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的轻聊了几句,不多时便散了,各自收回戴在脸上的假面具步出大厅。

“姐姐慢走。”

“妹妹走好。”

雪中独留百里会,雪化了又落。落了又化。丝毫不见停。

快接近傍晚时,温絮才差人来把她叫了进去,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走进屋内。

火盆中的火熊熊燃烧着,让一接触到暖意的百里会止不住全身发抖。

伸手递过装满雪水的白玉瓶,温絮娇笑着想接过,不料手中一轻,直直的砸向地面,百里会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又要倒霉了,无论这样下人总是错的,温絮还算是间接的找麻烦,总给自己找个好的理由。

娇笑退去,艳丽的容颜慢慢狰狞起来,百里会握紧受伤的掌心,心里泛起一股凉意。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甩过来,怕是穷尽她全身的力气了吧,脸上火辣辣的生疼,这是百里会第二次被打。第一次是自己打的,第二次是被别人打。

“我早说过瓶中的雪水不能沾地,你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吗?”看来,温絮是看到了发生在庭院里的一幕,下手才会这么狠绝。

“叫几个人将她关入军牢中去。”温絮拿起袖中的锦帕擦了擦手,将锦帕丢掷于一旁的火炉当中。只一瞬,便消失殆尽。

“温妃,这…”一旁的小丫鬟不安的绞动着手指。

“这什么这,你也想进去吗?”百里会想不通,一个外表如此柔美,脸上带着单纯笑容的女子,说出的话竟让人有冰冻三尺的感觉。

“不敢,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便进来了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拉起她走向了外面,只是一路都走的非常小心,像是被发现般。

百里会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灾难降临前夕,挣也挣不脱的窒息感。

不多时,她便被押上了一两马车,“那么要带我去哪?”

两人笑而不语,眼中透露着无限的奸佞。几经颠簸后,百里会才被拉下马车“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一路被半拖着,半晌后才被关进了一个帐篷。

帐篷内关有很多女子,惊恐的,不安的。有的双眼像死水般沉寂,没有丝毫生气。百里会发现里面的女子都是汉人,有的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触目的伤痕。在一个狭小的角落,百里会发现了小莲,双眼无神,衣衫褴褛。

环顾一圈却没有发现李如,刚想上前,却进来了几个大辽士兵模样的人,将她们全部赶出了营帐。

外面是一片沙漠,被圈成了一片大大的围场,扎堆着几十个蒙古包。

这看来像是辽兵的教场,一垄黄土中传出几声虚弱的呜咽声。

押出来的人被排成一列,一群辽兵围成一个圆圈住她们,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

百里会根本就摸不清状况,便被淹没在人海里。站在最前面的拼命往后退,仿佛向前一步就面临着死亡。然而身边的辽兵紧紧钳制住她们,根本就退不得半步。

风也呼啸着,怒吼着不平,狂乱着悲哀,乱世中的一笔泼墨画而已。

最前面的两个姑娘被推了出去,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教场中央,脸上的恐惧、憎恨昭然皆知。见久久没有动静,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挥起手中的马鞭朝一个女子的背上砸去。

“啊…..”原本就单薄的衣衫被扯开一道口子,露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鞭子像是嗜血般朝另一女子的身上甩去,同样被打的皮开肉绽。

孱弱的身子在黄沙中不断的扭动,像是一条被断了身的蛇,伴着血迹蔓延开来。

辽军的笑声刺痛了汉人女子的耳,完全泯灭人性般的看着好戏。

大手一挥,立即上来几名士兵,在两人手腕处绑上一根绳子,绳的另一头交给骑着马的士兵。

“驾”的一声,尘土飞扬,形成一片沙雾,受到血腥味的刺激,马向箭一般向前冲。被拖在地上的身子歪歪斜斜,伴着一声声尖锐的惨叫声。

百里会惊呆了,她没有想到会这么残忍,辽人简直就不把汉人当人看。生命如此卑贱的供人玩笑。

一圈过后,两匹马相继回来了,身后的女子衣服被石子刮破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像是被刀割开般殷殷的淌着血,惨不忍睹。

“今天你又输了。”马背上的男子摇着头对上落后的同伴。

“下次肯定赢,你就接受挑战吧。”拿别人的生命当赌注,无知的让人心寒。

“下一组。”马背上的将军催促着,语气中带着不耐。

又是两个年轻的女子被推上了场,脸上赃污不堪,连同破败的衣衫根本看不清原先的长相。

有了前车之鉴,两人一上场便扭打在一起,毫无竞技技巧,完全靠着本能,撕扯着头发,纠结着衣衫。原先站着的两人因体力不支而倒地,一方迅速的掐住身下女子的咽喉,眼睛深处泛着红光。

就这样僵持着,忽然“啪”的一声,手腕处因疼痛而快速收回,立即红肿了起来。

身下的女子贪婪的呼吸着毫不容易进入鼻腔内的空气,全身喘的不住颤抖,身子完成一张弓形。

“把她带下去,充当营妓。”马背上的声音带着几丝淫邪,让原本就黑黝的脸看上去更加面目可憎。

“不…”喘息声还未恢复稳定的女子意欲站起身,摇晃了几下又倒了下去,两个士兵忙走过来,一手架起一边,拖向一旁的营帐内。

女子的哀哭声还未停止,下面两个人又被推了出去,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小莲。小莲的身子很单薄,身上的衣衫犹带着血迹,看来已经经过几次的生死搏斗了。

这就是一场搏斗,赢的继续,直到体力不支。输的就被拉下去当营妓。逃也逃不脱,周围密密实实的人墙堵住了她们的活路。

小莲的身子被撞翻在地,虽然仍抵死反抗但渐渐的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身子不住的扭动,一把抓上对方的头发死死不放。挣扎中一缕青丝被生生扯掉,对方瞅准小莲受伤的胳膊,一脚狠狠踩了上去。小莲的吃痛的趴在沙地上,头深深的埋进了尘土中,放弃了挣扎。

两个士兵上前架起她拖向一边的营帐,无力的双脚在黄沙中只留下两条单薄的平行线。回过头,哀幽的眼望向了百里会,脸上带着愤怒、无奈和悔意…

百里会还未来得及多想,自己就被推了出去,站在教场中央,恐惧感越来越深,由于是第一次到,当她被推出去时,绝美的容颜立即引起一阵啧啧声。

“好一身细皮嫩肉啊…”

“将军,直接拖去当营妓吧….”

百里会顾不了那么多,因为她的对上已经扑上来了,双脚猝不及防的被绊倒在地,女子跨坐在百里会的腰间,两只手欺了上来。身下的人儿力气慢慢被耗尽,挣也挣不脱,坐也坐不起,双手无力的攀向掐住喉咙口的手,受到了阻碍,手上的力道陡然加深,双手紧紧掐住。伴随着阵阵的痛哭声:“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百里会终于认清了,这就是明显的人吃人社会,自己反抗不了就逃脱不掉被吃得厄运。眸光一闪,看到马上的人手中的鞭子已经慢慢扬起,这一鞭如果下来,自己虽然活了命,但却要比死更难堪。

挣扎的右手摸上了散乱了发,发丝中一支簪花金钗带着犀利的寒光,笔直刺向上方女子的胸口。甚至来不及闭眼,女子的身子就如破布娃娃般瘫软在百里会怀里。一种湿漉漉的液体袭进她的单衣,润湿了她的胸口。

第1卷第10章 生死逃亡

没有丝毫的惊慌,百里会平稳呼吸后用力推开了身上的人,“咚”的一声倒地,女子的眼睁得老大,微微渗出血丝。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死去的对手,轻轻拍掉身上的尘土。眼中的隐忍不再,爆发出一种几近残忍的眸光,再覆上一层层厚厚的坚强。

她不能死,她要回到袭暗的身边,还有柳絮,今天的一切我要加倍奉还于你。

男子的鞭子扬起又放下:“把她的钗拿走,明天继续,要是输了,你就等着伺候我们吧,哈哈哈…”身后响起猥琐的奸笑声,伴着一群辽兵的鼓动:“噢,噢…”

游戏持续到傍晚才结束,再回到营帐时,原本拥挤的帐内因失了一半人而宽敞很多。一进入帐内,便都战战兢兢的缩起身子,压抑一天的恐惧逐步笼罩着本就不大的营帐。

百里会挤在一个角落,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开得素净的衣衫上犹如一朵妖冶的玫瑰,却带着致命的毒素。

双腿弯曲,将头深深埋入臂弯,她居然杀人了,那个女子还那么年轻。残忍的外表被卸下,内心便变得不堪一击,手上犹沾着血迹,蜿蜒开来如一条条交错的经脉,不停的搓着手却怎么也除不去。

那个簪子,是袭暗亲自插在百里会发上的,他说,果然,一笑足以颠世。可如今,它却插在了别人的胸口上。

哽咽声让肩膀发出一波波的轻颤,明天继续,明天又该怎么办呢?袭暗,你不是战神么?你怎么不带着你的银甲骑来救我呢,传说你率领的银甲骑所向披靡,可如今,你难道连我都保不住了么?

混混沌沌的过了一晚,天一亮就被赶出来辽营,还是与昨日一样,被困在人墙中,像是任人宰割的猎物。

黑面将军手中举着幽亮的鞭子宣布着新的游戏,“今天,我放你们走,一个时辰后若是跑得出这沙漠的,就算命大。死在半途的就当给野狼当早餐,若是被抓回来的,哼,充当军妓。”一句话立马炸开了锅。百里会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这沙漠莫说一个时辰了,就算给上十天也不可能逃得出,这分明就是耍着人玩。

对上他贪婪的毫不掩饰的目光,百里会恨恨的推开人墙冲了出去,向沙漠的另一头跑去。几名反应快的女子也紧跟在身后,沙漠里,寥寥的几个人影步履蹒跚,一歪一斜的脚印印在黄沙中。

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口干舌燥,喉间瞬时泛起一股淡淡的血腥。来不及停留一下,她太知道时间的宝贵性了,哪怕带着一丝侥幸。如果逃不出,那就干脆让她死在沙漠里吧,永埋黄土下,但愿有一天袭暗的兵骑可以跨过沙漠消灭了辽国。让她的尸骨在黄土下也能感受的到他带着银甲骑穿越大漠的震撼。

恍惚中看到一群马骑飞奔而来,银色的战骑在阳光下反射出阴寒的光,领头的人一身金色长袍,袖口领口处镶着一圈黑边,足蹬白纹靴,俊朗的脸让阳光都黯了几分,不是袭暗还会是谁呢?

四周出现了庭院,假山,还有好大的一片花园,园中一汪清泉,这不是西郡府么?马上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缓缓启音:“会儿,你怎么在这?快跟我回去。”

百里会喜极而泣,提起裙摆飞身上前:“袭暗,你终于来接我了么?”

袭暗坐在高大的骏马上,却不伸手,百里会纳闷的走到马前“袭暗,我上不去。”

可是,居然就在眼前,银甲骑消失了,西郡府也不见了。就连袭暗,也化成云雾,散了。百里会颓废的滑至地上,海市蜃楼,通通都是假的,不过是一场云烟罢了。

后面的追兵快到了吧,挣起身子匍匐着前进,一阵黄沙吹来,落得百里会满头满脸都是,些许进入口腔中,不住的干咳起来。

不期然的一颗仙人掌出现在百里会视线中,仙人掌是极耐热之物,在沙漠这样缺失水分的环境中也能独活。顾不得手掌的疼痛,刨开周边的沙子,手指被刺出了血,拔起仙人掌的根部,贪婪的咀嚼里面的水分。

待体力稍稍恢复后,才拔起腿继续向前跑,一个时辰,都过去好久了,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但愿不会。

但是身后渐渐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有远及近,还没跑出几步,马队就已拦至了跟前。

领头的黑脸将军笑着举起手中的鞭子:“跑啊,不是很能跑吗?”

旁边的士兵跟着起哄,那眼神就像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鞭子卷上百里会的腰间,重重一带便被抛到了马背上,随着烈马的跑动,百里会的视线越渐模糊,一点一点,拉开了与南方的距离。

“不。”百里会厉声而出,双手像溺水之人般毫无目的的伸向前方,却什么也抓不住,一切,都是空的。

一个时辰拼命跑完的路,骑马一下子就到了,见到黑脸将军归来,将士们一致的欢呼起来:“噢,噢…”

身子被重重的抛下马背,如散了架似的疼痛,连挣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周围同样散乱的女子,看来都被抓回来了。

“将军,将她们拖进营帐吧。”一旁的辽兵耐不住的开始请求道。

“好,全部拖进去。”一群士兵冲上来,不顾女子们的反抗,抓起两边的胳膊。

“王到…”随着一声传到,人群安静下来,人墙中自动让开一条道。

耶律式骑着黑色的战马,肩上的豹纹披风更显得整个人野性十足,黑色的战马踱着悠闲的步子踏入教场内。

目光如炬,只在看到百里会后泄露了几许的愤怒和自已都不愿意承认的不舍。

眼前的百里会衣衫褴褛,目光涣散,胸前还有一处触目惊心的血迹,发上和脸上都是灰尘,发散乱开来,似乎还带着泪渍未干的痕迹。

百里会请抬起倔强的下巴,辽人,耶律式,这样的游戏也是你同意的么?我怎么忘了,你也是辽人,视生命如草芥,视汉人为卑贱物品的耶律式,尊敬的北院大王。

接收到百里会充满恨意的眼神,耶律式不禁笑了起来:“有跑出去的吗?”

“禀告大王,没有,只有两个死在了途中。”黑脸将军下马,单膝跪下回了话。

“嗯。”带着浓浓的鼻息,连嘴都懒得开,两条生命,那么不值一钱。

“要留下吗?”耶律式盯着百里会苍白的小脸,看着她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

百里会深知呆在这只有死路一条,要想活着离开辽国,就得寻找机会,而在这期间,得先保证自己能够活命。王府中还有一个温絮,也许还有另外不知名的人想害自己也说不定。要保全自己,就得有无上的权利,而这权利只有耶律式才给得起。

“请带我离开这里。”

耶律式满意的挑高了眉:“你不问我有什么条件吗?”

“不用问,你说的出我就做得到。”

“好”,耶律式拉起百里会让她跨坐在马背上,紧紧拥在身前。

拉起马缰调转马匹时,百里会看到教场中央女子们哀切的目光全都对着她。

侧过身子刚想求情,但一接触到耶律式的眸光时就消散了。求了又怎样,会放了她们吗?放了又怎样,在这沙漠中也不过多几具尸体而已。自己若狠不下心,以后如何回的去,一时的心软只会为自己铺上死亡之路罢了。

狠狠的闭上眼,决然的离去。

一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一个静静的拥着,一个静静被拥着。

回到王府,耶律式便命人伺候百里会沐浴,并拨了一座紫云阁给她。相比温絮的云中阁,这座来的更气派,屋内的摆设全来自江南,连房屋的格局也是典型的江南风味。

被水浸泡过的肌肤微微泛着酸痛,胸前干涸的血迹粘连在百里会细致的纹路上,怕是终身也洗不净了。

整个身子浸泡在水里,一遍遍的对自己说,百里会,不准哭,不准哭,不是又一次活过来么?

分不清是水珠还是眼泪。

轻抚着胸口的齿印,真如袭暗所说,这辈子都抹不去了,袭暗,袭暗…

身边多了两个伺候的丫鬟,都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也是汉人。看着她们,百里会不由想起了小莲,自己失踪后,她又怎样了。

穿上衣衫,累极了的百里会一靠上绣枕便睡着了。

耶律式一进屋便看到熟睡了的百里会,头发披散下来,落下床畔。似乎睡的并不踏实,双眉时不时的紧怵,两手不安的紧握成拳,形成一种防范状态,浑身像一只待战的刺猬。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拨开她额间散乱的发,手中的小脸找到依附般紧紧贴上他厚实的掌心。轻轻的摩挲着,嘴角慢慢漾开,耶律式不禁看呆了,幸好今天自己到教场巡视,不然再见到她时,是否只是一缕清恨了。

俯下身子吻上她娇嫩的唇,带着几许不舍,探入她口中,引诱着她与他纠缠,口中不禁呢喃出声,百里会微微睁开了睡眼迷惺的眼。耶律式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像扇子般半张开来,见百里会停下动作,耶律式慢慢睁开了闭上的眼:“醒了?”

“嗯”。将身下的被子拉高于肩,警惕的看着上方的身影。

“你怕我?”

百里会撇了撇嘴没有说话,自己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吗?

“不怕。”

耶律式放柔身子慢慢拥住她,怀中的人轻轻的抗拒着,越挣越被拥的更紧。

“耶律式,你是大辽的北院王,什么样的女人你得不到,你放过我吧,我配不上你的。”百里会幽幽的说道,眼中的哀怨让耶律式不忍的伸出手抚平她微皱起的眉。

“我只想要你,我不在乎。”耶律式双手轻捧起她苍白的脸,直直的想要看清她眼眸深处。

百里会紧咬双唇,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耶律式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到她手中:“我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从今日起,在这王府中没人可以再伤害你。”看着手中剔透的美玉,百里会不禁湿了眼眶。

第1卷第11章 至高权利

这个男人,她给不了他爱,可是他却给了她最安全的保障。双手环上他的腰,将头深埋在他胸间:“谢谢你。”这样的拥抱,不带任何的情欲。

耶律式以手指轻轻梳过她散下的三千青丝,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这样暧昧的姿势让百里会不适的轻推开身前的人。

“王,天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握紧手中的玉佩,至少她可以活下去了。

“你不希望我留下吗?”耶律式的嗓音开始嘶哑,呼出的热气吹在百里会小巧的耳垂上,痒痒的。

“我,我没准备好。”找了个最不成文的理由,只想着拖一天是一天,耶律式给她的感觉太危险了,既要可以生存下去,又要保全自己,太难了、

耶律式收回手,无奈的起身,眸中的星光也慢慢暗了下去,“今天,我不逼你,但是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看着耶律式步出的背影,百里会悄悄松了口气,紧紧贴在床板上,脊背一阵发凉,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将玉佩小心的放到枕头下,却久久不能入睡,躲过了今天,明天,后天,还有什么理由呢?拉高棉被从头到脚紧紧裹起,棉被下的身影不时的扭动几下,睡得极不安稳。

雪依旧下着,只是没有前几天下的大了。紧紧了身上的披风撑起伞走入了后院。

后院很大,不像大漠中的庭院倒像江南的行宫。一走入后院,百里会原先的阴霾便一扫而光了。一片苍茫天地间,万瓣飘雪压红梅。满园开满了梅花,白里透红,不胜妖娆。

世间,也只有梅能在傲慢的苍穹间,独留自身不泯的个性了。

凑近一枝红梅,淡淡的幽香,摘下几瓣放入口中,唇间立马染上一抹殷红,欲羞还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