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到底决定先三方瞒着。一不告诉摇光,萧蛮是他姐夫的女儿,也是身为姐姐的她的女儿,是他的外甥女。二不告诉萧十一,他的宝贝被她的弟弟看光了去。三要萧蛮帮着隐瞒她爹,不然摇光的小命要悬。

这奇葩事件突然被揭开,摇光的小少年之心起了涟漪,她敢断定,当萧蛮明白一切。她的小芳心也肯定跑不了,定然吊在摇光身上。不是她自傲,她家的小兄弟。那是生来就倾倒万千女子的,这么早定了身心。其实还有点暴殄天物的。而身为女子,她当然懂得姑娘们为保护心上人,那是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可后续怎么办?琉璃抱着头,实在急得没办法,幸好摇光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也很少人知道他的身世,还有些转圜的余地。同时为了萧蛮,她也得加快复仇的步伐。那时。萧十一坐了天下,萧蛮就是最尊贵的大公主,她小时候为什么当成男孩儿养,说出来好听且顺理成章。

“姐姐……”摇光看琉璃发呆,以为她生气了,忐忑地上前,拉琉璃的袖子,“我不是故意的,可当时……就那样了。我也想不看来着,可是没来得及……姐姐别生气。你说什么我都听,就求你别生气。”

当时摇光一定被吓到了,琉璃心里明白。

“真听我的?”于是她直起腰。动作之突然,吓了摇光一跳。

摇光点头,可目光中也有祈求,就像个一定要得到某块肉骨头的小狗,可怜兮兮的。

琉璃心软了,抚了抚摇光的头发,放低了声音道,“这事,你先别露出一星半点儿。平时该怎么对萧蛮,就还怎么对她。不着痕迹的避嫌。哪天萧蛮若有什么不对劲儿,你也装成不知道。总之。这事姐姐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摇光又点头,露出笑容。

琉璃板了脸,“以后不许对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笑!不许露出牙齿!”

她说一句,摇光听一句,最后更是抿紧了唇。琉璃看着可笑,心中又叹可惜。摇光这样的少年,过几年长成年轻男人,就得像萧十一那样祸国殃民才是,哪想到小小年纪就可能被套牢了,真是替广大大赵的少女可惜。

挥手让摇光退下,琉璃本想立即就叫来萧蛮的,可惜在桃花潭这几天,萧十一缠得她整夜都不得睡,这时候实在没有精力了,倒头大睡了一觉。之后,各种杂事就来了,又送了追水石乔到江南去的萧娅一回,以至给某小少女上生理卫生课时,已经是好多天之后。这还是萧蛮主动来找她的,因为摇光和狗儿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只留了条子说后会有期。萧蛮天天与他们一处,突然火辣辣的不见了人,哪有不急的道理,所以直接来琉璃面前。

其实,摇光和狗儿不是不见了,而琉璃把他们送去了江南,送到水石乔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她在信中对都对水石乔讲清楚了。相比她这个姐姐,还是水石乔这个当大哥的,更能在男性生理方面,给予摇光正确的指导和意见。她若和弟弟谈这个,岂不尴尬死?另外,这也是提防萧蛮得知自己是个“女孩”的事后,会无法和摇光见面。再懵懂,性别意识也是根植于每个人的骨子里的,是人类的本能,只是没有开发而已。一旦被点破,那情况就大不同了。

第五十三章 四个美人

萧十一这天从宫里出来,快步回了自个儿王府的主院,可才踏进院门,就听间琉璃房中传来“呀”的一声尖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琉璃有什么事,才要闯进去,就见一条小人影闯了出来,迅速之快、力量之大,既然武功高如他也没躲开,还差点给撞了个趔趄。细一看,不是自己的亲闺女又是谁?

“对她说了?”挑门帘进了屋,就问琉璃。

他这女儿从小当男孩养,也是这么告诉她的,还不许她接触任何有关男女的东西,因此萧蛮的性格顽劣得很,天不怕、地不怕的,还天天摆出小纨绔的态度。如今这反应,只能说明她的“娘亲”对她说明了事实。一下子,这小丫头怕受不了打击,恐怕得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几天才出来。只怕,还要对他这个当爹的发顿脾气。从前当小子养,粗放着一些倒没关系,现在可好,骂不得也打不得了。唉,想他一个男人这么多年带着女儿,容易吗?

不禁,又叹了口气。当初,有一万种的迫不得已。如今却只有一种为难,就已经让他这种惯于胸有成竹的人完全不知所措。幸好有琉璃啊,他感觉太踏实了。于是也只好装聋作哑,有什么事让她们“母女”沟通去。

只是想到“娘亲”两个字,又看看俏生生站在书桌后面琉璃,心头蓦的一热。她,终于是他的了。而且他感觉得到,她喜欢他,把他放在了心里。若非棋到这步,很多事必做继续下去不可,他其实觉得已经满足,没什么再需要的了。

“说了。”琉璃白了萧十一一眼。“还不都是你作的孽?虽说当时情非得已,不得不做这样的隐瞒,好歹你给萧蛮通个气儿啊。父女俩个有商有量的不行吗?非得到这会儿把她的认知世界推倒了。再重建。”

“我萧羽的女儿,若连这点适应能力也没有。真是白费我一番心血了。”萧十一只坚持嘴硬,摆出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当的样子。不过,刚才琉璃瞪他的那眼波,令他的心痒关起来。

他凑过去,从身后抱着琉璃的纤腰,俯在头在她颈子里拱着,“琉璃,我……咱们还没在桌子上做过。现在我很想……真的很想……”他瞄着那张宽大的书桌。只觉得文房四宝相当碍眼,恨不能一下扫了去,摆上他的小琉璃。

琉璃手肘向后重重一拐,迫得萧十一痛哼着放开他,这才嗔道,“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成天就惦记着……那种事。”

“别的女人遇到我这样的夫君,会偷着乐呢,你还嫌。”萧十一哀怨。

看着他那媚眼,随随便便的这么一憋,就是那么艳丽风流。偏偏还很贵气,半点不让人觉得猥琐,琉璃真的有些招架不住。又想起她小日子过后的几晚。他像要把前面损失的补偿回来似的,夜夜纠缠她,开始时还总是很急,把她衣服都撕坏了几件,让她没办法面对丫鬟们的眼神。再想起他抱着她抵死缠绵,忍不住脸上发热,连忙转过身去。

“今天进宫,是因为温凝之的事吗?”她把话题导正。“昨天我接到漕帮来的密报,霍家军已经联络上鞑靼人的使节察合合。大约五月就能进京了。”顿了顿又道,“万事俱备。咱们的事情得加快。纵然我等得,可萧蛮等不得。”

萧十一神色正了正神色,但随后就露出笑容,“我无正式官职,除了年节的大朝,根本不必入宫的。今天去,是因为我那好皇叔要我劝说你那好义务纳妾呢。”

琉璃抿着唇,登时便明白了。

温宏宣身死,她给葬在了荒岛,但对外的说辞,却是尸沉大海,魂魄无归。于是民间很为这位有名的才子,为小温状元郎哀悼了一回,温凝之也给儿子立了衣冠塚。选址,是萧左亲自找钦天监的人指定的风水宝地。到初春之时,才子墓都成了东京都的新景,祭奠的、顺便游春的人很多,好像沾了他的才魂,都风雅了好些似的。有很多要求学的学子,还有要得如意郎君的姑娘们去拜。琉璃私下里还曾担心温宏宣无福消受,灵魂不安呢。

随后,萧左就赐了几个美人给温凝之,意为他传宗接代。毕竟他长子身死,次子又坏了脑子,温家他这一脉不能无人继承香火。若说从族中过续子嗣,温凝之毕竟还不老,自己仍然能生。再者,温氏家族中的其他子弟,似乎配不上宁安侯府的“高洁”。温凝之乐意,百姓们还不答应呢。从这一方面来看,温凝之已经上了神坛,并待得妥妥的。

不过温凝之想利用此事再抬高一下自己的声望,以痛失爱子,无心纳妾为由,前几天婉拒了萧左。萧左巴不得树立大赵新偶像,自然不会申斥的,只能叫人相劝。前面,已经由各色文臣武将劝过四五轮了,最后轮到“亲人”身上。估计,温凝之会就坡下驴。

“想必,我的好义父勉为其难的收下那几个美人了?我听说,温氏族长都出马了。他不纳妾,为两任正妻守节是很高尚。他痛失爱子,没有心情是舔犊之心。可是无后是大不孝,他还得被迫卖身。想想,宁安侯爷还真是忍辱负重。”琉璃的唇角,露出嘲讽笑意。

“四个美人,真是环肥燕瘦,各有特色,人间尤物啊。”萧十一叹息。

“你羡慕?”琉璃似笑非笑的问。

萧十一是故意如此,只因为最爱琉璃这嗔怒撒娇、略带醋意的小模样,并趁机大说甜言蜜语,“天下美人倒堆在我脚下,我也不拿我家小琉璃的一根头发丝去换。”

明知道他有意引她这么说,琉璃心中仍然还是甜蜜无比。怪不得人家说,热中的男女总是拿肉麻当可爱。可很快,她又强抑起自己的心思道,“我倒是佩服温凝之不知道死,爬上了云端。难道没觉得危险?”大仇未报,她还不能放松。

“他太爱名利,脑子已经昏了。哪还注意到这些。也顾不得爬得高不高,将来摔得重与不重。”萧十一回到桌边。仍然从背后抱着琉璃,却暂时没有动手动脚,“不过这时候,你安排在宁安侯府的人,差不多得手了吧?”

一想到那件事,琉璃脸上忍不住一红。因为……她设的那个计,实在有够色。这边,萧十一就轻咬了她耳垂一下。声音变得低沉暗哑,有如醉人的酒,沾上就会让人晕头转向,“那种事,对男人打击很大的。但小琉璃呀,至于你夫君我的那方面,你要放心,永远不会让你失望的。不如,你现在立即检查一下好不好?”说着,已经把琉璃凌空抱起。放倒在桌上。那些文房四宝虽然没扫落在地上,但也扒拉到一边去。

琉璃挣扎着想反对,白昼宣yin就算了。还在书桌上胡来,万一被丫鬟们撞到,那她今后还能抬起头来做人吗?可还没等她反抗成功,萧十一的手已经摸到裙子下面,牙齿也把她的上衣扯开了,露出一片肚兜下的春光。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深幽无比,蕴含着无尽的浓烈情欲。接着他俯下头,吻在她胸前,“琉璃。你答应过,不会离开我。”

他一说这个。琉璃的心就软成一摊春水。因为似乎他的安全感还很薄弱,总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恐惧。他这样的人。习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争取,于是最害怕失去。

她忍不住要安慰他,伸手抱住他的头,低低嗯了一声,“不离开。”

这话,就足以令萧十一进入新一轮发疯的。因为都没脱衣服,衣料的摩擦声听起来特别刺激,也令萧十一格外投入。

琉璃拼命分自己的神,怕太忘乎所以,“遗诏的事怎么办?洪长志答应了吗?”再度施展正事缓解情陷危机。

“洪公公虽然因为狗儿做了咱们的内应,可到底和萧左主仆这么多年,情分在……”一边胡乱吻着,一边抽空随意答着。

“那就设计,让他为狗儿不得不点头。”天哪,他……他的狼爪子往哪摸。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愉快得很。

“怎么回事……可是动了月嫔这棋子?啊……”琉璃才要说话,萧十一突然急促的大动了几次,害她无法自抑的呻吟出声。

“专心!”不满的声音传来。这是什么时候,怎么能说别的人,还是个太监。

而琉璃再也抵抗不住,心里叹息着:最终还是让混蛋得了手,如了意。想想,又不甘心得很,不愿意他这样肆意,干脆双腿一绞,死死缠住他的腰身,手也紧攀着他的肩膀,花朵般全然绽放,誓让他死在她身上才算。

近身侍候的丫鬟们都知道,临山王与王妃特别喜欢单独腻在一处,若无传召,都不得近前的。可偶尔从主屋窗下走过,听到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却有异响,不禁都红了脸。

☆、第五十四章 那种病

当琉璃和萧十一夫妻二人品尝着闺房之乐,白天的情爱过去,晚上继续尽情享受着鱼水之欢时,不远处的宁安侯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纳妾,本不需要仪式的,哪怕是皇上赏的女人。再者,谁都知道宁安侯人到中年,却丧妻丧子,实乃人间惨剧,收女人也是为了传宗接代,谁还能不长眼的上门道贺不成?于是,那四大美人从宫里被抬出来,又被大姨娘含巧安排在新修缮的院落中,之后对着前头宣氏夫人和霍氏夫人的灵位磕了头,就算温家的人了。

到得晚上,因为拿不准侯爷想先睡哪一位,含巧就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四人,都送到了温凝之常年入宿的听涛阁去。那本来是书房,但自成一格,地点清雅,除了看门的老哑子劲伯之外,再无其他侍候的人。关起门来做点什么事,都不怕人知道。

至于正院,既然侯爷不打算续弦了,自然就只能空着。头前宁安侯府大火也奇怪,就霍夫人住过的爱莲居的院子没受损伤,所以临山王帮着修缮的时候,并没有重新翻建,只在大略整修了一番就罢了。

送完人之后,含巧就离开了。出了院门,却忍不住回头望去,见楼阁上灯火闪闪,唇角边不禁噙了一丝冷笑。

好一个正人君子啊!世人可真是好欺。不过,黑白都与她无关了。宣夫人留下的两位小姐已经出嫁,两位公子……大公子太聪明,难免命薄,二公子太顽劣,难免福薄。好在那个义小姐临山王妃是个好的,二公子不至后半生凄凉。那她只要搂到足够自己能养老的银子,时不时再接济二公子一下也就罢了。这府里,再有什么脏乱的事。再也与她无关。她吃斋念佛,自保平安去。或者。也赎赎自己的罪孽。

望向爱莲居的方向,正巧夜风吹来,含巧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农家谚语,春寒冻死牛,倒真是一点不假呢。

而在听涛阁内,此时却一点寒意也没有。不仅不寒,还热得很。四个美人一色排开,站在温凝之的面前。温凝之虽然还保持着正人君子的态度。眼神却火热得很。

为了名声,为了给皇上做脸,他容易嘛他!所有的欲都得忍着,喜欢钱财,却不能贪一文。喜欢女人,也不能碰半指。就算心里有男人的火,对着含巧那样的女人也泄不出来,只能靠自己解决。前头虽然还有两个妾,颜色都还不错,可惜不够年轻。到底少了滋味。

现在可算好了,苦尽甘来了。若没之前的隐忍,哪能有今天的好处?他要用钱。虽然霍红莲的嫁妆还是不能大动,但宫中赏赐非常多。没费力气,就得富贵荣华。如今他玩女人,那是天经地义,旁人不仅不议论,还要推波助澜。就说这四名绝色,放眼整个东京都,任何贵族权贵都没得到过这样的齐整。还有这番半推半就的滋味,真是好啊。

而他端正儒雅的相貌。保养得宜的身材,加上之前深情的才子之名。也令那四个美人很是心仪,此时自是含情脉脉。女人啊。总是被这些表象和谎言所迷惑,她们四人,都恨不得占了先,第一个受到侯爷的宠爱。若争气能一举得男,将来就是承爵和承家的人啊。

为了能吸引温凝之的注意,她们自然使出了浑身解数梳妆打扮,拼命体现出自己最动人的一面。着装方面,也是向“紧透露”上发展。此时灯火闪闪,更是勾人魂魄。

温凝之不禁咽了咽口水,下腹燥热难耐,面上却还是端正高雅,轻咳了一声道,“本侯不打算再扶正妻,偏你们是皇上所赐,也不能有所偏颇,如今先纳了谁,倒让本侯为难。”他压抑着心底罪恶而恶心的兴奋感,沉吟了片刻道,“今晚,不如一视同仁,你们都上床去,脱了衣服,脸朝里,跪成一排。这样本侯看不到你们的脸,谁先谁后也不必计较。也就算,是你们四人一起的洞房花烛罢。”

四个绝色,各有千秋,拿起哪个,放下哪个也舍不得。所以他就想出这香艳主意,待会儿她们光不出溜的趴成一溜儿,他挨着个儿来几下,也玩一把雨露均沾,那滋味,一定是美得很哪。温凝之从来就有变态的嗜好,这时候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往后,这几个女人要靠着自己生存,这种闺房秘事,还怕到外面乱说不成?

那四个美人听此话,不禁咋舍,随后又有些暗喜。既是作为礼物送人的,自然都经过了些调教,没经过那事,却也懂得。之前,虽说爱慕温凝之的名誉地位、相貌和才情,到底担心他人到中年,会力不从心。此时听说他要夜御四女,那得是多强悍,哪有不高兴的道理。所以齐齐应了声,含羞带怯的照办。

片刻后,望着四具白花花的肉身,还照他的吩咐撅伏成一排,任他予娶予求,温凝之的兴奋简直无以言表。他假装从容,实际上手脚哆嗦着脱掉衣服,走上前去,正要大展雄风,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令他浑身发冷的问题!

他的东西软趴趴的,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哪怕他自己狠狠逗弄了几下,也是丝毫没有反应。这让他冷汗直流,心神俱裂。面对着脱得光溜溜的美人,若还没有反应,只能说明他不成了。可是在此之前,因为有一次睡了四个女人的打算,他吃了很多助兴的药啊。那种药是很强的,是他偷偷让最近身和信任的人私下买来,花了大价钱的,不然以他的年纪来说,又是一介文人书生,也不敢提出同时洞房的建议。

难道是素得太久,身子出现了问题?他正值壮年,很有这方面的需要。可自从冷香冷玉死后就长久压抑,毕竟面对着咬不动的老肉含巧,他实在提不起兴致。那现在,是怎么了?

“侯爷……”终于有一个美人忍不住,叫出了声。

温凝之一哆嗦,赶紧转过身。幸好,他让她们四个背身撅着,不然这种情况落入美人的眼中,他以后就不用做人了。可是,要怎么办?明明心里有火,可就是泄不出来,他急得头上的青筋都暴出几根,又吓得很快落了下去。

不得已,他又把衣服穿上了,用很沉痛的心情说,“你们穿起衣服吧,本侯本不想委屈了你们,奈何……想起……唉……”深深一声叹息,痛楚之情溢于言表。

四个美人以为他又想起发妻,尤其是听说他和有名的霍大将军红莲的感情很深,还很有可能想起爱子小温状元郎,这才没有了兴致,不禁心生怜意。虽说,更多的是失望和不满,却也只好幽怨的穿衣,先后施礼离开。她们若知道温凝之那不堪的真实情况,不知会有什么想法。

温凝之如坐针毡、焦虑不已,等美人们都走了,自己摆弄了会儿,仍然不见起色,不禁冷汗涔涔。这就好比饿了好久,好不容易见到山珍海味,任他饕餮取用,可他却被缝上嘴的感觉是一样的。那种绝望,比死还难受。

冷静的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久不沾女人,今天又太贪心的缘故。所谓欲速则不达,又所谓贪多嚼不烂,更所谓乍寒突暖,一时无法适应……所以他决定,从明天开始,一个一个的来。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要讲究个情调,转天亲手让做了四美签,画了美人相貌,又题了诗句,找了只小鸟来叼,抽到谁就是谁。

可到了晚上,他又不那么自信,还是想办法把美人迷晕了,自己又吞了大把的药,准备大快朵颐,结果却仍然是打铁不够自身硬,不管怎么摆弄自己和美人,甚至,在那入口处蹭来蹭去,也仍然改变不了结果。最后只能用别的方法给美人破身,全了自己的脸面。

一连四天,夜夜如此,温凝之再不相信是自身出了问题,那就真是自欺欺人了。可是这种事,他也没办法找人商量,只能吞吞吐吐的对劲伯说起。劲伯平时不说话,整个宁安侯府的人都以为他是个哑子,其实却并不是的。而且劲伯从小把他侍候到大,他做的所有龌龊和伤天寒理的事,劲伯都知道,算得上这世上他惟一信任的人。

“大约侯爷的身子出了问题。”劲伯听完后,也是愁眉不展,“依老奴看,得赶紧找个大夫瞧一瞧,且早不且迟啊。还有那个药,暂时还是别吃了。”

温凝之知道,除了劲伯,再没有比其他人更关心自己的子嗣事了。而他的助兴药,也是劲伯帮着买来。他从前和冷玉用过的,简直算得上是金枪不倒。

“不可。”但他却反对,“在东京都,什么秘密也瞒不住。就算最嘴严的大夫,我也不能放心。”笑话,他苦心营造出来的名声,哪能受得半点损伤?

“那就偷偷找江湖游医。”劲伯想了想道,“这事交给老奴,自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听来。侯爷可千万别看不起这些走江湖的,对疑难杂症,他们比御医还本事。而且,他们人小言微,万一有个不妥……”劲伯没说完,但目有寒光。

……

 

☆、第五十五章 哪里出了问题

温凝之哪有不明白的,他的心肠已经黑了,只要能保住他自己,儿女舍了都不怕,还怕死个把不相干的人吗?唯担心,万一治不好再治坏了可怎么办?

“但凡有名的大夫,都有自己的专攻。这种男女之事,只要请了擅长的大夫来,就纸里包不住火,再隐瞒不得。”劲伯似乎知道温凝之的顾虑,低声道,“但是您放心,就算找个跑江湖的,老奴也必十分小心,有没有本事看着来,必不能伤了侯爷的身子。”

温凝之犹豫了下,咬牙点了头。

事关男性尊严,怎么也得赌一把。况且,他用的那种助兴药,就是从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买的,服了多年也没什么意外。劲伯说得对,上不得台面的,未必就是没本事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治好自己的隐疾,不然怕瞒不过去。那四个美人不能总不召唤,叫了来也不能总是迷晕。女人家对这种事是很敏感的,很容易被发现。

过了约莫半个来月,温凝之已经到了快崩不住的时候,劲伯终于带来了好消息,“是一个番僧,名做阿米赤。老奴是从桃花潭秘密寻来的,听说当时好几位大人因为年事已高,连那最有姿色也最有手段的姐儿也没办法引起兴致来,却都让那番僧给治好了。不过,就是价钱……”

“银子不用担心。”温凝之挥挥手,和钱比起来,还是自己的雄风比较要紧,“你只要保证无人知晓,而且他确有本事就行。”

“侯爷您放心,您怕他开口乱说话,还有品级和爵位更高的大人物怕呢。那番僧即做得这样的买卖。自然懂得有些话要烂在肚子里,不然早不知死了几回。”

温凝之闻言就高兴起来,毕竟前头还有几个老家伙试过。那到他这儿,自然更是万无一失了。再者。据说番僧都会些个邪术,尤其在男女之事上,很有些手段呢。

“事不宜迟,那就快请来。”他难得的当机立断。

劲伯应下了,转天晚上就秘密带了个人进听涛阁,果然没让任何人发觉。温凝之自是相信劲伯办事的能力,不过却还是谨慎的打了半边机锋才进入正题。

哪想到那名为阿米赤的番僧倒直截了当,皱眉道。“男女之事,得之于阴阳调和。所以若有不顺,有的只是自身问题,那就必须施以针药。可有的时候,却是与施主自身的气韵,或者周边的环境有关。或如此,必须以法道除之。你们贵国神圣的道教,不也讲究五行之说吗?若不平衡,必有灾祸。”

“那大师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温凝之见阿米赤胸有成竹。就多了几分希望。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心态的人,是最容易被蛊惑的。

“你这府里,阴气太重。”阿米赤站起来。四处乱走,直走到露台上时,皱眉闭目,口中念念有词了半天,才点着几个方向道,“或者说,侯爷身上怨气太重。正因有女怨缠身,所以不能人道。只怕之前狠狠伤过几个女子的心,又令她们横死。魂魄不远,因而怨气横生。侯爷久沾之,身子阴重而阳衰。故而……”

温凝之大吃一惊,因为阿米赤法师指的几个地方,正是霍红莲、宣氏、冷香和冷玉所居的几处院落所在。他站在阿米赤的身边,感觉夜风吹来,身上的汗毛立即根根竖起。他那几个女人的死,其中具体情况,外人并不知晓,而且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知道那几处院子的。加上他本就心虚,又被雄风不再的事打击,因而瞬间就信了。

“我要如何?求大师指一条明路!”他冷汗满面的哀求。

“有罪,自当赎之。”阿米赤大和尚想了半天,“怨气,也当以戾气化之,这就是所谓相生相克的道理。而且,方位和时辰都得对,不是随便怎样就可以的。这样,你把那些女子的遗物收集几件给我,等我月圆之夜做法,选好时间和地点,自当告诉侯爷要怎么做。”

“大师救我。”温凝之一躬到地,“只要还我周身阳气,多少金银都没有问题。”

阿米赤微微一笑,合十稽首,看起来端庄肃穆,俨如世外高人。

……

普通人与欢爱女子有瓜葛,总会被人视为下流。可才子们聚会,叫上几个一等楼子里的红牌姑娘,那就变成了红袖添香,风流高雅。

这天在水月轩里,以赵天宇为首的才子们吟诗斗画,就叫了以桃花潭最近最红的翠浓和兰妆为首的几个姑娘,另歌姬舞姬乐姬数名。一时之间,欢声笑语不断,琴歌不停,因为已近五月,那间最大包间的宽大露台敞开者,身姿曼妙的舞姬挥着轻纱水袖。此等良辰美景,真真是天上明月,地上人间。

“若说咱们大赵的才子,也就以赵家郎君为首了吧?”翠浓神情冷傲慢,所以这么一笑才动人心魄,等闲男子都招架不住的。

但赵天宇可是圣人子弟,自诩风流不下流,自然不喝这种迷魂汤,闻言,反而叹息了一叹道,“还当你是个有见识的,可见被人捧得习惯了,成了井底之蛙。”见翠浓不高兴,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我算得什么?老一代士林,以宁安侯为首。少一代……自然就是小温状元郎了。可惜天妒英才,宏宣兄这么早就陨落。”说着,就掉了两滴眼泪。

席间都是年轻的文人墨客,纵然不像赵天宇这么动感情,却也都唏嘘起来。其中一个胖胖的圆白脸还道,“自从霍夫人去世,宁安侯府就风波不断,这几年就没安生过。我有一位擅长风水的朋友,只道宁安侯府恐怕因霍大将军那样的奇烈女子而动了风水,要改变些格局才能摆脱霉运呢。”意思是:那等女子,原不是普通人家娶得起的。

“文人自来心正,身正,清正,何况那样品性高洁的父子?纵有邪气也不侵的。”赵天宇不信,潜台词是:宁安侯绝对配得上霍红莲。文武相比,自然是文人更高。

“依我看,就是上天不仁,容不得一门英才。小温状元郎不用说了,就说宁安侯吧?为官者多是贪才好色之辈,可温侯却出淤泥而不染,世所难得,所以天道不容。”他补充。

“这话说的,奴家虽女流之辈,却也觉得不通。”翠浓就哼了声道,“那天道,自然是最正的。若有歪的,也是有人念错了经。清廉?哈,奴家就是没见识,也听过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赵天宇皱眉。

眼见傲性的翠浓要和耿直不知转圜的赵大才子杠上,兰妆连忙打圆场道,“翠姐姐有所不知,那时你还没来东京都呢。那年朝廷惩治贪官的事闹得多大,偏有不长眼的臭贼偷宁安侯府未得,一把府烧了温府。结果,倒烧出个清官来。那温侯甚至没钱修府,到头来还是临山王出的银子呢。”

见翠浓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另一个脸型略长的才子道,“不仅如此,宁安侯对前两任妻子深情不悔,从不在外花天酒地,是我辈之楷模。就连妾室,也是收的夫人身边的丫鬟。收房时,妾室们年纪不小,名为纳妾,倒不如说为照顾两任夫人身边侍候的人,只是为了更名正言顺罢了。到头来,妾室们连孩子了没生。温侯的后人,全是正室所出。”

翠浓就笑了笑,“说不贪财就算了,哪有男人不好色的?”说着,纤指点在身边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某才子胸前,“越是才子,才越是要有美人相伴呢。”

“真的真的。”兰妆一脸温凝之的超级粉丝样,就差眼冒星星了,“宁安侯真的没有与任何不相干的女人有瓜葛,就连皇上赐的美人也婉拒了好几回。若非因为子嗣,只怕不会再把女人收房。唉,此生若得这样品性高华的男人爱慕一天,换作是我,死也值了。”

可翠浓就是不信,以扇掩唇,笑道,“不喜女色,说不定好男风呢?我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有圣人怎么着?若有,也早供在文庙里了。”

赵天宇闻言就沉了脸色,其他几个才子也纷纷皱眉。如今,温氏父子,特别是温凝之简直是大赵偶像,世林的象征,再怎么捧着美人,也断没有辱了自己的道理。再者,在所谓才子们的心中,能花钱买到的美人,不过就是个玩意儿。

兰妆是个非常有眼色的,见气氛越说越僵,连露台上歌舞的舞姬都停了下来,向这边张望过来,连忙岔开话道,“说到这个,奴家刚才倒听个小二说,宁安侯最近经常出入水月轩,今天也是到了呢。”

她这一说,果然引起了才子们的兴致,就像粉丝听说偶像就在隔壁一样,个个都小小的激动起来,把翠浓的话扔到了一边,都问,“可是真的么?”

兰妆娇嗔,“奴家骗各位郎君做什么?因仰慕温侯,奴家还特意打听了下,听说温侯每日酉时中来,戌时中走(晚六点到八点),已经连着五六日了。喏,就在走廊最底的房间,也不知是不是密会好友?”

 

☆、第五十六章 原来是个受

“最里面那间,不是临山王长年包下的吗?等闲人根本订不到的。”圆白脸说,“听说那房间的景致最好,能画出完美的东京都夜色哪。”

“那就说得过了。”长脸才子说,“临山王再嚣张跋扈,到底是宁安侯的女婿,纵然他那王妃只是义女,其实出身漕帮,到底辈分在那里摆着。他岳父大人要用包间,他难道还不给么?”

兰妆就撇了撇嘴道,“也不知那位漕帮来的王妃用了什么手段,从前,咱们临山王可风流着哪,是我们桃花潭的常客。他人生得俊美,出手又大方,楼里的姑娘没有不喜欢他的。可自打他娶了这位王妃,倒是绝足不来了。人都说临山殿下是妻奴,奴家倒觉得,那王妃必定是有什么厉害的江湖手段。所以啊,你们男人什么时候最倒霉?才不是考试时名落孙山,而是家有悍妇哪。”说完,就嗤嗤笑了。其实他人听了,也跟着扬唇,好一番幸灾乐祸似的。

“不如,咱们去拜会一下。看到底是闻名不如见面,还是见面不如闻名。”翠浓见话题扯远了,把扇子“啪”地放在桌上,“也让奴见识一下这天上有、地下无的头等人物。”

“温侯若不想露脸,说不定是有要事。”喝高的才子脑子却还清楚,“虽然我等也想拜见温侯,却不好冒昧打扰吧?”说得理智,却带着希冀。

“即说那房间画夜色最好,说不定温侯找了朋友一起作画呢。”兰妆这次却站在了翠浓这边,两眼放光地道,“温侯的朋友,自然也是文坛画坛的泰斗圣手,平时想见还见不到。如今撞到这个机会,怎可错过?再者,温侯如此谦逊有礼。又怎会责怪我们?”

在坐的,虽然不务正业。却都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青年。而对于才子来说,前辈和名画名词的魅力是不可阻挡的。于是几个人交换了眼色后就随后纷纷站起,整理衣冠,决定不错失缘分,去拜会传奇的宁安侯。要知道,平时温宏宣与他们还有些交流,可温凝之毕竟是朝廷的重臣,很少能说上几句话的。有的。连面也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