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呵。”百里初似在嘲笑怀里人儿的天真。

“他虽然不承认,我只是在实现阿泽想得到你的,而他也在帮助我得到小白罢。”百里初慢慢享受着手中温香软玉,一边悠然道。

“几乎每一次阿泽和小白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他每时每刻其实一样想要像我这样粗暴地侵犯小白,偏生要做出那种压抑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烦躁又可笑。”

“百里初,你正常一点!”她忍不住羞红了脸,伸手想要朝他打过去。

这家伙是嫉妒得不清醒了罢?

怎么能一本正常地用那种温存优雅的语气说出这种这种龌龊话来!

只是她一松手差点就往边上摔去,却被身前的魔头一把握住了手腕,顺势向上一扯,让她在他腰间坐稳,亦顺手将她的两只手都擒在头顶。

他慢条斯理地道:“小白不也是第一次知道我和他本来就有病罢,小白用那个奇怪的词儿叫什么?”

他顿了顿,指尖一边探入她袍子的下摆,一边思索道:“嗯,变态。”

他看着怀里颤抖的人儿,温柔一笑:“谁让我们是变态呢,这个词儿用得可对?”

对,太他娘的对了!

秋叶白差点被他弄得尖叫起来,硬生生地咬住嘴唇,才将那尖叫声吞了回去,颤抖着想要夹紧腿儿,阻挡他的侵犯,却发现她的挣扎,除了让他那只手更肆无忌惮和恶劣地折腾她之外,没有任何帮助。

你这个变态魔头!

她红着脸,一边喘息,一边眼中都忍不住泛起雾气,羞赧又恼恨地瞪着他:“百里初,你别太过分了!”

“啧。”百里初睨着她:,忽然轻叹:“小白,你想不想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

怀里的人儿一向清冽的星眸里不自觉地含了一层无助的泪雾,苍白的脸上泛着羞耻的红晕,无力又倔强的样子,简直让人食指大动。

秋叶白想都没有想地拒绝:“不想。”

她一点不像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百里初挑眉,忽然拉下她的一只颤抖的柔荑搁在自己胸膛之上:“那么,小白可听到阿泽的感觉了?”

他忽然停下了在她下袍里肆虐的手,让秋叶白瞬间松了一口气,她额头泛起一层细细的薄汗,如才遭酷刑一般,有些虚脱地咬着唇道:“什么?”

他又要起什么幺蛾子?感觉能用‘听’的么?

百里初淡淡地道:“他想上你。”

她一僵,脸色大红,怒叱:“放屁!”

“忠言逆耳。”百里初挑眉。

这他娘的叫什么忠言?秋叶白很想哭,她好想揍面前这个变态!

“明明是你自己想。”

“对,我也想。”百里初笑了笑,抬手拨开自己有点碍事的头发,很干脆地回道。

秋叶白这才看清楚他眼底早已是一点眼白都看不见,瞳孔扩散成一片深重而魔性的黑色诡魅,她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这个你这个无耻无耻。”

百里初低头看着她,似有些不悦,在她袍子下的手又肆虐了起来,神色却一派淡然温存:“小白觉得你可能比我更了解阿泽么,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小白不相信他对你的,甚至报以怜惜,那么我呢?”

她又颤抖了起来,咬着嘴唇急促地喘息,目光恼火又有些涣散地看着他:“阿初。”

“阿泽总是一派出尘脱俗的样子,便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爱戴,明明本宫和他都是一样的人,一样想要睡小白,他的却可以小白的怜惜和温柔以待,这怎么能让本宫不觉得厌烦?”

百里初仿佛有些无奈地轻嗤了一声:“嫉妒自己这种事儿,是不是很可笑?”

她有些无奈:“得到我的人是你不是么!”

她只觉得身前之人的气息愈发地魔性了,让她都有些受不住,想要解释:“何况阿初,我告诉过阿啊!”但是后半句话硬生生却因为他一点征兆都没有闯入她身子的动作地变成了短促的颤音。

他眯起眸子,抱住她颤抖的娇躯,体贴温存地轻抚过她的发鬓:“谈话的规则是只小白嘴里只准叫我的名字,小白犯规了。”

秋叶白浑身直哆嗦,过于强烈的刺激让她狠狠地捏住他的肩头,眼里的雾气终于化作泪露,染了她粉白的脸儿:“你没有说。”

刚才,她不也说了么!

“嗯,是么?”百里初仿若沉吟一般:“那么现在说了。”

她一呆,这个无耻的家伙!

她抬起手就捶打他,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咬牙颤声道:“让我下去!”

“我们在谈话,小白,这样不礼貌。”百里初微微一笑,温润优雅,他的动作却妖邪和放荡,和霸道到极致。

变态活着说话就是对众生的不礼貌好么!

“。”她已经无力说话,只挂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折腾而发抖。

百里初察觉她依旧想要逃的细微动作,仿佛无奈地眯起妖诡眸子,修长冰冷的指尖几乎捏入她娇臀细腻的肌肤里:“真是个倔强的,全不晓得小白这样子才让人想要硬生生弄坏你。”

他顺手取了她飞鱼服的腰带,一边慢条斯理地将她试图挣扎的一双皓腕绑了起,他甚至细心地避开可能伤到她手腕之处,一边似笑非笑地拉回之前的话题:“没错,虽然一直拥有小白的人是我,但亦是阿泽,最早让小白接纳的人也是阿泽,若是我不下手狠辣些,说不得醒来时日渐渐变少的人是我罢?”

她闭着眼,忍耐着他恶意的动作带来的过分的刺激,无力地靠在他的肩头:“阿初别这样。”

这种姿势实在太让人羞耻。

他恍若未闻一般将她腰带的扣子挂在门背的刮钉之上,亦等于将她半吊在门边,全身的重量只能靠着他,他一边欣赏她被迫展露出自己所有诱人之处的姿态,一边悠悠地道:“虽然嫉妒自己这种事儿听起来有些可笑,但我和阿泽知道彼此不可分割,遵从彼此的内心的,借助彼此的力量,却也厌恶彼此时间太久,也许一辈子都会不正常,小白选择我们的时候,就知道的,现在后悔不觉得太晚么?”

却不想秋叶白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声音发软却又异常干脆地道:“从无后悔!”

她这人做事,从来信奉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所心动之人就是如此,虽然爱上他实在危险,但既然动了心,她就未曾想过后悔!

百里初闻言,看着她,顿了顿,不见一点白色的诡美乌瞳凝视着她好一会,幽眸里一片沉静如海澜的温柔起伏,他忽然伸手抬手轻抚她的细嫩的脸颊:“我的小白从来与众不同,如你所愿,我承认我‘爱’阿泽,亦接纳他,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怀里的人儿,唇角弯起温存的笑容,只是他腥红的薄唇让那笑看起来有些森然而妖异:“阿泽既然就是本宫,那么小白有本宫就够了,除非小白也会当面让阿泽知道和承认他和我一样无耻和变态,否则他休想碰你一根汗毛!”

秋叶白看着他那阴森森的笑容,无言以对:“。”

她对阿泽说出这样的话,薄脸皮如阿泽要么羞愧地投缳自尽,要么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只会常伴青灯古佛罢。

果然,没有比百里初更了解元泽的人。

百里初往下淡淡地道:“交易达成,谈完了别人的事儿,咱们来谈谈你我眼下的事儿罢。”

秋叶白靠在墙上,软软地瞪着他:“。”

她什么时候和他达成交易了,还有,这事儿不是别人的,是你的好么!

“老八要出兵南疆,你是监军,此事你是知晓的罢。”他扶着她,轻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好让自己可以更深地契入她,不急不缓只一点点地磋磨她。

秋叶白眼底瞬间浮现一层泪雾,死死拽着那绑着自己的腰带,喘息着道:“百里初你这个混蛋!”

“嗯,看来小白是知道的。”他鼻尖也浮现出一层细腻的汗珠,轻笑着在她耳边轻道:“本宫要随驸马出征,你说可好?”

秋叶白只觉得自己像一条炭火上的煎鱼,还快被烧成糊,又似被钝刀子这一下一下地戳着,却不得一个痛快,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靠在他肩头,软了声音:“阿初,放我下来。”

百里初看着怀里的人儿被他磋磨得浑身都染了一层薄薄的粉色,香汗淋漓,软若无骨,异常诱人,他瞳心如兽微微竖起,却低头她耳边温柔低语道:“小白,求我给你一个痛快。”

他恶劣的话语和行径彻底惹恼了秋叶白,她蓦然抬起眸子,水眸恶狠狠地瞪着面前折磨人的魔头,一字一顿地道:“你、休、想。”

百里初看着她一脸羞恼愤慨的样子,偏生容生娇粉,星眸蒙雾,连骂人的声音都是软似嗔言,没有一点威慑力罢了,还勾得人心底痒痒的。

他舔了舔自己腥红的嘴唇:“是了,本宫让人新制了春凳,一会子就让双白送进来,这么吊久了伤胳膊,不若锁着。”

秋叶白自个儿管着一个青楼,怎么会不知道春凳是作甚的,她瞬间瞪大了眸子,脸色绯红如血,咬牙切齿:“百里初,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

“本宫祖上祖宗人太多,艹我就好了,恭候‘驸马’临幸。”

百里初微笑着挑起她小巧的下颚,环住她战栗的软腰,低头伸出嫣红的舌尖舔过她的含着迷离泪雾的眼儿:“你会求我的。”

“不。”

汤泉室内传出压抑而细微的呜咽声,让人心猿意马,却又随着凉风里轻轻飘远。

门外不远处的鹤卫们置若罔闻,宛如雕像一般地站着。

日落月升

直到暗蓝色星空与大地交接之处也泛起了亮色之时。

门外的鹤卫才听见汤泉室里有动静,因着主子就在汤泉室里,所以他们一直不需要送水,只需要准备吃食。

这一听见里头的动静,门外的鹤卫立刻着一转身就立刻准备将吃食送进去,却不想门却忽然“吱呀”一声打开,自家主子一身随意的白色宽袖浴袍,怀里抱着个人出来。

双白立刻迎了上来:“殿下。”

他这一靠近就隐约瞥见虽然自家主子将怀里的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但是他怀里的人儿露在外头的一截雪腕上隐约可见淤紫。

“属下已经在房里准备了热点,还有一会送上雪莲散。”双白温然道,心中暗自嘀咕,果然秋大人的判断还真是准确,只要殿下进了汤泉室,她下午就别想回司礼监了。

百里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双白总是深得本宫的心意。”

双白有些忐忑,他今儿觉得自家殿下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

但是百里初亦没有和他多言,径自抱着秋叶白向房间里走去。

司礼监

神武堂

“督公大人,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这里是司礼监里所有关于南疆的记载。”周宇抱着手中的书卷放在议事堂的桌子上,看向坐在上首一身暗金色绣海水江牙飞鱼服的秀逸人影。

老常、大鼠等人皆纷纷上前将那些书卷分了去,再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细看,他们连同周宇一起,大多数人都已经换了高一阶的官服。

周宇已经是一身暗蓝色司礼监提督飞鱼服,老常和大鼠几个则是一身司礼监千总打扮。

他们已经顺利接管了原来司礼监除了看风部之外听风部、听风部。

而站在上首的人则转过身来,将手上把玩的西洋怀表搁下,看着众人淡淡地道:“还有七日便要出征,本座虽为监军,但是咱们也要领着人去南疆,若是对所要去之地一点都没有了解,只怕也是有去的份儿,没回的份。”

一声暗金白色的华美飞鱼服包裹着秋叶白修挑的身姿,将她隽秀白皙的面容衬托得秀逸非常,眸若天上星,面如西岭雪,更有一分危重的气势。

在燃灯火刑祭天、而太后老佛爷闭门养伤之后,杜家似消停了许多,而朝内亦发生了不小的人事变动,百里凌宇复出,直接得皇帝陛下加封了大将军王,不日便点将列阵准备粮草,只等着一切齐备之后大举南下征讨南疆行省的叛贼,对于百里凌风一系列点将提人的要求,皇帝陛下,或者准确地说摄国殿下都一一满足。

而郑钧下狱之后,亦是皇帝陛下亲自下了一道满是溢美之词的诏书直接擢升她为司礼监首座,同时亦对她提出的司礼监人员的变动给予了支持。

如今的司礼监,上上下下经历了秋叶白的一番整顿,收拾去了那些不老实的,基本上已经算是她的天下!

听着自家主上的吩咐,众人皆纷纷道是,这一次出征,不光是秋叶白这个督公会出任监军,她亦会携一批自己的亲信跟随,所以被选中的众人除了摩拳擦掌之外,亦不敢掉以轻心。

“是了,锦衣卫的组建,甄选人手甄选得如何了?”她一上任除了整顿司礼监,同时亦打算将真武大帝之后裁撤掉的锦衣卫重新组建起来。

周宇正要说什么,却忽然见小颜子匆匆进来,也顾不上行礼,只赶紧对着秋叶白道:“督公,摄国殿下召见,请您速速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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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现在么,殿下要见我?”秋叶白微微挑了下眉,随后看向天空偏西的日头。

周宇看着她,有些疑惑:“怎么?”

她淡淡地道:“我今日已经与殿下说过,我会留在司礼监过夜,和你们一起商议出征之事。”

周宇沉吟了片刻:“如果不是有急事,殿下应该不会这么急着召唤督公。”

秋叶白微微颔首,弯了弯唇角:“事有反常即为妖,不知为什么,我总觉有点不好的预感。”

一边已经成为听风部千总的的大鼠,笑眯眯地道:“嘿嘿,说不得是殿下舍不得主上呢,毕竟这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回朝之事,新婚小夫妻嘛,主上你功夫了得,才能让殿下这般惦记罢!”

众人皆互看一眼,随后齐齐笑了起来。

谁人不知道摄国殿下男宠三千,过尽千帆,但是这一回却似转了性子一般,平日里都很少再随意外出掳掠男宠了,就算是控鹤监十八司里的那些美男子,也就是一白大人和双白大人还能从自家督公那里分点儿宠去。

朝内上下都直感叹秋家四少除了脑子好使,身上活儿也好使,才能让摄国殿下都收了游戏’草丛’的心思。

秋叶白一看他们就知道他们脑子里想着什么,忍不住摇头,笑骂:“你们这群猴儿崽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后转身穿上一边宁春早已经给她准备好的披风,再戴上三山绣金纹乌帽,向神武堂外走去,门外亦早已停了她的坐骑。

大鼠看着秋叶白远去的窈窕身影,顺手揽住了周宇的肩头,啧啧道:“咱们主上到底一表人才,谁人不爱少年英雄,殿下真是有福气。”

边上有人嘻嘻笑应:“虽然摄国殿下比较特殊,但是这天底下比她漂亮的女人,也没有几个了罢,出身高贵、有权有势,自然也不比寻常大家闺秀,咱们主子也不亏。”

大鼠想了想:“也是,说到底还是咱们主上能耐,咱要有主上那张好面皮,再学得那一身调理女人的能耐,也好。”

“也好去整治梅寡妇,起码不用被赶出门睡大街,是罢?”一边的大壮一点不给大鼠面子地吐槽。

众人闻言,顿时爆笑出声。

大鼠削瘦的脸上顿时冒出一点红来,没好气地白了大壮一眼,又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周宇,他斜着眼打量了下周宇:“咱们周提督可也是生得一表人才,怎么就到现在也没有情缘呢,难不成周提督还惦记着不能生娃儿的那些人?”

大鼠虽然说得隐晦,但是在座看风部出来的骨干们,谁人不知道当年周宇男女通杀的风流往事,顿时也都笑了起来。

周宇淡淡地扫了大鼠一眼:“秦千总,你这是闲得发慌罢,不若把桌上这些都看完罢。”

说罢,他拂袖而去。

众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皆面面相觑,不知周宇怎么说恼就恼了。

虽然周宇如今恼起来,再不像过去那样与大伙打做一团,但是

“这小子,现在冷下脸来真是瘆人,倒是有点像督公了,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还是以前的那样子好些。”大鼠忍不住嘀咕道,其他人纷纷赞同。

周宇现在是越来越沉稳,行事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样子,而曾经的那个纨绔子弟,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只是

大鼠说到督公二字的时候,心中忽然‘咯噔’一下,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看周宇的背影,又瞅瞅秋叶白消失的方向,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才好。

且说这一头,秋叶表才进宫门,就看见老甄领着小太监们站在玄武门边上等着她,道是要带着她去见百里初。

秋叶白挑眉:“老甄,你说殿下在太极殿召见我?”

她正在奇怪老甄怎么大老远来等着她,原来是来通知她消息的。

老甄微笑着点点头:“是,准确地说殿下是在太极殿的上书房等着召见您。”

她下了马,将缰绳递给一边的小太监,心中越发奇怪:“如此正式,可是宫中或者朝里出了什么事儿?”

老甄还是笑了笑:“您去了就知道了。”

说罢,他一甩拂尘领路去了。

秋叶白见老甄不说,便也没有再多问,反正总会知道的。

只是

她那种不太妙的感觉却愈发清晰起来。

而女人的直觉经常非常准确。

秋叶白很快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她一进上书房,照着规矩目不斜视地向百里初行了礼。

“微臣参见殿下。”

这个时候,她是臣,他是君。

百里初点点头,慵懒地一笑:“本宫知道秋督公很忙,但是此事与南下讨逆有重要的关系,所以还召你进来,见一见我们南征讨逆大军的‘粮官’。”

“粮官?”秋叶白一听,顿时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运粮之事解决了么?”

南疆行省地理位置比较特殊,数面环山,要么就是丘陵地带,所以一旦战线推进到南疆行省内之后,粮草就会成为一个大问题。

尤其是越往南疆行省内走,里面的山便越多,越难走,而粮草车更是不好进入,要靠着人力的话,运粮线一旦拉长,就很容易被叛军斩断。

而南疆行省里现在一定是一片混乱,多为少数民族之人,他们民风彪悍,不抢粮就不错了,讨逆大军就地征粮必定极为不容易,也许非但征不到粮食,还会惹来更多的杀机。

比如在粮食里下点奇怪的药物什么的,对于苗人而言轻而易举。

何况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南疆行省里的叛军自己都存在缺粮的现象,何况是他们这些讨逆大军?

所以这个运粮官,是谁也不愿意当。

连最近极保持低调风格的百里凌风都在朝上商议此事的时候,都气得差点拂袖而去。

如今各方面提出来的各种方案都不尽如人意,尤其是有些人,竟道干脆就不要这个时候开战,而是等着到秋收的季节再战。

说这话的人出了宫门就被百里凌风那边的李牧李将军给揍了一顿。

若是他们这边粮食收成有了,那么叛军那边也自然有了粮食,经过几个月的休养生息,甚至他们都站稳了脚跟,岂非要付出更高昂的代价才能收复失地?

而这个时候,百里初告诉她,粮官有人了,谁?

秋叶白抬眼的时候,才注意到百里凌风和一派的几名骨干大臣也在上书房,她心中正狐疑,却见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一边走一边用丝绸帕子擦着还有些潮湿的手,分明刚从净房出来。

一身莲华色长衫罩在他修长的身躯上,外面还笼着一层半透明月华色的外袍,随着他款步而入,那月华色纱袍轻轻摆动,似那人周身都笼了一层浅浅的银光。

与他清浅的眉宇和一双仿佛永远让人想起江南葱茏烟雨的修眸,相得益彰。

“是你?!”秋叶白微微睁大了眸子,有点错愕地看着来人。

那人看着她,微微一笑:“有些时日不曾见到秋提督,不,秋督公了,草民这些日子在家中闭门思过,并养伤,还来不及恭贺秋提督你步步高升,再登高位。”

秋叶白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他淡淡地道:“不敢劳烦梅苏梅大少爷费心。”

随后,她看向上首的百里初,眼底闪过异样:“殿下,您说的粮官,不会是。”

“没错,正是梅苏,梅家大少爷。”百里初看着她悠悠一笑。

秋叶白眼角余光掠过边上坐着的百里凌风和他那一脉的大臣,但,即使是暴脾气的李牧,也是一脸沉默,神色虽然有些不豫,但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梅苏,梅苏见她看过来,竟不似往日里见她时候的模样,而是目不斜视,神色淡然地站着。

她微微颦眉,事有反常即为妖,便又看向百里初:“殿下,历任粮官都是朝内官员,为何这一次却换了梅大少爷?”

百里初朝老甄比了个手势,随后老甄便将一张地图呈给了秋叶白。

秋叶白低头一看,正是一幅极为详细的南疆行省的地图,尤其是各种水路进出的道路、关口都标示得非常清晰。

上面还有一些地方用红色的三角框了出来,还有些三角中间点了圈。

她心中一动:“这是。”

“这是梅家在南疆行省的商号。”梅苏温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其中点了圈的地方,是梅家的粮库。”

原来梅家的商号也同样遍布南疆行省,虽然这些年苗人、壮人等等少数民族与汉人对立尖锐,冲突不断,但是这些少数民族们却对这些汉人开的店铺,保持了相对的克制。

因为他们确实缺乏很多东西是自己做不了的,需要从中原进口,尤其是而他们也需要银钱和粮食,总是打劫并不能满足所有人。

其中梅家在南疆行省的大总管和他手下的商人、商铺用各种方式接近苗人,与苗人保持还算不错的关系,尤其是得到了苗人土司的庇护,在南疆的生意做得极大。

梅家也针对南疆行省的特点,在南疆做了不少粮库,就等着囤积居奇,卖个好价钱。

“但是万一这些粮库已经被劫了呢?”秋叶白颦眉道,既然已经开战,苗人他们就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再继续对中原的商人保持克制了,一定会展开劫掠。

梅苏淡然地道:“所有的粮库都在地下粮仓里,不是南疆行省的大总管,或者不是本家主,没有人能开启,也不知道在什么位置进入粮库。”

秋叶白一愣,终于明白百里初的意图了。

这是

她目光从百里初、百里凌风、梅苏身上依次掠过,最后暗自叹息了一声。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会子他们四个冤家各怀鬼胎,可以凑一盘麻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