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往手掌心呼出了一口气,再将手贴上脸颊,果然暖和了点呢。拈起花瓣上的雪花轻轻揉碎,手上的余温融化了掌心的冰雪。

温絮一走进后院便看到了在雪地里独自赏梅的百里会。一身白质绣花衣衫,外面披着一卦纯白的披风,领口处缀满了银尾狐皮,衬得小脸更加白皙。一双同色长靴套至膝盖,勾勒处完美的小腿曲线。

“呦,才几天不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温絮轻移开步子,朝院中的身走去,听说昨天是王亲自带她回来的,还把紫云阁给了她,一个丫鬟转眼就攀上了高枝,不禁让她红了眼。

温絮脸上带着娇笑,美目从上至下扫过:“才几日不见,你让我刮目相看了呢。”

迎上她挑衅的目光,百里会不怒而威:“还得多亏了你。”

温絮一时语塞,没想到几日不见已经敢顶嘴了:“你可要明白,在这王府中,若你得罪了我日子可是不好过的。”

“我从未想过得罪任何人,只是人若犯上了我,我也不必再忍下去了。”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只不过得了王一日的恩宠便这么猖狂,看我不好好教训你。”恼羞成怒的女子抬起手掌重重挥下。

手腕被适时扣住“今时今日,那还有这个资格吗?温絮,你我同是汉人,你若再苦苦相逼就不要怪我了。”用力甩开手腕,百里会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波澜不惊,原来戴着面具做人也可以这么简单。

从嫁入西郡府到误入辽国,短短也不过半年之多,却让百里会如历尽了万是沧桑般,尝尽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也受尽了人为了达到目的的残忍。

李如,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从上次的分开到现在就再为见过她,在西郡府的那段日子要不是她,只怕自己早就饿死了吧,死在离袭暗最近的地方,却让他连尸首都找不到。

温絮紧盯着百里会,眼里似有团团火焰在灼烧,心里一下子楞是没有反应过来。

刚想上前,便看到她别在腰间的那枚玉佩。这枚玉佩是谁的她最清楚不过了,无数次为耶律式宽衣,这枚玉佩就佩带在他腰间。她也试着要过几次,可耶律式告诉她,这枚玉佩是他身份的象征,不会轻易给人。可如今,它却那么真实的挂在百里会腰间,安静的让人心碎。

“你怎么会有这枚玉佩的?”温絮一把扯住欲离开的百里会。

“这是王的玉佩,自然是他给我的。”

“不可能,我服侍了王一年多都没有给我,怎么可能会在你身上。”温絮上前扯起她腰间的玉佩,百里会紧紧的护住:“温絮,你不要惹我。”

“你把玉佩给我。”争扯中佩带被扯断,剔透的美玉掉在雪地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印子,被雪覆盖住。

耶律式一入后院便看到了拉扯中的百里会和温絮,“怎么回事。”

温絮回过头见是耶律式忙上前拥进他怀里:“王,我想看看会儿的玉佩,她刚想拿给我就不小心掉地上了,对不起哦。”同样的,一脸纯真,丝毫无害。

百里会默默拣起地上的玉佩,拂开美玉上沾起的污渍:“温絮,如果你想要,只要王一句话我便拱手相让,若王不允,你此后便不要打这块玉的注意了,因为它是我的。”握紧了摊在掌心的玉佩,看向耶律式。

温絮松开紧咬下唇的齿,脸上努力扯开一抹娇笑,放在腰间的手紧紧的用力的圈住:“王,那玉佩絮儿也好喜欢呢。”脸上带着希冀同样看向不发一语的耶律式。

“本王送出的东西,不会收回。”耶律式轻抚上温絮如墨的发:“你想要什么?明天我差人给你送去。”

温絮不甘但也无趣的领了赏,看向耶律式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哀幽,帝王无情,从得宠到现在面临失宠,也不过才一年多时间而已。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况自己仍是芳华绝代,却已不再享受独宠了。

“都回去吧。”耶律式率先步入了长亭,百里会将玉佩系回腰带上,只留下温絮一个人还呆在院内。雪似乎又下大了。王,你可还记得,一年以前,也是一场大雪。我窝在你怀里,我们一起笑看人间。你说,絮儿,肤如凝脂大概就是你这样吧。那时的你,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

仅一年,自己就寂寞了,百里会,你的出现将我推入了万劫不复。站在雪中的人儿眼角不觉滑出了一滴泪,融化掉这世间最冷的漠然。

一回到屋内,百里会便将双手靠近火盆汲取暖意,北方的天好冷,干燥的让人不适。

一阵冷风趁隙钻了进来,耶律式轻掸掉身上的雪花坐到百里会身边。

“明天启程去教场,马上又要开战了。”谈起战争时,耶律式的眼中浮过一丝嗜血的残忍,像是天生为战而生。

开战,苦的只是两国百姓,只为了领域的扩张却要赔上千千万万条鲜活的生命。

百里会不语,自己的明哲保身是否是正确的,国仇家恨,生活在这样一种时局下,她难以抉择了。

傍晚时分,正王妃突然来到了百里会的紫云阁。

对于她的到来,百里会是十分讶异的,只得叫丫鬟端上茶陪坐在一旁。

“住的还习惯吗?”

百里会听得更加讶异,正王妃轻呷一口茶,嘴角淡笑:“你不用奇怪,我小时候就学过汉语,这茶,还是喝不惯。”

百里会坐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看她面目慈善,虽不是绝美,却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淡定。

“王,他喜欢你吧,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了,选个日子让王收了你吧。”

“什么?”百里会看着她,脸上还是那抹典雅之意,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当初的温絮也是这样进来的,多一个你对我没有太大的影响,只要王喜欢。”正王妃眼角轻扫了屋内一圈“他,确实对你很在意。”

“我不懂,他,是你的夫不是吗?”

“就因为他是我的夫,是我的天,他爱的我才一样要爱。”两人眼光相遇,百里会看到她的眼中赤诚、坦然,真的没有一丝杂念。

“我不一样,我不会留在这的。”百里会仓促起身,自己也不知道,慌的是什么。

正王妃缓缓起身,这是她们的第一次交谈,估计也是最后一次吧。

短短的几句交谈。却让百里会不知是该为她喜还是该为她悲。

这样的女子,真的可以淡泊到如此。

第1卷第12章 险遭强暴

第二天,她便坐上了软轿,随行的还有温絮和正王妃。

还没到教场便听见一声声躁动声,伴随着汉人的尖叫,辽人的兴奋。

一下马车,便看到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夹带着脚下绊起的粉尘跑了过来。是一个汉人小伙,年纪很轻,顶多二十出头。手上脚上都带着铁链。一个踉跄,不稳的摔倒在地,双手上扬,无助的看着马车上下来的人。

“救我…”

追上来的几个士兵一手提起他的一条腿像是拖着死狗般拖回了教场,教场中央挖了一个很大的坑,“咚”的一声,便将男子扔进了沙坑中。

坑的周围架起一圈木柴,一个满脸络腮的士兵点起了火堆。坑中的人发出垂死的怒吼声,几个士兵铲起沙土往里面填。

一股难以抑制的屈辱感让百里会湿了眼眶,这么残忍的刑法,要么选择被活埋,要么选择被烧死,两种都是死,且都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

再回头看着正王妃,脸上依然是祥和的微笑,再看温絮,没有丝毫恐惧,波澜不惊。

是的,同时汉人,竟可以做到孰视无睹。

“住手。”百里会冲上前欲阻止,可是男子的身上火苗已窜起,随着剧烈的跑动吞噬了整个身影,只留下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我们汉人的生命真的如此不值一钱吗?”百里会愤怒的决然转身,带着质问的语气让耶律式不悦的挑高了眉。

“战争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谁叫他们的皇帝护不了他们。”

“要不是你们辽国一再的侵略我南朝领地,怎会有今日的局面,你们如此对待我汉族人民,嗜血如命,这就是你们大辽的能耐吗?残暴之极,灭绝人性。”百里会越说说激愤,两手紧握成拳,小脸也憋得通红。似水瞳眸紧盯着耶律式,像有着千般的恨意,万般的无奈。

“会儿,你太放肆了。”耶律式隐忍的望向百里会,眼中顺时汹涌澎湃,如海啸般怒吼。

“耶律式,接受现实吧,你是辽人我是汉人怎可有交集。以前我一再的隐忍只为了能回去,但今日我看清楚了,有你们辽人在,我们怎可能回得去。”百里会怒视的双眼让周边的人顿觉骇然,想不到一个有着如此容颜的女子,竟有着这般的坚决。

耶律式单手掐住百里会细致的咽喉:“今时今日,你还想着回去?”

无视于耶律式脸上渐起的杀意,百里会索性豁了出去:“对,除非我死。”

慢慢收紧手上的力道,只要稍一用力,她的脖子便会被折断。

百里会放弃了反抗,因为太累了。累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

口中只有呼气没有了吸气,苍白的脸微微抬起,蔚蓝的天空上,云际飘渺,幻化无穷。硕大的苍鹰飞过,一切,慢慢消失在百里会涣散的瞳孔中。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最后,释然的开起一抹苍白无力的笑。

耶律式被这一抹浅笑收回了神智,手一松,百里会孱弱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口气呼入胸腔疼的她紧皱起小脸。

周边的人全都看着他们,汉人,辽人,仇恨横亘在两国之间。

“本王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要么跟我回去,乖乖的做我大辽的女人,要么你就留在这,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了。”

“这一次我不会跟你走了。”百里会一字一顿缓缓吐出,口气却异常的轻松,似卸下了千斤万斤的担子。

“好”耶律式一把拉起地上的百里会“你呆在这早晚有一天沦为营妓,今日你就伺候我吧。”

明白了耶律式的意图后,怀中的人不断的挣扎:“你放开我,耶律式…”。

但他已经失了理智,只知道今日就要得到她,一手掀开帐篷的布帘往一旁的军塌边走去。一触到床边缘,百里会便被死死压在身下,双手被紧紧钳制住,两脚不停的乱蹬。

与此同时的帐外,温絮不安的刚想上前,便被正王妃一手轻轻拦下:“你不是一向很聪明吗?怎么这时候去坏王的好事?”

温絮双手紧绞着丝帕,狭长的美目中微微泛出了点点晶亮:“可是王….”

“放心吧,她注定不是这里的人。”正王妃淡扫了温絮一眼,“连这点都受不了了?”

温絮收回踏出的步伐,站在正王妃身后一步之遥。

而帐内,百里会越是挣扎便越挑起了耶律式的情欲,微起身脱掉身上的长袍,急促的褪开白色裘衣,露出强有力的胸膛。百里会不断摆动着头部以逃脱耶律式肆妄的吻,眼里的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头部被一只大手固定住,舌熟练的进入她口中,吻得越来越深。耶律式渗出细汗的胸膛紧贴着百里会单薄的身子,使得身下的人不禁轻颤起来。

手一用力便扯开了百里会腰间的束缚,双手往两边微用力,“哧”的一声,衣衫被撕碎,露出她白嫩的锁骨和湖泊绿的肚兜。

“住手,耶律式,你杀了我吧。”百里会愤而启音,哭声破碎的传向帐外。

趁着耶律式起身的空挡,她紧护住胸前,猛的向床下窜去。还未踏出一步,就被他轻轻的拦了回来,重重的倒在床榻上。

继而欺身上前,双手微用力,又是“哧”的一声,肚兜被撕碎,露出百里会胸前的迤逦风光,以及那一抹艳丽的齿印。

耶律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百里会忙拿起一旁被撕碎的衣物遮住胸前,抗拒的别转过身。

退开僵硬的身子,耶律式轻拥起百里会柔若无骨的身躯:“告诉我,你的夫君是谁?”

“告诉了你又怎么样,你会放我走吗?不要骗自己了。”百里会幽幽的开口,声音随着气息的紊乱而抖动。

“不会。”

“我活着只为了回到他身边,若连着身子都保住那就只有毁了我自己。”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威胁以及随时面对死亡时的坦荡。

耶律式嗖的愤然起身:“好,从今日起你就留在这吧,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保住你这身子。”

不顾上半身的赤裸,耶律式迈开颀长的身影走出了营帐。

百里会忙捡起被撕碎的衣衫胡乱的系在一起。一见到耶律式,王妃忙命着给他穿上备用的衣衫。

跨上一旁的黑色骏马。耶律式头也不回的出了教场。

只一天,生活又回到了起点。百里会还是在教场时的那副模样,只不过短短几天,又回来了。有可能只是一场梦,不真实但却存在着。

所有的辽兵都看到了耶律式将她抱入帐篷的那一幕,因此也没人敢真正打她的主意。躲过了这一劫,哪怕每天干着最粗重的活她也情愿。

辽兵天一亮便会起来训练,万众齐呼,训练有素,怪不得一直是中原的心腹大患。

百里会每天跟着几位辽国妇女洗菜分饭,时不时的便会有俘虏被押送过来,老弱壮丁,也有的是经过沙漠的商队因迷了路而被擒住的。

在这样一件人间炼狱里,百里会见过了太多的残忍,杀戮,活埋,火刑,强暴。每天不间断的嘶吼惨叫声似乎早就让人习以为常了。

百里会隐忍着,只为了一个机会。耶律式说马上要开战了,只要自己能想办法上的了战场,就一定能见到袭暗。

宽大的衣袖中藏着一把尖锐的短刃,寒光初现,刀锋凛冽。这是洗衣服时在一个辽兵的衣衫中找到的。百里会偷偷将它藏了起来。

每晚,百里会都会拿出匕首不停的擦拭,像是怕生锈般不断重复,尖锐的寒光映衬处百里会漠然的脸。

战事迫近,整个军营整装待发,粮草也早已备齐,包括行军用的帐篷,衣食住行一切稳妥。

百里会压抑住内心的激奋,仍是战战兢兢的过活,就怕一个小小的意外坏了整盘的计划。

还有两天,两军就要对垒了。百里会一个人悄然前至教场旁的一个林子里。这是士兵们平常休憩的地方。只是这几天全军都处在备战中,所以只有百里会一人坐在那里,想着怎样混入军营。

幽冷的月光照的整个人都柔美起来,散下的发如瀑布般遮住了大半个身子。腰间的美玉在月光下更显得细致。百里会放在手中慢慢的摸索着。耶律式自那天走后便没再来过,那样一个尊贵的、高傲的王。

百里会禁不住吸了吸鼻子,有着些许的无奈,还有说不清的淡淡的苦涩。

“喂,你过来,陪大爷我喝一杯。”百里会谨慎的站起身,对面走来一个醉酒的辽兵,脚步不稳的晃动着手里的酒瓶。

百里会并不加以理会,她可不想节外生枝,转身刚想走,手臂便被强有力的拉了回去。

“你放开我。”

“陪大爷我…咯…”。一股酒气直逼百里会脑门,男子放下手中的酒瓶奸佞地扑向百里会。

“你放开我,滚开…”百里会敢怒不敢言,生怕招来更多的人,她并不想惹是非。

“来,给哥哥亲一个。”

肩上的力道不由让百里会痛呼出声:“辽狗,放开我…”

眼前的士兵丝毫没有听懂般淫笑着意欲上前,百里会右手轻轻探至袖中摸出了那把早已磨得锋利的短刃,指尖处传来阵阵冰凉。

微颤着手趁辽兵不注意时将匕首抵在了他喉间,使尽全身的力气,热透的血花飞溅。辽兵难以置信的双手紧封住喉间的伤口,眼睛睁的老大。痛苦的蜷缩在地,被割断的气管再也供不上一口气,双脚不停的乱蹬,没几下便断了气。

来不急恐惧,百里会忙洗净脸上身上的血渍,将匕首重又藏回了袖中。暮得,跑至辽兵的尸体旁,将高大的身躯一点一点拖至茂盛的草丛处,脱下了他身上的战衣和头盔。不敢再回过头看一眼,百里会忙抱着脱下的衣物藏于一株白杨下,并掏出匕首在上面做了个记号。

末了,微整了整散乱的发,步履坚定的走回了营帐,脸上依旧是那股漠然。

惨淡的月光下,只有林子旁的那条湖泊依然平静,静至深处,几缕猩红浮在水面上,渐渐的扩散开来,慢慢的变淡。

一回到军营,百里会便钻进了一旁凌乱的被窝,什么时候连杀人也觉得麻木了。

第1卷第13章 李如之死上

第二天一大早,百里会便被吵醒了,鼓声雷雷,伴随着一声声豪气冲天的激吼声,明天就要出战了,想比今日是鼓舞士气的。

百里会吃力的拎着水桶,小脸被灰熏得黑黑的,身上的衣衫也脏污不堪,只露出一双灵秀的眼。将水倒入大锅内,不断的添加着柴禾。

远处,一群汉人被捆绑在一起推搡至教场中央。百里会刚想跑上前,便被一双手拉住了,是厨娘李氏,李大娘微摇了摇头:“姑娘,目过留心,生在这样的乱世,你又能奈何呢?”

百里会挫败的垂下双肩,声音也不觉哽咽了:“李大娘,难道就只能这样吗?”

“对,我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好好的活着吧。”李大娘的话中也多了几丝无奈。

掳来的汉人被一字型排开,齐刷刷的跪在辽军将士面前,为首的黑脸将军下令搬出几大坛的酒。一字排开放在跪倒的人面前。时值寒冬,一个个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像秋时临落的叶,禁不住一点风袭。

围场中央搭起一座高台,台上一把虎皮躺椅静静的置于中央,给人以无限的威慑感。前面是一张长形茶几,四周燃气熊熊烈火,即使是在白天,也将天空烧得一片通红。

营中响起一阵躁动,排列整齐的辽兵自动让开一条宽敞的过道。高大的骏马上,耶律式一身玄色的袍子,右肩上赫然立着一只凶猛的苍鹰,尖锐的双爪固定在耶律式宽阔的肩膀上,一双琥珀色的眼阴冷的发出死亡般的讯息。

“王…”全军将士一致下跪,“咚”的一声震的大地也有几丝颤抖。

百里会依然站立着,被身旁的李大娘一把押跪下去:“你不要活命了,明天就要开战了,暂且也忍过今天,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就忍不了一时?”百里会讶异的看了李大娘一眼,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计划?

“都起来吧。”耶律式半躺在虎皮椅上,一只腿慵懒的搭在另一只腿上,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

“谢大王。”众士兵群起,又恢复了先前的肃穆。

“都准备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