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慢悠悠地在换下运动鞋。

他准备走了?不许走!她必须拦下他,问清楚他的姓名,问清楚他是不是她

认识的那个人!

她拼命想挤过去,但是,周围人挤着人,想要挤到邻道,何其容易,特别是

——

“死女人,你居然敢拿保龄球丢我!”老徐一手捂着垮,一手死命揪着她,

不让她离开他的实现视线。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他站在她身后动手动脚?

“我看你就是借机报复,哎嗷嗷——”老徐那边怒然控诉,没说几句,就故

作痛苦的(呻)吟几句。

“徐老,您没事吧,打到哪了?”这突发事件让老板娘也吓傻了。

“你没眼睛吗?你没看见打哪了?”老徐一张老脸都扭曲了。

“老徐,你那里没事吧?”陈局长也直流冷汗。

“哎嗷嗷,抓住她,别让她给跑了!”老徐颤着指指向她。

她挤不出来。

那个高大的男人换好了鞋,朝着大门的位置迈去。

“别走!”她急吼。

他怎么能走、怎么能走?

“你想逃?不许逃!”老徐还在纠缠着她。

她用力推开他们,冲出了球馆,外面正在下着滂沱大雨,而她站在黑夜里,

望着空无一人的街,哪还有男人的踪迹,她愤怒的情绪突得找不到任何发泄口,

心头睹着发慌。

风一吹,她的背椎凉凉的。

有一种感觉,猫和耗子的游戏将要开始。

……

在陈局长的指挥下,一行人将老徐送到医院。

“什么,徐老(阴)茎折断了?*受损,连排尿也困难——”老板娘吓得不轻

“是的,我们刚替病人动完手术,但是病人(阴)茎因为被重物袭击,海绵

体完全断裂,创面有出血状况,断离的部分更已经呈暗紫色。”这间私人性质的

男科专科医院的医生告诉她们。

陈局长听完医生的诊断,眉头也深锁了,他转向僵化在原地的唯朵,“乔小

姐,很抱歉,你真的不能走了——”

任谁都明白,陈局长的意思。

这事的发展走向,得全凭老徐的意思,弄不好的话,他们可能得报公安了。

唯朵脸色刷白,她真的没想到,事态会严重成这样。

她方才真的有拿球砸中徐老的……那里?她茫然到没有一丝印象,因为,从

那个神似刑岁见的男人出现开始,她一直心神大乱。

……

踉踉跄跄回到了家,已经半夜,关上屋门的那一刻,她几乎虚脱。

她坐在地上,发愣,纤细的身子微微发颤着,她被雨淋湿打乱的长发更是狼

狈地贴在脸颊上,整个人空茫一片。

“乔小姐,你这是故意伤害罪……如果老徐告你的话,你会坐牢。”陈局长

告诉她最坏的结局。

一整晚,所有人都看见因为她的冷傲,和徐老相当不对盘。

“乔唯朵,我全都看见了,你确实想拿球砸人,而且你伤人后准备潜逃!”

最糟糕的是,九零后女孩一口咬定,而且说自己会替徐老作证。

她、她可能得坐牢。

环紧自己,她用右手紧紧抓扯住自己的左手,不让自己继续发颤。

“砰”屋子突然亮了。

“你淋雨了?”常欢见着她难得的狼狈样子,皱了眉头,担心地瞅着她。

她缓缓与常欢四目相接。

她该怎么办?

“不是晚上去钓凯子了吗?怎么把自己搞得象落难公主一样?”常欢和她开

玩笑。

她沉默。

“唯朵,你相信我,你再去一百次这种场合,你也钓不到有钱人。”常欢叹

气,直言,“因为,你实在太‘作’太不自在,又放不掉太多原则!”有钱人如

果不找门当户对的女子,肯定就是出来玩,而唯朵对未来伴侣的品性要求太高。

“常欢,我、有事和你商量——”扬了扬唇,她选择开口。

也许三个臭皮匠,真的能顶个诸葛亮。

但是,她刚扬了唇,她及时闭住。

因为,她的房间里步出一道身影。

“回来了?”思源温和问。

看清楚那带着暖意的熟悉身影,以及柔沉的音律更让她一整晚的恐惧、无助

莫名缓解,她的鼻子一阵发酸。

这么多年,无论她遇见再大的磨难,见到思源,心房总是能安定下来。

“我……是的,回来了。”刚才他一直在房间里等她,所以常欢的话他也听

见了?

“行了,你也等到人了,快走吧!”常欢不客气地动手赶他出去。

思源看一下手表,已经半夜两点,“洗洗早点睡觉,我先回去了。”她的样

子看起来太累,他想问的话,全数都咽下,除了叮嘱,他什么也没有多说。

屋门不客气地被关上。

思源在门口顿了好一会儿,方才,唯朵好象有点不对劲。

“我也有事和你说。”关上门后,常欢神色凝重。

“……”她习惯性回答,“你,先说。”

“思源可能会订婚了。”

这句话,让唯朵脑袋一片空白。

“他、他说的?”心揪然一片。

这么快?好朋友快订婚了,她应该恭喜,为什么心情会这么低落?

“没,他没说,但是我听他女朋友的口吻,两家人已经在商量婚事,日子就

算不是“五一”,也会是今年国庆节。”

“挺……好的……”除了这几个字,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唯朵,你心里难受就讲出来,我相信只要你肯努力,一定没有这场婚礼!

”常欢焦然。

“为什么,是我努力?”她低凝着地面,喃然问道。

为什么,要她去问思源为什么不能爱她?很多时候,她也会问自己,难道她

真的这么不值得他爱,不值得他追求?每问一次自己,所有想问为什么的(冲)

动,都会化为乌有。

静下心来的时候,她会想更多更多,最后,她会告诉自己,不爱也好,她不

需要爱情。

更何况现在的她,更是自身难保。

“同样的话,你应该也对他说过吧?”唯朵问话的语气很淡,却很肯定。

常欢僵住。

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太凌厉,而且,精准无比。

“我们只是朋友,别想太多了。”她淡声继续道。

只是,为什么背锥总是一阵麻麻地发凉?她忽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回房去休息了。”

重新站起来,她的脚步沉重到几乎迈不开来。

“唯朵!”常欢想喊住她

“睡吧,真的很晚了。”她的神色依然淡淡的,但是,无比坚韧。

没有什么能打败她的……

关上房门,她在床上又呆坐了很久很久。

“唯朵,老徐说你如果不想吃牢饭,三天内你就得给他三百万赔偿费,他才

愿意不报警!”

三百万,真是狮子大开口,她到哪里去找三百万?……

正文第十六章

一大早,唯朵接到老板的电话

“唯朵,我……真的挺抱歉的,我想,你、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们俱乐部因

为经营不善,最近资金周转上有点问题……”

老板的吞吞吐吐让她颦了眉头,她可不认为老板有和她谈经营和资金周转的

必要。

“有话请讲。”别这么不干脆。

“呃,是这样的,你这个月的薪水我会打到你卡里,今天开始你就不必来俱

乐部弹琴了。”老板一口气讲完。

所以,她被辞退了?她怔了怔,好一会儿后她才淡淡丢下一句话,“知道了

。”

这回,反而是老板傻了。

“就这样?”他不用被骂狼心狗肺。

老板很想欢跳,可以和老婆邀功,他终于解决了一件棘手事!

“不这样,能怎样?”唯朵平静问,“或者,你要再多说几句,你不得已的

苦衷?”

被淡讽到老板一阵尴尬,“呵呵,唯朵你在我的俱乐部弹了六年的钢琴,我

多多少少都是对你很有感情的,但是,你这回闯得祸实在是,我不敢帮你,也没

能力帮你呀……”

“行了,我知道老板您的感情很廉价。”她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道,“您

刚才提醒了我,我在您那工作了六年,所以,这个月的工资再包括六个月薪酬的

辞退金请一并打进我卡里。”

说完,不等对方任何回答,她挂断电话。

她麻麻木木地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大难临头各自飞,原本就是自然现象。

当年,她家里破产的时候,就连亲戚们也是这样,唯恐惹麻烦惟恐被开口要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