早已半滑落到了腰际,双臂正紧紧地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这样的姿态如此暧昧而危险。

而自己的衣襟已经敞开,他的手指正灵活而优雅地解着她飞鱼服的衣扣。

“阿初!”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手,神色有些苍白而惶然地看着他,声音微微发紧。

秋叶白的声音让百里初停了手,他看向怀里的人儿,温柔地问:“怎么了,小白?”

“我。”秋叶白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拒绝?

她和他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些缠绵若都说是他的魅术,她尚且不至于无耻和矫情到这般地步。

但是她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理清她和他、元泽这一团混乱的关系,难不成就要这么放纵自己只一响贪欢,纵情享性,那她和杜珍澜有什么区别?

若只是如此,她有一整个绿竹楼,又何必来招惹如此危险的他?

他这么抱着她,让她坐在他的膝头,她才意识到自己看似高挑的身量原来相对他而言,是娇小的,从未有人这么抱过她,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无比的似一个女子,连带着沾染了女子性子里天生的犹豫和彷徨。

她心中反反复复,只觉得想说的东西太多,想问的太多,但是不知为何,对着他幽幽凉凉的眸子,她的骄傲却让她始终开不了口,往日里的洒脱全不见了踪迹。

她忽然明白,原来那些往日里的洒脱不过是因为不曾‘在乎’,而‘在乎’了,便是上了心,关心则乱,她宁愿去面对太后、梅苏,却都不愿意单独面对百里初!

“我我还是回去了,明日还要早起!”秋叶白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不可理喻和狼狈,但是她还是一把撑着他的肩膀,捂着衣襟就要跳下他的膝头。

百里初正‘用餐’用到了兴头上,眼看着怀里的小豹子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变作柔软的小猫儿,眼看着就能把小猫儿给吃个精光,以解腹中馋虫儿饥苦,却不想小猫儿忽然又醒了要逃。

兴起的魔兽哪里想到小猫儿心中的纠结,只是觉得该吃的时候自然要吃饱。

自然不会让小猎物这么轻易逃了去,百里初眼底寒光一闪,直接伸手扯着她的腰肢狠狠地往后一带,他修长的身躯也径自向后一倒,让秋叶白直接就倒卧在他的身上,一只手臂扣住她的腰肢,一只长腿一点不客气地嵌入她的腿间,向旁边一压,直接勾住她的后小腿,让秋叶白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她趴在他肌理分明性感的雪白胸膛上,肌肤相亲,瞬间面色染了淡绯,恼道:“百里初,我说了明日要早。”

“再本宫打这些官腔,本宫现在就要了你。”百里初凉薄到冷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你简直不可理喻。”秋叶白看着他的模样,只得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咬着唇别开脸。

百里初却没有打算放过她,单手扣住她的脸,逼迫她看向自己的眼:“为何不愿意留下过夜?”

他以为那日欢爱之后,隔了那么些时日,她也该想明白了,那日她为他洗手作羹汤,难道不是已经承认她心中也有他么?

老甄说要给女娃儿时间慢慢缓过来,女娃儿容易纠结,他已经给了她不短的时间。

“阿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秋叶白有些狼狈地再次试图从他身上起来,面前的魔美人实在太咄咄逼人,这样逼问的姿态,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某处放肆地顶着她!

百里初看着她逃避的模样,危险眯起眸子地道“本宫观察过人之中雌性动情的样子,小白你心跳如鼓,鼻尖额角渗汗,瞳孔没有焦距,呼吸急促,体温升高。”

“够了!”秋叶白忍不住尖着声音打断他的话这厮果然是兽么,这种形容让她觉得自己像发情的兽一般。

虽然他的形容如此客观。

“理由。”百里初目光幽凉地看着她,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扭动,一点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秋叶白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一咬牙道:“我只是需要一些时日,理清楚一些事儿,我还没贱到为仕途出卖自己,跟一个只是中意我身子人缠绵欢好。”

“出卖自己?”百里初挑眉,幽幽乌瞳里闪过异色,平静地道:“等价交换,本就是平等之事,何况你不是早已把自己卖给本宫换了一身百毒不侵和拔尖的修为了么,怎么。”

百里初顿了顿,眼底闪过危险冰冷的光芒:“你想反悔?”

秋叶白只觉得头大如斗,身下之人看似精明,在某些方面简直和元泽就是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而他说得如此的有理,竟让她瞬间无言以对吧。

没错,事实上,她早就在地道为了活命,把自己卖给他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只觉得心中一片寒凉。

“如果,殿下只是想要这样一段关系,好,我给。”

她正打算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地直接把衣衫给解开了,却忽然听见百里初幽幽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宫中意小白,更中意小白的身子不好么?”

秋叶白手上动作一顿,百里初凉薄的声音继续响起:“人死原知万事空,地宫里无数亡魂没了身子,本宫有这具肉身,所以活下来的是本宫,看见日月星辰的人也是本宫,翻云覆雨的人也是本宫,于本宫而言,没有什么比身子更重要的了,因为本宫活着,他们死了。”

秋叶白怔然地看着他,却见他依旧目光幽幽地凝视着她,但是其间意味让人难以捉摸。

“于本宫而言,人没了身子就什么都不是,正是因为这具身子的存在,所以才得以承载这个人的全部意义和命运。”他轻轻地嗤了一声。

在生死存亡面前,纯粹的杀戮和生存之中,身体或者才是最根本最可以依靠的东西。

秋叶白瞬间默然,心中却不能不震撼。

最原始的、听起来最俗气的东西,却又最艰难的事,不外两个字——活着。

只这两个字便深深地触动了她,让她忽然那觉得之前的那种种纠结,不过是‘矫情’。

而他方才还用了两个字

中意。

秋叶白忽然觉得心乱如麻,却又抑制不住心底莫名的奇异的情绪,那种情绪虽然复杂异常,但是里面不可否认的带着愉悦。

“我。”她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眸子,靠在他胸膛上,一时间无言以对。

“小白,留下过夜可好?”百里初看着怀里一脸复杂的小豹子,她满脸写着挣扎,仿佛在想着到底要不要挠他一把跑掉,他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下来。

秋叶白有些无语,这位还真是够目的明确。

但是这样的百里初是不会骗人的,他每一句话在此刻都听起来直白到刻薄,甚至如此的目的明确,但是他说的中意,便是中意了,他从不掩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