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晚禾的一颗心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都退下。”韩羡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收敛了起来,姬晚禾脸色一变,连连的后退着,她身上的匕首早就被韩羡没收了,现在的她身上没有一个可以自保的武器。

“怪不得晚禾姑娘你对我有礼又平和,原来是…”他视线渐渐下移随之落在了姬晚禾平坦的腹部上,“怎么,害怕我伤及你腹中胎儿?”

姬晚禾抿了抿唇,她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韩羡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都没有孩子,你怎么可以有孩子。”韩羡双目之中闪过一道狠戾,他依旧慢悠悠的接近着,“我的孩子刚刚没了,现在你又告诉了我这个‘好消息’,呵…”

姬晚禾心中慌乱,她左右看了看,深吸一口气索性也放开了,今日若是逃了是她的幸;若是逃不了也就是她的命,“说来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是你自作自受,韩羡你骄傲自负,自私自利,你的孩子没了是你的报应;赵绫为你而死是她的可悲;你孤身一人是你的活该!你偏偏你还不承认,我可怜你,就算你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我和我的王见面也没有关系!”姬晚禾眯了眯双眸,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怜悯和冷漠,“我的王会来救我!他不像是你,不像是你这样冷血无情。”

姬晚禾的话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捅在了韩羡的心里,他的手指暗暗收紧,一把抽出了悬挂在一边的深红色宝剑,神色之间满是浓郁的戾气:“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呵。”姬晚禾嘲讽一笑:“我说出那番话就不怕死,你看吧,现在你就恼羞成怒了,你丢了一条胳膊,结果你让你身边的人跟着你丢了一条胳膊,你难道还不承认你就是一个自私的冷血鬼吗?”

看着韩羡瞬变的脸色,姬晚禾缓缓的从后面走了出来,她摊开自己的双臂,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来啊,你可以刺入这里,用你手上的刀杀了我!但是我无畏,不管生还是死我永远也瞧不起你,你的百姓、你的臣子、你死去的妻儿他们都瞧不起你!”

姬晚禾沉默一会儿轻声开口:“你不配做王。”她心目中的韩公子应该是嬴政那样子的,顶天立地,隐忍果断;她心目中的夫君也是嬴政那样的,护她待她,有这一世姬晚禾觉得足以。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士兵匆匆的跑了进来:“报!”

韩羡看了他一眼:“宣!”

“秦王嬴政与大将蒙毅带兵向新邻接近,现在已攻入了第一道关卡。”

姬晚禾听闻眉间一喜:师兄他真的来了?

韩羡注意到了姬晚禾脸上的喜色,他将刀剑收好:“本公子知道了,你先退下。”

“可…”

“你先退下。”

“是!”

“你看吧,他真的来了。”姬晚禾无畏的看着韩羡,“今日你必输无疑。”

“你以为我会杀你?”韩羡像是没有听到姬晚禾的话一样,他悠悠然的笑了,尽管已经知道秦国大军向这边接近着,韩羡脸上也没有显露丝毫的匆忙,“你和嬴政还真是郎情意切,不过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们一起痛苦,我要让你们生来无法相见;死了无法相守。”韩羡说的阴狠,就在姬晚禾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韩羡上前一记手刀送了过来。

姬晚禾感觉头晕脑胀,连连后退几步晕倒在了地上。

韩羡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晕过去的姬晚禾:“来人!将姬晚禾带出宫,带的远远的,最好扔在一个深山老林里。”他说完笑了,笑容带着苍凉和孤寂:“既然你说本公子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那么本公子就做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就算输,他也要输的漂亮!

49、祸水有毒

姬晚禾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上,马车很快,来回颠簸的让她的身体有些不舒服。

姬晚禾动了动自己的脖子,从后颈传来了阵阵的疼痛,她不由伸手揉了揉,姬晚禾缓缓的坐了起来,她撩开窗帘看了看,外面是夜幕,看样子他们也已经走了一天了。

姬晚禾捂住自己的腹部,小心的撩开了帘子,驾车的人有着结实的后背,她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姬晚禾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驾——”对方不说话,只是加快了速度。

“韩羡到底要把我怎么样?”姬晚禾耐心性子问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现在已经离开韩国了。”那人终于开口了,声线很是低沉。

她哦了一声,却没有坐回到里面,沉默一会儿继续开口问道:“他让你杀了我是吗?”

“吁——”就在这个时候对方拉住了缰绳,姬晚禾心里一紧,不由攥紧了双手。就在这个时候他从马上上跳了下来,接着对姬晚禾伸出了手,姬晚禾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搭住他的手下了马车,夜里寒气逼人,她有些冷,牙关都开始打战。

“大王让我除掉你,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你可以从这里一直沿路往下走,那里有一个村子,村子与世隔绝,也算是一个好地方,从此以后姑娘就在那里生活,不要与外人接触了。”说着他掏出一个钱袋递了过去,“姑娘好走。”

姬晚禾接过钱袋,对方蒙着脸,姬晚禾也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不过看样子自己要是不进去的话他是不会离开了。

姬晚禾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瓣,朝相反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看着姬晚禾的身影越来越远,那人才从口袋里掏出了银色的匕首,他一刀划上了自己的动脉,接着身影跃下了那万丈悬崖。

而韩国之内是一片兵荒马乱。

同年,秦王嬴政带大将蒙毅攻打韩国,一路无阻,很快进攻韩国新邻。

韩国宫殿之内,只是空留了一片繁华,下人们早已逃的逃死的死,遇到逃生的人嬴政也没有刻意为难,只是有路过的女眷他总是会扫视一眼,生怕就这样的错过了他的晚晚。

“蒙毅,你去后宫寻,遇到逃生的人便放他们一条生路。”

“是。”蒙毅悄然退下。

“嬴政。”

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沙哑的男音,嬴政扭头看去,只见韩羡一身盔甲,手持宝剑,若不是空了一条胳膊,这身装扮可真是算得上英姿飒爽,不过他面颊微红,像是只见酗了酒。

嬴政眸光微沉:“敌军来袭,可身为一国之君的你却让你的兵在外送死;而你在这锦宫之内苟且。”

韩羡听闻嗤笑一声,看着他的双眸是一片冷然和无所畏惧:“秦王你的王后在我宫殿之内苟且,而嬴政你连送死都没有。”

一听这话他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去,嬴政攥紧了手上的剑:“晚禾在哪里?”

韩羡哼笑一声没有说话,嬴政眉眼之间满是戾气,他抿着唇,手上的刀剑直直的向韩羡的脑门砍去,他伸手阻挡,剑与剑的碰撞产生了火红色的花朵,他看着他,眉间冷淡:“晚晚在哪里?”

“晚晚?叫得真是动听。”韩羡冷笑出声。

“你说还是不说?”

韩羡还是不回答,嬴政已经动了杀气,不管他说或者不说,韩羡的结局都是一个“死”字。

当锐利的刀锋捅入到韩羡的心窝的时候他的双眸也渐渐的染上了血色:“最后一次…晚晚…在哪里。”嬴政一字一顿的说着,言语之间满是压迫的冷气。

周围的烛光摇曳,衬托着空寂的大殿有种荒凉的味道,韩羡咳嗽一声,硬生生的将喉间的腥甜吞咽了下去,他手上力度一松,刀啪嗒一声的掉在了地上,然后韩羡单手拉住了剑身,慢慢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抽了出去:“若是想知道你便自己去寻…”

“晚晚在哪里?!”嬴政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带血的刀剑这次对准了他的印堂,他手背青筋突起,俊美的脸上是一片浓郁的肃杀之气。

“死了。”韩羡勾唇笑着,脸颊一点点的变得苍白:“被我杀了,碎尸扔在了悬崖下面,你可以去寻她了。”

嬴政牙关紧咬,最后一点点的放松下去,他手上力气一重,只听噗嗤一声,这回彻底的了解了韩羡。

“大王!后宫之内没有王后的下落。”蒙毅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他看了看地上死去的韩羡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神色苍凉的嬴政:“大王?”

“晚晚…”嬴政轻轻的呢喃了一句姬晚禾的名字,巨大的悲伤将他所笼罩,嬴政看着那些摇曳的烛光,耳边是刀剑相撞和呐喊尖叫的声音;但他的眼前是一片绚烂的色彩:他看到年幼的姬晚禾在对他展露笑容,不断的唤着他师兄。

那个时候一声白衣的少年眉眼冷淡,只是发出了一句轻轻的“嗯“。

大殿之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蒙毅看着脸色骤变的嬴政,心下的那个可能真是一点点的变大,他握着剑的手发抖,咬紧牙关没哼出一声。

“韩王安、韩羡已经被我所处,蒙毅,你带着韩羡项上人头,让他们束手就擒。”

“是。”蒙毅眼眶发红,背过身去擦了擦泪水走出了大殿之外。

秦王嬴政17年,嬴政率兵灭韩国,俘韩王安,所得韩地置颍川郡,韩亡。 随后,秦国攻入赵国国都邯郸,赵王迁被迫降秦,赵破。 秦国士气大涨,接着又拿下燕、魏两国。

秦王嬴政用了五年的时间将四大国拿下,楚、齐自卫。

此时秦国宫殿之内,秦王嬴政一身素色单衣,他眉眼清冷俊秀,和那征战沙场的修罗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大王!”

就在此时一个与之有七分相似的男子走了进来,嬴政抬起眼睑,眸光浅淡,“坐。”

“谢大王。”楚卫不敢抬头看他,坐下之后也是毕恭毕敬的模样,见此嬴政嗤笑一声,半晌他收敛起笑意:“寡人有一事相求,不知楚卫你应还是不应。”

楚卫垂下眼睑:“大王说的…微臣自然是应的。”

“你已在我身边多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空有武力的莽夫,近年来我统一四国用了不少精力。”嬴政将“寡人”二字用我代替:“不知…胞弟你愿不愿意为我分忧,接下这国家大任。”

楚卫瞳孔一缩,看着嬴政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他攥了攥拳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微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嬴政勾唇浅笑,“寡人只是想成全你而已。”

楚卫听着不由后背发凉,他原本想等嬴政一统六国之后乘着嬴政精疲力竭一举拿下,结果没有想到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喉结微微滚动,他攥着的拳头有些发冷。

“从此以后,你便为嬴政。”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与他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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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个与世隔绝的竹树林里,一位穿着朴素的年轻妇人正在院子里种着药草,天气转热,她脸颊被晒的通红。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粉雕玉砌的小男孩站在她的身边,许是觉得无聊,那孩子走过去用袖子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又扯了扯她的衣角,接着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娘~”

“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是孩儿不好,孩儿不应该把娘的药草都扒了的。”他抽了抽鼻子,黑色的双眸之中满是自责。

“娘再种就是了。”开始的确是有些心疼的,毕竟这些药草都是姬晚禾辛辛苦苦种下的,最重要的是下面村子里的人也都要用。

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没少受到那些人的照顾,但是这村子与世隔绝,交通不便,懂医识字的人也非常的少,在她没来之前病死的村民也不少。

看儿子的神色还是落寞,姬晚禾笑了笑,神色摸了一下他的发丝:“你去外面帮娘摘些花好了,娘晒干了可以泡茶。”

“好!我知道了!”小男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小男孩的小身板重重的撞开了来人身上,他疼的呲牙咧嘴,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说了对不起。

男人穿着白色的衣袍,墨发飞舞,面冠如玉,他伸手扶住了男孩的肩膀,清冷的双眸落向了院子里一声粗布麻衣的女人,他竟然觉得眼眶湿润,胸腔也闷的发疼,最后他唇角勾了一个笑意,用那特有的低沉声线唤出了她的名字:“晚晚…”

姬晚禾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会听到师兄的声音,她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嬴政抿了抿唇,微微提高了音量:“晚晚!”

师兄…

姬晚禾抬头,双目之中倒映着嬴政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竟然有些眩晕:“师兄…”半晌姬晚禾才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嗯。”他轻轻一笑,笑容愉悦:“我来找你了,晚晚。”

这回…真的找到你了。

50、番外

秦王一位交予楚卫接任,楚卫野心庞大,很快统一六国,而赵高得知姐姐去世的消息伤心不已,逐渐乱政,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而在这与世隔绝的村落之中,姬晚禾和嬴政相隔六年终于见面。

她落落的草屋有些寒酸,外面种植者不少的药草和花草,看起来倒静雅了不少。

俩人的想见并不是那么的激动万分,姬晚禾将嬴政带到了房间里,房间里的布置干净而又简洁,他环视一圈,然后坐在了一边的长椅上。

姬晚禾倒了一杯茶送了上去,撇过脸小声道:“我这里没什么好茶,这是扶苏采的山茶花熬得,希望你不要嫌弃。”说完她尴尬的站在了一边,小心的看了嬴政那英俊的侧脸,随之开口,“要吃点什么东西吗?我这里寒酸的很,你也看到了…”

“晚晚…”嬴政终于开口了,他抿了抿好看的薄唇,声线低沉而黯哑,“你不用…这么拘谨的?”

“嗯?”

“我们不是什么陌生人。”他抬眸看着他,双眸之中倒映出姬晚禾的样子,那女子医生粗布麻衣,样貌却依旧年轻美丽。

她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这六年之中姬晚禾貌似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自己的样子,她很少去照铜镜,她害怕在自己的双眸之中看到那些往复的东西,那些可能将永远失去的东西,那会让她难过、让她落寞,更加让她痛不欲生。

姬晚禾必须的振作起来,她还有扶苏,还有那个孩子。

姬晚禾咬着下唇,半晌她低低的啜泣起来,很是压抑的哭泣,这么多来来她从来都没有流过泪,但是今天再看到嬴政却难过的很。

嬴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他墨色的双眸是一片深沉,起身上前将姬晚禾搂在了怀里,他身上有着让姬晚禾熟悉却也安心的味道。

“我以为我此生都要留之于此;我以为你会做你的君王,我真的以为…扶苏永远都没有办法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他现在知晓了。”嬴政轻声说着,“我愿放弃天下,也不愿放弃你,晚晚…”他的声音像是呢喃,双眸之中是一片浅光,他微冷的手指挑起了姬晚禾的下巴,接着有些冰冷的唇印了上去,“我不会辜负与你的。”

他一直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而姬晚禾爱着的也是这样的嬴政。

“你可念我?”他含着她的唇瓣,声音低喃。

姬晚禾眼角带着泪光,她双眸之中是嬴政那清冷俊美的脸颊,半晌她脸一红,伸手就要将他推搡开。嬴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放在了胸前,姬晚禾感觉到他心跳如鼓,他不像是表面这般的冷静自持,他也在激动,只不过没有表露出来。

姬晚禾心脏骤然的缩了一下,“我想你。”她如此的念着他,那么他也一定是想念她的。

姬晚禾每每想过在那深宫之中只有他一人的身影便心痛不已;她还有扶苏,有她的孩子,而嬴政却每天都在回忆往事念着她,那该多么的寂寞又难熬?

他纤长的手指渐渐下滑然后落在了姬晚禾腰间的位置上,他的指腹在上面轻轻的按压着,那是急晚禾敏感的地方,她身体的每一侧他都清楚的很,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忘记姬晚禾喜欢什么害怕什么。

姬晚禾被弄的有些痒,噗呲一声的笑了出来,忍不住将嬴政推开,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心下的郁结也好了不少,“师兄你别闹…我害怕痒。”

“嗯,我知道。”嬴政的眉眼渐渐的柔和下来,他薄唇勾起浅浅的笑意,“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你还弄…”

“不想让你哭而已。”半晌他轻声回答,上前再次将姬晚禾搂在了怀里,他修长的手指穿过了姬晚禾黑色的发丝,“我不想让你哭。”他又重复了一边,声音微微沙哑。

姬晚禾眼眶再次热了,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角的泪水,然后抬头看着他好看的眉眼:“扶苏去采药还要半个时辰才会回来。”

“嗯?”

“就是…”姬晚禾眼神微微游离,白皙的脸颊布了一层些许的红晕,“我们还有些时间做别的事情。”

沉默一会儿,嬴政那好看的眉头重重的凝在了一起,“晚晚你觉得…我只能半个时辰吗?”

“啊?”姬晚禾瞪大双眸,下一秒她就被腾空抱了起来,然后向里屋走去。

嬴政将她放在了那张不大有些破旧的床上,两人四目相对,姬晚禾的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她咬紧下唇,但还是不由的低喃出声。

“晚晚…”嬴政凑到了她的耳边,在她耳畔处轻轻的吐着热气,“你可知,我有多念你?”

她一愣,瞬间又热泪盈眶。

嬴政闭上双眸,他低头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说可好?”

“嗯。”姬晚禾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

他笑了笑,清浅的笑容绽放在那一直清冷的面颊之上,竟柔和万分。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而外面的扶苏正站在门口,他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异样的声音,漂亮的眼睛轻轻的眨了眨,看了看手上的药篮子又走了出去。

“扶苏怎么又出来了?”一个和他一同上山的老人和蔼可亲的问道。

扶苏对老人绽放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我爹爹和娘娘在房房里做一些不可说的事情。”

老人有些茫然,随之恍然大悟,其中还带着浓郁的不可置信:“你爹来了?”

“是啊!”扶苏用力的点点头,“我说过爹爹会来找我和娘娘的。”他说完一蹦一跳的向深山之中走去。

这山头扶苏从小就来,每一条山路就算闭着眼也可以走出去,他哼着姬晚禾教给他的山腰,遇到好看的花朵还会采上一些,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前头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扶苏眨了眨漂亮的双眸,扔下药篮子向里头跑去。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竹篮,竹篮里面放着一个穿着红裤兜的粉粉嫩嫩的小婴儿,扶苏脑袋弯了弯,然后将那篮子抱了起来,里面的小婴儿哭的实属是可怜,她长的精巧极了,皮肤白白的,乱挥的小手肉肉的,那漂亮的眼睛还带着泪水,半晌她收敛起眼泪,黑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扶苏。

扶苏觉得心下欢喜,当下眉眼弯了起来,带着那捡来的孩子向山下跑去。

此时屋子里面的姬晚禾正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相反嬴政那模样淡然极了,他穿着单薄的长衫,左看看又看看,姬晚禾心下有些气恼:“刚才扶苏回来一定是看见了。”

“嗯?”嬴政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双眸之中闪过笑意,然后伸手指了指挂在墙壁上的画:“那个你还留着。”

那是一副画卷,看的出来笔锋还有些粗糙。

姬晚禾见此脸上一红,“嗯。”

“睹物思人?”嬴政调侃着,然后跟着笑了,“那个时候你还嫌弃我…”

姬晚禾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整理好衣服,将黑色的发丝绾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可以寻的到你。”嬴政轻声回答着,但姬晚禾知道他一定是找了很长很长时间,然后跋山涉水为她而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重重得被人撞开,紧接着扶苏气喘呼呼的跑了进来:“娘娘…娘亲…”

“扶苏慢些。”看儿子这般莽莽撞撞一头汗水的样子姬晚禾立马心头了,她急忙上前掏出手帕擦拭着扶苏额头上的汗水:“怎么了?”

“扶苏可否有个妹妹?”

“嗯?”姬晚禾一愣,然后脸红,而一边的嬴政挑眉,神色愉悦。

“你来!”扶苏急冲冲的拉着姬晚禾走了出去,只见院子里放着一个竹篮,竹篮里面有个胖乎乎的女娃在啃着手指头。

“这是扶苏捡来的妹妹,等他长大了可不可以给扶苏当媳妇。”

扶苏说的太过认真,姬晚禾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边的嬴政走了过来,他弯腰拍上了扶苏的肩膀,轻声开口:“你可知道我是谁。”

扶苏抬眸,眉眼干净,“你是我爹,我知道。”

他说的坦荡,更没有恨意,嬴政心下酸涩,有些窝心,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勾唇浅笑,伸手捏了捏儿子的脸蛋,“你现在不能娶媳妇。”

“为何?”