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换了一根针,捏在手中有些犹豫,因为他要将针刺入髀(bì)关穴,髀关穴位于大腿外侧与臀骨相连的位置,主治膝、髋、股、膝痛,下肢屈伸不利、麻痹以及瘫痪等。

针灸时,难免肢体触碰,所以他郑重询问道:“你究竟嫁不嫁?手指会碰到臀。”

俞晓玖侧卧起身,直接将裙子撩过大腿根,继续啃苹果:“来吧。”

顾风显然难以接受:“你也太随便了吧?”

“是你心态有问题,治病救人还分男女么?如果有孕妇在街边临产,你选择视若无睹?”俞晓玖觉得他反应过于浮夸。

话虽如此,但男女授受不亲啊,他又从未替女子针灸过,心理必然有压力、有障碍。

顾风深深呼吸,沉了沉气,但掌心依旧渗出冷汗,他一手按压在俞晓玖的臀部固定,一手入针,但眼前白花花一片都是肉,他!……心有杂念。

俞晓玖已吃完整个苹果,以为他在针灸,但抬眸时才发现,针尖距离穴.位三寸远,他只是摆了个造型,僵持不动快有一刻钟了。

“大丈夫坐怀不乱,你有没有点专业操守?”俞晓玖败给他,这男人也忒“纯情”了。

顾风扬起袖口擦了把汗,满脑子都是“饱满圆润”四个字,操守是啥?

俞晓玖盖上被子:“算了,等你成为男人后再帮我治病吧。”

顾风怔了怔:“倘若不成亲,我真无法过自己这关。”

“那你先娶妻,之后再联系我。”

“倘若我娶妻,那更不能再替妻子以为的女子针灸把脉,这是原则问题!”

俞晓玖算是明白了,说来说去,不就是要她自愿献身么?

她无奈地坐起身:“你有几成把握治好我的腿?”

顾风眨眨眼,坦言道:“还未下针,暂时一成都没有。”

“……”简直是在浪费青春。而且顾风的手还放在自己腿上。

她注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虽然没有感觉,但游走的动作还是很明显的。

“摸够了没?”俞晓玖绷起脸。

顾风默默垂眸,一脸害羞,摇了摇头。

“……”俞晓玖按住他的手背:“你师父没说过,乱摸女人身体是犯罪么?”

“我又未乱摸其他女子。”顾风“羞涩”地一撇头。

俞晓玖真受不了他一副占了便宜还理直气壮的死模样。索性两手齐上,合力掰他如八爪鱼般粘在腿上的罪恶之手。

顾风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下意识蹿上床榻,随手放下纱帐。

“娘娘,皇上问您,明日几时开坛祭天?”

“哦,此次祭天圣上不必亲临坐镇,有事我自会禀告。”俞晓玖敷衍了事地回。

太监总管得令离去,寝宫大门再次合起。

俞晓玖舒了口气,原来她住的地方是城门,不用买票,随便进出。

顾风双手支在俞晓玖体侧,撩开纱帘一道缝隙向外窥视,待确定无人后,他本意是下床,但一低头,正巧与俞晓玖四目相对,师父曰:女人是的毒药,越吃越上瘾,想戒戒不掉。

而他现在的姿势,相当适合亲她。

俞晓玖见他缓缓靠近,紧抿着唇,撇开头。

顾风忽然发现小九长得确实不错,尤其是她笑起的模样,梨涡若隐若现,星眸皓齿。毕竟有了比较,就有了新认知,满大街女子不少,但如她这般生如夏花的还真不多见。

他没使力便扭正她的脸颊,因为……嘿嘿,下颚处有穴.位,一捏,酸疼。

俞晓玖拔住他的手指,因钝痛,唇齿微微开启,但说不了话。

他俯身吻上她的唇,如蜜糖,如甘露,情不自禁地摩挲着。

俞晓玖剥掉他的左手,他就上右手,剥开他两手,他索性压在她身上,之后再乱摸一通……俞晓玖无语望天,妈妈啊,我被这假道士真流氓,再次玩弄了……

……

两人“搏斗”了一刻钟

“不行!……”

俞晓玖拉过被褥向床头躲,因为上半身只剩下一个小肚兜遮体。

恭喜你顾风同学,你再次向禽兽行列,迈进了一大步。

顾风喘息急促,一把将她拉回枕边,强势环抱在怀中,反问去:“为何不行?”

“因为……因为我没给你准备开.苞费……”俞晓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男人一旦有了**,貌似变了个人,一双失去理智的目光炯炯有神,还挺吓人的。

顾风不懂这是哪门子习俗,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俞晓玖手里,又自行取回,收好。

“……”俞晓玖眨巴眨巴眼,哦,原来他是自付费。

顾风其实是这样设计的,先霸占她身体,她就得嫁给自己,肯定还是哭着喊着、非君莫属那种,那他就可以恢复男性尊严,再不必看她脸色行事。

关于房事,尤其是男人,不用教,每一个都是自学成才。

他托起她的脊背,揽入胸膛,指尖划过她的肌肤,柔软得好似绸缎,他感到燥热,不对,极度燥热。

俞晓玖顿感肚兜松垮,证明仅有的一根系线也被解开。

“你这么做对得起谁,简直是有辱师门,你说你,对得起你师父么?对不起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么?”俞晓玖记得他说过,今生最尊敬的就是师父。

“你又并非我师母,何来对不起。”

“……”顾风不傻,对答如流。

“那你喜欢我么?”

顾风犹豫片刻,中肯点头:“喜欢啊。”

“那你说说我的优点。”

“身条好,皮肤滑!”

“禽兽。说点别的。”

顾风松了手,坐起身想了想:“腿很长,腰很细,胸很大!”

俞晓玖见彼此间拉开一段距离,即刻向后挪了挪位置,继续转移话题:“我想喝水。”

顾风应了声,跳下床帮她倒茶,等举着茶杯折回时,木然愣住。

俞晓玖从他药箱里抓出一把针灸对准自己的喉咙,切,杀不了你,还吓唬不了你么?

“喂,不愿意你可以直说啊,何必如此。”顾风将凉茶一饮而尽。

“呸,我说了不下五十次‘住手’。”俞晓玖扬起一指门槛,用眼神命令他滚出去。

顾风本想无理搅三分,但侍女听到吵闹声夺门而入,侍女先看了一眼衣冠不整的顾风,再看一眼“以针赌命”,衣不裹体的护国娘娘,不由震撼地捂住唇。

顾风干咳一声,双手叉腰,与侍女互瞪:“瞪那么大眼睛作甚?贫道乃神医!治病救人胜造七级浮屠,凡夫俗子,啧啧,满脑子邪念。”语毕,他趾高气昂地跨出门槛。

“娘娘啊,那药箱,贫道明日来取。”他驻足,回眸看向俞晓玖,故作正派的浅笑。

“来人,把这伪道士与药箱统统我扔出去。”

“……”看吧看吧,一点不给留面儿。

最终,护国娘娘一声令下,顾风的确是被侍卫扔出了寝宫,还有药箱。

※※

翌日正午

俞晓玖懒洋洋地坐在祭坛中央。骄阳似火,热得有些过头了。

坐禅,是佛教中必不可少的修行之法,俞晓玖很佩服护国娘娘可以坐上一整天纹丝不动。追溯记忆的片段——小九平时话不多,但私底下其实很小女人,爱慕师父展洛鹰,常常躲在屋中垂落,但展洛鹰只需要她出卖色相,也许是活得太痛苦了,所以小九选择自杀斩断情丝。

服毒自杀属于逆天之行,阳寿未尽,便不能魂归地府,所以她即便死了,灵魂也只能暂时游荡在某个空间,但她拥有预知能力,知晓有灵魂会代替她重生,所以她走得很安心,至少她不再感到痛苦,而且有人继续为师父完成任务,她也不必担心。

俞晓玖隐约感悟,她有可能就是小九的后世,但经过岁月无情的风化,投胎后世的俞晓玖并没继承前世的美貌与超能力。唯一心灵相通的就是,为了各自的目的,继续辅佐展洛鹰。

俞晓玖托腮不解,展洛鹰是很帅,但究竟哪点令前世如痴如醉呢?虽然展洛鹰教她媚术,但他们并没发生过**关系,最多亲亲抱抱,还有一点更不可思议——阅男人无数的护国娘娘竟然还是处子之身,她拼命替展洛鹰守住清白,还是至死不渝的那种。

女人有时候就是傻得可爱,以为将第一次给了某个男人,那男人就会对她死心塌地。

俞晓玖拧起眉,反正留着那层膜也没多大意义,随便找个男人又不甘心,要不满足前世的心愿?自当她穿越后的占地费了?

一口定

一月之后

俞晓玖虽然在宫中住得逍遥快活,但战场还是她比较向往的地方,有幸穿越一回,怎么也得见识一下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实况转播。

所以她按原定计划,御书房内,禀明皇上——遮住主星光芒的邪气,来源于南面琉璃国,倘若不能斩草除根,势必对巨鼎国局势不利。

琉璃国位于长江以南,属于重要的河流运输枢纽,巨鼎国运输粮草也必须路径琉璃国一段,但因“盐帮”垄断,实力雄厚,所以即便是兵力强大的巨鼎国,为了运输通畅,也尽量容忍三分。(盐帮往往利用垄断盐业贸易的特权牟取私利,盐价极高,利润十分丰厚。这些人的贩运团伙就被称为“盐帮”。)

皇上面有难色,但他确实有意吞并琉璃国,正值收割时节,倘若琉璃国从中作梗,必然会影响长江以北的粮草分配。他将难题抛给国师范佚名与兵部五皇子聂彦。

范佚名捋了捋络腮胡,琉璃国与天鹰国接壤,翻过一座山便是天鹰国,琉璃国虽有江湖各派庇护,但本国也并非打不起,不过,倘若琉璃国败北,必定向天鹰国方向撤退,天鹰国地势险要,一旦两国达成联盟,再利用地势反攻,胜算几率大大削弱。护国娘娘用意何在?

聂彦则相信俞晓玖的判断力,何况她已断言,此战必胜。

“盐帮一直乃吾国心头大患,琉璃国依仗盐帮势力横行霸道多年,甚至几次扣押吾国粮草,臣斗胆直言,此仗该打。”聂彦就事论事道。

俞晓玖朝聂彦抛去一抹微笑,现在就差范佚名点头同意,起初不打琉璃国,因为展洛鹰没指示,现在要打,因为展洛鹰一定拥有必胜的把握。

“打是可以打,但天鹰国那边……护国娘娘有何独到见解?”范佚名最担心这一点。

“这便是臣为何一直不提倡攻打天鹰国的原因所在,打仗也要讲究道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便加倍奉还。”

俞晓玖按照展洛鹰的指示,一字不拉阐述观点:“范国师一定在想,倘若琉璃国战败,必将请求邻国支援,天鹰国国土由山脉组成,兵力虽不济,但不论是攻是守亦是难以攻克,所以,只要天鹰国置若罔闻,吾国兵力率先占领长江流域,步步为营,反客为主,琉璃国便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娘娘确定天鹰国不会插手此次战役?似乎琉璃国之沦陷,对天鹰国而言,可谓弊大于利。”范佚名依旧持质疑态度。

“国师是不信任自己的能力,还是不相信我的观星结论呢?天机不可泄露,有些话我自然不便多说,何况,多说不如实干,与其浪费时间辩驳,还不如策划战略方法。至于最终决策权,还要听皇上与两位忠臣的意见。”俞晓玖面无表情,显出一副不悦神态。

“国师有所顾忌也在情理之中,护国娘娘莫动气,朕也认为此仗可打。”皇上出面主持公道,何况他觊觎琉璃国运输宝地已久。

既然皇上已作出抉择,范佚名唯有调兵遣将,一举攻下琉璃国,何况护国娘娘几句激将着实令他不满,他这“百胜国师”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所以他站起身,一表决心道:“臣定效犬马之劳,将琉璃国土地归为圣上囊中之物!”

俞晓玖忍不住窃喜,展洛鹰果真有一套,寥寥几语,基本搞定。

※※

待几位军事要员紧锣密鼓筹备完毕,便可低调出发。俞晓玖则继续住皇宫,一来方便开会;二来,她暂时不想见太多“情人”。

“小九!你再命侍卫拦截我,我可回如来山了啊!”顾风溜边翻墙,还是被侍卫抓个正着,都一个月了,小九死活不让他靠近。

俞晓玖卧在贵妃椅上,嗑瓜子,听小曲,漫不经心朝他摆摆手。

顾风气得七窍生烟,倘若他再不回去,师父八成会把他逐出师门,他想念师兄弟,想念山中自在的生活,可是准媳妇不肯跟他走啊。

侍卫见侍女走过,立刻让开一条路,随后严丝合缝地再次拦截顾风去路。

“娘娘,靓贵妃求见。”侍女捧着几匹上等绸缎,一看便知是靓贵妃送的见面礼。

“请。”俞晓玖掸了掸椅子上的瓜子皮,她进宫一个月,收到的各种礼物堆满一屋子,而且样样都是值钱东西,怪不得人们常说,有钱不如有权。

靓贵妃典型江南小女子,生得小家碧玉,她先行大礼,随后坐上偏坐,在宫中,谁跟谁都不熟,但各个能说会道,她与俞晓玖寒暄几句,随后切入主题:“本妃听其他院子谈论,娘娘近日整理出一套什么星座占卜?据说算得很准,本妃也想请娘娘算一卦。”

“……”俞晓玖似笑非笑地扬起唇,哪是她整理的,是“八卦”杂志提供的资料。她生前因身体不好,几乎大门不出二门入,所以闲来无事研究星座,拿自己跟男明星配对玩。没想到,穿越古代还派上用场了。

“靓贵妃几月几日生人?”

“九月十八生人。”

“想问何事?”

“实不相瞒,本妃入宫半年有余……很想知晓究竟是哪一点不好,令皇上不愿宠幸。”

大致算,农历与阳历相差一个月零七天,当然,还要根据年份来定,但大致不会差很多,那靓贵妃的阳历生日就是十月二十五日——天蝎座。

俞晓玖掐指一算,侃侃而谈道:“靓贵妃的守护星乃天蝎,倘若我算之无错,靓贵妃喜欢安静独处,向往自由。内心时常出现复杂的情绪,一旦认定某人,便就会狂热地效忠与奉献。谈及爱情,您的态度常则是不成功便成仁。在男子眼中看去,应属较为神秘的女子。简而言之,男人喜欢简单的女人,其实天蝎座女子内心单纯,只是给男子一种不易接近的错觉。”

“那本妃该如何改善?”靓贵妃蹙起秀眉。

“天蝎座女子拥有与生俱来的魅力,无需改善,假以时日,自会吸引皇上注意,但喜形于色是你最大的弱点,后宫是非多,尽量控制脾气,退一步海阔天空。”俞晓玖很喜欢替人算命,虽然缺乏科学依旧,但无伤大雅,比凶吉预兆什么的温和多了。

靓贵妃得到满意答案,更为崇拜护国娘娘,因为句句点中内心独白。

待靓贵妃欣喜离去,顾风又开始闹腾。

“小九,也给我算算啊。”他从未见过如此算命的,问个月份就能揣测诸多,也太神了点。

“你怎还不动身?再迟会儿城门都关了。”

“……”顾风眼角一抽:“明日出城,今晚一起吃个离别饭啊。”

俞晓玖一听他要回家,示意侍卫放手,反正无数双眼睛瞪着他,谅他不敢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